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澜听景帝这般一说,哭泣:“嫔妾不敢。”

景帝冷哼一声:“不敢?你可不是什么都不敢之人。”

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太医赶到。

眼见着几位小主跪在那里,也目不斜视,得了皇上的旨意连忙检查淳婉容带来的东西,检查之后禀告:“启禀皇上,东西一切安好,并无伤了女子身子之物。”

陈雨澜听太医这般一说,在联想之前皇上的态度是有意的偏袒沈腊月,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皇上,无事便好,嫔妾,嫔妾也是太担心这个孩子了,这是嫔妾与皇上的骨肉,嫔妾又是第一次有孕,年纪又轻,自是凡事都不敢怠慢…”

景帝将目光移到腊月身上。

“启禀皇上。”腊月也开口,仰看他。

示意让她说。

“嫔妾语气虽算不上温柔,但是陈采女总是我的表妹,我为她好,她倒是疑心我要害她。嫔妾自请在听雨阁闭门,直到陈采女生下孩子为止。这深宫内院的,免得她有个什么问题,再次疑心到我身上,如果再加上有心人的算计,怕是嫔妾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话说的大胆之极。连白悠然都有些吃惊的看她。

景帝似笑非笑:“你就知道,这胎保不住?”

“嫔妾并未如此说。嫔妾说孩子生下来为止。”

景帝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听雨阁闭门就不必了。怀孕的又不是你,陈采女闭门吧。免得被他人算计了,栽到这小可怜儿身上。”

皇上这话一下子让几个人都懵了。

笑了下掐着她的小蛮腰将她扶起,看了一眼陈雨澜:“陈采女升为顺常吧。”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虽然闭门,但是竟是升了两级。

陈雨澜惊喜谢恩,深觉自己这孩子还是一个宝贝。

景帝说话的同时打量在场的另外两人,从二人的眼中都未看到嫉妒,心里失笑。

“既是升了份位,就更该谨慎为人,老老实实在这宫里待着,莫要张扬过头。更是别想着如何用这个孩子算计他人。借势耀武扬威。过几日便是春日,朕要去南边祭天祈福,你二人就跟着吧。”

这二人,便是沈腊月和白悠然。

训斥完陈雨澜,景帝似是并未多加关心她的孩子,拉着腊月的手便是离开。

一旁的白悠然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后面。

景帝转头交代了一声,便拉着腊月回寝宫。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白悠然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两人回了听雨阁便是一番翻云.覆雨,腊月觉得,皇上似乎是极为急切,不管不顾的便冲了进去,一曲销.魂曲终了,两人的衣服竟然还都在身上。

腊月有些羞涩,看他:“妾身伺候您沐浴。”

还没等起身便被景帝抓住手,将她软嫩有肉的小手放在嘴边啃咬,摇头。

“别走,陪着朕躺会儿。”

“皇上总是喜欢咬人。”她有些痒痒的,躲了下。

其实在这一点上她也是真的不明白,这南沁国明明是更喜消瘦的女子,她纵然有些媚态,但是绝称不上绝色,可皇上就怎地这般的喜爱她的身子呢。

联想前一世,刚开始皇上也是挺宠她的,后来她伤了心,失了孩子伤了身,便迅速的消瘦的不成样子。又因着她死了心,两人便是渐行渐远,到最后,他竟是不晓得她是谁。

腊月知道他知晓,只不过不愿意理她罢了。

今世仍是如此,她谈不上胖,甚至丰满都算不上,但是胸与臀都是极为的挺翘。可这也并不符合南沁国的标准啊,这皇上,也太易于常人了。

想到这些年侍寝比较多的人,想来还真的没有大家眼中极为让人心动的美女,她不仅更是感慨万分。

“就咬你。朕会时时刻刻的护着月儿。旁人休想欺负朕的小月儿,但是朕自己可是要欺负个够的。”

瞅瞅这话说的,端是让人愤怒呢。

腊月反咬他一口:“让你欺负我。再说了,你哪有时时刻刻护着我。”

一个“你”字,显出了她的不敬。

这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怎地没有,刚才不是?”

