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气愤之下,詹家老爷毅然开口宣布,和詹玉颜断绝父女关系,詹玉颜从此之后,便不再是詹家的人。

世人当然也不知道,詹家老爷为何会这么生气,竟如此大动干戈。

詹府,往日的詹府,热闹斐然,生气盎然,但是此时的詹府,却是流露出一丝萧索,下人三三两两的经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是阴沉以及小心翼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詹府的气氛就变得分外的压抑。

书房内,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尤为浓烈,似乎是一个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一般。

茶香四溢,可是书房中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品茶,三人没有一个人眉心不是紧锁着的。

詹珏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爹,眸光微敛,浓眉紧拧,“爹,现在该什么办?”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好久,现在该怎么办?可是,饶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如今詹府困境的办法。

詹灏眉峰皱得更加紧了几分,该怎么办?他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詹家会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虽然在外界看来,詹家依旧是三大望门排名第二的世家望族,可是,谁又知道,这条百足之虫,早已经瘫痪了。

“爹,以孩儿看,不如求求墨家,我想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毕竟我们三大望门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詹珏试探的问道,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詹灏,似乎是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詹家和凤家不同,凤家的人,都想夺权,但是,詹家在詹灏的安排下,詹珏无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詹珏对詹灏也是分外的忠心。

詹灏端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他酷爱喝茶,但是,今日却品不出茶中的味道,甚至觉得那茶好似苦口的药一般,让他食难下咽。

往日总是挂着笑容的笑面虎,此刻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以为墨家就那么安生吗?说不定,他们此刻也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寻求着帮助,寄希望让他们帮忙?哼,那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看詹家如何湮灭。”詹灏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他怎会想到,詹家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詹灏顿时觉得,这几乎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詹珏怔了怔,脸上的阴沉又浓烈了几分,想到什么,开口咒道,“都是玉颜那死丫头,在詹家危难之时,她竟然不顾詹家,跑去出家为尼,嫁给裘公子,不是很好吗?那丫头,真是脑子你进水了!”

若是可以,他甚是想杀了那丫头,这就是爹爹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女儿啊,哼,真是一只白眼儿狼!

虽然是为妾室,但也能够缓解他们詹家现在的危机啊!事实上,他又怎知道,便是詹玉颜不出家为尼,便是詹家的花轿抬到了裘公子的面前,得到的也不会是手下留情,亦或者是任何帮助,只有无尽的讽刺。

“不要给我提他!”詹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厉声吼道,詹家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就是和那裘公子脱不了干系。

裘公子这个人,在好几年前异军突起,手中掌握了一些资源,和三大望门都有生意往来,在三大望门看来,他们是合作,也是利用,但都怕是没有想到,裘公子在与他们合作之间,暗中却是在慢慢吞噬着三大望门的产业。

能够做到如此密不透风,想来那裘公子不只是计划了一天两天而已,裘公子要干什么?稍早他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在听了五皇子苍澜查到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恍然大悟。

那裘公子和苍翟竟有密切的关联么?看来,他们还真的是小瞧了苍翟了啊,与其说是裘公子在吞噬着他们,还不如说是苍翟在一步步的将他们蚕食。

苍翟要干什么?詹珏或许不明白,但是詹灏却是心知肚明,想到多年前关于德昭瑞贤皇后赵昭阳的死,詹灏的眸子便凛了凛,看来,当年他们没有斩草除根,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啊。

现在,等到那小子羽翼丰满了,便是想斩其羽翼,怕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书房中的另外一人,苍澜淡淡的扫了一眼房间中的这一对父子,身为詹灏的女婿,他和詹玉容成亲,本就是希望能够借助詹家的力量,在争夺皇位的路上多一个筹码,而詹灏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只支持他登基为帝,那么,苍澜便会利用权势,重新调整三大望门的格局,到了那个时候,詹家就不再会屈于凤家之下了。

现在,他们都面对着同一个敌人,自然要相互扶持,敛了敛眉,苍澜朗声道,“岳父大人,以苍澜看,咱们若是坐以待毙,那么就只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了。”

詹灏赫然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坐以待毙?不行,我们怎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吗?不,詹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那岳父想要怎么办?”苍澜眸光微闪,遮住眼底的深沉。

詹灏眸子一紧,想要怎么办?裘公子虽然是出面的人,但是,那背后的操盘手还是苍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似乎知道的,他的目标应该是苍翟!

