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垂了垂头:“没办法,看到她遇到危险,我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是么?”殷湛笑了笑,有些挑衅地看着小康,“那你可要看牢她了。”

“其实……她已经全改了。”小康有些黯淡。

“那也与我无关了。”殷湛淡淡道。对于一个能在别人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长达半年之久的孩子,他殷湛心中无法不心存芥蒂。更何况,她下毒的对象,还是红溪。

看着殷湛转身就要走,小康有些吃惊:“唔,你不进去坐坐么?”

“不了,我出来有些日子了,得回上都了。”殷湛回头,笑得有些苍凉,“小康,你知道吧,我得回去成亲了?”

“成亲?!”小康失声惊呼,“你不等姑娘回来了么?!”

“我也想等的……”殷湛苦笑,“可是燕国等不了了。毕竟我是一国之君,总不能无后……”他惨然一笑:“不过你放心,王后的位置,我会留着的,我会留给红溪,一生一世。”

他和齐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康的视线中。小康依旧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那个背影,不知为何,倒是想起了那一天,他以为自己死了,可是他却还是醒了过来。那个人凝重地看着满身是伤的他,严肃地道:“大燕王朝的后裔燕康已经死了,如今你只是一个药铺的小伙计。你的名字,只会是小康。”

“你的那最后五千将士。孤也放了他们。”

“那些箭上,抹得都是麻药,根本不足以致命。”

“希望你亲自去能让他们明白,只要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安,谁家的天下还不都一样?”

小康想,这个人的气度,他也许真的一辈子都及不上。难怪姑娘会答应嫁给他。

贺礼缓缓地走到了小康的身后。如今的贺礼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姑娘,她的个子长得特别快,几乎和红溪一样高了,再加上两人的身材也同样瘦削,以至于刚才殷湛都辨认不出她的背影。她其实早就看到了殷湛,在殷湛发现她之前,所以她才会一直用背影面对。她实在是不敢见到殷湛的那双眼,这时候才敢上前问:“哥哥……他刚才说什么了?”

小康呆呆的:“他说他要成亲……”

“成亲?!”这下连贺礼都无法淡定了,“他怎么能成亲?!他都已经等了两年,怎么能在现在功亏一篑?!”

小康猛地捂住了贺礼的嘴,瞪她一眼:“忘记姑娘是怎么交代的了?”

贺礼吐了吐舌头,嘻嘻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他看上了姑娘,可真是倒霉!”

小康也会心地笑了起来。两个人回到药铺,走进药铺的大门,在柜台面前,赫然站着一个暗红的身影,正凝神打着算盘。最显眼的,莫过于她眉心的一点朱砂。看到两人进来,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眼波一转,妩媚一笑:“怎么,他没进来?”

贺礼嘿嘿笑了起来:“姑娘,这回你的如意算盘可是算错啦!”

红溪淡淡抬眉:“哦?”

贺礼拽住了小康的胳膊,道:“他现在可是要回去成亲啦!他说了,他的表妹等了他这么多年,他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反正王后的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换个人坐坐!他也快三十岁啦,再没有个一儿半女,就要被天下人笑话啦!”

红溪的指尖一顿,眉毛维扬,有些挑衅:“哦?小康,他真是这么说的?”

小康刚要开口,就被贺礼拧了一把胳膊,他心里自然明白贺礼的鬼点子多,有心将功补过促成这段姻缘,无奈道:“他倒是的确说要回去成亲……”

红溪意味深长地瞥了这两人一眼,缓缓地踱步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贺礼才抱着小康的胳膊咯咯地大笑起来,因为之前忍得太久,她笑起来才格外夸张,惹得小康也不禁微笑起来。就在红溪离开之前,两人分明就是听到她一声凌厉的低斥:“他敢?”

就在殷湛和齐放快要抵达上都,在城外的一家茶馆里歇脚的时候,忽然收到了飞鸽传书送来的密报,殷湛喝了一口茶瞟了一眼,一口茶水立即喷了齐放满脸。

齐放:“……”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无辜!(无良作者:齐放啊,我对不起你啊,让你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更不靠谱的还在后面~~~飘过~~~)

殷湛情急之中,觉得抱歉,抓起一旁小二擦桌子的抹布往齐放的脸上抹去!

齐放吓得赶紧跳到了一边,如临大敌,长凳也因为他剧烈地一跳“啪”地从中间断裂!

