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安兰馨的脸色便倏然苍白了下去,神色也慌乱了起来。

“皇奶奶?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赤骥止不住关切的语言,伸手抚了抚安兰馨的脸颊,感受到上面的冰冷,脸色更沉了下去,“皇奶奶,你的脸怎么这么冷?来人,快,快去叫太医。”

安兰馨倏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赤骥的手,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

“皇奶奶…”赤骥依旧满脸担心,任凭安兰馨抓着手,而他的大掌却仍然停在她的额上。

安兰馨看了一眼身旁的纸笔,自从怜儿死后,她将哑了的事情,全数归责怜儿的身上,而她也不用在人前伪装她是哑巴的事实,这纸笔,就一直光明正大的更随着她了,此刻,安兰馨想写些什么,赤骥明了她的意思,却是没有让她去碰纸笔,而是柔声道,“皇奶奶,你只管开口用唇语就成,孙儿专程学了唇语,能够看得出皇奶奶说什么。”

这份体贴更是让安兰馨的心中一阵触动,这样细心的男人,很容易喜欢上的吧。

安兰馨没有推辞,双唇轻启,“老四,哀家没事,哀家很喜欢老四送的玉佩,哀家许是累了,休息一会儿便可。”

“那孙儿扶皇奶奶躺下。”赤骥说着,没有等安兰馨有所反应,便扶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的放在了软榻之上,随即,再将她原本放在地上的脚移到榻上,这一系列动作,异常的细致轻柔,就好似,被他安放的,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安兰馨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躺在软榻上的她,犹如飘在了云端,那幸福的滋味儿,便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得出来,这便是爱的感觉吗?就连对南宫天裔的暗恋,她也不曾有此刻这般,心跳加速。

赤骥做好了这一切,高大的身躯起身,刚转过身体,手腕儿便被人抓住,赤骥敛眉,回过头时,脸上已经绽放出一抹笑容,疑惑的看着抓住他的手腕儿的罪魁祸首,“皇奶奶,怎么了?”

“老四,你…你要走了吗?”安兰馨急切的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此刻脸上已经流露出了太多的爱恋。

赤骥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柔声道,“皇奶奶,孙儿暂时不会离开。”

说罢,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在安兰馨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内厅的床上,搬出了一床被子,这才回到安兰馨的榻旁,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搭在安兰馨的身上,盖被子的动作,有意无意间,赤骥弯着腰,微微靠近安兰馨,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打在安兰馨的脖子间,更是引得安兰馨脖子通红。

安兰馨的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安静的空气中,气氛异常的诡异,就在安兰馨以为,自己的心要破体而出的时候,赤骥直起身子,赫然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坐在软榻旁,柔声道,“皇奶奶,你睡吧,孙儿会陪着皇奶奶,等皇奶奶睡着了再走。”

廉亲王的身体侧开,安兰馨呼出一口气,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但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安兰馨的心里又是甜如蜜,不过,她倒是很怀疑,自己是否是睡得着。

可是,出乎她预料的,她却是渐渐的睡下了,不仅如此,这似乎.“.”.是她自从娘亲死后,睡过的最安稳的一个觉,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终于可以摆脱“太皇太后”

重生之傻女谋略

的这层伪装,光明正大的做回了她自己,不是先帝的蕙妃娘娘,而是一个新娘子,而那新郎,便是这个让他心动的廉亲王。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好似就如现实中发生的一样,她站在他的身旁,许多宾客道贺,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梦的后半段,却模糊了起来,原本新娘的嫁衣,变成了鲜血,满地的鲜血,满园的尸体,以及,那些模糊得看不清的身影,安兰馨再一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睡着了的她,自然没有发现,原本坐在软榻旁边,满脸温和笑意的男人,脸上笑意依旧,可是,那笑容之中所蕴含的却是诡谲与冰冷,赤骥看着毫不设防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不屑。

如果真如主子说的那样,这个“太皇太后”真的和那个人有关联,是那个人的一颗棋子的话,那么,这棋子,也终会如主子所说的那样,成为他们的一颗棋子。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身上藏着秘密的女人,会对一个男人毫不设防,这意味着什么?赤骥自然是清楚的,这个女人爱上他了,方才她的那一系列的反应,他也能够得出这个结论。

这段时间,他主动接近“太皇太后”,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啊?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乐意见到的,而这一切,都会成为他们的助力。

主子说,过不了多久,这皇宫之中,会有一出大好戏,而他现在,也甚至期待,这出戏早些登场。

赤骥起身,走出了房间,随后,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没有去御书房看“卧病在床”的皇上,而是直接出了皇宫。

安兰馨醒来之时,没有看到廉亲王的身影,心中浮出一抹失落,不过,在察觉到手中的那块玉佩的时候,安兰馨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笑容,这是他送她的礼物,如果自己将它当成定情信物,这应该不过分吧?

