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表哥对她也是如其他的人一般冷漠,疏淡,她就不会如此紧张了!

“怎么不一样了?不就是你表哥出手救了她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更何况这事涉及到瑶瑶。”蒋氏却是不以为意,劝慰着教导孙玉雪,“你从小就聪慧,怎么在这里就犯了糊涂呢?与其暗算其他人消除障碍,不如抓住了男人的心,这人啊,见得好的,总是前仆后继的。”

母亲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孙玉雪咬唇,她从小就喜欢他,她有傲人的容貌,他们便如是天生一对。斐表哥性格淡漠与人不亲近,就算他们是表兄妹,对她也是保持着距离,冷冷淡淡的,她以为这是斐表哥性格使然。

可沈清宁,却成了例外。

所以,她嫉妒,她紧张,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一般,虽然她从来都未曾拥有过。

“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哥哥他们都查清楚了,是意外,你别多想,好好养伤。”蒋氏说道,目光中透着不屑,“那沈大小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做出此等天衣无缝的事来,让你二哥三哥都查不出来?更何况,她要是心有不甘,要出气也得找上你表妹,而不是你。”

孙玉雪微微蹙起了眉头。

母亲说的是有理,沈清宁要报复,当然是要报复引发事端的苏瑶!

可是…

那日沈清宁看向自己的目光,给自己的感觉是她知道什么一般。

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没有任何的破绽,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孙玉雪心里却又觉得,事情与沈清宁脱不了干系!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呢,不可费神。”蒋氏见得她眉头皱得紧紧的,温柔说道。

“嗯,不想了。”孙玉雪压下心里的想法,问道,“母亲,我的伤真的没有大碍吗?母亲,您跟我说实话。”

腰上的伤,她实在是不放心。

“嗯,请了太医给你诊的脉,后来又是请了宫里的女医过来给你摸骨诊断的。”蒋氏倒也是没有打算瞒着女儿,“女医说了,好好养上几个月就没事了,就是将来…。”

蒋氏突然顿了话,与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说生孩子的事情实在是不妥。

“将来怎样?”孙玉雪着急,“母亲,你快告诉我吧。”

蒋氏微微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跟你说有些不好,你到底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罢了,女医说,将来生孩子会艰难些。”

孙玉雪皱眉。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生孩子本就是凶险。”蒋氏安慰她。

“就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孙玉雪确认问道。

“你尽管是放心,好好把身体养好。”蒋氏笑着点头。

“嗯,女儿会的。”孙玉雪应道,然后又把刚才心里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母亲,斐表哥他…来看过我吗?”

两个女儿,蒋氏最是疼爱着孙玉雪这个容貌绝色的大女儿,女儿有什么小心思,她最是明白,女儿从小就一心一意地喜欢苏斐,虽说自己的女儿倾国倾城的,进宫当娘娘都绰绰有余,可苏斐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人,两人又是表兄妹,感情自然是非常一般,苏斐深得圣宠长得也是相貌堂堂器宇轩昂长,又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将来的齐国公,女儿与他——亲上加亲,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是乐于见成的,

只是这次,女儿遇险受了伤,这都有好几天了,苏斐却是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一次,蒋氏心里就便有些不高兴。

可是这些又不能直接与女儿说,女儿如今是养病为重,所以蒋氏和蔼地笑着说道,“你斐表哥忙着呢,抽不开身,等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的。你姑姑,瑶瑶,那日你回来就过来了,还有你谦表哥那日也是亏得有他在,帮了你三哥一把,才能那般顺利地找着你。”

“母亲…。”孙玉雪抿了抿嘴,雪白的脸色晕了羞红,“母亲,姑母她有跟你商量过,或是提过斐表哥的事吗?”

蒋氏立马就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知道女儿想知道关于苏斐的亲事,摇头,“没呢,你姑母要管着国公府那么大的一个家,不过想你斐表哥他们兄妹年纪都到了,是该抓紧了。”

“母亲,姑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孙玉雪又问道。

“你姑母最是疼你们两姐妹,她虽没有明确说过,但她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吧!”蒋氏这会也有些摸不准了。

孙氏对她们姐妹很好,不时会接她们姐妹去国公府小住,女儿这一问,蒋氏一想,惊觉,孙氏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亲上加亲的话。

