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他母亲当机立断,把家中所有的产业都变卖了,来京城买了这么一座宅子,剩下的家财所剩无几了。

原本想要做些生意的,可他们做什么亏什么,他又不懂这些,任由母亲和妹妹去折腾了,这一年多下来,家中的结余越来越少,若让他拿两百两银子,他肯定拿的出来,虽然有点心疼。

可谁让他给人的印象是刚正不阿的,连贿赂他的人也没有呢,他堂堂一个京畿卫副统领,私房钱就那么几百两,说出去都寒掺人,这还是皇帝给的赏赐,他结余下来的,平日里的俸禄都原封不动给了家中老母他可算的上孝子一个了。

“两千两…方才娄大人说加倍给,那就是四千两了啊…。”

“一个青楼姑娘,可不值这个银子。”

娄贺武功高强,当然把这些话都听到耳里了,脸色愈发的阴沉,四千两…真的是抢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娄贺已经不觉得太阳照在身上

太热了,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银子。

“我我我…没有骗人,我们小姐当初卖身的银子是二十两,院里的妈妈看小姐从小就美丽聪慧,琴棋书画一学就会,更觉得小姐奇货可居,所以就逼着小姐签下契约,他日要赎身要百倍于卖身的银钱,所以就是两千两了,我们小姐好歹也是万花阁的头牌,自然是值这个银子的,众位不信去问妈妈便是了。”小丫头似乎被吓坏了,赶紧出言反驳。

众人闻言又是一片喧哗,私底下都偷偷议论起来。

“小姐…这娄贺要倒霉了。”碧玉看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

梁芜菁也看得认真呢,只要是女子嘛,自然也有点八卦的,她成日里也无聊,看看这些就当解闷了,不过她可不明白碧玉这话的意思,这娄贺怎么就倒霉了呢?给银子不就得了,还是说…他拿不出这笔银子?“这娄大人是万万拿不出这笔银子的,他一个三品的武官,每年的钱粮等等折算成银子,不过一千两左右,自然…他身为京畿卫副统领,还有公费的应酬银子,加上这些,不过一千多两,这还是因为他是京官,又手握兵权的缘故呢,主子大约不知道吧,他们娄家搬入京城两年,所花费的银子不少,置办宅院田地不说,还养着那么多奴仆,这都是要开销的可笑他们还想着做生意呢,也

不想想,他们当初那么羞辱小姐,欺辱梁家,咱们侯爷岂会忍下那口气,这两年他们做生意都血本无归了,在大周王朝,只要梁家不给面子,想做好生意难上加难。”碧玉说到此嘿嘿一笑道:“侯爷果真最最疼小姐,这仇报的爽快。”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好戏上演

梁芜菁见碧玉笑的得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主仆二人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幸灾乐祸。s。 >

她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初娄贺退婚,是迫于皇帝施加的压力,是为了他自个和家族的前途着想,人都是自私的,他这么选择,梁家的人虽然生气,但也并未真的对娄家做什么报复的事儿。

后来娄家举家迁往京城后,娄家那几个人倒是不安分,梁家的人本就心中窝火,不私底下给点教训才怪呢。

娄贺放弃梁芜菁,纵然是为了他的前途,可这样的男人对梁芜菁来说,就太没有担当了,人品有问题,虽然这样的人在大周朝一抓一大把,但是她还是见不得。

父亲私底下为难娄贺的事儿,梁芜菁从前并不知道,现在听碧玉说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先不说娄家人倒霉了她会开心,最关键的是,她家父亲真的太好了,太将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了。

而她梁芜菁,也没有那么广阔的胸怀,旁人得罪了她,欺负了她,她还要以德报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不吃亏是不会后悔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对于这种人,教训教训才是正经的。

她虽不是那种瑕疵必报的人,但也是绝不胡乱吃亏的人,她不是纨绔,喜欢欺负人,捉弄人,但是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受欺负。

这娄贺从前退婚,父亲收拾了她,自己和陈夙在外头遇险那晚,在大理寺,这厮当时把

自己说的很下贱,说自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堂堂一个男人,如此辱骂一个女子,本就失礼之极了,活该有此报应。

