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早有人送上了另外一块跪褥。

沈妙歌也不理会他姑母的话,直接道:“琦儿和袖儿给祖父请安。”他说到袖儿两个字时略有停顿,脸上闪过了一丝红色;一面说,他一面给红袖递了一个眼色,让红袖随他一起拜下去。

因为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圆房,所以他们只要对每个长辈儿叩拜三次便可以,不用敬茶;但是沈家人多,所以一人三个头,叩下来还真会累得人半死。

原本沈家娶的新妇,并没有真得每个人都叩过三个头;但是今儿却有人有心要给红袖下马威,要让她一人三个头叩拜过去。

红袖虽然知道,但却无奈,她本来要认命的拜下去的:拜一拜死不了人,这帐可以日后慢慢算——她可不是个肯吃亏不说话的人;而且她要帐的时候,总是要加上一点儿利息的。

沈妙歌比红袖更清楚沈家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听从姑母的话,而是要伴着红袖往下行礼:祖父祖母不会让他累到的,如此也就算是替红袖解了围。

沈老侯爷看孙子和孙媳都拜了下来,急忙让人扶起了他们来:“好了,好了,你有孝心就足够了;你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叩一个头足矣、足矣。”

沈老夫人也道:“罢了,五哥儿你好好的便是我们沈家之福;我和老侯爷你们小夫妇一人叩一个头也就成了;其它的人,一房一个头吧——喜事成双,还真没有让孙媳一个人行礼的道理。”

沈妙歌扫了一眼红袖,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红袖却不敢笑,她如同没有看到沈妙歌的目光一样,心下自然还是对小男娃有一丝感激的。

不过片刻红袖小夫妇便给众人见过了礼:礼虽然简了,但是应该给红袖这位新人的礼却不简;各房虽然脸上都带着笑把备好的礼物着人送了过来,但是心底如何想的,却只有各自人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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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八章

红袖正核计着什么时候可以回房时,沈老侯爷看向她柔声道:“你能来我们沈家,可以算是我们沈家的恩人,而且我看今天五哥儿精神很好,更是要谢谢你才对;你年纪很小,离开家、离开父母想来十分的不愿,你放心,我们沈家不会薄待了你;我和老夫人一定会待你如我们家的女孩儿;你在沈家有什么要求、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他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都可直接来找我,我必会同你做主。WEnXUeMi。CoM”

红袖没有想到沈老侯爷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愣了一愣才福下去,拜谢了沈老侯爷;可是她心中的压力更重了:看来这沈府还真是不好混啊。

“咳,我曾答应过你父亲,你进了我们沈家的门儿,我们沈家会保你一生周全;就像我们老侯爷所说,我们沈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你尽管拿这里当成将军府,拿我和夫人当作你的父母,不需要拘束。”说话的人是沈妙歌的父亲沈侯爷。

红袖又福了下去,她却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虽然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但是她屋里现在还跪着两个小妾呢!据说还有一个过些日子要来——这也能叫做不受半点委屈?话得好听有什么用,好听的话她也会说。

所以,虽然沈家的几位重要的主子们表现的十分亲善,但是红袖却依然不相信沈家对她有什么好心。

不过,那两个小妾现在还跪着吧?如果一直跪到她回房,嗯,就先放过她们:跪一跪算是收点利息吧,至于算总帐嘛,却要找她们背后的主子们好好算才成。

古人讲究从一而终,所以红袖不管对沈妙歌这个男娃儿是什么想法,等她和他长大些,他们便是夫妻,此事已经无可更改;所以,为了她自己的终身幸福,红袖在早上看到那两个小妾时,便决定不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想纳妾?不可以!

