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嗤笑了一声,说道,“宋世子,以后你还是叫我一声沈大小姐吧,赔礼道歉就免了,我怕我会吐!”

说完也不管宋子逸会如何反应,径直带了茶梅与忍冬,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宋子逸握紧了拳头,定定地看着清宁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宋子逸还是没有收回目光。

原来不是来见自己的。

是自己想得太过美好了。

他以为给了她时间,她就回到自己的身边。

宋子逸突然很想追上楼去,把她追回来。

然,宋子逸的目光慢慢地幽暗了下去。

是不是,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她的心了吗?

可是,似乎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就那样毫无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丛来没有想过回头吧?

她应该成是她的妻子,陪在他身边的人。

不!她是自己的。

沈清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消气原谅自己?

宋子逸觉得心头如同扎了一根看不见的针,生生地痛。

**

此刻齐国公府,孙氏正在花厅里招待着蒋氏。

“大嫂,玉雪的伤好些了吗?”等丫头上了茶,孙氏开口问道。

“哎,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养三个月。”提起女儿,蒋氏叹气,眼里都是疼惜。

“那有什么事就让婆子丫头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你要打理庶务,又要照顾玉雪。”孙氏说道。

“家里的事现在大都是玉宏媳妇在打理,不用**心了…”蒋氏说着就望了一眼花厅里的伺候在一旁的丫头婆子。

孙氏给了武妈妈一个眼色,武妈妈忙把一众丫头婆子都挥退了下去,只留了几个心腹在。

“好了,大嫂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孙氏说道。

蒋氏看着孙氏,心里不禁是感叹,谁能想到以前那个低眉顺眼庶出的小姑子,如今是雍容华贵,贵妇派头十足?

见蒋氏眼神有些发愣,孙氏也不催促她,端了茶轻轻地吹着。

“哎,还不是儿女们的事。”蒋氏回神,目光中带了一丝凝重,认真地看向孙氏,“我知道你这个做姑姑的很是疼爱玉雪她们姐妹两,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如今她们都长大了,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斐儿的亲事,你有什么打算。”

是为了来探问苏斐的亲事!

实在是想把孙玉雪与苏斐两人定下吧?孙氏心知肚明却不挑破顺着蒋氏的话说,“你是知道斐儿从小就深得圣上的宠爱,他的婚事我可是做不了主啊,我琢磨着国公爷都做不了主。”

如此,那等皇上赐婚?皇上若是指了公主,郡主,自己女儿咋办?蒋氏神情一凛,“自古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国公爷哪是做不了主的?”

孙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她这是甩手不管的意思?蒋氏顿时觉得心里泼了盆热油。

第十四章 敷衍

什么叫她管不着。爱蒲璩奀

蒋氏觉得孙氏这是推托之词。

她想当甩手掌柜,压根就不想管苏斐的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宠爱苏斐是不假,可是这父母之命,皇上是明君,难道还会否了他们的决定的不成?

管不着,其实不过是她不想管吧?

皇上日理万机,难免就会有疏忽,总不能一心为了一个国公府的世子转吧?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

若是自己亲生的,早就开始着手准备儿子的亲事了,这满京城的闺秀,还不是一个个地挑,一个个地仔细考量着。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只能舔着脸放下身段跟她商量,虽说这儿女亲事,女方一般就是透透口风,不能太主动,否则就失了女子的贵,可女儿要死要活的,为了女儿,她也只能主动一回了,好在是自家的小姑子,有什么话说开了,到时候就算是没有成,也不会结了仇。

蒋氏不由得就想起已经不在了的孙琳琅,真是天妒红颜,那般风华绝代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的人儿,年纪轻轻就去了。

蒋氏目光看向眼前的孙氏,当年在家的时候是谨小慎微的,谁能想到她能有如此的福分,就是自己,如今也要讨好着她。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

蒋氏心思转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话虽是如此,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国公爷给斐儿定亲事,皇上难道还能让你们悔婚不成?”

孙氏笑着说了一句,“到底我们也要顾到皇上的意思。”给他找门好亲事?她没有想过,嫡姐的在国公府的痕迹她早就抹得一干二净,除了嫡姐留下的这个血脉,其余并无嫡姐的痕迹。

以前娘家的时候,她过得小心翼翼,不敢有半丝的逾矩,嫡姐才貌双全,长得绝色无双,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样的嫡姐,活得也是潇洒恣意。

她是从来都只能仰望,羡慕。

可惜天妒红颜,英年早逝。

她嫁给了自己芳心暗许的姐夫,她慢慢地展露自己的风采,抹去的她的痕迹。

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人再会记她那个天香国色,风华无双的嫡姐,而如今是庶出的她如今风光无限,成了众人羡慕和巴结的对象。

母慈子孝,谁不夸她?

