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当大的一幅画,有一个人那么高,一个半人那么宽,画里当前是位拄着龙头拐的老妇人,坐在太师椅上。后面立着一男一女,男子器宇轩昂,女子温婉可亲。男子身侧跟着三位少年,女子手边却牵了一个小女孩,女孩还未留头,可知未到八岁。

如果说身后旋夏突然压抑的惊呼没能给姜清如什么提示的话,这幅画上是标了字的。每个人脸旁边都注明了身份姓名。

夏侯郑氏,夏侯族第十三代嫡长子媳;

夏侯靖宇,夏侯族第十四代嫡三子;

夏侯兰氏,夏侯族第十四代嫡三子媳;

夏侯廷渊,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长子;

夏侯廷域,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次子;

夏侯廷越,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三子;

姜清如目光移向画像最右侧,在那个未留头的女童旁边,那里标注着:夏侯清如,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长女。

这是夏侯一族的画像。

皇帝还在向太后解说着,“…是当初夏侯老将军带着长子、次子战死在昱岭关后,夏侯靖宇出守北疆云城前,老封君要求画下来留着的…”

画画的人显然技艺绝妙,与一般常见的人物画像不同,这幅画重点不在神韵,而在写实。时隔八年,一眼望过去,依稀仍能看出那女童与如今的夏侯清如有几分隐约相像之处…想来是老封君得知夫君二子战死,唯一的幼子又要去北疆,唯恐不幸,作画留念之意,自然重在写实。

旋夏却已经哽咽了,攥着姜清如的胳膊,失态道:“小姐,是老封君,是老爷和夫人,是…”她说不下去了,儿时的记忆翻涌上来,夏侯府尚屹立时的幸福时光陡然重现,这一向通透知进退的女婢几乎要在宫中落下泪来,坏了规矩…

姜清如没有原主的记忆,感知到旋夏的情绪,她这个正主按理来说该是更加伤怀难过的吧。

微微低头,再抬起来时,姜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目中含泪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来,嘴唇翕动却无声音。看似是心情激荡之下有话难言,实则是秉承着说多错多的原则静观其变…

隔着薄薄的泪光望向上位的太后与皇帝,姜清如心思电转,渣皇帝当着太后的面将这幅画示给她看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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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与聊天

大约想要静观其变的不止姜清如一人,太后与皇帝双双盯着她却不说话。

还是李静姝轻轻一语打破了僵局,“这画风倒是古怪,少了意蕴,但是瞧着画得跟真人一般模样,倒也有趣。”

有趣?

先父先母的遗像被说做“有趣”,她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该适时地表达一下不满呢?

但是姜清如并没有,她表现得就像是没有听到李静姝的话一样。有一部分灵魂抽离在一旁看着这场戏,揣摩着皇帝的用意,太后的想法;另一部分却完全投注在原主这个身份上。

她是合族战死的夏侯氏遗女,在宫中孤苦伶仃过了八年,被人陷害成了后妃中一员,因为目前尚不明了的原因被三大boss利用盯牢,此刻乍然见了亲人画像——音容宛在,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一一闪现又渐渐远去…

姜清如按着椅背颤抖着站了起来,眼中的泪水迅速积聚着,似悲似喜还有几分不敢置信,不顾礼节得侧身对着太后与皇帝,小心翼翼地伸手向画像——似乎是想要透过这鲜活的画像触摸到曾经的亲人…然而哪里能够呢?这世间,她已经再无亲人。

泪终于噙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姜清如眼中涌出,砸落在冰冷华贵的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这声音惊醒了陷在悲痛中的可怜人。姜清如掏出丝帕,慌张地拭泪,跪下哽咽道:“妾失仪了,妾惶恐,请太后娘娘与皇上恕罪!”

太后望着她,长叹一声,低声道:“可怜的孩子呐…”

皇帝则道:“贵仪何须惶恐,母后与朕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起来吧。”

姜清如谢恩起身,由旋夏、半夏扶着坐回到椅子上。

太后转头问皇帝,“却不知道这画卷那郑王府三小公子是如何得来的?”

