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殷湛又将红溪抱上了妈,从身后轻轻一跃,跨上了马,搂住她纤细的腰,“离这里应该已经不远。”

马蹄小跑了没多久,红溪就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应该是涓涓细流,虽然细小,却是源源不断,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鸟鸣。幽涧。清潭。微风。

“这可是我之前发现的好地方。”殷湛有几分洋洋得意,“喜欢么?”

没想到红溪的表情很是厌恶:“这样的地方,未免太过奢侈。”

殷湛狂吃了一惊:“唔,你是这样想的?不喜欢?”

“殷湛,我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会死的。”

殷湛呼吸一滞,仿佛胸口被狠狠地砸了一记重锤,心中的悲凉顿时弥散开来:“是么,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你会死么?”

“可是那三年,你又是在哪里过的?”

“三年的时间,我已经在所有有人烟的地方,掘地三尺。”他苦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

红溪眉心一跳,一阵眩晕,轻柔太阳穴,轻声道:“我在乱葬岗里睡了三年。”

殷湛僵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红溪忽然一笑:“如果是这样,你还娶我么?你夜里睡的时候,不会觉得鬼魂缠身,瘆的慌么?”

殷湛抖了抖身子,恢复了自己往日那轻快而吊儿郎当的声调:“小红啊,青天白日的,这种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可是,那就是事实。”红溪淡淡道,仿佛在说的不过是一件家常琐事,“当时,为了救贺仪,我耗尽了所有的灵力,只能化为原型。一堆白骨……除了乱葬岗,还能去哪里?”

“如果你觉得害怕,还可以后悔。”

殷湛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坚定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想吓走我么?你是个妖,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白骨精,我也早已知道。我唯一不能确定的……”

“就是你对我的感觉。”

“但我不介意!”

“因为我知道,当今天下,也只有你一个红溪罢了。若是失去了你,就算天下再乱,我殷湛也看不上任何女子。”

红溪微微闭了眼,吸了一口气,挑眉:“你这是……在用美人计?”

殷湛微微一僵,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啊呀呀,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下,这样的甜言蜜语炮轰之下,你都能保持如此清醒,小红啊小红,你真是、真是太聪明了!”

红溪恹恹地闭了眼:“回去吧,小康和贺礼还在等着我们。”

“你这女人!”殷湛无奈,“真是、就知道破坏气氛!好端端的幽会时刻,原本就该是花前月下,月上柳梢头,你偏偏提什么……拖油瓶!还一提就俩!你简直就是要气死我!”

“不提他们也行。”红溪再次睁开了眼,眼睛有种奇异的光亮,“你不妨说说,赵珺……晋国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殷湛嘻嘻一笑,挑着眉,那表情十分欠揍,“你想知道?”

殷湛就差挤眉弄眼了,笑容痞痞的:“你真的想知道?”

红溪无奈:“罢……”

果然,他很无耻地提了出来:“亲一个就告诉你!”

“那算了吧。”

“喂,小红啊,你配合点行不行啊!一点都没诚意!”殷湛不满地咕哝,又得意起来,“谁让你是我老婆呢,告诉你也无妨!”

“其实很简单啊。我帮赵珺找到了商魅,他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呗。条件这种东西嘛,可大可小,还随时待命,最好用不过。好刃就要用在刀尖上。这一回程沁音非要与我对着干,拖延我的婚期,实在是可恶。我只好让晋国换个主人了。”

说的简单又轻巧。甚至还有点孩子气。可是这一切的背后,却是怎样的谋略布局,步步为营?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前的平静……

贺礼学做菜

“程沁音?”红溪想起来了,那个她只在程家的窗口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程沁心的妹妹程沁音。就是她,那个当初大义凛然地告诉姐姐要替嫁的女子,在晋国将乱的时候再次凛然地站了出来,毁了她红溪苦心经营的晋国之乱。

“是啊,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殷湛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死得倒是凄惨。”

“程沁心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殷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主顾,你竟然都不关心么?”