而唯一她心底的刺也就是嫡姐留下的血脉,国公府的世子苏斐。

以前,嫡姐高高在上,自己只有仰视的份。

如今,嫡姐不在了,可是她留下的儿子也是稳稳地压了自己儿子苏谦一头。

孙氏脸上雍容的笑容淡了几分,又加了一句,“我到底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他的继母,嫂子,继母难为啊,一个不慎就会落人口舌,说我苛待原配留下的嫡子。”

什么继母难为?要真为了苏斐着想,早就该把婚事定下了!蒋氏心里呲之以鼻,脸上却是笑着说道,“妹妹,你可是言重了,生不及养恩,斐儿可是你拉扯大的。”

“只要他好,等我百年到了地下,也可以安心去见姐姐了。”孙氏脸上带了凄色。

“斐儿他如此优秀,琳琅她若是泉下有知,会感谢你的。”蒋氏脸色也涌了悲色,一会才笑了下把话绕了回去,说道,“谦儿也大了,斐儿迟迟不成亲,这兄长未成亲,少不得就会耽搁谦儿了,斐儿的亲事该定了。”

孙氏轻轻点头,“嫂子说得有理。”

“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玉雪这孩子你是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你这个做姑母的也是知道一二的。”蒋氏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是我夸,玉雪的容貌,人品数是一数二的,孙家虽不是有侯爵的勋贵,可也是朝廷重臣,是书香传承之家…玉雪与斐儿是表兄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亲上加亲最好不过了。”

蒋氏笑了笑,“有你这位疼她的姑母在,我也真是能放心玉雪,也不用担心她会受委屈。”

孙玉雪啊…!她的情谊自己是能看出来的。

然而,那是自己儿子心仪的人啊。

孙玉雪若是嫁给了苏斐,那孙家便全心全意地成为苏斐的助力,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

孙氏笑得意味深长,“亲上加亲当然是最好的。”

蒋氏闻言心花怒放,“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听说,斐儿是才救了沈家大小姐,这兴宁侯府如今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免不得沈家的人会因为这件事搭国公府,可这沈家大小姐怎么能配得上斐儿,她被人退过亲,父母又和离了,这斐儿的妻子将来可是国公府的主母。”

孙氏笑着点头称是,心里却是微动。

“等斐儿的亲事定下来了,谦儿瑶瑶的亲事也要提上来了。”蒋氏高兴地笑着说道。

“有劳大嫂你关心他们兄妹三了。”孙氏谢了一句。

“我是他们的亲舅母,我就这么他们三个外甥,当然得关心了。”蒋氏呵呵笑着,“那我就先回了。”

“用了午饭再回。”孙氏挽留。

“不了,我这就走了。”蒋氏笑着摆手起了身,“玉雪的伤还没有好,我不放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孙氏起身送了她到门口。

“留步。”蒋氏笑着让她留步。

孙氏客气了一番,嘱咐了丫头桔红送了她出去。

孙氏转身带了武妈妈回了花厅,端了茶,慢慢地饮着,心里百转。

她是有打算给苏斐找个门不当户不对或是徒有其表的妻子,可因为忌惮皇上,这所以就打消了念头,就这么拖着。

苏斐的亲事,皇上没有提。

她也不问。

可刚才蒋氏的话,点醒了她。

似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兴宁侯府这一年来,事多,传闻也不断,听得都挺玄乎,很热闹,兴宁侯府那后院看来是很热闹了。

如今新入府的侯夫人罗氏的娘家倒是挺硬,可罗氏是后母,又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那沈大小姐的生母还健在。

这日渐落败的兴宁侯府,如今有了罗氏,会不会兴旺发达起来呢?

如此…

一个有实力的娘家,那就能给他不少的助力。

孙氏不由得皱了眉头,低声与身边的武妈妈说道,“你说,兴宁侯府因为罗家能重振起来吗?”