皇帝道:“说是在齐城城南的一家小当铺里淘来得。”

“哦?”太后身子微微前倾,谆谆道:“可知是何人抵押在当铺的?只怕跟夏侯氏后人有所关联吧。”

皇帝颔首道:“郑启涛得了画册,打开一看便知端倪。夏侯族老封君郑氏乃是郑王府老王爷的亲妹,郑启涛岂敢不用心。追问之下得知这画卷乃是三个月前一名黑瘦中年人来抵押的。那当铺掌柜的见是夏侯族的画像,本不敢收,到底贪这画轴,上好的和田玉为轴头,檀香木的轴身。那抵押之人银子要得急,价就要得低…说是签活契,可过了日子也无人来取…”

太后看向那画,慢慢道:“如此。那可有搜寻到这抵押之人,那黑瘦中年人的样貌当铺掌柜可还记得,可能画出?”

皇帝回道:“郑启涛已经将这些做好了,齐城贴满了此人画像,出入都要盘查。”又道:“三个月了,那人未必还在齐城了,朕已经下令将此人画像全国张贴,只要此人一出现,就会被官府察觉报上来的。”

太后满意点头,“正该如此,夏侯族为国战死,若有后人在世,朝廷该当接回京来,好好安置才是。”说着目光柔和地注视姜清如,叹息道:“清如是女子,再怎么封赏也是有限,若是能找到失踪了的夏侯将军幼子,才好重新光耀夏侯族门楣。”她将视线挪回到皇帝面上,期许道:“皇帝要用心寻找,哀家这心中才能好过些。”

皇帝恭敬道:“儿子知道了。”

太后向赵五挥挥手,“将这画收了吧,既然是夏侯族的画像,便交给夏侯贵仪保管好了。”

皇帝答应着。

姜清如擦干了眼泪,食之无味得陪三个人精用了午膳。

用了午膳又用茶,太后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慢慢道:“过两个月是哀家生辰,内务府方才来问哀家的意思。”说着低头继续品茶。

皇帝也端起茶托来,道:“不知母后想要怎么祝寿,朕定会着人用心去办。”

太后微微一笑,继续慢慢道:“哀家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愿,热闹不热闹的哀家也不在意。只是想见见子正…”她看了一眼不接话的皇帝,“皇帝在宫中,哀家是时时能见的。只是子正,哎,年方十六便独自去了封地,算起来也有半年多未见了…”

李静姝也在旁边道:“正是呢,子正哥哥在时常常去李府找我玩的,多日不见,静姝也颇为想念呢。”

皇帝垂眸喝茶,又用茶盖拨动着根本不存在的浮茶。

姜清如在旁边看着,发现谈判之类的场合双方都捧一盏茶实在是个好事情。对方说的话令人迷惑了,低头喝口茶思量思量;对方开出来的条件不满意了,赏玩一下杯盏晾凉等等;对方已经慢慢进入自己圈套了,再来一杯掩饰一下喜色…茶是个好物啊。

半响,似乎觉得火候已经拿捏得差不多了,皇帝这才道:“母后生辰想见显王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向来波澜不兴的面上浮现了一丝喜色。

却听皇帝接着道:“只是朕今日方下旨,让显王替朕去为先帝祭奠,只怕两月之内是赶不回来了。”

太后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手中的茶盏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低头喝茶,连抿三口,闭目不语,似乎是在回味茶的甘苦,良久道:“既然皇帝派子正另有他事,哀家也不好勉强。”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轻抚额头,低声道:“哀家累了,皇帝去忙朝政吧,宁嬷嬷替哀家送静姝出宫去。”

姜清如跟着气压有些偏低的皇帝回了崇阳殿。两个小太监抱着那卷画一路送到西间。

姜清如垂眸坐在榻上,看了一眼道:“交给旋夏收起来吧。”

皇帝跟在后面过来,听了这话,问道:“收起来?你不打算挂起来常看吗?”