红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讲理的人:她不要求对方爱上自己,也不要求自己去爱那个男娃儿,她只求她和他可以像世间所有平凡的夫妇一样,没有爱情但有亲情,可以平淡的生活相守一生;如此足矣。

说红袖自私?是的,她是自私了些;不过她只是想活下去,并活得好一点儿——她不想害人,也不会害人,但她也没有身具把丈夫让出去的美德。

红袖虽然应答着众人的话,可是心思早飞到了房中两个小妾的身上:她要想个法子,把这两个人弄走才成。

只是现在她对沈府还不了解,不能妄动;而且沈妙歌的年纪不大、身子又不好,所以此事并不用着急。在这之前,她需用做得事情很多,比如:女子想要在家说话有“响声”,不止是要有手段、心计,更重要的是要有钱,有属于女子一个人的钱物。

嗯,她要如何才能有钱呢?红袖的心思已经飘得有些远了。

“我看五哥儿精神不太好,还是让他们回去吧;再过一个多时辰,亲家也该来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莫要失礼于人才好。”沈老夫人轻轻的开了口。

红袖第一次感觉沈老夫人严肃的脸并不是很难看:看久了也会生出一分亲切来;当下沈妙歌便和红袖行礼告退。

回到房里,两个小妾还真就跪在原地;虽然看她们也疲累了,不时的微微动一动身子,但是却一直没有起来过;这倒让红袖有些奇怪,因为她们早上来时,红袖明明白白的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轻视两个字。

红袖看到两个小妾如此,心下便有些玩味起来;她想了想便轻声道:“起来吧。”

两个小妾轻声谢过红袖,然后自地上爬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们哪个是哪个呢,说一说吧,免得下一次你们再来时,我却不知道怎么唤你们。”红袖等她们起来,却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名。

一个小妾不卑不亢的道:“三夫人赐婢妾名为倚翠。”红袖听到之后,心下微微一动,扫了答话的小妾一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小妾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中啊,跪了这么久,依然故我,没有半丝惧意。

另外一个小妾也是一样,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意来:“婢妾的名字是姑奶奶赐的,名添香。”

添香?红袖闻言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小妾:这名字,有意思!而且,沈府的姑奶奶,更有意思!红袖,添香——这名字还不够有意思?

红袖还没有发难,沈妙歌已经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他指的人正是那位添香。

门外立时便进来两个媳妇子,上前扭住那小妾,伸手就打开了:因为沈妙歌没有说要打多少下,所以她们便没有喝数,只管一味的打下去。

“好了。”红袖倒底有些见不得这种场面,不过四五下那小妾脸上已经红肿起来:换作是她的上一世,如此打人可是违法的。

沈妙歌闻言看向了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个媳妇子退了下去;然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瞅着红袖;他的意思很明白:我替你出气,你却不让打人,那接下来你来处置好了。

红袖看到沈妙歌的样子心下有几分好笑,不过同时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刚刚出去给沈家的长辈们见礼时,她实在是感觉不出来他还是个孩子;眼下这番小小的赌气,他倒有了几分孩子气。

“要说责打,你们两个人都应该领的;”红袖一开口便都派了一个不是给两个小妾:“你们可知你们已经犯了大错?”虽然小红袖在将军所学规矩不多,但是她出嫁在即还是被强迫学了不少的东西,红袖便是依着其中的一点发作这两个小妾:“你们既然已经开了脸儿,便已经是妇人,又哪里来的名字;你们原来没有姓氏吗?”

听完红袖的话,不要说被打的那个小妾,就是没有被打的那人脸上也是一红;因为在这个时代,姑娘家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对人说起的,非特别亲近之人也不能以姑娘的名字唤之;就算是其嫁人之后也不能示人以名,在这个时代,以名字示人的只有一种女子,那就是青楼女子了。

两个小妾原本是想用名字提点一下红袖:她们,可是沈家的长辈们所赐;没有想到示威不成,却被人捉住了痛脚儿。

红袖虽然没有说一句难听的,不过两个人却极为难堪,只得跪下认错;不过,两个人依然是不卑不亢,并不因为红袖是将军之女而惧她——其实红袖现在还不知道,怀德将军的官职并不大,正四品而已。

有言道丞相门房七品官儿,所以这侯府的人看不起一个四品的武将也很正常:自门第来说,也的确是红袖“高攀”了。

这两个小妾如此气定神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是长辈赏给沈妙歌的:和男人及其妻子纳来的妾是不同的,要高其它妾一等,因为事关一个“孝”字。

