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下来了还不被你活扒皮了啊。

於是正儿八经地说,"看著你,让我想到了曾经听到的一首打油诗,要听麽?"

他望著我,不动声色。

我忍著令肚子抽痛的笑意,诗情并茂地念著,"水至清则无鱼,人执剑(之贱)则无敌,遥国那麽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麽多,你学醉剑; 铜剑铁剑你不学,去学银剑!"

吐一口气,气运丹田,无限感叹地吼一句,"终於,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

死死抱著树干,望著他那渐渐发黑的脸,撇著头,还要不怕死地补一句,"最後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

其实得罪他的下场很明显,

就像此时的我,明知不可行却偏要往老虎屁股後面摸…贱啊…自我唾弃中…

一阵天昏地暗,我便被莫名其妙地风给卷了下来,四个字盘旋在脑海,此生完哉!

直坠下落

没摔疼…

寒,其实

其实其实其实很没良心的说,我情愿摔个狗啃泥…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他稳稳地接住…

我别扭地挣扎著…却动弹不得,四肢僵硬…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温润健硕的胸膛上,强劲地心跳弄得我耳鸣、心慌气短、抽气…

赝大爷…

小的不是存心臭您,瞅瞅多高大威武俊冷的人啊。

他沈著脸,似乎还笼罩在在那首打油诗的阴影里。

瞥一眼他,扳著手指数著,"您武功强、心地好、对湮儿好…体贴入微。"

他的嘴角微微上勾。

我大喜,继续咬牙瞎掰,"赝狄从不摆脸给湮儿看,比狐狸话多,气质比霁雪好,又比诗楠细心,从不恃强凌弱,总之是一等一的好啊。"

所以…

放我下来吧。

我怕…

他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鹰眸在我脸上扫了一遍,不动声色的把我轻轻的放下,闷声地说,"树高,危险。"

奶奶的,还不是你使一股风把我刮下来的,仗著自己会武功就了不起…

他斜一眼我,那眼神的意思是…怎麽有意见麽?

低头,摆弄衣袍

不敢。

小声嘀咕著,不就是会武功麽,我卿湮儿要有那麽一天…保管跟那螃蟹一样路要横著走,哼。

"少宫主,要学?"

"咦…"

揉揉耳朵,没听错吧,某人似乎想要教我武功?!

我抬头怔怔望著他,咧著嘴傻笑著,"要学。"

他冷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暖,迟疑地伸出手弄顺我的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我眯著眼享受著,他笑得更开怀了。

赝狄原来也会笑,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知少宫主,想学什麽?"

我眼神飘悠著,最後牢牢盯住他一直挽在身後的剑。

他瞥一眼

握在手上被我称作"银(淫)剑(贱)"的剑,扬眉,"学这个?"

我摇头,坚决地摇。

他似乎也想到了刚才那首诗,有些不大自然地将剑丢在一旁,擦擦手,抚顺袍子,装似无意地说,"既然少宫主不说,那麽赝狄就先出宫办事了。"

转身,作势要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

这麽好的偷师机会怎麽可以轻易放弃,情急之下死死抱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抱…

他身子不留痕迹地颤了一下,僵硬住了。

咦…这麽身子怎麽这般僵硬还烫手啊,摸摸…发烧了麽,继续开摸…

"你在干什麽…"

啊,嘿嘿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谄笑著说,"我跟霁雪学了一些医术,赝狄身子不舒服麽,我可以试著…"

"不用。"

奶奶的,这麽不相信我,碎碎念ING

寂静

寂静一片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我,只是不说话,

我傻傻地回望,三分之一炷香的功夫才想起来他在等我的回答,"我学什麽…嗯…"

恍神,拍头跺脚,大彻大悟,大吼一声,"葵花点穴手!"

"葵花点穴手?"

唔唔…忽闪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他偏头思索著,半晌"没有。"

"那麽葵花宝典有没?"就是那个练之前需自宫的…

他继续摇头。

切,我说麽…

鄙视,这麽高深的功夫,都没听过孤陋寡闻啊,抓头。早知道就穿越到东方不败那个时空就好了。

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我比东方大姐还是进步一点的,起码我不用自宫也能忽男忽女游刃有余啊…她唯一比我强的,就是会绣花。

"少宫主,那个葵花点穴手和葵花宝典是何等武功?为何一直不曾听过。"他鹰眸暗涌,似乎很有兴致。

呃…怎麽说…

第一步,要练此功必先自宫麽。

不好说啊…

"呃,葵花点穴手,就是普通的点穴。"葵花宝典自动忽略不计。

"点穴?"

