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我怎麽求人家画…

现在後都已经变成男儿身了,这要是按女儿的相貌画,实在是不妥当。

若是按照男儿身画…寒一个,她平日里脸上总纹些奇怪的罂粟纹,变成男儿身後长成啥样,我又没见过,呃,难不成真让梓泉照著我梦里见过温玉模样画…

咦…对了…

霁雪…怎麽忘了他了!

让霁雪给梓泉作个摹本,後就照霁雪的样子画,

"菟儿,回头帮我飞鸽传书,若是霁雪医好了赝狄、虞嫿…就让他来巽国陪我一会儿。"

嘿嘿,让平日里自恋自大嚣张到了极致的梓泉大人,见识一下,这世上还有美男比他更冰清高傲,让人怜爱。

气死他,气死他!

"湮主子,神官大人说在他回宫的那段时间,让小的看好您,不要沾一些花花草草。"菟儿挺直了腰,虚著眼望著我。

怒!

这只醋缸狐狸,和诗楠返国了还不忘在我身边插眼线。

瞥一眼这个忠心耿耿的菟儿,瘦弱的一个小少年,脸上的肉不够多…下巴不够尖…眼睛圆圆的不够水灵…

没有弥儿一半好,却和我的小白弥儿一样忠心。

恶寒…

只是忠心的对象换成了狐狸而已。

"菟儿…"我不正经的笑著,挑著他的下巴,逗著他,"我那会儿宠幸毒仙霁雪的时候,你们家神官主子…还没出生呢…"

"是。"

望著菟儿一脸平淡的脸,我撇撇嘴,得出最後的结论:这家夥没有弥儿一半好玩儿。

唉,也不知道这麽久了,弥儿守著後翎…两人躲在哪儿…

赝狄说他们流落到了巽国,我便一人留在这儿找,

可是这麽久了,却以个人影儿也没有。

"给我两个白馒头。"

喧闹的集市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却让我为之一颤,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人晕乎乎的…这个声音…这个人…

主子,您又睡懒觉了。

主子,弥儿要做主子一辈子的小白。

主子,今日要早起,弥儿准备的是雪糕馒头。

不会错,不会错,

听了这麽久,这个嗓子我绝不会听错,是弥儿的声音…

我心怦怦直跳,转身,探头望去,街道那一处,有一个小少年小心翼翼的捧著两个热腾腾的白馒头,走到一个轿子旁,递给轿夫一些碎银两,从里面扶出一个白衣男子。

他们背对著我,那个白衣男子似乎身体很弱,肩膀轻颤,似乎在咳嗽。小少年小心的捧著馒头,吹著气,递了过去。白衣男子手推著,摇了摇头,踉跄的走了。

小少年,低著头,跺著脚。小心地把馒头抱在布里,揣在怀里…怯怯的跟在白衣男子後面,後不敢去扶,只是低头跟著。

我手心都是冷汗,身旁的菟儿嘴一张一合的,说些什麽也没听到,只是探头望著那离去的身影,心里堵得慌,像是压著千斤重的巨石,压得自己想叫,却徒然发现无力的叫不出来。

那两个身影越走越远…

"温玉!"

集市上吆喝声,奔驰的马蹄声…将我有些沙哑的声音吞没…

可是,巷子那一处,白衣男子似乎止住了步子,徐徐转身,旧衫飘飘,却令人见而望俗。

他遥望了一会儿,脸上苍白且失落,他迟疑了片刻,便挪著步子,咳嗽著被弥儿搀扶著走了。

他是…

他是,他是…

我浑身一僵,捂著嘴…热泪盈眶,身子止不住地抖,脚不受使唤的往前走著,身边人如潮水,熙熙攘攘,马嘶鸣声,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铺天盖地的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人群中隐约传来菟儿焦急的声音,"见著我家主子了麽…湮主子…你跑哪去了,这麽多人。"

脑子里乱乱的,我浑浑噩噩的拔腿往那人离去的方向奔去。

巷子出口很多,我失了神似的此处晃荡著。

没有…

这儿也没有…

寂静的巷子深处,只有梧桐树沙沙的声音,没有那人风姿翩跹的身影,没有…我颓废的蹲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

温玉,为什麽不等我。

温玉,你在巽国不是麽…为什麽不来找我…

身後传来靴子踏在枯叶上的细碎声响,一步,一步…这般清脆且真实…

温玉,是你麽…

我恍惚的转身,徒然得睁大眼睛,震惊,"怎麽会是...你…"

颈项一阵疼痛,昏天昏地的黑暗席卷而来,只有漫天罂粟花瓣的冷香依稀可闻…

泣血忆断肠

[上]

清冷的小巷弥漫著散不去的大雾,一身白衣的人,亭亭立在巷口,身形似幻似真。

温玉,不要走。

我追赶著,明明触到了他的衣袍,却什麽也握不住,抓不牢。

就这般眼睁睁看著他,一步一步

消失在雾中,离我愈来愈远…

温玉,别在离开我。

"温…"