“婢妾娘家原姓钱。”那名倚翠的小妾道。

“婢妾娘家原姓吴。”姑奶奶赏给沈妙歌的那位开口道。

“钱氏、吴氏,你们日后谨记你们的身份,做错说错什么坏了规矩事小,但是丢了沈家的体面那就事大了。”红袖没有大声斥责她们:她刚刚嫁到沈家,不管为了什么,现在也不是喝骂婢仆与妾侍的时候。

钱氏和吴氏都答应了一声儿,不管她们有什么可自持的,在红袖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之后,她们便只能伏首认错;而且原本她们打算寻原来主子哭诉一番的,现如今也打消了念头——如果真到主子跟前分辩起来,这位新进门的沈家长媳一开口,她们不被原来的主子剥层皮下来才怪。

也因此,两个小妾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早早的起来,不应该生生跪到五爷他们回来:况且,五爷也不见半分的怜惜,她们真是失算的很。

红袖也不想多理会她们,一来今天不是时候,并且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记下就好,你们回去吧;过两日我使人唤你们时,你们再上来伺候着就好了;这两日,你们在各自房里好好的想一想自己错在了何处——日后莫要在人前再说错了话,或是举止失当,有下一次我便不会再如此轻饶你们。”

钱氏和吴氏脸上微微变色,都答应着一叩头下去了。

沈妙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着红袖感觉有些不可思异:就这么三言两语把两个妾侍弄了一个灰头土脸不说,而且最后虽然没有明说,但同禁足了她们有什么区别?

妾侍没有得了半分便宜不说,就算是她们心中不服,到沈家哪个主子面前也说不出红袖的半个不好来——这才是让沈妙歌佩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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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九章

红袖打发走了两个小妾,然后便看了一眼沈妙歌,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也很明白:没有你,我不也给了她们一个教训。

这叫一还一报:谁让沈妙歌男娃娃刚刚看她呢?以为我红袖是什么人,离了男人便不知道如何自处的柔弱女子吗?

她故意逗这个小男孩:特意挑了挑眉毛。

沈妙歌看到她挑眉毛,真气得偏过了头去,感觉红袖不似昨天刚刚看到时那么可爱了;他想了想冷哼道:“你也不要太过心软了,有些人就是欺软怕恶;尤其是一些奴才们,你高看他一眼或是心软三分,他不但不会感恩,不会认为你是好人,反而认为你好欺,更会欺到你头上来!”

他说这番话,有一半儿是因为不服气,还有一半儿就是提醒红袖:妇人之仁,只会害到她自己。

红袖轻轻点头笑道:“我记下了,五爷!人善人欺嘛,再有人胆敢冒犯我,我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说完,她还故意举起手来握了握拳。

嗯,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小红袖可是自幼学武,不然一个小小的女童,怎么可能爬得上将军府高高的转墙,只是被人发现心一慌摔下来呢?

不摔,也就没有红袖的穿越了。

沈妙歌闻方身子似乎一颤,猛的转过头来盯了一眼她的小拳头,然后很认真的道:“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儿,你是不是会武?”说完,一脸的希冀。

要知道,他可是听说这个女孩儿会武,他才点头同意娶她的。

红袖看着沈妙歌若有所思,然后轻轻点头:“是的,我自三岁时便开始打熬身子骨了。”她说此话时没有多看他一眼,怕他多心。

沈妙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教我,你教教我好不好?”他倒是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现在两只灿若星子的眼睛紧紧盯着红袖,心思全在学武二字上了。

红袖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走不了几步,还要学武?如果能坐着就能练的功夫他倒是可以练一练。

不过那样的话,她不好说出来口来,太过伤人了。

迟疑了一会儿,她轻轻的道:“你要先养好了身子才能学。”堂堂侯爷府想请武教席还不容易,想来也是因为他身子骨不好,所以才没有让他舞刀弄棒吧。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他张了口想说什么,最终看了看红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现在,他刚刚认识她不过一天,虽然她不是侯爷府的人,但是人心难测,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两个人便沉默了下来,房间里便安静了好多。