安兰馨如是想着,对,定情信物,现在,她的追求又多了一样,那便是“幸福”,她终有一天,要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谁也休想阻挡她的道路。

二姐姐啊二姐姐,你太短命了,和你那短命的娘亲一样,不过,你便是死了,可也要记得,在天上看着我安兰馨如何得到幸福。

话说,皇后娘娘殡天,安兰馨是开心的人之一,那另外一个人詹玉颜,无疑是要比安兰馨更开心了,那晚,她在安宁的手上,受尽了折磨,单是回想到那鞭子朝她身上打下时的凌厉,她的心中便禁不住生出寒意,甚至,连稍微好了些的伤口,都会不自觉的犯疼。

那晚,她亲耳听见苍翟和安宁决裂,将她赶出皇宫,她以为这就是**了,可是,更大的**,还在后面等着她,安宁啊安宁,怕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死于非命吧!

看来,老天替她报仇了呢!

詹家的覆灭,和安宁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啊,要不是苍翟为了安宁,便也不会对爹爹以及詹家的人,下此毒手,安宁死了,好啊,死了好!

而至于苍翟,她倒是不想报仇了,如今没了安宁,她再被苍翟封为贵妃,苍翟的后宫本就不充盈,如今,这后宫之中,怕也只有她独大了。

而皇后之位,她詹玉颜势在必得。

这一日,詹玉颜趁着身体好了些,便让宫女扶着出了她暂居的宫殿,到了御书房,御书房房门紧闭,据说,这段时间,皇上的病情日益加重,时常处于昏迷之中,而在清醒的时候,也经常是阴晴不定。

詹玉颜有些不悦,毕竟,外界传闻,皇上是因为皇后娘娘殡天的事情,而抑郁成疾,哼,因为安宁的死而痛心吗?皇上果然还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幸亏安宁死了啊!若是安宁没死,那么,说不定哪天皇上想她了,把她找回来,那又对自己不利了。

安宁一死,便是他偶尔想起她,也找不回来了。

詹玉颜相信,时间会是那一只抚平一切的魔手,而她,会用最短的时间,来让皇上彻底的忘了那个死了的女人。

心中如是盘算着,詹玉颜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看了一旁的铜爵侍卫,淡淡的开口,“开门,我要见皇上。”

如今的她,已经俨然是一副主子的样子。

“皇上他已经歇下了。”铜爵倒也不怎么给这个詹玉颜面子,即便是在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从皇上那里得知了真相,对于詹玉颜,他也是没有好脸色的。

詹玉颜倒也见识过铜爵的性子,对于这个皇上最器重的属下,她至少现在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她却将这份嫉恨放在了心底,暗自腹诽:等到有一天,能够动这铜爵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手软,敢阻挡她见皇上,她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不过,詹玉颜却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态度软化了些,“奴婢听闻皇上病了,实在是担心,还望铜爵侍卫,替玉颜通融一下。

詹玉颜话刚说完,便听得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扫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铜爵和詹玉颜皆是一怔,铜爵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将门打开,詹玉颜紧随其上,进了房间,看到一地散乱的瓷器玉器碎片,好似方才刚经历了一番激战一般。

而那个造成了这一切凌乱的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两人站着,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詹玉颜皱着眉头,皇上怎么会这样?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关怀,便见得苍翟赫然转身,手一扬,怒声吼道,”给朕滚出去,都给朕滚,滚得远远儿的!“话刚落,詹玉颜便看见一个硕大的杯子朝着她飞来,那凌厉的速度,她根本就无法避闪,防不胜防,仅仅是片刻,詹玉颜只感觉到额头上砰地一声,疼痛蔓延来,而蔓延身体的筹码:妻色开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伤口处不断流下来的鲜血,几乎沾满了她的整个一张脸。”啊…“詹玉颜惊呼出声,不用想,她也感受得到,那伤口的硕大,”毁容“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詹玉颜顿时慌乱了起来,毁容?可千万不要毁容啊!