可是…

“苍翟的周围,不知道哪里多了许多的高手,若是要他的性命,怕是很难啊!”詹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是说道,那双锐利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意。

苍澜嘴角一扬,“难又如何?便是再难,也要去做,总比等着苍翟彻底的将詹家给毁了好,不是吗?”

詹灏身体微怔,是啊,便是再难,这事情也要去做,且容不得半点儿耽搁。

如是想着,詹灏的眼底多了几分坚决,“别忘了,宸王苍翟可是有弱点的。”

苍澜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他自然是知道詹灏是什么意思,苍翟的弱点,可不就是安宁和她肚中的孩子么?

“不行!”苍澜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开口,安宁如今怀有身孕,已经是接近临盆,这个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命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不愿看到一尸两命的情况发生。

他苍澜本事无情之人,但是对于安宁,他却屡次破例了。

詹灏皱眉,眼底划过一抹幽深,这五皇子苍澜…若有所思的看了苍澜许久,嘴角隐约多了一抹诡谲,他也是男人,他也曾经有过喜欢的人,看来,这个苍澜,怕是喜欢上那宸王妃了。

苍澜这等急切的护着某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啊。

“罢了,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是我詹灏的作风,既然不利用他的弱点,那么,咱们就设一出鸿门宴,请君入瓮。”詹灏眸中泛着幽光,冷冽的开口道。

苍澜眸光微敛,“苍翟这人,心思缜密,诡谲莫辨,想要请君入瓮,怕是要有让他不得不来的名目啊!”

他知道,利用安宁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只要安宁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便是掌握了苍翟的死穴,怕是刀山火海,苍翟也要闯上一闯啊!

可是,除了安宁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苍澜思索着,却是许久都想不出丝毫端倪,他本想借由皇太后帮忙,但是,自从那日皇奶奶跟他说了关于七星海棠的事情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皇奶奶,每次请安,皇奶奶都避不见面,若不是每次都听到了皇奶奶的声音,他怕是会以为皇奶奶出事了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詹灏意有所指的道,看向苍澜,“五皇子殿下,你且回去,准备一下,五皇子府中的家臣,到时候怕是要帮些忙才行。”

“这是自然。”苍澜挑眉,“不过,岳父大人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呵呵,这个五皇子殿下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一定有理由让苍翟不得不赴约!”詹灏嘴角微扬,原本那属于他的笑容跃然于脸上,似乎信心十足。

苍澜皱了皱眉,但仅仅是一瞬间,那紧皱着的眉峰便舒展开来,“如此,那苍澜就静候岳父大人的好消息了。”

说罢,苍澜起身,朝着詹灏行了一个对长辈的礼,“岳父大人,苍澜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先行告辞。”

詹灏也跟着起身,颇为热络的开口,“五皇子殿下快去吧,詹珏,你去送送五皇子殿下。”

詹珏领命,送苍澜出了五皇子府,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书房,一看到詹灏,便急切的问道,“爹,您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引那苍翟入瓮?”

詹灏高深的一笑,嘴角隐约浮出一丝恶毒,“苍翟有弱点,对于有弱点的人,还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不要把那苍翟想得太过能耐了,小心谨慎是好的,可是,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这就不行了。”

詹珏眉心微皱,苍翟的弱点?那个宸王妃安宁么?可是方才…

“爹爹不是在五皇子面前说了,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是爹爹的作风吗?可为何…”詹珏不解,为何方才爹爹承诺过的事情,此刻却突然反悔。

詹灏淡淡的扫了詹珏一眼,冷哼一声,“你啊,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学会么?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叫我怎么放心将詹家交到你的手上。”

突然的训斥,让詹珏脸色一阵苍白,“孩儿知错,孩儿…”

“你没发现,五皇子殿下对宸王妃态度不寻常么?在他的面前,自然是要这么说了,不然,若是坏了大事,所有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詹灏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没有什么比利用宸王妃来引出苍翟,更加有用的方法了,既然是弱点,他又怎会不乘此机会抓住呢?

