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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倚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地说:“温大人你快开药方,我去煎,这就去煎。”

温太医低声嘱咐了药僮几句,那药僮从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开始磨墨写方子,红倚在一旁搭手。而程宝贝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温太医,忍不住问道:“温大人,你多大年纪了?”

“下官二十有一。程才人看起来还很小的模样,应该刚过及笄吧?”温太医温和地说。

“我据说有十七了。温大人你叫什么名字?一定很好听。”程宝贝又问道。

“敝姓温,名子归,程才人你…”温子归还没问完便住了口,嫔妃的闺名自然不能随便告知,他只是见这程才人好玩,才和她闲聊几句。

“我的小名叫宝贝,好土,我也想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名字。”程宝贝羡慕地说。

温子归看着她,浅浅地笑了,摇头叹息说:“赤子之心,不知能留存几时。”

程宝贝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温大人,我的脑子里老是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这是不是一种病?”

“什么东西?”温子归奇怪地问。

“比如有时候我会看到我自己穿着一件很漂亮的衣服,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男的女的都有;还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巍峨的宫墙和建筑,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程宝贝喃喃地说着,忽然捶了锤自己的脑袋,喘息了起来。

“你怎么了?”温子归拦住了她的手,在她的太阳穴和人中处疾点了两下。

“不知道,我一想就头痛…”程宝贝痛得失声叫了起来,心里无来由地一酸。

“难道是传闻中的离魂之症?”温子归沉吟了片刻,从药囊中取出了一粒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一抬手,喂入了程宝贝的口中,“你先好好睡一觉,等腹泻之症好了,我再来瞧。”

程宝贝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红倚正在收拾屋子,据说明日就要搬家,她住在应昭仪的云曦宫,柳盈云住在了田淑妃的锦玉宫,而封蓉蓉则住到了吴贵妃的华阳宫中。

红倚见她醒了,立刻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粥,香气四溢,程宝贝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饥肠辘辘,三下两下便把粥喝光了。

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程宝贝发现自己的肚子叽叽咕咕了一阵子,却再也没有绞痛,红倚一脸的惊叹:“温太医可真是神医啊,药到病除,听说只有三品以上的嫔妃才能请他问诊,这回帮主子你看病,主子你的面子可真大。”

“可能他正巧没事干吧。”程宝贝心不在焉地想。

“主子,我今天去御膳房,那里的人都可亲切了,好几个都叫我红倚姐。”红倚叽叽呱呱地说开了,“我说要帮你炖粥,那挂炉局的管事立刻帮我安排了一个炉子,还说要派人帮我熬粥,咱可不用他们,程家大厨的后人可不是吃素的,主子你说是不是?”

这红倚不提炉子倒还好,一提炉子程宝贝又心烦了,“红倚,你有没有打听过到那个姓洪的嫔妃?”

红倚摇了摇头:“后宫里一共有一十八名有品级的妃子,却没有一个是姓洪的。”

说着,红倚见四下没人,凑到程宝贝耳边说:“听说,太后的娘家姓洪,可太后和陛下…后来,但凡太后娘家选送的秀女,都被陛下遣送出宫了,所以,后宫里没一个姓洪的。”

程宝贝眼睛一亮,语无伦次地说:“真的?红倚你没有骗我吗?”

“我只是听说而已,”红倚见她激动的模样,以为她担心自己不能得宠,便心慌地解释了起来,“主子你别发愁,太后和陛下到底是母子,哪里有隔夜的仇,太后喜欢你,陛下自然也会照拂你,要不然陛下怎么会封了你当才人呢?”