不过…那晚她被骂的事儿,她家王爷是如何知道的?她记得她没对陈夙说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碧云碧玉,她们对她的忠心她知道,她不吩咐,她的事儿,两个丫头谁也不会说的。

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想了,唯一确定的是,她家王爷在养伤期间还能给她安排这么一出解闷又解气的好戏,还真是不错,值得表扬,等她回府了一定会激励他再接再厉的。

“主子,瞧您开心的,嘴巴都要笑歪了,不过…王爷对主子真的很上心呢,知道主子受了欺负就给主子出气来了,这次看着娄大人如何收场。”碧玉说着就拍手笑了起来。

“碧玉,我在大理寺发生的事儿可没有告诉王爷,不会是你说的吧?”梁芜菁故意沉下脸来看着她。

“怎么可能。”碧玉连忙摇头:“主子不让奴婢说的事儿,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奴婢也不会说的。”

梁芜菁闻言就笑了,指着外头道:“扶我下去看好戏。”

梁芜菁已经不满足远远的在后面看着了,她要近距离观赏一下才能解心头之恨。

“主子,怕是不好吧。”碧玉有些担心道。

“怕什么,戴上轻纱斗笠,没有人会认出我的,咱们带来了几个护卫,又有碧瑶在,足够保护我们安全了,你们两

也拿帕子遮着脸,不要让人认出来了,再则外头天热,遮着脸了,才不会变黑,一举数得,走吧。”梁芜菁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轻纱来覆面,快步出了马车。

“主子。”两人不敢怠慢,立即跟了上去。

有护卫开道,加之他们又衣着打扮非凡,挤一挤后,就有老百姓让出了一条道来,他们很快挤到了前面的位置,但却不是最前头。

“碧玉,加把火。”梁芜菁低笑一声道。

“是。”碧玉颔首,眼前这些人显然已经僵住了。

娄贺是拿不出银子的,可众目睽睽之下,不拿出来就是打自个的脸面了。

而那身着绿罗群的女子还一个劲儿的说不必给她银子,这样的话让那娄贺更加觉得不给不行了。

“娄副统领果真是有情有义,即便酒后失言,也愿意负责,这天底下可少有娄副统领这样有情有义的好汉了,这位姑娘你就不必推辞了,你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做营生也难,有娄副统领给的四千两银子,那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碧玉朗声说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格外响亮,她才一开口,众人就听她说话了。

“这位姑娘说的对。”人群里顿时有人附和道。

娄贺闻言脸色更加发青了若他有银子立马甩给这些人走了,可事实上,他没有。

真不知是哪家的丫头,他真想一鞭子抽过去。

梁芜菁看着娄贺朝着她们这边瞪了

过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她轻纱斗笠遮住了脸,什么都没有漏出来,娄贺看不出她是谁,否则他的表情应该更精彩才对。

娄贺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对为首的家丁喝道:“还愣着作甚,进去府里取银子。”

这家丁其实是娄贺在府里贴身伺候他的人,知道自家主子的体己银子收在了哪里,有多少数目,他不太清楚,可也不会太多,四千两是肯定没有的。

不过主子让他去拿他也只能去拿了,应了一声就往府里跑去。

娄贺知道,自己那儿银子不多,几百两而已,不过以家丁的聪慧,肯定会去向母亲要银子的。

虽然家中银钱也不宽裕,不过…凑一凑,四千两应该能够拿出来。

娄贺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方才口出狂言,要加倍补偿了。

那家丁的确是个聪明的,跑去他主子屋里拿了银子后,又去了老夫人院子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娄家老夫人。

娄家老夫人娄罗氏,乃是娄贺的生母,已故娄家老太爷的嫡妻,也是武林世家出身,年轻时武功不错,小有名气,她育有一儿一女,而且都是年纪上了才生下的,她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长子娄贺才二十多岁,女儿也才十五,大约是老来才得了一双儿女的缘故她对他们很宠爱。

