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个身,勾唇笑。

咧著嘴,这个痛啊…幸好以前跟赝狄习穴位,霁雪也教了我一些医药,不然恰不准火候这一咬下去,说不定真会救不活。

其实,服毒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可是…我又对暗杀舐的大夫没多大信心,要是这些死呆瓜配不出解药,抑或是时间上耽搁了,而我又被毒晕了,想自救都不成。

虽然不确定,我对魅舐的真正价值有多少…

不过我可以肯定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决不会轻易让我死的。

如今…他对我的这番态度,我更能确信。

没想到误打误撞,却让我得到了後的消息…

只是让赝狄担忧了。

我,卿湮儿。

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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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儿,张嘴…来喝点药汤吧。"虞嫿斜坐在石榻上,眉目间满载轻愁,端著汤药欲言又止,这麽一个清秀妩媚的男子在为我操劳。

我蜷缩著身子,抱腿,别过脸不看他。

石门被推开了,一席黑袍的身影,欣长秀美,远远站著看。

"乖,喝一口。"虞嫿小心地捧著药碗,舀一勺,作势过来喂。

我无声的偏头,也没多想,手一挥,握在虞嫿手中的汤勺被打翻,溅起几滴药汁,眼看就要跌地。

伫在门处的那个身形一闪,立石榻前,手一伸,汤勺稳稳落在碗里,他缓缓走几步,沈著脸把药碗递回给虞嫿。

"主上。"

"退下吧。"

虞嫿悄然无声的把药碗搁在石案上,侧过脸看我一眼,握紧拳,缓缓走了。

我四平八稳的躺在石榻上,身子晃悠…昏天暗地的被人撑起身子,一丝银发散落在我鼻尖,弄得有些痒。

"你什麽时候才肯吃药。"

轻轻瞥他一眼,侧过脸去。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背部被压迫在冰凉的石壁上,魅舐一只手挑著我的下巴,挑眉说,"其实不喝也没关系…"他暧昧的贴著我的耳,温热的气息呼在我脸上,"只要你还没死,我便能把後翎引出来。"

我仰脸望著他,扯嘴轻笑著,启唇无声的说,"那好,去放消息吧…希望把後引来之前,这里没被乾国和凤国灭了。"

当我是傻子麽…

此番把我虏来,弘氰、诗楠一定急得派人马四处追寻打探我的行踪。

倘若你把卿湮二字放出来,引後翎显身的话,估计在这之前,这暗刹舐已被二国合力捅成马蜂窝了。

而若是把天命女在暗刹舐的消息放出去,估计不要多久…各国的君王都会把兵力派在西域附近扎营了…

到时候,暗刹舐就会变成第二个後湮宫。

"卿儿…果然聪慧过人…你若不是少宫主…该多好…"他指尖轻颤的抚上我的脸,红眸流光溢彩,又一瞬间暗淡下来,神色复杂,"你要如何才肯喝。"

瞥一眼他,我笑起来,很简单,你是知道的。

他勾魂眼眸危险的一眯,手从後面托著我的头,发丝柔顺的缠绕在他指间,分外显眼,"是我太宠你了,别以为我没脾气。"

我勾唇缓缓笑著,嘴隐约一动,一丝血从嘴角淌过。

"你!"他手一颤,改为托著我的头,嘴凑上来就要吮。

用力推开他,闭紧牙关一咬,大口的血涌出来,张嘴有气无力的,动著嘴型,"离我远点…"

"来人。"他远远的站著,往前探了一步,看我一眼,又止住了。那极美的脸庞浮现一惊慌,丝略有些单薄的唇微启,缓缓说,"把赝狄放下来…"

血腥腥点点的,浸染著我的前襟。

"再传鬼医过来…"

我瞪他一眼,他才缓缓改口,"先派个大夫给赝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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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著眼,隐约听到榻前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一个人悄无无息的站著,把被褥捻好,立了一会儿便走了。

