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回王府了,他是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不太放心,因为沈大姑奶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好疼爱女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特意嘱咐几句,并且还言明会来看马姑娘,就是为了让沈大姑奶奶不会薄待了马姑娘。

廉王一面走一面想:也许这两日就应该送些金银过来给马姑娘,不然这妇人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薇儿调养身子。

他走出花厅之后便看到沈老祖等人,不过他微微一想并没有理会沈家的人,而是转身去看马姑娘了:他要走了,感觉不去看一眼马姑娘,他还真得不放心。

马姑娘在大夫扎了几根银针之后便醒了过来,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言不动也没有泪水。廉王一看便知道马姑娘求死之心依然很坚定,只要守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他便永远再也见不到马姑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让我唤你薇儿?”廉王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问道。马姑娘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廉王继续柔柔的道:“薇儿,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很——,爱重你;这是真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请薇儿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结成夫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马姑娘依然是一动不动。

廉王没有碰触马姑娘:他知道现在如果碰触到马姑娘的身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反应会很激烈的;他不想再刺激马姑娘,免得她再伤害自己。

他看着马姑娘苍白的脸色,知道言语并不能打动他;可是她不能让他未过门的王妃就此死去;想了又想之后,他郑重的撩起衣袍来:“薇儿,大错已经铸成,我想迎娶你为正妃,请薇儿你答应我;如果薇儿你实在不能原谅我,那你杀了我再寻死,让我们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也好!”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我就跪在这里等你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他跪到了床前;他还从来没有对太后、皇后之外的女子跪下过;不过现在他并不后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跪,并不表示是懦夫:他做错了事情几乎就要害死一位好女子,他岂能不好好的认错,请求人家姑娘的原谅——要让马姑娘消了寻死的心,这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如此认为。

马姑娘的手脚虽然还没有动。但是眼皮却颤动起来:一个男人能够对女子跪下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这一刻她无措了:相信王爷的诚意又如何,她已经不配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待她了。

廉王看到马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当下趁热打铁的道:“薇儿,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小王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得有些,嗯,狂妄,但是却也有着十二分的执着;马姑娘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廉王慢慢的以话试探着、安抚着马姑娘,终于找到了她的心结;在他的柔声细语中,马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王爷,民女…”

廉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不能让马姑娘说出什么残花败柳。。。(照图片打的,图片上遮了几个字,我猜不出来)为正妃的话来:“勿须说太多,我只要薇儿你一句话,是生还是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掷地有声,绝不是敷衍马姑娘。

马姑娘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泣不成声的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廉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等着马姑娘开口答应他。

马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廉王还跪在地上,急忙让他起身;可是廉王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马姑娘虽然已经消了寻死的心,可是她哪里能说出一起生一起死的话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拉廉王。

廉王突然笑了,轻轻一用力把马姑娘拉到了怀中,凝视她的眼睛道:“等我,来迎娶你!”他明白马姑娘脸皮薄说不出来,但是马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时他一高兴,所以又露出他几分本性:却没有要轻薄、或是轻视马姑娘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忘形。

马姑娘的脸红了,挣脱出廉王的怀抱,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如果王爷真对民女有心,那就请王爷、请王爷…”可是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来了。

廉王轻轻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好的,好的,刚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犯,直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好不好?”

马姑娘的身子都红了,哪里能开得了口说话?廉王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凑近了,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马姑娘可以确定廉王距自己这么近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嗔廉王一眼却又止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还在影响着她;而且她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廉王没有多久。

廉王的头却凑得更近了一些:“好不好嘛?”居然有着一丝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马姑娘被廉王的语气搅得心中生不出一分气来,只能坐得更靠后一些避开他,然后才极轻微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廉王终于大笑着放下心来坐好,凝视了马姑娘好久轻轻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马姑娘的脸更是热了,她几乎把小脸掩到了双手间。

随后,廉王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叮嘱马姑娘,要好好的注意身子之类的事情后道:“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要怪自己,错的人是我,记下了?你,就是今后的廉王妃,我会尽快请人来提亲的,你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马姑娘又点了头,廉王这才出屋而去。

马姑娘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廉王的背影有些痴了:这个男人的影子,就这样烙在了她的心上。

廉王出屋之后,便去见了沈家众人告辞。他走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再去厢房而有任何的尴尬: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去见见不可以吗?

