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息怒,奴婢该死。”单妈妈等人扑通都跪了下去。

“还不退下!”孙氏怒道。

苏老夫人坐直了身子,呲牙怒目地看向孙氏,呜呜地比划着。

“母亲,我这是教训着这些个做事的贱婢,你不要激动。”孙氏站了起来,伸手去扶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一手把孙氏攥得死紧。

孙氏痛得眉头蹙了起来,倾身低声道,“我与母亲要说的是姐姐的嫁妆,虽国公爷如今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不过母亲,难道您要让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国公爷把姐姐的嫁妆个霸了吗?”

闻言,苏老夫人顿时手一松。

果然,这老不死的是知道什么的!孙氏扭头看向单妈妈等人道,“下去吧。”

单妈妈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脸色灰白地点了点头。

单妈妈这才带了丫头退了出去。

孙氏让自己丫头也退了出去,只留了武妈妈在屋里。

见众人退了出去,孙氏又担心与苏老夫人要说这孙琳琅的嫁妆还有苏老夫人财产的事,怕苏老夫人不配合,到时候单妈妈等人进来护主就不好说了,所以吩咐了武妈妈去把门给闩了,然后才与苏老夫人说道,“母亲,上次你与谦儿去探望国公爷的时候,提到过姐姐的嫁妆,听谦儿回来与我说的,关于姐姐的嫁妆,母亲您该是知道一二的,如今苏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儿媳说了,斐儿能不恨我们就好了,要是能把他母亲的嫁妆交给他,不定能让他消了气,不过国公爷身在牢里,我又是个后宅妇人,又没什么门路去打点去牢里见他,所以,如今,也只好问母亲您了,刚才管家已经跟我禀告了,这些年,关于姐姐的嫁妆,国公爷并没有交代管家等人去打理,国公爷手下能人多,我想着母亲是知道的就不用我费心去查国公爷安排了谁在打理姐姐的嫁妆了,母亲,我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苏家是树倒猢狲散,国公爷又是在牢里,母亲,人心隔肚皮,这国公爷安排的人心存歹心,那到时候,我们可怎么与斐儿交代啊?”

苏老夫人抿着嘴,摇了摇头。

见苏老夫人如此,孙氏立即柳眉倒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苏老夫人瞪着她,嘴唇抿得死紧。

孙琳琅的嫁妆去了何处,她不能说,说了儿子只怕是就会立即被人弄死!如今虽是在死牢,可还留着命在!不定将来还是有机会出来的!

“我看你不想说吧,是不是国公爷想占了姐姐的嫁妆?还是其实你们母子都想吞了姐姐的嫁妆?”孙氏恨声说道。

听那日儿子回来说的,这死老太婆绝对是知道的!

苏老夫人眼里怒火直冒,颤抖着手指着孙氏。

她自己怎么会想占儿媳妇的嫁妆?这孙氏是自己想染指她嫡姐的嫁妆吧!苏老夫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得只能呜呜地叫着。

“母亲,以前做了对不起斐儿的事,如今还要霸了他生母的嫁妆吗?瑶儿迟早是别人家里的人,所以苏家也就只剩下了斐儿那一房了,您难道要那孩子真就如此恨苏家吗?”孙氏脸上悲凉。

苏老夫人顿时老泪纵横,摇头。

“既如此,只要我们就跟他示好,到底他是苏家的血脉,总有一天会消气的。”孙氏见苏老夫人如此,忙又道。

苏老夫人脸上闪过希冀,重重地点了点头。

孙氏嘴角弯了弯,扶着苏老夫人靠在了大迎枕上,把话又是兜了回去,“母亲,如今我们是一家子的妇孺,我也不是不相信国公爷的眼光,可这人心险恶,我们虽是后宅妇人,虽可能那收成要小了些,可这交到了斐儿手里就可以了,母亲您告诉我,国公爷安排了哪些人打理,我去讨了回来,然后整理整理就交给斐儿去,希望他早日把气消了才好,这瑶儿以后还依仗他这个大哥呢!”

孙氏这个时候提了苏瑶出来就是告诉自己,为了苏瑶,她也不会打孙琳琅嫁妆的主意!苏老夫人心里明白,可是…

苏老夫人心里发苦,这位了段家那个心术不正的女人,苏家落到这个地步,大孙子是个有能力和担当的,也能撑起苏家的门户,可这大孙子的心,是被自己和儿子伤成了碎片啊!

