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您觐见。”

见太后将沈腊月留住,陈雨澜勾起一抹自得的笑容,仿若是觉得太后会敲打腊月。在她心里本就如此,太后有多重视子嗣这宫里人尽皆知,而昨日她一诊出有孕表姐便过去找茬,难免让人心生反感。

这宫里,贵有自知之明,偏陈雨澜并不知晓。

在她看来,腊月那般的张扬都稳步上升,她此番做派也是没有问题的。可她自己倒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腊月与她,本就不同,先不说她先期的歹毒计谋,就说如今,倚仗孩子恃宠而骄,哪会是长久之道。这宫里的孩子想顺利生下来有多难,如今她并没有完全的考虑到。

见她如此,众人神情变幻莫测。

白小蝶笑容可掬:“恭喜妹妹,总算是苦尽甘来。”

声音并不很大。

陈雨澜嘴角弯起:“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两人同行。

白小蝶忧心状:“妹妹这有了身子可要多加小心,这宫里…”

她四处看了下,压低声音:“这宫里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看着这个孩子,想着如何算计呢,妹妹定要多加小心。皇上不想让你出门,也是变相的保护你,妹妹可千万不要犯傻,中了别人的激将之法。”

她这一番话竟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的。

陈雨澜点头,感动:“还是白姐姐真心为我。”

“咱们还未进宫之时便是手帕交,后来进了宫又先后出了事。姐姐是知道你的心情的,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不就是说的我们么。如今你有了身子,也是上天帮你,姐姐自然是为你高兴。”

两人都是一副热切的模样,说说笑笑的挽着一起离开。

却没有看到身后那一双冷静的眼注视着这二人。

白悠然就这般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低低的吐了两个字:“蠢货。”

72

夜晚时分,星光点点,皓月当空。

月夜朦胧。

烛光幽暗的室内香气弥漫。

一对年纪不大的男女纠缠在一起,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女子似比男子还要大上些许。

她便是这南沁国典型的美女,身材纤细,容貌艳丽,肌肤娇嫩,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淡粉色的樱唇游走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似是经验并不丰富,不过饶是如此,仍是被女子伺候的极为妥贴。

女子抬眼看了少年一眼,勾.魂一笑,伸出香舌舔舐了下少年胸前的红豆。惹得少年一个战.栗。

见他如此,女子咯咯笑出了声音,那香舌更是肆虐,向下而去,不客气的一口将他的关键位置含下,那青葱玉指更是极有技巧的划弄。

少年粗喘着气,这本就是他的初次,父皇为他安排了宫中最出色的歌姬供其临御。

而这女子更是难得的美人。

想到此地,室内喘息的声音更甚。

没多一会儿,少年便在她的kou技下释.放。

女子娇媚的笑,将他的精.华悉数吞下。之后那香舌还在唇上掠过,更是让人迷醉。

“殿下,容奴婢漱口之后再伺候您…”

得到许可之后女子又是勾.魂一笑。翩然起身,当她再次来到榻上,少年正直直看她。

骑到他身上,女子再次用唇上下游移,两人都是迷醉的闭着眼睛。

不多时,她的唇来到少年的颈项,霍的睁开了眼,小舌一个动作,那唇上竟是一枚锋利的刀片。

许是天意如此许是少年警觉,就在她低头这千军一发之际,少年也睁开了眼睛,一个狼狈的闪躲,堪堪躲过那锋利的刀片。

女子见事情败露,一个晃神随即继续动作,她竟是有功夫的。

少年功夫也是不弱,两人便是动起手来。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声音也连忙飞奔而入…

画面一转,刚遇刺的少年端坐在椅上,披着外衣,肩膀渗着鲜血,脸色苍白。

而下首跪着的少年,与他样貌相似,却也能看出小了一些,他倔强的跪在那里。

堂内是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兄弟如何,你们何时想过我的存在,你们又有谁关心过我,在你们所有人心里,全是他,全都是他,从小到大,有谁管过我的感受。母妃,你又什么时候护着过我?”

“畜生。残害兄弟,你还有理了?”

“母妃,你从来不肯关心我,你眼里也不过他一个儿子而已,我恨你,我恨你…我也恨他,恨他永远都能夺得你们更多的视线…”

少年的声音凄厉的回荡在大殿…

“啊…”景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待在外室的来喜听闻内室的声音,连忙起身侯着:“皇上可好?可需奴才进来伺候?”