"嗯!就是要摸来摸去点穴道的那个。"一激动,抓著他的袖子解释。

他诡异的瞥我一眼,俊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好。"

於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终於让我初学有成了。

只是…

寒,自动忽略赝狄蜜色的肌肤上被我点上的红指印,这个斑驳…这个凄惨…

其实,不是故意的。

学点穴谁不先经历这一遭,只是别人是对著人体穴位图,我是对著活人样本来启蒙的。

咬著唇,那个"膻中穴"在哪去麽…伸出两指比划…犹豫ING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上衣袍,手还一抖一抖地,嘴角有些抽搐,冷峻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少宫主,属下真的有事,该走了。"

来去一阵风。

从来不知道赝狄的轻功已经练就得这般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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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这麽白,山这麽青。

不远处一片绿叶子黄草紫花随风晃悠著,药圃地里隐约可见一抹身影,白袍翩跹。

使劲地嗅,淡淡的草药味里夹杂著依稀可寻的梨花香,不用说了…前面的站著的一定是霁雪。

他背对著我站著,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著他的衣襟飘动,真是态拟若仙。

踮著脚,慢慢走近他…

伸出二指。

他似乎没察觉,只是专注地盯著某处,发出轻微的"咦"的一声,背对著我弯著身子作势要往下蹲。

机会来了,我抱著闭死的决心,偏著头凭著学武之人的直觉,伸出指稳稳地点了他背上的穴。

没动静…

缓缓移回头,凑著身子细细打量…

咦!

那清雅的身子还果真保持著那个姿势,微弯著身子,纹丝不动…风吹过,只有白袍下摆轻轻掀动…

天哪!我学会了!!

一时间,这个得意啊…内心这个澎湃这个激动…我就说麽,这麽一个天资聪颖的姑娘咋把赝狄捣鼓了大半天都没学会,一定是那家夥肌肉太厚实了。瞅瞅,人家神仙哥哥被我一点就中了!

回神,我摸著下巴,望著眼前这个平日里风姿傲骨的人笑得这个欢畅…

霁雪啊霁雪今日总算落在我手上了,一时忘形便丝毫不顾形象地扭著腰肢哼著歌,大大咧咧一步三扭地到了他眼前:

"葵花点穴手哎哟哎哟哎哟

有了钱有了田也不会翻脸

葵花点穴手哎哟哎哟哎哟"

光是唱著还嫌不够还伸出手特耍流氓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一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点点点被你点中了穴

所有的改变就在你下手的那一瞬间

开始痛一点慢慢会发现

这感觉甜。"

明显感觉到他身形一僵硬,那保持抬头姿势望著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意味,很是让人琢磨啊…

不理会,死就死吧。

反正你丫被我点了穴,要报仇得话有能耐现在就把我点了,要摸要杀要脱要剐随你高兴。

果然…

他身子似乎在动,我见鬼似地看著他。

白皙莹润的指尖触著一株红草药,稍微一回旋用力,便拈起,挽著进了袖子。

他就这麽在我面前,身形不斜不慌、明目张胆地抚顺袍子蹲在地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你你不是被我点了麽。

他偏头,勾著嘴很安静的笑著,"湮儿,我在摘毒草,小心。"

晕,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弯腰这麽久不下手估计是在思索著怎麽避毒瘴…抓头…我还以为是中了我的葵花点穴手呢,丢脸到家了。

"你刚刚在干…"

"没,没没没干啥…嘿嘿和你打声招呼而已。"

"那'葵花点穴手'什麽的曲子…"他起身清微淡远地望著我笑,"很好听。"

妈妈呀,让我死了算了,泪在心里兀自地流淌,那是我的耻辱之歌。

远处一个侍人低著头站在一旁,斜我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找我有事。

"霁雪,那边有事…等会儿过来瞧你。"来得正是时候,快些走吧,离开著伤心之地。

"嗯。"

回身想走,手却被抓住,紧紧握牢了。他神情有些落寞,他抬起袖子伸出手…我有些不知所以然,傻傻地站著。

他温热的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才舒心地叹一口气,清泉般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好了,去吧。"

啥…

身形一踉跄,这这这…这个人还真是当真吃不得一点亏,该摸还得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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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杵在这儿等我有什麽事。"

"回少宫主。是弘氰主子…"这话还没说完,一抹花里胡哨地红便漫天铺地把我卷了过去,

香气袭人,死命地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