罗氏身上有江湖儿女的豪爽之气可入京两年多,渐渐的也染上了宫中权贵之家那些夫

人小姐们的习性,觉得自家儿子争气,就觉得很了不得。

大约是给娄贺面子,也有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请她们母女去做客,为了撑门面她们耗费了不少银子,后来又在这些夫人小姐的好心指引下坐起生意来,却十次久亏,如今家财所剩不多了,日日都要算着过日子,罗氏甚至都想遣散一些奴仆了,因为娄府不算大,他们一家也才三口,实在不需要几十个奴才伺候,可这些都是从前在老家就伺候他们的老人,个个都很忠心,她一个都舍不得卖掉,才苦苦支撑着。

幸亏儿子孝顺,俸禄都给了她,她精打细算,日子才算勉强过得去,最近她正打算把家里那所剩不多的积余在京城稍远一些的地儿买个农庄,她是不敢再去做生意了,只想着买个农庄,家中的仆人也可以安排一些过去,这样压力就小了些,庄子里总会有进项,再不济也不会亏损,日后府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了。

这两日她正派府里的管家去张罗此事,还想着过两日好看地儿了就和儿子打声招呼,把事儿定下来,不曾想今日却出了这样的晦气事儿。

她让人将那烟花女子哄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措了,那样低贱的女人,她看一眼都觉得闹心,当然不会让她留在门口坏了她娄家的名声,坏了儿子的清白,所以才吩咐下去,赶走,赶不走就打,看她走不走。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

这样解决了,不曾想儿子居然回来了,而且还遇到了那个女人,这就不说了,儿子今儿个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当众做出那样的承诺,他不知道家中正确银钱,他平日里不在府里时,她和女儿连肉也很少吃,省吃俭用,最近连她们热衷的贵妇人聚会都不去了,怕老是穿旧衣裳让人瞧出来丢脸,更怕自要请回来,那可得费不少银子呢。

可她儿子,当众就答应给人家赎身钱还是加倍给,四千两银子啊,她哪里拿的出来,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她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卖了,自然是凑得够的,可那是她给女儿留的嫁妆,万万动不得,更不会为了打发一个烟花女子拿出来。

“真是个败家子,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他糟蹋,他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罗氏大喝起来,吓得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往后缩了缩。她身边的罗汉榻上坐着一个年轻少女,梳着两个发髻在头的两侧,上面簪着赤金掐丝的珠花,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锦缎,虽然书去年流行的花样,但依旧是不错的,这边是罗氏的小女儿,娄贺的妹妹娄珠玉。“母亲先别急,依女儿看,一定是那个下贱的小蹄子使了手段,算计了哥哥,不然哥哥肯定不会当众承诺的,母亲您想啊,一个青楼女子赎身的银子就几百两上下,还是模样好年青的,才能有这样的价钱呢,她当咱们什么都不懂,诓骗

咱们,一定不能上当,母亲还是去瞧瞧吧,不然哥哥真要上当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是我

罗氏听了女儿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道:“咱们家实在拿不出银子啊,我本不想见那个小贱人的,罢了罢了,走吧,我就不信她一个下贱的娼妓,真的敢和我娄府作对。(就爱读书最快更新)”罗氏说罢就沉着脸往外去了。

娄府门口,娄贺身着盔甲,在烈日下晒着,浑身就跟雨淋一样,汗水止不住往下流,不过他却生生忍住了,连擦都没有擦一下,足可见的这个男人也算是个铁铮铮的男儿了,否则也不会高中武状元,还能做上禁卫军的副统领。

梁芜菁也听说了,这人是有真本事的,不过他能够做上副统领,除了有本事外,就是皇帝看他听话了。

在烈日下站着,人人都觉得很热,围观的老百姓们倒是没有一个散去,纷纷擦着汗水,有扇子的早拿起扇子扇了起来。

那身着绿罗裙的女子受了皮肉伤,又在烈日下晒着,脸红彤彤的,虽然挂了彩,依旧看着很美,那被撕碎的衣袖下露出了她白嫩的手臂,上面虽然带着一丝青紫,但却不影响她的美大多数男人都盯着她露出来的肌肤,不少人已经忍不住吞口水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拿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女子下意识往丫鬟身边靠了靠,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看着愈发的柔弱,摇摇欲坠,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上前去扶佳人一把呢,只可惜娄贺在,无人敢去。