现在,詹家的产业,已经千疮百孔,若是再不当机立断,那么,不出月余,詹家便是外界所看到的平静,怕也要彻底崩塌,等待詹家的,必定是毁灭。

詹灏的话,让詹珏愣了愣神,思及方才,立刻明白过来,心中低咒,他怎么当时没有察觉到,敛眉,詹珏的目光重新落在詹灏的身上,“爹觉得该如何做?那宸王妃如今在皇宫之中住着,想要将她控制住,怕不是易事啊!”

詹灏却是眸光一沉,什么都没说,但詹珏却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坚决。

苍澜出了詹府,马车上,他的心却是处在挣扎之中,詹灏心里在想什么,他有如何能不知道?那个老匹夫,口中说着不会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过是安抚他罢了,他终究怕还是会利用安宁来引苍翟。

他知道,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去提醒安宁小心,但是,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利用安宁来引苍翟入瓮,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若是成功了,除掉苍翟之后,他离皇位又近了一步,至于二皇子苍焱,如今没了他那个当皇后的母后,他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现在,只剩下苍翟啊!

脑中浮现出苍翟那自信的笑容,苍澜的眉心皱了皱,他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那如一切都在掌握的泰然,他知道,只有他登上了皇位,才能够狠狠的将苍翟踩在脚下,让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可是…

要让安宁处于危险之中…苍澜内心纠结着,挣扎着,该如何选择,一时之间,向来果决的他,在此刻却是没了主意。

马车摇摇晃晃,徐徐前行,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皇宫到了。”

五皇子身体一怔,皇宫到了?对了,方才他出了詹府,好似是吩咐了车夫来皇宫,他的潜意识里是要去提醒安小心的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澜跳下马车,站在高大的城门前,望着皇宫的方向许久,他若是走进皇宫,那么该如何对付苍翟?若是没有办法对付苍翟,那么自己终究会成为那个失败者,得不到安宁,更加得不到他追逐了多年的皇位。

想到此,苍澜眸子一紧,手在瞬间紧握成拳,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咬牙狠下心来,毅然转身。

“对不起,安宁!”苍澜心中浮出一丝愧疚,喃喃的道,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皇位,只有得到皇位,他才可能得到一切,至于安宁…只要将苍翟引上了钩,他定会好好护安宁周全。

苍澜上了马车,闭上眼,对着车夫吩咐道,“回府!”

昭阳殿内。

这一日,安宁起床,睁开眼,意外的对上苍翟的双眸,神色微怔,还未回过神来,苍翟俊美的脸庞便在瞬间放大,下一秒,两人的唇便贴在一起,苍翟宠溺的吻了安宁一记,才松开安宁,挑眉道,“看到我,有这么吃惊吗?”

方才那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做了坏事,被察觉的孩子!

安宁被吻得头犯晕,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怎能不吃惊?这段时间的早上,我和小家伙,似乎都没有见到宸王殿下的尊容,今日见到,安宁自然吃惊了。”

“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你了。”苍翟满脸愧疚的看着安宁,伸手抚上安宁的脸颊,初醒来的她,透着一股子的慵懒,苍翟看在眼里,更是经不住心神荡漾。

“哼,知道就好。”安宁嘴角一扬,话虽如此,但却丝毫没有责备之意,苍翟为什么会冷落了她,她比谁都清楚,抬手抚上苍翟的俊美脸庞,眼里多了几分怜惜,“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苍翟无疑是最累的,对付詹家和墨家,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可是,她从铜爵那里得知的成效,饶是她也为之震撼。

苍翟怔了怔,眼里的宠溺更浓,情不自禁的俯身,再次吻住安宁的唇,温柔缱绻,缠绵亲热,安宁亦是迎合着他,甚至主动和苍翟交缠,不舍分开,清晨的房间里,热情不断的燃烧着,苍翟的手抚上安宁因为怀孕而越发丰满的柔软,却不敢再往下,他们都知道,安宁此时的身子,不适宜过分的热情,苍翟虽然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但却还是不得不松开了安宁的唇,改由怜惜的亲吻着她的额,脸,以及双眼。

房间内的甜蜜浓得化不开,安宁让自己靠在苍翟的怀中,感受这属于她的温暖,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苍翟终于开口,“以后,我应该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小家伙了。”

