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上一章:第 67 章
  • 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下一章:第 69 章

如果可以,华珠一辈子都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华珠翻开册子,也学了廖子承那套,面无表情地问:“还请公主说说昨晚散席后的经历。你有没有出房间?有没有听到或碰到奇怪的事?”

长乐公主冷冷一哼:“我可没出房间,颖萝的死跟我无关啊!明明是她做了亏心事遭天谴了!”

“你怎么知道她做了亏心事?”华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问。

长乐又挑起一簇秀发,轻轻梳理,并漫不经心道:“驸马告诉我的。”

华珠继续追问:“驸马又怎么知道?”

长乐公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哎呀,你有完没完了?他怎么知道你问他不就得了?问我干嘛?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是用来跟你们这些无聊的人对什么无聊的口供的!当心我回宫,告诉太后你…”言及此处,长乐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打住,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惧意,话锋一转,说道,“昨晚我喝多了酒,头痛得厉害,偏不知打哪儿来了一只夜猫在外头乱叫!猫不吉利你知道吗?它喜欢守着将死之人,我怎么可能让它在我身边出现呢?我就让驸马去把它赶跑!驸马回来,便告诉我,他碰到颖萝,还说颖萝在小黑屋被恶灵袭击。呐,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被恶灵索命,谁知道那丫头做过什么亏心事!驸马救了她一次,却救不了她一辈子,半夜,恶灵还是把她杀死了!”

华珠把火气压回心底,面色如常道:“驸马多久回来的?”

长乐公主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沙漏,我怎么记得时间?你去问天师好了,她当时也在我房里,驸马走的时候她在烹茶,回来时刚刚烹好。”

华珠捏了捏眉心:“然后一整晚你都跟驸马搂在一起睡觉?”

“是他搂我,不是我搂他!”长乐公主瞪大眸子强调。

华珠无语,都有点儿想掀桌子了,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好好好,他搂你,搂得难舍难分。”

“那是!”长乐公主得意地笑了笑。

华珠扶额:“请公主回答我的问题,你喝完醒酒汤之后,驸马有再出去过吗?”

长乐公主仿佛忆起了很恐怖的事,握紧了篦子:“半夜又去上了一次恭房。我一摸被子,凉的,便坐起来唤他,谁料,突然看见窗子外站着一个双头鬼,吓死我了!我大叫有鬼,幸好这时,驸马回来了。”

女道士露出回忆的神色,说道:“我散席后打算歇息,驸马跑来找我,说公主喝多了酒头痛,可有法子解酒。我便去公主房中,为她烹了一碗醒酒茶。其间,听到猫叫,公主让驸马去赶猫。周围都是深山,夜猫时常会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公主的命令谁也不敢不听,驸马便提着灯笼去了。大概…一刻多钟的样子,我烹完茶,驸马回来。然后告诉我们,颖萝进了小黑屋,被恶灵袭击。还说他弄坏了我的灯笼,又赔了我一锭银子。”

语毕,从怀中掏出一锭官银,递给了廖子承。

廖子承看了看,随即还给她:“之后?”

女道士缓缓答道:“之后我便回房歇息了。白天伺候你们,累得腰背酸痛,一夜酣眠到天亮。听到染将军的惊叫,才又爬起来去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颖萝死了。再之后的事,提督大人和年小姐跟我一样清楚。”

廖子承顿了顿,面无表情道:“谁能为你做不在场证明?”

“莲儿,因把房间让给你们,莲儿唯有跟我同挤一屋。一整夜,我们都没出过房间。”

廖子承微仰起头,斜睨着她:“半夜可有听到谁的尖叫声,说有鬼?”

