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小男娃儿也忒可怜,好好的国家栋梁之才,穿越了就成一男宠了还一身的病,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是一不男不女的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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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缭绕,青丝凌乱的浮在水面上,一丝一缕缠绕在木桶沿口。如白脂般的肌肤泛著红晕…真是美男沐药浴图… 

要流鼻血了。

用袖子捂著鼻子,用手小心的往木桶里撒著药。

"梓泉,你老实告诉我,这病到底是怎麽得的。我琢磨著,你这身子虽弱但脉象一不是中毒,二不像是长年累月…"

"我有知觉时便是这样了,这身子动起来著实费力气,有时想伸左手…偏偏右手却在动,本不是自己的身子如今强行著支配它做事情,偶尔气竭就会吐血,想想便觉得慌神,可是却又没法跟他人说。"

所以…脉象才这麽古怪…御医、大夫们怕是想破脑袋也始终找不到这病的根源,无法对症下药,於是便被斩了。

浑身一颤,脖子缩了缩。

"任悯碧,你身子都没出现我这种反映麽?"

我摇头,挽著袖子又舀了一瓢热水添进木桶里。

他笑著说,"那就奇了,你这具身子倒是专程为你订做的似的…或者你的灵魂根本就属於它。"

寒毛直竖,吓得我把瓢扔了,溅著水花四溢。

"你你你别瞎说,说得我跟那孤魂野鬼似的,找这具身躯找几千万年…终究找到…於是…穿越…心满意足的俯在了它的身上…呸…"

他摸一把脸上被溅的水,好脾气的说,"事实或许还真像你说的…对了,你丫真的是长这副模样麽…话说回来,穿越的哪有你这德性的…"

─_─||他真的是梓泉麽…

他真的是清华高材生麽…

说话咋这般缺德啊。

斜他一眼,我好笑的说,"你不是用蘸了水的手试探过麽,胎印去不掉…我命没你好,附在了丑女身上。"

"真的假的,原本我还想过几日在御医那儿讨些卸易容的药水,油之类的。"他枕在木桶上的胳膊一用力,游了过来,水上荡起波纹,他抬起头望著我,睫毛浓而密轻颤著,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也透著怜悯,"…这些年来无缘无故的遭罪了,我若是早些遇著你…...唉...遇到了又怎样,早些日子我也过得生不如死。"

我诧异的望著他,

他眉宇紧锁,泛著淡然的哀愁。

梓泉,怕是在宫中也不好受吧。

现在还好,有巽王宠著,但也确是个宠男,要做那断袖之事。

以前却是个伶人,在这深宫里,怕是遭受的罪也不少,少不了被逼著做一些难以启齿、不愿做事。

叹一口气,

执起他浮在水中散乱的青丝,梳理著,故作轻松的说,"瞧你,被我一糊弄就犯傻了,想我这穿越的怎会比你差,我这皮囊可是会迷倒众生的。"

他轻笑一声,"真的?"

"真的。"

我深呼一口气,蹲下身子,与他齐平,缓缓的说,"梓泉,我是卿湮。後湮宫宫主後翎的女儿。"

他一愣,水波粼粼,浮光掠影,极静中透出流动的光华的美丽容颜。"…对不起。"

啊…

为什麽和我道歉。

"若不是我病痨缠身,巽王也不会听信玄王的教唆去灭後湮宫,找长生不老术为我续命,如今…让你流离在外。"

原来,怒冠灭後湮,只为红颜命。

多可笑,亦可悲。

若是後翎出事了,怕是要我灭了一国,我也会去做。

舒一口气,真是红颜祸水。

挽著袖子,将手探进去试了一下水温,又加了一瓢热水,顺势掐了他一下滑润细腻的脸,他一愣怔,等回过神来,白皙的脸上就留下了两点红痕,煞是养眼,我斜他一眼,忍著笑意说"都是巽王做的,不过看在源头是你的份上…掐你一下…咱们两不相欠…不过就算逮到了我娘亲,他也不能如愿以偿,因为这长生不老术只是南纳人的修行之术,普通人练了也没啥作用。"

他深呼一口气,眉目舒展,轻笑著说,"…南纳?湮儿知道的可真多。若是他真弄到了我也不会练,湮儿放心,有我在定是不会让他再做伤害後湮宫和你娘亲的事了。对了…你这次来是寻咱娘亲的麽?"