姜清如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口中却带着一丝哭腔道:“见了难免伤心。”

皇帝就不说话了,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姜清如身边,很是自然地想要将她揽在怀中。

姜清如心里抵触,却还是乖乖伏在他怀中,低着头不做声,看起来似乎还深陷在哀伤之中。

皇帝抚摸着她的头发,半响道:“你放心,听郑启涛的叙述,你那失踪了的小哥哥应该还在人世。”

姜清如此刻没有心情学李静姝问真的假的,依旧趴着默不作声。

皇帝又道:“朕会尽力找寻的。”

姜清如就低声回应了一句,“多谢皇上。”

头顶上没了声音,过了一刻,姜清如突然觉得肩膀上一重,皇帝将下巴戳在她肩窝了。

姜清如很想一巴掌将那脑袋给拍开,但是有勇无谋的人是很蠢的,所以她只是轻轻问了一句,“皇上是在为太后的偏心而难过吗?”

肩窝的下巴离开了。

皇帝推开姜清如,站起来整整衣领,温和道:“你休息吧,朕还要政事要忙。”

姜清如倚在榻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面具戴久了的人最不喜被人窥探到真实心思,对于这样的人,你向前一步,他就会退开两步。

旋夏打了湿帕子来,给姜清如敷在红肿的眼睛上。

眼皮上方的清凉也让她的头脑冷静下来,今天的画像,太后与皇帝诡异的态度,被派去祭奠先帝的显王,还在寻找中的夏侯廷越…一点一点慢慢串成一条线,直觉指引下,姜清如感到太后与皇后背后的赵家所作所为是因了已经灭族的夏侯氏。只是这没有道理,夏侯氏的实权人物都已经战死,她身后并没有可以依仗的利益集团…

太后与皇帝不约而同地要尽力查找夏侯廷越下落…姜清如才不信是为了善待夏侯族后人,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刚来那一两日,皇后逼她上吊,太后身边一个老嬷嬷也敢来明目张胆得抢人…那么,是这个夏侯廷越有古怪?也不对,云城城破之日,这个夏侯廷越也不过十四岁,尚未成年,也因此未参加战事;一个半大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值得太后与皇帝如此重视呢?

想来想去想不通,姜清如朦朦胧胧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她隐约想着:原主这具身子骨太弱了,该加强体育锻炼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T-T 依旧刷不开JJ页面,只能进后台。

等下应该还有一更…

掩面奔,果然无法看文了,码字速度就飙升了。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妃嫔这职业》月下蝶影《无肉不欢》橘花散里《公子无耻》维和粽子《穿越之武林怪传》蜀客《一路荣华》看泉听风《小户千金》贡茶

来收佛豆喽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清如一直保持对画像事件的高敏锐度,特意又向旋夏核实了夏侯府的那些事。只是太后与皇帝那边却没了动静,前朝也并没有寻到夏侯廷越的消息传来,后宫的日子更是过得井然有序。

每天一早,贤妃德妃华嫔柔嫔四人去给皇后请安,受些言语磋磨,新入宫的琉珠封了安嫔,安安分分站在皇后身边像个侍女。姜清如则是称病不去,皇后也懒怠见她,倒是没有挑刺;或者是因为这两日皇帝都是宿在长乐宫,连新鲜人安嫔都放在后面了,将皇后安抚的不错。

懒洋洋睡到辰时三刻,姜清如才迎着太阳起床,去小佛堂念念经,观察观察佛豆长势;然后去长寿宫向太后请辞,与聚在此处的贤德二妃、华柔二嫔闲话两三句便退出来,常常在长寿宫门口看到应召而来的李静姝,每每是精心打扮妆容得体。皇帝在长寿宫用午膳也渐渐成了习惯。

听半夏说,皇帝与李家小姐已经从诗词歌赋、人生哲学说到了牛郎织女、河汉盈盈,姜清如听了对镜打量一下新成的发髻,估摸着皇后什么时候与这李静姝掐上,不怀好意的一笑。闲暇无事,姜清如就练练字,散散步。当然,练得字是要销毁掉的,而散步除了去长寿宫往返一趟便是在崇阳殿西间从这头走到那头再走回来…实在是乏味得很。

好在还有游戏给她解闷。

姜清如这三天无事,窝在房中,将那二十柱佛豆照料得相当不错,浇水除虫施肥都是紧盯着来的。

守着小佛堂的老尼姑很奇怪,怎么园圃中的佛豆是同时种下去的,怎么左上角那一簇就长得格外喜人呢?

