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当晋魅不希望见到赵珏的时候,赵珏天天在眼前晃悠。当她天天盼着与赵珏不期而遇好把帕子还给他的时候,赵珏又仿佛从人间蒸发了。御花园、御药房、甚至路上都没有了赵珏的身影。

她的袖子里一直藏着那一方帕子,她一空闲下来,就会下意识地拢一拢,生怕弄丢了它,不好向赵珏交代。

时间流淌得这样慢,这样慢。晋魅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赵珏折磨疯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她竟然这样快地将赵珺忘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只有赵珏。

以至于,当她在御花园看到那个男子单独走过来的一瞬间,就欣喜地冲了上去:“赵珏!”

她的笑容立刻僵住。

来人不是赵珏,而是赵珺。

赵珺看着眼前的一身绛红色长袍的晋魅,眼睛眯了眯,浑身散发着戾气:“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赵珺……”晋魅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赵珺在她面前已经消失得太久……

赵珺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闪出三分阴鸷:“做了父皇的夫人,身份不一样了么?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你可不敢这么直呼我的名字。”

晋魅继续在后退,在他的目光下低下头来:“王、王爷……”

“你低头做什么?”赵珺怒气更盛,“是心虚了吗?”

“没有……我……”

赵珺一把扯过晋魅的头发,将她拽到自己跟前,红着眼怒吼:“我让你进宫,可不是让你来朝三暮四的!”

“嘶——”这样重的罪名让晋魅脸色煞白,刹那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忽来的揪头皮的疼痛,让她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猛地抬头,簌簌地流泪。

看着晋魅兔子一样的红眼睛,赵珺猛然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手上力道一松,口上说的却是:“你这副模样,又是在勾/引谁?!”

“我没有!”晋魅终于有为自己辩驳的意识,趁着赵珺松手的那一瞬,猛地从他面前挣脱出来,“你别血口喷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块帕子,真是最重要的线索啊……留言在哪里?!!!!

帕子引起的血案01

“血口喷人?”赵珺冷哼一声,“你刚才见到我喊的,难道不是赵珏?那小子给你灌了迷魂汤药了么?别忘了,你是我赵珺的女人!”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晋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话出口的一瞬,自己都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当面指控赵珺,难道她真正的心思,是对赵珺不满的吗?

晋魅和赵珺都知道,她的这句话真的没有错——在王府的时候,赵珺对商魅简直宠上了天,但是赵珺从来不在商魅那里留宿,根本没有真正地碰过她。所以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女人。

也许,这就是商魅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满——赵珺从一开始就打算让商魅进宫,成为他父皇的女人,所以,他从来不碰她。这意味着,在他心里,爱情,永远不如江山重要。

换句话说,为了江山,他赵珺可以牺牲她商魅。

“商魅!”赵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吼,“赵珏他不是好人!你别被他那无害的外表给骗了!”

“赵珏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会看!”晋魅挣扎起来,挣脱不开,就使劲地在赵珺的胳膊上咬了大一口,血腥味都渗透入了喉,她才低低地抽泣着松了力道,“赵珺,我已经不是商魅了,你亲手把我送给了你的父皇,我已经是晋魅了……”

赵珺被她咬出了血,却还是铁血地不肯放手。这些伤对于常年征战沙场的赵珺来说,本就不算什么。原本暴怒的王爷在看到怀中的女人抽泣之时,终于心也柔软了下来:“魅儿,你是在怪我么?”

“不管你是晋魅,还是商魅,你总是我的魅儿啊。你应该知道,目前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将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柔声安慰道,“等我得到了那个位置,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相信我好么?”

晋魅泪流满面,没有回答。

赵珺低叹一声,似乎有许多叹不完的无奈:“如果是为了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我去程家提亲,不过是为了程家的力量,我连程家大小姐长得是丑是美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变心?我的心思,别人不明白,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魅儿,相信我,不要相信赵珏,离他远远的……相信我,好么?”

