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大夫人张氏不愧是英武侯张家的女儿,二十几年没有在京城“兴风作浪”了,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忘记当初是多么的惧怕她。

张氏看了看手中被她捏的皱巴巴的纸团,看了看上头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快步朝着一旁的府门去了。

“蒋府”两个朱漆描金的大字在硕大府门上方显得格外的刺目。

“夫人。”贴身大丫鬟采青见自家夫人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有些心惊胆战的,特别是夫人的脸色,她从来没有看见夫人这么生气过,所以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张氏轻轻摆手,身后几个护卫立即

抬着的黄花梨木太师椅放到了蒋府门口。“去,告诉蒋府的人,送他们三少爷出来,一刻钟不出来,别怪本夫人不客气,砸了他蒋府。”张氏冷冷的说道。“是。”采青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鞭打

他们来时本来就气势汹汹的,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就不乏一些大胆的老百姓,更多的还是其余各家的奴仆,此时看着张氏竟然摆了太师椅坐到了人家府门口,顿时议论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回去禀报主子,还有一些老百姓吆喝了更多人来看热闹了。

蒋府,乃是吏部侍郎蒋大勇的府邸,吏部执掌整个大周朝的官吏选拔以及管理,凡是四品一下的官员,吏部商议后是可以不通过皇帝而直接罢免和更换的,自然…事后是要上书说明情况的,因此,吏部在六部之中地位超然,吏部侍郎虽然只是正四品的官职,但却手握重拳,不知有多少人凑上来巴结呢,即便是官职比蒋大勇高的人,对其也是客客气气的。

蒋大勇的夫人黄氏,和惠周侯梁义博的夫人张氏从小就认识,也算是手帕交了,这些年来两家的夫人也是有往来的,时常会聚在一起,后来梁芜菁屡次出嫁失利,张氏也曾找过黄氏,欲将女儿嫁给蒋氏嫡出的长子,且料却被拒绝了,打那以后,张氏再也没有见过黄氏,即便黄氏亲自上门来,张氏也是避而不见的。

如今,张氏却亲自找上门来,这让许久没有见到她的黄氏格外激动,对身边的丫鬟道:“既然惠周侯夫人上门了,怎么不请进来,难不成她还在生我的气,要我亲自去门口迎接,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去。”

然而

,还不等一脸激动的黄氏往外头跑,大丫鬟又拽住了她,脸色有些为难道:“夫人,您还是别去了,梁夫人说让您把大公子交出去,否则要找咱们蒋府麻烦呢。”

黄氏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了,她还以为张氏是来找她的,不曾想竟然是来找她家长子的,而且听丫鬟的意思,来者不善啊,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子又干了什么荒唐事儿,竟然惹得张氏亲自上门来,旁人不知道张氏的脾气,亦或者早就忘记了张氏当初的“英名”,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对这个和自己从小就私交甚好的姐妹,她当然十分了解了,立即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去,告诉大少爷,好好躲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丫鬟闻言微微一惊,还是立即去了。

黄氏深吸一口气,领着两个大丫鬟往府门口去了。

说实在的,黄氏根本不知道自家儿子干了什么事儿,可当她到了府门口,看着靠在太师椅上坐着的张氏,当真吓了一跳,当然,她可没有忽略掉张氏手中紧紧捏住的鞭子。

“芳华,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快快快,咱们两姐妹好久都没有聚一聚了,正巧今儿个一早府里买了一条桂鱼回来,新鲜着呢,我知道你最爱吃清蒸桂鱼了,一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去。”黄氏知道张氏正在气头上,否则也不会神色冰冷,紧握鞭子了,但是她觉得她们那么多

年好姐妹,张氏是不会在门前不给她脸面的,再怎么着也要进府去一趟不是,于是就给自己鼓了鼓气,伸手去拉张氏,哪知道她卯足劲而,拉了好几下,也不见张氏起身。

“怎…怎么了?”黄氏见张氏一脸讽刺的看着自己,心中暗叫不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黄春花,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张氏说到此猛的一甩鞭子,鞭子打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不说,地上的灰尘都给震起来了,仔细一看,青石地板上已经有了一条白痕,足可以见得张氏是使了内劲的,吓得黄氏猛的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丫鬟扶着,肯定跌倒了。s。 >