红溪有些尴尬,但她通常掩饰尴尬的方式也是皱眉:“我已经很久没有晋国的消息。”

“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殷湛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已经看淡了这种生死离合,“或许三年前,她来不悔药铺找你的时候,已经形容枯槁,离死亡不远了。”

“所以就算后悔了重新来过,她也逃不过一个死罢了。”

“红溪,你的后悔药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么?”殷湛的目光复杂起来,“至今为止,似乎你的主顾没有一个好下场。”

秦恒服用了后悔药,却依旧没有保住贺仪的命,不过好歹还留下了一个贺礼;程沁心是改变了自己的婚姻,可是同样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同样在最终重合的那个时刻赴了黄泉;而李璟之,服了后悔药,却没有后悔。

所有人的下场,最终都是一个死字。

死亡,看似遥不可及,却往往忽然降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只剩下扼腕叹息。

红溪迎上殷湛探究的视线:“所有人最后的命运——难道不都是一个死字么?只不过是有的来的早一些,有的来的晚一些罢了。”

殷湛知道她在故意弯曲话题,笑了笑:“可是不一样的,红溪。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重于泰山的人若是英年早逝,天下又会多动荡多少年?”

“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有另一个实力相当的人出现。天下无论怎样混战,最后总会有一个人来结束乱世,不是么?我说过,我只是个妖,不是可以修改命格的大罗神仙。如果他们原本的结局就是英年早逝,难道我给的一颗小小后悔药,就能扭转乾坤?”

殷湛立刻抓住了里面的关键,声音急促:“那么贺礼呢?”

两人都心知肚明,秦恒吃了后悔药之后,挽回了和贺仪的感情,才有了贺礼。如果没有红溪的介入,贺礼根本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确是个意外。”红溪长长一叹,“我想过很久,很久。我在想,如果秦恒没有怀上贺仪的孩子,那场婚礼上,陈策远或许就不会死。也许,她会成功地嫁给陈策远,生下他的孩子……”

殷湛哼了哼:“毕竟,秦恒心里最后悔的,是不曾留下秦国的血脉?”明显的不相信。

红溪却沉默着不置可否。

“这样的理由未免牵强。”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方法。”红溪微微吸气,“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掌控。”

“这个我倒是明白。”殷湛得意地笑了,搂着她的腰策马返回,“比如说,你就无法预料,有一天,自己会遇上我堂堂殷湛!”

就像她曾经策划秦国大乱,却最终被燕国插了一脚。

就像她曾经帮助赵珺和商魅私奔,企图让晋国陷入无主的混乱,被半路杀出一个自称怀了孕的程沁音。

好不容易,虞国乱了起来,却偏偏,被身后的这个男子……吞并了虞国。

“我错了。”红溪似乎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刹那浑身僵硬,在殷湛的怀里无力地闭上了眼。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殷湛并没有听清她的低喃,又感受到她的僵硬,大声地问了一声:“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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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湛为了随时随地能见到红溪,索性将红溪一行三人接到了燕王宫之中。红溪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贺礼,吃了一道燕王宫的膳食之后,立即惊为“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吃”,立即拦住了恰好来找红溪的燕国之主殷湛,向他报告了这件事情,要去御膳房学习这道菜的做法。

殷湛惊讶不已,低头迎上她小小的大眼睛:“真的有这么好吃?”他怎么不觉得?难道是因为他常年吃这道菜,已经习惯了?

贺礼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她点了点头,却又拼命地摇摇头。

殷湛感到好笑:“你这到底是好吃呢?还是不好吃呢?”

贺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脸红扑扑的:“哥哥喜欢吃。”

“哦?小康喜欢吃这道菜?”

“是啊。以前在凤翔客栈的时候,哥哥都不怎么吃饭,每次吃饭都只夹几筷就不想吃了,整个人都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可是他吃这道菜的时候,竟然能一下子把整盘菜都吃光了!”

殷湛吃了一惊:“哦?到底是什么菜,竟有这样的开胃效果?”

贺礼:“剔缕鸡!”

“这肉菜……还能开胃么?倒是稀奇了……”殷湛缓缓地笑了,“这道菜的工序可是相当复杂。小康若是想吃,只管让御膳房去做便是。你何必亲自动手。”

“反正在王宫里也无聊得很,我去御膳房学个菜应该没有问题吧?”贺仪的眼珠转了转,直言不讳道,“更何况,民间不是有句话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么?既然哥哥喜欢,我就去学了来,将来离开了燕国王宫,也还能做给他吃。”

殷湛听到那句民间的话时,喉咙狠狠地一噎,差点没有喷笑出来。他咳了咳,故作正经道:“此话不错。我要是再不批准,岂非不解风情?去吧!”