程宝贝当下便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牢牢抱紧太后的大腿,争取让陛下讨厌她,想要眼不见心不烦,从而把她遣送出宫或者打入冷宫,可是,打入冷宫会不会还有御膳房的特例呢?得想个什么法子,既能有好吃的,又不用当陛下的妃子…

翌日,三个被封了才人的秀女便搬到了各自的宫中。程宝贝的住处在云曦宫的秀奕阁,和应昭仪的主殿隔了几步路,穿过一条小径便到,里面各种碗碟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不知道比秀女的时候好了多少。

阁内也有专门的下人房,只是红倚怕照顾程宝贝不方便,还是住在卧房的外间,这样,程宝贝一叫,她就能听得到。

按照宫规,秀奕阁里分来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看起来都蛮踏实认真的,红倚到底也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恩威并施地训了两句话,忍痛从箱底中掏出了自己和程宝贝入宫以来攒下的几个铜板赏了他们。

程宝贝向来就是个乐天的性子,虽然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宫中照应的人也不见踪影,但她颓废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便又信心满满。

应昭仪看起来是个温柔恬淡的女人,据说是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旁边伺候的宫女,一朝承欢之后,便一直跟在陛□旁,后来陛下登基、亲政,慢慢地便被提了份位,但由于出身低微,不能封妃。

按照规矩,程宝贝每日都要向她请安,而应昭仪则每日要去贵、淑、贤妃那里请安,于是程宝贝每天五更不到便要起床,用手扒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到主殿,向应昭仪问好。

到了第三天,原本身子就有些虚弱的程宝贝终于撑不住了,躺在床上任凭红倚怎么折腾都迷迷糊糊的,红倚只好战战兢兢地跑到应昭仪那里,只说是主子自上次腹泻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今天又有些犯病了。

应昭仪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亲切地扶起红倚说:“难为你家主子了,让她以后不用这么一大早就来我这里,养好身子最重要,省得太后和陛下怪罪于我。”

红倚受宠若惊:“多谢应昭仪体谅,等主子病好了,一定亲自前来道谢。”

这天程宝贝终于睡到了日上三竿,红倚今天为她准备红豆黑米粥,还有御膳房准备的早膳,这才人的份例也和秀女的时候大有区别,小笼包子一口咬下去都能滴出油来,那皮又薄又嫩,那肉酥软可口,程宝贝吃了整整十个,满足地摸着肚子半倚在了软榻上。

红倚则坐在旁边,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和她聊天:“主子你运气可真好,应昭仪又温柔又可亲,听说柳才人一进宫就被立了个下马威,一个人在屋里哭了好久。”

“主子,听说过两天太后要请宫里的嫔妃去永宁宫赏花,咱们要好好打扮一下。”

“主子的皮肤可真好,红扑扑的像个苹果。”

程宝贝随口应了几句,忽然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哎呀糟糕!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程宝贝你忘记了什么啊摔!你忘记的是奸情即将滋生的约会啊摔!

第 7 章

和厉行风约好见面的时间是正午,程宝贝匆匆用罢午膳,便把自己拾掇整齐出门,红倚自然要跟着,走到半路,程宝贝只说自己想采两朵花,把红倚支回去取把剪子,她自己则往小径上一拐,照着以前留下来的记号,不一会儿便拐到了那天和厉行风约好的宫殿前。

中间那座供奉佛堂的大殿里依然青烟袅袅,供桌上依然放着几样贡品,程宝贝的肚子不饿,便诚心诚意地跪了下来,给佛像磕了几个响头。

这地方比较僻静,没什么人经过,她趴在门缝里往外张望,只偶尔看到有几个穿着绛红绸缎服的太监走过,衣饰打扮看起来比她宫里的太监光鲜亮丽很多,程宝贝有些纳闷,也不敢再探头,只是躲在里面一声不吭。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在她等得耐心都耗尽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激动地叫了一声:“厉行风!”