她一撇头,似是不认可。

景帝将她拉进怀里,大手更是伸进了衣襟,在她那一处软嫩之地揉抚,接着便是将头靠在她的耳边,明明屋里没人,他却偏是如此做派,似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儿。

“别说朕的好月儿什么也没做,就算是做了,朕也会护着你。”

多动听的情话,不管旁人是怎么个心思,腊月倒是并无感动,相反,她疑惑的看他。不解他话里其意,但也只不过一个闪神,便是冷哼:“你净胡说。我这么好的女子,才不是那种人。”

说罢傲娇的仰头。

看的他又是一阵啃咬,激.荡的厉害。

“小女娃儿,还自称女子。真真儿是笑死人了。”

这是赤.果果的鄙视。

果不其然,小拳头砸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闹了一会儿,景帝抚了抚她的身子。神情有些郑重:“不管你信与不信,朕是真的会护着你。”

她嘤了一声,算是知道。

两人正准备备水洗漱,就听来喜过来禀告,有朝臣求见。

景帝听罢连忙起身,之后便是迅速离开。

腊月看着他离去,又想到他说的话,再看自己这不整的衣衫,唤进了锦心,准备沐浴。

她委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喜欢她的身子么?男子果然是如此。

怪哉!

不过想到今日之事。她微微一笑,其实这与当初对傅瑾瑶怀孕用的是同一种方法,虽然变了个样儿,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型儿虽然散了,但是主体还在。

第一时间就杜绝了旁人在她身上打主意的心思。她今日这么一闹,就算被陷害,她已经是最不好的人选了,相信这宫里没人那么傻。

但凡害人,无非不是想着一击即中,一石二鸟虽好,但如若会横生枝节,想来稍微有脑便不会如此。

“主子果然料准了,皇上真的去了。”锦心开口。

腊月笑了笑:“傻锦心,你还不明白么?那是皇上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去看?”

锦心点头说:“看样子明明对表小姐不在乎的。倒是并非如此。”

“不管在不在乎表小姐,那都是他的孩子。或许,这个孩子在皇上心里,比惠妃那个孩子还重要呢。”

锦心不解,但是腊月却是微微一笑。哪有人不期待自己的孩子,惠妃那个是因为许多的原因不能要,可陈雨澜这个不同,没有背景的宫妃有了孕,皇上怎么会不想要?

他不算年轻了,可却有两个儿子,而大儿子身体又不好。他心里想必也是希望多子的吧?

而且将陈雨澜禁足,也不能不说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不然以陈雨澜的为人,甫一有孕便如此张扬,出门难免被人算计。如此倒好,老实的窝在屋子里,最起码是安全许多。

至于他今日的那番话,腊月可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说不定,这是对她的另外一种试探呢?这男人啊,多疑的厉害。

不过,计划顺利总是好的。

下一步,她只需静静的看大戏便可。

今日之事,想来是晚上便会传遍后宫,就是不知各宫的主子是个什么心思了。

想到这里,腊月张扬的笑了起来。

71

景帝处理完朝事,听暗卫讲了陈雨澜处发生的一切,将人遣下后仔细思量起来。

这事儿腊月虽然语气一般,但是陈雨澜也是处处挑衅的,他留着陈雨澜,本就是放在那里的一步棋,假以时日许是能用得上,纵然她心思恶毒,但是倒是在宫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没有必要一定除之。

谁曾想,她倒是个有福气的,竟是有了身孕。

至于沈腊月。

又仔细的思量片刻,他食指轻轻的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似在仔细考量。

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

但凡是让他看不清楚的,他必然不会慢待之。

安静的室内传来极为轻的脚步声。来喜站在帘子外,禀报:“启禀主子爷。惠妃娘娘求见。”

景帝望向了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她这个时候是为何而来,景帝再清楚不过了。

“宣。”

“是。”

没多一会儿,明眸皓齿的美人便处于室内。

低身盈盈一拜,景帝连忙叫起,似是不舍得她如此。

傅瑾瑶柔情的看着景帝,就见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起身拉扯她的衣袖,两人来到小榻。齐齐坐下,鸳鸯.交颈。

“皇上——”傅瑾瑶并未忘记自己所为何事而来。纤纤玉指拉着他的衣襟,一派的委屈与伤怀。

“好端端的怎就垂然欲泣?莫不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傅瑾瑶就这般泪眼盈盈的看着景帝。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皇上说过,会给臣妾一个交代的,可是,可是如今都这么久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泪水缓缓滑落,似是不能承受。

她低头哭泣,却不想景帝的眼神里迅速的闪过一丝什么,但是语气却仍是温柔:“原来竟是为了此事。瑶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么?朕说了会为你主持公道,既然如此,就断不会将此事若无其事的掀过,那也是朕期待的孩儿啊。”

傅瑾瑶抬头看他,可怜兮兮:“真的吗?皇上真的会为臣妾的孩子主持公道么?”

动情的将她揽进怀里:“会,朕会。瑶儿是朕最心*的人。难道你不晓得这一点么?”

