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晚饭没有?饿不饿?我给你拿衣服,你先洗洗。”问完,清宁掩嘴打了一个哈欠,作势就要下地。

“我吃了晚饭的,不饿,你困了,先睡。”苏斐却没有松手,一直抱着把她放在了床榻上躺好,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上看着清宁有些担心地问道,“今天在家做了什么?是不是累了?”

“没什么,就是平日里处理的事情,我不累,可能是夏天乏。”清宁眯着眼睛回道。

茶梅与忍冬两人拿了前面早就给苏斐准备好的衣服去了净房。

孙妈妈带着玉簪重新把窗掩了,薄荷放帐幔,悄无声息的。

“世子爷。”不会,茶梅忍冬两人从净房走了出来。

“你先躺着,不要起来了。”苏斐嘱咐了清宁一句,见得清宁点头应了,这才起身往净房走去,走了几步朝孙妈妈,茶梅四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孙妈妈带了茶梅四人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苏斐进了净房,沐浴洗漱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走到床边撩开了帐幔一看,清宁又睡香了。

苏斐不觉失笑,上了床,小心地把她揽入了怀,看着她容颜,不觉勾了唇角,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搂着她闭上眼睛。

次日,苏斐起床的时候,清宁朦胧地坐了起来。

“瞧你累的,你继续睡一会吧。”苏斐见得她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忙低声道。

“我伺候你穿戴朝服。”清宁道。

“我自己穿就是了!”苏斐把她按回了被窝。

“今日我要去黄家,明天初八她大婚。”已经跟他提过了的,清宁还是忍不住再说了一次。

“嗯。”苏斐微微颔首,想了下,低声说道,“从黄家告辞,若是时间着,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去转转或是回娘家看看,到时候让忍冬给我送个信,回头我下了衙门,就去接你一道回来。”

“好。”清宁点头应了一声。

“那我先去洗漱了。”苏斐笑着起身,放轻了脚步去了净房,等他回来的时候,果然,清宁又睡着了,苏斐笑着换好了衣服,这才走了出去。

**

清宁再次醒来的时候,朝阳已透过窗棂投进屋,清宁愣了下,忙唤了茶梅等人进来,“世子可是吃了早饭?”

“吃了。”茶梅笑着回道,“世子用了一笼水晶包子,吃了如意两个虾饺喝了一碗小米粥,还用了…。”

吃过了早饭,清宁这才带了玉簪与忍冬去黄家。

黄家喜气洋洋,黄巧衣的闺房更是布置得一团锦绣,黄巧衣见得清宁来了,非常高兴,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子,坐定等丫头上了茶和点心,黄巧衣把其余的小丫头都打发了出去,身边就只留了两个大丫头,仔细看了看清宁,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你的脸色不错。”清宁成了亲,加上黄巧衣备嫁,所以,两人也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见了。

清宁知道她是因为京城关于国公府的流言担心自己,于是笑着道,“我好着呢。”

说完看了眼屋里一片红色的喜色,不觉就笑了起来让玉簪把手里的锦盒拿了过来双手递给黄巧衣。

黄巧衣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里面两支羊脂玉簪子,一对翡翠镯子,羊脂玉莹润如凝脂,翡翠滴翠如绿,黄巧衣微讶了下,随即高高兴兴地让丫头收了起来,然后跟清宁道谢。

说笑了几句后,黄巧衣抿了抿与清宁道,“你与我说说明日有哪些特别注意的没?”

脸上既是高兴又是紧张,带了三分的期待,还带了即将要离开从小熟悉的家所带来的难过以及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茫然。

清宁笑着轻声说道,“你不用紧张,明日全福太太和喜娘会仔细一步一步提醒你的,而且你身边还有她们几个跟着呢,不用紧张,需要记得是,明日让丫头带些点心,到时候可以垫垫肚子。”

站在黄巧衣身后的大丫头笑着点头应了。

黄巧衣又拉着清宁问了几个问题,望了眼玉簪与忍冬还有自己的两个丫头,然后往清宁的身边靠了靠,低声问清宁道,“那个洞房花烛夜呢?我母亲说让我闭着眼睛忍忍就过去了。”问完,黄巧衣羞得脸红成了一块布。

便是情绪不外露的忍冬也红了脸,玉簪与黄巧衣的两个丫头满脸通红。

“这个吗——。”清宁抿嘴一笑,顿住了话。

黄巧衣立即双眸紧张地看着清宁,等着她说下去。

清宁认真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啊,你故意玩我。”黄巧衣呜了一声,笑着伸手去挠清宁的腰。

清宁一边躲一边笑,“我可是没有骗你。”