来的那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半晌才说:“你瞎叫些什么,小心被人听见砍了脑袋。”

程宝贝傻傻地乐了一阵子,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心里好难过。”

厉行风有些尴尬:“君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真…真不可能不来。”

“哼,你说好了正午来,你看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自己说,是不是差不多都忘记了和我的约定了?”程宝贝有些神气了起来。

厉行风的确忘记了,要不是手下的人送来了午点,他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这个肥嘟嘟的程宝贝,他还真不会来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吃吗?我日理万机,能想起来过来就不错了。”厉行风训斥说。

程宝贝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了两句,立刻赔着笑脸说:“要听要听,我娘亲见了你怎么说?有没有拖你带信来?”

厉行风轻哼了一声,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冷冷地说:“你坦白从宽吧,你混进宫里来到底所为何事?要不然我立刻就让侍卫来抓你,把你吊起来上一顿刑罚!”

厉行风的语气严厉,眼神冷冽,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王者之风,和刚才忽然换了个人似的,程宝贝一下子呆住了,小脸顿时白了起来,后退了两步,颤声说:“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家从京城临县福林郡举家南迁,连自己的宅子都卖掉了,这哪里有半分女儿入宫的模样?你作为他们的女儿,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娘家南迁,这只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厉行风半吓半哄。

“不可能…不可能…”程宝贝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喃喃地说,“她对天发过誓的…”

厉行风继续吓唬说:“你隐瞒身份,顶替入宫,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重罪,赶紧告诉我真相,我看看能不能替你想想办法。”

程宝贝“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被程家耍了,什么宫中有人,什么衣食无忧,什么书信往来,全是骗人的,他们深怕她暴露身份被株连九族,一不做二不休,扔下她跑了!

厉行风愣了一下,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心生不忍,走到她身边清咳了一声,安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好,我担保你没事。”只是他从来没干过这安慰人的活儿,话说出来带着几分生硬,反而让程宝贝哭得更凶了。

“我会不会被砍头…我还想等着找到我师傅呢…”程宝贝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想起往事,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都快痉挛了起来。

厉行风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他立刻扶住了程宝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放柔了语调:“宝贝,我在吓唬你呢,没事的,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有人知道了,陛下也最多骂你几句,没人比我更了解陛下了,他素来心慈手软、怜香惜玉、温柔可亲,不会治你的罪的…”

程宝贝痛苦地□了几声,用手抱住了头,厉行风只得抱住了她,揉捏着她的太阳穴,一叠声地说:“怎么了?上次不是温子归来帮你看过病了吗?怎么还没好吗?”

厉行风的手温暖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程宝贝慢慢放松了下来,她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了上次厉行风给她的帕子,使劲抹了抹脸,嗫嚅着说:“对不起…”

厉行风终于松了一口气,板着脸说:“我还以为你要使出水漫金山的功夫淹了我,杀人灭口呢。”

“不会不会…”程宝贝连连摆手,黯然说,“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以后我还是不来找你了,省得到时候株连了你。”

厉行风被噎了一下,只觉得浑身无力: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还不赶紧让他帮忙,反而急着撇清关系。

“好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懒得理你了。”厉行风佯做生气的模样。

程宝贝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眸子刚刚被泪水浸润过,仿佛春雨后的碧叶一般鲜亮,眼神仿佛刚刚出生的小兽一般楚楚可怜,厉行风看着看着,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春风吹得皱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程宝贝咧开嘴笑了,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你不会去告密的。”

厉行风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这么信我干什么?”

程宝贝眨了眨眼睛,眼底又泛起了一阵湿意:“我在宫里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朋友?”厉行风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有些想笑,“好了好了,快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可不想我这个唯一的朋友被砍了脑袋。”

程宝贝的鼻子一酸,终于定下神来,拉着厉行风坐到了角落里,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如何乞讨为生,如何和师傅失散,又是如何被程府认作女儿入了宫一一说给了厉行风听。

厉行风听着听着,便恼火了起来:“这对贼夫妇太可恶了,自己女儿教养不好,便拉上你做垫背的!你怎么这么傻!”