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陪嫁丫头走了进来;她们,红袖是认识的,一个名叫韵香(书友轻风白云饰),一个名叫茶香(书友淡淡茶香饰)。

韵香轻轻一福:“姑娘、五爷,将军夫人及夫人们来了。”她的话刚刚说完,身后的门口便出现了郑姜氏的身影儿。

今天一早红袖便自赵氏哪里知道将军府今日要来“暖女”,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婚俗还有这么一个礼节;暖女的意思很简单,女儿嫁到人家,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所以父母过来亲眼看一看。

郑姜氏一看到红袖心中便是一酸,但是身在侯爷府,她也只能强做欢笑:“袖儿。”她的身后还跟着沈家的同辈儿和小辈儿的女眷们。

红袖上前给郑姜氏行礼,郑姜氏先按古俗教训了几句女儿为媳之道——这是说给夫家人听的;然后又按古俗问了女儿过得好不好,这也是问给夫家人听的——表明女儿是有娘家可依靠的。

红袖也在赵氏的提点下,按古俗答了话;然后郑姜氏便抱了抱红袖:她一腔的母爱全在这一抱中了;因为在沈家,所以她也只能一抱便放开。

红袖被抱住了一霎间,感觉到郑姜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同她平静的神色,极为不符。

沈夫人,也就是红袖的婆婆沈方氏请郑姜氏坐下,众女眷都夸了红袖几句,然后又都言明会好好的待红袖等等;然后郑姜氏便把按古礼把带来的食盒交给了赵氏,不舍的看了一眼红袖便告辞了。

暖女也是有时辰要求的。

虽然明知道这里是沈府,郑姜氏就是再强自忍耐着,到要走的时候,脸上的平静终究打破了,她是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沈方氏上前轻轻扶了郑姜氏:“妹妹放心,袖儿救了我们五哥儿,有我一日绝不会亏了我们袖儿。”

郑姜氏和沈方氏虽然都有诰命在身,但是沈氏的诰命要高的多,所以郑姜氏还真是不敢让她来扶自己的,谦让了几句后硬下心肠不再回头看红袖,同沈方氏说着话去了。

她太过不舍惹得沈家不高兴了,最后受苦的还只能是自己的女儿。

红袖在门前呆呆的看着走远了的郑姜氏,她心中还真是生出了几分不舍来:沈家还没有一个人像郑姜氏如此待她的。

“进屋吧,这里风凉。”沈妙歌想安慰一下红袖,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好不容易想起一句话来,便想去牵红袖的手拉她回房,但是快要碰到红袖手时,他脸一红又把手收了回来。

红袖回头看了沈妙歌一眼,并没有发觉沈妙歌的异常,只是轻轻答应一声儿便同他回房了。

她回房并不是为了休息;赵氏和韵香、茶香伺候着她赶紧换了衣服:也可以算是吉服,就是为了在夫家做第一次饭菜时所备下的衣服。

新妇第二天要下厨给翁姑奉茶饭;而厨房就在红袖新房院子后面,里里外外都是全新的。

红袖看看崭新的衣服,再看看干干净净的厨房,她轻轻一叹,不自禁想起一首诗来: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她忽然微微一愣,这是唐朝诗人所做的诗,诗中所言与她现在所为在时日上有些不符;她随后一笑:十里不同俗,也并没有什么。

不过她还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现在是在什么朝代?小红袖脑中没有答案,而且她自穿越便忙着在嫁人,根本无暇想起,也无从打听。

先不管它是什么朝代了,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思索其它吧;她又一次看向了灶台:她原来是一个办公室女性,嗯,她最擅长的事情是睡觉,最不擅长的事情便是做饭了。

她细细回忆了一番小红袖的记忆,发现本尊也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这可怎么办?