苏老夫人看了眼孙氏,指了指那纸和笔。

第四十一章 结局二

孙氏以为苏老夫人是被她劝动了,心里一喜,忙是起身把笔和纸拿了过来,又吩咐武妈妈搬了个小几过来,放在了床上,让苏老夫人写得舒服点。ai悫鹉琻

苏老夫人执了笔,写了一行字,然后看了眼孙氏把纸往她推了下。

不用担心,孙琳琅的嫁妆,她会想办法还给斐儿!孙氏一看,一颗心就紧缩了起来,诧愕而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老夫人,“母亲,您,您…。”

孙氏咽下下口水,抿了抿唇,然后才继续说道,“母亲,您这意思是,国公爷,他,他真的把姐姐的嫁妆给花了?”

苏老夫人脸色微红,长长地叹了口气。

儿子把原配的嫁妆填给了良嫔那对母子,儿子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来,她也没脸见人,她原想是自己把孙琳琅的嫁妆给补出来!原是咬咬牙应该是能够的,可那大火一烧,自己好些珍藏都毁了。

这孙琳琅的嫁妆不少,如今哪能填上啊?苏老夫人一脸死灰。

孙氏诧愕,震惊地看着苏老夫人。

真的,真的花了?

那么多的铺子,田产,庄子,金银玉器,珠宝珍玩。国公府有自己的产业,苏家主子又不多,便是日子过得非常的奢华也是绰绰有余。

苏家并不需要孙琳琅嫁妆来养活。

苏华检都花去哪了?

苏老夫人半眯着眼睛。

武妈妈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孙氏沉默了半响,心里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啊,苏华检与这老不死的,既能一个陷害孙琳琅,另一个杀了孙琳琅,花了孙琳琅的嫁妆,比起来算是小菜一碟了!不过…

孙氏眉头皱了起来,抬眸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半阖着眼睛靠在大迎枕上,周身都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她会填上?她拿什么填上那个大窟窿?还不是她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来填?可是,孙琳琅那么多的嫁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的收入,她能填补得上吗?

而且,如今她手里的东西,自己和苏瑶可是有份的!

孙氏眼里闪出了精光来,问道,“母亲您的意思是,您要把姐姐嫁妆折现成了银钱给斐儿吗?”

苏老夫人沉默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母亲,您怎么如此做呢?那是多大的一个窟窿啊?这您手里棺材本都拿拿去填了那窟窿,要是斐儿铁了心不再认我们呢?那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孙氏立即声音都尖锐了起来,“而且,瑶儿还没有出嫁呢?母亲您从小疼着她长大的,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吗?”

苏老夫人又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孙氏脸一沉,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母亲,您要是那么做,我也不拦着您,可是您也不止是斐儿一个孙子,您的东西,我和瑶儿,嗯,还有如莲和玉雪都该有份的,您把我们分给我们!”

苏老夫人倏地睁开了眼睛,怒目看向孙氏,抬手颤抖着指向孙氏。

怎么,自己还没有死呢,她就惦记着自己手里的那点银钱了?这个不孝的东西。

贱人!

孙氏对视着苏老夫人的怒目,嘴角噙着冷笑,伸手就挥开了苏老夫人的手,“怎么?母亲难道还就真的想全都赔给了苏斐那不孝子不成?有我在,您就别想,您要是不想苏华检被人戳脊梁骨,那您就把我们该得的那份分给我们,然后再去填苏华检挖的那个窟窿!他苏华检不要脸,如今苏家是什么地步,母亲您睁开眼睛看看!还有,便就是如今有那个能力,就是把钱给扔到水里,我也不会掏出来去帮他填窟窿?”

反了天了?这贱人!苏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了咿咿呀呀不清晰的声音来,扬手就要朝孙氏的脸上打去。

“您还打我?”孙氏伸手一把攥住了苏老夫人挥过来的手,捏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

苏老夫人顿时痛得蹙起了眉头。

孙氏把她的手甩了开去,尖声说道,“我是要回属于我应得的,有什么错?还要母亲动手来教训我?”

说着孙氏看向苏老夫人的目光看了戾气,“难道如今谦儿不在了,您以后想要苏斐来给您送终,所以就恨不得把您的棺材本都给他?哼,别忘了,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苏斐是什么性子?能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去死牢,把亲弟弟害死,还把妹妹害得不能生育了。

他苏斐会原谅她这个杀母仇人?