程宝贝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还要怪陛下不好,他宫里都这么多嫔妃,还非得要选秀女,不选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厉行风的脸都绿了,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陛下想选,说不定他也是没办法。”

“他是一国之君,难道还有人逼他不成,你瞧瞧,吴贵妃这么艳丽,田淑妃、季贤妃一个柔媚,一个飒爽,还有应昭仪,温柔可人,据说很早以前就跟了陛下,应该情深意重了吧?陛下这样选秀,难道不怕她们伤心吗?”程宝贝的小脸上尽是忿忿之色,“要是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胡说!”厉行风森然道,“后宫嫔妃,雨露均沾,岂可有善妒之心?若是如此,必然后宫不宁。”

“喂,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讲心里话的!”程宝贝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厉行风不吭声了,坐在那里一脸生气的表情,程宝贝不明所以,拉着他的胳膊晃了几下,撒娇说:“好啦好啦,你又不是陛下,生什么气啊,是不是陛下待你很好?我以后不说他了还不行吗?”

厉行风不置可否,刚想说话,忽然程宝贝紧张地窜了起来:“有人来了,快,我们快躲起来!”

程宝贝惊慌地想躲到门口,走了两步,却见厉行风不动如山,急得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厉行风的腘处,厉行风一个不防,腿被踢得一软,打了个踉跄,差点跌倒,顿时大怒:“大胆!你居然敢冒犯…”

程宝贝差点没背过气去,冲过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疯了?不要命了吗?”

她的语声急促,神情焦灼,微热的气息在厉行风的肌肤旁萦绕,带着一股浅浅的香味,令人不由得心神一荡,还没待厉行风反应过来,程宝贝把他用力地往门口一推,低声说:“你在这里面别动!”说完,她便往外迎了出去。

殿门外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太监,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内侍袍,一看到她,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神情。

“这位公公,我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在这里歇息片刻,能否麻烦公公帮我带个路?”

那太监躬身行礼说:“奴才是来找人的,程才人请稍候片刻。”说着他便要往里走去。

程宝贝伸手一拦,挤出一个笑容,软语相求说:“我就在这里呆了很久,没人了,就我一个,公公,我的宫女找不到我,一定急得不行了,我们快走吧!”

那太监脸色尴尬,朝着后面努了努嘴:“这…这…”

程宝贝一看,厉行风已经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她顿时慌乱起来,一边张开双臂想要拦住那个小太监,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了起来:“公公,不是的,我只是向他问路而已,你别想歪了,他也才刚刚进来而已…”

“喂,你快走吧,你还不快走杵在这里干嘛!”程宝贝冲着厉行风大喊了起来,鼻尖满是细密的汗珠。

厉行风心里浮起一层奇怪的滋味,从小到大,他都被人教育着要独当一面,要深谋远虑,要泽被天下,要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他强势,他被人景仰,却从来没有尝过,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挡在身后保护的感觉。

这感觉有些微妙,也很新奇,让他的心情不由得大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现在咱们的宝贝先由着你欺负,等以后,咱们再好好地欺负回来!

第 8 章

“别怕,这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叫他小平子。”厉行风淡淡地说。

小平子看着厉行风,脸上的表情奇特,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而程宝贝倏地瞪大了眼睛,顿时浑身都软了下来,脑袋一阵发晕,差点跌倒,幸好厉行风伸手扶住了她。

她定了定神,伸出小拳头在他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恨声说:“你怎么不早说!吓得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有机会说吗?还不都是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厉行风叫起屈来。

程宝贝抚了抚胸口,开心地跳到小平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叫小瓶子?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小罐子?你怎么知道我是程才人?厉行风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和我吹牛他是御前侍卫,不会是每天帮陛下看大门的吧?”

她唧唧呱呱地提了一大堆问题,小平子一下子有些招架不过来,朝着厉行风看了过去。

厉行风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平子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厉行…大人…自然是肱骨之才…万分厉害的…程才人…活泼可爱…奴才自然…自然认识…”

“咦,小平子你怎么出汗了?这里很热吗?”程宝贝有些奇怪。

小平子抬袖擦了擦额头,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只怕过不长久了!居然叫了不该叫的名讳!程才人啊程才人,你这不是在害我啊!