此时的她,却没有留意到,那个朝她丢出杯子的苍翟,深邃的眸中,似乎有故意与得逞的神色在闪烁着,毁容么?苍翟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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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章 惨不忍睹,突然疯了好戏登场!

.詹玉颜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额头上的血,甚至让她眼前的都是一片红,她无法想象,方才这一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饶是那天晚上在安宁那样残酷的折磨之下,她也没有这般害怕过。.仓惶的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沾了一手,一旁的铜爵看了,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暗叫好,主子方才这一下,真可谓是快准狠啊!

而正此时,性情大变的苍翟,却是没有停下来,手中不知道从哪儿又拿了一个砚台,朝着那目标砸了过去,詹玉颜先前猝不及防,这一次,她在惊吓中,依然没有防备,那砚台,直直的朝着詹玉颜和铜爵的方向飞去,但很显然的,那砚台自然砸不到铜爵的身上。

“啊…”

砚台砸在了詹玉颜的膝盖上,那一下,几乎可以听见砚台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骨头硬,还是石头硬。

詹玉颜的惊呼声,在房间中不停的响起,原本就已经狼狈不堪的她,经过再一次的重重一击,整个人赫然扑倒在地上,詹玉颜的身体,本就因为那天晚上安宁的折磨,没有痊愈,此刻,无疑是雪上加霜。

“朕说了滚,你们聋了吗?滚,给朕滚。”苍翟面容狰狞着,整个人,好似怒极了的雄狮,只要一旦有人靠近,他便会朝人伸锋利的爪子。

詹玉颜强忍着身上的痛,以及额头上不断流下的血给她带来的恐惧,看着苍翟,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皇上,怎么会这样?

“皇上…”詹玉颜楚楚可怜的唤出声来,朝着苍翟伸出手,似乎想得到他的怜惜,又或者是希望能够将他唤回正常。

“你是谁?”苍翟继续怒吼着,说出的话,却是让詹玉颜脸色赫然僵住。

詹玉颜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翟,她是谁?皇上竟然会问她是谁?“皇上…奴婢…奴婢是玉颜啊,皇上,您说过,要册封玉颜为贵妃的…”

“贵妃?什么贵妃?朕的皇后呢?去,去替朕将皇后找过来,让她带上小公主一起速速来见朕。”苍翟吩咐道。

“皇上…”詹玉颜此刻倒也没有心思去顾忌身上的痛,以及额上的伤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皇上此刻为什么会忘记了她,尤其是忘记了他所给的承诺。

“玉颜姑娘,你还是先离开吧,皇上这些时日性情大变,一天之中,时常这样神志不清的,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你还是走吧,不然,皇上再伤到玉颜姑娘,就不好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看着这出好戏的铜爵开口道。

性情大变?对,她是听闻过皇上这些时日,心情有变,却没有想到,变得这般彻底,甚至忘记了要册封她为贵妃的事情,不,怎么能忘?她不容许他忘记这件事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詹玉颜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拖着那被伤了的腿,急切的向前爬,想要抓住苍翟,“皇上,你再想想,你答应过玉颜的,要册封玉颜为贵妃的,你再想想,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你胡说,朕,不可能背叛皇后,朕的心中只有皇后,又怎会册封其他的妃子?”苍翟坚定的道,看着詹玉颜此刻的模样,眼神冰冷如霜,自从将詹玉颜安置到御书房,在他的身边伺候的那一刻起,詹玉颜就已经是一颗棋子了,她的存在,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他这个皇帝移情别恋,造就帝后二人的矛盾,并使之激化,他的目的,一步一步的达到了,二次,詹玉颜的身上,又肩负着其他的使命。

而至于是什么使命…想到什么,苍翟的眼底隐隐有让人难以察觉的诡谲一闪而过,快速的隐没。

“皇上,安宁已经死了,皇后已经殡天了,你快清醒清醒啊,皇上,你还有玉颜在你身旁,玉颜不怕你性情大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玉颜都会陪在皇上的身旁,皇上,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啊…”詹玉颜撕心裂肺的吼着,字字句句,都满是真切,这个时候,她一定要争取,安宁已经死了,她就不信,她还斗不过一个死人。

只是,她的话刚说完,苍翟便好似被彻底的刺激到了一般,高大的身躯,猛地上前,敏捷的身影,仅仅是在那一秒之间,便已经到了詹玉颜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皇上…”詹玉颜抬眼看着苍翟,如果不是他此刻骇人的神色,或许,她还会高兴,近距离的面对着苍翟,她更是感觉到一股不安将她包围着。