娘家的嫡母是死了,苏斐是去给她上了香,可那是面子情!

死老太婆,这么多年来,对苏斐这个出众的孙子,可是看都不想看一眼!苏斐会因为她赔上那棺材本还了孙琳琅的嫁妆而原谅她?

怎么可能!

苏老夫人双目欲裂地看向孙氏,手指指向门的方向,喉咙里发着不成字的怒吼声。

“想要我滚?”孙氏扭头看了眼门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苏老夫人眼眸里闪出一抹亮光,点了下头,指着门口的放下继续朝孙氏吼着。

“母亲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苏家落到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还不是我这个儿媳妇在您身边伺候着您?”孙氏目光看向苏老夫人。

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棺材赔给苏斐!又想着因为她,自己瞎了一只眼睛,还受了那痛彻心扉的剐肉之痛,孙氏心里对她的恨就唰唰地往血液里奔腾而去。

如今,这老不死的不能说话了,如今这府里是自己当家做主!自己要不好好报复一下,那她以往所受的,那不是白白受了?

苏老夫人目光愤怒地盯着她,手指依旧指着门口,让她滚!

孙氏不但不走,反而坐在了床边,伸手把自己头上一根银簪给拔了下来,在手心里划了划,道,“你知道,我一只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感觉吗?还有太医给我剐肉是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贱人,你敢!苏老夫人顿时瞪圆了眼睛,怒气腾腾地指着孙氏,嘴巴发着呜呜的声音。

一旁的武妈妈也抬起头来,目光里闪过一抹惊惧看向孙氏,低声说道,“夫人,您息怒,老夫人如今身子还没有利索呢,小姐昨晚还念叨着老夫人的身子呢!”

瞧得夫人的意思,是要对老夫人动手,这做儿媳妇的对婆母动手,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这传了出去,有这样一个母亲,小姐的名声也跟着要毁没了,那可就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孙氏自然听得懂武妈妈话里的意思,瞥了她一眼,“我有分寸的。”

说完,孙氏就继续看戏苏老夫人道,“母亲,您想不想尝一尝呢?那滋味,可别提多销魂了!”

孙氏说着脸上都带了森然的笑意,话一落,手里的簪子就往老夫人的大腿上扎了进去。

苏老夫人痛得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孙氏把簪子拔了出来,簪子上还带着鲜血,孙氏看向苏老夫人道,“很舒服吧?”

苏老夫人痛得手去捂那伤口,目光狠厉地看向孙氏,喉咙里发着怒吼声。

大逆不道的东西!

不是人!

禽兽不如的贱人!

苏老夫人朝门外呜呜地叫着。

苏老夫人哑了,经常就这么呜呜地叫着,单妈妈也双喜几个还是从中听得苏老夫人的声音不对,可门从里反锁了,而且孙氏又没有叫人,单妈妈等人心里很着急,却是还是进步了门。

武妈妈看得心惊肉跳的。

“痛吗?我当时受了多少刀,我会一一都还给你!”孙氏又朝她的大腿扎去。

苏老夫人这回有了警戒,立即躲开了孙氏的攻击。

孙氏气得暴跳,扭头对武妈妈道,“过来摁住她。”

“夫人!”武妈妈哆嗦着不敢向前,劝着孙氏道,“夫人,老夫人如今已经哑了,这身子也不比以往了,您想想小姐,她是小姐的亲祖母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小姐怎么做人啊?”

“过来。”孙氏目光阴狠地看了眼武妈妈,命令道。

武妈妈踌躇不前,孙氏往苏老夫人的身上又扎了两下,都被老夫人躲了过去。

孙氏便是看向武妈妈愤怒道,“没胆色的东西,如今苏家都这样了,还怕什么?谁敢嚼舌根,我拨了她的舌头!瑶儿,瑶儿还指望这她这个当祖母的不成?瑶儿如今也就只能指望上孙家了,快过来帮忙?”

如今这府里是她说了算!老不死的害得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头,怎么能扎一下就算了?

都已经动了手了,断没有就收手的!

武妈妈只得往前走两步,爬上了床榻,伸手抓住了苏老夫人。

孙氏抿着笑,往苏老夫人的身上扎去,一边狰狞地笑着问道,“痛不痛?舒服不舒服?”

那簪子又细又锋,孙氏每一下都插入了血肉里,苏老夫人痛得嘴里发出呜的痛呼声,额头汗水如豆大,一颗一颗地往下滴落。

“夫人,夫人,老夫人怎么了?”单妈妈在门外把门拍得啪啪的作响,很是大声地问道,“是不是老夫人又哪里不舒服了?”