“主子热了吧。”碧玉已经让人取来了

伞撑着给自家主子遮阳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团扇,轻轻在梁芜菁身边摇着。

“不碍事。”梁芜菁的确很少在大热天出门的,府里的屋内有冰块,很凉快,她可不愿大白天出门受罪,不过现在嘛…倒是可以多留一会。

她倒要看看娄贺如何拿出那四千两银子,娄家如何收场。

就在梁芜菁思索这空挡,娄府内传来了响动,片刻便见娄家母女带着一众奴才涌了出来。

娄贺只是让人进府拿银子,并未请他母亲出来,此刻见他母亲气势汹汹带着人来了,他就知道要出事。

“母亲。”娄贺翻身下马到了罗氏跟前轻轻躬身。

“你这败家子,一个青楼女子能值四千两银子吗?你是脑子坏了吗?没看出她是故意勒诈的,这样的下贱坯子,有多远赶多远去。”罗氏开口就大骂起来了。

骂完了儿子不算,还冲着一旁的绿罗裙女子大喝道:“我说你要不要脸,你卖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恩客何其多,你怎么不赖着旁人,偏要赖着我儿子,是我儿子没给你银子吗?你自赎自身又如何?从良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个下贱坯子,呸…不要脸。”

其实她这么多年来很少说儿子一句不是,一来她本来就宠溺孩子,二来儿子懂事听话哪里用得着她多说半个字,更何况儿子做了官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当然不会再说儿子半个“不”字。

只是这会气急

了,才会口无遮拦

打从进京开始,她就没日没夜为银子发愁,今儿个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庄子眼看着日子要好过一些了,这儿子一句话就要把她的老底给掀了,她当然着急了。

娄珠玉一听她娘扯开嗓门大吼便知道坏事了。

哥哥虽然很孝顺,但却也爱面子,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哥哥,以哥哥的脾气,虽然不会顶撞母亲,但母亲恐怕也只能拿银子善后了,可家中根本没有那么多银钱啊。

母亲那些压箱底的金银首饰的确能够值几千两,可这些是要给哥哥娶媳妇一半,给她做嫁妆一半的,万万动不得,不然以后新嫂嫂入门没有像样的聘礼,自己出嫁没有像样的嫁妆,那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她也丢不起那个人。

正如娄珠玉预料的,母亲才骂完,哥哥就沉下脸道:“请母亲息怒,这事是误会一场,只是这银子儿子既然已答应了,便要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母亲成全。”

“你疯了吧,咱们家哪里来那么多银子?难道要…。”罗氏尚未说完就被她身后的娄珠玉拽了一下。

“母亲,凡事好商量。”娄珠玉一边说着,一边将母亲往里头拉,还回过头来对那绿罗裙女子道:“这位姑娘也同我们进府吧,我们一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交待。”

然而那女子却十分硬气道:“不必了,银子妾身是断然不能要的,就此告辞了。”

“哎呀

,姑娘你傻了啊,没看出人家娄家是拿不出银子来,才故意这样对你的,你这下半辈子还指望这银子呢,就这么走了,太亏了。”碧玉唯恐天下不乱,上前拉住那女子道。

“哪里来的死丫头骗子,谁说我们娄家没有银子?”罗氏听了碧玉的话,气得不成,她方才说过后就后悔了,此刻听旁人还这么说,当即就怒了。

她是个要面子的人,虽然进京后过得不如意,但儿子争气,一家人的日子迟早会好过起来的,哪里轮得到旁人来指指点点。

“既然夫人说有,怎么不给,娄大人堂堂正三品的副都统,位高权重,难不成言而无信,戏耍人家一个小女子吗?”碧玉高声说道。

“是啊…。”

“言而无信非君子…。”

“仗势欺人。”

人群里立刻传出老百姓们的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气得娄家人个个都变了脸色。

罗氏见此厉声道:“都给我闭嘴,我娄家今天倒霉就做一回冤大头了,不为别的,身我娄家身为关东传承几百年的武林世家说话算话,只是家中没有那么多现银,三日后你来拿银子吧,阿大关门谢客。”

