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怎么病的这么重?为什么不让人给我说实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袖儿,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你哪里能离开沈府,你要知道平南郡主…”郑姜氏却没有理会红袖的话,看待女儿的她没有高兴,反而着急的想坐起来。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带地是哪里不舒服?“红袖听到郑姜氏的这番话,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郑姜氏被红袖打断话后又看向了红袖身后的赵氏等人:“你们也是的,怎么不劝着姑娘些,这个时候你们姑娘不能离开沈府的,你们连这个也不明白吗?”

母女两个人各说各话,关心的却都是对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意思。

红袖看再说下去也说不清楚,便把郑姜氏按倒在床上,又握住了她的手:“母亲!”眼中的泪珠几欲坠落。

郑姜氏看到红袖的眼中的泪水便轻轻的一叹,看女儿的目光里满是怜惜:“让你嫁到侯府就是错啊,虽然平常人家的日子过得不如侯府那般富贵,但是却少了多少烦心事?以平南郡主之尊,她如何肯屈与你之下?就算是做妾,她也要做发妻,让你做平妻吧?”

她抚着红袖的手:“我可怜的儿,这些日子没有少受委屈吧?”沈府能护住女儿多少?只是见那郡主一次拜一次就已经足够女儿难堪的了。

红袖轻轻摇头:“母亲,先不要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病得这么重?是什么病?”

郑姜氏却不理会红袖的话,还是追问红袖在侯府的生活;她在看到红袖回复的那一刹那,担心、有心等等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女儿怕是又手袋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吧?

红袖只得让赵氏几个人伺候着郑姜氏,她唤了郑姜氏的贴身丫头怀珠出去文化。

郑姜氏原本只是偶感风寒,可是服了几帖药之后,身子却越来越糟糕,最终躺倒在床上不能理事了。

“我父亲呢?”红袖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快到年节了,将军这几日就在军中,还要再过两日才能回府。”怀珠小心的会这话,现在府中无人能做主,夫人病成这个样子,说她们伺候不周打一顿也并不是不可能——自家姑娘原来的火爆脾气,她可是记忆犹新。

红袖的眉头皱得更紧:“现在府中是谁在理事儿?”

怀珠轻声答道:“是管家。”

居然不是柳氏!红袖现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便是一闪:换做她是柳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接掌郑府。

“药是谁煎的?在哪里煎的?”红袖看郑姜氏的样子,可不像是风寒,反而像是体虚。

“在我们院子里煎的,是平安嫂子亲自看着。”怀珠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她和平安媳妇一直便有些疑心药有问题,所以不管是取药还是煎药,一直都很小心在意,但是夫人的病还是一日重似一日。

平安媳妇还怕那方子有问题,每次的方子她都要拿了去问过几个大夫才敢按方抓药;但是她们再小心,夫人的病依然不减好转。

听完怀珠的话,红袖也为难了:居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那郑姜氏为何会缠绵病榻这么久?她原来的身子可是一直都是不错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红袖和怀珠又回到了房中,郑姜氏还在问赵氏等人话,不停的追问红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红袖走过去打断了郑姜氏的话:“您就多养养神,不要问长问短的了,我很好,真得很好。”

“好?好你会不声不响的回家?是你们小两口怄气呢,还是郡主给了你气受?”郑姜氏哪里肯相信红袖的话。虽然赵氏等人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可是越如此她越担心。

女儿有什么事情,也是瞒不过母亲去的:因为母亲一颗心都在自家女儿身上啊。

第七十六章

红袖给姜氏掖了掖被角,坐在床头上道:“是有点事情,不过不像母亲想的那样,我啊,这次回来时等人来接我回去的——不接我,我是不会回去的;真让我生气了,我就在家过节了。”最后一句是玩笑话。红袖如此做自然有她的深意,而且她也在利用沈府的一些人和事情,让沈妙歌自己体会,成长起来:她不喜欢说教;而且沈妙歌也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向着红袖所希望的那样改变着——红袖只是定了一个大的方向,悄悄地引导着他,所以沈妙歌并没有任何感觉

姜氏闻言一愣,然后皱起眉头:“袖儿啊,你不能如此任性;嫁做人妇......”他现在虽然身子不好,但也要好好教教女儿,不能让她做错事情,不然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女儿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红袖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姜氏一定不会安心养病,只得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我这次回府,担心母亲的病想在床前此后您尽尽孝心;再者正好可以借此知道那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女儿还要知道沈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郑姜氏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病后体弱;听到女儿回来伺候自己汤药便轻轻的摆手:“你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了,女子嫁出去之后要万事以翁姑为主,不要以我为念;不然日后应景就说不定被人说三道四了。”

