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身后的总管太监初生便一步上前,按实了卫珏的肩膀,锦画一扬手,结结实实打在了卫珏的脸上,她只觉整张脸火辣辣的痛,面前的人影模糊了起来,只余那无边的凄冷。

皇后接触到了卫珏的眼眸,却是心底更恨,就是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才使得皇帝念念不忘,连安佳怡之死都不追究了。

她深恨自己走错了一步,将她从永和宫提到了景仁宫来,原以为皇帝至少顾着她的颜面,她也好在眼皮底下看着她,谁知道,皇帝见了她,竟是什么都不顾了。

卫珏眼底的凄冷在她看来,是那般的可笑。

她咬着牙道:“给本宫狠狠地打,本宫要让她知道,本宫才是这一宫之主。”

锦画嘴角有丝笑意,低声道:“对不住了,珏主子。”

她抡圆了胳膊,使了十分的力气,狠狠地向卫珏脸上打来,卫珏的耳朵嗡嗡直作响,到了后面,竟已感觉不到痛疼。

突然之间,有声音道:“住手”。

院子里现忽然忽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卫珏却是大惊,不顾脸上的痛疼,往发声处望了去,却见皇帝从房内走了出来,脸上俱是冰霜之色。

他此时开言,只会更增添皇后心底的恨,她会将那股恨意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卫珏想要阻止,却不知道如何进行,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皇后,这是怎么了?”

皇后雪白着脸仰着头望着他,似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一般,“皇上,珏良人出言狂妄,肆意犯上,本宫既是一宫之主,当有责任让她懂得规矩。”

皇帝道:“这是皇后的景仁宫,并非其它地方,皇后也应当谨言慎行才是,别失了皇家的体统。”

皇后心底一惊,恨恨地朝卫珏望了一眼,深悔自己头脑一热,顾不得皇帝还在里边,就做出了这等之事,可她心底的恨意,非但没有消弥,反而更加地疯长了起来,她努力挤出几丝笑意来,“皇上,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到,可臣妾是一宫之主,处罚个小小妃嫔,也不成了么?”

皇帝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朕来这里,不过图个清静而已,皇后这般的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皇后嘴唇直哆嗦,心底里如烈焰炽烧,她想问他,难道她那里,便不能让他图个清静了么?可她知道,她不能问,既使她是皇后,可这卫珏,却也是皇帝的妃嫔。

她仰起头来,看着皇帝冷如雕刻的容颜半晌,终只是道:“皇上,臣妾知罪。”

皇帝道:“行了,既没什么事,大家便都散了吧,皇后教也教训了,便回去歇息着吧。”

皇后上前一步,踌躇片刻,怯怯地道:“皇上,天色还早,不如您去臣妾那儿歇憩半晌?”

皇帝道:“不必了,朕去御书房看一会儿书。”

皇后伸出来的手指扬在了半空当中,眼底的祈求变成了自持的冷静,“那臣妾便恭送皇上。”

皇帝点了点头,唤了暗处守着的孙辅全来,迈步便向院子外边走了去。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波光微现,却是死死地咬紧了嘴唇。

素钗扶了卫珏站起来,见她的脸肿成那样,着急地道:“主子,咱们且回去,擦些药来,如若不然,这肿痛之处怕是十几日都不会好了。”

卫珏却以目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皇后转过身来,盯住她看了良久,悠悠地道:“珏良人这张脸,是得好好儿打理才行,如若不然,若连这张脸都毁了,在皇上面前,可怎么好?”

卫珏仰起脸来,月光照射之下,那张脸显得那般的可笑狞狰,她却豪不在意,只淡淡地望定了皇后,“皇后娘娘,你可曾想过,为何皇上不喜欢你的果子酒,不喜欢住你宽大的景仁宫,却偏偏喜欢来我这听竹轩?”

皇后笑意顿敛,她看清了她眼底迸出的冷冷豪光,忽然间醒起,这才是卫珏,逆来顺受的样子,全都是扮出来的,她心底恨极,“皇上偶尔的兴致,今儿来了这里,明儿却去了那里,合宫那么多的妃嫔,可皇后,却只有一个…”她步步逼近了她,“卫珏,只要本宫是这后宫之主的一日,你便永远也翻不了身!”

卫珏心底涌起股悲凉,她此时才彻底清醒,无论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好,她们,却已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一步步的退,只会换来她步步进逼。

卫珏冷然一笑,“没错,皇后娘娘便是那稀世的牡丹,可皇上却只喜欢欣赏丛林里的野花,却又能如何?”