“这…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家那个不孝子好几天都不曾回府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是怎么招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回头一定家法伺候,打得那小子下不了床。”黄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对儿子心疼的不得了,否则也不会让丫鬟通知儿子躲着不要出来了。

“不曾回府?黄春花,你骗谁?你家那个兔崽子今儿个才骂了我家女儿,打了我家侯爷,不曾回府?哼…。”张氏说到此冷笑起来:“既然你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骂了你女儿,你是说永安王妃?”黄氏闻言大惊失色。

“黄春花,别在这儿给老娘装模作样,这么多年了,我可对你不薄,当初

你能够顺顺利利的嫁给蒋大勇,我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你嫁过来之后,我贴补了你多少?让我家侯爷帮了你们蒋家多少?你们手头上的生意,那些值钱的铺子,哪样不是我梁家帮了忙的,你竟然忘恩负义,当初我梁家遇到麻烦,你不帮也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就当我从前养了个白眼狼,交友不慎,日后不来往就是了,可你们蒋家人也太过分了吧,当街辱骂我女儿,说什么红杏出墙,不知廉耻,我呸…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知廉耻,瞧瞧你养那个儿子,什么欺男霸女、强占良家妇女的事儿没做过,竟然污蔑我女儿,他算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敢对我家侯爷出手,他以为他是谁?”张氏说到此猛的推了一下黄氏,扬起鞭子就往蒋府里头去了。

“芳华,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黄氏被骂得根本不敢还嘴,因为张氏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她有今日的确是张氏帮了大忙,想当初她家道中落,要是没有张氏从中擀旋,她一定嫁不了这么好,没有张氏帮忙,蒋家的日子没有这么好过,可当初梁芜菁嫁不出去,那是朝廷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他们蒋家人不敢去冒险啊,否则也轮不到她儿子去捡梁芜菁那个便宜了。

那时候,她是拒绝了,她不能让一家人跟着梁家去陪葬吧,虽然的确不够义气,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是今日之事可

就让她有些害怕了。

她家那个兔崽子,怎么就敢当街骂梁芜菁那丫头,怎么就能打了梁义博呢。

这几日,关于永安王妃红杏出墙的传闻,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不少老百姓暗地里都要吐一口唾沫骂一声呢,她儿子这么做也不为过,可错就错在被人给逮住了,而且还打了人,他打谁不好,偏偏打了梁义博,怪不得张氏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张氏可是个护短的人啊。

可她也不能让儿子挨揍啊,所以立即追了上去,可黄氏还是低估了张氏的凶猛,人家顺顺利利找到了她家儿子,冲上去就揍。

一刻钟之后,围观在蒋府门口的人只见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捂着头冲了出来,背后紧跟着一个手握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抽过来的女人,那贵公子被打的挺惨的,锦缎的衣袍都被打破了,血迹斑斑的,那杀猪似得狂吼声也让众人不寒而栗,而黄氏的哭声也格外凄惨。

“芳华,你别打他了,他知错了,知错了。”黄氏紧紧拽住了张氏的手,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上了,看着儿子被揍的惨状,她实在是太心疼了。

“黄春花,今儿个看在咱们从小长大的份上,我就饶了他,不过日后谁再敢说我女儿一句不是,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谁敢动我家侯爷一根汗毛,我就百倍奉还,听明白了吗?”张氏厉声喝道。

“明白了,

明白了。”黄氏伤心欲绝的应道,深怕慢了一步,儿子又要挨揍了,她也后悔当初没有带儿子多去梁家窜门子,以至于那个小兔崽子连惠周侯梁义博都认不出来,才惹来了今日的祸事。

大夫人张氏虽然揍了蒋家长子,但是仍然不觉得解气,紧紧捏了捏手里的纸条,顺着上头的名字一个个找了过去,一个个抽了一顿鞭子,一家家破口大骂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府了。