罗氏说完就快步进了府门吩咐家丁关上了娄府的大门。

“哎呀,三日后可有好戏看了。”碧玉嘿嘿笑道。

老百姓们听了又开始议论起来,还有许多人约好了三日后再来看热闹。

而那青楼女子,已经由丫鬟搀扶着离开了。

待老

百姓们也散去时,梁芜菁才由碧玉扶着上了马车。

只是马车刚刚走了一小会,便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碧玉一边问,一边掀起马车帘子问,不料映入眼底的却是一抹刺眼的光芒,只见娄贺骑马拦在了马车面前。

“不知马车内是哪一位?为何与本官作对?”娄贺沉声问道。

梁芜菁闻言就笑了起来,是啊,方才若没有她家碧玉的挑拨离间,要达到这样的程度委实有点难呢。

不过…她要是不出手,她家王爷应该还有后手吧。

“娄大人别来无恙。”梁芜菁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不过就算娄贺知道是她对付他又如何,她丝毫不惧。

娄贺知道方才为难他的看似是那丫鬟打扮的女子,但背后指使的正是那丫鬟身边的主人,此刻见她掀开了轻纱斗笠,露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来时,拳头一下子握在了一起,不过脸色多的不是愤怒,竟然是满是错愕和闪躲,不知道是不是梁芜菁看错了,这人原本就黝黑的肌肤上好像染上了一层红色呢?

这男人干嘛看着自己脸红?难不成他还知道他一个男人到处八卦不好意思?

“是你。”娄贺愣了愣,情不自禁埋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咬牙道:“那青楼女子,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娄大人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小看本王妃了,你得罪我是没错,你在外人面前侮辱我,诋毁

我的清白,这也没错,可本王妃可不是娄大人,那种背后闲言碎语,偷偷摸摸的勾当,本王妃还不屑做,不过是路过,瞧着新鲜,多看了看而已,不看不知道啊,原来娄家的日子过得那般的艰难,为了四千两银子都闹得满城皆知,丢人现眼的,娄大人果真穷到了那个份上,要不要本王妃借银子给你?本王妃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向来也是乐于助人的,娄大人也不必客气,看在咱们相识的份上,收娄大人半分利息便是了,娄大人若是要借,随时去梁家的商行报上本王妃的姓名便是了,本王妃会传令京城各大商行的。”梁芜菁说到此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烈了,只是那笑意中满是幸灾乐祸。

“你…。”娄贺见此气得不成,这女人一句句都戳到了他的痛楚上,可偏偏不能把她如何。

“我什么?本王妃比起娄大人来,不知道要光明磊落多少呢,娄大人,时辰不早了,本王妃戏也看完了,告辞了。”梁芜菁说到此轻轻扬了扬手,碧玉会意,立即要放下马车帘子。哪知道就在此时,娄贺居然从马背上飞下,一下子就到了马车上,只是未闯入车厢内罢了,梁芜菁身边的碧瑶可不是吃素的,可她刚刚想要出手,便被自家主子给拉住了。“梁芜菁,我承认,我那日在大理寺说的那些话的确不是人话,但我娄贺也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晚的事儿不是我说出去的。”娄贺一字一句说道,刚毅的脸上满是肃然之色。

第二百五十八章 脸红

回王府的路中,梁芜菁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不过耳边还回响着娄贺不久前对她说的话。

看他那样子,那日在大理寺的事儿,好像真的不是他说出去的,可若不是他说出去的,她家王爷何必对付他。

“主子,会不会是旁人说出去的,照您那日描述的,当时瞧见的人有不少呢,指不定是那些人管不住嘴说出去的。”碧玉似乎察觉到自家主子在纠结什么,立即安慰道。

“是么?可是禁卫军和京畿卫的人军纪很严的,上峰吩咐下来的事儿,没有人敢不遵从,没有人敢乱说的。”梁芜菁说到此叹了口气道:“好了,不管那么多了,无论是谁说出去的,现在追究也晚了,关键是要找个机会证明清白才是,我可不能总背着红杏出墙的罪名不是,虽然我无所谓,但是不能牵连家人。”

“主子此言差矣,证明清白虽然重要,教训那些嘴贱的人一样重要,对了主子,娄家这事儿,就这样完了吗?三日后,咱们还来不来看热闹?”碧玉笑着问道。

“三日后?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来看他的热闹,来多了,旁人指不定还以为我和他之间纠缠不清呢,不必来了,今日之事到了这样的地步,娄贺早就丢尽脸面了,而且我很好奇,咱们家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兴许他还有后手,咱们瞧着就是了。”梁芜菁还是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的,起码让她觉得,她不