廉王走了之后,平南郡主也终于自厢房出来回东跨院了;可是那厢房里的马大爷却一直没有出来,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得紧紧的。

廉王和平南郡主走了之后,沈老祖的脸终于全放了下来,她带着沈太夫人和红袖、沈妙歌向上房沈妙歌的卧房走去。

沈老侯爷想了想,便和沈侯爷也跟了上去。

焚琴一推开门,沈老祖便看到萱姑娘还伏在床上痛苦,并没有起来更衣梳洗——廉王走了,平南郡主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萱姑娘却没有起床还卧在沈妙歌的床上,这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沈妙歌也在沈太夫人及时的提醒下,并没有进屋。

沈老祖坐下之后,只是冷冷的喝道:“焚琴,你们服侍萱姑娘起身梳洗。”这一句话就让水珠等人脸上变了颜色。

不用她们伺候,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丫头立时便跪倒地上。

“你们好会伺候!”沈太夫人开口了,只是语气冷得都冻死人:“而且好大的胆子,连我们沈家的少奶奶,你们也敢打!好,真好,非常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的胆子是哪里来的。”

打人的几个丫头抖成了一团,只听沈太夫人那一句“少奶奶”,她们今天的下场便好不了;不过总不能束手待毙,所以几个丫头还是勉强开口分辨了几句。

三个丫头说是红袖先命人打得她们,然后又亲自动手打人;她们只是被迫防卫了几下,不小心才打到红袖的身上;并且在分辨的过程中,她们主要的话放在了红袖和她身边丫头们都会武,所以一言不合便命丫头们打人的事情上。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红袖打的人是她们,改天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会被红袖带着人打了。

第一零四章他,不是你的

三个丫头分辩的时候,萱姑娘已经被强迫拉起来更衣了,那帐幔又一次被放了下来;而沈老侯爷也带着沈妙歌父子进来落座。

听到三个丫头之言,沈妙歌的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她们居然还敢挑扰离间!他刚想起身却被沈侯爷止住了,沈侯爷轻轻的摇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沈妙歌这才压下火气,重新坐好:长幼有别,有沈老祖等长辈们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并不是不知礼,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主要是他忍了一个早上,所以听到三个丫头的话时,他才会忍无中忍。

打了他的袖儿,还敢巧辞分辩并想污蔑他的袖儿:今天,他绝不会放过她们。

沈太夫人听完三个丫头的话却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如同刀子一样割痛了三个丫头的耳朵:“你们倒真是玲珑心思,居然还知道为我们沈家的主子们着想一二,是不是我们都要谢谢你们才成?”

挑拨离间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面前如果管用,那还真是奇了;只是,她们心底是不是会对红袖生出一点忌惮来却不得而知了。

红袖这时却上前对着沈老祖等人屈膝行礼后开口了,她今天就没有打算静默低调:打人,本来就是为了立威,所以今天这威她立定了!

“我为什么会打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现在告诉老祖宗、老侯爷…,我要进我夫婿的屋子,你们凭什么拦下我,却又不说出原委来?只说什么要由你们去禀沈五爷一声——我夫婿的卧房,我居然要让你们去通禀,你们是我夫婿的什么人?”