殷湛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齐放这回倒是真的震住了,停住了自己用袖子擦脸的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看到主子这么高兴的笑容了!自从红溪姑娘消失之后……那封密报难道是……难道是……

“齐放!”

“属下在!”

“我们再去秦国溜达一圈吧!”

齐放:“?!”

看着自己属下迷茫的脸,殷湛将自己手里的密报丢给了他。齐放打开来一看,白纸黑字,只有四个字:王、后、回、宫!眼睛蓦地瞪大。

“齐放啊……她回来了。”殷湛从容地一笑,“她终于回来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殷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一勾,“其实,看到药铺开张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确定,可是小康上来和我搭话,我就知道了,红溪一定在药铺里!”他的眼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就如同当初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你是想问,小康来搭话,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殷湛再次看穿了齐放的疑问,微笑,“你应该也听到了,小康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齐放有些不确定,开始想了想,道:“殷……大哥,你来了?”

“没错!就是这句!”殷湛笑眯眯地摇了摇扇骨,眨眼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无赖,“你想,红溪和我,小康更关心哪一个?”

“自然是红溪姑娘……”

“什么红溪姑娘!改口叫娘娘!”殷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可是那天他见到我,却不是问我有没有找到红溪,而是问我我怎么来了,这说明……”

齐放脱口而出:“说明他已经见过娘娘!”

“没错。他不仅已经见过红溪,还知道她已经没事……甚至……呵呵,红溪那时就在药铺里!”殷湛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齐放呆了一呆:“那为何……?”不进去?

殷湛笑了一笑:“他既然敢邀请我进去,红溪难道就不会在我进门的时候躲起来么?他们是存心要看我笑话,我倒也要将计就计,反而将他们一军!”

“啊!”齐放问,“难道那时候爷是故意的?”故意说自己要成亲了?

“啊呀呀,齐放你变聪明了!”殷湛又眯起了眼睛,把玩着手中的那封密折,吊儿郎当地晃了晃酒杯,“我去寻她,她反而还要捉弄我一番,倒不如我来激一激她,让她自己乖乖地回去。你瞧,现在,效果不是很好么?”他又笑了起来。

然而,殷湛还是没有得意太久。

忍了三天,当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着急,马不停蹄地回了燕王宫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未央宫找那抹红衣身影。可是这未央宫里却哪里有王后的影子?!可是宫人的确回答,王后娘娘真的回来了!五天前,她是拿了皇后之印光明正大地从宫门回来的,还在未央宫住了两晚。从前服侍过红溪的宫女也再次印证了,的确是王后娘娘,和两年前的王后的模样一点没变。

殷湛怒了:“那她现在人呢?!”

宫女毕恭毕敬说:“听说陛下去了东秦,娘娘说恰好她的琴弦断了两根,想亲自去秦地寻找,不如顺便也去和陛下汇合。”说了,这宫女还胆大妄为地问他一句:“听闻陛下刚从东秦回来,难道没有遇见娘娘?”

殷湛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真是又一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红溪!红溪!

他咬牙切齿,现在他可真是确定,回来的这个人绝对是红溪!错不了了!绝对不是什么披着红溪的皮相的人妖万古!除了红溪,天下间还有谁有这个闲工夫和胆量来敢向他殷湛挑衅?!红溪那个人,最擅长的本事,可不是卖什么后悔药,当然也不是弹琴,而是——给他殷湛心里添堵!

他心里好像是烧了一座火焰山,急需要冷静。恰好宫女送来了茶水,他想都没想,就灌了一大口。

“噗……”桌上的奏折是彻底地遭了殃。

这哪里是茶水,分明就是辣椒水!他刚才被气极了,竟然没有察觉到这辛辣刺激的味道!

但是殷湛毕竟是殷湛,整个人立即像振奋了起来!

整个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敢给她递辣椒水,除非……

他冲了出去,但是一冲出御书房的大门,他就笑了。转个身,又从容淡定地踏了进去。果然,他刚踏进门槛,就看见屏风后缓缓地走出一个含笑红衣的女子,眉心的朱砂分外鲜艳。看到殷湛走进来,她并不惊讶,反而对他微微一笑。

可是殷湛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从她身边不急不缓地走过,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加停留,就好像她是个透明的存在。又回到了他的书桌前,将那被辣椒水毁了的折子搁置在了一边,又淡定地拿了下一封折子悠悠地看了起来。

红溪失语地笑了。这算什么?她是自讨无趣?既然如此,她离开便是。

然而,她的脚步往外也只挪了一步,殷湛平静而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夫人,过来帮我磨个墨吧。”

夫人?这个称呼让红溪微微一怔,随即倾城地笑了开来。她静静地走到了殷湛的书桌旁,纤长的手指刚触及砚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就将她揽了过去,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热情如火的吻落了下来,以吻封缄。

“小红,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啦!!!

