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上一章:第 6 章
  •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下一章:第 8 章

华珠摸了一张牌,淡淡笑道:“秦姨娘有心了。”

须臾,膳房的人送来了点心,一盘栗子糕、一碟土笋冻、一份闽生果、一盒炸虾枣和一碗福建光饼。

秦姨娘将栗子糕推到华珠面前,尔后惊讶道:“咦?我好像没叫土笋冻,在座的可没人爱吃这个,膳房的人怎么办事的?”

倪氏怕秦姨娘要找膳房丫鬟的茬儿,忙道:“怕是不小心弄错了,这好像是姑爷爱吃的点心,每次姑爷来,夫人都吩咐膳房的人做。”

秦姨娘很快又露出一抹笑来,“既如此,就找人送到姑爷院子去吧,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翠儿是个机灵的丫鬟,跟了秦姨娘三年,若非早有了钱妈妈,她一定会成为第一心腹。今天,钱妈妈在屋里陪五小姐练字,她表现的机会来了。她笑盈盈地将土笋冻放入了食盒,“我去送。”

华珠等人用了点心,又打了会儿牌,梅姨娘拿帕子擦了擦鬓角的汗,“早起时挺凉爽的,便加了件兔毛褙子,谁料日头这么毒辣,我都有些中暑了。”

倪氏看她脸色的确有些苍白,便柔声道:“改天再打牌,我先扶你回屋歇息。”

梅姨娘与倪氏走后,秦姨娘挽住华珠的胳膊,轻声笑道:“今天天气很好,二小姐不急着回去的话,陪我到湖边逛逛吧。”

年府占地面积极广,其中容纳了一处人工湖泊和一个天然鱼塘,秦姨娘指的是前者,那里人烟稀少,比西苑还荒凉,的确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只是最后倒霉的到底是谁,她可不保证。

华珠敛起心中的冷笑,与秦姨娘一道去往了湖边。

二人沿着微波粼粼的湖面散步,秦姨娘拂去被微风吹乱的发丝,试探地问道:“大姑奶奶快临盆了,心里一定很思念你们这帮姐妹,不知道老爷有没有说,让谁去琅琊陪陪大姑奶奶呢?”

华珠果断摇头,“没!”

秦姨娘的面色一沉,又笑道:“那…二小姐想不想去琅琊呢?其实你只要对老爷开口,老爷肯定不忍拒绝的。”

开口什么呢?开口把名额让给年希珠,还是开口捎上年希珠?

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根本不在年家,而在颜家。

父亲娶了一尊佛回来天天供着已经够辛苦了,她不愿再做什么让父亲为难的事。

华珠举眸望天,小小的脸上浮现起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这事儿啊得听大姐的意见,大姐如果想找谁陪她,自然会告诉我们的。”

秦姨娘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二小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秦姨娘压下心头的不悦,挤出一副笑容道:“小时候我家里有两个女儿,父亲最疼我,姐姐心里难免不舒服,时不时地找我茬,我可讨厌她了,就觉得如果没有她,我会过得比当时幸福很多。可是直到有一天父亲遭遇不幸,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过世,只有我们兄妹三个相依为命,很快,我们变得没有米,没有钱,穷得揭不开锅。我本以为按照姐姐的性子,一定会卖了我,可实际上,家里的确来了人伢子,却是兄长叫来的;人伢子也的确看中了我,因为我比较漂亮,能卖个更高的价格。但…”

讲到这里,秦姨娘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哽咽,“但在姐姐的坚持下,人伢子带走了她,靠着她每月寄来的钱,兄长开了店铺娶了妻,而我,在几年后有幸成了老爷的妾室。二小姐,有人帮扶是一件幸事。”

这是在影射年希珠与她么?

若换做未重生之前的华珠,兴许就被这姐妹情深的故事给打动,甚至欣欣向往了,但死过一次的华珠,清楚地明白年希珠不但不能成为她的助力,反而会成为她的软肋。

华珠不接话。

秦姨娘急红了眼,一句话的事,二小姐怎么就是不愿配合呢?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凌驾于湖面上的小钓鱼台,秦姨娘看着华珠轮廓优美的侧脸,眸色一深,二小姐,既然你不配合,我唯有出此下策了!