女道士摇摇头:“没有。”

莲儿也摇头:“我也没听见。”

问了一圈,华珠与廖子承回到房中,面对面盘腿而坐,中间横着一张放着所有供词的茶几。

华珠提笔,翻开小册子,和廖子承记下的供词,正色道:“我来把他们的行踪梳理一遍,你听听有没有破绽。”

华珠看着小册子道:“我们约莫是亥正(晚上九点)散席,染将军与公主喝的最多,颖萝扶了染将军回房。驸马回了公主回房,公主头痛,叫来神婆为她烹醒酒茶。他们同时听到猫叫,驸马出去赶猫。颖萝大概也是被这声猫叫吸引到了后院,一不小心进入小黑屋,小黑屋的门被风吹得关上,随即,颖萝遭到了恶灵的攻击。她大叫,但是被勒紧脖子所以无法发出太大的声音。她拍门,弄出动静被路过此地的驸马惊到。驸马推开门,恶灵逃走。怎么逃走的,驸马不清楚,颖萝已死,我们也不清楚她到底清不清楚。但据驸马交代,他们两个仔细搜了房间,的确没发现任何人。所以驸马认为,颖萝是真的被恶灵攻击了。”

廖子承从华珠手中拿过笔,写下自己和华珠的名字:“小黑屋和猫叫事件发生时,我们两个正在下棋,现在,把我们的供词对一遍。”

“我们下了七盘,我输了七盘。我觉得时辰不早了,便回房歇息,实际上,我弄错,走入了你的房。然后我们…我们…”华珠的睫羽轻轻一颤,讲不出口了。

廖子承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她的话:“我们在被子里拥吻,意乱情迷。”

华珠的脸都快滴出血来了,垂下眸子不敢与他对视:“听见猫叫,我…回过神,推开你,回了自己房间…一觉睡到天亮,没再听见任何异动。”

廖子承淡定地道:“我半夜听见公主惨叫,说有鬼。我跑到你房里,坐了半个时辰。”

华珠的眼眸一睁,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似乎在问,你听到公主尖叫,为何跑到我房里来?

廖子承错开视线,望向华珠身后的轩窗,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年华珠,你小时候怕鬼。”

华珠的心底悄然蔓过一丝淡淡的甜蜜与感动,低下头,努力压下想要高高翘起的唇角,想说“谢谢”,可脑海里忽而闪过他昨晚的腹黑,又眼眸一眯,倾过身子问:“半个时辰可不是一会会儿,你真的只是坐了一坐?没干别的?”比如亲她?抱她?又或者…

廖子承抬眸,毫不闪躲地对上了她探究的视线:“这个与案件无关,无可奉告。”

华珠脑袋一歪,看向他白玉般精致的耳坠,杏眼一瞪:“廖子承,你耳朵又红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有奖问答:

①:颖萝的死究竟是不是恶灵作祟?

②:橙子的耳朵为什么会红?

欢迎竞猜哟,随便回答哪一个都行,两个都回答更好!

期待期待期待…万分期待大家的参与!

【第七章】原来如此,子承上门

廖子承看了她一眼,表情很严肃:“你还要不要查案?人命关天,你满脑子都只装着儿女私情?”

华珠被挤兑得哑口无言,嗫嚅了半响,愤愤不平地坐下,猛灌了两杯凉茶,才又拿出笔,哼道:“现在分析一下,公主半夜尖叫有鬼时,大家的动向!染千桦被尿憋醒,要如厕,临走时给颖萝盖了被子。如厕完毕,在井边碰到了驸马,与驸马讲了几句不想让大家知道的话。”

讲到这里,华珠记起昨晚染千桦频频自罚三杯的原因,貌似都跟一段不愿提及的情史有关,会不会陈轩就是这段情史的男主?

华珠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廖子承就道:“先记下这个疑点。”

“好。”虽然与案件没什么联系,不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华珠还是非常有兴致地记下了,华珠继续说道,“驸马与染将军谈话时,突然听见公主喊有鬼,驸马回了房,染将军也回了房。这时,颖萝还活着。因为她踢了被子,死人是不会踢被子的。之后,染将军歇下,其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屋子。一直到天亮时分,染将军再次如厕,又到厨房要了一碗醒酒汤喝。整个过程不足一刻钟,回到屋子却发现颖萝已经被冻死了。”

分析完毕,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太诡异了!