“母亲,女儿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孙玉雪瞧得蒋氏的表情,大体也是明白了私下了母亲与姑母是没有提过的,于是也就干脆把话放明白了,“女儿这辈子非斐表哥不嫁,否则,女儿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蒋氏忙转头看了眼窗口和门的方向,见没有人这才放心,却对孙玉雪舍不得说重话,轻声说道,“可不能这般不管不顾了,若是让那嚼舌根不安好心的听了去,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这不是女儿与母亲您私下说的话吗?又没有旁的人。”孙玉雪脸色认真,转瞬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母亲,您知道女儿的心事的,您可一定要帮女儿,不然女儿真的绞头发去当姑子。”

“你怎么能如此死脑筋。”蒋氏叹了一口气,凭女儿的姿色,不进宫当娘娘,嫁个皇子,郡王那不是轻而易举?可女儿这般死心眼,蒋氏也没有办法。

“母亲,我认真的,你可是一定帮帮女儿。”孙玉雪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好,你且是好生养病,我去与你姑母提。”蒋氏点头,儿女大了,这婚事却是也是迫在眉睫了,苏斐是男子不急,可是女儿却是不能如此等下去。

“谢谢母亲,您最疼我了。”孙玉雪脸上这才带了笑容。

“我不疼你疼谁啊?”蒋氏见她脸色有些倦怠道,“好好歇着,你身上的伤虽是皮外伤,可也是伤得不轻,想吃什么,让碧月他们尽管吩咐厨房,若有什么事,让人去找我。”

孙玉雪点了点下巴微微笑了下,说了这么久的话,确实是有些累了,于是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蒋氏帮她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出了房,嘱咐了碧月等人一番,带了丫头婆子离开。

“母亲,姐姐醒了?”出了院子碰上孙玉琦。

“嗯,醒了会,刚又睡下了。”蒋氏笑着拂了拂孙玉琦肩头。

“睡了啊!”孙玉琦笑着挽住了蒋氏的手臂,“那我就不去吵姐姐了,等姐姐再醒了,我再过来看她。”

**

带着黄巧衣去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小花园里的芍药,杜鹃开得正好,又前两天刚下过雨,空气甚是新鲜。

清宁扭头笑着问黄巧衣,“天气正好,不若我们就在这外面晒晒太阳,喝喝茶如何?”

“我也这么想的。”黄巧衣笑着点头。

清宁就忙吩咐人搬凳子出来,两个人相对着坐在阳光下。

玉簪与茶梅上了茶点,站在了一旁。

黄巧衣捏了块点心咬了一口,酥香可口,芳香四溢,顿时眼眸一亮,眉眼弯弯问道,“这个很好吃,香味很特别?是厨娘做的吗?还是在一品酥买的?”

“是她做的,我让她放了些今年新开的杏花进去。”清宁伸手指了指茶梅,扭头对茶梅说道,“你去包两包,还有那干的杏花也包些,等会让黄小姐带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茶梅点头屈膝。

“这做的法子,等会我让她跟你丫头说了,回去你就可以让人给你做了。”清宁扭头笑着与黄巧衣说道。

“这,那我就不客气了。”黄巧衣爽快地应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又是吃,又是拿的。”

“有啥客气的,下回你那有什么好的,我也问你要就是了。”清宁目光灵动,笑着说道。

“好。”黄巧衣笑着点头,看了眼清宁,颇有有些意外地说道,“我道是你们世家小姐都是那般端庄大方,一个模子一般,不想你私下也是如此的灵动的。”

“你的意思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清宁笑着反问,目光与神情都透着一股子难得的亲近。

黄巧衣自然能感觉到清宁的善意,哈哈大笑着点头。“哈哈哈,我们不是从来都是明争暗斗的,相互看不对眼?我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

清宁也哈哈笑了起来。

“我母亲刚才说的不是客套话,那马你若是用得不习惯,就去我家,我告诉你怎么挑,我虽不如我两位兄长,可是懂得一二的。”两人一时亲近了不少,黄巧衣与清宁说道,“你也不用与我客气。”

清宁点头说好,仍然说道,“那是意外呢,我的马死了也不能怪你们,你们还特意给我送了一匹马过来,我真是受之有愧。”

“什么受之有愧?这么说可是跟我见外了哦。”黄巧衣了一句,然后咬了一口点心吃了,皱了皱眉头,“那日也真是撞了邪了,在庄子上你出了意外,回城的路上,那孙家大小姐出了意外,真邪门。”

清宁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脸上的笑容不变,“好在,人都没事。”

