紫初哼了一声,“小主,您且放心,这宫里宫外,怎么能有咱们老爷掌握不了的事?咱们瓜尔佳氏是什么人,助着皇上坐稳江山,在朝廷内外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皇上想怀疑便能怀疑的?”

瓜尔佳启月瞧了她一眼,道:“无论怎样,咱们都大意不得。”

紫初被她那眼瞧得垂了头去,“是,小主。”

瓜尔佳启月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把原本秀丽的眉峰画得略垂了一些,又在脸上扑了层黄粉,见妆镜之中的人掩了几分丽色,这才停了下来。

紫初道:“小主,这都晚间了,您还这么装饰?”

瓜尔佳启月道:“你忘了上次卫珏突如其然的跑了来了?这便给了我们一个提醒,无论什么时侯,都大意不得。”

紫初暗暗佩服她的谨慎,便道:“小主,只可惜这一次,不但连卫珏都没有制住,却连那李鼎,也丢失了。”

瓜尔佳启月笑了,眼底露出冰冷的颜色来,“李鼎总归得在纳兰府呆下去,只要他呆在纳兰府,咱们便总会有机会的,这一次么,我倒认为值得,若不是这样,我们怎么知道,这宫里边,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紫初点了点头,道:“小主说得没错,无论是谁帮了她,都给我们提了个醒,下一次,她可就没这样的好运了。”

瓜尔佳启月脸上忧虑未改,“你再去向阿玛禀报,要他暂且停了宫里面的行动,这一次,那救了卫珏的人,咱们得查了出来才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失踪

紫初道:“是啊,不知道怎么的,老爷安排在宫里边的人,断断续续少了不少,有些莫名失了踪了,有些被调去了避暑山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瓜尔佳启月道:“再加上这次他们莫名的逃脱,我总感觉,这宫里边有些不对头了。”

紫初看清了她脸上浓浓的担忧,道:“小主,你也别太过担心,一切都有老爷呢。”

瓜尔佳启月道:“也唯有期望如此了。”

紫初见她脸色疲惫,便劝道:“小主,你既是累了,便休息一会儿吧,昨儿晚上,您可是半刻也没歇着。”

瓜尔佳启月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躺到了床榻之上,合上了双眼,紫初便把薄被搭在发她的身上,这才转身离去,替她轻轻合上了房门。

晨早,卫珏才刚刚梳洗完毕,接过素钗手底里的粥碗,才刚喝了一口,便听见外边传来嘈杂之声,她微有些愕然,抬起头来,便见赫舍里丽儿揭了帘子进来,忙招呼:“丽儿妹妹,怎么这一大早的,你便过来了?”

赫舍里丽儿自行坐到她的身边,夺了她手里的羹勺,舀了两舀,满脸嫌弃之色,“珏姐姐,你就吃这个?”

卫珏侧过头向她笑道:“你却吃的什么好东西?在我这儿来显摆,想要馋着我罢?”

她从赫舍里丽儿手里把羹勺抢了过来,舀了一羹,正想送入嘴里,哪知又被赫舍里丽儿抢了去,一口便塞进了嘴里,卫珏嫌弃地道:“丽儿妹妹,你不是吃过了?却抢我的来吃?”

她让素钗再拿了只碗来,重盛了粥来。

赫舍里丽儿笑道:“原来看着不好吃的东西,但看见珏姐姐吃了,便想尝一口,却原来,珏姐姐吃过的,果然是好东西。”

卫珏哭笑不得,放了羹勺,转身望定了她,“丽儿妹妹,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吃着粥也这般的善感?”

赫舍里丽儿便将头靠在卫珏的肩上,道:“丽儿只是庆幸,庆幸遇到了你这样的好姐姐。”

卫珏伸了手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轻声道:“我也是。”

卫珏不象赫舍里丽儿那般,将感情外露,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没办法说了下去,可赫舍里丽儿却靠得她更紧了一些,道:“珏姐姐,如果咱们能长年在一起,该多好。”

她那样的接近她,柔软的身躯贴近着她的,让卫珏恍惚之间竟想起了小的时侯,在打雷的夜晚,他也是这般地贴着她,仿佛只有贴着她,便能不理外边的狂风暴雨。

两人依偎着,便能吸取对方身上的力量,生存了下去。

可她到底不是小鼎,而她,也不适宜于在这后宫生存。

卫珏直起身来,将赫舍里丽儿扶正了,直直地与她的眼眸对视,道:“丽儿妹妹,你且告诉我,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赫舍里丽儿似有些贪恋卫珏的怀抱,恋恋不舍地坐直了,慢吞吞地道:“珏姐姐,如若有你陪着,我既便早逝了,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卫珏原想着要责怪她的,可听了这话,却是鼻子直酸,垂了眼去,道:“丽儿妹妹…”