她正有些发愁时,赵氏和韵香、茶香都进来了:“姑娘,您一旁坐着吧。”然后三个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红袖脸上微红,虽然小红袖也不会做饭,但是她却知道这一项是古代的女子四德里的女功之一:不会,是很丢脸的事情。入乡随俗,这里没有职场可以让女子去做事,那么她就要学会这里女子应该会的东西才对。

不过看到赵氏三个人很忙碌的样子,她便没有开口说要帮忙或是学习:她会越帮越忙的,眼下也不是学习的好时机。

赵氏和韵香、茶香三个人很快便把菜色配齐全了:四碟子点心,六碟子冷拼,十个菜再加上两个汤——喜事,要好事成双,所以不能出现单数;汤也就成了两个。

韵香和赵氏一人做面点和冷拼,一人开始炒菜;而茶香在一旁准备煮茶。

茶!红袖眼前一亮,她旁的不行,可是茶道却是极精的:因为她的祖上便是茶农,而茶农也就是茶商——产销一条龙;自小她可是在祖父手中学了不少的东西。

她起身过去笑道:“闲得不舒服,我来和你一起煮茶吧。”

茶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正在生火,准备炙茶;红袖看向一旁,那里是茶香备好的东西,她一个一个看过去后,脸上的神色开始古怪起来。

“你这是,要煮茶汤?”红袖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居然看到了最古老的茶具。

茶香点了点头:“礼俗就是要求今儿要上茶汤的。”这可是极古老的吃茶方法了,比生嚼茶叶虽说进步了不少,但也算不上是一大步,只是强了一些罢了。

此法,红袖听说过,并没有亲手煮过;为了不把此事弄砸丢了将军府的脸,她明智的决定自己还是袖手旁观比较好。

红袖又一次哀叹,古人的事情还真不好应对,本来以为可以凭自己唯一精通的、同古人沾边儿的茶道来个一鸣惊人,不成想人家要吃古茶!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再哀叹一次后,红袖便开始注意茶香煮茶的过程与手法了:茶道,手法是极关键的,尤其对于古茶道来。

古茶所吃之茶皆为茶饼,所以吃茶之前要先炙茶,烘干里面残余的水分逼出茶香来,然后再碾末,筛茶;然后便是煮茶了。

每一环节都有特定的工具,前面还好说,到了煮茶时便是看人功力的时候了;就连煮水也是有要求的:要活火,即炭上面有火苗方可;水则以山泉水为好,如果是十天名泉当然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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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十章

红袖看茶香不紧不慢的煮上了水,脑中也回想起了她所看过的知识:已经忘了大部分,不过看到茶香的一举一动,她又想起了很多来。

红袖看了一会儿有了极大的兴致,便轻轻的问起了茶香;茶香虽然奇怪自家姑娘会对茶道感兴趣,不过还是仔细的解说了一番。

而红袖这时才知道只煎茶这一环节便要三沸方可:一沸放盐,二沸时舀水备用、放茶,三沸时先止沸——就是把二沸时舀出的水再倒入锅内。

并且红袖知道古茶不但可以放盐调味,还可以放胡椒调味。

斟茶时也是极讲究的,有点茶法之说:茶可以有七点,每一点的手法都不同。

红袖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虽然这种茶饼在上一世已经不可见了,不过这茶汤煮好后,还真是有一种茶香扑面而来;她的心下忽然一动:“茶香,你怎么如此熟悉这些?”

茶香所会,并不只是普通的煮茶,她十分的娴熟,一看便是精通此道。

茶香的脸色一黯:“婢子原本一家是世代为茶农,不过后面家中遭了灾,只有婢子一人逃出;这些是自幼在家所学。”她一顿,看着红袖一笑:“夫人买了婢子时,知道婢子的事情后才会为婢子取名为茶香的;也因为婢子煮得茶不错,所以夫人才会让婢子陪姑娘一起嫁到这里。”

红袖听到茶香也世代为茶农,便生出了三分亲切来,不再提及她的伤心事,而是夸赞道:“这茶汤好香!”