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呼吸也不通畅,脖颈很疼…

耳畔是湿热的呼吸声,"卿儿,你在想谁。"

恍惚的睁开眼,视线中一片模糊,似雪般的银发散乱在我的枕前,赫然的对上那勾人心魄的红眸,突然间醒了一大半。

"魅舐…你怎麽在这里。"

温玉,人呢…

他闻言,轻扬眉,又凑近了我一些,"这是我的练功室,我当然在这儿。"

练功室?!我震惊的支著身子起来,环顾四周。耳侧传来那人湿热的气息,我一颤,不由经意往後挪著身子,背靠在了墙壁上,这儿不似石室那般昏暗,却有股寒入骨子里的凉意从壁上渗了进来,很冷,比冰窖里还冷。

"卿儿,你知道麽,"他逼近我,一个翻身便覆在我身上,修长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脖颈,暧昧的停在我最脆弱的地方,"卿儿,你唤了温玉这个名字一整夜。他,是谁。"

心陡然一颤,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旧衫飘飘,风姿翩跹的人,在巷里看到的是温玉,不会错的,他明明离我那麽近,可是,一醒来,却又离我这般的远。

若不是,那时魅舐的出现,或许…

那流连在脖上的手徒然微使劲,一阵窒息,我闷哼著。

魅舐红眸微眯,妖惑到了极致的脸缓缓贴著我的,也不由地将手中的力道减轻,他神情复杂的望著我讥讽道,"我真得很想知道,除了神官、乾王、赝狄、虞嫿还有…谁…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一时间不由得心浮气躁,冷冷挥开他的手,"反正不会是你。放我走。"

"我一直很奇怪,是什麽样的女子能让我的蛊王爱得这般痴迷,令凤国神官,乾王为你倒戈灭玄…为什麽巽王不杀你,反而让我不再插手後翎的事,为什麽你能医治好梓泉大人的病,为什麽短短几日内,你们就能用奇怪的神语通情报…卿儿,你身上太多的秘密了。"

"你不是也没在巽国大殿揭开的我身份了。"

"是…我只是想看你有什麽能耐,为什麽明明逃出了,把我的左使者拐跑了,却还依旧潜进巽国。"

原来,这个人一直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什麽都没逃出他的掌控。

冷冷一笑,我直视著他的眼,干脆挑明了说,"魅舐,你是最好放了我。如今私自虏我,巽王是不会放过你。"起码梓泉会拚了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吵著他的君王把我找回来的。

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缓缓向下,勾著我的下巴,笑得纵情,"我倒是忘了…你的相好还多了梓泉大人,怎麽巽王也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麽。"他突然红眸里闪过一丝骛冷,勾唇轻笑,"…我魅舐从不真正听命於谁,如今我找到自己要的女人,何必还听那君王的吩咐。"

我的女人,

如今我找到自己要的女人。

一身鸡皮疙瘩。

哼,迟早狐狸、诗楠、梓泉他们会找到你的暗刹嗜…呸…

下巴被他捏住了,被迫抬起直视他,"卿儿…我的石室,已经被你的神官大人救走赝狄时给毁了,如今他们定是找不到这儿的。"他半闭著眼,凑近摩挲著我的脸,嘴角勾著极冷的笑意,"你死了心吧。"

看来这次魅舐是真的不会轻易放手了。

不,我不能在这儿呆了,寻了这麽久终於找到温玉。我在巽国弄这麽大动静,又是揭黄榜医人,又是与梓泉一起使计谋灭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如今迟迟不出来,定是在躲我…

若是此番再不去寻他,以後他若出了城,我该去哪儿找…

"卿儿,上次本不该把你送给巽王…如今我要把属於我的找回来。"

如今我也要把属於我的找回来。

温玉…

"练绝情蓦然功我也不能绝情,你破了我的功,却还想走…我曾发誓若是今後有女人令我心动的话,就要送走…若是送走後,觉得生不如死,便要虏来… 若是她不从我,便要毁之。卿儿,你说我该怎麽办?"

"魅舐。"

"嗯?"

"我若不从你便要死,我若死了,你舍得麽。"我淡淡的笑著,有些漠然。

他一惊,抬手迅速的点了我的穴道,挑著我的下巴,"别想咬舌再拿鸟血还唬弄我,这儿方圆几百米不会再有生灵生物出现。"他有片刻失神,却笑得让人异常的冷洌,"还有,你若死了,我定会比你更痛苦,所以…"

他俯下身子,挑开我的前襟,银发柔顺的散乱我一肩,

细细密密的吻以阴柔的力度流连在我锁骨间,带著腥血的气息,我的身子麻麻的使不上力气…感觉肩锁处像是被人啃噬,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往里面钻,火辣辣的疼,痛得发不出声音,魅舐,他,他在干什麽。

疼痛减轻,慢慢在消退,我全身无力颓然窝在魅舐怀里再顺势倒在地上…半闭著眼,迷迷糊糊的望著魅舐站在我面前,黑蟒罂粟袍翻腾,衣袂翩跹,他嘴角挂著血痕,修长白皙的手上都是腥红的血,顺著秀丽的指骨,一滴一滴垂在地上,声声震耳。

