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想了想:“您回来,我就出来,正好您不在我一个人也憋闷着,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您,待在这听雨阁我怕自己随时就想起与您的那些相处,倒是不如就老实的待在佛堂。”

“你这身子这般的虚弱,朕怎么就能放心的下。”

“恩。”似是想了想,腊月开口:“其实我自己也挺不放心我自己的。我刚也想过了,就让果儿留在听雨阁主持着,另外几个大宫女全都与我住进佛堂,有她们三个照顾我,我定然会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说不定啊,等您回来,发现我胖了一圈呢。”

“好,你说什么都好。朕会与母后说的,正巧,母后也是每日都抽时礼佛,又不懂的,你可问母后。”

腊月乖巧的点头应是。

又对着腊月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景帝便要离开,这事儿,他总归是还要与太后打个招呼的。

出了听雨阁,眼见着这刚刚暖暖的太阳已被乌云遮住,想来,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吧。

真是个多雨的季节。

仰望天空,就听一声闷雷响起。

景帝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是那般应酬的笑,虽然若有似无,但却发自真心。

“小狐狸倒是个机灵的。”

一旁的来喜规矩的跟在身后,也不多言。

“通知来福来见朕。”

小丫头还真不是那般简单的小白兔,想来他刚想到的关节,也已被她想了清楚,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自保。

这在宫里待久了,也难得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虽她不能与他一同出巡让他有些遗憾,但是想到这小狐狸也不是看起来那般呆笨,他觉得血液都要沸腾。

他竟是都能看走眼,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小狐狸。

景帝去慧慈宫为沈腊月请求了佛堂,太后愕然了一下,不解,但又见自己儿子的笑容,也有些明白。

看着儿子那有些兴奋的表情,纵然他隐藏的极好,可作为母亲总是能窥探出一二。

“放心。你不希望她有事,哀家便不会让她有事儿。”

这是承诺。

景帝挽起袖子,极为地道的为太后斟了一杯茶。

挑眉开口:“她在佛堂闭门,可不就是最好的防范。”

“这么短的时间她便能想到这个避祸的法子,也不是个笨丫头。”他们都晓得,陈雨澜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景帝是对这个孩子有着期待的,但是在见识了陈雨澜那可悲的心计之后就有些歇了这个主意。

又见她不断的非要出门,罔顾了自己变相的保护,景帝冷笑。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那么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也罢,即便是生了下来,陈雨澜也根本保护不了这个孩子。不是他冷酷,而是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

“陈雨澜那里,既然有人非要动她,那咱们也不必太过怜悯。朕总要知道,这幕后之手到底是哪位。朕在各宫安排了人尚且能被避过。”

太后看着景帝的面孔,有些伤怀:“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你本就子嗣单薄…”

即便是陈雨澜不能保护这个孩子,不是还有你么,还有哀家么。

太后本想说下去,但是生生的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

景帝似是看出了太后的主意,面色如常:“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在这宫里,我们总有照顾不到之处,陈雨澜不仅不能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断的拖后腿,既然如此,那么他委实是不适合生下来了。母后。”

景帝看着太后,停顿了一下:“禹儿养在您的身边,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养过来。现在份位高的几人也不是就是说不能生了,孩子不管抱给谁养,都不合适。”

太后细一思量,叹了口气,景帝说的对。

这些妃子都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对抱养的养子真心呢。

皇上正值好的年华,并非垂垂老矣,任谁都晓得,现在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的,来日方长,没人会想养他人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个不着调的。

“顺其自然吧。”太后不在多言。

“今晚朕会歇在听雨阁,明早出发之前让她搬过来。宫里的事宜,就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摇了摇头:“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母后很高兴。”

景帝看太后高兴的模样,思绪有些散乱。

当年人人都道母后偏心,对自己与六弟截然不同,却是不知,母后也有自己的无奈。当初宫闱复杂,母后又没有家世的帮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些都无人知晓。