武妈妈闻言,明白自家夫人是因为刚才舅夫人的话,在考虑沈大小姐,于是想了想才回道,“夫人,兴宁侯爷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二小姐因为去年七夕的事,兴宁侯府与建安侯府的长辈是已经通过气了,只等二小姐到了年纪,宋世子就会纳她为贵妾。另三小姐也是庶出,不足为惧。至于二房,是有两位嫡出的少爷和一位庶出的少爷,可是夫人您忘了去年裴家少爷的事吗?这裴家少爷可是沈二夫人亲侄子。”

孙氏闻言,细细地地把武妈妈的话想了一遍,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兴宁侯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只沈大小姐是嫡出,二小姐已经许了建安侯世子做贵妾,可那建安侯府宋子逸与她退过亲的,另一个三小姐也是庶出,那亲事能高到哪里去?

二房因为裴家与她生了芥蒂。

就算是兴宁侯府靠着罗家能兴起来,想要依仗,那就要靠着将来罗氏生养的子女了。

这…得多少年去了?

如今的侯府,不拖她的后腿就很不错了!

皇后本就是怜惜她们母女,因宋子逸与宜安郡主的亲事,皇上与皇后都对她有怜惜。

所以…

孙氏想着心里兴奋了起来,眼眸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似乎,这是个不错的亲事。

沈清宁她虽是有自主择婿的圣旨,可那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对她的恩宠。

孙氏最是懂得怎么找准问题的关键,然后下手。

想来,她该递牌子进宫一趟,很久没有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了。

蒋氏出了国公府,这才大惊地发现,孙氏虽说了亲上加亲是好,可也没有给她准话,

这国公府苏斐兄妹三人都没有定亲,自己两个女儿,还有儿子孙玉敬也没有定亲。

她已经放下身段,把话都挑明了,孙氏却敷衍自己,与自己打太极。

蒋氏心里的怒火一簇簇地往外冒冒。

可是,这会再转身找孙氏要个准话就不好了,总不能逼着求着孙氏给准话吧?好像自己女儿没人要一般!

蒋氏想了想,压下心里的怒火。

一山还有一山高!蒋氏心里冷笑一声下了决定,回去就把在府里闭门吃斋念佛的孙老夫人请出来。

**

清宁上了三楼,伙计轻轻拉开了雅间的门,从伙计的口中知道苏斐一个人在里面,苏斐这是想单独有话与自己说啊!于是清宁扭头吩咐了一声伙计要带了茶梅与忍冬去隔壁的雅间,自己则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悄然拉上。

雅间临江,临江开了很大的窗户,可以一览江边的景色。

苏斐站在临江的窗边,一身淡蓝色的织锦长袍,外面灿烂的阳光投了几缕在他的肩上,似是给他背影镀上了一层金黄色,背影英挺,透着与生自来的贵气。

听得清宁进来的声响,苏斐转过了身,“来啦。”

脸上带了暖人的笑,声音悦耳。

因是背光,清宁一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容,慢慢地,他浸润在阳光里昳丽的脸才清晰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清宁微笑道。

“你与观月楼的东家很熟吗?”看得出来这里伙计与掌柜的对她尤其恭敬,观月楼临江,四季景色各有特色,春有江堤垂柳,夏能纳凉,秋赏月,冬赏雪,所以生意很兴隆,客似云来,这三楼,四楼的雅间难以订到的,暂不提上次,这回一次自己昨日才说要见她,她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定下了三流的雅间?

苏斐问了一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提了茶壶,倒了两杯热气氤氲的茶,一杯轻轻推给了坐在对面的清宁。

“嗯,蛮熟的。”清宁点头,“这观月楼是我母亲的铺子。”

“原来,你是少东家。”苏斐了然地一笑。

清宁笑着手一挥,颇有几分老板的豪气,“以后你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会好好招待你的。”

“那我可是托你的福了。”苏斐一点都不客气。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我说?”清宁问道。

桌上的茶冒着热气,茶香与雅间的熏香萦绕在鼻间。

苏斐看着坐在对面明丽的清宁,目光对上了她的目光,“侯府昨日派了汪平去国公府,说是谢我救你之恩,我想,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

原来,没有动静是直接朝着国公府去了!清宁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真是不死心啊!

