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母后的好意了。”赵珏冷冷地说着,拉着程沁心走进去,大门一关,将商魅关在了门外。

屋内,是燃烧着的大红喜烛;屋外,是站得笔直的商魅。

整整一夜。

商魅绝对是天底下最年轻的太后。她在十七岁最灿烂年华的时候,被赵珺袖手一挥献给了他的父皇赵展鸿,做了晋国的夫人。仅仅两年之后,她就成了晋国的太后。

十九岁的太后,让程沁心这个皇后倍感压力,每天要去向她请安倒也罢了,让她不舒服的是,商魅每每望着赵珏的眼神。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商魅只是赵珏的后母。世界上,没有什么母亲,对儿子会有那样痴迷的眼神的。

让程沁心真正不安的,是赵珏对商魅的态度。赵珏对商魅,算得上是不好。他从来对她,都是冷言冷语。可是,就是这冷言冷语的态度,让程沁心把握不准赵珏的心思。赵珏若是讨厌商魅,大不了可以下一道圣旨,让她从此去青灯古佛,再也不相见。可是赵珏,偏偏一副恹恹的模样,还非要日日去给太后请安,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而面对她程沁心的时候,赵珏却总是那般温柔。这样的差别对待,让程沁心察觉到危机。虽然梨彦总是对她说,陛下待她如何如何好,她总是觉得,那是貌合神离的好。

程沁心真正打算采取行动,是妹妹程沁音进宫陪她一个月之后,走近她的屋子关了房门,遣走了丫头,悄悄对她:“姐姐,商魅就是个祸国的妖姬!你不能再让她留在皇宫中!”

程沁心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昨日,陛下可有你这里过夜?”

“没。小苏子让人捎话来说陛下在御书房过夜……”

“什么在御书房过夜!” 程沁音气得跳了起来,“今早我早早就被几只蚊子给吵醒了,便出去散步,你瞧我瞧见了什么?陛下……陛下是从商魅的宫里出来的!”

程沁心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沉沉得无法动弹半分。

“这个女人,蛊惑了先皇,如今……又来蛊惑陛下!这可是淫乱宫廷的大罪,姐姐如今你才是六宫之首,千万不能让商魅怀上陛下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如同天底下最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地扎进了程沁心的心口,让她的心狠狠地一抽。大婚整整一年了,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她知道百官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为赵珏纳妃……

如果商魅有了赵珏的孩子……如果……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程沁心,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第二天,程沁心趁着赵珏上早朝的光景,亲自给太后送去了一尊观音玉像。

雍容华贵的程沁心望着瘦骨嶙峋的商魅,扯出一丝笑容道:“太后娘娘,臣妾已经嫁入皇家整整一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想来是近几年战乱年代,杀伐过重所致。听说青衍山的寺庙求子观音很灵,不知娘娘能否陪着沁心一同前往?”

商魅笑了,她实在是太瘦了,以至于笑起来有种阴森的感觉,没有了当年的柔媚感,也不如当年的那般让人震撼。可是她那样的笑容,却让程沁心脊背发凉,冷汗连连。商魅笑道:“皇后你统领六宫,又如何有空?不如哀家替你去走一趟。皇后你如此心诚,菩萨也会被你打动的。”

程沁心微微一僵,笑了笑:“如此,就多谢太后了。”

可是,第二天,商魅却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寝宫内。

死因,三尺白绫。

作者有话要说:秦恒有两个深情的男主,貌似分给商魅的,是两个渣男……哦,表拍我……

商魅到底喜欢谁?A赵珺(王爷)B赵珏(皇帝)C赵展鸿(王爷和皇帝的父皇……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留言,,嗷嗷,打滚!

李璟之回归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这里,大家能猜出红溪是个什么妖了咩?==这个很明显了吧……

有猜出来的么?

红溪听到这里,不禁低低笑了起来:“原来商魅,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是自杀,却在死后将了你一军。”

程沁心苦笑:“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蠢。这个坑,竟然是我自己挖了,自己往下跳的。”

红溪轻叹道:“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女人,遇上了爱情,便只剩下了愚蠢。”

程沁心只能苦笑着回忆:“陛下一句话都没有说,对我比以前还要好,可是,我却更加害怕。我宁可他指责我,骂我,我也不愿他对那样……我知道,商魅的死,是我程沁心这辈子下的最错的一步棋,从此让我满盘皆输。”

红溪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望着噼啪作响的火盆,淡淡道:“商魅死了,才是真正永远地留在了赵珏的心里,你明白得太晚了,所以,你后悔了,是么?”