秦姨娘抓住了华珠的手腕,一改之前的温顺讨好,语气冰冷道:“二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莫与我装糊涂!我知道你要去颜家了,从此与五小姐她们不是一路人了,其实你何必这么小气呢?既然大姐赏识你,父亲又偏疼你,你便是提出叫五小姐同去又如何?他们还能不依了?五小姐待你可不薄!”

华珠冷冷地看了看她恰住自己碗口的手,说道:“姨娘你放尊重些,好歹我也是年府的主子!”

秦姨娘一怔,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却仍不放手。

华珠强行一挥,秦姨娘一声尖叫,跌入了身后的湖里。

“救命啊!二小姐,我…我…我不识水性…”

别看阳光明媚,如沐春风,湖里的水却是冰肌裂骨的,秦姨娘冷得浑身打抖,一手拽住岸边的杂草,防止自己深陷入水,另一边拼命地朝华珠呼救。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不论是谁出了事,另一人都难辞其咎。

华珠歪着脑袋想了想,尔后走到岸边,将秦姨娘拽了上来。

谢谢大家的花花!O(∩_∩)O~

【第十六章】你的智商真让人捉急

秦姨娘的牙齿不停打颤,指向不远处放渔具的小木屋道:“扶…扶我…过去歇会儿…”

华珠始终含了一丝淡淡笑意地扶着秦姨娘去了小木屋,屋内,有现成的炉子和炭。居然连炭都准备好了!

秦姨娘也顾不得脏,随意披了件挂在墙上的蓑衣,又道:“可…可不可以…帮忙生个火?好…好冷…”

华珠用火钳拨了拨炉子里的银炭,眼底暮然一丝讥讽,却依言生了火,只是她到底头一回做这个,弄了半天才点燃。而这时,秦姨娘在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已经开始头重脚轻了。

华珠起身,打算把门关上,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梅姨娘站在斜对面朝焦急她招手,华珠挑了挑眉,丢下一句“我要小解”,然后轻轻地走向了梅姨娘。

梅姨娘拉住华珠就往后山疾步而去,边走边用细小的声音说:“我刚刚把给大姑奶奶做的衣服给姑爷送去的时候,就看见翠儿领着姑爷往湖边走,还说什么你落了水,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幸亏我来了,不然你今日只怕难逃勾引姐夫的罪名!”

华珠发出了一声疑惑的低呼。

梅姨娘冷笑道:“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前年老爷挺喜欢的芳姨娘,不就是被她用这法子逼死了么?老爷知道真相后,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但谁让她长得漂亮,没多久又复了宠!”

人在激动的时候,很容易暴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华珠确定,梅姨娘的这段话、这种语气、这种情绪全都是真的。

但一切并未因此而结束,相反,它刚刚开始。

华珠与梅姨娘继续在后山与林子间穿梭,先前还艳艳高照的天空,此时隐隐透着一点灰蓝,像有厚积的乌云从远方飘来,慢慢聚在头顶…

闷热!

这种天气,很适合一种动物出没,那就是…

“啊——蛇!”

梅姨娘骤然止住脚步,指着一条朝她们直直扑来的蛇失声大叫!

那蛇,看似扑向华珠,实则准确无误地咬向了梅姨娘!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不在梅姨娘的认知范围内,梅姨娘吓得六神无主,转头便要逃跑,但她又怎么快得过一条蛇?

右腿腹一痛,梅姨娘趴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华珠拔下头上的簪子,朝蛇的七寸狠狠地刺了下去!

梅姨娘缓缓地转过身子,右腿以极快地速度肿了起来,她一边流泪一边在身上摸索。

华珠冷冷一笑,反手拿出一个紫色荷包,“在找它吗?梅姨娘。”

梅姨娘闻言慕地抬头,然后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二…二小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完全…完全出乎意料了啊…

华珠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巴掌大的小脸因杀蛇的剧烈运动而浮现了一层薄薄的血色,这令她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异于少女的妩媚。梅姨娘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忽觉陌生,然后猛然记起一个月前还动不动哭鼻子摔东西的娇娇小姐,这段时间好似一次脾气也没发过。她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开窍懂事了,但此时此刻这种冷厉的眼神,简直像死过一次似的…

华珠打开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赞许道:“唔,很纯正的雄黄,难怪那条蛇不敢咬我了。多谢你啊,梅姨娘!”