然后又道:“至于这一次的事情,你做的倒也不错,只是日后千万要记住,凡是留一步后招,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还有,你一定要记住,日后决不能再因为母亲生病回来了——家中有很多人,不用你来伺候的,有什么不放心的?袖儿,母亲只要你好好的,懂吗?你好好的,母亲多大的病都能去一半。”

“知道了。”红袖的眼圈又红了,她的嗓子有些暗哑,她忽然想到,郑姜氏的病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之后急出来的吧?不然以她的身体,一场寒风不能让她病倒不能理事。

只是,就算是这个样子,红袖也不能说出来;她用几句话安抚好了郑姜氏,一直看着他睡着才从郑姜氏的房里出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后疲累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让人打水来简单地梳洗一番‘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就听小丫头来报:“姨娘来看姑娘。”

柳氏到了,她居然这个时候才来见红袖。“请姨娘到花厅上等一等,我梳洗之后便过去。”她既然已经怠慢了红袖,红袖当然不会待她很客气:应该做什么她还做什么,做完之后再去见柳氏。

柳氏就在门外,红袖的话她当然听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不过她向来是个知机的人,所以并没有多花便随小丫头到了厅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袖不常回来,所以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已经忘了待客的规矩,居然没有人给柳氏上茶,任她干巴巴的在花厅上坐着。

红袖更完衣服之后,又重新梳了头吃了两杯茶之后,这才轻轻起身去花厅。

柳氏在厅上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无茶无水又无人相陪,她早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甚至忍不住起身对小丫头说:“姑娘既然忙,那我就改日再来看姑娘吧。”

可是小丫头轻飘飘的道:“姑娘一会儿就过来,让姨娘在这里等的,莫非姨娘有急事等不得?”着小丫头一看就不是郑府的人,因为柳氏不认识;郑府里就没有柳氏不认识的人。

她就是再不耐烦也不还走了,只有再次坐下枯等。等红袖来时,她的恼意已经有些藏不住了。

红袖进来看了她一眼,并没笑;柳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的时间里,她月亮来月恨郑家的大姑娘。看待红袖没有一丝笑意,便不自禁的站起来:“姑娘累坏了吧?原本想到晚饭时再过来看姑娘,不过到底心里惦记着,才忍不住这么早过来了,还真是打扰到姑娘了。”

她顿了顿:“姑娘,你要不再好好写一写,到晚上我再来看姑娘”

红袖轻轻摆手:“姨娘不用客气,坐吧;我说不上太累来,姨娘自管坐就是,”她一面说一面坐下来,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小几,眉头轻轻一周:“怎么无茶无水的?你们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快上茶水。”

一旁的丫头们应着便有人下去了。红袖这才对柳氏微微一点头:“到时怠慢了姨娘,姨娘莫怪。”不过有样机的都能看得出来,红袖虽然嘴里说着前一的话,却一丝歉意也无。

柳氏就算看得再分明,也只能忍下这等口气;她微笑着问起了红袖的起居生活,又把郑府现在的难处说了说;她对郑姜氏的病表示出了十分关切,并且十二分的担忧焦虑,而且将军还要过两日才能回来,也十分的着急,夫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景军怎么说也应该回府来的。

她的话说得极为委婉,意思能让人明白的勇士,也不会生出她说某句话逾越的感觉。

红袖早已经知道柳氏的过人之处,所以她只是平静的听着,等柳氏说完之后她道:“夫人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明儿就请几个有名的大夫和宫里的御医来瞧瞧,很快就能有起色的,姨娘不必太过忧心。”

柳氏两声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的目光闪了闪,就是因为没有变化,所以才是破绽;如果她真的为郑姜氏有心,听带红袖的话应该高兴才对。

没有变化是因为她在强自镇静,努力让自己的两声不会现出心中的想法来: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红袖会忽然回府。

在柳氏看来,红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郑姜氏再病上几天,神智便会不清;到时候郑将军也回府了,她在想好法子应对郑将军,不会让将军生出疑心来。

她要郑姜氏或者,如此郑将军才不嫩再娶嫡妻,而她也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接掌郑府大权,把儿子自郑姜氏那里抢过来,把郑府、郑将军——原本人呢应该是她的都抢回来。

如果郑姜氏死掉,郑大姑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查郑姜氏的死因;到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有把握能瞒过所有人去。

柳氏听到御医二字时有些惊惧,所以一时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红袖盯着她。静静的道:“姨娘,你不为母亲能有好转感到高兴吗?