“红溪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程沁心无声地笑了笑,眼中却有一种癫狂的情绪,“整整两年了,如今……我嫁给他,也已经整整两年了,却是一无所出……我知道他们都在背地里说我没用……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陛下……陛下从来不碰我一下,自从商魅死后,他对我那么好,却是从来……从来都没有碰过我……哈哈……我知道他在怨我,他在怀疑我,哈哈……真是笑话!我堂堂程沁心,竟然有一天也会沦落至此!”

红溪有些惊讶,却没说什么。

程沁心继续大笑着:“两个月前,他从宫外带来了一个女子……长得倒是不怎么样,偏偏那双眼睛,有七分像她……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是我都知道!没想到他们父子,都是一个样子的,心里的那个人死了,就去找一个像她的替身……既然如此,他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让她假死,让她做妃子,不是更干脆吗?!”

红溪冷冷地打断她:“人世间的事情,若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结局,你今日也不会坐在我的不悔药铺了。”

程沁心无力地往椅子靠背靠了靠,再次低声地笑了起来:“没错。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各有各的因……我今日找上不悔药铺,就是想要求一颗后悔药,改变彼此的命运。”

红溪摇了摇头:“你错了。后悔药改变不了命运。”

程沁心有些愕然:“可是明明……”

“后悔药,可以让人看到将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改变不改变决定,还是取决于自己。”

“我不明白。”

红溪道:“后悔药只能改变你最后悔的那一点,无法改变人的命运。你要想清楚。”

程沁心还是不太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悔药……如此做到只改变一点,而不改变人的命运?”

红溪只说了一句话:“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程沁心笑道:“那我最后悔的,是嫁给了赵珏。”

“哦?”

“从前,父亲告诉我,做为程家的女儿,最荣耀的莫过于晋国开国皇帝的承诺,我们程家的女儿要进宫,后位必定奉上。我一直以为,那也该是我的荣耀。可是等了真正成为一国之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快乐。陛下不爱我,他要的只是程家的力量。一个女人,若是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再富贵都只是浮云。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太痛苦,会嫉妒,会迷失自己,会后悔……”程沁心长长一叹,“所以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只想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哪怕那个人很平凡,我也不在乎。”

“平凡人,自然也有平凡人的痛苦。身居高位的人,无法理解平凡之人的生活,就像平凡之人,永远不理解高位之人为何还会痛苦。你真的决定了?”

程沁心笑了:“红溪姑娘,我在四方客栈等了好几日,从锦城赶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这些日子,足够我想清楚,想得明明白白。”

“好,我知道了。” 红溪淡淡道,“娘娘既然来了,想必知道不悔药铺的规矩。”

程沁心点了点头:“我知道。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只管提。”

红溪沉吟了半晌,只是淡淡地看着程沁心。

程沁心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竟然比大婚那日还要厉害。她的手心全是密密的细汗。

红溪静静地说:“我想要商魅的一根白骨。”

“砰!”程沁心听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红溪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我想要商魅的一根白骨,最接近她心脏的那一根。”

程沁心脸色惨白。

红溪笑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会吓成这幅模样。其实我只想看看,商魅的过去罢了。你的心结,不在赵珏,也不在你自己,而是在商魅。”

程沁心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却是僵直在那里。

“你可以从一个人的白骨看到……她的过去?”

“一个人死了,他的记忆却会留在白骨上。就算他化成了骨灰,骨灰上也会残留着记忆。所以,人世间最顽强的,不是人的信念,不是人与人的真情,而是记忆。一旦拥有,永生不灭。”

“永生不灭的……竟然是记忆?”程沁心笑了笑,“也罢,那就这样吧。回国之后,我会去挖商魅的坟……然后把骨头给你送过来。”

红溪的眉心一跳,淡淡道:“你不害怕?”