许是小平子的脸色太差,程宝贝有些怯怯,回头对厉行风小声地说:“你朋友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厉行风摇了摇头,笑着说:“他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不用搭理他。”

“你在哪里当差?我现在在云曦宫的秀奕阁,能自己弄点心吃了,我家红倚做的点心是一流的,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我带点来给你吃。”程宝贝期盼地看着他。

“过两天吧,到时候我会让小平子带信来。”厉行风想了想说。

小平子看了看天色,忍不住上前提醒说:“这个…刚才有人在找…找…不…不如…”

“小平子你…你难道是个结巴?”程宝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捂住了嘴巴,歉然说,“对不起,人家都说结巴很聪明的,小平子你一定是个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不是不是,”小平子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连连摆手说,“奴才可不敢当这个称号,大…大人,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

“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怎么小平子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程宝贝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厉行风不愿她多做纠结,岔开话题说:“听说你升了才人搬进了云曦宫?云曦宫怎么样?应昭仪对你还好吗?”

程宝贝用力地点了点头:“很好,应昭仪对我很好,她给了我好多东西,还看在我身体虚弱的份上,让我不用每天向她请安,我今天一直睡到大天亮,好舒服。”

厉行风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一下子却想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妥,他瞧着程宝贝得意洋洋的神情,扬眉嘲讽说:“怪不得又胖了一些,再这样下去,都要变成猪了。”

程宝贝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这两天又把拉肚子掉的肉养回来了,心里十分满意:“你不懂啦,听说陛下喜欢窈窕的女人,胖胖的才安全。”

厉行风被噎了一下,真想好好和她探讨一下关于陛下的喜好问题,可惜时间来不及了,他只好泄愤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手感居然出奇的好。“胡说八道,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在云曦宫小心些。”

程宝贝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紧跟了几步,却也明白再不可能多聊,只好呐呐地应道:“你也一路小心!”

一路儿哼着小曲回到了云曦宫,程宝贝便看见好几个宫女焦急地在宫门前张望,除了红倚,站在前面的一个是应昭仪的贴身宫女。

一见程宝贝,好几个人都叫了起来:“程才人回来了!程才人找到了!”

“快去回禀应昭仪!”

有两个机灵的便一溜烟跑进宫里去了,红倚扑了上来,抱住程宝贝,眼圈都红了:“主子,你去了哪里?我四处寻不见你,差点都让掌事嬷嬷帮忙了。”

应昭仪的贴身宫女叫应玉,想来是找了一个下午,又累又烦,见程宝贝毫发无伤的模样,没好气地说:“程才人这是去哪里了?奴婢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命,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下次可要提前说一声,省得我们都被人当猴耍。”

程宝贝慌忙堆起了笑脸:“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应玉姐姐勿怪,我下次小心就是了。”

应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下来,眼前这个也算是半个主子,她终究也不敢太过放肆。“好了好了,程才人别乱跑了,小心别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人责罚了。”说着,便傲然走了。

红倚垂下了手,默默地看着程宝贝,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主子,走吧。”

程宝贝心里歉疚,拉住了她的手,娇嗔道:“红倚,我的好红倚,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红倚没吭声,只是往前走去,程宝贝追了上去,笑嘻嘻地说:“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我见到了一个穿着绛红衣服的公公!你以前告诉我,穿着这种衣服的公公是什么等级?”

“红倚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好心慌啊。”程宝贝追到她面前,扳起她的脸,顿时呆了:红倚正默默地流眼泪呢!

她心慌意乱地把红倚抱进怀里,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会不声不响不见了!红倚你打我一下好了!”