“你就是故意的。”黄巧衣嘻嘻笑着,与她闹了一会在住了手。

说了会,添妆的人陆续多了起来。

有相熟的闺阁小姐,也有来往的夫人们。

清宁坐了会,才是起身告辞。

黄巧衣让自己的大丫头白兰送她出门。

**

刚是出了黄巧衣的院子,刚过抄手游廊,清宁一行人碰上了沈清韵与沈清妍两人。

许久不见,出落的愈发的标志了,沈清妍身着天水碧绣丁香花交领襦衣,樱草黄挑线锦绫月华裙,发簪带的几朵桃红色珠花增添了几分艳丽,亭亭玉立如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

沈清韵粉紫绣牡丹花的褙子,下穿紫色的撒花裙,珐琅赤金绕丝发簪,并带了两朵红宝串珠的头花,红翡翠滴珠耳坠,娇艳动人。

清宁顿住了脚,嘴角含了一抹疏离的微笑。

“大姐姐。”沈清韵沈清妍抬头见得了清宁,很是惊喜,忙是走到清宁的面前屈膝行礼。

“不用如此多礼,两位沈小姐请起。”清宁避开两人的礼,淡淡地道。

听了清宁淡漠而疏离的话,沈清韵脸色一黯,微微咬住了唇。

沈清妍脸色有些僵,又有些难过。

随即两人都回过了神来,立即给清宁屈膝福礼,“世子夫人好。”

清宁这次没有避开,微微还了一礼,却是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不想与两人多说话,只等两人让开了路,就往前走。

姐妹两人看着眼前的清宁。

海棠红串枝杏花纹裙衫,赤金掐丝珠钗,珍珠耳坠,脸色红润,双眸如夏天夜空里的星星一般明亮。

整个人如五月的阳光一般明丽,光彩照人。

沈清韵不由得紧紧地握紧了手。

前面齐国公府里不是传出了那么多的传言吗?

京城传言说,齐国公的世子夫人因为齐国公夫人孙氏送的红颜绿珠,所以一气之下,世子夫人是国公府的中馈都不接手,而是与世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苏老夫人不得不重新执掌国公府的中馈。

沈清韵呲之以鼻。

什么一气之下?什么不接手国公府的中馈?

在她看来,定是萧清宁她不得国公府的长辈的喜欢,所以不交给她打理。

因此,萧清宁她不是郁郁寡欢,心有不甘,而脸色憔悴的吗?

哪会是如眼前这般光彩照人?

这样的脸色不是强装出来的。

萧清宁在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很好,很滋润!

沈清韵想着自己的亲事,就不由得眼里带了怨恨。

是眼前的人,废了表哥,是她把表哥弄废了,可是为什么这个苦果要自己来尝?

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则嫁到了国公府,嫁了一个世子那么才华横溢,容貌绝美的夫君。

想到这些,沈清韵的心里就如同有火在烧,心里想要掐住了她的脖子问一句为什么!

可见得清宁面上的冷淡,她又不不敢,如今的清宁是诰命夫人,若是她六亲不认告自己一个大不敬送去官府,那就惨了。

萧清宁她本来就是六亲不认!

而且这里是黄家,明日是黄巧衣的大喜之日。

于是沈清韵只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沈清妍心里也是百转千思,不仅是来添妆,还有是奉了老夫人的命,特意来见清宁的。

可是面对眼前的清宁,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清宁不开口,神色冷淡。

沈清韵与沈清妍只好微微侧开了身子,让开了路。

等是清宁往前走了几步,沈清韵往前追了两步,道,“大姐姐,祖母身体很不好,你回去看看她吧。”

前面的清宁却似没有听到,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不到片刻就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送了添妆礼,坐了一会沈清妍与沈清韵就告辞。

一回到兴宁侯府,沈清韵心里就有些忐忑,不知如何跟老夫人禀告,正是想着,老夫人那边小丫头就过来了,请她过去。

想着老夫人如是瘦得狰狞的脸,阴沉沉的眼睛,沈清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第三十三章 倒栽葱

今日去黄家的时候,老夫人就交代过她,要她搭上齐国公世子夫人,希望能借姐妹之情劝了世子夫人能不计前嫌,毕竟是有着血脉亲情的亲人。爱麺魗芈老夫人让她去劝说,是因为以往她与世子夫人算不亲厚,可也没有交恶,加上侯府如今只有她一个晚辈,所以,老夫人把重任交托到了她的手里。

然而,沈清妍的心里下意识不想去陶然居,可是老夫人都派人过来请她,自是不能不去的。

老夫人叫她过去,是想知道今日见面的结果。

可是,人是见上了,可是世子夫人根本就不认她,只当自己是陌生人一般。

想着老夫人阴测测的脸,沈清妍心里就打突,只恨不能自己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可她能躲到哪去?