是一个人,还有人支持着她,保护着她,这样的感觉似乎挺不错的,不享受一番岂不是浪费了人家一番心意。

怀着这样的心思,梁芜菁让人快马加鞭,很快便回到了王府。

“主子,王爷已经睡着了,尚未醒来,要叫醒王爷吗?”碧云远远的就见到自家主子朝着寝房这边来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和碧落一块迎了上去。

“不必了,正午要用膳的时候再叫吧,让他多休息休息。”梁芜菁笑着摇了摇头。

“主子辛苦了大半晌了,吃些冰镇的瓜果歇息片刻吧,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碧云见自家主子香汗淋漓的样子,立即吩咐人去拿沾了水的丝帕来替主子净脸,伺候她去正屋歇息。

梁芜菁喝了冰镇的绿豆藕粉甜汤,又用了些瓜果,随即对一旁的碧云道:“有没吩咐人送些冰镇瓜果给永宁王?他还在王府吧。”

“奴婢派人送了,永宁王还在王府里,就在偏厅,可要奴婢去请?”

“不必了,我过去瞧瞧吧,顺便和他开诚布公说些事儿。”梁芜菁说罢便站起身来,快步往外去了。

偏厅离这儿并不远,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由于是在自己的府里,梁芜菁没有让人通传的习惯,碧玉直接掀开了帘子,梁芜菁就进去了,不料里头的两人此刻正手拉着手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靠的特别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羞人的事儿,但是梁芜菁也一下

子怔住了。

陈煜和云桃也呆了呆,云桃下意识就缩回了被陈煜紧握的小手,一张脸涨得通红,紧紧的埋下了头,耳根子都涨红了。

说实在的,梁芜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状况,她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肯定会让人通传一声,避免尴尬的,这不…眼前这两人被人撞破好事,都手足无措起来,云桃一个女儿家,自是不必说,都不敢抬头了,永宁王陈煜也涨红了一张俊脸,尴尬的看着梁芜菁,做了个揖,叫了一声四嫂。

“坐吧,原是我的不是,进来也不让人通禀一声。”梁芜菁倒是没有避讳,看着二人笑了笑,才对一旁的云桃道:“云桃,你先下去吧。”

其实梁芜菁只是好心罢了,她是个护短的人,对身边的人当然很好,她见云桃这样羞怯,自然要让她去避一避。

但云桃听了主子的话后,还以为主子责怪自己了,脸色一下子就有些发白,起身行了个礼后快步往外去了。

陈煜一直都在观察云桃,所以见云桃白了脸色,十分心疼,只是碍于梁芜菁在,不好意思叫住她罢了。

男女私相授受可是大忌,他不想坏了云桃的名声。

“碧云,你们也都退下吧。”梁芜菁挥了挥手,示意碧云几个也退了下去。

“四嫂。”陈煜见屋内只有他们叔嫂二人了,微微有些尴尬,又见嫂子正盯着他,似乎是在审视什么,心里更觉得有些心虚。

六弟,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给你和袁绮颖赐了婚,明年你就要正式迎娶她过门了,嫂子没说错吧?”梁芜菁看着陈夙,笑着问道。

“是。”陈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

“依嫂子的观察,六弟你似乎很喜欢云桃,而嫂子也有个规矩,只要是嫂子身边的人,是只做妻,不能为妾的,六弟怕是不知道,今儿个我便和六弟你说个明白。”梁芜菁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煜没有料到自家四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呆了呆才道:“可云桃只是你身边的丫鬟,平民出身,即便我铁了心要娶她做嫡妻,皇上也是不肯的,四嫂也知道,身为皇家人,我要娶妻,不经过皇兄同意,是不可能的。”

梁芜菁自然是知晓的,皇室中人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都是赐婚的,即便不是赐婚,是自己想娶的人,也得上奏皇帝,皇帝允许了,才能喜结良缘,皇帝不允许,那还得继续挑选。

梁芜菁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看着陈煜道:“那六弟的意思是,要纳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