而有关于大夫人张氏一连闯进了十余座府邸,打了人家少爷的事儿,也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当然,还有张氏那句霸道无比的话,也人皆尽知了。

“谁再敢说我女儿一句不是,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谁敢动我家侯爷一根汗毛,我就百倍奉还。”

梁芜菁听了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她只告诉母亲,既然要闹,就要把事儿闹大,震慑震慑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引出那些想借此事为难梁家的人,她可不想这些流言蜚语再传来传去的,到时候即便她要解决,也有些难了。

“夫人,难为你了。”梁义博摸着张氏的手,看着她因为捏着鞭子有些红肿的手,十分心疼道。张氏呢,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没有动功夫了,今儿个闹了这么一出,当真是累了,她养的白白嫩嫩的手,自然磨疼了,但是她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只觉得解气。说实在的,她不擅长用鞭子,否则当初梁芜

菁要甩鞭子时,她也不会回张家求助了,她擅长用剑,可今儿个真的带着剑出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解气

今日虽然累了,但是张氏觉得解气,所以现在依旧十分兴奋,精神头好得不得了。

“我那话可不是白说的,即便芜菁不说要把事儿闹大,我也会忍不住揍人的,只是揍的没有那么狠罢了,我看这群兔崽子,一个个都要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没有一两月别想痊愈,我倒要看看,这段时间还有没有人再敢乱嚼舌根。”张氏十分开心的说道。

“让母亲受累了。”梁芜菁都没有料到自家母亲这么厉害,不过想想母亲年轻时的所作所为,就不觉得意外了。

“不过女儿,会不会闹得太大了,难以收拾?”张氏当时倒是发泄的舒服,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点儿不妥了,于是有些忐忑的问道。

“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事的,母亲不必担心了,想必明日宫里会传出消息来的,这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之所以让母亲闹大了,就是要逼得他们管这事。”梁芜菁柔声说道。

“好。”张氏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女儿说没事就好。

其实,张氏也算是有勇有谋了,不过,比起女儿和夫君,她的脑子转悠的就没有那么快了,毕竟梁家人历来都聪慧,靠脑子吃饭的,可张氏的武力是两父女拍马都追不上的。

“时辰不早了,该用晚膳了,女儿回胧月阁去照顾王爷吧,免得人家一会找不到人,又要叫丫鬟来请人了。”张氏笑了一声,看着女儿打趣道。

梁芜菁闻言微微涨红了脸。

陈夙这几天被她照顾惯了,一会没瞧见她都要找人,今儿个一早她在父亲母亲这儿,那厮居然叫碧玉过来找她,说要用早膳了,等着她喂呢,当时就羞得梁芜菁涨红了脸,现在被母亲提起来都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那我回去了。”梁芜菁可不敢和自己的母亲说这些,每次说都是她吃亏,都是她闹了个大红脸走了。

出了屋,带着碧云和碧落,梁芜菁快步往自己的胧月阁去了。

这胧月阁是梁芜菁尚未出嫁之前梁义博用了上好的金丝楠木,请了能工巧匠来修建的,里头的家具每一样都是大师父雕刻的,精致绝伦不说,大气富贵,除了皇家,没有任何人家再有这样的屋子了。

而且,整个胧月阁都散发着一股子清香宜人的木头味,进去就觉得十分舒服,这也是梁芜菁从自己从前的英华院搬来胧月阁的一大原因。

一来屋子已经修了,不用可惜了,二来这儿的确不错,反正她住着很舒服。

再则,这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也都是她最爱的,闲来无事修剪修剪花草,也是她喜欢做的事儿,省得整日呆在屋里无聊。

永安王府那边,她日后也要搬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去,反正日后在王府住的时日肯定比这边长。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皇帝又钦赐了王府,他们好不容易出宫自己过了,若总是回娘家,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王爷,我们已经在梁府住了好几日了,也该回去了,若呆的太久,未免被人怀疑,你身子如何?能坐马车亦或者软轿吗?”梁芜菁给陈夙喂了饭菜,又亲自喂他喝了药后,才笑着问道。