果然,她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下一瞬,詹玉颜的整个人便被苍翟给一把提了起来,不是抓着衣衫,那只大掌,紧紧握住的是她的咽喉。

詹玉颜在苍翟的手中,好似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道,苍翟俊美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笑意,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好似那地狱走出来的暗夜修罗,让人隐隐感觉到那死亡袭来的气息。.詹玉颜浑身划过一抹颤栗,看着苍翟嘴角勾起的冷意越来越浓,那双利眼之中,激射而出的光芒,让詹玉颜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叫出声来,“不…”

只是,她的这个一个“不”字,却是叫得支离破碎,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苍翟的手一挥,好似他手中拿着的不过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随着他的动作,那一张“纸”脱离了他的手,一个完美的弧度,重重的撞击在一旁的桌子上,轰的一声,桌子应声而裂,而随着破裂的桌子,詹玉颜的身体,也狠狠的掉在了地上。

“啊…”詹玉颜凄声痛呼,浑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无法形容那种痛,她尝试着稍微动了一下身子,这不动尚且是身处地狱了,这一动,詹玉颜更是承受不住。

“皇后没死,谁说皇后死了?朕的小公主也还活得好好的,谁敢诅咒她们母女死了?谁敢再如此说,朕便诛他的九重生之模拟游戏族!”苍翟厉声宣告到,随即哈哈的大笑出声,这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传出房外,听见的人,也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

詹玉颜看着苍翟,脑中只浮现出两个字,“疯了”!皇上定是疯了!

“救…救命…”詹玉颜艰难的呢喃着,现在,她便是有心向苍翟表明她对他的坚持,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担心,自己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下一刻就没了性命也说不定。

苍翟给铜爵使了个眼色,他不介意让詹玉颜去见阎王,不过,留着詹玉颜,他还有很大的用处。

铜爵立即意会,立即将门打开,朝着外面的宫人道,“快,快传太医!”

外面的宫人微微愣了一下,立即撒腿就朝着外面跑去,而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张不起眼的脸抬了抬,随着众人忙碌起来。

“你们几个,快些将玉颜姑娘抬出去,别触怒了皇上。”

在铜爵的指挥下,几个细心的宫女太监进了房间,看到房间的一切,他们都傻了眼,这…这房间中的混乱,怕是经过一番激战啊,方才房间内的一切,他们都隐隐听着,可是,看到此刻的画面,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命,疯了…”詹玉颜口中依旧呢喃着,几个宫女顺着声音,走到詹玉颜的身边,看到她此刻如一个残破的布偶一般,那弯折着的手脚,几乎让人怀疑那会是完好无损的。

尤其是满脸的鲜血,若不是方才铜爵侍卫指明了她是谁,怕是无人认得这个人便是詹玉颜啊。

宫人将詹玉颜带了下去,虽然很小心翼翼,但是,一路上,都伴随着詹玉颜痛苦的呻吟声,房间内,苍翟疯狂的大笑声依旧持续着,整个御书房的周围,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中,许多人,都暗自在心中猜测着,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不久之后,皇宫中所流传的消息,便给了这些人答案。

疯了,皇上疯了!

这个消息震撼了所有人,许多人不信,可是,当时亲眼看着玉颜姑娘被狼狈的抬出御书房的人,都证明了这一切,传闻似乎是真的,不然,皇上怎么会将未来的贵妃娘娘打得几乎是掉了半条命?

詹玉颜心中祈祷着,她额上的伤不要有什么大碍,可是,老天爷似乎没有听见她的祷告,太医查看了伤口,稍微做了处理,可是,却已然断言,那里必定会留下疤痕,因为,那伤口,确实是太深太大了。

詹玉颜如遭雷击,她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努力撑着还未痊愈的身体,去见皇上,心想着该催促皇上早日将她贵妃的名分给坐实了,可是,事与愿违,她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场。

“啊…”詹玉颜紧咬着牙,痛苦的呼喊,毁容?不仅仅是毁容啊!毁的或许是她潜心的计划!