苍翟在安宁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掌来到安宁高高隆起的肚子,这段时间,小家伙可是长得飞快,但可累坏了宁儿了,心中付出一股怜惜,苍翟将安宁搂得更紧。

安宁皱眉,意识到什么,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抬眼对上苍翟的双眸,“你是说…詹家和墨家…”

“今晚之后,三大望门的墨家,怕是要不复存在了。”苍翟的语气虽是温柔,但在提到墨家之时,眼底却是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恭喜你。”安宁握着苍翟的手,墨家不复存在了吗?看来,这在北燕怕又要引起轰动了,三大望门的墨家没了,这是怎样的大事?!

能够在这么断的时间内,让三大望门之一的墨家覆灭,饶是安宁也不得不佩服苍翟,这就是她的男人啊!

不过,安宁却是比谁都知道,苍翟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十多年的蛰伏,就是为了此刻的爆发,不是吗?

苍翟淡淡一笑,眸中的冷意流泻而出,“当年娘亲的死,墨家脱不了干系,那七星海棠虽然是凤家的,但墨家和詹家都起了对波助澜的作用,他们容不下娘亲,便要将其扼杀,我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墨家,我容不下!”

所以,他便是用尽手段,都要将其扼杀!

安宁伸出手,抱着苍翟的脖子,喃喃的道,“今晚,带宁儿去看这一出好戏,可好?”

苍翟皱眉,“不行,你的身子…”

“让飞翩保护我,我想亲眼看着当年害了娘亲的人,一个个的都下地狱。”安宁眼里划过一抹坚定,她是想陪着苍翟,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是要陪着苍翟,不让他孤单的一个人去报仇。

苍翟似是明白了安宁的意图,嘴角微扬,“好,我会亲自保护你,任何人都休想碰到你分毫。”

宁儿是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人啊!既然她要去,他便让他去!

是夜,月黑风高,整片夜空中,连星星都看不到一颗,完全一片漆黑。

昌都城内的街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之大,似是在行军一般。

“快,给本将军赶快些!”一个沉稳的声音催促道,马蹄声混合在这些脚步声中,伴着夜色,分外诡异。

街道周围的百姓,被惊醒,推开门窗,似看到一支军队在奔走,忙关上了门窗,生怕惹怒了官兵,或者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们心中都隐隐猜测,如此大的阵仗,如此诡异的行为,这北燕怕是要出大事了。

一行队伍,在一处宏伟的宅院外停下,骏马上的男人举起手中的剑,朗声高呼,“团团围住,不能让一只苍蝇飞出墨府。”

伴随着这一声令下,侍卫们井然有序的将墨府团团围住,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每个人的手中,都抽出了刀剑。

骏马上的男人给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把门给我撞开!”

话落,侍卫便推来事先准备好的原木,朝着铜门撞去…

砰砰的声音在整个夜空中回荡,惊醒了周围居住的人,同时也惊醒了墨府中,原本熟睡的人们。

墨家家主姬妾无数,但今日,他是住在正室夫人的院子里,听闻外面传来的喧闹声与不寻常的声响,墨家家主惊醒的那一刻,心中就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仓惶的穿好衣裳,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中,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把,几乎将整个墨府上的天空,照得通亮。

“老爷,发生了什么事?”墨夫人匆匆的抓住墨家家主的衣襟,心中也是充满了不安。

“我…我也不知道。”墨家家主往日镇定,但此时已经失了方寸,这段时间,因为墨家产业上的事情,他劳心劳力,几乎已经心力交瘁,今天晚上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更是有些无法承受。

猛地,看到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朝着这边走来,忙迎面走了上去,似乎是想要询问个究竟。

“苍寂将军,是你!”等到靠近,墨家老爷才看清楚为首的那个人,那一身戎装,不是无敌大将军苍寂又是谁?只是,此番阵仗,又是为何?