柳氏听得心中一惊,连忙抬头:“高兴,当然高兴;只是富人病了这么久,我这心里并不能一下子去掉担心;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姑娘的话,老天保佑富人,一定要好起来啊。

红袖闻言轻轻一笑,看着柳氏的眼睛慢慢的道:“我会请最好的御医来,姨娘自管放心就好。”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柳氏也笑了出来:“那就好,那就好。”只不过她一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样的红袖不只是让她心惊了。

郑府的事情展示由红袖掌管,没有人有任何意见,她细细看了近些日子郑府的开销等等账目,便对郑府总管很好的勉励了一番:他们夫妇把事情做得很好。

处置郑府的事情便用掉了红袖天黑之前的所有时间,她都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可爱的小弟;到了晚饭时分,红袖才又回到郑姜氏的房中,伺候她用过饭,却把那煎好的汤药悄悄的倒掉了。

虽然郑姜氏的身体眼下非常不好,但是药服了之后却一直没有好转,少吃一次两次的没有什么要紧;而且有沈妙歌的前车之鉴,她想看看是不是药有问题。

郑姜氏又和红袖说了不少的鲜花,她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的说找了,红袖并没有回到己的房里,而是在外面的暖阁睡下了,方便她晚上起来照看郑姜氏。

当天晚上郑姜氏睡得比较安稳,整夜只是醒了二三次,醒了之后不一会儿便会再次睡着,不再像原来一样睡一会醒一会,过了子时后便再也睡不着。

红袖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是药有问题了:难道说是平安媳妇背主、害主?红袖一旦起来便思索起来,最终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平安媳妇不可能会害郑姜氏。

沈妙歌这一天却起的很早,因为他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熟:自红袖走后,他便做什么也没有精神了;就连萱姑娘使人请他去玩他最爱玩的投壶,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来。

他坐着、躺下、吃茶…,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会历史想起:红袖如果没有回郑府,他和她眼下就会如何如何;他不用刻意去想,红袖的影子便会不期而至。

沈妙歌练过功之后,便有一个念头牢牢在他的脑子里生了根:他想去看看红袖,想纸袋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过,他还记得红袖说过两日便会回来,所以他才强压下这个想法。

他如果此事闹着要去郑府,沈老祖他们同意不同意先不说,只是会让沈府的众人笑他,也会让沈老祖等人对红袖生出一分半分的不喜来。

谁会喜欢自己疼爱的孙子,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妻子,而把她们放到了一旁?沈妙歌明白这个道理。

第77章红袖设计

沈妙歌勉强用了一些早饭,便起身去老宅看母亲:他在府里根本静不下心来,也坐不住。不能去看红袖,所以他索性去寻沈夫人,也免得自己心猿意马的难受。

他刚走不久,萱姑娘使人来请沈妙歌的人进了院子,不过,来的那丫头却只见到了点娇。

点娇很亲热的笑着:“妹妹你来晚一步,我们爷去老宅看夫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待,我还真是不知道。让妹妹白白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吃杯茶歇歇脚?”

那丫头只好带着失望转身回去了,她走不久,平南郡主使的人便到了,来人说郡主有事儿想请小侯爷相帮,万望小侯爷答应。

点娇闻言依然娇笑连连“我们爷出去了,今儿还真没有空闲能去郡主那儿,我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是其它的事情,郡主来请我们自然要去请爷回来的,只是我们爷去伺候我们夫人尽孝道去了。”

她看了一眼那丫头“要不,等我们爷回来,我马上就给我们爷说,让我们爷去给郡主请安?只是累姐姐白走这一趟了。”

又是一个失望而归的。

点娇打发走了两拨人以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当真是不让人安生啊,刀子轻轻一叹,招手唤过来一个丫头,附耳叮嘱她两句后,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坐马车出府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是郑府。

当天下午沈妙歌回来之后,听点娇说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使了人来,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萱妹妹倒也罢了,平南郡主却绝对是没有安好心的。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让点娇打发人去两处说他身子有些不舒服,近两日要好好的在房中休养,然后便歪在了床上,呆呆的想心事。