她似是不经意间转过头去,便露出了脖颈间的痕迹,是刚刚才留下的,看在皇后的眼底,让她一张粉面渐次苍白下去,她咬着牙道:“如此,本宫便祝你能盛宠不衰。”

第二百九十一章 颜面

卫珏微微弯腰,“嫔妾承蒙皇后吉言。”

皇后转过身去,便往院门外走,初生与锦画忙领人跟着,转瞬之间,身影便消失在月洞门后。

素钗上前,扶住了卫珏,看清她的脸肿涨得不成样子了,心痛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只怕有日子不能好了,现在和皇后又闹成这样…”

卫珏苦笑:“你且放心,皇后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初一开始虽然昏了头脑,但皇上这么一出来,我再提醒了她,她便不会再这般失了方寸了。”她轻轻叹息,“毕竟,她还是顾着皇上感受的。”

“只是这般,您却和皇后撕破了脸皮了。”素钗叹道。

“咱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颜面留着了。”卫珏低低地道。

没错,当那巴掌一下下地打了上来的时侯,卫珏才彻底的清醒,她对皇后抱有的希望,是多么的不切实际,皇后已不是以往的赫舍里丽儿,那会对着她笑的女子,她若想在这后宫生存下去,使只能各方权衡,让皇后有所顾忌,而唯一能让她顾忌的,便只有皇帝。

卫珏从没有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要利用皇帝对她的恩宠,才能勉强在这后宫生存。

皇后坐在榻上,已很长时间没有动过,锦画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担心地道:“娘娘,娘娘?”

皇后眨动着眼珠,似是忽然醒悟,低声道:“索大人来了么?”

锦画道:“回禀娘娘,索大人已经到了。”

皇后站起身来,脸色平静,“让他进来。”

锦画有些迟疑,见皇后脸色冰冷,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道:“是,娘娘,奴婢这便去传他进来。”

索额图迈步走进了内室,便见着皇后坐于宝椅之上,行礼之后,看清皇后几日不见,便又憔悴了不少,不由道:“您这又是怎么了?病了么?”

皇后站起身来,直直走到索额图面前,仰着脸瞧他,“小叔父,我实不知应该怎么办才。”

索额图皱了皱眉,“听闻那卫珏也来了景仁宫里住着?”

皇后神色张惶,“原以为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定能查出不妥来,安佳怡不能那般白白的死,可我没有想到,皇上见了她,便什么都不顾了。”

索额图眉头一跳,“怎么,皇上…?”

“没错儿,她一直未得恩宠,我原以为皇上对她会慢慢儿淡了一些,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皇后眼底浮起了水光,“他心底里还是有她,一直都没有变过。”

索额图叹了一口气,“娘娘,你让她住进了景仁宫,只是想试探皇上而已,但你应当知道,皇上是不能被试探的,娘娘,您是皇后,便应当知道,后宫里妃嫔无数,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皇后道:“其它的人,既便是那位首个怀了龙胎的宜贵人得了恩宠,本宫都不觉得什么,但只有她,她便不成!”

索额图道:“她与其它妃嫔有什么不同?娘娘,您是一宫之主,她不过是个小小品级的良人…”

皇后眼底浮起的泪花充盈了眼框,“可本宫知道,他对她们,与对她不同。”

索额图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劝说才好,“皇后,你想让臣怎么做?”

皇后道:“怕是你也知道了,本宫的身子,想要有个孩子,是极为困难的,后宫妃嫔无数,皇上又正当盛年,想必日后,这后宫会有许多的孩子…”

索额图眼底冒出冷光,“皇后是想…?”

皇后轻轻叹息,“本宫若是想要个孩子,便只能收养其它妃嫔的孩子了,可哪一位孩子,不是娘的心头肉,虽说孩子生出来之后,便由阿哥所养着,但到底骨肉连心,有亲娘在,哪还知道养娘的好?”

索额图垂下眼来,低低地道:“皇后请放心,臣定当替您办得妥妥儿的,皇后若是收养的孩儿,定是长子嫡孙,孝顺无比,将您当成亲娘一样。”

皇后精致的面容在灯光照射之下愈见苍白,她垂下头去,望着金镂玉雕的护甲,轻声道:“本宫这样的身子,若是没有一个孩子防身,既使是贵为皇后,日后也会落得孤寂冷清的下场,本宫原还以为,本宫既使什么都没有了,但还可以倚靠着皇上,却没有想到,他早把一颗心给了别的人了,而我,却始终看不清楚…”

索额图道:“皇后,您这样想,便对了,咱们赫舍里家的人,在朝堂后宫生存,所依赖的,不过是对朝堂有利而已,您能封后,所凭借的,您是赫舍里家的嫡女儿,再怎么着,也有娘家替您撑着。”