“墨老爷,墨夫人。”苍寂朝着二人点了点头,声音冷硬如铁,“深夜打扰二位,实在是抱歉,可苍寂有公务在身,若是惊扰了二位,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哼,苍寂,你有哪门子的公务?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你这般撒野?还不快叫你的人给本公主滚出我墨府。”墨夫人…也就是先帝的几个公主之一,冷冷的命令道,此刻,倒是多了几分跋扈。

苍寂却是对墨夫人的话不以为意,淡淡的开口,“墨夫人,苍寂有什么公务在身,等会儿你们便知道了,来人,给本将军搜!不要放过墨府的每一个角落。”

跟来的侍卫立即领命而去,墨老爷和墨夫人皆是一怔,墨夫人再次厉声喝道,“都给本公主站住,你们若是敢搜,就给本公主试试看,别忘了,本公主的皇兄是谁!”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都是先帝的子嗣,皇上对她倒是不生疏。

侍卫们猛地停住脚步,请示的看向他们的上司无敌大将军苍寂。

苍寂的眸中划过一抹阴沉,他好歹也是北燕国最负盛名的将军,当年跟着皇上征战,在沙场上立刻赫赫功劳,那是杀了多少人,称他为杀神也不为过,所以,他身上的杀气,更是凌厉骇人,此刻倒是没有因为多年沉寂而有分毫的减少。

“给本将军搜!”苍寂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命令。

墨老爷和墨夫人脸色赫然一白,墨夫人再次朗声喝道,“你们敢!你们若是搜,我就让皇兄取了你们的脑袋。”

这一次,将士们没有将墨夫人的话放在眼里,丝毫也没有停留的冲进了每一个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声,不断的传出来,传进墨老爷和墨夫人的耳朵里。

墨夫人狠狠的等着苍寂,凌厉的吼道,“你以为你是谁?被皇上赐了姓,就真当自己是我们苍家的人了吗?说白了,你不过是我们苍家的一条狗!”

苍寂皱眉,眼里划过一抹浓烈的不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墨老爷却是拉了拉墨夫人的手,训斥道,“妇道人家,乱说什么?!”

墨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苍寂的眼底浮出一抹讽刺,便听得墨老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却是多了几分尊重与讨好之意,“苍寂将军,可否告知为何要搜墨府?”

苍寂嘴角扬了扬,“墨老爷,你是聪明人,自然会知道,我这个苍家的狗,是没有权力私自带兵搜查人家府邸的,所以…呵呵,你该明白了吧?”

墨老爷微怔,神色之间,多了丝慌张,“你是说…皇上?可是…皇上为何…”

墨老爷脑中转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透,但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发的高涨了起来。

“墨老爷果然是聪明人,墨夫人,你如果不信苍寂这条苍家的狗,那就请墨夫人亲自去向皇上问个明白。”苍寂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墨夫人的脸上,嘴角的讽刺与挑衅越发的浓烈。

狗么?即便是狗,他也是皇上的狗,而不是苍家的狗!这个早已经嫁入了墨家的人,没有资格这般说他,他倒是要看看,这些自视甚高的人,会如何成为丧家之犬。

苍寂的话,更是让墨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将军,这到底是为什么?皇上他为什么会下如此的旨意,我墨家…”墨老爷神色慌乱,他几乎隐隐感觉到墨家的末日快要来临。

“呵呵,本将军,方才不是说过么?等会儿墨老爷便知道了,墨老爷这么急干什么?你可不是急切焦躁之人啊!”苍寂淡淡的道,想到皇上的命令,以及宸王的安排,苍寂的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报…”正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在这夜色之中,分外的嘹亮。

那人匆匆走到苍寂的面前,躬身将手中的东西呈上,朗声道,“回禀将军,这是方才在墨家老爷的书房中找到的。”

墨老爷看着那将士手中的东西,心中一怔,吃惊得无以复加,那…那是…怎么会?

墨老爷还没有消化得知的信息,便听得苍寂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苍寂从将士的手中拿过那东西,那是一件袍子,苍寂将袍子展开,黑夜中,火把的照耀下,那布料上赫然呈现出一条蓝色的龙,张牙舞爪,异常威猛,霸气凌人。

没有谁比他们更加知道这是一件什么衣裳,每日上朝,他们都可以看到皇帝的身上便有这么一件,那赫然就是一件龙袍啊!