半晌,竖著耳朵听动静。

石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人急促的呼吸声。

侧过脸去,对著石壁角落里啐了一口,一个软绵湿乎乎的东西坠进土里,溅起一层沙土。那是一小块的血囊,薄薄的,四方四正的,我爬起身来,动作迅速的拿土掩埋了它。

用袖子蹭鼻子,拿起石案上壶,给自己到一杯水,漱口。呜,这鸟血的味道怪怪的…一时半会儿又找不著其他血代替,幸好舌得伤没好,那鬼医被魅舐那麽一吓,手软脚抖站著,手哆嗦的往我嘴里探了探,开了药被带出去了。

说起来也怪涔的,幸好我未卜先知及时制止魅舐那吮血的行为,不然这血一尝就改穿帮了…再喝一口水。

"左使者。"门外的少年清脆的声音。

门轰隆隆的隐约打开一条缝。

举著杯子,喝一口还没缓过神来,踢了靴子爬上榻上躺下,躬著身子呛得我直噎气,眼泪哗哗的流。

衣料簌簌声,愈发近了。

紧紧合上眼睛,摒著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湮儿…你睡了麽。"

唔,没听到,没听到…我睡了睡了。

一声叹息,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触到脸庞上的湿润,指尖抖了一下,小心的将我的脸扳过来,捧著用指心摩挲著,"哭了麽…是不是舌头疼,还是哪儿疼,睡得都不安生。若知道是你,我就是死也不该把你虏来的。"

哭,我是被你呛的。

不过你却是不该把我虏来,你那变态主子不好对付啊。猴精似的,哪天想明白了,知道是我耍他,估计"哢嚓"就把一刀我抹了也说不定。

"小时候我也常哭的,可我师兄说大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你是女子…我却不知道该怎麽哄你。"他喃喃的说著,袖袍若有似无的拂过我的脸,凉滋滋的,有些痒。

别摸了,虞公子…

"师兄小时候待我很好,总会拿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我也总有什麽都会给他留著…可是现在拿到什麽好玩意却想到的是你。几年了师兄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自己却走了,光想著我就恨…"

你师兄是谁…我与他不熟啊,所以虞公子…我唤你虞大爷,你的手别再摸了…豆腐也不是你这麽吃的啊…

一双温热的手,轻触上我的眉,"湮儿…你蹙眉是因为不高兴麽…我做了当初师兄做的事,他把我抛在这儿,而我又把你留在这里,所以你恨我。"

我不恨你,真的,别再摸了。我快要忍…不…住…了。

"自从师兄背叛主上,抛弃我一人走了後,我便被关起来为师兄受罚…强制学了缩骨功,被遣到青楼和鸨妈学媚术…想逃却总也逃不出去,蛊毒控制了我的身体。师兄逃了,我却要替他背负一切罪名。我好恨...现在光是想著就想杀他...可我却庆幸能遇到你。"

喷嚏…

终於忍不住打出来了…浑身舒畅…等等,刚才他说了些什麽…

在表白麽?

恍神中我却觉得身上有什麽东西压了过来,似乎是虞嫿隔著被子抱著我,他贴著我的脸,温热臊人的气息呼在我耳畔上,"冷麽…抱著就不冷了。"

等等,停…是你一直摸,还我鼻子痒死了,才打的喷嚏好不好,从被子偷偷探出头,瞥一眼,他青丝柔顺的披了一肩,眼神特忧郁。

呜,好吧,就让你抱一会儿。

"你们在干什麽…"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抱著我的身子一颤,手一松,於是我和我的被褥一起磕在石榻上,好大一个声响,疼得我直哆嗦。

继续装睡?