赫舍里丽儿笑道:“珏姐姐,我在说笑呢,看你的表情,倒真象担心了。”

卫珏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这宫里头,我是不想留的,但现在这情形,我却是无可奈何了,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唯有盼着,复选之时,太皇太后又或是太后看不中我,将我选了下来。”

赫舍里丽儿脸上现了丝失望,却道:“你既不留了,那么,我也不留,我便将身有寒症之事,禀报太皇太后,想来她老人家慈悲,停飞着祖父一片忠心,不会怪责于赫舍里氏,不会怪责于我。”她垂了头道,“珏姐姐在宫外边,定有期望见到的人吧,所以,珏姐姐才这般地想出去?”

赫舍里丽儿不想让卫珏知道,是她从严华章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才去求了索额图,将此事禀报了皇上,最终救了小鼎一命。

卫珏垂了头去,眼底露出些温柔之意来,道:“是啊,外边有人等着。”

赫舍里丽儿知道,她说的是李鼎,却是笑道:“原来珏姐姐还在记挂着那人。”

卫珏知道,赫舍里丽儿是在误会她嘴里那人了,可却没有做辩解,只道:“丽儿妹妹,如果你向太皇太后禀报实情,可否带上我?”

赫舍里丽儿惊异地抬起眼眸,“珏姐姐,你这是要…?”

卫珏点了点头,“做了这么多事,都不能如愿以偿,还不如象你这般,直接向太皇太后叙求。”

她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露出如磐石般的光来,赫舍里丽儿知道劝不了她,便道:“好罢,咱们一起过去。”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在榻上小憩,苏茉儿轻声轻脚走了进来,取了榻前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太皇太后微睁了眼睛,道:“那两个孩子,还在外边跪着?”

苏茉儿点了点头,“是的,皇祖宗,您既没让她们起身,她们怎么能起身?”

太皇太后道:“皇帝下朝了么?”

苏茉儿笑道:“已派人去请了,看时辰,理应差不多到了。”

太皇太后便欠起身来,由苏茉儿扶着坐起,道:“好罢,哀家便去看看,这一次,她们又使些什么妖蛾子出来。”

苏茉儿给太皇太后理了理衣服上睡压出来的褶子,扶了她往外间走去,来到外殿,卫珏与赫舍里丽儿跪在金砖之上,与宏伟的大殿相比,两人的身影如显瘦小娇弱。

听到帘子后边传来人声,赫舍里丽儿与卫珏同时趴伏行礼。

“今儿倒是新鲜,哀家这慈宁宫,许久没这么新鲜过了,储秀宫未经甄选的秀女,没经过通传,直接来了慈宁宫求见,真当哀家这慈宁宫是民间的菜市场,想来就来?”

赫舍里丽儿脸色苍白,向前膝行两步,道:“太皇太后,奴婢想要求见你,实有不得已实情相告,因此这才冒冒然来到,求了苏姑姑引见,是奴婢一人之错,不关他人之事,只求太皇太后听完奴婢之话后,如要责罚,便责罚奴婢一人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弄混

太皇太后微闭了双目,道:“这一位是谁,哀家却有些看不真了。”

苏茉儿低声道:“禀太皇太后,这位,便是索尼大人的孙女儿,名叫赫舍里丽儿的,您忘了,上一次初选,您还见过她呢。”

太皇太后便点了点头,“年纪大了,一下子看了那么多秀女,模样儿都长得差不多,倒是有些弄混了…”

赫舍里丽儿脸色更白,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卫珏担心地用眼角余光扫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在太皇太后的积威之下,还没开口说话,便昏了过去。

赫舍里丽儿到底与他人不同,脸色虽白,却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一般,朝太皇太后再行礼,“苏姑姑说得没错,奴婢便是赫舍里丽儿,奴婢这次来,其实是向太皇太后请罪的…”

太皇太后打断了她的话,“既是请罪,哀家倒要听清楚才好…”她摆了摆手,殿内两边侍立的宫婢便鱼贯而出,退出了大殿。

苏茉儿道:“太皇太后,奴婢在殿门外守着,您若有事,随时唤奴婢进来。”

说完,她也弯腰退下,在殿外站定。

太皇太后便道:“你既是索尼大人的孙女,在索尼教导之下成长,便知道,这请罪二字一出口,就没有回头路可走,说的话,做的事,便要想想你的家人,想想索尼的一番苦心。”

赫舍里丽儿垂头道:“奴婢明白。”

太皇太后道:“那哀家便来听听,你到底因为什么,说出请罪二字?”