皇后抬起眼来,眼底只剩下了一片沉寂,增了些阴冷,“小叔父,这一样,要一箭双雕才好,本宫不想再看着她那幅得意的样子在本宫面前晃着,一见到她,便会让本宫想起佳怡来,想起都是本宫引狼入室,才让佳怡落得这样的下场。”

索额图心底里一跳,垂下眼避开皇后灼热悲伤的目光,道:“娘娘也别为怡主子太过伤心了,如若不然,怡主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生的,娘娘应当好好儿生存下去,替怡主子活出一个好样儿来。”

皇后吸了口气,道:“没错,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本宫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姑息的。”

索额图道:“娘娘明白了这点便好了,只要娘娘记住,咱们赫舍里家,永远都是娘娘最坚强的后盾。”

皇后道:“本宫都明白,只要咱们赫舍里家对皇帝还有用处,他怎么着,也不会将我这个皇后怎么样…”她眼底添了些凄苦,“自大婚以来,这些日子本宫做了不少的梦,如今,这梦却应该清醒了,皇恩浩荡,君恩厚重,却原来只不过是场梦而已。”

索额图道:“娘娘也别太过灰心失望…”

皇后打断了他的话,“你没看到刚刚他的表情,那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却象是打在了他的心上一样,本宫了解他,看清了他的表情,心底便凉了,彻底的凉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冲动

索额图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皇后,皇后便把在听竹轩发生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索额图听罢,却是跌足叹道:“皇后,你这般做,确实太过冲动了,有失皇后端庄大体的风范,不是小叔父要说你,这样发作了起来,只为了皇上偶尔一时兴起的恩宠,您要知道,他是皇帝,后宫妃嫔无数,而您是皇后,心胸应当放得宽阔一些…”他说到半途,见皇后眼底泪光盈盈,纤细的身子在灯光下索索,却不能再说了下去,心想她初为皇后,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这些,她又怎么能弄得明白?

更何况,她思慕皇帝已那么长的时间?

皇后低声道:“小叔父说的,本宫都明白,本宫也曾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直至今日,才明白,这不过是个笑话…”她抬起眼来,定定地望着索额图,“小叔父请放心,丽儿以后再也不会了,丽儿会做一个好皇后。”

说到最后,她的话语却象是从唇齿间逼了出来。

索额图心底里想,这样也好,他总担心皇后年少,不懂得朝堂后宫里藏着的危机,对皇帝抱着天真的幻想,过了今日,她总算弄得明白了,只有赫舍里这个姓氏,才是她最后的倚靠。

索额图道:“既如此,臣便下去布置好了,皇后请放心,臣定让皇后如愿以偿。”

皇后嘴角含了一分欣慰的笑,道:“好了,小叔父,您日后有什么消息,便向初生转答便好,如此一来,您也不必常来景仁宫里,免得惹人嫌疑。”

索额图点了点头,向皇后告辞,便由初生领着,送出宫去,走出殿门,索额图便详加询问,“皇后怎么会在皇上面前这般的失策?你也不劝着些?”

初生忙告罪,“索大人,奴才这也是没有办法,奴才还没来得及相劝,皇后便已下了懿旨要处制那珏良人,奴才总不能与皇后对着来。”

索额图冷笑,“私底下怎么着都没有人理,可她既是怀疑皇上到了那里,便应当警醒些,怎么当着皇上的面弄出这样的事来?”

初生道:“都怪奴才思虑不周,没来得及查清皇上去了哪,才弄出这么大的纰漏来。”

索额图抬头看了看远处天际,叹道:“他还是护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想明白了,也好…只是不知道,他能护成什么样子?”

初生看清了索额图嘴边挂着的那丝冷意,如隆冬里最冷的冰刀,让他无来由打了个冷颤,心想别看这位小爷生就一幅圆脸,平日里总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但真正狠了起来,却是任谁都不能比的,这些世族大家子弟,如没有些斤两,又岂能在皇帝身边如鱼得水?

索额图再吩咐了初生几句,这才离去。

这一日,德妃与淑妃来向皇后请安,更给宜贵人带来了不少小衣小袄,全是经由她们亲自缝制的,德妃见宜贵人拿了个小小的碟子在手底里,一刻都不能停留,隔不了一会儿便拿了根竹签子签了样吃食入嘴,便好奇地道:“宜妹妹,你这是在吃什么呢,一刻都不能停的?”