红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而且她语气中的怒气很明显:此事换作是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她们也一样不会忍下这口气的;所以红袖故意把心中的怒火放了出来。

她刚刚因为在外面时仆妇们太多,所以并没提及萱姑娘命人拦她的事情,只是说她要进沈妙歌的卧房时,萱姑娘的丫头口出不逊,她动手教训几个丫头时,不小心被打到了脸。

现在红袖说出来之后,三个丫头喃喃的分辩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时的瞄向那低垂的帐幔,一心盼着她们的主子萱姑娘快出来;沈家主子们一看三个丫头的样子,当即便明白谁是谁非了。

沈老祖当即怒极:这个萱丫头,一向乖巧的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可恼可恨!她啪的一掌击在了桌子上,那茶盏跳起了老高来,落在桌倒了:茶水立时便流了一桌子,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收拾。

沈太夫人的目光阴沉的盯着三个丫头,她的牙咬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打杀了这三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但更让她生气的人,一样是萱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目光狠狠的刺到三个丫头身上:萱丫头,如何能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沈妙歌却惊怒异常:他原本以为萱妹妹是不知情的人,原来她才是主使者;那她的用心——?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怒火却没有少一星半点。

就算是他的萱妹妹又如何?这一次不是袖儿的错,是萱妹妹在欺辱袖儿!沈妙歌分得十分清楚。

沈家主子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怪红袖动手打人:红袖不要说打了她们三个丫头,就是命人把她们打伤了绑起来就不为过!人家的夫婿的卧房,居然要经过萱丫头的人同意才能进入,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萱丫头让丫头们拦红袖,她的用心是什么?她在沈妙歌的卧房里衣衫不整的等着她们这些人来,又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萱丫头的目的怕也是五哥儿吧?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有一丝丝的怒火在跳。

昨天晚上,可是沈妙歌学‘人事’的日子,平南郡主用歪心思、沈大姑奶奶跟着捣乱也就罢了,居然连萱姑娘也掺与其中——沈家主子们心中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

不过,沈妙歌却没有在房间里;沈家主子们都扫了一眼沈妙歌:

如果昨天晚上只是萱丫头走错了房间,屋里只有萱丫头一个人的话,她的丫头们不用如此拼命的阻拦红袖吧?

电光火石之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想到了这一处的疑点,而她们如刀般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刚刚梳洗完走出来的萱姑娘身上:她,昨天晚上和谁在这屋里?

伤风败俗的事情,皇家的人做出来之后,沈家的人管不着;但是萱姑娘自然是不同的,她在外人看来同沈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她所行有损清誉,那沈家的姑娘们不会再有一个会落清白之名。

红袖不理会厅上众人的心思,只是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又是一福:“袖儿虽然是将门出身,但一向知道是非对错,父亲也常说练武之前先要学做人,所以袖儿自进府两年余,动手却只此一次,因为袖儿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家众主子点头,红袖和她的丫头都会武,但是她们却一直很平和,同府中上上下下的仆妇们没有什么冲突,也不曾听到仆妇们说红袖的丫头持强凌人。

“袖儿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句心里话,如果萱姑娘不是血洒将场、保国为民的忠臣良,身后所余的唯一血脉,今儿袖儿绝不会只是打这三个丫头几下而已!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红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沈家其它的人,可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身后的唯一血脉,如果再有人想挑衅红袖的底线,她的意思就是:她一定不会介意、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大打出手——你不怕打,就尽管可以放马过来。

沈妙歌这时也站了起来,立到红袖身旁道:“这几个丫头以下犯上,而且巧言想挑拔主子们生隙,罪无可恕!”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狰狞,让一旁想开口的萱姑娘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到口边的话吓没有了。

这样的琦哥哥她可是不曾见过。

沈妙歌扫了一眼萱姑娘,眼中的冷意冻得她身子一抖:她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许都白费了——沈妙歌不是一个呆子,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她刚刚在屋里的那番做态,琦哥哥会如何看?萱姑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她和沈妙歌在屋里的情形:她在沈妙歌剪开了他们之间纠缠在一起的衣带后,弄到他起身看向后窗,便知道他想走。

“萱妹妹,不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对你名声有碍;刚刚那几个丫头一会儿我们好好的叮嘱一番…”他还想说没有人看到我的脸,到时我们只管咬紧牙不认也就是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堂兄的外衫塞到了床底下:他想一会儿叮嘱萱妹妹,万一有丫头咬口说有个男人在屋里,就让萱姑娘找个心腹之人承认,在院子里拣了一件男人衣服玩笑的…此事也就揭过去了;因为他的堂兄回心了,自然有人证实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他想说的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萱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琦哥哥你快走,萱儿无所谓,可是不能连累琦哥哥你。快走啊,你快走。”