好吧,姑娘们一直在摧残我的意志力,所以我被攻陷了!

今天恰好是父亲节,所以祝各位姑娘的父亲们节日快乐!

还有提前祝悦野兔姑娘生日快乐!

感谢悦兮姑娘的地雷,╭(╯3╰)╮!!!

后悔药完结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叶子的专栏哦~更多精彩会持续奉上!收藏收藏~么一个。

万古的番外

他的名字叫做万骨。人如其名,他是个白骨精。

但是他的名字对人来说,实在是不吉利。为了更好地成为一个“人”,他把名字,暂时换了个字。万古。

国之将亡,妖孽必生。那一年,大燕王朝灭亡。大燕的母亲河延熙河两岸白骨成山,血流入河,怨气不断地积累,终于诞生了两个白骨精。一个叫做万古,另一个叫做红溪。他是在阳面诞生,因而化身为男人,而那个在河对岸诞生的白骨精,因为处在阴面,化为了女子。

他还记得,那一天,天气阴沉,乌云压顶,天际的雷声滚滚,风云变幻,随时随刻都要下起瓢泼大雨来。

他下意识地朝着河对岸的方向望了一眼。

可是那个分明和他有着同样使命的红衣女子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里,他看懂了太多。那个女子喜欢独来独往。她不屑与他为伍。她甚至不喜欢自己作为“妖”的身份……

他笑了。她可真是个美人啊,有着祸国殃民的资本。

因为相生相克的关系,他时常能感到自己体内法力的变化——他的法力若是强了一些,也许是她受了伤;若是波动地厉害了,也许说明她正在施展法力……他越来越好奇,那个女子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每每收到她的消息,他就要失望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四国之内到处晃荡。

他不禁就要冷笑:这样到处晃荡又有什么用?他们是妖,就要为祸人间!要将世间的浑水搅得越黄越好!

有一次,他本来在收拾一个打他主意的妖道,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将虞国国君齐临兆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死了一回的齐临兆竟然从此对他深信不疑,向他请教长生不老之药。他本想拒绝……长生不老之药,他哪里会这种术法?可是在拒绝之前,他忽然想到了这种情况,不是正好利用吗?

于是,他正大光明地成为了虞国的国师。开始正式地发挥自己的才能——纵然他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但是迷惑一国之君的方法,也不单单只有女色一种!

他借着收集长生不老药药引的名头,开始在四国到处游历。没想到,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因为占卜之术博取了秦国国君秦覆的信任,也被任命为国师。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在随后的两年内,又成功地涉及让晋国的国师得罪了国君,自己毛遂自荐,又成了晋国的国师。因为他一向精通易容之术,所以,从来不曾被发现,他已经是三国的国师。

那么,只剩下了燕国。

他想,春秋战国时期,苏秦张仪纵横捭阖,成为多国丞相,流芳百世。如今他万古,或许也能成为四国国师,风光一把。

可是,他在出发去燕国之前,他又打探了一下她的消息。

那个女人,竟然在姜地开了一家药铺!他嗤笑。她这是要悬壶济世吗?她是忘记了她是个妖吗?!

可是嗤笑的同时,他又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他每去一个地方都要易容,不如这一次,易容成她的模样?对,就这么办!

他没想到,一到燕国,就见证了一场好戏。

殷守的婚礼,他的府邸,鞭炮炸开的时候,殷乾瞬间倒下,印堂发黑。是殷守下的毒手,他百口莫辩。

可是这种毒药,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他万古。这种毒药产自虞国南部山区,他早就已经研究过,甚至还考虑给虞国国君服用,但是最后还是放弃——死了一个虞国国君,还回来第二个,到时候谁又能保证那个国君会不会比齐临兆更好控制?