“还得等等,我这右手臂还抬不起来,再过三日吧,再过三日咱们回去,对了,明日一早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免得府里的人见不着我,有人要借机生事。”陈夙低声说道。

梁芜菁闻言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方才她喂她家王爷用膳时,险些把烫洒了,他一下子握住了勺子,也没有喊疼,可见他的伤势好的很快,让她稍稍放心的同时,也很想笑。

他大约还想赖着自己照顾他,所以才一直不肯自己动手吧,堂堂男子汉,竟然和她一个女儿家玩这样的心思,还真是小家子气,可她偏偏生不起气来,还觉得心里甜甜的呢。

“嗯,明儿个一早我就陪你去走走,若有人怀疑那晚在我身边的人是你,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梁芜菁柔声道。

“嗯。”陈夙颔首。

有关外面流言蜚语的事儿,梁芜菁不想让陈夙知道,依旧瞒着他,陪着他说了一会话,让两位大夫来换药后,又强迫他歇着了。

不管两位大夫如何想,他们已经得了主子的吩咐,不许谈论此事,只管看病,其余什么都不管。

对于梁府的人,梁义博夫妇二人是极为信任的,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凡事觉得不对劲的,都会打发到庄子上去,反正梁家的庄子实在是太多了,有的是地方安顿那些不安分的人,若确定有异心,那是绝计不会留的。

陈夙受了伤,梁芜菁这几日照顾他,睡得都很早,一般是天尚未黑就歇着了,相比她,宫中那几位就是彻夜难眠了。

这几日,明皇贵妃梁絮儿一心关心着三皇子陈永辉,由于前些日子听了梁芜菁的话,对那些嬷嬷太监们威逼吓唬了一番,又使了不少银子,所以孩子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小脸看着起码红彤彤的,也有了笑容,她方才才从北五所回来,此刻正高兴着呢。

“娘娘,方才有人传了消息进来,说外面全是关于咱们王妃的流言蜚语,侯爷气不过,和那些人发生了争执,他们竟然打了侯爷。”萍儿负责守在朝霞宫里,并未和主子去北五所,此刻见主子回来了,似乎挺高兴的,她也不想禀报这些影响主子心情,可就怕出事。

“什么?他们竟然敢打父亲,都是哪些人干的。”梁絮儿闻言火冒三丈,她当初是不满父亲对小妹好,忽视了她,不过她可以不满,但是也轮不到旁人来作践她的父亲啊,父亲可是堂堂的惠周侯啊,八大铁帽子侯爷之首,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

有关小妹的事儿,她是听说了的,自然不会相信还想着流言止于智者,没多久就不会有人提及了,不曾想

是愈演愈烈啊,如今连父亲那样隐忍的人,都能和人动手了,足可见得那些人对过分,骂的多难听。

“还不是京中那些官员的公子哥们,他们时常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瞎搅和,咱们侯爷很低调的,很少露面,即便是宫中赐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偏偏这次动手打人的都不是那些勋贵家里的,只是一些小官吏的儿子,最厉害的不过吏部侍郎蒋家的公子,都不认识侯爷,起冲突的时候完全没没有留手。”萍儿十分气恼道。

“那父亲伤的可重?”梁絮儿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重,只是夫人气不过,拿着鞭子一家家去找人家麻烦,把人都给打了。”萍儿说到此眼中还有一丝傲然之色,那些白痴,竟然敢打侯爷,就该尝尝被打的滋味,他们家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梁絮儿闻言呆住了,半晌才醒过神来,有些苦涩道:“母亲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呢。”

她语中的羡慕之意或许连她自个都没有察觉到。

人这辈子,若能像大夫人张氏一样,得夫君疼爱,女儿孝顺,行事自在,无拘无束,当真是爽快之致呢。

“可不是,夫人真的好厉害啊。”萍儿一脸钦佩道。

“嗯,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势必会闹得越来越大你密切注意此事,一旦有异变就告诉我吧,我好有个准备。”梁絮儿叹息一声后说道。