一晃眼,这些佛豆已经种下去七天了,青翠的三寸高的秧杆顶端吐出来一嘟噜带软刺的小青果,等那果壳变成黄色剥落开来里面就会是最初种下去的黑色佛豆。只是当时种下去的是一颗种子,如今收获的却比当初种下去的多了二十倍…

第七天晚上,姜清如就窝在被子里,进入游戏界面,打算将那佛豆先收一株,试试效果。进入了作物界面,选择了收获,正要选定收获范围,不妨被子上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怎得将脸都埋在被子底下了?”她心尖一颤,一不小心就将种下去的二十株佛豆都收了!

姜清如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起,推至腋下,皇帝只着中衣、披着一件暗青色的袍子站在床边,此刻正静静得望着她。

精致小巧的羊角灯挂在帐边,衬得皇帝面容一片光影模糊,姜清如躺在床上逆光看去,瞧不清他的神色,操作游戏时被撞到——她有些紧张地抿抿嘴唇,脸上露出个怯生生的笑容,轻声道:“皇上怎么来啦?”

皇帝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很是自然地躺了下来,一只手臂搂住姜清如,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得摸了上来…

摔!

姜清如深呼吸,先前忍着一是初来乍到没摸清形式,二是觉得这厮该是个高手技巧不差。现在既然知道了身后有boss在意的利益关系,又亲自领教过这厮惨不忍睹的技术…她按住了皇帝正在向上蜿蜒的手!

皇帝低头,双眸微眯,盯着姜清如打量着,被按住的手停下了动作。

姜清如迎着他的视线,不说话。

皇帝瞅着她,慢慢道:“你跟朕想得很不一样。”

姜清如唇角微弯,声音柔软,“皇上跟我想得也很不一样。”

皇帝盯着她,温润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喜怒,“怎么个不一样法?”

姜清如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如果皇上跟我想得一样,那我就保持皇上想得那个样子;结果皇上跟我想得并不一样,我也就变了样子。”说着微微一笑,笑容里还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味道,眼中却闪着属于妩媚女子的潋滟波光,她红唇轻启,一字字道:“咱们彼此彼此。”

皇帝人前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对太后诚孝,对皇后包容无奈,似乎是被这两个女人压制着的懦弱男子,连宠幸哪个嫔妃都要看皇后的脸色;然而事实上,他与太后各自防备,皇后对他用情至深拖着整个赵家与太后母族对抗,帝王的制衡之术在后宫前朝用得一样炉火纯青。

而之前的夏侯清如胆小怕事心肠软,又没有成算,被人陷害而死;姜清如穿越而来,一开始还伪装一下小白花,后来渐渐摸清形式,在外面依旧小白花着,到了皇帝面前却恢复了不少真性情。能看穿皇帝利用她的心思,并不避讳得讲出来;能避开皇后的不满,优哉游哉得混日子;能得到太后的庇护,却又躲开被当枪使的事情…

皇帝望着姜清如,微微有些晃神,想到最开始在小佛堂听她叮嘱“路上小心”,后来种豆时被她糊了一脸泥却没法生气,那时觉得她似乎是仰慕帝王的无邪少女…结果将她挪进崇阳偏殿,让她与皇后对上,她便渐渐展露了真实面孔,先是直言他这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后又警告他下次坑她之前通个气,似乎是要做盟友…

将手臂收回交叉垫在脑袋下,皇帝目光沉沉得盯着帐顶,是他当初看走了眼,这枚亲自选定的棋子非但不是能由人任意摆布的,更比一般人多了几分灵慧决断,这件事可不是很妙啊…

姜清如见他良久不说话,乐得清静,背过身子闭上眼睛,准备继续“早睡晚起”的好习惯。

睡得朦朦胧胧中,姜清如只觉得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那只手再度摸索着攀援上来,摸捏揉搓;双腿间有火热的硬挺挤了进来,不打招呼就要往里顶…

疼!