宜贵人脸上现了丝红润,把那碟子递到德妃面前,还没近到跟前,便闻得一股酸气冲鼻而来,德妃忙避开,推开了那碟子,“一股酸味儿,原来是这种东西,我可受不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宜贵人笑道:“你自是受不了这种味道的,这个,我闻起来便觉得香。”

淑妃好奇地道:“那是什么?”

宜贵人用牙签将碟子里的东西挑起,给她们看,“不过是酸萝卜罢了。”

淑妃拿手在鼻头上扇了扇,“难怪刚刚一进这屋子,你身上便有股酸味儿?还以为你吃醋吃多了呢,却原来是这个?这宫里边倒有厨子会做这样东西,倒也奇了。”

皇后笑得端庄:“这倒不是御厨制出来的,是珏良人手巧,懂得也多,这才制出来了这五味萝卜,听闻酸甜古辣五味俱全,最是适合孕期的人食用。”

淑妃便笑道:“原来是她这个可心人儿制的,这合宫之中,也只有她有这份本事了。”

德妃与皇后等皆听出了她语气之中的讥讽,便默不作声,宜贵人拿着碟子,想吃却又几分不好意思,便停了下来。

淑妃眨着眼似是一无所觉,“宜妹妹身怀喜气,连带着皇上也喜欢来您这里,景仁宫又添了位可心人的珏良人,这可不,咱们都是赶巧来来沾些喜意儿的。”

皇后脸色大变,直盯着淑妃,心底里明白她这般带枪夹棒的,便是在暗讽她引狼入室,把卫珏引来了这里?反倒让卫珏受了宠幸。

皇后只沉默着不出声,淑妃便没了由头再说下去,德妃只尴尬地坐着,宜贵人似是不懂两人之间的言语,只沉默着坐着。

凑巧此时,有宫人拍掌传诺,“珏良人驾到。”

淑妃便拍掌道:“说曹操,曹操便来了。”

卫珏垂头走进,向皇后等行了礼,淑妃便咦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几日不见,你这脸上是怎么啦?整个人仿佛吃胖了,大了一圈般?”

皇后恨得牙痒痒的,知道淑妃今日来,不过为了看笑话而已,此时,她也有些后悔,为何不管不顾地便做下了这等事来,而且还当着皇帝的面做的?如若当时忍了那一时之气,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局面,皇帝一连几日都没来景仁宫了,大婚之后,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淑妃在后宫之中的耳报神并不比她少,瓜尔佳氏的势力也不比赫舍里氏的少,景仁宫发生了什么,只怕当晚便传至了淑妃的耳朵里。

卫珏轻轻一笑,道:“皇后娘娘,嫔妾今日来,是来多谢皇后娘娘赐下的伤药的,嫔妾冒犯了皇后,理应受罚,反倒让娘娘赐下伤药,实在让嫔妾惭愧。”

皇后心底一冷,眼光从淑妃身上转到了卫珏的脸上,心想这两人莫不是说好了,一唱一和的,来看自己笑话?

第二百九十三章 淑妃

淑妃眼眸含笑,道:“原来是受罚所至,臣妾倒是奇了,究竟是什么大事儿,非得打脸不可,要知道,咱们后宫之人,连奴婢们受罚,都不能打脸的,皇上常来景仁宫,见了这么一张肿得象馒头一般的脸,还怎么呆得下去?”

她含枪夹棒,眼角却含微笑,让皇后发作不得。

德妃见形势不好,忙从中做和事佬,“不过姐妹之间的小小口角,哪有淑妃姐姐说的那么严重?珏良人脸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想来伤得也不是很严重。”

淑妃叹道:“哎,今日我们来,只为了沾些宜贵人的喜气来,但看来,这喜气儿却是不好沾啊。”

皇后脸上乍红乍白,冷冷地道:“淑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淑妃站起身来,向她行了一礼,吃惊地道:“皇后,臣妾只不过感慨来得不合时宜罢了,还能有什么意思?”她欠过身子,朝卫珏道,“珏良人,你恩既是已经谢了,不如送我出去,咱们姐妹俩好好儿聊聊。”

卫珏便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嫔妾这便送淑妃出去。“

皇后冷冷点了点头,两人便相携手往殿外走。

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皇后沉了脸,默不作声,宜贵人见情形不好,上前请辞,皇后便也准了,德妃坐了一会儿,想劝劝她,却无从劝起,便也向她辞行。

淑妃携了卫珏的手,来到光亮之处,仔细察看,见她脸上红肿大半已消了,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你脸上倒没留下什么痕迹来。”

卫珏笑道:“不过被打了几巴掌而已,能留下什么?”

淑妃便道:“我这样巴巴儿拉了你出来,你不会怨我将你与皇后的关系弄得更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