生母是姨娘帮不上。

继母虽不短她吃穿没有苛刻她,但是为了袒护她,得罪了老夫人。

父亲——虽然如今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在身边,可,沈清妍心里明白,是指望不上的。

想着今日约好结伴去黄府的沈清韵,沈清妍心里就感慨,若是二叔二婶在就好,就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也多一个沈清韵分担。

左右,自己必须去!

想了一番,沈清妍对小丫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祖母,我马上就到。”

并吩咐了一旁的莺儿抓一把果子赏她。

小丫头高高兴兴地接了,谢了沈清妍了然后屈膝告辞回陶然居。

沈清妍让蝶儿与莺儿伺候自己换了衣服左右,重新挽了发,穿戴妥当了,这才带了蝶儿与莺儿去陶然居。

进了陶然居,沈清妍与蝶儿,莺儿两个都很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老夫人如今非常的喜静,听不得喧闹的声音,所以,陶然居的丫头婆子们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惹了老夫人不高兴。

进了屋,沈清妍看了眼坐在炕上的老夫人,干瘦如柴的身子歪坐在在炕上,以前圆润慈祥的脸庞如今瘦得只剩下一张皮,枯黄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苍白,颧骨高高地突起,加上耷拉着的眼皮,显得一双眼睛很是突兀,浑浊的目光又总是带了一股子的阴森,如是藏在黑暗中的蛇,瞧着就令人发寒。

沈清妍看得心里发杵,敛了敛神,微微垂下了眼眸走了过去,恭敬地行礼,低柔说道,“让祖母久等了,孙女不孝。”

“起来吧,来这边坐。”老夫人目光看了过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沈清妍说道。

“是,祖母。”沈清妍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坐在了下去。

老夫人微微挪了肩,“礼都亲自送到了黄家小姐的手里了吗?”

“是的,祖母。”沈清妍一个字都不多说。

老夫人点了点头,稍微等了一下脸色微正,目光望向沈清妍问道,“可是见到了她?”

老夫人话里的这个她是谁,沈清妍心里很清楚很想直接说,没有见到齐国公世子夫人。

可是今日一起去的还有沈清韵,以及其余有些相熟的闺秀和夫人们,今日是瞒住了祖母,可是他日若是知道了,那自己可就要受罚了,于是沈清妍微微垂下了眼眸,轻声回道,“嗯,孙女与韵儿都见到了大姐姐。”

见到了?老夫人双眼露出了一抹精光,声音带了一丝迫不及待,“怎样?她怎样说?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不?”

二儿子一家分了出去。

大儿子继承了爵位,可膝下可没有一个儿子。

长女一赶了出去,转身立马就与齐国公世子被皇上赐了婚,齐国公府啊,她一直想要搭上的贵胄之家。

这还不算,李氏离开了侯府,也走了运,嫁给了萧岭,进门没两个月就有了身子。

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动静的李芸娘再嫁之后如此之快怀了身孕,就如同狠狠地打了沈家一个巴掌。

李芸娘不可惜,毕竟李家没人,而罗水月虽是样子不出挑些,性子也彪悍,但是行事却是雷厉风行很有手段,能管得住大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罗家也能帮衬到沈家一二。

所以,老夫人不觉得可惜。

她可惜的是那丫头。

若是没有赶出去,如今侯府与齐国公府就是儿女亲家!那是多大的体面与尊荣?

老夫人做梦的时候都深深地懊悔。

与齐国公府成了亲家,世子与国公爷再提携一二,兴宁侯不定就能重新扬眉吐气。

怎么当初就一气之下就把她给赶出了家门呢?

还从族谱上划了去。

她不仅成了齐国公世子夫人,还把姓都改成了萧!

真是大逆不道!

老夫人琢磨着,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那丫头也是应该消气了,怎么着,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

她早就有此意。

罗水月有手段,可是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吩咐了下去,她也能当是耳旁风。

罗水月当然不会低了一头去求那丫头回来的。

大儿子上门去,只怕人都见不到。

所以,她才巧妙地利用黄家千金的大喜之日,让沈清妍去说,到底是姐妹一场,更何况,沈清妍不是沈清雨那心如毒蝎的女人。想着沈清雨对自己的所做的,老夫人很是懊悔,当初那年烟火之事就不该保了沈清雨,就应该把她送去当姑子!

应该赶出沈家的人,是沈清雨!

先是害嫡姐,后来害自己,把自己害得成了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那狼心狗肺不得好死的东西!