分明是你趁我不备偷走的!梅姨娘的脑子里砰然蹦出这个念头,然后吓了一跳,趁她不备偷走,难道二小姐…

华珠挑了挑眉,“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梅姨娘你…哎!你的计划包含了很多步骤,我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是从你挑唆秦姨娘对付我,还是你放毒蛇咬我?”

虽不是致命的毒蛇,却能让人浑身红肿,几个月好不利索。

梅姨娘的脸色又是一变,“你…你说什么呢,二小姐?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怎么…反倒讥讽我居心不良?这是一场意外,真正想害你的人是秦姨娘,不信的话,你现在返回小木屋去看,看是不是翠儿领了姑爷过来?”

华珠闷笑了两声,“翠儿的确领了姑爷过来,但那也是因为你买通了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梅姨娘的手笔!秦姨娘和我如果都出了事,去琅琊的人只能是三妹了,你就是这么算计的吧!否认也没有,这包雄黄和这条蛇就是你居心叵测的如山铁证!”

梅姨娘心头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讲到这里,恍然回神,闭了嘴。

“究竟是怎么怀疑上你的?”华珠替她说出了她没敢说出口的话,又好笑地看着她,可不好笑么?她在宫里白和皇后斗了二十年?

梅姨娘死咬住嘴唇不吭声,只要自己不承认,她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毕竟,福建多蛇,雄黄和蛇根本算不得什么铁证,除此之外,自己绝没留下任何把柄!

“你是不是还想着只要你死不承认,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因为你没留下其它把柄?哎呀,鉴于你的智商,我还是从头分析吧。”华珠似乎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梅姨娘对面的岩石上,这种不雅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很是潇洒,连梅姨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华珠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后,摇了一叹,“算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罪犯,我还是别跟你解释了,反正你也学不乖,浪费我口舌。”

梅姨娘一口气堵在喉头,差点儿晕死过去,年华珠什么意思?难道是讥讽她连作为一个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华珠扬了扬手里的雄黄荷包,冲山坡后面喊道:“父亲,你可以出来啦!再不出来秦姨娘就要被大夫人给整去见妈祖啦!”

秦姨娘这会儿的确挺惨,浑身湿哒哒的跪在小木屋里,房妈妈一鞭子接一鞭子抽在她背上,她快要疼死了!

呜呜…

她不就是故意落水,打算威胁二小姐,如果不捎上年希珠去琅琊,就诬告她谋杀吗?怎么…她还在背台词呢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睡过去倒也罢了,怎么一醒来就看见大夫人和姑爷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了?

然后那个不要脸的贱婢居然在喋喋不休地诬告她,“…我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的确是秦姨娘叫我去膳房多点了姑爷爱吃的土笋冻,然后叫奴婢借着给姑爷送土笋冻的时机,将姑爷引来小木屋,说要向姑爷一诉相思之苦,还说姑爷看她的眼神含情脉脉,她与姑爷是两情相悦,只差捅破那层纸了…”

颜博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怎么每次他一人来年府都会碰上这种倒霉事?难道他就长了一张“睡姨娘”的脸?

颜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少妇千人斩?

【17】真相【微博活动见题外】

大夫人扬手,房妈妈停止了鞭打,秦姨娘已经痛得浑身抽筋了,大夫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惜,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张妩媚动人的容易,恨不得随手撕了它!

“上次你故意诬陷芳姨娘与姑爷,这次直接自己勾引姑爷,简直跟你那青楼出身的姐姐一样下贱!”

“不是的,夫人,我冤枉,我…真的没有跟翠儿讲那番话…”秦姨娘哆嗦个不停,泪水顺着白皙的小脸滑下,即便哭也这么美丽,真是令人闹心啊。大夫人眸色一厉,“死鸭子嘴硬,给我打!狠狠地打!什么时候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知道悔改了,再给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啊——不要啊,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夫人…”秦姨娘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房妈妈抽得皮开肉绽,她很想说自己其实是受了梅姨娘的挑唆和建议,想来要挟二小姐带五小姐去琅琊而已,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年政远与华珠匆忙赶到现场时,秦姨娘早已昏死了过去,但房妈妈并未停止对她的鞭打,仍旧一下一下,不要命地死抽在她娇嫩的身躯上。

“住手!”年政远一声暴喝,房妈妈僵住了挥鞭的手。

华珠看了一眼,心头暗叹,大夫人下手可真狠啊,其实她也不在乎真相如何吧,只想趁机弄死一个最受宠的姨娘。

大夫人与颜博起身,朝年政远行了一礼,然后大夫人面露难色道:“老爷且坐,听我与你细细说来,事情是这样子的…”

“你不必说了,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年政远打断了大夫人的话,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果决,他把大夫人当佛一样地供着,无非是觉得她委身于他很是委屈,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多想巴结她、或巴结颜家,若不然,他而今哪会只是个小小知县?