沈老祖自然是听说了关于沈妙歌的事情,她眯起眼睛又睁开之后,摆手一笑“由着他们小孩子家去吧,我老了,操不得这么多的心。”

沈太夫人闻言,看向沈老祖说道:“老祖宗,你看郡主那里。。。。”

“郡主?”沈老祖微笑:“她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做什么,她是郡主我们能怎么样,是不是?”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你啊,不应该多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沈太夫人还想再说萱姑娘的事情,看到沈老祖已经合上眼睛,便知趣的闭嘴告退回房。

她实在猜不透沈老祖要做什么,很多的事情其实只要她们一句话,便可以省了琦儿他们很多的麻烦,可是沈老祖却偏偏不说,有时候她还会火上浇油。

是在教琦儿和红袖当家理事吗?只是也不能是这样的教法啊,说不定会让琦儿受伤或是。。。。,不过沈太夫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里。

沈妙歌到了晚饭时分还是不想动,点娇唤他时他假装熟睡不应,点娇偷偷瞧瞧他的脸,便不再唤他,只是自言自语的道:“唉,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请萱姑娘和我们大姑奶奶,还有表姑娘们赴宴,希望是好事不会是坏事儿啊。”

沈妙歌一骨碌坐了起来:“会是好事儿才怪。”

点娇抿嘴笑:“爷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沈妙歌脸上微红却没有理会点娇的话,只是问道:“怎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此事?”

点娇笑道:“婢子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早知道敢不说给爷知道?”

沈妙歌的脸色沉了下来:平南郡主要宴客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真到要开席了,她宴请一事才在沈府传开呢?这很有些奇怪。

因为平南郡主趁红袖不在的时候,使人来请他过去说有事需要他相帮,让他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厌烦,再加上现在平南郡主又出手,让他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是添了十二分的烦躁。

平面郡主会请萱妹妹他有些意外,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萱妹妹会去赴宴:前两日他们两个人还一些说起过夹击郡主来,萱妹妹当时便说不喜欢这位郡主的,希望她能早早识趣离开沈府。

沈妙歌心情烦燥地站了起来:“那个郡主不要把萱妹妹教坏了,或是想借萱妹妹之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如果有袖儿在多好?他们可以坐下好好商议事情:他并不是一定要依靠红袖才能有法子,而是现在没有红袖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索。

点娇闻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轻轻的道:“爷,你说郡主为什么要请我们家的姑奶奶和表姑娘们呢?”她想提点一下自己家的主了。

沈妙歌立时站住,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片刻便想明白了郡主的用意。但萱妹妹夹在其中却有些不伦不类,不会是郡主误会了什么吧,他的眼底认过一丝冷笑。

红袖整天守在郑姜氏的屋里,理事便在外面的花厅上,不理事的时候便陪着郑姜氏说笑,或是伺候她吃东西--只要她在,她就坚持不让丫头们动手,所有的汤水饭菜都由她亲自一口一口喂给郑姜氏。

红袖把药汁又倒掉了,郑姜氏的精神反而比昨天更好了一分;红袖心中有数之后,下午便打发赵氏出去请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到郑府为郑姜氏诊过脉之后,便好言宽慰了郑姜氏几句,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大病,除了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调理之后,病只要三副药便能好起来。

郑姜氏听了精神一振,她识得这个大夫,就是这个老人家救了她的女婿。

老大夫开了方子之后,红袖一看大吃一惊。同郑姜氏现在正吃的药大体相同!她急忙请老大夫到花厅上说话。

听完红袖的话后,老大夫扶须良久之后道:“一开始是风寒?”

红袖点了点头:“是的,家中的婢仆们是这样听以前的大夫说的。”

老大夫便要郑姜氏原来服药的方子,红袖命人取来他仔细看过之后轻轻点头道:“看来是风寒之症,而且一开始夫人的身子没有亏虚,不需要调理的,后来病情有了变化,方子也跟着有了变化,却都是对症的。”

他说着话把方子放在了小几上:“这些方子都是对的。”

红袖听了便让人把煎过的药渣取来,请老大夫仔细验看。药材也没有问题。不过老大夫却对药锅有了兴趣,他嗅了又嗅。

“这药里被人下过东西,嗯,应该是大寒之物;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东西,老朽也说不上来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而平安媳妇已经跪倒在地上:“姑娘,奴婢一直看着药锅,不敢稍稍离开一步。”