“玉颜姑娘,你休要太伤心了。”女子的声音传来,有些熟悉,詹玉颜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此刻,太医都已经离开了,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好是曾经将她引到苍翟身边的那个侍茶的宫女。

“可是,也对,如果是奴婢的话,奴婢也会伤心的,都怪皇上,皇上怎能如此不怜香惜玉呢?”那宫女紧皱着眉峰,握住詹玉颜的手,关切的道,目光闪烁着,欲言又止,但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玉颜姑娘,奴婢方才听外面的人说…说皇上他疯了…这…”

“对,他疯了,他就是疯了!”詹玉颜素来都是镇定内敛的,可是,这接连发生的事情,饶是再怎么镇定内敛,也怕是给磨平了,一想到自己所受的这一切,以及方才苍翟的可怕,她的眼神之中,便只有惊恐,口中不断喃喃,“疯了,他疯了!”

那宫女将詹玉颜的恐惧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那传闻应该是真的吧!

“玉颜姑娘,皇上先前还宣布了,会尽快册封姑娘为贵妃,可现在怕是…”宫女说到此,倏然停住,小心翼翼的留意着詹玉颜的神色,瞧见她的脸色变了变,故作叹息的继续道,“皇上虽然因为皇后娘娘的嫉妒与大不敬而愤怒,将皇后娘娘给赶走,可是,终归是有夫妻情谊在的,这皇后娘娘一死,对皇上的打击,还真是不小,看来,皇上终究还是爱着皇后娘娘的。.”

爱着又如何?毕竟人都已经死了,不过,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刺激詹玉颜,毕竟,多一个人和皇上站在敌对面上,对主子,对他们都是有利的,不是吗?

“该死的安宁!”詹玉颜咬牙切齿的低咒出声,面容异常的狰狞。

“玉颜姑娘,你该恨的人,不该是死了的人啊。”宫女喃喃道。

“你什么意思?”詹玉颜防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宫女,眉心紧皱着质问。

宫女神色顿时慌乱了起来,忙不迭的道,“玉颜姑娘,奴婢只是替玉颜姑娘抱不平罢了,在奴婢的心里,奴婢是将玉颜姑娘当成贵妃娘娘看待的啊。”

“哼,贵妃娘娘,你放心,只要我詹玉颜还活着,别说是贵妃娘娘的位置,皇后之位,我也是势在必得。”詹玉颜坚定的开口,便是此刻,也不愿就此服输。

那宫女敛了敛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借口还有事情未做完,便离开,等到她走出房间之后,那张原本溢满了关切的脸上,此刻却是扬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冷哼,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无论是哪一个娘娘,她怕是都没有机会了,毕竟,眼下这个皇上都要不存在了,她还做哪门子的娘娘梦?当真是个痴人!

御书房,詹玉颜被带离了之后,御书房也没有安静下来,直到过了许久,皇上累了,睡下了,御书房才得以安宁,外界盛传的皇上疯了的消息越传越厉害,越传越龙魂剑圣真切,但在御书房内,宫人口中的那个疯了的皇上,此刻却是坐在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笼中烦躁不堪的鸟,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朕性情大变,是那个人迫不及待想看到的吧!”

哼,他既然想看,那么,他不介意演给他看!

“主子,外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属下想,众人便是不信,在看到詹玉颜那般凄惨的状况之后,怕也不得不信了,毕竟,皇上连”新欢“都往死里打,不是疯了,又是怎么了呢?”铜爵眸中亦是一片深沉,他起初不解主子的用意,但不多久,他却看明白了过来主子是要借詹玉颜向所有人昭告:皇上不仅仅是性情大变,还疯了!彻底的疯了!

苍翟嘴角勾起的冷意更浓,“朕也是时候‘该疯了’!”

锐利的眸子倏然一凛,握着茶杯的手亦是紧了紧,“这一次,看他还怎么沉得住气!”

果然如苍翟所料的这般,上次帝后的决裂,在皇后的死于非命之后,善亲王安了不少的心,而这一次,听闻了苍翟疯了之时,善亲王确实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

“这苍翟素来精明狡猾,万一这是他的阴谋,那么…”善亲王皱了皱眉,他素来都是谨慎的,不然,也不会蛰伏这么久。

“王爷,奴婢稍早去了詹玉颜那里,你可不知道,那一身的伤,真是惨不忍睹啊,就连她也亲口说了,皇上定是疯了,奴婢在御书房外听见了,皇上口中叫着皇后娘娘,甚至连答应过詹玉颜,要册封她为贵妃的事情,都忘记了,王爷,奴婢这些时日都有确定,奴婢送进去的那些茶,皇上都是喝了的。”宫女开口道,自信满满。

善亲王的眉心这才稍稍舒展开来,在传出苍翟因为皇后之死,抑郁成疾,性情大变之时,他的心里就明白,什么因为皇后之死而性情大变,那些不过是假的,怕是连苍翟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性情大变,还是拜他善亲王所赐吧!