他好笑地看着那个强行为自己争辩的大王子殷守,百口莫辩的现场,他再说也是强词夺理罢了……然而,偏偏那种不甘心的模样,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是了,他有一次在水面上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庞,想起红溪那个女人如此逍遥,而他却一个人费尽心机地在各国周旋的时候,那种表情……是一样的。

不甘心。

他们是同样不甘心的人哪……

于是他出了手,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牢里,把沦为阶下囚狼狈不堪的殷守吓了一大跳。“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倚着牢门低声地笑:“你说呢?大王子殿下?”

“你、你可是来陷害我的?我告诉你,我殷守虽然不服气,可是行的正坐得直!殷乾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他似乎还没有放弃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让万古觉得有点可怜:这个人脑子真是太简单了,难怪这么快就成了夺嫡之争的牺牲品。

万古用红溪的模样低笑:“我是来救你的。”

殷守呆了一呆。似乎是被他的笑容惊呆的。

“你想要活命么?想要活命……就不要挣扎。就说你已经知错了,念你是触犯,求你父王原谅。”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喃,“你会活得很久,比你兄弟中的很多人都会活得久。”

偏偏说完这句话,狱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谁?谁在那里?”

万古说完最后一句话,立刻消失不见。“相信我,我可是会妖术的。”

事实证明,殷守最终相信了他的话,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着殷林的大腿凄厉地大哭,最后被发配到了翦地,永世不得回京。

万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右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他发现自己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好像无论怎样,美貌的女人总有优势。人们似乎也更愿意,去相信美貌的女人说的话……

他又想起那个开了药铺的同僚……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空有外貌却不知道好好利用!

那么,就让他替她来利用这美貌好了……

于是,他越来越习惯早晨起来对着镜子,打理红溪的那张脸……越看越顺眼,好像那张脸,天生就是自己的。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也真是点地恰当好处。

他还是孜孜不倦地打探红溪的消息。终于明白了她的技能——后悔药!原来,她也是在做着自己的努力的!不是他一个人在苦心孤诣!这个念头,让他心情大好,他决定帮她一把,给她揽点生意。

于是,他蛊惑秦恒去找她。

她果然接了秦恒的生意。他对着镜中的女子微笑。很好,红溪,就让我们携手,在天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

可是……他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冰美人,做事竟然会如此冲动!

他感到自己的法力在急剧上涨——那就意味着她的力量在骤失!她到底做了什么?!

他救了她。因为她若是死了,他也跟着灰飞烟灭!他痛恨这种自然界的法则!就连生存都要受到他人的牵制!可是,在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又这样庆幸世间还存在着这样的法则……让他和她的生命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他的心竟然狠狠地纠成了一团……

他知道,他是爱上了那个女子。那个天地间和他共存的女子。

也许,从一开始诞生的时候,延熙河对岸那惊鸿一瞥……他就已经忘不掉她。

可是,那个叫做殷湛的凡人,却如同牛皮糖,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她!要命的是,她竟然对他一点都不排斥,竟然还和他打那样的赌!什么她输了,她就要嫁给他!她是妖,怎么能嫁给凡人?!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道人妖姝途吗?!

更何况……那个人是殷湛!注定的帝王命!就是他终有一天会结束这乱世,一统天下!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要警告他们,他要让殷湛自己放弃!

于是,他不停不休地画出了那样瑰丽的场景,让他们两个一起掉进了绝境之中。

殷湛……你若是瞧见了她的真面目,还会继续纠缠下去么?!

万古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了。殷湛这样的人,怎么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衡量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在雪崩降临之际,他还是肯将她护在身下。原来,殷湛是真的爱了她。

红溪,你呢?你难道也爱上了殷湛?你怎么能爱上人间的帝王——你天生的克星?!

他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决定插手。就先从她身边的小姑娘贺礼开始吧……贺礼对红溪的敌意,一开始是他挑拨出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后来,红溪来找他合作。她说了自己的计划。他笑了:红溪,果然,你嫁给殷湛,也是有目的的!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你我联手,肯定万无一失!

他没想到殷湛的用情这么深,竟然一次次地愿意为红溪而死!他妒忌地眼睛发红,偷偷地给自己留了一手,将殷湛再次送入了画境——他要殷湛死在画境之中!

是红溪导演了这一切阴谋,可是最终红溪却要和他动手去救殷湛!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知道,红溪是真的爱上了殷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了……

可是,红溪的意图,却不是殷湛。可笑的是,世上最了解红溪的,不是他这个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即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同类妖精,而是殷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