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听着他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兀自懊恼。

他明明知道她还做不得彻底接受他,因何来过来招惹?肯定又想以皮相“色.诱”她!

赵宁感觉到有人上了楠木脚踏,她终于忍不住,遂转过脸来,看着赵慎君子如玉的脸,问:“四哥,我还在病中,万一害你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赵慎听到她说话,清冷的容颜瞬间如春日的残冰,一下就融化了。

最起码,她还愿意同他说话,而且她自己今日也说了,虽然她还恨着,可她同样也心悦他!

有了这个认知,赵慎咧嘴一笑,竟有点像个讨好者,哪里还有半分君王的样子?他道:“我今日无床可睡。”

这话倒是真的!

骁王府虽大,但最缺的就是寝房,唯一的两间厢房也腾给了公孙月与萧氏,赵慎如今是堂堂王爷,总不能去睡下人房。

赵宁失语,她也懒得同他计较了,反正她是斗不过他的,又不是没有抗争过,结果没什么两样。

千工床微微晃动,连带着灯厨里的小夜灯也晃了两晃。随即便是赵慎身上的薄荷香扑鼻而来,除此之外还有澡豆的气味,他手掌已经换过药了,这三种气味混在一块并不难闻。

赵慎躺在外沿,他侧过脸来,见赵宁的视线又投到了书上,便问:“什么书?可是赵淑婉赠与你的?”他一本正经道。

赵宁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赵慎给她喝的汤药果真甚好,她风寒引起的头疼之症也大有好转,赵慎此刻就在她身侧,她更是无心睡眠。

他怎晓得赵淑婉给了她什么书册?

赵宁依旧背对着赵慎,不管是初世,还是这辈子,他二人的关系都好的不太寻常,如今更是名义上的夫妻了,赵宁也不是个矫情的女子,她不肯上当,没有半分反应,淡淡道:“讲的是紫薇星帝与天庭小仙娥的故事。”

什么紫薇星帝与天庭小仙娥?

赵慎知道赵宁肯定还心悦着他,这一点十分重要,只要她心里有他,那些年的种种,她一定会原谅。即便现在不原谅,他还有一辈子跟她耗着。

不对,是生生世世都跟她耗在一起!

赵慎干脆侧过身来,他内火太重,即便只着中衣也没有盖上被褥。

赵宁躺着时,一双玉足只能挨到赵慎的小腿,随着赵慎的动作,他便以环绕的姿势圈住了她。只是二人之间还隔着一层被褥,他有些不太满意。

赵宁身子一颤,她依旧没有上他的当,别以为他这辈子的伎俩,她至今还没有看出来?!

闻着心上人的体香,赵慎悄然挨近了一些,近到他的胸膛能感受她娇弱的身子,她还是这般娇小,只是骨子里的执拗与倔强都冒出来。赵慎不是个超脱红尘的人,在她身边,他无法寡欲。

赵慎耐着性子,低醇的嗓音徐徐道:“哦?说来听听?究竟讲了些什么?”

以赵宁对赵慎的了解,他眼中只有春秋与山河,只有他的霸业与天下。而她呢?无非是个藐若蝼蚁的存在,她知道赵慎还在故意引她上钩,既然他要听,那她便说吧。

“紫薇星帝生的俊美无双,乃三界第一美男子,有一日天庭群仙宴会,紫薇星帝踏云而来,恰好被一小仙娥瞧见了。自此,小仙娥便是一见公子终生误了。”

“紫薇星帝早就没了红尘心,奈何小仙娥一厢情愿,爱慕了他千年之久,紫薇星帝终被感动。”

“也正因为此事,紫薇星帝与小仙娥触犯了天条,被贬入凡间历经三生三世的情劫方可重回仙班。”

说到这里,话本上的故事大约讲完了,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赵宁被赵慎身上的薄荷香搅的人心浮躁。

如赵慎此前所言,她的确爱慕他已久,还曾与他有过夫妻之事,并且还是她主动诱惑的......这个是事实,她也不打算辩解。

赵宁等了片刻,赵慎这才动作,他夺了她手中话本,淡淡的嗓音不明情绪,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日后不准看了。”

赵宁不过心太乱,她想找些事情分分神。

这世间的男女情.爱着实害人,一旦深陷其中,便不可自拔。再精明的人也难以幸免。

赵宁沉默了,肩头又往被褥里缩了一缩,赵慎见她将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又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面拉了一拉,“小五......”

他低低的轻唤了一声,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赵慎看了一眼帷幔内侧的二人的影子,宛若他们又回到了最初时,他又唤道:“我的宁宝儿,你既然都想起来了,那......你是不是更明白我的心思了?”