“好,请主子放心。”萍儿连忙应道

梁絮儿见此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摸着自己已经挺得很大的肚子,心中十分满足,用不了多久,这孩子就要出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她倒是盼着是个皇子,皇帝子嗣不多,这孩子要是个儿子,还能和他哥哥互相有个照应呢,可一想到皇帝把明皇贵妃肚子里那个当做宝贝一样,仿佛只要是个儿子,一出生就要立太子,她还真是觉得自己生个女儿比较好,起码日后不会被人嫉妒,能活的好好的。

“娘娘,您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段时间,您可不能再日日去北五所看三皇子了,奴婢知道您挂念他,可您肚子里的也金贵呢,从明儿个起,由奴婢带您去吧,您意下如何?”萍儿实在不想看见自己主子劳累了,希望她能够过得舒适一些。

“嗯,太医说,本宫这胎八月初就要生产了,今日已是七月初二了,不到一月了呢,是得小心些,那从明儿个起,由你带我去看永辉吧,记得带一些他爱吃的点心去。”梁絮儿笑着吩咐道。

“是,您就放心吧。”萍儿笑着应道。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话,梁絮儿才进寝殿歇息了。

天很热,她们私底下出了银子去内务府,才拿了冰块来,绕是如此,也让人觉得闷闷的,萍儿带着一个小宫女,一左一右给自家主子摇扇子。就在梁絮儿快要睡着时,屋外传来了响动,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握着萍

儿的手道:“出了何事?”【亲们,最近在亲戚家,都要晚上才能更新,非常抱歉,加上网站有点抽风,就更晚了,但是保证不断更。】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宫中惊变

萍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立即说道:“主子先歇着,奴婢瞧瞧去。”

“嗯。”梁絮儿颔首,又重新躺下歇息了。

这一次,她很快就睡过去了,可不久后,便听到了萍儿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子已经睡熟了,若不是有大事,萍儿是不会叫醒她的。

“怎么了?”梁絮儿打了个哈欠问道。

“启禀主子,出大事了,主子还记得几日前闯进宫行刺的一男一女吗?”萍儿问道。

“记得。”梁絮儿颔首,她当然记得了,要不是那两个杀千刀的刺客,妹妹出怎么会被人当做刺客抓起来,还传出她红杏出墙的传闻来,当真是气人呢。

不过,那两个刺客那晚闯的可是朝亁宫,听说把纯皇贵妃于氏那个女人吓得不成,伤了抬起不说,还险些流产了,这几日皇帝都在她跟前照顾着,自己没有喝那保胎药,也没有人过问了呢,康禄这几日都急匆匆的放下就走了,可让她省了不少劲儿。

虽然她也找了从前心腹的太医,请人给她看看那药方子,听说就是养胎的好药,她也没有计较了。

“方才大理寺卿鲜于功大人进宫禀报,说两个刺客已经招供了,说他们是皇后娘娘的人,受了娘娘的指使入宫行刺纯皇贵妃的。”萍儿并不知自家主子一下子想了那么远,于是将自己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皇后。”梁絮儿闻言震惊不已,失声喊道:“这…这…不

会吧。”

不怪梁絮儿不相信,皇后身子不好,即便这些日子用了梁芜菁送入宫的药材,调养得当,但也还是病病歪歪的模样,怎么可能有那个心思去谋害于氏那个女人呢,更何况…皇后娘家没有实权,根本不可能帮她,皇后自己在宫中也没有多大权利,从前自己得宠那会还好说,皇后虽然没有执掌六宫,但还是有一定威严的,可如今是纯皇贵妃于氏当家,她们都的权利都被大大削弱了,身边有几个亲信都不错了,哪里来的人帮她们去刺杀于氏呢,而且想入皇宫行刺可不是简单的事儿,没有人接应别想进入宫墙,皇后现在可没有那个本事。