“多谢陛下!”贺礼欢喜地兴冲冲地朝御膳房跑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殷湛失语地笑了笑,问一旁的齐放,“齐放,你说,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鬼东西?她从哪里的民间听来的这么一句经典的话?”(无良作者:这是从未来的网络世界听来的……)

齐放:“属下不知。”主子,你这话还用问么?料事如神的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后来连殷湛都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是殷湛在御书房用膳,刚一入口,就发现今天的晚膳有点怪怪的,竟然淡的好像没有放盐。殷湛立即就想到了白天贺礼的这个小插曲,觉得不对劲,招来了御膳房的大厨问话。

从来窝在御膳房的、因为吸入的油脂过多而有些发福的方大厨终于如愿见到了自己服务了多年却从来无缘得见的英明神武的燕王陛下,当然有点兴奋,有点紧张,一紧张就开始语无伦次,当然还有点对白天火烧厨房事件的气愤,一见到自己的终极主子,就恨不得抱住英明神武的燕王陛下就开始鬼哭狼嚎地哭诉,迎头盖脸就是一句:“陛下,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殷湛:“……”在属下面前,他还是很威严的,咳了咳:“你先起来说话。”

方大厨哭丧着脸,魔音立即源源不断地灌入殷湛的耳朵:“Y@@@%%@……#%YY###YYY@Y#Y……”

不过好在殷湛有着惊人的意志力,这点折磨还受的住,皱着眉总算整理出个大概。

“贺礼那个小丫头……哪里是要下厨,那是要烧厨房啊!”

“本来御膳房准备的食盐,燕王宫用个三年都没有问题啊……但是贺礼那个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锅里着火,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一桶水就浇了过去。

“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她力气太小,提不动水桶,反而整个人被水桶甩了出去,把锅打到了地上,御膳房用了十年的锅,就这么毁掉了……”

“水漫金山啊,一整袋官盐就这么全毁了……”

“陛下晚上这一顿您就将就一下吧……明天小的就和内务府报备,立刻去采购食盐!”

殷湛头痛地抚了抚太阳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大厨还在鬼哭狼嚎:“陛下啊,就算贺姑娘是未来王后的妹妹也不能这样毁了御膳房啊!就陛下收回成命!”

殷湛无奈:“知道了,孤这就去劝劝她。”

——————

是夜。贺礼的房间。

“不行!”贺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言辞激烈,坚决拒绝!

殷湛觉得惊奇,按照方大厨的说法,今天贺礼在厨房的经历应该是极其惨烈,怎么现在竟然?

“你难道还想学?”

“那当然!”贺礼美滋滋道,“以前都是哥哥做饭给我吃,我都不知道原来做饭是这么好玩的事!我一定要在姑娘成亲之前给哥哥做出那道好菜!姐夫,你就让我随便学呗!”

“姐夫”两个字把殷湛迷晕了,受不了贺礼的死缠烂打,他只好连声点头答应。

“姐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姑娘嫁给你,真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贺礼笑眯眯道。

殷湛也笑眯眯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真的么?”

“那当然。”殷湛的笑容蓦地僵住。刚才的那个声音……显然不是贺礼那丫头的。他僵硬着脖子回过头,赫然发现红溪和小康就站在贺礼的房门口……而红溪的眼神正冷冰冰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齐放总是最无辜的……

殷湛总是被自己的石头砸脚的……

编编大人说,这两周的更新不要超过两万字哦……

婚礼

贺礼学下厨,整整学了一个月,终于把小康爱吃的菜都学了一个遍。这一个月间,痛苦的不只是御膳房上上下下,还有殷湛的御前侍卫齐放。御膳房上上下下痛苦的横竖只是心肺,而齐放倒霉的却是舌头和胃。原因只有一个——贺礼总是让他来试菜。

第一次,贺礼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端着一盘黑不溜秋的菜,兴奋地看着御书房门口守护的齐放:“齐大哥,我做了一道菜,要给姐夫尝尝,你帮我通报一声?”

齐放看着那盘来路不明的菜,吓了一跳:那个菜……确定不是猪食么?没有毒?确定是给人吃的?到底是要怎样惊天的厨艺才能造就这样的一道菜?!