赫舍里丽儿沉默半晌,缓缓抬起头来,道:“奴婢请太皇太后除去奴婢秀女资格,奴婢没有资格当选,成为后宫妃嫔。”

她此话一出,殿内更静了,隔了半晌,便听得太皇太后冷冷一笑,“大胆,八旗之女未出嫁者,都要参与选秀,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想着除名便除名?皇家选秀,难道埋没了你不成?”

赫舍里丽儿摇着头,眼底流出泪来,“太皇太后,并不是奴婢不想参与选秀,而是奴婢没有资格参与,奴婢隐瞒了实情,犯了欺君之罪,奴婢实在不想再错下去…”

太皇太后脸上怒气隐隐,坐直了身子,逼视于她,道:“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事?你隐瞒了什么?”

赫舍里丽儿身子索索发抖,道:“太皇太后,奴婢自小身犯寒症,这等病症,除了家母与几名贴身侍婢之外,没有人知晓,在选秀之前,奴婢就应当禀报了上去,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被皇家富贵迷惑,便没有禀报,相反的,还百般隐瞒,参与选秀,可奴婢的寒症却发作越发厉害了,奴婢知道再也瞒不下去,未免到时事发,家人受了牵累,因此,奴婢来求太皇太后宽恕,求太皇太后请奴婢除名,求太皇太后看在祖父的份上,能免了赫舍里家的罪责…”

她说完之后,一阵急喘,脸色变得通红,似是支撑不下去了,可喘息良久,渐渐平息下来,抬起脸来,倔强地望定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是脸色既无恼怒,也无震惊,反倒望定了跪于一旁的卫珏,道:“她是为了身有寒症,向皇家隐瞒事实,你呢,却是为了什么?”

卫珏垂了头,声音极低,“太皇太后,丽儿妹妹原早就想禀报此事了,是奴婢一直拦着她,向她分析厉害,劝她饶幸躲过,丽儿妹妹如若有罪,奴婢也逃不过罪责,奴婢愿与丽儿妹妹一同领罪。”

太皇太后嘿嘿两声冷笑,“你们倒是姐妹情深,连罪责都要一起领着!”

赫舍里丽儿嘴唇咬得发白,小脸一片煞白,道:“太皇太后,奴婢知道错了,再这么错下去,定会连累了赫舍里家,让祖父蒙羞,奴婢身有寒症,有名医算过,奴婢的寿命只能到十八岁,且不能生儿育女,如果奴婢成为宫妃,定会让皇家蒙羞,让祖父蒙羞,因此,奴婢求太皇太后应承,将奴婢刷了下来,在事情未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了结此事,希望太皇太后看在奴婢自动道明真相的份上,能饶了赫舍里家的罪责。”

她娇脆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响,绵绵软软的嗓门,让人闻之心软,可太皇太后脸上神色却没有半丝儿的松动,反倒语气波澜不惊,“哀家前边已然提醒过你了,你是赫舍里家的人,肩头上担着赫舍里家的重责,比不得某些单身独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说担责便担责…你身上的罪责,自是要将索尼唤了来,才能定得下来的。”

卫珏听出了太皇太后言语之中的讥讽,浑身冰冷,却也只能咬牙忍着。

赫舍里丽儿却是大惊:“太皇太后,祖父并不知道此事,他年岁已大,怎么经得起这般的折腾,想请太皇太后开恩,别惊扰了祖父。”

太皇太后却是抬起眼来,道:“传了进来吧。”

外间有人应诺,“传索尼大人进殿。”

隔不了一会儿,便听到外边脚步声响起。

卫珏惊疑不定,悄悄儿望向赫舍里丽儿,却见赫舍里丽儿也满脸震惊…索尼早就侯在此处侯着,如此说来,两人求见之时,太皇太后便知晓了她们要说些什么?

卫珏心底忽有了种不祥之感。

头发发白的索尼走进殿来,他虽年纪老迈,脸上却依旧是不怒自威,朝赫舍里丽儿望了一眼,急走几步,向太皇太后行礼,“奴才管教不严,使小辈惊扰了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便道:“老辅首,你身子骨儿不好,原本哀家不想打扰你的,但事已至此,不得不请您出来一趟,您都听见了,你这个孙女儿,倒是极为孝顺的,这么着,也要把你摘清了。”

索尼大人行罢礼,巍颤颤地由宫人扶着,从地上站起,坐到了赐坐的锦凳之上,道:“都怪奴才,在入宫之前,没将事情缓急轻重向她解释清楚,让她误以为…哎…”他说完这几句,便不停地咳喘,身边的宫人将拿了装满热茶的杯子,递到他的手里,他就着茶杯饮了一口,转过脸去,看清赫舍里丽儿脸上的担忧,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爱胡思乱想,太皇太后如若不同意此事,咱们赫舍里家,又岂会冒此大险,将你送进宫来?如若不是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护着,你身上的寒症,又岂能瞒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中宫

赫舍里丽儿心头剧震,满脸不可相信,“祖父,您是说,这件事,太皇太后早就知道了?”