红袖让她起来:“同你无关。现在你仔细想一想你自煎药以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论大小,你好好的想一想。”

平安媳妇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有那么两三次,她往锅里倒药材时,发现里面少了一些粉末状的药材,平日里每包药里都是有的。

老大夫的眼睛睁大了:“应该就是这个了,方子里没有什么药材是粉末状的。”

平安媳妇又急急的把两包没有煎过的药取了来--红袖和老大夫居然刚刚就没有想到要没有煮的药材!打开药包之后,发现里面果然有粉末状的药材。

老大夫看过之后轻轻一叹:“这粉末状的是大寒之物寒水石,不过这种草屑却好像是虞美人,虽然已经碎成这个样子不好辨识,不过老朽对虞美人极为熟悉,应该不会认错。”

老大夫手指上有些好似草屑的东西:“些物,食多之后会让人变得呆傻,如果一次多食会夺人性命。”

红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她细细的看过那些草屑,然后让人收起包好,又向老大夫讨教了寒水石和虞美人的药性之后,才重重谢过老大夫。

风寒的方子里加了很多的寒水石,原本是要驱寒的方子里却加入了大寒的药,郑姜氏自然身子越来越虚弱了,那下手害郑姜氏的人,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红袖怒极反而微笑起来,郑府里还真是有高人啊,用治病的药材来害人,还真让人防不胜防,不懂药材的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送走老大夫之后,红袖便吩咐平安媳妇,以后自买药到煎药一定要亲力亲为,在郑姜氏没有好之前,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管把药看好煎好就行。而郑姜氏煎药的小厨房自今天起只许平安媳妇和两个丫头进出,郑姜氏的药如果再有问题,便会重重责罚她们。

平安媳妇知道原来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她根本是脱不了关系,打她一顿都是轻的,但是姑娘却没有罚她,当下她便叩头保证:药如果再有问题,她便自领板子,也没有脸面再在郑府做事。红袖并没有急着问平安媳妇的话,寻那个下药之人,现在要先给郑姜氏煎药要紧。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下药之人,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不过却要她自己显形方才是最好的。

再过一两天,郑将军就应该回来了。。。

七十八章永远的妹妹

红袖并没有确认郑姜氏的药就是柳低下的手,她只是很讨厌此人;她细细回想了所有关于柳氏的记,并没有柳氏懂药材的相关记忆。

她唤过赵氏来,问她一些柳氏的事情,不过赵氏所知道的并不比红袖多;红袖便让赵氏悄悄的去查一查柳氏的出身、喜好等,所有柳氏相关的事情。

红袖又唤过韵香,轻轻吩咐了她几句,把她也打发出去了;然后又唤来了郑府的管家夫妇,问他们近来府中各人的行止。

郑府的主子们很少,现在除了郑将军夫妻之外,还有庶子郑鸿鹏以及柳氏这半个主子了;所以红袖问府中各人的行止时,郑大管家立明便知道红袖要问谁的行止。

郑大管家一躬身,便把柳氏近一两个月来所为的大小事儿说了出来:说得极为详细,看来自郑将军出府之后,他一直让人在看着柳氏,不然不能知道如此说尽。

柳氏的姐姐来过两次,她一开始还每日到上房请安,近来却因为郑姜氏的话她不再去上房,却日日都去陪鸿鹏哥儿,天天换着花样的给哥儿弄些吃食,或是给哥做些衣物。

红袖听完之后沉吟了好久:这样看来柳氏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难道那药材不是她动的手脚?

郑大管家看红袖皱眉不语,想了想轻轻的说了一句:“柳姨娘的姐姐家开着一间药铺。”

红袖听到这里眉头便忍不住跳了跳:“药铺--?”她说的很轻很轻。

郑大管家的娘子屈了屈膝:“姑娘,柳姨娘的身边的人并没有出过府,也没有人和上房的哪个婢仆有什么来往。”

红袖抬头:“郑叔郑婶,谢谢你们。”她是真心实意。管家夫妻也没有同红袖过多的客气,他们是看着红袖长大的。

管家夫妻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没有一句猜测之语,只是把他们知道的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

“我们府上还有身手灵活的人吗?最好是做过斥侯的人。”红袖想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管家欠身:“回姑娘的话,做过斥侯、现在身手还灵活的,府中还有两个人。”