茶香听到后笑了起来,取了一只碗来斟上了茶:“姑娘也尝尝这茶汤吧,同我们日常所吃之茶是不同的。”

红袖笑着接了过来,嗅了嗅才轻轻尝了一口:入口有些涩,不过咽下去后真可以说是唇齿留香,此茶汤别有一番风味。

“好茶汤,也幸亏有茶香的好手艺,我才能尝到如此好茶汤。”红袖吃完了茶汤后,又赞了一句。

而赵氏和韵香也把面点和菜式都做出来了,把菜式放在食盒中,便请沈妙歌一起上了车子去正房大厅奉茶饭。

下了车子后,赵氏唤了跟来的小丫头们到过去,吩咐她们仔细些,然后让她们每人端了一样或是两样菜式;然后又把四碗茶汤放在一个朱红漆的木托盘上递给了红袖:“姑娘,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红袖轻笑点头,接过托盘来便向外行去;她身后跟着赵氏等人。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府四处都点上了灯笼,所以满院子灯光通明,并无黑暗之感。

大厅上众人已经入席,正中的桌子上是沈府的老祖带着嫡长子一脉。

红袖过去对着沈老祖屈膝:“请老祖宗用茶。”

沈老祖笑着点头:“好,真乖。”然后一旁的丫头在托盘上放上了一块玉饰,取走了两盏茶汤:一盏是给沈妙歌曾祖父的,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世了,在席面上还是有他的座位。

红袖又过去给沈老侯爷和沈老夫人行礼敬茶,又得了两件玉器;其它长辈们的茶汤,便由韵香、茶香过去代敬的,自然也是换回来了不少的玉器。

这倒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惜的是不得长久,只得这一次;红袖不免暗叹了一声儿可惜。

“咦?这茶汤香得很,这么多年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茶汤;嗯,这汤色也好,味儿也正,真是不错啊。”沈老祖吃了一口茶汤后忽然赞道,看着红袖笑得更加慈祥。

众人看老祖吃了茶汤,这才人人都取茶汤来吃:几乎是人人都赞叹起来;不过看过来的目光,并不都是善意和夸奖,也有几道不太友善的。

那不友善的都是沈府中的小辈媳妇:她们嫁进来时也奉过茶汤,却无一人得过老祖的称赞。

红袖心下暗叹:将军夫人只顾脸面了,怕失礼于侯爷府,可是不想一碗小小的茶汤也能招来嫉恨;而且这还不是出自于她的手,她实在是有些冤啊。

老祖问起了茶汤的煮法,红袖十分干脆的把茶香“供”了出来,她便轻松的坐到一旁,听茶香对老祖回话;那些不友善的目光便变成了不屑。

红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不屑,只要不嫉恨她便好。

沈妙歌看向红袖一笑,低低的道:“那茶汤你一定是吃了的,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碗?”

红袖不想引众人注意,只得安抚他说,回去让茶香再煮了给他吃;只是她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她和他友好到有好东西要给他留一份的地步了?

饭菜虽然也不错,因为茶汤太好,所以饭菜倒没有再引来众人的称赞;一顿饭好容易用完,红袖恨不得立时回房去歇一歇:她实在是不耐应酬这么一大家子人,而且大多数人她并不知道是谁,却常常感觉到有人用不善的目光扫过来——这让红袖十分的不舒服。

沈妙歌似乎是感觉到了红袖的不耐,以自己身子不爽快为由,和红袖一起告退了。

红袖出了大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过去了!虽然还有无数个在沈府的日夜等她,但她现在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有时候想得太多只会吓到自己,于事无补。所以,红袖一个晚上睡得极好,并没有半点忧心烦恼。

沈妙歌倒是在红袖睡着后,看着她的睡颜半晌才睡过去: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太过心宽,还是有大智慧,居然能在危机四伏的时候睡得这么踏实。