"卿儿,我给你下了血蛊,你离不开我了。"

我喉咙里腥涩无比,脑子里却亦清醒,肩处虽然痛,可是似乎手脚却能动了,我望著那个孤身立著的人,淡然的笑著,气息微弱的说,"便是被你下了蛊,心终究也不是你的。"

温玉…

我不会再离你而去,即便是爬,我也要回到你的身边,

我们在一起,一直到永远。

发被扯住,身子被迫向後仰,我闷哼著,闭著眼,"温玉…温玉…"

他徒然手一松,"你想死…我不会成全你的。"湿热的气息从耳边拂过,一只手从後面环上我的腰,带著粘稠温热的湿意,腥甜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我要让你乖乖的守著我一辈子。"

"你做梦。"

尖厉涔人的笑声,回荡在我耳边,一波一波绵绵不绝,像针一般的刺进我的耳膜里,脑子像是活生生的被剥开,血淋淋的掏出了一些记忆,从此把它抛弃,在也无处可寻。

很疼,身上无处不痛。

脑袋像是在也承受不了要炸开似的,嗓子堵得慌,呜咽地吞一口血後,再也止不住胸口的思念与疼痛,唤出了声,"温玉,救我…救…"

赝狄曾说,暗刹舐的主人,善於下蛊,令有一招"摄心夺魂笑",能勾去世人所有的记忆,从此便行尸走肉,如今我便尝尽,真是有福气…

天昏地暗,止不住的疼痛席卷而来,我乏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柳枝轻摇曳,弥漫著淡淡的雾气,温玉慵懒的搂著我席地而坐,依靠在古树下抚琴,他低眉笑著缓缓地说,卿儿,睡饱了麽。

抬起头,眉似远山,明眸温存,

眯眼一笑,却是妖媚窈娆眼角的蓝蝶也翩翩起舞…

他说,卿儿,我再也不躲你了,我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鉴于卿儿失去自我意识,以下改为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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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千年寒冰铺成了一个极隐秘的练功室,这里终年寒冷,一个身著单薄袍子的身影孤自立於铜镜前,有一股入骨子里的冷意从壁里渗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执著木梳,缓缓梳著墨色柔顺的长发,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年华。

魅舐漠然的伫立著,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走到软榻前,修长的手缓缓抚过锦衾,"卿儿,来到这儿来。"

於是那席立在铜镜前的单薄身子,握著木梳缓缓移动步子,顺从的坐在软榻边,柔弱的依在魅舐的身边,她那失神迷离的眸子望著魅舐的脸,继而怔愣的半闭著眼,瑟缩著手脚,靠在他怀里。

如此的乖巧顺从,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卿湮,如今却也触手可得…

魅舐倾身,将手中的锦衾展开,裹在卿湮的身上,修长的手却顺势探进锦衾里,把单薄的衣袍挑开,冰凉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映,那麽脆弱,他俯身吻上了那颤抖如无助的睫毛,那低垂的眼帘下是一双空洞的眸子,可是那又怎麽样…这具身体是实实在在的,他还有一辈子时间和她耗下去,若是得不到便要毁去,毁了重塑一个,再接著爱下去…

卿湮可以为了赝狄咬舌自刎,为了虞嫿的安危引开暗刹舐的耳目,可是却不能为他做什麽,若是做了,也是为了逃离他。

魅舐可以不爱任何人,可以杀了任何爱他的人,可是,一旦爱上了,便要得到,就算不是全部,也要是成为她的全部。

一声闷哼,从卿湮苍白的唇中溢出,他放柔了手中的力度,将她小心的托著,抱在自己腿间。

温热血从卿湮的嘴角涌出,醒目的腥红,如清池霜雪般的皮肤,令人目眩神迷,他修长的指轻拂过那抹殷红的血迹,继而凑身吮著,低语,"卿儿,疼麽,别试著回忆,不去想它便不疼。"

她无语,安安静静的缩在他怀里。

他的手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袍子里摸索著,顺著柔滑的肌肤抚上背脊,微一使力,掌心中一股内力便源源不断涌进了她的体内,如此一举,她似乎也能抵御室里寒冷的温度。

"卿儿,暗刹舐在西域的那一处被人攻了,巽国也被梓泉搅得天翻地覆,你的美男们在四处寻你,他们却始终不知道你在这。"他心情颇好地说著,一手握著她抓木梳的手,牵引著来到她的发间,轻闻著醉人的香气,手也抚了上去,如此这般的柔如水,滑如水,青丝绕著指间,缠绵无限。

她恍若未闻,只是怔愣的望著他的脸。

他一声低吟,凑了近去,温热的唇贴在她那苍白无血色的唇上,细细摩挲,充满怜爱,仅一个吻就这般的柔软绵长。

他的手滑过她白皙的勃颈,挑开衣袍的前襟,沿著向下,她身子一颤,手一松,木梳清脆的掉在地上。

他俯身翻开她的身子,覆在她身上,专注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