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有一天竟然也在低声下气地求一个曾经被他送出王府的女人。

晋魅在他的温柔低喃中终于妥协,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答应了赵珺的晋魅,心里更加忐忑迷茫。她要远离赵珏,可是赵珏的帕子还在她这里,总要断得一干二净了才是。可是又等了数日,还是没有见到赵珏的身影。

她几乎就要以为,赵珏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一方帕子。这样想着,她不禁又拢了拢袖子,帕子还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躺着。只要那方帕子还在,她就莫名其妙地安心。

这一天她照常在御药房为赵展鸿亲自煎药,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在背后的帘子外窥探。她走进了内屋,又从里面绕了出来,直接绕到了小太监的身后,猛地一拍。

小太监吓得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饶命!夫人饶命!”

晋魅冷颜道:“你是什么人?”

小太监道:“小人……小人是东宫的小李子,太子让小人来给夫人带个话。”

“太子?”晋魅一怔,随即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什么话?”

“太子说,那日失约,并非有意,请夫人莫怪。”

此话一出,晋魅原本压制许久的怒气猛地窜了上来:“那后来他为什么又不出现?”她想过无数的可能性,第一天他不出现,可能是有什么给耽搁了,但若是他有心解释,总有机会来见她一见,就像从前那么多的不期而遇一样……可是他一连近十日都没有出现,分明就是故意不见她。

小太监一呆:“夫人不知道么?太子殿下已经病了十日了。”

晋魅呆住,累积下来的怨念一下子全泄了气,喃喃道:“原来是病了么?”

“是旧疾复发,今日,今日小人就是来给殿下取药的。”

晋魅点了点头,就要从袖中抽出帕子:“既然如此,我这里有样东西,还请你帮我转交太子吧。”

小太监后退一步,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一边还使劲摆摆手:“不行不行,太子没说要从夫人这里要什么东西,药应该好了,我去瞧瞧……”说着,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喂——”晋魅叫了一声,却没有任何结果,她叹了一口气,独自呆了一呆。

是病了么?难怪……很严重么?

旧疾……的确他以前就好像一直在咳嗽啊……

又过了两日,晋魅终于再次在御花园的老地方见到了那一道明黄的身影。不过十几日,他竟然又清瘦了许多,站在日头底下,好像就要被阳光融化。她远远地看着他,竟然有点挪不动步子。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赵珏转过头来,看到了几步开外愣着的晋魅,微微一笑。

晋魅的呼吸都要停滞,她发现赵珏的脸色更加苍白,比以前还要白三分,更是远远地就问道他身上的那股药味——那是与众不同的。赵展鸿常年服药,身上也有一种药味,但是更多的是龙涎香的味道;赵珺的身上,从来都是一股凛冽的男性气息,有时候也会夹杂着一些龙涎;而赵珏的身上,似乎永远是那样干净的气息,淡淡的药味,而此时此刻,他身上的药味更加浓厚了。

果真是病得很重吧?

是赵珏先温和地开了口:“孤失约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晋魅心头升起一种古怪的内疚感觉,好像她才是失约的那一个,这又是什么道理?

晋魅摇了摇头:“听说你病了,我不怪你的。”说着,她就要从袖中取出那一方帕子。她一边将右手探进左手的衣袖,一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完璧归赵了。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自己简直比当年真正完璧归赵的蔺相如还要紧张。

帕子取了出来,晋魅微微一笑,递了过去:“你的帕子,那日,多谢你了。”

赵珏看着那方帕子,却没有接过。晋魅有些奇怪,正想问一句,赵珏却再次开了口,声音温柔:“夫人,这好像不是孤的那方帕子。”

晋魅一惊,收回帕子展开,却蓦地发现那个帕子上的那个字——原本是一个金线修成的“珏”字的,如今,如今,竟然,见了鬼似的变成了一个“珺”字!她仔仔细细盯着那个字,生怕自己眼花,可是睁眼闭眼之后,发现那个字,竟然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珺”字!

晋魅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脸色惨白,骤然收手,那方帕子,就这样失去了依托,如同一片飘絮,就这样坠落在了花丛中。那个“珺”字,挂在枝头上,还是那样醒目,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赵珏轻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拾起了那方帕子,轻轻地掸了掸,递了过来:“夫人,帕子总是没有错的。”

晋魅脸色再次涨得通红,她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帕子,逃命似的跑走,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望了赵珏:“我一定会把帕子找到还给你的!”