年政远又指向翠儿,面沉如铁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奴婢,因一直得不到秦姨娘器重而结怨在心,所以才想了这种龌龊的方式构陷秦姨娘,她早知道秦姨娘今天打算游湖,便在秦姨娘的茶杯里下了安神药,秦姨娘会落水就不足为奇了。”

言辞间将秦姨娘摘了个干净,也丝毫没提及梅姨娘的罪过。

大夫人见好就收,带着房妈妈回了正院。

钱妈妈闻讯赶来,苍白着脸与丫鬟将秦姨娘抬了回去。

至于要替两个主子做替罪羊的翠儿,除了杖毙再无别的出路。

一如《西游记》中有后台的妖怪都被原主收走了,没后台的全被孙悟空打死了。

对这样的处置结果,华珠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年政远含了一丝愧疚地望向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觉得我不应该放过秦姨娘和梅姨娘?”

华珠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梅姨娘和秦姨娘都受了重伤,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何况,没娘的孩子一个就够了,别把三妹和五妹变得跟我一样。”

这孩子,怎么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得惹人心疼!年政远搂紧了华珠。

屋外,从巧儿嘴里了解完事发经过的颜博,看到华珠像个受害者一样靠在父亲怀里卖乖,差点儿一口咬死自己!这小丫头,明明从一开始就算到所有阴谋了,却不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毒蛇咬伤了梅姨娘,又将计就计,借大夫人的手教训了秦姨娘,这场狗血的宅斗里,只怕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待到年政远离开,颜博眯着眼走向了华珠,这一回,明显带了一丝警惕的意味,“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怀疑上梅姨娘的,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包括你大姐。”

华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死瞒着颜博,所以知会了巧儿,若颜博问起就和盘托出。

“这得从巧儿我们俩在花园门口的谈话说起…”华珠把昨晚的事发经过阐述一遍,又道,“首先,在花园里偷听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我怎么猜到的,稍后你会明白。巧儿回来复命时说,‘是翠玉轩的丫鬟…她大概是真的吓到了,跑得很急,连头发都散了’。”

“这句话有问题?”颜博问。

华珠点头:“丫鬟的发髻是所有发髻中最为牢固的一种,不会随便跑跑就散开,她应该是奔跑之前就把头发放下来了。为什么?大概是发髻或首饰会暴露她的身份。”

这么说,对方做第一步的时候,华珠就发现端倪了?颜博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还有呢?”

华珠歪了歪小脑袋,“巧儿又说,丫鬟进入翠玉轩,两刻钟后,秦姨娘出来,还鬼鬼祟祟的。”

“这有问题?”

“巧儿笃定丫鬟是翠玉轩的人,无非是她进去后一直没有出来,其实,她不是没有出来,而是出来了巧儿没有发现。”华珠顿了顿,“鬼鬼祟祟的‘秦姨娘’…就是那名丫鬟!”

颜博的嘴巴已经张得可以塞进一枚鸡蛋了:“证据?”

华珠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问:“姐夫,你喝花酒的时候会穿着官服去吗?”

“当然不会!”语毕,颜博的脸色一白,“你别误会啊,我没喝过花酒。我…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人穿着秦姨娘的衣服,又做出鬼鬼祟祟的样子,实际是在吸引巧儿的注意力,要误导巧儿。”

华珠点了点头,比起大哥,姐夫的智商显然高上一点,“最后,巧儿说她可能不小心弄出某种动静被翠玉轩的守门婆子听到了,其实,不是她们发现了巧儿,而是那人在出翠玉轩时随便编了个借口,叫她们去林子里查探,故意吓走巧儿,以免巧儿继续追踪而识破她的身份——梅姨娘。”

颜博的眸光一颤,“等等,就算那人不是翠玉轩的丫鬟,但你怎么确定她是梅姨娘?”