沈妙歌听了她的话后,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真得跑到了后窗前推开了窗子;不过他并不是现在就想走,他还要叮嘱萱妹妹几句;打开窗子只是准备万一有人要来,他好及时脱身。

他开口急急的道:“萱妹妹,你不要再说话,好好的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事关你的…”就在这个时候,红袖推门进来了。

而沈妙歌也就停下了想要翻身出去的动作,一脸惊喜的看向红袖。

他脸上的惊喜却把萱姑娘的眼睛烫痛了,继而烫伤了她的心。

“袖儿,我只是想来更衣的,没有想到萱妹妹会在这屋里…”

而沈妙歌开口的解释让萱姑娘的心更是沉到了冰层深处:琦哥哥居然没有为她担待一点,把事情照直说了出来。

她却没有想明白,沈妙歌为什么要为她担待?

红袖扫了一眼萱姑娘,然后打断了沈妙歌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都是人,你还不走?你不要紧,但是萱妹妹的闺誉要紧而门也在这个时候,被萱姑娘的丫头们拍得山响;沈妙歌来不及说太多了,反正房里有红袖他放心;当即便点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轻声道:“袖儿,你要相信我。还有,我没有外裳。”他说完直直的看着红袖,直到红袖点头他才翻身出去,并把后窗关上了。

萱姑娘有些愣愣的立在床尾,看着那扇关上了窗: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伤心,心碎了的那种伤心——因为沈妙歌看到红袖之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向她说一句话,便那样走了。

“他,不是你的。”红袖回头看到她的心碎后轻轻的道了一句,便向门口行去;红袖只是想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就此罢手;那么红袖便可以为她遮掩一二,免得她名声受损。

不过,红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可以说是奢望;只是她却一定要如此做,只为求个心安。

“不,他是我的,是我的!”萱姑娘虽然有所顾忌不敢大喊,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吼出来。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开门了。”

第一百零五章图穷匕现的威胁

萱姑娘听到红袖的话后,只是呆了一呆便跳到了床,在自己身上盖好被子看着红袖道:“他,会是我的!”然后伏在枕上便哭了起来,不再理会红袖。

她倒不是装模作样在哭,是真的哭,因为沈妙歌伤了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琦哥哥一看到红袖便再也看不到她。

红袖耸耸肩膀便打开了门:她知道萱姑娘想用什么诡计,不过她不在乎口因为沈妙歌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和沈妙歌现在可以说是夫妻同心,萱姑娘她,输定了。

门打开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光线并不足;不像现在屋子里的阳光明晃晃的: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

萱姑娘神游物外、伤心至极;但是屋里的众人却怒火中烧。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已经盯向了三个丫头,沈太夫人道:“琦儿,袖儿,依你们的意思,这三个丫头应该如何处罚?”

红袖轻轻一福:“一切全凭老祖宗和太夫人做主。”她今天应该说得话都说过了,所以这三个丫头不管是由谁来处罚,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因她郑红袖而被罚,这足矣。

沈妙歌却把话接了过去:“依孙儿之见,把她们、活活杖毙!”他几乎自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逼出来那句话:“如此,也是便宜了她们!”

他一来是为了给红袖出气,二来还想吓吓三个丫头,想自她们口中知道她们如此做为,包括她们打红袖,是不是他的萱妹妹明明白白的交待过她们。

萱姑娘终于被沈妙歌恶狠狠的话自回忆中惊醒过来,她听到这里不得不扑过去跪倒在地上哭道:“千错万错都是萱儿一个人的错,请老祖宗和太夫人饶过她们吧。”

她却不止是为了丫头们来求情的,说完之后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哭道:“是萱儿命苦啊——!萱儿不敢强求什么,不管萱儿昨天晚上和琦哥哥…,只能说是萱儿的错,就请老祖宗饶了几个丫头吧。”说完便是一阵痛哭。