而自己更是一出生便是生命垂危,之后更是遭受了大大小小数次陷害,几度夭折。

之后有了严洌,那时他已两岁,不像严洌,一个小奶娃娃。母后为了严洌的安全,便是将他推到了焦点的位置。而父皇也因此对他瞩目。

许是因为这样,严洌倒是真的平安起来,而自己则是陷入了无尽的纷扰。

之后的陷害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人人都道母后最是爱他,可是他却无意间知晓了母亲的打算。严洌年纪小,经受不起更多的针对,所以,母亲便只能推出他。

虽然也是对他尽心的保护,可是他心里的疙瘩却也没有办法化解。

直到两人都长成了少年,严洌的那次刺杀,没人知道那次刺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严洌不肯原谅他们,觉得母亲偏心,可是他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知晓母亲将自己立成靶子为弟弟挡灾。可弟弟却要杀他。没人知晓他的绝望。

从那刻起,他冷心冷情起来,不晓得父皇究竟与母后说了什么,自此,母后便是全心全意的助他登顶。

六弟,六弟与他也是形同陌路。

也许严洌觉得委屈,可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更是委屈。

也更是…不能原谅。

母后那些年对六弟的不能原谅,也未尝没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

他们两母子的关系,其实真的没有想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父皇过世之前的那番开导,想来他们今日还不会如此和睦。

人人都道父皇最是冷心冷情,却不晓得,他也是看得最透之人。

看着母亲能为他做事便高兴的模样,景帝暗暗垂首,也许,父皇说的对。

他们都是母后的儿子,当年不过是因为严洌更小,而他自保的能力更大,母亲才会那般做。可是却不想,最终伤了两个人。

也正是发生了严洌的刺杀之事,母后才明白,原来,自以为最好的做法,恰是让他们困扰伤怀。

后期的许多是是非非,不过是徒增他们兄弟的矛盾罢了。

这皇家之事本就纠结繁杂,难以说清。

母亲在严洌刺杀之时已经放弃了他,如今,她也不过只剩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如今即便是母后想修复与严洌的关系,也得不到回应。

看着母亲为自己做点什么便是高兴的脸,景帝微微笑了出来,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后也要仔细着身子。”

太后微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贴士:红糖。

红糖含有维生素和微量元素铁锌等。

常看电视或者小说,女主MC期间都要喝一杯浓浓的红糖水。其实,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合适的。

MC期间经常有腹痛现象的妹纸可以冲一杯浓浓的红糖水,喝过之后便可稍微缓解不适。

氮素,不是什么样的亲都适合哦~没有腹痛且量大的妹纸还是建议不要喝的。因为红糖活血,喝过之后会导致......量更大......

没有不适症状的,想补血可以在MC结束之后喝两天~~~

(摘自,昨晚看过的健康养生节目)

(喂,你怎么这么无聊~~~)

79

景帝这次出宫带着惠妃与白悠然,腊月因着身子的关系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般出门送行,反而是早早的搬到了太后的慧慈宫,之后便是闭门不出。

太后见她这番情景也是暗暗感慨,这宫里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没头脑,都极有可能是假象。

腊月的身子极为虚弱,如果说真的每日念经诵佛那自是不可能。

更多的时候,腊月也不过是在佛堂修养,佛堂有个小小的偏室,腊月便是住在那里。

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没打算出门。

而将听雨阁托付给果儿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别说果儿是受过训练之人,轻易不会落入他人陷阱,就算是真的落入,相信景帝也必然是更加相信她的为人。

这个时候腊月很庆幸自己早早的找到了景帝放在她宫里的暗棋,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般的安心。

经此一事,锦心似乎是成熟了许多,腊月并不需要多言,就见她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桃儿杏儿那边,她也仔细的叮嘱过,几人基本都是不出门。

每日太后都会安排人过来送吃食。

腊月在皇上走的那日搬到了慧慈宫,而她搬过去的原因也被宣扬了开来。

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她多此一举。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的,想的比较多。

沈腊月这般做派还真不像是安心还愿。更像是躲了过去。难不成一个落水便让她吓成这样?