“萍儿,快给本宫更衣,本宫去瞧瞧皇后。”梁絮儿挣扎着坐起身来,便要往皇后那边去。

“娘娘使不得,您身子重,还是不去为好,再则皇后犯了错,您这回去只怕被人泼脏水啊。”萍儿想说的是,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明哲保身的好,主子是个明白人,应该不至于犯这样的错儿。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是皇后,下回就是我了,若不想法子保皇后,这个女人会更嚣张。”梁絮儿一边说着,便要自己动手更衣,急得萍儿只好帮她穿起来了。

梁絮儿有些不明白于氏的想法,皇后也好,她们这些后宫嫔妃也罢,都形同虚设了,完全没有威胁到于氏的地位,她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不放过呢

?难道真的要让这后宫只剩下她一个女人称王称霸,独占皇帝一人吗?她也不怕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

梁絮儿气势汹汹的往一旁去了,出了朝霞宫就往前头的朝宁宫去。

更深露重,夜路难走,即便有宫女掌灯引路,依旧觉得很黑,她小心翼翼的在萍儿和小宫女的搀扶下往前走去,又吩咐心腹太监王进先去打探消息。

别说现在的皇后了,就算梁絮儿当初执掌六宫,权倾一时,想要派两个人进宫刺杀也是难如登天的,首先就要买通禁卫军,还要熟知宫中的一切,否则那些人怎么可能接近朝乾宫呢?

她从前在禁卫军中有个心腹叫魏先,自己去云龙寺祈福那一回就是他带着侍卫保护的,而自打自己失势后,就没再见过魏先了,在梁絮儿看来,自己都没有本事去安排人入宫行刺,皇后就更没去那个本事和精神了。

就在她们刚刚到朝宁宫门口时,就见皇后身着中衣,披头散发的被几个太监从里头拖了出来,这样的阵仗在宫中可是头一回瞧见,梁絮儿当时就懵了,这可是一国之母啊,他们这是做什么?还没有审问就要定罪吗?

“明皇贵妃,救本宫,本宫没有让人杀她,本宫没有。”皇后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灯光的照映下宛如鬼魅,看的十分瘆人。

“娘娘…娘娘…。”梁絮儿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却被萍儿拽住了:“娘娘别去,仔细您

的身子。”

萍儿的话的确起了作用,梁絮儿再也不敢凑过去了,只是大喊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这可是皇后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啊!”

然而,这些太监可没有搭理她,拖着皇后扬长而去。

“王进,快去打听打听,他们要把皇后带到哪儿去?”梁絮儿急声道。

“启禀娘娘,奴才已经问了,他们奉了皇上旨意,将皇后娘娘挪去闲云宫,说皇上明日亲自审问。”王进连忙禀道。

梁絮儿闻言倍受打击,闲云宫可是冷宫,皇帝都没有审问皇后,就把皇后打入冷宫,实在是太可恶了,她不能看着皇后被人这么作践,现在是皇后,日后就轮到她了,不成不成…她一定要救皇后,一定要。

“来人,摆驾寿安宫,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梁絮儿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娘娘,夜深了,此时过去,太后娘娘早已歇下了,就算娘娘未歇下,娘娘身边的那位姑姑也不会让您见她的。”萍儿柔声劝道。

梁絮儿闻言更加生气,从前伺候太后的老嬷嬷被送出宫静养了,于氏派了另一个姑姑来管寿安宫,于氏生辰那一日,太后格外清醒,又在皇后的挑唆下找了个由头把那姑姑给仗杀了,又换上了平日里在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做掌事姑姑,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后那日清醒后,又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两日又糊涂得紧,于氏

趁此机会又派了个荀嬷嬷过去太后宫中主事,说太好抱恙,梁絮儿和皇后已经三日都未见到太后了,每次去请安都被那荀嬷嬷给挡了回来。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更见不着了。

这些道理梁絮儿都懂,可现在她也没法子了,只能去太后那儿试一试。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谁能睡得着?梁絮儿一路将宫中的嫔妃都带上了,如她所料,一个人都未睡着,都眼巴巴的盯着朝宁宫的动静呢,此刻听说皇后被打入冷宫了,都吓得不成,生怕自己会步其后尘,也听从梁絮儿的话,前往寿安宫去了。