不过她却伏在地上时,微微斜抬起一点,用右眼向身边的丫头眨了眨,然后手指又动了动。

那丫头一楞之后,然后便低下头向其它两个丫头也眨了眨眼,并且也动了动手指。

因为她们的动作很小很轻微,所以除了厅上的众人之后并没有人注意到;而红袖和沈妙歌是站着的,自高而下也看不到三个丫头和董姑娘低着头所做的小动作——头成了她们最好的遮掩之物。

屋里现在除了那三个丫头之外,其余之人都是沈家主子的心腹之人;尽管如此,沈老祖等人听完董姑娘的话后还是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刚刚还在想,昨天晚上是谁在这屋里和董丫头在一起,没有想到她自己便说了出来;只是她所指的人,让她们十分吃惊,因为沈妙歌很明显并没有同她一样在屋中。

沈妙歌很早就出现在院子里,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半丝尴尬:怎么也不像昨天晚上,和萱丫头行了芶且之事。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皱:她们现在没有一点想讨萱丫头做媳妇的想法了;但是萱丫头却是寄养在她们府上的忠良之后,所以也不能有半点差池——如果萱丫头的话传出去,说他们府的小侯爷对萱丫头始乱终弃…。

虽然那是两败俱伤,但是沈老祖等人却不敢拿沈家的名声一博;萱丫头只是一介孤女,所以沈家更不能以势压人,而且她们看萱丫头的意思,如果沈家不能以理服人,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萱丫头的目的,其实很明显。

沈老祖微一沉吟便看向了沈妙歌:是不是真的,沈妙歌是最清楚的人了;她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的孙子。

而沈妙歌现在完全是一副吃惊至极的样子:他不过是早上才进来自己的卧房,不小心同萱妹妹有了那么尴尬的一幕;可是萱妹妹的那话,却完全是指昨天晚上自己和她在这个房间过得夜!

他的神情落在沈家人的眼中,自然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五哥儿所为;即使如此,眼下也要好好的解开此事才可以:在外人看来,萱丫头一个姑娘家是不会随便信口开河的。

此事,一定要让人心服口服,让萱丫头也心服口服才成。

沈妙歌正想开口分辩时,红袖却轻轻的扯了他一下:听下去,为什么不继续听下去呢?让萱姑娘说得越多越好;红袖知道萱姑娘今天豁出去了,她正要趁这个时机让沈妙歌好好的看一看他的萱妹妹,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妙歌虽然不太明白红袖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不过他还是照做了;只是心里憋得那口气太难受了——红袖被丫头打了还没有结果,他居然又被人纠缠上了!

恼火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沈老祖终于开口了:“萱丫头,你刚刚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姑娘家——,清白可是比性命更重。”最后这句话,有着意味深长的提点之意。

萱姑娘却只是伏地痛哭,一面喃喃的说着自己吃醉走错房间铸成大错,千错成错都怪她自己一个人云云;却并不答沈老祖一句。容颜手打。

而三个丫头在这个时候却适时开口:“回老祖宗话,婢子们今天早上听到上房里传来尖叫声,有五爷的、也有我们姑娘的,婢子们便和五爷的几个丫头赶过来,推门后看到、看到…”

“你们看到了什么?”沈太夫人的声音说不出来的一种低沉,说出来的每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到了丫头们的心上。

什么叫做传来了五爷的尖叫?应该说是一个男人的尖叫才对:就算是耳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听出沈妙歌的尖叫来;因为他自小到大就没有尖叫过!沈家众人听到丫头的话,立时便生出了不信来。

“看到、看到五爷和我们姑娘在、在床上。”丫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不过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答的妙:不能说是假的,但因为说得不清不楚,听到众人耳中却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沈妙歌已经气极,他恨不得踢死这三个丫头:她们的话句句都等于在说,他和萱妹妹在屋里睡了一个晚上!

他再也忍耐不住,想到做到上前一脚踢倒那开口的丫头:“你再说一遍,你看到了我在屋里!你说,你哪只眼看到爷了!”