赵慎此言一出,长臂突然将赵宁拥的死紧,将她连人带被都圈入了他的胸膛之下,“我的小五,我这生生世世都是为了寻你,就怕忘了你,所以我在自己胸口刻了一颗红痣,你回来......好么?”

“将你嫁出,我便悔了。那日你还未出新田城,我就想将你追回,可.....我不知作何解释......小五,我之后攻打赵国全是为了你,你信么?”

信什么?信了有用么?

伤便是伤了,岂能一两句话便好了?

可赵宁还是不争气的心悦着他,从最初时,直到现在。这人已经融入了她的血骨,乃至魂魄之中。

没有等到赵宁的回应,赵慎又道:“我得高人指点,上辈子来了这里寻你,但并未记事,我只知道我想见到你,后来你走了,我才明白为什么。小五,还记得那些年你在我身边的事么?其实,我能看到你。”

赵宁听着他絮絮叨叨,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说的初世,没想到她上辈子当鬼魂时,他什么都知道!

赵宁面颊瞬间滚烫,她半边脸埋在被褥里,索性闭上了双眼,依旧没有搭理他。

她干的那些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赵慎知道她难堪,便不再继续说了,不过还是安慰了一句,“休恼,那是你我二人的秘密,旁人不会知晓。小五,你在我身边,这便足够了,我虽还想与你.......与你做真正的夫妻,也会等你同意。”

“你别说了!”赵宁晓得他又在一步步撒网,就等着她跳进去。

赵慎长臂一紧,将她往自己怀里摁了一摁,这动作有些粗鲁,赵宁气恼不已,奈何无法与他抗衡。

他乘胜追击,好像势在必赢,“是你先勾搭我,还强行无礼的破了我的童子之身。你走后,害得我相思难解,抑郁成疾,若非还有霸业可寻,我怕是早就荒废了,你可知道,你毁了一代君王?”

他还倒打一耙了!

赵宁明知他是有意为之,听着这些荒唐话,终是忍不住转过脸来,“你浑说!”

她到底不是彻彻底底的那个赵宁,她身上还有小五的影子与心性,赵慎的话正中下怀。

赵宁转过脸来,赵慎自然不想放任她再转过来。

总不能连个正脸都不给瞧了。

两人四目相对,面颊上都有点不太正常的红晕,赵慎道:“我原谅你了,日后你我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

饶是赵宁已经不再是稚嫩的心性,她也被赵慎给气到了。

他原谅她?

她还没说原谅呢!

赵宁选择不去以硬碰硬,那样会很傻,她闭着眼不再说话。

赵慎已经刮干净的下巴抵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这样的相拥太过奢侈,他不舍得睡下,良久之后,他看见小女子的眸子动了一动,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便道:“告诉我,你想让朱明安怎么死?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赵宁不知道还能在他的蛮横攻势之下坚持多久。至于朱明安,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赵宁的心绪很乱,总是在初世与现世徘徊,那件事不是赵慎的错,可她也是无辜的,要怪就怪老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赵宁被楼的有些热了,她挣扎了一下,赵慎稍稍松开了她,在赵宁以为解脱之时,他竟已经强势的挤.进了她的被窝。在赵宁抬腿踹他时,他两条大长腿夹住了她的玉足,哑声道:“还想对我用粗?我的手还伤着,不能对你怎么样,你别再闹腾了,早些睡吧。”

赵宁:“........”

*

次日,赵宁是被热醒的,那处被重重抵着时,她就知道根本不该示弱,留下赵慎在屋子里就是一个错误。

赵慎可能打算做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宫里已经派人过来人请过三次,他却以“王妃风寒”为由给拒绝了。要知道赵慎与赵宁还没有去宫里敬茶,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赵宁那点孤高的气度全被赵慎给压下去了,她还在病中,这身子又是在娇弱,她抬手在赵慎胸口推了几下。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退下了中衣,浑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

赵慎似乎一早就醒了,他任由她推了一下,低低一笑,“呵呵呵,我不过是热了,你还知道羞?”

赵宁此刻的感受只能用四个字来描绘,“束手无措”。

“我要回赵家!”她说了一句,又道:“赵慎,你别以为我还会像以往一样被你所迷惑,你休要再耍这些把戏!”

赵宁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底气,即便她如今内心强大,奈何身子骨依旧是小赵宁,她嚷嚷了两声之后就十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赵慎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胸膛,大掌在她后背又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气,“我的宁宝儿又说胡话了,你我已是夫妻,怎能叫迷惑?你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这辈子我一定会如你的愿,将一切都给你,包括我自己。”

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赵宁连“哼哼”的声音都没有了。她被赵慎摁在他胸膛上,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肌理上,她都不曾动一下。

赵慎所言有一半是实话,初时的她的确迫切的想与他白首到老......诱惑,逼迫,威胁,什么法子都用上了!