粗粗的喘气,景帝声音低沉:“不需。”

望向门口的位置,景帝伸手拂去自己额头的汗水。

这世上除了来喜,谁又知晓,他每日便是在噩梦中惊醒。

起身披上外衣,他面色冷凝,转身来到后室的温泉,将自己埋入水中,他仰躺在池边,心绪起伏。

自少年之时起他便如此,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噩梦,梦中除了那锋利的刀片,便是严冽那凄厉的声音。

冷笑一声。

这就是兄弟。

能对他痛下杀手的兄弟。

也正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他信不过任何人,他甚至憎恶那些南沁国传统的纤瘦美女。见到她们,他便是想到了那个jian人,想到了那锋利的刀片,他甚至不敢想,如若不是他睁开了眼睛,如今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想必他的坟头已然长草了吧?

“来喜…”

声音不大,但是来喜却是耳聪目明的。

“奴才在。”

“伺候朕,摆驾听雨阁。”

“遵旨。”

在外人面前,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帝王。

一身墨色的袍子衬得人英伟儒雅,此时已是丑时,正常情况下大家都已熟睡,偏这个时候他倒带着随从来到了听雨阁。

守夜的小太监正打哈欠,就见几个人影由远及近,纵然并未穿龙袍,但是来喜那身万年不变的打扮还是让小太监一个激灵。

“皇上万岁万万岁。”连忙跪拜。

景帝略一点头大踏步入内。

一旁的小太监倒是郁闷了,这么个时辰,皇上又是如此进屋,这是喊主子呢还是不喊呢。

皇上往日便是不喜他们通报,可这大晚上的,人吓人可是能吓死人的啊。

就在小太监的纠结中,景帝已然进了屋。在外间伺候的锦心看到景帝也是分外的惊讶,正要进屋通报,却被景帝拦住。

他面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锦心规矩的站在一边,就这么看着主子爷进了内室。

室内的温度尚可,虽不若宣明殿温度高,但是也是适宜的,腊月蜷缩成一团,不过腿却在被外,纵使并未燃烛,仍可就着月光看出这月白色的亵裤,那小巧精致的小脚儿就这般的放在了外面,白嫩的小脚儿与大红的牡丹被面映在一起,衬得室内竟是一片温情。

禁受不住这诱惑,大手便要抚上那细嫩的小脚,可恰在此时,她竟是翻了个身,被仍是缠在身上,不过却是低语开来:“皇上…”

以为她知晓自己的到来,刚要开口,便听她继续低语:“皇上是坏人,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坏人…”

如若不是景帝坐在她的身边想必还听不见这话,她声音特别低,又是嘟嘟囔囔的。

仔细看她,发现她睡得正酣。想来刚才那是梦呓之语。

景帝挑眉,在她的梦里?他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

“为何?为什么他是最坏的人?”他低头靠在她的耳边低语轻问。

女孩儿皱眉嘟唇,水嫩嫩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的不高兴:“就是大坏蛋,都不记得我的生辰。”

听到她的答案,景帝怔了一下,呆在那里,就听她继续嘟囔。

“我明明叫腊月,还不记得我的生日。连问都没问一句,太坏了太坏太坏了…”小姑娘说完还在后面加了许多的小抱怨。

景帝就这般坐在床边,听她犹自喃喃自语。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嘴角轻轻勾起,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不在多言。

“能安然熟睡,想必也是极大的快乐吧?”他声音低沉。

严冽,终其一生,你都不可能拥有你最*的岳倾城了。她的女儿如今也是朕的妃子。兄弟和睦相处?怎么可能呢?在你安排歌姬刺杀我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

你想要的位子,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上天注定,什么你都得不到。

以后也是一样,你要的,朕都不会让你得到。

捏住腊月的下颚,就见她悠悠转醒,还未等她喊叫,就见景帝一下子贴在了她的唇上。

腊月的拳头直接就捶在了他的身上,严澈抓住她不老实的手腕,将其按在头顶,动作更加放肆起来,他短暂的停歇让腊月看到了是他,乖巧的在他的身上蹭了几下。

没一会儿,便听到室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待天明景帝去上朝,腊月也没有起身,就这般躺在那里,粉嫩的脸蛋儿上挂着大大的泪珠儿,似是被欺负的很惨。

景帝看她这般,笑着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不含情yu的亲吻。

“乖乖的好好睡一觉。”

说罢便起身离开。

待他真的离开,腊月看着门口的方向,睁眼笑了起来。

纵使他昨夜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腊月却听到了其中的脆弱,没人知道,她自从重生,睡眠也是极浅的,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惊醒。

景帝初踏入外室,尚未往内室而来,她便已经醒了过来,后来的那许多表现,不过是演戏罢了。

其实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但是她偏要拿此事来说,她要景帝知道,她是个没心思的小女孩儿。她惦着自己的生日没有得到重视。