“害怕。”程沁心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就像你说的,我的心结,也许真的在商魅身上。如果我的举动冒犯了她,将来,便让她来找我算账吧。”

“她不会记得你。”红溪淡淡道,“人死了,便什么都带不走。所有的记忆留在了白骨之上,所以,就算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会认得你。”

“是么?也好……”程沁心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姑娘不是说,我需要呆上三日?”

“你既然已经将你的心结和你最后悔的地方告诉了我,又何须再多呆上三日?”红溪忽然又变得冷冰冰起来,“不悔药铺,并不是客栈,喜欢让人留宿。”

“那小红破例让我留了宿,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一番?”被关上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冷风呼啸地灌了进来,李璟之一身黑色狐裘,英挺地站在门外,肩头落了一身的白雪,颇有一种荒凉。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是挑着眉笑盈盈地看着屋内的红溪。

红溪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啊呀呀,小红这话可真让人伤心……”李璟之笑着走了进来,关上了大门,风雪再次被阻隔在门外,做委屈状,“我可是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地从秦国赶过来,就是为了和小红一起过个年,没想到,小红压根不关心我……”

“我和你不熟。”

“哦?”李璟之的眼眸转了转,视线落在了挂在屋内的那件白狐裘长,缓缓道,“小红啊,你的这件狐裘怎么这么眼熟?”

红溪一噎。

程沁心呆了一呆:“和你身上穿的这件……”

“啊!”李璟之恍然大悟,“不就是前几天我与一位姑娘的定情信物?我与她一人一件,私定终生……却不知为何会在小红你这里?难道和我私定终生的那人……”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斜睨着红溪,就是不说下去,反而有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

程沁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就算再不明白情况,到了此时,也知道李璟之是在逗红溪开心,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红溪的脸色冷凝,黑了一片。

“这位……想必就是晋国的皇后娘娘了吧?” 李璟之桃花眼微微一眯,眨眼已经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模样,恭恭敬敬地作揖,“在下虞国李璟之,见过娘娘。”

程沁心愣了一愣,脸色有些发白:“你是虞国人……”

这几年,虞国和晋国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不然也不至于秦国国君大婚,请了燕国和虞国的国君主婚,却独独没有请晋国的。

李璟之知道程沁心担心什么,从容笑道:“娘娘不必担心,这里是姜地,四国的中立地,不会光明正大地发生争端。”

程沁心松了一口气。

李璟之桃花眼一勾,继续笑道:“更何况像娘娘这样的美人,任何男人都不忍心让娘娘难过的。”言辞之间已经是有些逾矩。

程沁心皱了皱眉。 红溪也皱了皱眉。

李璟之的眼睛瞟到红溪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甚。

“既然如此,红溪姑娘,本宫……我便先告辞了……”程沁心缓缓地站了起来。

红溪也站起来相送:“娘娘只要回国,将东西让人送过来就好。其余的,红溪自会办妥。”

程沁心的睫毛微微闪动:“真的除了那个,不需要任何条件了?”

红溪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如果可以,我想要娘娘的一个信物。”

“信物?”

“比如说,可以出入晋国皇宫之类的信物。”

程沁心皱了皱眉:“你要出入晋国皇宫?”

红溪道:“也许有一天,红溪会为娘娘去送药。”

程沁心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了一个“程”字。她将玉佩递了过去:“这是我程家的玉佩,到了锦城,无论是哪里,都会卖三分薄面的。”

红溪笑着接过:“那就多谢娘娘了。”

程沁心触及到红溪的手指,冰凉彻骨,让她微微一颤。

明明,屋内的火盆烧得这样旺……

秦国的出路

程沁心走之后,红溪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面色惨白惨白,再也支撑不住。

被一旁的李璟之扶住,李璟之惊道:“你的身体怎么这样冰凉?”

红溪笑了笑:“那又如何?受了风寒,自然是凉的。”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想要摆脱李璟之的手,却被李璟之拉的更近,滚烫的肌肤相触,让她浑身战栗。她对李璟之的行为有些怒气,声音瞬间冰冷:“放开!”