两个人都呆在屋子里,却只有颖萝被冻死了。何况这又不是寒冬腊月,这是春天,温度不低的。

“如果不是恶灵作案,难道是隔空取物?先用法术把颖萝变走,等冻死之后再把颖萝变回来。可如果是这样,凶手还是恶灵,因为凡人不会法术。”华珠一个头两个大。

廖子承深邃如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亮色,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几下,说道:“的确如此。”

“嗯?什么意思?”

“有人先掳走了颖萝,等她冻死之后再搬回了房中。而这个人,曾经被公主看到过。”

华珠一头雾水:“说清楚一点。”

廖子承若有所思道:“公主说她半夜醒来,发现驸马不在,朝窗户一看,看见了一个双头鬼。那应该就是凶手和颖萝。至于染将军回房,给颖萝盖了被子,应该是个替身。替身故意闹出动静,让染将军相信颖萝还活着。毕竟染将军喝多了酒,头脑晕乎,看不仔细也是正常的。然后等天蒙蒙亮时,染将军又出去了一趟,凶手趁机又把颖萝给换了回来。”

华珠把他的话在脑子里消化了一遍:“那…如果染将军早上不出去如厕呢?凶手怎么把颖萝换回来?”

廖子承神色淡淡道:“如果染将军不去如厕,假的颖萝便会去,然后一去再也不回,我们依然能发现颖萝的尸体,只是会换个地方罢了。”

“等等!照你这么说,我们两个反而是最有嫌疑的人了!”华珠吞了吞口水,认真地分析道,“你看啊,如果公主看到的双头鬼是颖萝,那么凶手一定不是公主,也一定不是在外头交谈的染将军和驸马。你肯定想说,神婆与莲儿是有作案机会的。但你别忘了,如果人是她们杀的,她们也必须在天亮前把人背回房内。但染将军第二次出来,简单如了厕,便直接去了小厨房。那时,炉灶什么的都升起来了,她们一直都呆在里头,不具备作案时机。倒是我们两个,从头到尾没有第三方能给出不在场证明。”

“从作案时机上来讲,我们两个的确是最可疑的。”廖子承点了点头,淡声道,“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随后再分析。现在有两个疑点:一,凶案现场在哪儿?二,小黑屋到底有没有恶灵?”

带着疑惑,廖子承与华珠仔细搜了女道士的院子,的确没有发现地道或冰窖,所以,凶案现场可能更远。

随后,廖子承又与华珠来到小黑屋前。

华珠摸着门板,敲了几下。小黑屋的铁门很厚,隔音效果极佳,这也是为何其它人在房里都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若非驸马被猫叫吸引前来,也不会阴差阳错救了颖萝。

而且这门连接处的铁块有些韧,没有风,也会自动关上。驸马以为是风吹的,实际是它自己关上的。

廖子承四下张望。

“你在找什么?”华珠疑惑地问。

“驸马说他弄坏了神婆的灯笼,丢在一个垃圾篓里了。”廖子承凝思着说完,又在几个盆景后转了转,果然在一个垃圾篓里寻到了坏掉的灯笼。闻了闻灯笼的把柄,廖子承说道,“颖萝与染千桦都惯用松香,这上面有松香味,颖萝的确拿过它。”

丢了灯笼,廖子承又仔细看着门板道:“有被兵器砍过的痕迹,还有指甲的碎末,颖萝左手的食指就是在这里刮伤的,她当时吓坏了,急于开门逃出来。”

想到一个比她还小的少女被困在黑漆漆的暗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华珠的心里不大好受,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与驸马的供词吻合,看来,驸马没有撒谎。”

廖子承将门朝里面推开,用一块砖头卡住,防止它突然阖上。

华珠要跟进来,被他扬手阻止。

廖子承小心翼翼地步入屋内,顺着灰尘中的脚印,把颖萝和驸马的步子走了一遍,随即眸光一凉:“我能肯定,昨晚这里没来过第三个人。”

华珠挑了挑眉:“没来过第三个人,也就是说,只有驸马和颖萝来过。难不成偷袭颖萝的是驸马?”