赵宁实在找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赵慎也不知道什么心思,抱着丧气的赵宁腻歪到了巳时才起榻。

这个时辰,小九已经用了早饭满院子跑了。

公孙月与萧氏原本打算一早就带着小九回侯府,但赵慎与赵宁迟迟没有起来,她二人只能干等着。直至见到他两人走过来时,公孙月才提出辞行。

赵宁道:“两位嫂嫂,我与你们一道回去吧。”

公孙月面露难色,按理说赵宁是该归省了,可出了这档子事,赵家也顾及她的身子,便没有派人过来相迎。

既然出阁的姑娘想归娘家,做嫂嫂的总不能不让她回去。

公孙月又看了一眼赵慎,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要知道,公孙月已经下定了决心竭力支持赵慎,日后赵慎就是那个位置上的人了,赵宁将成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

公孙月当然一个也不能得罪了。

赵慎对赵宁道:“也好,我今日无事,陪你一道回府。”他说的是“回府”,而不是回“赵家”。

公孙月闻言,微微一笑,很多事便有了考量了。

赵慎他日得势,赵家必得百年安稳!

公孙月身为赵家的媳妇,她觉着务必要促成这样事,赵慎自己半分不急,可他们不能不急了!

第128章 四哥卖萌

赵宁晚了几日回门, 以免让赵老太君和王氏忧心,赵宁被太子掳走一事, 至今没有几人知晓, 旁人只知赵宁染了风寒,在王府休养了几日。

新出阁的姑娘家头一遭省亲, 像赵家这样的门庭自是马虎不得。

公孙月与萧氏是赵宁的嫂子, 由她二人接赵宁夫妇回府, 着实有点怪异。

故此,公孙月命人提前赶回了赵家, 让赵家早做准备。

这厢, 良哥儿得了消息,很快就领着家中弟妹在府门外等着了, 赵夔与赵翼自然不能缺席。他二人总有种不仅是接了赵宁,还顺道接了赵慎的错觉。仿佛赵宁与赵慎都是从赵家出阁的“姑娘”。

毕竟, 赵慎离开赵家前前后后也才一月之多。

骁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巷子口,良哥儿吩咐小厮燃了炮竹,突如其来的响动让马车内小九一愣,一双大眼出现了一刻的失神, 但很快就“嘎嘎嘎”笑了起来, 他大约也知道有热闹的事要发生了。

赵家的孩子幼时都是肥墩墩的,赵宁抱着他在膝头有些吃力。

赵慎见势,将小九拎到他自己身上, 他看着赵宁,唇角含着轻浅的笑, “你若喜欢,我与你生一个便是,何故抓着小九不放。”

这人明明生了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待人亦是无温无情的,可私底下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赵宁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给你生过,是你自己不要的。”

赵慎冷幽的眸子里映着小女子清媚的面容,他无比之坦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世俗偏见而退让半步,“我早就悔了,小五,现在想生还来得及么?”

他天生阴郁的眼神将赵宁罩住,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赵宁这一天一夜被他“折磨”的快要误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她晓得赵慎有多么厉害,城府之深绝非一般人能比。

即便他无心风.花.雪.月与儿女情长,但他若是对赵宁下手了,赵宁没有太多毅力去抵抗他,“.....那你自己悔去吧。”

她沉默着不说话,冥冥之中,觉着自己离着缴械投降已经不远了。

小九从赵慎的膝头爬了起来,可能是他四哥的身上要比五姐姐结实宽敞的多,他索性站在了赵慎的双腿上,这才瞧见赵慎受伤的右手,小东西最怕疼了,他双手捧着赵慎的大掌,小嘴凑了上去,在上面吹了几下,“狮哥不疼,狮哥不疼。”

赵慎本就不喜与旁人亲近,小东西“哄”了几次,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小九一抬眼就瞧着他四哥的面容过于清冷,他猜四哥肯定是很疼了。

小九转头看着赵宁,“狮勺勺,狮哥疼疼。”

赵慎这时低笑了两声,难得露出“慈爱”之色,将小九稳稳当当的抱在了膝头坐好,他道:“还是小九对四哥好,你四嫂是个没良心的。”

赵宁:“.......”

炮竹声散去,赵慎先抱着小九下了马车,他将小九转交给赵夔,旋即又来接赵宁。

这是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若无脚凳,寻常的女子很难一步跨下来。

赵慎也不顾及赵宁不太情愿的小表情,他上前一步,左手搂着赵宁的腰,长臂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下来。

赵夔与赵翼等人见赵慎面色甚好,大约也知道赵宁并没有真正的出事。否则的话,他们家老四肯定会杀人的!