娘亲?

别喊得这麽亲切…是我娘亲不是你娘亲,你要喊她伯母…呃,或许是伯父─_─||

寒一个,真够乱的。

"上次玄王说巽王在宫里藏匿了一美人,疑是後翎。所以我便过来寻。"

"不可能"他冷冷道,"玄王那家夥见过我,我分明一男子,他不可能把我和咱娘亲弄混。"

我心中一颤,想著玄王在凤国大殿说的话,一阵心寒。

玄王说,"巽国近日出现一位绝色,巽王十分宠爱,我疑是後翎,便遣使者去巽国,却没想到巽王不顾礼仪杀了使者还扬言说要灭了…"

玄王说,"…只要我们两国合作,必能抢回後翎。"

玄国…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攥得手生疼。

好个精明的玄王屡屡虏後翎不说,挑唆巽国灭後湮宫,如今又挑拨凤、乾二国联著起来攻打巽国…我看他是虏後翎是假,怕是想借机弄个乌烟瘴气,完成统一大业,再夺美人,练长生不老术。

"湮儿,你这是做什麽…手都出血了,快拿些药膏敷上。"梓泉蹙著眉,蹲在木桶里伸著胳膊舀来温水,细细吹著,帮我清洗伤口。

我眼睛很亮,望著忙碌得梓泉,我眯眼笑得特欢畅,暗思量,玄王你个死老头…如今我们俩穿越,不信弄不垮你。

"玄王也忒不是东西,我也很久没活动筋骨了,湮儿就算你不说,我也要为咱娘亲解这一口恶气,巽王那自不用说,我也有他好瞧的。"

寒…

谁是你娘亲啊。

他笑眯眯的用手捋著湿发,"我一醒来,孤身寡人的。正巧你有娘亲…别小气,分些母爱给我吧。"

噗…

差点没被口水噎死,得,以後分些夫君给你使唤,免得你也缺少夫爱。

"梓泉,我一直想问你…"

"问吧。哥哥我有问必答。"

摸摸头,笑得悻悻然,後退了几步,觉得安全了,才抬起天真无比的有胎记小脸蛋说,"我不腐女麽…一直想问,这躺在下面的疼麽…嗯,疼不疼?"

他一呆滞,脸刷的一下红了,蒸虾子似的。

哗啦啦的水响,他从水里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指著我,"你给我过来,非揍你一顿不可。"

我嘘的吹声哨,用欣赏的目光浏览著临风玉树似的好身材,白皙欣长匀称,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不错。

他一滞,勉强站稳了,大大方方的站直,"尽管看,反正这身子不是我的,不妨多看看。"

我笑笑,作势伸出狼爪子,"哥哥,我长得这般丑,又没人要…干脆让我摸摸得了,反正这身子也是别人的。"

近了,近了。

紧绷细致的肌肤近在咫尺。

他站得挺直的,只是底气不足,後退著便砰的一声,缩在水里,只见那秋水深潭一样的眸子还露在外面。

我笑岔了气。蹲在桶边起不来。

他虽暗恼著,也笑眯了眼却仍旧不敢出水。

半个时辰後,

一个时辰後…

"湮儿。"

"嗯?"

"湮儿…水好凉…"

"哦。"我仍旧蹲著不动。

"湮儿,我皮都泡皱了…水好凉…我,你出去…我要起来穿衣服了…"他浮出水面,清澈如秋水的眼波,无辜可怜兮兮的看著我,"皮…皮皱了。"

唉,揉揉酸涩的眼睛,出去,关好门。

我笑得满地打滚。

梓泉…

这穿越的哥们,真是块宝。

天命女重现

月朗星稀,清淡的月光下,庭院里树影斑驳,鬼影憧憧。

一个路痴找地儿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晚上摸黑找…真是要人命。

话说回来我的卧房到底是被安排在梓泉寝宫的东侧还是西侧的第十三间?啊啊啊啊 …抓头…这东边到底是哪边?小学老师教过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可是站在树下,右边就是东,若是我侧转身子,那东不就又换成西了麽…死命抓头…

月朗星稀…

对了,看星象,找北极星。

寂寥的夜空,月亮圆圆的,金灿灿的…吞口水,挺像月饼的…使劲敲头,疼得龇牙咧嘴,继续仰望…星稀了一点,书上说最亮的就是北极星…三…三五个贼亮,得!都是北极星。

垂头丧气,

梓泉寝宫还真大。这,这这…一出来就找不著地方了…奇了,偌大的寝宫晚上连个侍女、侍卫都没有。

一阵风飕飕而过,卷起枯叶…

我浑身汗毛直竖,加快脚步漫步目的地瞎闯荡.