傅瑾瑶听闻此言勾起一抹梦幻的笑容。

“臣妾信您,不管您说什么臣妾都信。您是臣妾的天。”

恍然的,景帝突然就想到了沈腊月,那小妮子每每却不会这么说,她总是说自己是她的良人,在她心里,怕是他只是她的相公。

不过,也说不准,那就是一个小狐狸。

本以为是小白兔装成了小狐狸来诱惑他,可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只再三伪装的小狐狸呢,哧,倒是个会迷惑人的。

不管景帝作何想法,傅瑾瑶倒是高兴的厉害,夜里留在了宣明殿侍寝。

听闻此等情况,不少的妃嫔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过倒是还好,景帝纵使对傅瑾瑶好,可仍旧是没有将她留宿。这也是她们可以稍稍安慰自己的地方。

翌日。

太后命人集体去慧慈宫,腊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锦心有些忧心:“主子,会不会是为了昨日的事儿?”

这太后也不喜欢宫里太过的不和谐。

腊月细一思量,摇头,她觉得这事儿倒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傅瑾瑶昨日在宣明殿侍寝。想必这事儿与她有关吧?难不成是因为她那一胎?因着腊月对傅瑾瑶小产之事有了极大的怀疑,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勾起一抹笑。

如果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么皇上也未必就不知晓。既然皇上知晓,那么她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更让皇上不喜了么?

这宫里,还真是有趣。

甭管大家怎么想,但这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太后必然是有话要讲。

果不其然,这次竟是真的为了傅瑾瑶上次被推倒之事,不过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与德妃并无关系。反而说这事儿是于才人做的,而她也并非故意。却是过于紧张,不小心。而皇上已经将她贬为了最末等的更衣。

大家面上都有这对这个逝去孩子的哀伤,可心里却都在冷笑,可不是冷笑么。

什么于才人,于才人当时可并不在惠妃的身边,拿她作为挡箭牌,真真儿是令人发笑。可是既然皇上要一个结果,太后要一个结果,那么这就是她不小心导致的。

至于那行凶的周答应,早已没了讯息,是死是活她们并不知晓,可谁人心里没有一杆秤。

旁人怎么想的腊月并不知晓,但是她心里却是觉得,这于才人必然是有问题的。也不知晓她何事惹了皇上的厌弃,所以这次才会将她推出来作为这个挡箭牌。

虽然大家都知道必然不是她做的,可没有人多说什么,都是附和着太后的意思。

这宫里可不就是这样,如果上位者要你死,即便是你多无辜,都能找出许多的理由。更何况,这宫里真正无辜的又有几人。

傅瑾瑶坐在一边儿,面上的表情晦涩难懂,德妃倒是笑的畅快。偶尔两人的视线对上,腊月都能感觉到一阵火花。

许是,皇上是彻底让这两人翻脸吧?

不管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傅瑾瑶要打击德妃的心必然是在,而这次也算好了一切,可偏皇上将另外的人推了出来。傅瑾瑶必然恼怒。

而德妃不管是真害人还是假害人,对前些日子针对她的谣言,还有傅瑾瑶的不依不饶也是忿恨异常。

齐妃虽然是一派清雅,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宫里本就没有这种人。

如若她真的是如同大家所见那般,又怎会一步步走上高位,这宫里哪有简单之人。

这大戏还真算是拉开帷幕了呢!

至于这惠妃小产一事,算是锣鼓喧天的开幕,悄无声息的完结。

此事一了,太后视线一转。

看向了陈雨澜:“陈顺常本该安然待在宫里安胎,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哀家与皇上商量过,还是让所有人都过来,也知晓一下是怎么回事,免得日后以讹传讹,谣言四起。”

话锋一转:“想必这你们也是该知道了,这陈顺常昨日诊出怀有身孕。皇上的意思是,还是让她安安分分的在寝宫里安胎,她年前不过是偶尔承宠一次便有了身子,你们也莫要落下。”

众人的脸色僵硬,纵使是笑,也是表情怪异。

陈雨澜坐在那里,倒是有几分的得意。

腊月对这个表妹真的是无语了,默默的低下了头,谁都没有看见,她稍微勾起的嘴角。

还真想当靶子啊?

有时候吧,要死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即便是不看,腊月也晓得,各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又寒暄了一会儿,众人便起身告辞离开,太后身子有些弱,坐了一段时间便有些乏,大家也都是知情识趣儿的,每日看太后稍有疲惫便是连忙离开。

“淳婉容慢走…”桂嬷嬷喊住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