死死闭眼,挺尸。

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气,手肘被人抓住,身子被人使劲提起,下巴被人挑起,"别给我装睡。"

慌乱的睁开眼,正撞见魅舐眯眼望著我再缓缓移向虞嫿,"孤男寡女的在做什麽…"

你都说孤男寡女了,还能做什麽…把我关在这里,难道让我天天抓鸟玩麽,

吃醋啦,你是我谁

啊呸…

他那双极美凤目中闪过一丝阴骘,侧身斜一眼虞嫿,

很奇怪,就那麽一瞬间,

虞嫿身形踉跄,扶著石壁,最终瘫软倒地,身子可能是应为难受,慢慢躬身蜷缩著。

"你对他做什麽了。"我紧张极了,死死的攥他的袖袍。

"心痛了麽…"他握著我的那只手更紧了,腰也被勒住了。

"主上,您误会了。我只是…"虞嫿虚弱的撑著起身,著急的望著我,眼眸里满是心疼。

"退下。"

"主上,湮儿她…"

倏然魅舐袖袍一挥,阴风飕飕,瞬间只见他手定格在那儿,衣带广袖飘飘。

一声闷哼,

虞嫿身子撞在门外,石门轰轰的缓缓关上了。

不愧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杀人不眨眼的主子,

啧啧,好功夫。

糟了,今日没抓鸟…

血囊袋没准备啊。

摸头,壮烈的闭眼,咬咬牙,蹙眉装个样子。

他挑著我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把我的脸扳回来,一个粗暴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不是吧,这都行…

死踹,蹬脚…踢踢踢…

他拽著我的手肘往後扳,我往後缩了一缩,身子却抵在了冰凉寒意的石板上。

"怎麽,还想死麽…我不会再如你的意了。"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轻声说著,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我的唇。

娘的,耍流氓。

他修长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脸,来到唇上,摩挲著,"我不该把你留在身边的…我要把你怎麽办…杀了,送出去,还是把你弄傻了变成我一个人的…嗯,说话啊…你不是应该早就好了麽,为什麽不说话。"

他的唇又压上来了。

昏沈沈的,身子软下来…不对劲…

胸口闷闷的,一丝丝冰凉的气息悄然传来,一瞬间清明了不少。

…是寒玉。

男儿身的那段日子,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了。

攥紧寒玉,

深呼一口气,牟足了劲推开他。

他的银发只是松松的挽著,身形晃悠,後退了一步,顷刻间银丝散落垂在肩头,他指间勾起一缕发丝玩弄著,然後缓缓抬头,狠狠盯著我,蓦然莞尔一笑,妩魅惑人的笑声穿透石壁响彻起来,在石室里回荡。大风吹得泛著银色光泽的发丝在风中四散,与那黑色的衣带一起缠绞飞扬。

这哪儿的风啊…

怪了,阴飕飕的。

他怎麽了,也很怪啊。

他轻笑著,长眉细眼,说不出的妩媚,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後退著,想缩到墙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搂在怀里,扯开了衣袍,手就这麽探了进来…我木然…怔了半晌,才想起要挣扎,可是才发觉身子软软的,胸口闷得慌,他一阵摸索我差点要瘫在地上了。

啊啊啊啊啊

我就觉得哪儿怪了,猛地想起,我变成女儿身了…

一发病,对男人没抵抗力了。

彻彻底底的打击,和他?!

死都不要!!!!!!!

他的手探进衣袍里,沿著我的背脊一路滑下来,温热的身子贴著我,烫得我脑袋昏沈沈的,娘的…你以为就你会耍流氓啊。我狠劲一上来,血气冲进头顶,想也没多想就伸著手有样学样的往他身上摸了一把,呦…这个滑的,肌肤光泽细腻…

他一怔愣,

我也呆住了…刚干了嘛…

我这个病又犯了。

趁他没回过神来,趴下…默默的爬…

脚被拽住了,

一阵天昏地暗,他手微微一用力,我就被抱起抵在石壁上,衣袍彻底滑落…

"你要干什麽…"我挣扎著,也不顾舌处的伤口,喊著。

他身形一震,不理会继续头埋著我肩窝,边吮边解自己的衣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软了。

 

"放了我,求你。"其实也没什麽,吸阳气还能补阴,说不定拿他当个药引,以後还能强身健体,练个神功什麽的…可是和他不熟啊,他今日发疯癫,明日会不会把我就地解决抛尸啊。

他很快重重落下的吻堵住我的话,手缓缓从腰间滑至股间…

"死变态…"我大吼一声。

他身体不由得一颤,恍神的抬头望著我,急促胸口起伏,那双迷蒙的红眸也渐渐清明起来。

石室里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