李璟之嘴角一勾:“不放。”

红溪的眼睛一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李璟之,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就算你要后悔药,我也可以给你。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李璟之无谓地笑了笑:“小红,我在不悔药铺很快活。我喜欢待在不悔药铺里。你既然已经答应让我住下来,就不能这样对我下逐客令。”

红溪也淡淡地笑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李璟之,你不要逼我。”

李璟之微微一僵,却是扶着红溪在一旁坐下,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你想知道,你一走了之之后,秦国的情况吗?”

红溪没有说话。

李璟之一笑,在原先程沁心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又拿了一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开始缓缓道来:“新婚之夜,身为新郎和新娘的陈策远和秦恒却是双双遇难,秦国如今倒是乱得很。不过秦恒是个聪明人,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活不下去,早就下了诏书,让新丞相魏斯全权处理秦国的事务。陈家军的那些人简直就是要反了天了。”

红溪还是静默着没有说话。

李璟之知道红溪在听,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红溪,笑了笑,继续道,“小红应该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吧?”

“什么意思?”红溪的脸色一变,“魏斯……”她蓦地停住。

“哦?”李璟之桃花眼一勾,“这么说,小红自己对秦国的国情,早有自己的预见?也是,世人从来不会知道,秦国还有一方血脉,却是在小红的不悔药铺里。”

红溪的耐心再次被耗尽,抬了抬眼:“你到底说不说?”

李璟之似乎非常满意红溪此时的脾气和表现,继续从容不迫地笑着:“小红你又何必着急?我说便是了。那个孩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保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是虞国人,秦国的孩子和我无关,更何况……照理说,她现在该连成型都没有成型……”

红溪缓缓道:“秦恒要保住孩子,我只不过是想要帮她罢了。”

“是!我家小红最助人为乐了。”李璟之笑意盈盈,“小红觉得,秦国的走势应该怎么发展?”

红溪皱眉:“你若是想要知道我的想法,大可不必这样绕圈子。”

李璟之摸摸下巴,无辜道:“我以为小红的思维比较迂回。我也只好走迂回的线路……”

红溪深深吸了一口气:“李璟之,你其实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装作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

李璟之蓦地瞪大眼睛,无比正经道:“我这副是任人欺凌的模样?我以为是老少通杀!”

红溪:“……”

李璟之笑了起来:“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可比刚才好多了。”

红溪怔了一怔,似乎身上的温度……的确不怎么冰冷了。

李璟之才继续说了起来:“陈策远和秦恒双双驾鹤西去,秦国可谓是群龙无首。魏斯虽然官至宰相,却是个文人,他压根压制不住陈家军的那些海盗和山贼出身的野蛮人。这样下去,秦国必定打乱。小红,这是不是你之前期望的场景?”

红溪的手一抖,抖落了不少茶水,她不动声色地擦了一擦,才冷冷道:“天底下没有人希望天下是越乱越好的。”

李璟之认真地看着她:“可是小红,你不是寻常人。”

“你喜欢在半夜里弹只有我听得到的琴;你可以回到过去,时间对你来说,似乎可以来回自如;你开药铺,除了正经的药物,还卖后悔药,我至今不知道后悔药到底如何运作;你可以从秦恒的肚子里,剖出一个根本还未成型的婴儿,甚至还可以让他活下来。这些……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是寻常人。红溪,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都摊开来了,红溪反而就淡然了:“李璟之,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糊涂装下去。”

李璟之笑了笑:“如果我一直装糊涂,我们两个会一直糊涂。这样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欢周边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李璟之,你说我瞒你,你何尝没有在瞒我?你当真是虞国的将军李璟之么?听说李璟之是一代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威风凛凛,又怎么会是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个将军,又怎么会有护卫常在身侧?”红溪冷笑。

李璟之的笑意直达眼底:“啊呀,我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呀,到了小红面前,怎么就这么快暴露了呢?这可不好,啧啧,被人捏住了把柄的感觉可真不好。”

红溪异常反感他的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拔高了嗓门,冷声道:“李璟之,你这副模样,究竟是要给谁看?”

李璟之眨眨眼,笑得欢快:“当然是给你看啊。”

“既然是给我看,那你就好好说话。没话说,就请圆润地离开。”

“秦国,成了燕国的附属国。”

一句话,无异是一道平地惊雷。

红溪脸色风云突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