刚要睡着被人“这样”弄醒,姜清如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躺地装死…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妃嫔这职业》月下蝶影《无肉不欢》橘花散里《公子无耻》维和粽子《穿越之武林怪传》蜀客《一路荣华》看泉听风《小户千金》贡茶

能不能怀孕

姜清如笑着翻过身来,大半个身子都偎在皇帝怀中,两个人都还穿着中衣,她就只当跟这人来了个礼节上的拥抱。

“皇上…”声音也甜腻起来,听在人耳中像是猫爪挠在心尖,疼中带痒,痒里裹着一丝丝勾引的味道…

“嗯?”皇上眼中颜色微深,双唇顺着姜清如的的耳际脖颈一路啃咬下去…

对,是啃咬!

姜清如吸气,真下口咬啊!明天肯定要带出幌子去了!

毫不犹豫地,姜清如也一口咬还过去,细白的牙尖啮咬着皇帝耳垂,不一会就留下两个小小的牙印,松开口立刻红胀起来,只怕是明日也消不下去。她有些满意得眯眼观赏着自己留下的这点痕迹…却不知道,这一口把皇帝的情·欲更推向了巅峰!

战况顿时激烈起来,姜清如也有意迎合,直把皇帝撩拨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

突然,姜清如“哎哟”一声,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起来,声音凄厉痛楚而高亢,“好疼!疼!”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皇帝吓得一哆嗦,几乎立刻身上就出了一层细汗,底下的坚·挺也半软了下来。

姜清如贴着他的身子,感觉到这变化,心里暴爽,口中声声只道:“好疼,肚子好疼!旋夏!旋夏!传太医!”

皇帝半坐起身子来,按住姜清如,要查看她的情形,目光一转却正看到她唇角一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顿时愣住。

姜清如见行迹败露,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反倒继续带笑抱着肚子道:“皇上,臣妾真的肚子疼,只是此时此刻疼起来…哎哟,疼…也着实好笑!”

皇帝的脸黑了。他披上外袍,大马金刀得坐在床沿上,盯着姜清如朝外面沉声道:“去传胡太医来给夏侯贵仪看诊!”

方才姜清如的一阵乱喊,外面的人是听到了的,旋夏应声就去了太医院请人;此刻皇帝发话,走得乃是赵五的徒弟小夏子。

旋夏先请了黄太医来。

这黄太医是太医院里给后妃请平安脉的,进来唯唯诺诺,行了礼,隔着屏风问了姜清如的症状,便说是一时饮食冲撞了,开一剂药稍作调理便无碍了。

皇帝轻哼了一声,瞅着姜清如,目光中不辨喜怒,又道:“你还是给贵仪诊脉再断吧。”

黄太医忙又给姜清如诊了脉,坚持了原判,当场开了药方。

这黄太医才拎了药箱要走,胡太医就给小夏子请过来了。

不同于黄太医,这胡太医是专门只给皇帝一个人看病的,名副其实的“御”医。

皇帝正皱着眉头看黄太医写下来的药方。

姜清如见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便问道:“可是药方有什么不妥?”

皇帝点头又摇头,最后道:“一笔烂字!”

姜清如默。深觉这句话也点评了她最近的练字习作。

经了这一番折腾,皇帝没了兴致,摆摆手示意胡太医回去,准备早点钻被窝睡觉觉。

姜清如却笑道:“难得胡太医已经来了,就让他替妾瞧上一瞧吧,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胡太医又来看诊。

这胡太医花费的时间可比黄太医多了许多,捻着胡须眯着眼睛,细细地诊脉,摇晃着脑袋念念有词,又要求要“望”一下病人。

姜清如见他已经是花甲年纪的小老头了,这宫里规矩却还防着,不由得好笑。

全套诊完了,胡太医面色凝重,娓娓道来,“贵仪娘娘应该是长期误服阴寒之物,导致肾阳不足,宫寒体弱。如不及时加以调理,只怕今后难以有孕。”

此言一出,皇帝双眉紧锁,面色却还平静。

姜清如目光扫过,暗道,这渣皇帝果然是知道的。

“多谢胡太医了。”姜清如温声笑道,“那就有劳胡太医开一剂药来,不求易孕,只要略解我腹痛之苦便是。”

胡太医颔首,提着小药箱退到外间去写药方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