那丫头被踢后吓了一大跳,看沈家的众主子没有一个人开口喝斥沈家五爷对她动粗,在长辈们面前失仪,便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让沈家众人相信。

莹姑娘在沈妙歌踢丫头时哭得更痛:琦哥哥这个时候如此说、如此做,置她于何地?难道琦哥哥不知道他如此做,是要把她逼到绝路上去吗?

而她所为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能一辈子和琦哥哥在一起?容颜手打。

那丫头在沈妙歌踢了她第二脚时喊道:“不是婢子一个人看到了,老祖宗可以叫那些一同看到的丫头来,一问便知真假。”

而萱姑娘听到之后,却差一点跳起来打这丫头一掌:没有脑子的东西!不过她却不能做任何补救,除了哭她也只能继续哭下去。

老祖宗早已经使人去唤早上推门的丫头们了;一个人一个人的唤进来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们推开门时,看到一个男人和萱姑娘倒在床上,男人身上有衣服而萱姑娘只着了小衣;而那男人的脸她们并没有看到。

她们以为是沈妙歌,只因为这里是沈妙歌的卧房;而且沈妙歌的几个丫头还说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并不是五爷的;所以就算是她们一眼也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她们五爷。

沈老祖此时盯向了三个丫头:“你们、可看清楚了你们五爷?”她的目光如同刺一样刺向了三个丫头:该死的东西!就如五哥儿所说,活活打死这三个人都是便宜了她们。三个丫头现在已经答不出话来了:就连萱姑娘的那几个丫头也说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她们三个又凭什么能看到?只能怪萱姑娘没有好好的把所有丫头都交待好,现如今她们也没有法子帮自己姑娘说话了。

其实当时萱姑娘和沈妙歌倒在床上时,一个姑娘家当然便心慌意乱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脸是不是被丫头们看到了;听完那些丫头的话后,她的哭声都小了很多: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排到最后会落了一个空:就因为没有一个人看到沈妙歌的脸!

但是她刚刚一开口便把和沈妙歌在一起的话已经说了出去:眼下琦哥哥不帮她、而丫头们的话也不能证实什么——她,豁出名声之后,什么也得不到吗?

沈妙歌其实也不是没有为她想,只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且还在红袖面前让他如何能承认?贴吧容颜手打。萱姑娘左思右想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僵局,当下一咬牙一横心悄悄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猛得爬起来,对着一旁的柱子便撞了过去!

屋里的丫头们不多,所以桩子旁边并没有人立着;而她所撞的柱子又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反方向;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反应过来去拉时,以红袖的身手也只是拉到了她的披帛。

萱姑娘撞得力气可不小,那披帛被红袖扯了下来,她还是狠狠的撞在了桩子上;立时便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沈家主子们都惊的站了起来,脸上是什么神色都有,但最多的却是恼怒!萱姑娘此举无疑是威胁:以她寄养的身份,以她忠良之后的身份在威胁沈家。

沈妙歌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萱姑娘:他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萱姑娘一言不发的触柱寻死之举代表着什么——那就是在生生的指责他始乱终弃!

但是,他真得什么也没有对萱妹妹做过;他还叮嘱过她,为了名声着想要咬定一个人走错房间睡在这里。

他看着躺在地上萱妹妹,心里只有一片冰凉没有伤心、担心:这还是他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机深沉并不择手段?他只是立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萱姑娘,并没有过去看看她的情形。

萱妹妹的所为,让沈妙歌厌恶:他一身讨厌这种女子,萱妹妹和那些侍妾们有什么不同?他不自禁的拿萱姑娘的所为,和那些姨娘们比了起来。

红袖只是过去试了一下萱姑娘的鼻息,然后便没有再碰触她:她不是马姑娘,只要性命无碍就好;会有大夫来的,反正为马姑娘请的大夫还在。

有丫头去请大夫过来,也有丫头过来抱起萱姑娘要把放到床上去;但就在丫头们把床上萱姑娘用过的被子抱起时,让沈家主子们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床上,红红的一片血迹!那赤红的颜色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舒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萱丫头,居然真得已经失贞了不成?那,是谁所为呢?这可真是一桩不折不扣的丑事。

如果萱姑娘真得失了贞,沈家人明白,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半点也不能传出府去,哪怕是把今天在场的这些丫头媳妇子都杖毙封口:因为传出风声去,便不止是对沈家姑娘们的名声有碍,最重要的是对朝廷,沈府要如何交待?