哈哈…下了这么久的药,到这个时候,该是有效果了,此刻,他更是相信了,苍翟疯了的事情所传非虚。

“你下去吧!不出几日,这北燕的天,就要变了!”善亲王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再好好的监视着皇帝,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不能出什么乱子!”

“是,奴婢明白!”宫女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留下的善亲王,眸光变得锐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动身朝着某个方向而去,一处小院内,几个丫鬟家丁忙碌着,看到主子到来,立即退在一边,站成一排相迎,善亲王目不斜视,直接到了一个房间外,推门而入,屋子里,婴儿的啼哭声,让善亲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善亲王不悦的问道,便是这个小男婴对他的作用再大,此刻听到他的哭声,心里也是有些厌烦。

“王爷,小公子他…不知怎的,就是哭个不停,怎么也哄不好。”奶娘战战兢兢的道,话落,却招来善亲王狠狠的一瞪,立即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奴婢…”

“滚!”善亲王冷哼一声,那奶娘片刻也不敢多留,仓惶的出了房间。

房间里,男婴依旧在哭着,善亲王走到那小男婴面前,看着他活力十足的挥舞着小手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从床上将他抱在手中,奇怪的是,这小男婴一到他的手中,竟然奇迹般的不哭了,反而是呵呵的笑着。

这可是大大的取悦了善亲王,“哈哈,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不愧是本王选中的棋子!”

不错,是棋子,不仅仅是他那个娘亲安兰馨,还有他,都是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

“小子,等你长大了,定会感激本王,让你多一个平常人无法得到的经历。”善亲王意有所指的道,快了,苍翟既然已经疯了,他的行动也将全面启动,到了那时…

“哈哈…这北燕的天下,会是本王…不,会是朕一个人的!”善亲王疯狂的笑着,将手中的小男婴高高的举起,也引得小男婴咯咯的笑得极尽开怀。

皇宫,深夜,御书房。

苍翟躺在榻上,看上去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房间里,静得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清楚,而此时,一抹身影已经悄然潜入了房间,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脚步声轻不可闻,好似来者是一抹幽灵一样。

来人到了榻前,看着床上的人,那双眸子中,隐约划过一抹诡谲,手腕儿翻转,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手一挥,那匕首便朝着苍翟的脖子砍下去,就在那刹那之间,原本榻上紧闭着的双眼,却是赫然睁开,千钧一发之际,大掌狠狠地抓住了那握着匕首的手腕儿,眼神之中,杀意迸发。

“听闻北燕新皇帝性情大变,乃至是疯了,看来,传言有误啊,你说,疯了的人,能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如此敏捷的身手吗?”来人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平静无波,让人听着那声音,便好似能够看到,他脸上亘古不变的笑容。

这熟悉的声音让苍翟微微皱眉,看清来人,才将手松开,径自起身,“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听到宁儿死了的消息,我能不赶来吗?不过,赶来也是白搭,宁儿已然下葬,我来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得,可惜,可惜了。”来人正昀若无疑,不过,此刻他轻叹着“可惜”,可是,神色之间,却没有半分可惜的意思,就好似在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苍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若是你真的相信,此刻早已经把我杀了。”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昀若,苍翟不能说他能完全将他了解透彻,但对于昀若对宁儿的在意,他却是知道的,若是他真的相信外界所演出的那一出戏,昀若怕是早就出现了且善恶永生道替宁儿报仇了。

他从来未曾见识过昀若的身手,但是,苍翟却隐隐感觉得到,他们两人若真是交起手来,谁输谁赢都还说不定。

昀若挑眉,不可置否,不错,若宁儿真的死了,便是苍翟没有任何过错,他也会将苍翟杀了,便是到了那一个世界,他也要让苍翟陪着宁儿,这样宁儿才不会孤单。

以他和宁儿的那一份微妙的“血脉相通”的关系,宁儿若是有危险,他自然能够感觉得到,既然他这边没有收到感应,那么,宁儿便是安全的,不过,在听闻宁儿殡天的消息之时,他却也意识到,这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没有回答朕,你来做什么?”苍翟沉声开口,既然不是为了“宁儿的死”而来,那昀若又有什么目的?他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般闲得慌,没什么事儿就跑到他皇宫之中来转悠。

昀若给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没有开口,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随手一抛,那白色的广袍衣袖划着美丽的弧度,便是在这黑暗之中,苍翟也是准确无误的将它接在了手中,摩挲着那东西的外身,苍翟浓墨的眉峰微微皱着,“这是什么?”