“夫人,您开开门。”双喜几个也伸手拍着门。

孙氏没有理会,只挑着苏老夫人大腿,背部等地方衣服遮掩着不会露出来的地方扎去。

苏老夫人喉咙发出的声音凄惨无比。

单妈妈听得心急如焚,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声道,“夫人,您要是不开门,奴婢等就要冒犯了,要撞门了。”

等了片刻,见屋里没有回应,单妈妈就对双喜几个说道,“撞门。”

门顿时被撞得咚咚的响。

武妈妈扭头看向被撞得摇晃的门,忐忑地看向孙氏,“夫人…。”

孙氏喘着气,又在苏老夫人的背上扎了一下,然后拨了出来,用帕子擦了擦簪子上的血迹,插入了发间,然后朝武妈妈点了点头。

武妈妈放开了苏老夫人的手。

一得了自由,苏老夫人就挣扎爬了起来,准备朝孙氏扑了过去,可她身上如是痛得厉害,一下又跌到了床上。

孙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阴沉沉地看向苏老夫人说道,“痛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吗?那是我身上一块块的肉用刀子割下来的!跟我比起来,这算什么?我受得了,母亲您怎么就受不了了?这只是讨回了一点点罢了,我会跟你连本带利讨回来的!还有你的东西,你也别想着都给了苏斐那不孝子!”

说着示意了一下武妈妈去开门,而她是站了起来,伸手去扶苏老夫人,“要是不想苏华检和瑶儿被人唾骂,母亲,您知道该怎么做!”

苏老夫人本是想伸手掐死了孙氏这贱人,可听了她的话,伸手攥住着她的手,手指甲都要深深的掐到了肉里,目光几乎要把孙氏生吞活剥一般。

孙氏带了笑,扶着她躺好了,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母亲,要不要请大夫来给您看看?”

苏老夫人咬着牙,瞪着她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门的方向。

“好吧,既如此,那我就不去请大夫了,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要派人去请大夫来。”孙氏抽出了锦帕,温柔体贴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单妈妈等人冲了进来,诧愕地看着这一幕。

孙氏笑着站了起来,“那儿媳就告退了。”

苏老夫人摆手。

孙氏转身嘱咐了单妈妈等人好生照顾老夫人这才往外走,苏老夫人目光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能灼出个洞来。

“老夫人,您怎么了?”单妈妈见得苏老夫人一头的冷汗,连头发都湿透了,问道。

苏老夫人目光看向双喜等人,挥了挥手。

单妈妈扭头对双喜等人道,“你们先下去吧,老夫人这有我伺候着。”

“是。”双喜等人齐声应了,退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老夫人,有什么话,您就与奴婢说吧。”单妈妈用帕子擦老夫人脸上的汗水,含泪道。

苏老夫人示意单妈妈掀开了被子。

单妈妈点头把被子给掀开了。

苏老夫人又是示意了她把自己的裤子给褪下了。

单妈妈伸手把她裤子给脱了,一脱下,见得她大腿上的冒着血珠的伤口,顿时捂住了嘴,“这,这,老夫人…。”

苏老夫人惨白着脸冷汗涔涔地摆了摆手,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等地方,然后示意她去拿药。

“夫人,夫人她怎么能下得了手?她不是人!奴婢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老夫人您报了这仇!”单妈妈抹着泪,愤然说道。

苏老夫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又是指了指自己,浑浊了眼睛里老泪横流,又是比划了一番。

是她罪有应得,这都是报应,是她罪孽深重,杀了孙琳琅,如今自己被儿媳妇折磨,这都是报应啊。

为了儿子与孙女,这件事也不能张扬出去啊!

单妈妈顿时哭了起来,“老夫人…。”

老夫人何曾受过这等苦头?如今人老了,被孙氏这歹毒之人折磨,为了国公爷和小姐,有苦还不能说!