良哥儿往前走了几步,他见四哥神清气爽,俊朗无双,眉宇之间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什么,而五姐却是神色憔悴,面不带笑,甚至于还有些轻飘飘之感,似乎欲要乘风而去了。

良哥儿没有过问,他的注意力在赵慎的右手上,“四哥,不对!姐夫,你的手是怎的了?”

赵慎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妻子,答道:“抓贼时不小心伤到的。”

良哥儿去过骁王府,王府的守卫十分森严,四哥身边有不少高手,怎的会让贼钻了空子?良哥儿道:“姐夫,下回若是闹贼,且记得派人过来通知我,我也去抓,我如今空有一身功夫,无处施展。”

赵慎脸上的轻笑渐渐淡去,隐约露出的阴郁之色还有些吓人,“没有下次了!”

良哥儿自诩是个男子汉了,可他始终无法理解兄长们。

世事难料,怎么就没有下回了?

赵宁回来的很突然,赵老太君与王氏还以为她会在王府多休养几日,毕竟她与赵慎至今还没有去宫里敬茶,二人却是先来了侯府,这未免显得很是失礼。

赵宁不懂事就罢了,她毕竟还小,大婚太过匆忙,宫里也没来及指派嬷嬷教她为人妇的规矩。

可赵慎不应该啊!他难道不知道眼下的形势有多微妙?他不去皇帝跟前尽孝,反而陪着赵宁先回了赵娘家?

这孩子是真的没有野心?还是另有打算?

今日是赵宁归省,赵老太君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赵家后厨从一个时辰之前便开始忙的热火朝天,时辰还算早,赵老太君命人在葵阁摆了叶子牌,赵淑婉与朱浩天不多时也过来凑热闹。

女眷在葵阁玩牌,赵凌将赵夔,赵翼还有赵慎三人叫去了书房说话。

赵夔消息素来灵通,“顾程已经被安排在兵部,皇上开始动作了。”

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制约,这是天.朝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赵凌如今仍旧在五军都督的位子上,倘若由顾家掌控了兵部,赵家便是多了一个劲敌。

定北侯府从某种程度上一定会被顾家制约。

赵翼这时也道:“长公主与公孙将军即日被调回金山卫,看来皇上他谁也不信任。”

长公主府已经与赵家结亲,皇帝这两次举动都在削弱赵家的势力。

父子几人自是心知肚明,赵家如日中升的这些年,他们也有所忧心,其实这一天迟早会来。

赵夔道:“我的线人打听到了消息,罗横已被召见入京,不日就会抵达京城,此人是太子大力举荐,又曾在威海卫任职,人脉极广,太子是想一步步建立他自己的势力。”

太子到底不敢直接登基,皇帝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太子这些年在东宫并不是个闲散皇子,他要想弄死皇帝简直易如反掌。之所以不敢冒进,还不是因着实力不足,如今更是忌惮着定北侯府。

提及了罗横,赵翼的脸色当即不甚好看,他游历在外的那些年,自然听说过罗横对公孙月的苦苦求娶。

罗横与公孙月都是出自武将世家,年纪相仿,赵翼又听闻那罗横相貌俊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似乎与公孙月还很相配。

厅堂之中,一直都是赵夔与赵翼在说话。

其实,赵凌很好奇赵慎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直都是清寡的样子,对这世上的种种都无太大的兴趣,或是权势,或是钱财都是他眼中的身外之物。

赵凌问了一句,“老四,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这时,赵夔与赵翼二人也望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赵慎是怎么想的。

仅从赵宁这次被掳一事上,就足以可见赵慎的心思之深,他是从五年前就开始对赵宁下手了啊!

赵慎喝口了清茶,他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玄色锦袍,用的是白玉冠,整个人看上去宛若换新了一样,少了一丝冷硬气度,好像被尘封已久的灵魂又苏醒了,他神色平淡,道:“暂且不急,顾家留着日后可用,不必赶尽杀绝,至于罗横此人也是个将才,留着他日后镇守福建,否则小王爷与老三岂能抵挡倭寇?”

赵凌,赵夔与赵翼俱是一愣。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应该对付太子一党么?怎么老四想的如此之远?朱浩天与赵淑婉尚还有几年才会去封地,这个时候考虑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老四言之有理,若是朱浩天与赵淑婉去了福建,那边百姓可就......

至于顾家,乃百年的簪缨之户,家族底蕴丰厚。眼下的天.朝,仅有一个定北侯府是远远不够防御外敌。若非顾家支持太子,赵凌也觉着不能动了顾家。

造反归造反,可赵家最起码的良知不能缺了,赵家反的是皇帝,不是大天.朝!黎明百姓更是重中之重!

赵凌蹙了眉,“老四啊,这顾家不能动,罗横也得留下,那你的意思是任由太子夺势?”

赵慎又喝了口清茶,他很上去很渴,这才不疾不徐道:“既然不能对付,若不将他二人变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