她跑得急,差点绊到了石头。其实她回头的时候根本看不清赵珏的神情,自然没有看到那一瞬赵珏的眼神骤然如冰。

晋魅很快找到了赵珺。其实赵珺恰好今日也来找她。

她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脸色沉沉地向他伸出手去。

赵珺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晋魅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发作:“帕子。”

“什么帕子?”赵珺还是不明白。

“你还给我装蒜!你看这是什么?!”晋魅一把将手中的那块绣着“珺”字的帕子朝他砸了过去——但是帕子显然是“砸”不了人的,只会随风飘落在地上,沾染上了灰尘污泥。

“给我的——帕子?”

晋魅怒不可遏:“赵珺,你到底还要在我面前装多久?!这原本就是你的帕子!你和赵珏一人一块帕子,上面各自绣着你们的名字。赵珏的那一块原本在我那里,你瞧见了,以为我和赵珏私下里还有往来,就偷偷的用你的帕子给掉包了!快点把赵珏的帕子还给我!”

赵珺总算听出了眉目,脸上风云突变,猛地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颔,:“你竟然收了赵珏的帕子?你答应过我,不再靠近赵珏!”

晋魅气得浑身发颤,双唇微微哆嗦,却是咬着牙怒视着赵珺:“我没有收他的帕子!我只不过是想把帕子还给他,然后再也不见他!可是你干什么要横插一脚,把帕子掉包!你怀疑我,跟我说就是了,我可以和你解释,可你干什么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到底是本王怀疑你,还是你怀疑本王?!”赵珺面目狰狞地咆哮着,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让她的下巴都发了紫,他却好像是回到了战场上杀红了眼,“那帕子不是本王的!”

作者有话要说:赵珏真的是秒杀赵珺啊……赵珺果然斗不过赵珏……

帕子引起的血案02

“怎么不是你的!你和赵珏一人一块,是你们的母后亲手为你们缝制的!”晋魅嘶吼道,泪水滚滚下。

赵珺手上的力道忽地撤去,忽然讥笑了一声:“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说完这么最后一句,冷哼了一声,再也懒得看晋魅,转身就走。

他的步子从那块帕子上碾过,毫不留情面。

晋魅看着那方沾染了污尘的帕子,静静地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泪水更加肆虐。

她……是错怪赵珺了吗?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晋魅发了疯地回到自己的如意宫,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赵珏的帕子,床铺、柜子、抽屉……大有掘地三尺的阵势。侍女都惊呆了,纷纷过来劝阻:“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帕子!我找帕子!”

“帕子,不是在这里吗?”侍女着急地递过来一方帕子。晋魅看都不看一眼,就尖叫着摇头:“不是那块,不是那块!”

“夫人,到底什么帕子,你说出来,我们帮你一块找啊!”

“我自己找!我弄丢的,我自己找!”她眼睛发红,如果她不找出来——那就是她晋魅永远欠他赵珏的!不管赵珏到底是不是好人,她都不想和赵珏有任何关系!一块帕子就可以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果再有什么接触,她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灾难!

她已经答应赵珺,不再和赵珏有任何牵扯!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雄浑的男子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晋国的国君赵展鸿。他一进屋,见到满地的狼藉,不禁怒气增生。屋内的人都是一惊,侍女们纷纷行礼:“见过陛下!”

“你们这帮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来跟朕禀报?”

“陛下——”侍女们一惊,都跪了下来,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重响。

晋魅好像是浑身都泄了气,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赵展鸿皱眉,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柔和了许多:“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晋魅眼睛通红,除了一直流着泪之外,呆滞的没有任何反应。

赵展鸿叹了一口气,将晋魅往自己怀里靠了靠,转而扫向地上的众人:“谁来跟朕解释解释?”

侍女燕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夫人说,在找一方帕子,却……却又不是这一块。”

赵展鸿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告退,带上了门,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赵展鸿和晋魅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开口,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的质问或者解释。

晋魅似乎永远不会做先开口的那一个,于是在死一般的沉静之后,赵展鸿先叹着气开了口:“似乎嫁给朕之后,你一直在流泪。”他的大手拂过她的脸颊,滚烫的手抚上她的泪痕,让她微微战栗。

“朕知道,你很委屈。朕也想过补偿你,可是东西送进来,你却拆都懒得拆,你说,朕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呢?”