“嗯,好在你是安然无恙,不过,那孙大小姐是伤得不轻,庄子的下人说,孙大小姐当时是血迹斑斑,一身的伤,就是手指头都没一个好的,很是凄惨,她与两个丫头都没事,那车夫却是送了命。”黄巧衣唏嘘了一番。

清宁淡声说道,“能捡回来一条命,她也算是命大。”

“嗯。”黄巧衣点头赞同清宁的说法,然后皱了皱眉头,愠怒说道,“不过,她孙家却是太过气人了,我哥哥好生派人帮助他们,他们倒过来,竟然查到了我们庄子上,似是他们出事,是我们暗算的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毕竟他们的马车在庄子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是最适合做手脚的,所以,若不让他们查,到时候说起来,到时候你们理亏了。”清宁淡淡地说道。

黄巧衣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呵呵笑着点头说道,“我大哥也是跟你一样这么说的。”

“我昨日与母亲他们一起去了孙府看了她,昏迷着,脸色白得跟雪一般,听说她的腰骶骨伤了,将来生孩子会艰难。”未出阁的姑娘,说生孩子,黄巧衣涌了几分羞涩的红晕。

清宁脸色不变,含着笑,“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是很严重。”

“不说她了。”黄巧衣看向清宁说道,“回头你若是有空就去我家玩,我带你骑马去,你骑术那么好,我家有个练武场…”

黄巧衣性格外向,身为将门之女,说起骑术和家里的练武场来,眉飞色舞。

清宁带着笑,听得很认真。

日头渐起。

秋秀进了院子,朝清宁与黄巧衣屈膝,说道,“小姐,夫人让奴婢来请,您与黄小姐过去花厅用饭。”

看来是母亲与连氏也聊得不错,清宁笑着起身,与黄巧衣相携往花厅走去。

吃了午饭,喝了茶,说了会话,连氏才带了黄巧衣告辞。

李芸娘与清宁两人一起送到了垂花门。

作为回礼,除了李芸娘准备的礼,清宁送了一盆自己养的牡丹——赵粉,开了两三朵,还有几朵花骨朵。

连氏看了一眼赵粉,倒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婉拒,“夫人请留步。”

等连氏与黄巧衣出了垂花门,走远了,李芸娘才带了清宁往回走,“宁儿喜欢她?”

“嗯。”清宁点头。

“黄夫人为人豁达,黄小姐性格直爽。”李芸娘笑容温柔。

清宁点了下头,道,“母亲,侯府怎么这两日没有动静?”不应该啊,如此好的机会,他们会轻易放手?

“他们是打消了想法最好。”李芸娘脸色沉了下去,“你手里有圣旨,就算是他们想,你不同意,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难不成还能绑了你上花轿不成?”

“也是。”清宁轻笑了下。

若能与齐国公府结亲,别说是绑上花轿,就是绑了她直接送去国公府,清宁都觉得老夫人与她的好父亲也是能做出来的。

**

清宁还纳闷着侯府的人没有来她这边。

她是不曾想到,老夫人与沈峰却是直接备了厚礼,让大管家汪平带了直接去了齐国公府。

汪平到的时候,国公爷还在衙门没有回来,孙氏接了那帖子,听得丫头说汪平是来谢世子救侯府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斟酌了一番,决定在小偏厅见汪平,问了丫头知道苏斐已经回府了,于是又吩咐丫头去请苏斐。

苏斐只当是孙氏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进了小偏厅,看了眼汪平,目光往桌上摆着一堆锦盒扫了一眼,然后朝孙氏行了礼,“母亲。”

“嗯,起来吧。”

苏斐坐到了椅子上。

“小的兴宁侯府汪平见过世子。”汪平躬身,抱拳朝苏斐行礼。

兴宁侯府?苏斐脸色不变,目光扫了眼那一堆礼品,心里了然,脸色带了一丝疑惑,看向孙氏问道,“母亲,这是…?”