苏老夫人拍了拍单妈妈的手。

单妈妈便是流着泪水点了点头去拿药。

孙氏回了房间,吩咐武妈妈道,“派人仔细看着老夫人那边,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武妈妈点头,“是。”

下午,忍冬便把苏家那边的事情禀告了清宁。

这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清宁面色不改,“嗯,我知道了。”

想着又吩咐了一句,“派人看着点孙家那边,尤其是孙玉雪。”

忍冬点头。

清宁又问道,“那嫁妆事情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这京城里的铺子大体都还是没有变,不过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中间周转过了主人没有,要是周转了,又周转了几次,还有那些田产和庄子,有些又离得远,这细细查来,想来是要费些时间的。”忍冬回道。

“是我太急了些。”清宁说了一声,起身去拿了嫁妆单子出来,仔细琢磨了一番又放进了匣子里,然后叫了茶梅过来,“你去吩咐一声,让各掌柜明日都过来一趟。”

苏华检既是敢把原配的嫁妆花在良嫔和庄王母子身上,那自是会做得周密,又过了这么多年了,这要查清楚,自是要费些时间了!但以苏华检的谨慎,去世婆婆的嫁妆定不是握在他的手里就是在庄王的手里,又不能在明面上,所以不定是有死忠的人在打理。

自己的嫁妆也有不少陪嫁铺子,虽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大的效果,但至少给庄王敲一警钟!

晚上苏斐回来,清宁就与他提了自己的打算。

苏斐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玉佩给了清宁说道,“如今,朝堂那边我是抽不开身,我名下这边还有些产业,应该能帮上些忙,等会我让松木去通知掌事的明日过来,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他们去做,我把松木也留给你使唤。”

如今,太子与庄王正是在较劲的时候,苏斐很忙,清宁自然清楚,于是伸手接了,点头,“我本来是打算先让我的人试试水,要能行,再跟你讨的,不过有了你的帮助,是如虎添翼。”

她是想先拿自己的去投石问路,等有了动静再说的,如今如此,那就更加有信心了。

“无妨,放手去做,要是斗不过,都破产了,那我也能养你们娘俩。”苏斐清俊的眉眼温柔如水,“就是辛苦你了,我如今也抽不开身来。”

“你不用担心我,只管忙你的。”清宁温柔地笑,“哪里辛苦我了,你如今每日忙得早出晚归的,瑾儿白天都到处的寻你,你看他,你晚上你不回来,他都不睡。”

鬼精灵一般的,如今越发的认人,白日里见不到他父亲,晚上苏斐回来得晚了,便是她哄,也不会睡,硬是撑着等了他父亲回来,父子两人亲热一番,他才会满足地睡觉。

苏瑾正是站在苏斐的腿上,见得清宁伸手去摸他的脸,高兴得呵呵地直乐。

“乖瑾儿!”苏斐低头在苏瑾的脸上亲了一口,扭头叫了茶梅去叫了松木来,仔细吩咐了他一番。

挥退了下人,父子两人高兴地玩了会,苏瑾就很乖地在苏斐的怀里睡着了,苏斐低头柔柔地一笑,抱了他往床榻边的小床走去。

清宁放下了手里针线,也没有叫丫头进来伺候,起身跟了过去。

夫妻两人轻手轻脚地把苏瑾放在了小床上,盖好了被子,两人这才是上了床。

一番鱼水之欢后,清洗了后,两人才相拥入了睡。

翌日清宁醒来,苏斐早已经上朝,唯苏瑾睡在她的旁边,乌溜溜地眼睛看着帐顶,咬着手指头玩无比的乖巧。

清宁温柔地笑,“瑾儿。”

苏瑾扭头一看,见得娘亲睁开了眼睛立即往清宁的怀里拱,就啊哦啊哦地欢声说了起来。

清宁笑着把他抱到了怀里,喂他吃了奶,然后母子两人笑闹了一番。茶梅等人听得里面的笑声,推门笑着走了进来。

一番梳洗,清宁吃着早饭,一旁的乳娘喂了苏瑾用青菜和肉末熬成的粥,苏瑾虽是吃了奶,但也还是吃了几口粥,吃得很是欢实。

吃了早饭,消了会食物,把苏瑾交给了乳娘丫头们,清宁去处理了府里的庶务,因为今日要见掌柜的,清宁就让他们把紧急重要的事禀告上来。

刚处理完了,茶梅就说各掌柜都已经到齐了在外院的议事厅候着。

清宁起身带了茶梅几个去了外院。

自己陪嫁铺子的掌柜都是认识的,这苏斐名下产业的掌柜的也是见过的,

所以大都是熟人。

清宁也没有与他们客套,直接进入主题,把准备好的铺子名单让茶梅玉簪每人发了一份。

各掌柜看了那名单,虽不知道今日来是为了何事,看了那名单,也都没有开口贸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