“墨老爷,这条龙…绣得可真好啊!”苍寂嘴角微扬,淡淡的开口,目光扫了一眼满脸惊愕的墨老爷和墨夫人,心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眼底猛地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朗声吼道,“墨老爷私制龙袍,意欲谋朝篡位,证据确凿,皇上有令,墨家…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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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章 彻底毁灭,彻狠毒算计安宁要生了!

苍寂的声音在这夜空中,异常的嘹亮,一字一句,指明了墨家老爷的罪行,以及他即将面临的命运。

火光依旧明亮,似乎照得人心发慌,一时之间,墨家老爷和墨夫人以及因为府上的喧闹声而吵醒了,紧随而至的墨家人,一个个的都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消化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他们听到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诡异的沉默持续蔓延着,苍寂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来人,将这些逆贼给本将军绑起来!”

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不自称“狗”,浑身反而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傲然。

终于,苍寂的这句话,让墨家老爷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在呆愣了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苍寂,见将士在苍寂的命令之下朝着墨家的人围上来,下意识的开口道,“慢着!”

侍卫们顿住,墨家家主好歹也是三大望门的老爷,这一声吼,往日的气势倒是拿了出来,侍卫们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这个墨家老爷到底要做什么。

“苍寂将军,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皇上不能还没有查清楚就定了我墨家的罪,这龙袍是哪里来的,我墨某人从来都不知道。”墨老爷对上苍寂,严肃坚定的道,想到这罪名,满门抄斩,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墨家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更加承受不起这样的灾难。

“墨老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误会?这龙袍是从你的墨府中搜查出来的,这么多人都看着,铁证如山,这还不清楚吗?难道本将军还冤枉了你不成?”苍寂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墨家老爷。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龙袍。”墨老爷摇着头,他确实没有见过,为何他的墨府会出现这样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是,那栽赃嫁祸他的人是谁?

一直以来,墨府守卫都相当森严,谁能够在他的墨府作乱?

一时之间,墨老爷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可能的人选。

苍寂对墨老爷的话,丝毫都不以为意,“墨老爷想要逃脱罪责,现在自然要这么说了,墨老爷,请你体谅本将军,本将军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本将军只认从你这墨府搜出来的龙袍,其他的,本将军一概不理。”

苍寂挑了挑眉,冰冷的语气,在这夜色之中,让人听了心中生寒,他虽然知道这龙袍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会告诉墨老爷,墨家在这北燕国存在得太久了,理应歇息片刻了。

“我要见皇上!”墨老爷沉吟片刻,终于想到这一点,他要亲自向皇上解释,这龙袍不是他的,他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他不能让嫁祸他的人逍遥法外,更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府今晚便终结在这一件龙袍之上。

想到此,墨老爷要见皇上的决心,更加的坚定。

可是,他又怎知道,皇上又会不会见他呢?今夜这一切的主导,皇帝也是插足其中的啊!

“抱歉了,你恐怕见不了皇上了,皇上有令,若是真的搜出了证据,墨家一门大小,当场处决,墨家的所有财产,全数充公!”苍寂朗声命令,这一句话,又如晴天霹雳,对所有的墨家人所产生的冲击都是无法言喻的。

要是方才苍寂说出“满门抄斩”之时,他们如当头棒喝,还没回过神来的话,那么,此刻再次的提醒,却是让他们都回到了现实当中。

并且,话语中所表现出来的决然,更是如一把把的刀子,刺进他们的身体。

当场处决?这是什么意思?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么?

“不,饶命,皇上饶命,将军饶命!”墨家的几个少爷猛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此刻,都彻底的害怕了起来。

苍寂只是淡淡一笑,饶命?他想饶了他们的命又如何?皇上想饶了他们的命又如何?据他所知,这件事情的真正主导者,怕是那个人啊!