到了次日,红袖和沈妙歌辞别了沈家的长辈儿,回门儿了。

郑将军和郑姜氏早早就等在前面的大厅中,听到红袖小夫妇进了府门哪里还坐得住,不顾规矩身份的迎了出来;红袖和沈妙歌给将军夫妇见过礼后,红袖便吩咐韵香把沈妙歌送到自己绣房里歇着:他的身子极弱,不可能在厅上坐着。

郑将军听说后,原想请沈妙歌到自己的书房去,看到红袖递过来的眼色便没有开口:这是红袖在车上答应沈妙歌的,他不要到其它房中去歇着,只要到她房里去。

沈妙歌到了内宅,郑将军一家人也就一齐回了内宅;安顿好沈妙歌,郑将军一家人坐在花厅上话家常:虽然红袖不过是离家两日,但对于将军夫妇来说,却好似女儿已经走了几年那么久。

“你还好吧?”郑姜氏看着女儿,十二分的不放心。

红袖现在已经多少适应了穿越的生活,轻轻的安慰了几句郑姜氏,让她不必担心。

郑将军一直在盯着红袖看,他本来以为女儿回来后,会同他大吵大闹的,没有想到却是轻声细语的模样;可是这样子的女儿,让郑将军心头更加酸涩了。

“袖儿,你还在、怪父亲是不是?”郑将军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您问这个做什么呢?不管如何您也是把我送去沈府冲了喜,现如今再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了。”红袖对郑将军还是冷冷的,她极为不喜她这位便宜父亲。

郑将军闻言愣了一愣,虎目发涩只是摇头没有说话;原本他就宠爱女儿,现如今女儿如此小便因他之帮离家,他更是拿不出来严父的架子来训斥女儿的无礼。

“姑娘回来了?”柳氏自外面进来,微笑道:“只是姑娘如此说话,不是伤将军和夫人的心吗?”然后她对着将军和郑姜氏一屈膝,便立到了郑姜氏的身后。

郑姜氏刚要开口说话,红袖却抢先道:“姨娘真是知道规矩的人,连我都教训上了。只是我却是有父有母的,不劳姨娘费心了;”她顿了顿又道:“不要说是我了,就是二弟也用不着姨娘操心的。”

如果柳氏能安安份份的,至少不要来招惹红袖,红袖是不会如此冷言冷语刺她。

柳氏闻言后面色一白,她没有想到嫁了人之后,将军府的泼皮姑娘居然变成了小辣椒!

郑姜氏看向柳氏,平声静气的道:“袖儿说得没有错,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姑娘现如今已经是我们郑府的姑奶奶,也是你能教训的?”她说着话扫了一眼将军。

柳氏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急急福了下去:“婢妾万不敢存此念头,只是刚刚听到姑奶奶的话,怕老爷和夫人伤怀,所以才出言提醒一二。”

红袖却闲闲的接话道:“有劳了,不必了。”

郑将军哼了一声儿:“你言行要注意分寸,这一次还罢了,屋里没有外人;再有下一次,你就在屋里呆上半个月好好反思!”虽然话说得极重,可是回护的意思还是十分明显的。

“夫人、袖儿,柳氏也是一番好心,也不必同她一般见识了;再说袖儿今儿回门是大事儿,不要因此动气,我们应该欢喜同袖儿相聚才对。”郑将军又补了一句话。

郑姜氏好似被将军的话打动了,便让柳氏起来,不再理会她,只是问及红袖沈府中人待她如何;红袖因柳氏在,所以一概都说很好,还把得自沈老祖的佛珠儿给郑姜氏看。

郑姜氏虽然看到佛珠后赞叹了一番,但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用过午饭后,郑姜氏和红袖在床上半倚半躺着说体已话时,她又问起红袖沈府人待她如何;红袖虽然没有说沈家姑母的恶意,却说了几句她待自己冷淡之语。

郑妻氏这才放下了心,轻轻一叹道:“她当然是不喜你的,因为原本她想把女儿嫁给五哥儿的;但是沈家老祖不同意,说是在菩萨面前卜算过,冲喜的人要在何方位,要多大年纪的女孩儿都说得极清楚,她的女儿都不符当然不能冲喜;而我们,也因此被沈府求到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