所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便很重要了——要有人为萱丫头负责啊!她,要赶快嫁人才成。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心思转念间都扫了一眼沈妙歌:如果万一真找不到昨天晚上有其它的男人进出此卧房,那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就是沈妙歌所为了。

至于沈妙歌不承认此事,也许是他不敢、不好意思?贴吧手打。沈老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妙歌;虽然她认为是自己宝贝的五哥儿所以不太可能,但是沈家的人终究动摇了坚信沈妙歌没有和萱姑娘有染的想法:因为萱姑娘的表现太过激烈了。

虽然沈家的主子们都心有不甘,虽然眼下的萱姑娘已经不得沈家主子们的欢心,但是最终找不到其它人为萱姑娘负责的话,为了沈家上下,沈家主子们也只能让沈妙歌娶了她。

是的,娶了她,而不是纳了她:因为她是忠良之后,沈家如果纳她为妾,只会落一个极坏的名声——夺人家业,欺凌孤女;到时朝廷一定会为萱姑娘出面,沈家一定会体面扫地。

就算沈家的主子们再不喜欢萱姑娘,也至少要给她一个侧妻的名份;而且侧妻还不一定,就算是平妻沈家迫于情势到时也不能不给:因为沈家的人都知道,萱丫头不会息事宁人的。

一百零六章你不仁,我便不义

不用沈家主子们吩咐,焚琴等人急急的把床上染血的褥子拿走了。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并没有让那位给马姑娘看病的大夫给萱姑娘诊治,而是另外又去请了大夫。

并且让人把萱姑娘的头清洗后把伤口包了起来:一天早上被一个大夫看到两个撞伤的姑娘家,这可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沈家主子们担心还是担心的,忠良之后死在沈家,那可真就是一条大罪了。就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萱姑娘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沈家的人才另外打发人去请大夫的:现在萱姑娘的昏迷,沈家主子们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为马姑娘诊治的大夫被好言好语的打发走了:大夫只以为马姑娘是沈府的大丫头,伤可能是被主子打的、或是推倒她撞在柱子上所致;除了对马姑娘生出几分怜悯之外,到没有想到其它。

沈家主子们坐在一旁都沉默着,没有人理会其它的事情: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只等大夫来,给萱姑娘诊治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红袖并有没有呆呆的立着,她轻轻的吩咐了赵氏几句话,把赵氏打发走了。

大夫来的不慢,为萱姑娘诊治了一翻: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比起马姑娘的伤势来,她这个伤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大夫都没有给她用银针,只说她一会儿就会自行醒来。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萱姑娘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再加上那床上让他恶心到极点的血迹:是萱姑娘早就被好的吧?这明明就是要生生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赖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对萱妹妹的厌恶更甚,连看向床哪边都不愿意了;他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红袖看到这里轻轻摇头:萱姑娘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的身份都算计了进去,但却忘了一点——沈妙歌的心;如果这个男人真对她有意,那她今天也根本不用如此难堪就能达成心愿。

但是沈妙歌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对于她几乎是污蔑的沈妙歌的话与举止来说,沈妙歌当然不会应承下来:还是那句话,如果沈妙歌对她有情,她的话他当让不会反驳;而且那床上的血迹应该旧的上会添加上新的,变成萱姑娘所想的事实。

萱姑娘自已开始便错了:她的计是要沈妙歌配合才会成功的,而她一直错误的认定沈妙歌会配合他。

不过,红袖已经提点过她,不过他却并不认同红袖的话:在她认为,沈妙歌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绝不会是红袖;现在嘛,只是沈妙歌的一时迷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