虽然不知道景帝会不会信,但是腊月觉得,既然有这个机会,她便是该好好把握。

近来景帝对她有些疑心,如此一来总是好的。

又想到昨日太后将她留下之后对她说过的话,腊月微笑,旁人以为太后是训斥她,却不晓得,太后却是开解,两人边是下棋边是闲聊。

太后直言知晓她的委屈,孩子总是会有的,让她放宽心,好好伺候皇上,这样倒是比任何事儿都强。

对于太后的好意,腊月觉得很窝心,前世的时候太后并不曾如此待她,今世有这样的机遇,也实属难得。她看得出来,太后是真的为她着想的,她自是知晓,在这宫里,有个孩子傍身是多么重要的事儿。可如今她不过十四,委实不是适合有孩子的好时候。

想着这宫里即将出现的纷纷扰扰,腊月闭上了眼。

这宫里,每一个能平安生下的孩子都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落祈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18 11:27:54

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18 13:06:52

谢谢亲们哦,晚上还有加更~~~八点准时发出~~~

73

时间过得极快,一转眼便是两个月过去了。

腊月这段日子过得倒是也算惬意,虽然陈雨澜怀有身孕,旁人皆以为她要失宠,可是竟是没有想到,皇上自陈雨澜怀孕竟格外的对她好了起来。

这两个月来宫里侍寝最多的并非人人以为受宠的惠妃,反而是淳婉容。连惠妃也不可及。不仅如此,太后也对淳婉容青睐有加。腊月并非无心之人,太后待她不错,她自是报以真心,知晓太后喜*下棋便是隔三差五陪着太后对弈一番,好在,两人的棋艺都没什么长进,每每也是棋逢对手。

这下棋便是如此,一面倒的局面总是没有多大意思的,如此便好。两人倒是快活。

宫里的妃嫔都不是简单之人,也着实看不懂这一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有时候吧,又觉得人便是好命,他人付出多少努力也是追赶不上的,皇上宠*,太后疼*,淳婉容除了没有孩子,运气好的厉害。

可这宫里没有孩子的又何止她一个,毕竟年纪还小,何苦担忧那许多?

似乎是从陈雨澜怀孕,这一切便不同了,宫里的格局倒是更加的明显起来。而陈雨澜如今已然怀孕三个半月了,因着皇上的旨意,她一直待在寝宫,并不曾出门,也是因着这样,她这胎倒是没受什么算计,稳稳当当。

过了三个月,胎相就稳了,陈雨澜倒是个待不住的,再三与皇上恳求,希望能够出门,说是在屋子里憋闷。皇上只一思考便是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既然不错,心情自然也是不同起来,如今她胎相已稳,又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如今这宫里可不就她一个孕妇么,竟是也略有得意起来。

她自己想的简单,却不晓得旁人之所以前期不出手完全是因为皇上将她禁在了寝宫,如今便是不同了。她每日出来溜达,纵然只能微微看出怀孕之姿,但她仍是以手扶着肚子,那模样更是让人嫉妒。

腊月这个时候对这件事儿只有冷笑了,原本她还以为陈雨澜是个有些心思的,倒是不想,如今看起来。委实是蠢到没边儿了。她就不想想,多少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如今已是春日,前几日刚过了清明,南沁国似是只要过了清明,这雨便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看着窗外的小雨,腊月一身翠绿的衣裙衬得更具春天气息。

而她对面,则是白悠然。

如若说宫里稍微与她说的上话的,也不过就是两人,一人便是这白悠然,另一人则是朱雨凝。

“陈采女被皇上解了禁足呢。”白悠然微笑,声音听不出什么别样情绪,只是淡淡的陈述。

腊月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同时也叹了一口气。

“从前她并非如此。”

这话里并无遗憾,只是略有奇怪,她奇怪的是陈雨澜越发张扬的态度。

白悠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声音略冷:“也不看看,她接触的是什么样的人。当那白小蝶是好相与的么?”

电光火石间,腊月明白了白悠然话中的意思,直愣愣的看她。

见她那番呆愣,白悠然也并不瞒她。

“白小蝶此人并不简单,接触久了你就晓得了,温柔的表象下,是那黑心的毒蛇之心呢。”言语间多为嘲讽。

不管白悠然是个什么目的,但是话里的警示之意倒是明显,似是在提醒她。

腊月收起自己的情绪,娇笑出声:“白姐姐可是忧心我被他人害了?”

白悠然轻轻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也是笑:“妹妹纵然年纪小,可也不是个易被算计的。姐姐只是提醒,算是投桃报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