索尼点了点头,道:“我已告诉你了,你入宫,是不得已为之,一则,你索有贤名,又是嫡女,如若立你为中宫,便没有人有话可说,这也是缓兵之计,让那些觊觎中宫之位的人,有所顾忌,现如今的朝局,你虽是养于深闺,也应当有所耳闻,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赫舍里家的人,为了朝廷稳定,怎么也要强撑了下来,你祖父强撑着,作为赫舍里家的子孙,你也只能强撑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赫舍里丽儿眼底隐现了水光:“祖父,丽儿不知道,丽儿什么都不知道,丽儿只是想着…”

索尼咳了两声,道:“丽儿啊,丽儿,这中宫之位,祖父知道难坐,但现在这时局,咱们赫舍里家的人,怎么能畏惧艰险?”他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急喘,脸色更是涨得通红。

太皇太后忙道:“快拿了药给老辅首吃下。”

有宫婢上前,急急地从紫红盒子里出来颗红色药丸来,给索尼服下。

卫珏见他病情已恶化到这种地步,不由心底暗暗吃惊。

而赫舍里丽儿,却也睁大了眼睁,惊慌地望着。

索尼吃了药,便略平静了一些,脸色也慢慢转回正常颜色,道:“丽儿,祖父知道你年纪小,这个责任对你来说,太重了一些,可如今,除了你,还有其它人可以承担如此重任么?”

赫舍里丽儿垂下头来。

太皇太后便叹道:“老辅首,是哀家对您不住,原本您这个年纪,是要怡养天年的,哀家却不得不让你依旧披甲搏杀,还让丽儿也牵连了进来。”

至此,卫珏才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赫舍里丽儿在进宫之前,便已内定了她的位置,她便是日后的中宫,只有她占定了中宫之位,才能让其它人无话可说。

让瓜尔佳氏无话可说。

这是一项缓兵之计,赫舍里丽儿占定了中宫之位,才能让后宫安稳,让某些人的手不至于伸到后宫来。

所以,无论赫舍里丽儿身上有没有病痛,她都只能是中宫最佳人选。

卫珏心底未免失望,心想,这一次,她又一次盘算错了。

索尼道:“太皇太后,奴才能再为皇上效力,是奴才的荣幸,是咱们赫舍里家的荣幸,无论怎样,奴才也会为皇上拼尽最后的力量,以保皇家安全。”

太皇太后叹道:“赫舍里丽儿,你都听清楚了老辅首的话了?因此,你应当明白,入宫选秀,不甘是一个人的事,是整个赫舍里家的事,也是皇家之事!”

赫舍里丽儿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仿佛被太皇太后的话语激励,垂头道:“丽儿明白,丽儿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了。”

太皇太后朝卫珏望了去,“你既是将此事告诉了卫珏,那便说明,卫珏是你可以依托之人,哀家期望,日后你们在宫中,能够互相扶持,相互帮衬着,互为倚靠。”

卫珏与赫舍里丽儿相互望了一眼,齐齐地道:“是,太皇太后。”

卫珏看懂了赫舍里丽儿眼神里的抱歉,她心底也有几分沮丧,她哪里会想到,赫舍里丽儿身上的寒症,太皇太后早就知晓?她隐隐感觉,她和赫舍里丽儿一样,成了太皇太后手底下的一颗棋子,而这种待遇,却是她自己凑了上来的。

她百般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太皇太后的五指缝里,反倒仿佛被她越捏越紧。

一想及些,她的心情便越发地沮丧了起来。

“卫珏,你的义弟偷入后宫之事,哀家也听说了…”

卫珏一惊,抬起头来,便瞧见太皇太后一双眼眸直盯着她,忙垂了头去,低声道:“奴婢的义弟不懂事,偷进了后宫,幸好未酿成大错。”

太皇太后道:“你也别惊慌,哀家并非要治他的罪,他还只有九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侯,他还是个孩子呢,哀家又怎么会那般的不通人情世故,治这么个小孩子的罪责?只是哀家事后问了纳兰容若,听闻他年纪虽小,但文采武功已有大家之气,便想着,人材选拔,不拘一格,正要从小陪养起,日后他或许能成为朝廷有用之材,也未可知。”

卫珏身上忽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太皇太后这般的说话,便是承诺,日后李鼎的前程有了她的承诺,便能无可限量,卫珏忽有些迷惑,也许有了太皇太后这句话,李鼎日后真会有另一番新天地?

可转瞬之间,她却在心底不以为然,皇室嘴里的承诺,又岂能当一回事,太皇太后年岁已大,待得小鼎成年,还不知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