孙氏说道,“我让人叫你来,就是为了这是事,他是来找你的,是特意带了厚礼来感谢你救了沈大小姐。”

孙氏脸上的笑容端庄大方。

汪平恭敬地站着点头称是,“这是老夫人与侯爷的小小心意,还望夫人与世子笑纳。”

苏斐目光看向汪平,表情寡淡。

第十三章 探问

寡淡的神情,目光如一汪幽深见不到底的湖水,透着如月色一般清冷淡漠的光芒,四月温暖宜人的天气,汪平不觉得就有些发冷,从心底透着一股子的紧张,他是侯府的大管家,这人来人来的见的人,这会却不自觉地躬着腰又弯了几分,带着笑容颔首不敢出声。爱覔璩淽

见得苏斐没有说话,孙氏一笑,说了起来,“这危急时刻,谁见了都会出手搭一把手的,对斐儿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老夫人与侯爷也太客气了,送来这么重的厚礼。”

苏斐没有出声,手指摩挲着茶杯,没有喝。

这两日,外面的传闻,虽是孙玉雪的传闻盖过了他救清宁的传闻,可议论的人也是不少的。

他不想她为难,可是因为宋子逸而不得已挺身而出。

让人暗算了孙玉雪的马车,给她出了气,而世人的反应他也是算到了一二的,这两日坊间的传闻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两件事情同一天发生,与自己救她的事情与孙玉雪的事相比较,世人的眼光更多的放在孙玉雪的身上。

只是,这侯府…

侯府的意思是…?

纯粹的想来感谢自己救了她?

还是…。

苏斐好不痕迹地打量了那些锦盒。

这些锦盒,看来都是厚礼。

虽侯府的主子没有过来,却是让侯府的大管家过来,这侯府什么意思,应该不是单纯地过来道谢!

苏斐不动声色,一双眸子似是能看透人心,国公夫人说的又是极其客套的话,汪平低垂着脑袋,低声回着孙氏的话,“夫人谦虚了,若不是世子,我家大小姐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后果,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家老夫人与侯爷说了,小小的心意不足表达感谢之情,还望往夫人与世子笑纳。”

汪平话说得诚恳,语气更是十分的恭敬。

苏斐轻轻一笑,说道,“老夫人与侯爷言重了,只怕是老夫人与侯爷不是清楚当时的情况吧,沈大小姐当时遇险,是因舍妹而起,说起来,是我当给沈大小姐赔礼道歉才是。”

苏斐清楚自己喜爱的女子,对侯府似是没有多大的感情,虽那些是她的至亲,不然在去年裴浩林的事情上就不会如此激进,利用裴浩林反击了侯府一把,让她的母亲顺利地和离了。

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但是这高门大户里,各家都各有各的故事。

开门对外是一家人,关起来门不知道是斗成什么样子。

亲人之间不若是如说的那般,母慈子孝,一家和睦。

例如,他自己,就对国公府里所谓的亲人,就没有多大的情。

所以,她的做法,他能理解,因此,兴宁侯府,他不想靠近。她不喜欢的,就算是她的亲人,他亦不想去费太多的心思。

苏斐说得淡然,汪平却是想了想,说道,“世子言重,那日是意外,谁都都不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苏三小姐也是受害者,我家小姐是幸得有世子这样的贵人相助,才能脱险,老夫人与侯爷说了,这事本应该是老夫人与侯爷,夫人该带了大小姐过来登门谢过世子的救命之恩的,然,大小姐受惊抱恙,所以才让小的过来一趟,只等大小姐好些了,到时候再过来登门道谢。”

抱恙?当时她都是冷静得很,所以苏斐对于汪平的话自是不信的。

更何况这汪平言表之间讨厌之意溢于言表。

“大小姐遇险是因舍妹而起,我救她是应该的。”苏斐语气极淡,“至于让老夫人与侯爷登门道谢,我担当不起,这件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就不容如此夸张,所以也不用辛苦侯爷等辛苦跑一趟了。”

把自己女儿扯到了里面来,孙氏听得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似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才如此,可孙氏却是明白,这个不是从她肚子爬出来的长子,何来的与自己的女儿兄妹情深,孙氏仔细看了两眼苏斐,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他是说得诚恳,似是真的一般。

孙氏笑着对汪平说道,“斐儿说得对,老夫人若是过来与我家老夫人说说话,是欢迎至极的。”

孙氏说得诚恳,可是汪平却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冷淡出来,陪着笑说道,“夫人,世子,礼不可废,恩不可忘,世子您救了我家大小姐,就是侯府的大恩人。”

说着就躬身行礼,“如此,小的就告辞了。”

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斐儿,这些,是送给你的,我等会让人给你送过去。”孙氏笑着看向那堆礼品,突然又是叹道,“那沈大小姐是有福气的,你表妹就可怜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

唏嘘了一番,又和蔼地问着苏斐说道,“这侯府送来了这么多的礼物,我看,你还是走一趟侯府吧,这你也是说得对,那日的事情到底是瑶儿引起的,好在有你及时出手,我看不如我们也回一份礼,当时瑶儿的道歉,不过,那沈大小姐喜欢什么。我倒是太清楚…这侯府有诚意,我们也不能失了礼…”

这是探自己的话?