许是锦心叮嘱过,杏儿与果儿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厉害。

腊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这个地方,让那幕后之人没了可以陷害的对象,陈雨澜还会不会有问题,亦或者是等皇上回来再继续陷害她?

再一细想,应该不是,毕竟,如若等皇上回来之后陈雨澜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让她落水的意义。而皇上在,似乎下手的机会更低。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离开的第六天,腊月从桂嬷嬷那里听到了消息,陈雨澜,小产了。

她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陈雨澜都还是她的表妹,她也该好好问问的。

桂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即便她是那般的对你,你也不会狠心不管她。不过依着老奴看,这陈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的事儿,她也未必做不出来,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嬷嬷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腊月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好意,点了点头。

贴心道:“谢谢嬷嬷的指点,我也是晓得的,这进了宫,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嬷嬷继续道:“要说你们姐妹,还真是与那连秀云不对付。”

“哦?”难不成这次陷害她不成,就将这事儿弄到了连秀云身上?

“也不知这陈采女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有身子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宫之中去探望连秀云,那丧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随便探望的么,这可不就是出了事儿吗?宋妃也是住在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的,这次看见有些显怀的陈采女,可不就发了疯。”

竟然是当初的贤妃。

腊月这还真是有些吃惊了。

有些事儿,总是有着因果关系的。前世她孩子的死成了压垮贤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今世贤妃提早倒台,并且变成了宋妃。后来又被圈在了冷宫。

可这陈雨澜的孩子竟是因为她而出事。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兜兜转转,说不清楚。

“宋妃已经发了疯。那么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

桂嬷嬷冷哼一声:“如何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发疯,害了皇嗣总是不能推卸的事实。太后的意思是,今夜便会将她处理掉。至于有没有其他问题,也自有人会调查清楚。”

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暗暗的观察着腊月的表现,见她除了吃惊并无其他的多余反应。不禁感慨起来,有时候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与太后分析过,这连秀云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怕是最终的主意是留下淳贵仪,构陷于她,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还没等出了皇城,她已经搬到了他们慧慈宫的小佛堂,虽然并不奢华,有些简陋,但是却避过了许多的是非。

想来她这个身体,也是禁不起多余的折腾吧。

这老天都在帮她。

“表妹在家时并非如此,倒是不想进了宫,性子也变了。”腊月闲闲的来了一句。话里不见伤痛,也不见幸灾乐祸。

“这进了宫,都争抢着一个男人,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桂嬷嬷与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的,她必然也是向着。

对这沈腊月便是如此。

腊月点头,认可她的话。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便见腊月有些疲态,桂嬷嬷也不在这儿多加耽搁,左右她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便是起身离开。

桂嬷嬷离开,锦心低语:“这表小姐真的出事了。”

腊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将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没事儿,就好好的修养,让她们折腾去。凡事还能越过了皇上和太后?”

腊月笑着答应:“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恩,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总想着,是谁想了这一环一环的连环计。”

“等皇上回来,看他的表现可不就是知道了。”锦心也算是一语中的。

锦心自从腊月落水便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现在想事儿,总是细细思量,就想着举一反三。能为自家主子多多分忧。

“心计是有,可惜,表现的太激进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坐实了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该是白小蝶,毕竟,陈雨澜和连秀云都与她交好,而她们的反常显而易见。

亦或者,还有更厉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宫之事常常如此,腊月看的很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

其实,都不该意外,不是吗?

她这么突兀的提出这个要求,只要皇帝有一点点心思,都该知道她这是躲灾呢,何况皇上可不傻,她们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机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该想想以后与皇上相处的态度了。

而且,她一味儿的如此,怕是别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当她软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儿,只不过这次她身子虚弱,并不适合与人斗。

可是…腊月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们这般的算计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对不起她们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