寿安宫中,太后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后,又吵闹了一会,才沉沉睡去了,刚上任不久的荀嬷嬷年纪已经不小了,头发花白,是宫中的老人了,从前是在先帝身边伺候的,所以太后对其也没有太反感,反而日日听着荀嬷嬷讲先帝的事儿,愈发对荀嬷嬷信任起来。

“嬷嬷,太后娘娘睡着了。”小宫女拿着扇子走了过来,恭声禀道。

“嗯。”荀嬷嬷颔首道:“你们继续伺候着,摇扇子时轻一些,别让娘娘染上风寒,人上了年纪,头一受冷就会疼了,得小心伺候着。”荀嬷嬷沉声吩咐道。

“请嬷嬷放心,奴婢们记住了。”小宫连忙轻声应道。

荀嬷嬷见这儿没什么事儿了,就打算回去歇下,她年纪不小了,若不分白天黑夜守在太后

身边,她早就撑不住了,她来的这几日都未执夜,每晚都哄着太后喝下太医开的安神药,这样太后就能一夜安睡到第二日天大亮了,让宫中众人都省了不少事儿。

自然,纯皇贵妃娘娘也暗中吩咐她了,太后的安神药,一顿也不能停,她这几日都谨遵其命,时刻不敢怠慢呢。

打了个哈欠,荀嬷嬷慢慢往寝殿外头走去,他们这些奴才都是住在殿后那一片矮房里的,就连她这个管事嬷嬷都一样,只不过她住的房子要比旁人大很多而已。

刚刚出了寝殿,荀嬷嬷还来不及去后院,就看见有灯光在不远处闪现,她定了定神,近了才发现是奴才们掌的灯。

“荀嬷嬷。”梁絮儿早早就瞧见了寝殿门口的荀嬷嬷,立即高声叫住了她。

荀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恭恭敬敬迎了上去。“奴婢拜见明皇贵妃,拜见贵妃、贤妃、德妃娘娘,娘娘们千岁千千岁,婉嫔、悦贵人、杜贵人万福。”荀嬷嬷微微屈膝行礼,礼数并不是很周到,不过看她满头白发,也没有人和她计较,更何况众人是有求于人的,自不会在礼数上为难她。“嬷嬷,本宫和众位妹妹有事儿求见太后娘娘,烦劳嬷嬷行个方便通传一声。”强压住对荀嬷嬷的不喜,柔声笑道,为了让荀嬷嬷通融通融,梁絮儿还对萍儿使了个眼色,萍儿会意,立即不着痕迹的递了个硕大的金元宝

过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刺激

“请几位娘娘稍坐片刻,奴婢这就去禀报娘娘。”荀嬷嬷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接过了金元宝,笑着进寝殿去了。

梁絮儿身边的众人见荀嬷嬷笑着接了金元宝,都微微松了一口气,为首的贵妃笑道:“娘娘,荀嬷嬷收了礼,想必咱们能够见到太后娘娘了。”

“未必。”梁絮儿却不这么认为,她前几日也曾来求见太后,荀嬷嬷也收了银子,但每次都是笑眯眯的进去,又笑眯眯的出来,可最后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让她回去。

今儿个她虽然把从前给的银子换成了金子,但是也不保证荀嬷嬷能够通融一番,这个老婆子精明着呢,既不明着得罪她们,又不让她们见太后,不知是不是受了于氏那个女人的吩咐。

“她不让我们进去又如何?今儿个可由不得她,咱们若不是看在她伺候太后娘娘的份上,何须让着一个奴才,今儿个咱们也必须见到太后,一会娘娘在外头候着,让臣妾等人闯进去吧,娘娘有孕,身子重,可不能有丝毫损伤。”从前的茵嫔,现在的贤妃上前一步,高声说道。

从前的她可谓意气风发,当初在王府时,她的受宠程度仅次梁絮儿,后来皇帝登基后,她成了嫔妃,也只比梁絮儿少了一点宠爱而已,那时候的她在后宫之中也是让人不敢忽视的存在,虽然现在由于皇帝专宠于氏,她也倍受打击,不过也没有完全被磨掉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