华珠不疾不徐道,“巧儿盯梢翠玉轩的空挡,秀云去了膳房打热水,说梅姨娘咳嗽得直不起身子,她没看到梅姨娘的脸,只认得衣服和发髻,秀云拍了拍对方的背,对方二话不说就赏了个镯子给她。那镯子成色不好不说,里圈的纹路里还残留了一点灰白的皮屑,这说明戴镯子的人有轻微的皮肤病。梅姨娘与秦姨娘长期伺候我们用膳,她们的手腕如何我一清二楚。所以,我确定秀云见到的人不是梅姨娘。而既然她不是梅姨娘,那么,真正的梅姨娘又去了哪里呢?”

翠玉轩…颜博恍然大悟,“她应该是在林子里与梅姨娘互换了衣服后准备回院子,却不小心碰到了秀云。可我还是不明白,梅姨娘就不怕秦姨娘事后把她抖出来?”

“今天我和父亲再去晚一步,你觉得秦姨娘还有命吗?”早被大夫人打死了。华珠抬手,拂去落在面颊的一丝秀发,突然,话锋一转,“姐夫,我不去琅琊。”

颜博猛地看向她,只见原本绽放在唇角的笑容已经消弭无踪,她低着头,眉心若处,一种淡淡的怅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颜博原本想问“你斗倒俩姨娘,难道不是下了决心要去琅琊吗?”,可话到唇边又猛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看似软弱温顺,实则很有主见,她说的不是“不想去”,而是“不去”。

颜博叹了口气,“二妹,这回恐怕你非去不可了。”

华珠疑惑不解地抬眸,颜博皱眉道:“太子要你。”

亲爱的们,我的《宠妻》出版了,出版名为《第一世子妃》,目前正在新浪微博做关注转发微博,抽奖赠送新书的活动,我的微博名字是偏方方,期待大家的参与和支持!O(∩_∩)O~

【018】巧合?

太子?

华珠愣住了,片刻后,眨巴着清水般澄澈的眸子道:“哪个太子?”

这回,换颜博吃惊了,“皇帝一生只孕育了一子,还能有哪个太子?”

按照前世的记忆,赫连笙早在去年就登基了,如今却仍旧是太子,这可真是耐人寻味。

特别是,赫连笙点名要她,她可不记得这辈子与赫连笙见过面,总不会赫连笙也跟着重生了一回吧。

华珠自嘲地笑了笑,赫连笙从未爱过她,自始至终她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如果他真的重生,应该一辈子都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牵扯才对,因为她的存在,只会提醒他那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亲生儿子都能杀掉的扭曲过往。

现在,她更感到疑惑与颓然的是,难道重生是一次也改变不了入宫选秀的厄运吗?若果真是这样,她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在笑什么?”颜博被眼前少女含了一丝咬牙切齿意味的浅笑弄得心里发毛,不由地出声询问。

华珠敛起差点儿失控的情绪,面容沉静地问向颜博,“那颜家是什么态度呢?”

颜博淡淡地笑了笑,望向远方,“你知道那个有毒的密码筒是谁给我的吗?”

华珠先是一怔,尔后眨了眨眼,“太子?”

颜博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没错。他给我的时候,说是从大食人的货船上搜到的,还说白色的密码筒被他撬烂了,如果我有办法打开黑色的,就把我垂涎已久的王家传家宝弄来给我。我知道倪凤娇的弟弟长期与大食人打交道,便送来让年俊玺支招,谁料…这回幸亏有你,不然我就成杀害俊玺的间接凶手了。”

这么说,颜博认为赫连笙是想杀害他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赫连笙对颜家的打击就比上辈子提前了整整十年。

颜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华珠流露出来的疑惑,“你是绛珠的妹妹,是颜家的表小姐,我们颜家搭进一个女儿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

颜家是不是真心疼惜她,她不知道,毕竟她只是大夫人名义上的女儿,与颜家没半点儿血缘关系,但比起入宫,她宁愿接受颜家的好意,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再次与那个恶心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赫连笙乃皇帝独子,忤逆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颜家想好对策了?”出于对自身安危的考虑,华珠谨慎地问了一句。

颜博凝了凝眸,面色看不出悲喜,“我父亲已经修书给大姑姑,相信和快就能有结果。”

华珠摸了摸眉毛,打算回屋,走了两步却突然忆起了什么,转过身问,“太子告诉你,他从大食人的商船上搜到了密码筒,这么说,太子来过福建?”

风和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