这一次,宸王殿下来势的凶猛,饶是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墨家这一次,怕是已经走上绝路了,这能怪谁呢?当年墨家参与了德昭瑞贤皇后的死,现在,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便是想退缩,也已经为时已晚。

“来人,去将墨府的大大小小,都给本将军叫过来,一起上路。”苍寂冷声道,眼中嗜血的光芒迸发着,异常的骇人。

“是!”将士们领命道,随即按照苍寂的命令,不多久,墨府的喧闹声中,多了许多人的嘶喊,几乎是所有的墨家人,一个不拉的聚集在这里。

墨老爷更是慌乱了起来,目光闪动着,似乎是在想着脱身的办法,他隐隐有预感,墨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可是,即便是墨家逃不过,他也不愿就此而死,以他的身手,便是救不了其他的墨家人,他独自一人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有希望的。

“给本将军杀!”苍寂眸子一凛,举起了手中的配剑,厉声吩咐道。

话一落,一个将士手中的刀便重重的落下,那人还来不及惊呼出声,血粼粼的头颅便滚落在地上,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恐。

“苍寂,本公主是苍家的人,我要见皇兄。”墨夫人亦是满脸骇然,身体隐隐颤抖着,朝着苍寂,再次强调,“我要见皇兄!”

苍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上扬,“好,墨夫人想要见皇上,本将军便成全你!”

成全她?真的吗?墨夫人心里一喜,可是,心中的喜悦刚刚冒出来,下一瞬,她的身子便是一僵,整胸口上的疼痛传来,眸子睁大,而她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剑,锋利的剑身,才她的胸口没入,刺穿了整个身体,带血的剑端,从后背冒出来,血从剑端落下,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而那剑,正是苍寂手中的那把。

“你…”墨夫人仅仅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整个人便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赫然倒在地上,便是倒在地上的她,也依旧睁大着眼,看着苍寂的方向,无法瞑目。

这一幕,就连墨老爷也呆了片刻,他的夫人,可是真正的公主啊!连她也…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墨老爷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一闪而过。

苍寂走到墨夫人的尸体前,眼底的不屑更浓,握住那柄属于他的剑,一用力,便将剑从墨夫人的身体里抽离,他好久都没有让这把剑沾到血了,今日正好,用公主的血喂剑,划得来!

这个女人,方才在贬低他时,他就已经有了杀意了,想到方才她说的话,苍寂眸子一紧,狗吗?那她又是死在谁的剑下?!

“时辰不早了,让他们一起上路!”苍寂的声音更是阴冷了几分,话落,几乎是所有的将士,都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剑,朝着墨家人砍下去…

只是,正此时,墨家老爷却是丢出一个东西,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片浓烈的烟雾,苍寂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好,果然,在那烟雾渐渐消散之时,却已经不见了墨家老爷的踪影。

“将军…”有将士开口道,“是不是要命令人追上去?”

苍寂却是敛眉,眸光微微闪动着,扫了一眼方才落地的人头,淡淡的道,“不用了,墨家的财产,全数充公,现在,都给我忙起来,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

“是。”将士们领命下去,心中都疑惑着,墨家老爷逃了,将军不追的话,如何向皇上交代?

只是,苍寂却是不以为意,依然淡定,他之所以淡定,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墨家老爷便是逃也逃不掉,倒不是因为他带来的将士已经将墨府围得水泄不通,而是因为…这个墨府,除了他的人,还有别的人存在啊!

果然,如苍寂所料的那样,墨家老爷便是从他们的眼前逃脱了,也没有逃出墨府。

墨府当年在建造之后,就暗中挖了不少的地道,地道通向府外,这个时候,那地道自然就成了墨老爷的逃生之路,不过,他却没有料到,在刚进了地道之时,他便被两个黑衣人拦住,惊诧之余,整个人便被打晕,再次醒来,墨老爷睁开眼,熟悉的环境,让他微怔,这不是他的书房又是哪儿啊?!

“终于醒了吗?”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让墨老爷身体微怔,这声音,他认得,墨老爷顺着那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他猜想的那人——宸王苍翟!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墨老爷看着眼前俊美男子,关键是,他墨家的地道,除了家主代代相告,无人知晓,可方才他们不就是在地道中,将自己截住的吗?

苍翟扯出一抹笑容,夹杂着些微的不屑,“墨老爷看来脑子是糊涂了,你还不明白吗?那龙袍…”

经苍翟这一提醒,墨老爷方才反应过来,看着苍翟的目光,神色变幻,“是你,是你栽赃嫁祸?”

苍翟轻哼一声,“栽赃嫁祸?哼,墨老爷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他不过是稍微动了点儿小手脚罢了,谋朝篡位,这个罪责,足以让整个墨家在北燕国烟消云散了,当年墨家对娘亲的陷害,这一切都是墨家应得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