能够用这么精致的玉瓶装着,里面定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吧。

正如是想着,便听得昀若不疾不徐的声音缓缓传来,“宁儿曾经让我替她种植那三颗七星海棠,前不久收成了,顺便将它变成了成品,皇上,你可小心着点儿,这东西沾到一点儿,便是要人命的,我可不想被宁儿追杀。”

昀若轻松的开着玩笑,黑暗中,苍翟的眸子却是倏然收紧,七星海棠?他手中的这个,竟是七星海棠,那曾经害了他娘亲的毒药…

手隐隐颤抖着,对于这东西,无论是过了多久,无论经历了什么,他依旧有一种莫名的愤恨。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努力平复着心中异样的情绪,再次睁眼之时,他的眸中已经是一片平静,“谢谢。”

昀若将这个给他,无疑是希望多给他一个筹码,当然,他可不认为昀若是为了帮他而帮他,而是为了宁儿啊!

这个昀若,倘若不是一个君子,怕也是一个难对付的主。

昀若但笑不语,手一扬,开口道,“接着。”

苍翟身形一闪,在昀若开口的那一刻,已然将昀若再次抛出的东西接住了,苍翟把玩着手中的这个瓷瓶,嘴角微扬,“这次又是什么?”

昀若从椅子上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苍翟,在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昀若却是停下了脚步,意有所指的道,“这个你应该很需要,它是能让你死的东西,不过…”

昀若话说到此,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好似故意要捉弄苍翟一般,就这样离开,苍翟皱眉,转身看着要出门的身影,“你要去哪儿?”

“这里没有宁儿,皇上,抱歉了,这次,昀若可能要先你一步见到宁儿了,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为了宁儿而来,既然宁儿不在此,他自然要去能够找得到宁儿的地方了。

昀若的嘴角扬起一抹故意,回头看见苍翟那沉下去的脸色,心中甚是开怀,要知道,他是一直都嫉妒着苍翟的,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好运了些,能够得到宁儿的爱,他早就想找机会,挫挫苍翟的锐气,看来,今日终于找到机会了。

以苍翟对宁儿的爱,二人分别了这些时日,又怎会不想念?怕是思忆成狂,不过,苍翟现在却是身不由己,此时不趁机刺激他,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在苍翟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中,昀若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夜依旧平静,但苍翟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罢了,摩挲着手中方才昀若专程给他送来的两样东西,却是专注于那瓷瓶上。

“能够让我死的东西吗?”苍翟低声呢喃着,眸光闪烁着,并没有深究,随即将两瓶药放在了暗格之内,复又回到榻上躺着,闭上眼,好似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果然如苍翟所料的那般,暴风雨前这样的平静,只持续了半月之久,半月?这个时间,在苍翟看来,已经算是极限了。

这一日,南边边境传来消息,南诏国终于结束了虎视眈眈的观望,主动挑起战争,占领了边境的一个城池,这消息一传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南诏国对在北燕国眼里,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他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主动攻击这个北燕强国,他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在某些人的眼里,却是看得透彻,若是没有内应,他又如何能够攻得进来?

苍翟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南诏国的举动,已然给了他信号,那便是,北燕国的那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一夜,北燕的皇宫中依然如往日那样,平静无波,只是,谁又能知道,这平静之下的暗涌早已经袭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一声巨响之后,剧烈的马蹄声,几乎要掀翻了整个昌都城的夜空,百姓们在睡梦中被吵醒,悄悄的看着街道上夜色中的那些军队,都吓得缩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凭空出现这么多的军队?

饶是平常的百姓也知道,北燕出大事儿了!

不多久,那些军队便集结在了几个宫门口,本以为,要想入得皇城,势必会有一场激战,可是,宫门却在里面被打开,所有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开进了皇宫。

高头大马上,一劲装中年男子,目光锐利的看着这座皇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似乎已经看见胜利朝他走来,而他却不知道,在御书房内,他所以为的那个疯了的皇帝,此刻竟然坐在书桌前,目光如炬,眼神似火。

重生之傻女谋略

“主子…”铜爵推门而入,面容之间微微多了些微的慌张,那是铜爵很少会有的神色。

“来了吗?”苍翟淡淡的开口,语气虽然轻,但依旧是掷地有声,听着外面朝着这边临近的喧闹声,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终于来了!他就是等着这一天呢!他倒是要看看,那人是谁!