说着,程宝贝拿起了她的手使劲地往身上拍去。红倚急了,把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用力过猛,两个人差点都摔了一跤。

红倚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这才抱住了她,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把她的衣衫都弄湿了。“主子,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不见了,我好害怕,怕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没办法,才去找了应昭仪…”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程宝贝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满足,以前都是红倚像个大姐姐一样地照顾她,现在居然还要她的安慰。

“她们都说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主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才能伺候你,你从来不打我不骂我,有好吃的都想着我。”

“那些宫女、侍婢,穿得都光鲜亮丽,主子一赏就是一锭银子一根簪子的,可要是一不留神得罪了主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要是没有你,只怕我在家里要让我嫂子欺负死,把我卖给哪个老头子当小妾都不知道。”

“主子,你不要丢下我,我想伺候你一辈子。”

这一顿哭,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想来这整整一个晌午,红倚四处寻找,又顶着应昭仪的训斥、应玉的冷语白眼,心里实在是又害怕又委屈,这一下子便爆发了。

程宝贝被她哭得也心酸起来了,抽噎着安慰她,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哭,回到了秀奕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着对方红肿的双眼,都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主子你哭什么,明儿出去被人家笑话。”红倚出去打了水来,一边念叨着,一边帮她洗脸。

程宝贝认真地看着她,伸出小指头说:“红倚我们来拉钩,要一辈子在一起。”

红倚勾住了她的小指头,两个人来回扯了两下,相视笑了笑。

“主子,你刚才说你看到了一个穿红袍的公公?”一静下来,红倚顿时想起刚才程宝贝的话,追问道。

“是啊,”程宝贝兴奋地说,“这是几品的啊?”

红倚又惊又喜:“红袍的公公宫里可只有没几个,都是正四品的的总管太监,主子你要是认识他们就好了,保管立刻能让你见到陛下,说不定运气好就被临幸了呢。”

“我才不要被临幸呢…”程宝贝嘟囔着说,“照你这么说,他很厉害喽,这么年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

“他叫什么?”红倚十分兴奋,她一直挖空心思想让自己的主子往上爬,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他叫小平子!”这个名字很好玩,程宝贝记得很牢。

“小平子…平子…”红倚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腿站了起来,“难道是平公公?主子,可不得了,那是陛下的贴身随侍啊!那权力,可比哪个公公都强!主子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说了几句话?他和气不?什么时候奴婢送点点心过去给他尝尝,套套近乎…”

程宝贝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好了好了,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呢,还是说说明天我们吃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我肿么觉得,红倚才是宝贝的真爱啊摔!黄桑会不会杀了我?!谢谢轩辕紫珑扔的地雷啊!么么哒!

第 9 章

一连好几天,程宝贝都呆在秀奕阁,和红倚探究着弄些什么好吃的点心。程宝贝是想着下次见到厉行风带给他尝尝味道,而红倚自然想着什么时候去拍那平公公的马屁,自己的主子很穷没银子,只好用这种东西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两个人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膳食谱,一页页地翻着看,程宝贝越看越嘴馋,随手挑了几道点心,让红倚去试试。

头一天红倚试了一个豌豆黄,把上好的黄豆泡了一个晚上,又在御膳房的点心局跟着大厨泡了一个下午,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递到程宝贝面前表功说:“主子,我做坏了两笼,这笼的豌豆黄连大厨都说好吃。”

程宝贝打开来一看,一股香气扑鼻,金黄色的豌豆黄躺在盘子里,看起来弹性十足,透着一股糯劲,十分诱人;她取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股豆荚的香味直入味蕾,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轻轻抿了一口,豌豆黄立刻在口中化了,滑入胃中,真是甜而不腻,又香又甜。

“好吃。”程宝贝的嘴巴鼓囊囊的,一口气吃了四块,这才想了起来说,“红倚,我要留几块。”

“留几块?主子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嘛?点心要吃新鲜的,不然明儿个闹了肚子,我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