廖子承蹲下身,指向门内的灰尘和几个印子道:“不会,驸马当时在门外。你看这里的印子,颖萝当时双膝跪地,用手挠门,驸马走进来,脚印将她膝盖的印子覆了一半。所以,驸马一定是在颖萝遇袭之后才进来的。”

华珠鼓了股腮帮子,蹙眉道:“要不…我们进去感受一下,看到底有没有恶灵?”

“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听到拍门声,再给我开门。”

“不用这么麻烦。”华珠笑了笑,从裙裾扯下一条长长的布片,垫在了门下,“待会儿我们一扯,门就能开了。”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一个门槛,华珠在外,沐浴着光明。他在内,笼罩着黑暗。

他陡然握住她胳膊,制止了她跨过门槛的动作,深邃的眼眸一点点地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奥义:“年华珠,会出不去的!”

华珠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干嘛要进去?你都不怕,我也不怕。”

一言至此,华珠毅然跨过门槛,身后的门,缓缓阖上,落在她头顶的光线一点一点减少,直至最后完全不见。

华珠惊得心肝儿一颤,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廖子承!”

“我在。”轻柔的、低润的、让人倍觉安心的声音。

华珠松了口气,抬手,想摸摸他。

他却先她一步握住她皓腕,大掌下滑,与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相扣。

华珠就想,无论身在何地,无论面对什么困境,只要身边有这个男人,她就不会害怕。

二人在里面呆了许久,没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真的是恶灵?”出来后,华珠满脸不解地问向廖子承。

这回,连廖子承也答不上来了,便是冷柔失踪、王恒失踪、太子失踪,他都从未露出过如此严肃的神色。可以说,第一次到达冷柔的失踪现场时,他便瞧出了端倪。可颖萝遇袭的事,他思量再三,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华珠咬了咬唇,说道:“除了恶灵,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在不留下脚印的情况下偷袭颖萝。”

廖子承边走边问:“你还记不记得神婆告诫我们远离小黑屋时是怎么说的?”

华珠点头:“记得。她说哪里都可以去,只是别进入小黑屋。若没做亏心事的人倒也罢了,谁要是做了亏心事,一定会被恶灵索命。难道…颖萝做过什么亏心事?”

廖子承凝了凝眸:“亏心事的定义很空泛,捉弄、偷窃、辱骂、诋毁、撒谎…都属于亏心事,我们每个人或多多少都做过一点儿。”

华珠的瞳仁一动:“也许…颖萝做过的亏心事比较大?你瞧她整天动不动就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那些死在她手里的战俘回来寻仇了?”

“先记下这条线索,找找颖萝有没有仇家。”说完,廖子承又带着华珠四处转了转,想找到颖萝的第一凶案现场,可是无功而返。

日暮时分,索桥仍未修好,七宝与流风在附近雇了一搜大船过来。

船夫是一个五旬老伯,瞎了一只眼睛,但身体健壮,几十米河岸,他一人划过来,竟不待喘粗气儿的。

“陈老伯,你是专门给人渡河的吗?”七宝笑着问。

被唤作陈老伯的人正是华珠走访过的陈大贵,他苦涩一笑,将船缓缓靠向岸边:“渡河?这里又没住几个人,渡河哪里有钱赚哟?又不是谁都像两位小爷出手这么阔绰!也是索桥被冲毁了,我才发了一笔横财。之前,我没钱花了就到河里捕鱼,拿到集市上卖,能卖不少。这条河湍急,那些怕死的不敢来捕鱼,便宜了我。每次都捕好多!”

七宝心道,一锭银子也能成为横财,老百姓的日子真苦哇。

船靠了岸,七宝对陈大贵笑道:“老伯你等等,待会儿我家公子还要过河的,待会儿我再给你一锭银子!”