“我该亲自谢你的。”清宁叹了一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说不上。”苏斐摇头笑了笑,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打算啊?”自己打算与他划开距离,从此不再来往,可看着他如春雪融化一边的笑容,清宁怎么都说不出口来。她很有感觉,若是自己说了出来,眼前这融化了春雪会再度冷结起来。

许是心里知道前世他的遭遇太过悲惨,又知晓他的亲人凉薄,与她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清宁不忍心。

话在舌尖转了几次,还是压了回去。

苏斐虽然是猜不出来清宁原来打算说的话,可苏斐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在皇宫里走动,自很容易能从清宁的神情之中看出来了犹豫与不忍。

不管是犹豫不忍什么,终是因为自己!苏斐眉梢的笑容缓缓舒展,目光明亮如明月,熠熠生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似是能照亮整个雅间一般,“嗯,你的打算。”

“具体怎么打算,我也没有仔细想过,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清宁能看到他目光中的自己,清宁微微垂眸抿了一口茶,然后抬头看向苏斐士道,“至于侯府送厚礼这件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侯府有什么样的打算,都与我无关,所以,你可以不用理会。”

“我也真是没有理会,把事情推给了母亲去处理。”苏斐坦诚相告,缓缓地笑。

第十五章 感动

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继母是慈爱有加,对他这个原配嫡子照顾更是贴心,可内里怎样,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爱瞙苤璨

把事情推给她处理,最是恰当不过。

苏斐笑容清澈,坦诚。

“这样也不错。”清宁点头,孙氏能算计苏斐,想来是不会为苏斐打算的。

“不过也有意外的。”因皇上的态度,所以父母才会没有伸手过管自己的婚事。

苏斐看得明白,宋子逸与宜安郡主的婚事,皇上与皇后对对面的人儿有了几分怜惜。

难保,孙氏不会如此抓住这个机会。

私心而论,他巴不得如此,比起其余的人,孙氏若是想算计她与自己的亲事,他是欣然欢喜的。

虽是乐于见成,可却是不愿意见得她困扰。

所以,得提醒她有个心里准备。

清宁也是一点就通。

孙氏是巴不得除了苏斐。

自是不愿意给他找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这样看来,如今的自己,与人退过亲,侯府又是闹得鸡飞狗跳的,更甚的是母亲和离出了侯府。

如此,这样的自己看来很符合孙氏的心意啊!

“我知道你不怕也不在乎那些传言,你虽是有皇上的圣旨,可是众口铄金,可前有宋子逸与宜安郡主在前,说不得就有人会拿着我们两个做事。”苏斐不紧不慢地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被人算计是很不好,但实话说,若是算计的你我要撮合我们,我心里是很乐意的,但是,这是我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所以,我来约你来见,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也不用与我客套,有什么话与我说明白了,我才好准备下一步怎么走。”

苏斐说得坦诚,目光清澈得如春天的山泉水,干净透彻。

虽不是情话,清宁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然跳了起来。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可苏斐如此明白而坦诚地把他的心意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宁似是能听得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她没有想到苏斐会把他的心意如此坦荡地说出来。

清宁低头喝茶,微微垂下眼眸敛去眼里的神采。

苏斐说出来,是想要与自己商量,更确切地说,想知道自己打算如何做,然后他才会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这样在乎自己,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

如此尊重她,让清宁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前世今生,两辈子,除了母亲一心为她着想之外,第一次有人如此重视她,如是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清宁心里很是感动微微地颔首,很安静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苏斐看了眼清宁端着茶杯的手指,葱葱玉指,晶莹剔透如白云一般,话说了出来,苏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显然清宁的反应也不是无动于衷,这样就好了,至少不是自己独自患得患失。

苏斐宁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清宁。

如云的青丝,端丽洁白的面容,娇艳如花一般的樱唇,微垂的眼眸,卷翘的睫毛如,杏红的春衫,樱草黄的月华裙,豆青色的丝绦。

如初绽的海棠花一般,清雅瑰丽。

对面的清宁没有说话,苏斐也没有出声,安静地等着,等她开口。

阳光洒了一地,能远远地听得见江上传来的丝竹声,春风轻轻地从窗棂拂了进来。

沉默了半响,清宁才抬头,目光宁静地凝视着对面的苏斐,昳丽的容颜,一双乌黑的双眸如浸染了水的墨玉,潋滟而璀璨,嘴角眉梢都带着笑容。

这样美好,尊重自己,想要呵护自己的苏斐,让清宁的心也慢慢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苏斐的苦心,清宁懂,她的心里很是感激。

清宁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柔声说道,“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想做的是,与母亲两人安静简单地过日子。”

自己的心,她还没有梳理明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清宁放轻了声音,问道。

声音带了几分她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苏斐自是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忐忑,这是担心他啊!苏斐眉角眼梢的笑意浓了几分,微微点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