晋魅将自己蜷缩起来,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蛹,可以与外界的世界隔绝。

她的脑子里不断闪过三个人的脸,赵珏、赵珺、赵展鸿……而其中的两张脸还是几乎相同的……

这一夜之后,晋魅再也不走出如意宫了。她总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寝殿里,绣帕子。

她没有找到赵珏的帕子,却在赵展鸿送来的东西中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料子。于是,她打算亲手给赵珏绣一块一模一样的,还给赵珏。她暗自庆幸地想,如果做工精致一些,告诉赵珏那就是原来的那一块,赵珏应该不会发现端倪的吧?于是按照记忆中的帕子开始细细绣来。

她甚至惊讶自己的记忆,甚至不用多想,那些图案纹样就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自动生成了——就好像那帕子本就是她绣出来的似的。

莫非,是因为在袖子里摩挲了太久,那纹样已经深深烙印在脑子里了?

还是……

天气一日日地炎热起来。晋魅就坐在窗边一针一线地忙活着。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进来,捂住了她的脸。她大惊,想要叫人,一阵龙涎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从身后的男子身上传了过来,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晋魅一松,停止了挣扎,眼睛却再次发红。

那是赵珺。那日拂袖而去之后在没有出现过的赵珺。

她现在已经知道用很多方法来区分兄弟两。例如身上的气味,或者身上的衣料。

赵珺喝了很多酒,也许正是借着酒胆,他才敢闯到她的如意宫来。

他见晋魅已经认出了他,就放开了手,却一眼望见了她手上那个金线绣上的“珏”字。

那不是“珺”,而是“珏”。

他呆滞了半晌,发起了酒疯,凶狠地掰过了晋魅的身子,低下头,通红着眼,牙齿撕咬了过来。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晋魅挣扎无效,想要说话,却被赵珺吞没只能呜咽,她意识到自己手上其实还有武器。她将绣花针狠狠地刺进了赵珺的脊背!

可是赵珺无动于衷,还是在她的唇上撕咬着,甚至一个用力撕裂了她的领子!

“商魅,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跟赵珏好?!”赵珺疯狂地咆哮起来,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颊上,脖子上,不断下滑,带着血腥地宣告,“你是我的!”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想起自己的那个不合规矩的新婚之夜:当时,就是赵珺亲手送到赵展鸿身边的!

“你放开!”晋魅一把抓起岸上的所有针线,都往赵珺身上刺去!

赵珺倒了下去。却不是因为晋魅的绣花针,而是——醉倒了。

晋魅的心狂跳着,确认了赵珺没事,才深深地喘息,将自己的衣衫拢起来,从衣柜中取出新的衣裳,换了下来。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膀里,沙哑地低喃:“赵珺……赵珺……”

赵珺最终给他的暗卫带走了。

晋魅看着自己那一方帕子,觉得那简单的一块帕子竟然会如此恶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何看上去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她看似娴静,其实做事常常冲动,一个眼红就冲上去用剪子将那方帕子剪了个粉碎,剪烂了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无声地哭泣。

自从她进了晋宫,似乎就没有过过一日安稳的日子,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是上天惩罚她的不忠和心怀鬼胎吗?!

她看着那些破布,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麻木地剪裁出第二块料子,重新开始做。

赵珏的帕子……还是要还给他的。

她这么冲动,犯下的傻,又总是后悔……

除了陪赵展鸿的那些时候,晋魅几乎是昼夜不停息地将那帕子赶制了出来——仿佛绣那块帕子,已经成了她人生里唯一重要的事情。而那日完成帕子的最后一针的时候,真是傍晚日落时分,她却恍然如梦,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

绣完了,既然是要把帕子还给他。她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对,她是应该要把帕子还给赵珏,立刻、马上!

她叫来侍女燕平,说自己要出去一趟。燕平一惊,没说什么,大概是认为自家主子已经在屋内憋了太久,终于想要出去散心了,也是好的。

晋魅没有带上任何人,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她却没有任何心思,夜幕已经降临,她忽然想到赵珏这时候是不应该在御花园的,于是就朝东边走去。

东宫,她从来没有去过,但朝着东边走,总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