湖面水波粼粼,倒影中依稀灯火。

远远的似乎透著亮光。

挽著裙摆一路疾奔…

唉呦…我的妈,喘死我了,扶著雕凤琢花门栏,眯著眼望著牌匾…"梓进城"?

─_─|| 梓泉这哥们的住处。

咦…为什麽依旧没有侍人,连经常伺候他的侍女姐姐都没在外屋守著,著实奇怪。

若隐若现的呻吟从里屋传来…

"不要…你放开我…嗯…"

"别想离开朕,听著梓儿…你是朕的。舒服麽…嗯?我要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两具躯体绞缠叠在一起,一个白皙欣长,一个古铜健硕,以极其暧昧的姿势…

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痛苦的挣扎著,却被一只古铜色的手牢牢按著双手,随著那具健硕躯体的急促的律动,青丝一缕缕从浮著红晕的白皙的肩头凌乱散落在木榻下。

梓泉和巽王…在…他们在做…

握紧拳头,指尖攥进手心,

巽王,怎麽能用强的…我就说偌大的寝宫一个侍人都没有…

娘的,梓泉身子弱,他居然对梓泉用强的…

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什麽了…偏著头望著我,身子突然一震,继而缓缓伸著白皙润泽的胳膊搂著想侧头的巽王,将巽王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他仰头忍著呻吟,遥遥的望著我,眉如远山,目如秋水。

恍然间,我才察觉到,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里屋门处,扶著门怔愣的望著这一切。

"湮儿,快躲开。"

"湮儿…别过来。"

他那麽淡定如竹却扯著苍白的笑,缓缓启唇,做著口型一字一句的说,"好湮儿…别看…别看,快些…躲开。"

修长的身子,被撞击得如此无力,压抑的呻吟如此破碎不堪,

他却和我说湮儿,别看…

他和我说,好湮儿,躲起来…

他让我想起了行笄的那个晚上,那时我也这般的无助。

我狠狠咬牙,悄无声息迈进一步,从袖袍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粉末,用袖口捂住鼻,挥袖向空中撒去。

一、二、三,倒!

我冷眼看著那具古铜健硕的身子瘫下来,迅速掏出一粒黑色药丸,送进被压著的梓泉嘴里,他虚弱笑著,迷蒙欲睡的眼也清醒起来。

撇著嘴,没好气的把那中迷药昏睡的巽王从梓泉身上挪开,暧昧的声响,我怔怔的看著梓泉股间顺势流出的白浊…

我呐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恶从胆边生,提起脚就想往罪魁祸首巽王身上踹,娘的,反正他被迷晕了,醒来也不知道是谁踹的。

"湮儿…别…"

手被拽住了,身形一抖,差点倒在梓泉身上,梓泉慌乱伸手护著我,一手还不忘抓著什麽挡自己的身子,他秀眉蹙著,脸色苍白,大颗的汗水从额上滑落,"别伤巽王,算是我欠他的…他对我有大恩。"

也不用以身相报啊,梓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咦,他怎麽脸这般苍白。

"梓泉,哪儿不舒服麽?身子哪儿痛…疼要告诉我…"

"不疼。"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疼就要说,这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再落下什麽病根可怎麽办,梓儿告诉我,到底疼…不疼…"

"疼。"

他望著我,可怜兮兮的,撇著嘴却不告诉我哪儿疼,还怔怔望了我半晌,吐了一句,"别唤我梓儿,我比你大。"

寒,又想讨我叫他哥,

瞥一眼,有你这般可怜样儿的哥麽。

我深呼一口气,站起身,趁他不注意拉扯掉他身上的被褥,他慌乱的想拿散落在榻下的衣衫遮住,被我夺下,没好气地按住他的身子,"别乱动…侍人不在,我要帮你清理一下,不然会发炎发烧的。"

他张合嘴,似乎想说什麽,最终没说,头埋在枕里边不吭声了。

我轻轻拍他的身子,他身子一颤,最终还是懒懒的侧了过来,脸朝下平卧在榻上。

倒抽一口气,如今轮我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