他为难了。一方面他觉得不应该打击一个斗志昂扬的小姑娘的斗志和信心,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虽然自家的主子有时候有点不靠谱,可是至少保护他是自己的职责,他怎么能让他尊贵的主子吃这种东西?

贺礼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情愿,立刻委屈起来了:“怎么了?是嫌弃我的厨艺么?我就知道我没有做菜的天赋,看样子我这辈子都不能给哥哥做菜吃了……”她黯然神伤地转过身,垂着头打算离去。

“等等!”齐放叫住了她,可是还是犹豫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道:“陛下已经用了午膳了,不如贺姑娘明天再来?”

贺礼的眼睛大大地望着他,满脸写着“失望”两字,让齐放略略有些愧疚。对一个小姑娘撒谎,可真是不厚道啊。

然而,事实证明,齐放的愧疚来的太早了。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贺礼的天空乌云尽散,阳光灿烂。她笑得春花摇曳:“那齐大哥,这盘菜不如给你吃了吧!”

齐放犹如五雷轰顶。

“齐大哥,你该不会也已经吃过了吧?!可是我听宫女姐姐说,你从陛下下了朝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还没有吃午膳诶。”她无辜地眨眨眼,“难道齐大哥是嫌弃我的手艺?”

“没……”

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贺礼顺藤摸瓜地接了下去:“既然不嫌弃,齐大哥就趁热吃了吧!顺便还赶紧把银筷塞到了他的手里。”

齐放纠结地看着没有异样的银筷子——这菜里面真的没有毒吗?竟然真的没有毒!?没有毒药,这个古怪的颜色又是怎么来的?!

贺礼端着空盘子喜滋滋地回去了。因为齐放夸她的菜好吃。

而事实是,齐放在她离开自己视线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这简直就是他二十几年来吃过的最令人发指的一道菜!酸、辣、苦、甜、咸、涩……贺礼真是做大厨的“天才”,她是怎么做到在一道菜里面,混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味道的?!

殷湛这才悠悠地从御书房里面悠悠地踱步出来,深表同情地拍了拍齐放的背,意味深长道:“齐放啊,辛苦你了。孤会给你涨月俸的。”

齐放悲愤欲绝:这是赤果果的精神伤害啊!已经不是物质上能够赔偿得了的!

殷湛了然道:“大不了,孤今年年底,给你娶个贤妻?……天天备好美味珍羞在家等着你?”

齐放:“……”

殷湛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决定,自顾自点了点头,笑道:“嗯,就这么决定了。啊呀呀,孤可真是个关心下属的主子啊,天下这么好的主子从哪里去找……”悠悠地继续回自己的御书房。

齐放要哭了:有你这么关心下属的主子么?!在属下面临“危险”的时候,躲在一旁,“危险”一过,就跑出来说风凉话!

而灾难,却远远不止这么一次。

贺礼锲而不舍地坐着菜。在她的菜做到完美的境界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把菜递到小康的面前的。然而,她发现自己转了一圈,谁也不愿意吃自己做的菜——除了齐放。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一次次地来找齐放,不管怎样,总有办法动摇齐放视死如归的决心,最后乖乖地吃她递过来的菜。

齐放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是他真的不想入地狱啊!!!

而经过一个月脱胎换骨的折磨,贺礼的厨艺终于见长,做出来的菜,也总算一点一点有了鲜亮诱人的颜色,而不是最开始的一团黑乎乎浆糊,让人望而生畏。而齐放也发现自己胃部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因为找御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一个月后,齐放终于发现自己解脱了!因为贺礼没有再把菜端过来。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是这个道理。纵然贺礼在一个月魔鬼般的训练之后,做菜水平有了质的提高,齐放也已经承受不了了。他现在只想对小康说一句话——臭小子,便宜你了!

因为小康手里吃到的美味菜肴,都是他齐放试验之后无数遍之后才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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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齐放的胃和舌头饱受折磨的这一个月,燕国终于如火如荼地迎来了除了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之外最隆重的日子——帝后大婚。据说,这是燕国史上最重大的婚礼。因为燕国的领土也是前所未有的辽阔——已经囊括了原来大燕王朝近乎四分之三的土地。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所有监狱里的轻犯一律释放,所有的重犯一律从轻处理。整个大燕免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