陈大贵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头:“小爷真是活菩萨!自打我丢了老本行,已许久没赚这么多钱了。”

“老伯原先是做什么老本行的?”七宝跳上岸,回头问。

陈大贵叹了叹:“唉,不说也罢,丢脸。竟然输给了一个娘们儿!”

七宝没再追问,与流风一道赶往了女道士的小别院。

流风很兴奋,走路一蹦一跳,像雀跃的小鸟。

七宝笑他,有啥好兴奋的?又不是没见过颖萝!那么凶悍的小婆子,换做他,他才不喜欢!但不可置否,颖萝真的长得很美啊,又不像普通闺阁女子,白白嫩嫩,仿佛一碰就要坏掉。她的肌肤是浅浅的蜜色,五官精致,有种杀伐决断的狠戾,不愧是杀人如麻的小魔头。

这么想着,七宝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二人步入天师雅居,嚷了几声“公子,我们来啦”,无人应答,一切寂静得仿若从未有人住过。

七宝的心咯噔一下,看了流风一眼。

流风皱起小眉头,一溜烟儿地奔入了房间。

染千桦跪坐在颖萝身边,用清水为她洗脸,看见流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道:“颖萝死了。”

流风一惊,似乎没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他走到颖萝的另一边,探出长指戳了戳颖萝的脸蛋。

咦?没反应。

又戳了戳颖萝的肩膀。

还是没反应。

再戳了戳颖萝的胸部。

依然没反应。

流风想了想,把偷偷藏在怀里的糖果掏出来,全部塞进了她手里。

她握不住。

流风又剥了一颗糖,放入她口中。

她不吃。

流风瞪大了眸子,俯身,将耳朵贴在她冰凉的心口,听不到勃勃跳动的声音,流风的泪水掉下来了。

他摸了摸不知名的液体,奇怪地看向了染千桦,仿佛在问她,我的眼睛怎么了?

然后他开始捂住左胸,觉得这里疼。

廖子承走进房内,在流风身边蹲下,拍了拍流风肩膀:“乖,颖萝去了另一个地方,暂时不会跟我们见面了。”

流风拉过廖子承的手,叫他揉揉。被砍伤了都没这么疼呢…

廖子承一手擦了他不停冒出来的眼泪,一手揉着他心口,轻声道:“你乖乖的,有一天,我们也会去颖萝去的那个地方。”

流风嘟嘴,满眼委屈,仿佛在说,是不是我做惹她生气了,她不跟我玩了?好讨厌被丢下的感觉。

廖子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个带着他走出自己世界的人,突然不在了,他还等着进入她的世界,就已经被宣布不可能了。

七宝跟入内,看见这样的情景,心脏猛地一缩,也差点儿飚出泪来。

染千桦抱起颖萝僵硬的尸体,微微一笑:“我带你回家。”

几人缓缓朝门外走去,华珠整理好资料,也从房里出来,跟在他们身后。

门口,碰到了长乐公主与陈轩。

长乐公主用帕子掩住鼻子:“臭死了。”

染千桦的脚步一顿,把颖萝轻轻地递到流风手中,随即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扇了公主一耳光!

“我想打你很久了。”

长乐公主捂住瞬间肿得像包子的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眸子:“你…你…染千桦!你敢打我!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我要告诉太后,让太后摘了你脑袋!”

染千桦轻蔑地睨了她一眼:“那我一定会拉着你陪葬!”

语毕,单臂一挥,打出一股内劲,从温泉山庄驶来的豪华马车被震成了碎片。

长乐公主踉跄了几步,倒进陈轩怀里,染千桦是来真的!她居然不怕死!她们两个打小不对盘,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回两回,染千桦颇受太后疼爱,她拿她没辙,但她是太后的小女儿,染千桦也拿她无法。二人一直维持着某种底线,可今天,染千桦越界了!染千桦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再也不会忍着她了!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死了一个徒弟吗?她也死过乳母呢!乳母死了,她哭了好久,还叫了一大堆的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