“大姐姐,她…。”沈清妍顿了顿,说道,“大姐姐,她不认我们。”

“什么!”老夫人顿时坐直了身子,一下就拔高了起来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大姐姐根本就当我们是陌生人一般。”沈清妍低头,道,“所以,孙女根本就没有跟她说上话。”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都是一家人,闹了,吵了,打了,气消了不就好了!

老夫人觉得胸口的气有些喘不上来。

老夫人入如今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容易动怒,一不顺心就大发雷霆,林妈妈深知个中原因,忙是伸手抚着老夫人的背,低声劝说道,“老夫人,您别急,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事情慢慢来,大小姐总会回心转意的。”

沈清妍忙是下了地,倒了杯温茶,“祖母,您先喝口茶。”

老夫人就着沈清妍的手喝了一口茶,然后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觉得气顺了些,心里也舒服了一点。

可是看着眼前的沈清妍,老夫人眼睛顿时阴了下去,看向沈清妍骂道,“她不认端了架子,难道你也端着架子不成?那是你姐姐,你低了头,好言好语地跟她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还能继续端着架子给你脸色看不成?”

断绝了又如何,在外人看来,沈清妍就是她妹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们母女离开了沈家后,与黄府的人走得近,后来萧岭又与黄大人是旧识,所以关系就更加的亲厚了,黄巧衣的好日子,她当然是不想给黄巧衣添堵的,更何况又是当着众目睽睽的目光,她能不认?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个没用的!

有众人在,萧清宁也不会给面子的,而且当时候根本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只是巧遇罢了!

沈清妍心里很是冤枉,却是低头一句话都不敢回。

“平日里见你倒是个乖巧的,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跟烂泥似的,扶不上墙了?你当我让你去跟她示好,是为我自己好吗?我老婆子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的人,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将来全都嫁了人的时候,彼此有个照应?”老夫人拍着炕桌道,“你倒是好,特意交代了你,你却是敷衍了事!”

一口气骂了一通,老夫人觉得还不解气,伸手抄了炕桌上的茶壶,就要往沈清妍砸过去。

沈清妍吓得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茶壶里有还有大半壶茶,老夫人手没力,茶壶砸到了沈清妍的腿上,打了滚,滚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旁的蝶儿与莺儿吓得脸色发白,掩着嘴里的惊呼声。

茶水湿了沈清妍的裙子。

沈清妍却是不敢有半分的迟疑,立即微不可察地避开了地上的茶壶碎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孙女无用,请祖母责罚。”

“是该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让你跟她说两句话而已!”老夫人鼓着眼睛,呼呼地喘着气,看着很是渗人。

“孙女没有完成祖母您交代的事,是孙女的错,孙女该罚,只希望祖母您不要气坏了身子。”沈清妍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心里的火更是旺,身子往沈清妍倾去,手指着她骂道,“你们一个个是气死我了才甘心吧,养得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说着,眼前一黑,直接从坑上栽了下来。

老夫人脸朝着地摔了个倒栽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事情太突然,就是站在她身侧趁着空档整理大靠枕的林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摔倒了地上。

“老夫人!”林妈妈与一众丫头一阵惊呼。

“祖母!”沈清妍也是急忙起了身。

“这是怎么了?”罗水月刚好是进了门,一见屋里的状况,忙疾步奔了过去。

众人把老夫人扶了起来,不由得都是倒吸了一口气。

老夫人灰白的脸色隐隐透着一层黑气,刚摔碎的茶壶碎片有几片插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嘴唇上,门牙也磕掉了两颗,鲜血正是从伤口和嘴里汩汩地往外冒。

如死人一般灰白的脸,红色的血,触目惊心得令人心生恐怖。

“快把老夫人抬到床榻上去。”罗水月立即吩咐着人,“翠兰,你去打水,翠香,你去拿药,翠珍,你快叫太医,不,直接去叫大夫,要快…”

林妈妈与几个丫头七手八脚地把老夫人抬到了床榻上。

沈清妍煞白着脸站在床边,看着众人忙乎着,绞着双手,腿肚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有些站不稳。

脸上的碎瓷片,罗水月等人也不敢轻易动,只得打湿了帕子给老夫人擦了擦脸。

不会,大夫请了过来。

给老夫人把了脉,然后手脚利索地给老夫人清了碎片,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然后又是给老夫人扎了几针,老夫人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痛得直哼哼,眼里的阴森之意更浓,哼了几声声音又是慢慢地低了下去。

“大夫,我母亲她…。”罗水月看向大夫问道。

“老夫人这会是睡了,夫人不用担心。”大夫解释了一句,想了想,斟酌着说道,“老夫人的身体亏空得厉害,须得仔细养着。”

“有劳大夫。”罗水月谢道。

大夫微微颔首擦了擦手,然后走到一旁开了个方子。

罗水月接了方子递给了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