苏斐毫不在意地说道,“母亲您做主就好,这些礼也不用送去我那里,母亲处理吧。”

孙氏仔细地看着,却也没有能看出什么破绽来,于是说道,“你不看看,许有你中意的呢?”

“母亲您处理就好。”苏斐摇摇头,放了手里的茶杯,与孙氏告辞回自己的院子。

苏斐刚踏出了门,孙氏脸上挂着的端庄笑容就消失殆尽,沉默了半响才吩咐丫头婆子把礼品整理收了起来。

然后扶了心腹妈妈武妈妈的手回了房,坐着喝了口茶,皱了眉头,“他难道就是真的为了瑶儿?”

站在孙氏身后的武妈妈看了一眼屋里,屋里只有孙氏的两个心腹丫头桔红与梅红在,外面院子里有小丫头说话的声音,轻声说道,“奴婢瞧得世子并没有什么表情,想来小姐到底是他亲妹妹,危险关头,世子是不想看到小姐为难吧。”

话说如此,可是孙氏还是狐疑,伸手揉了揉额角,没有再说话。

“夫人。”门口传来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

桔红忙掀了门帘走了出去,“怎么了?”

一个小丫头捏了张帖子站在门口,见得桔红出来,忙笑嘻嘻地递了帖子给她,“这是门房送过来的帖子,舅夫人差人送来的。”

桔红接了帖子转身进了屋。

孙氏不知道这个时候,蒋氏过来是何意?这会孙玉雪不是伤着,她不是该留在孙府的?思虑了一番,孙氏点头让桔红拿了一张帖子出来,给蒋氏回了。

**

“你给忍冬递给信过去,看沈大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有话与她说。”苏斐吩咐松木说道。

不过是想告诉她侯府送了礼过来罢了,直接传信过去就是了。

可,他想借这个借口见她一面,顺便也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

从来,他行事都是掌在自己的手里。

心动,喜欢想要拥有的同时,他心里也无比的清楚,他所认识的清宁,不同于一般的闺秀。

第一次的心动,如此美好。

他想是不是她也有如自己这般这样悸动的美好呢?

苏斐如此感谢那日阳光灿烂的春日里,她伸手拦的是自己的马车,如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一次次地吸引自己的心与目光,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上天对他也是如此厚待的。

“世子有话要与我说?”忍冬与清宁禀告的时候,清宁正是坐在书房里画画,闻言,搁下了笔,抬头看向忍冬。

“是的,世子说有话跟你说。”忍冬点头。

清宁想了想,道,“明日中午,观月楼。”

忍冬点头,出了书房。

清宁却是没有心思再画了。

托腮想着,这一回,该送什么礼物当谢礼?

**

次日,晴空万里,春风拂面。

清宁下了马车,往楼上,上到二楼时候,迎面碰上宋子逸。

“清宁?”宋子逸顿住了脚步,“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过来吃放的?”

说着望了眼清宁的身后,“是你一个人吗?芸姨没有来吗?”

她为何来这里?

宋子逸目光中隐隐是涌了一丝喜悦来,他经常来观月楼,难道她想通了,消气了?是来特意来见自己的吗?

宋子逸目光越来越亮,看着眼前的清宁。

浅色暗纹的杏红对襟春衫,下着樱草黄的月华裙,腰系了豆青色的丝绦,丝绦如是掩映绿草一般,走动之间,如随风飘逸舒展的绿草,裙裾用丝线绣花了一簇簇的海棠花,步履之间裙裾翻飞如花,似乎那一圈的海棠花也有了活力一般。

乌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乌压压的发间只点缀了两朵粉蓝的宫花。

雅致,而如春花一般娇艳。

清宁顿住了脚步,微微颔首,“宋世子。”

说完便是错身抬脚往三楼走。

“清宁。”宋子逸伸手欲揪清宁的手。

清宁停住了脚,冷冷地瞥了眼宋子逸伸到一半的手,“宋世子,请自重。”

宋子逸脸色微一僵,笑道,“清宁,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今日中午我做东,我知道你恨我,生我的气,就当我给你赔礼道歉,再是如何,我们也有从小一起长大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