想到什么,苍翟敛了敛眉,沉声吩咐,“发信号,让赤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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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章 揭开身份,大胆示爱公然造反!

.“是。.”铜爵领命,立即退了下去,而仅仅是片刻,昌都城中的某处,有人骑上了马,朝着皇宫之中奔去…

太皇太后寝宫内,安兰馨坐立难安,她此刻是紧张的,她已经接到善亲王给她的信函,上面明确的写了,她必须做些什么,而她要做的事情…想到这些,安兰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告诉自己,这回好事,并且还是天大的好事,她没有想到,她所追求的这一切,很快就要来了。

安兰馨渐渐的平静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饶是这个僻静的太皇太后寝宫,也感受得到这个皇宫的躁动与混乱,今夜,北燕要变天了!

“娘娘,是时候该过去了。”一个宫女提醒道,她是继怜儿之后,替代怜儿位置的人,不过他,她没有怜儿那等嚣张的恶奴欺主,只是安分的负责着传递消息,但安兰馨也明白,这个宫女也和怜儿一样,是善亲王安插在她这里的眼睛。

安兰馨点了点头,示意宫女为她将衣裳换上,准备好了一切,正打算出房间,却听见砰地一声,房门赫然被冲开,二人皆是一怔,安兰馨看见来人,心中不由得一惊,是他!廉亲王,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安兰馨还没有来得及去探寻这一切,却见得廉亲王朝着他大步走来,抓住她的手腕儿,满脸焦急的道在,“有人造反,皇宫已经乱了,你别怕,我带你离开。”

安兰馨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某处被触动,无边的感动蔓延开来,他…他是为了她而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兰馨回握着他的手,他知道外面有人造反,皇宫已然大乱,可这个时候,他却是想着她的安危,只身前来,就是为了带她离开,这是第一个这般珍视她的男人,她怎能不感动呢?

“快跟我走啊!”廉亲王赤骥催促道,似刻意忽视着安兰馨眼里的那一抹柔情,柔情么?赤骥在心中暗自冷哼,她甚至忘记了,此刻她的身份呢!自己是“她”的孙儿啊!

呵呵,他要的就是她的意乱情迷,不然,他这段时间所做的这一切,不就都失去意义了吗。

主子说得不错,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之中,她所具备的杀伤力,便不用放在眼里,当然,他和主子都一致认为,这类女人,皇后娘娘自然不能被包括进去。

安兰馨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给一旁的那个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暂时离开,宫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还是退了下去,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安兰馨和赤骥二人。

“皇奶奶,你还愣着干什么?不管那造反的人是谁,您身为太皇太后,待在这里,必定是不安全的,快,若耽搁了,时间就来不及了,咱们先离开在说。”赤骥猛地握住安兰馨的双肩,俯身强调,只是,这般近的距离,更是让安兰馨心跳加速。

“…”安兰馨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她却犹豫了,她能够告诉他,这场造反不但不会给她带来伤害,还会给她带来利益吗?

赤骥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握着她双肩的手紧了紧,似乎是要将她从她的顾虑中拉出来,专注的看着这双眼,好似对情人低语般的呢喃,“我会保护你,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从这里带出去。”

这句话,无疑是彻底的击垮了安兰馨最后一点儿的犹豫与防备,无论如何都要将她从这里带出去吗?那么,她为何又不能为他做一些牺牲呢?况且,或许,那并不会是牺牲。

安兰馨知道,一旦自己对他吐出了真相,揭开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廉亲王的反应,是她唯一不能控制的,可以,她何不赌一赌呢?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既然迟早都会让他知道,早一些让他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老四…”安兰馨抓住赤骥的手,坚定的对上了他的双眼,“你看着我,我们不用逃走,没有人会伤害到我,我也不会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你,相反的,这该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来了。”

如果要让谁和她共享未来的一世繁华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已然成了她所认定的了。

不管他所给的关怀是针对太皇太后,也不管在他知道自己身份之后,还会不会如此的关心着她,她都想赌一把,她的一生中,说是一个赌徒也不为过,她进行了太多的赌注,和自己赌,和二姐姐的赌,甚至和命运赌,可悲的她,没有一次是赌赢了的,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就注定是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