红袖笑了:“很好。郑叔叔,您安排一下;一会儿便会有人去抓药。”

郑大管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欠身答应着:他自然是明白让那两个做近斥侯的人去做什么。送走管家之后,红袖看向柳氏院子的方向,唇边含上了一丝冷笑:真真是好手段,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她在府中不出府,身边的人也不出府,就算郑姜氏的药材被人动过手脚,也只能是那抓药的人倒霉,自然同她没有半分关系--而那抓药的人,却是郑姜氏的人,不是她柳氏的。

红袖恨极了柳氏,绝不会轻轻的放过她。

“姐姐!你回家来都两天了,也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门口立着的人正是郑鸿鹏。

“姑娘,是我不对;鹏哥儿非要闹着过来,我劝也劝不住······”柳氏轻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弟,过来姐姐抱抱。”红袖看到弟弟,心下不自禁的一软。“姐姐当然喜欢小弟,只是母亲生病了,姐姐还要理事,所以才没有脱开身,小弟乖,不怪姐姐啊。”

鸿鹏懂事的点点头,然后挣脱开红袖的胳膊:“我要去看看母亲,她好些没有?我每次来看她,她们都不让我进去。”

说到这里鸿鹏的小嘴扁了扁,眼圈也红了:“我想母亲了。”

红袖轻轻摸了摸鸿鹏的头:“母亲也想你了。来,我带你去看看母亲。”

柳氏本来听到鸿鹏的话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再听到红袖的话便急道:“姑娘,不可。”

红袖闻声转身:“姨娘,你说什么?”

柳氏连忙立好行了半礼:“姑娘,夫人吩咐过不让哥儿过去,怕过了病气给哥儿。”

红袖牵着鸿鹏的小手:“无妨的。明后天的御医也就过来,再说我看母亲的病也不会过人的,姨娘多虑了。”

“姨娘在这里稍等一等吧,一会儿鹏哥儿就出来。”红袖说完头也不回和鸿鹏进去了。

柳氏垂着眼皮盯着自己的绣鞋尖,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郑姜氏看到鸿鹏笑了,然后又嗔红袖不懂事:“怎能让鹏儿进来?万一······”

“母亲--!”鸿鹏已经扑到了床前,抱住了郑姜氏的手:“鹏儿想你了。”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郑姜氏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伸出另一只手摩挲鸿鹏,哄他止泪;母子两个人好一番亲热,才让鸿鹏放开她的手:“母亲,您瘦了好多。”

然后自袖子里取出来手帕,打开里面是两块精致的点心:“这是姨娘给我做的,我留了两块;一块是给母亲的,一块是给姐姐的。”郑姜氏和红袖都听得很感动:这个孩子!

而红袖看着鸿鹏心里很是为难:柳氏要如何处置?她可是鸿鹏的生身之母。

鸿鹏玩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走了:还是郑姜氏答应他以后可以天天来给自己请安,他才走的。

红袖看着柳氏的背影,她今日和鸿鹏一起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老大夫虽然来到了府中,可是表面上抓药、煎药等一些没有变动。府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动,她应该不会知道什么才对。

柳氏的克是不知道,但是她却怕了;自红袖回来她便坐立不安--她可不敢小看了郑大姑娘,府中虽然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她朱安却越来越重。

她连老大夫进府都不知道:郑大管家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是一点儿都不可能。但就是府中的让她寝食难安。

想来想去,她才想到借自己儿子的名义,到上房来探探虚实;而且也让儿子软一软红袖的心;就算郑大姑娘真发现了什么,也希望她能看在鹏儿的份儿上,不对会她赶尽杀绝。

柳氏来过了上房,但是她心中的不安更重了--她没有看到郑姜氏,可是在外间却听到了郑姜氏两次的笑声--她现在应该不会有力气笑得那么大声才对!

她知道郑大姑娘一定做了什么,只是她却一直不知道,也不敢冒然的让人打探。她很忌惮郑大管家,她不是没有想过让郑将军换管家,可是对她向来很好的将军,却就是听不进去半点郑大管家的坏话。

她越想越心寒,不自禁的更加用力握住鸿鹏的手,这是她的依仗了。

鸿鹏被她握的手疼哭叫起来,柳氏急忙停下来哄他;身后的丫头看柳氏的目光都带着疑惑--姨奶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