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现在还没有多少景色可看:虽然已经是春天,不过树木刚开始抽芽;不过松柏是四季常青的,满山遍野的松涛还真是让红袖和沈妙歌精神一振.

上香许愿也没有什么太麻烦的事情:郑姜氏在佛堂中诵经,红袖可是坐不住的;郑大将军和庙中的主持论经谈道,沈妙歌和表弟也是听不懂的.

表弟便来约沈妙歌和红袖到山中去玩,左右无事沈妙歌也就答应:他认为这个时节,,山中应该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但是沈妙歌到了山中才知道自己错了.

表弟折了不少柳树与柳树的嫩枝,扭来扭去把树皮完整的褪下来做成了大大不小\长长短短的哨子:他最历害的地方就是能用这些哨子吹出曲子来!

红袖听得眉开眼笑,和韵香等人也接过树皮哨子吹了起来:她们只是乱吹一气,除了吹得中响亮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头看到沈妙歌脸的不可思议,红袖轻轻笑道:"我们小时候在这个时节,总是弄些哨子吹着玩的;不过从来都是表弟吹得最棒."

沈妙歌听了之后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哨子道:"高光就多玩一会儿."他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太舒服,不过却不恼表弟;而是感觉自己为什么认识红袖这么晚呢?如果早两年,也许红袖的记忆中大多会是关于他的事情.

他今天的话很少,只是暗暗的注意着表弟.

表弟现在看红袖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待红袖也十分的规矩守礼;这也是沈妙歌敬他的地方:沈妙歌知道,他的心其实还在红袖的身上.

没有什么凭证,只是直觉;不过沈妙歌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中午时分,表弟道:"我们不回寺庙了如何?回去吃素斋,咳,还真是无味的紧."众人都同意,只是不回去吃什么?

表弟看向沈妙歌道:"姐夫,我们两个人去打些野味来烤如何?嗯,和我们在府中吃的东西绝对不同."

沈妙歌笑道:"行啊.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我吃墅味倒是一把好手,至于打墅味嘛,却不及吃的本事一分啊."一面说着话一面大笑着带着四五个侍卫和表弟向南走了.

在红袖看来,这两个男人很要好,就像是多年的兄弟.

表弟看林中的飞走兽实在是不多,便带着两个人去河边鱼了;沈妙歌自带着二三个人继椟在林中游荡打墅兽,不过收获并不大,少半个时辰也不过是只表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忽然,远远的传来刀剑\及娇叱之声,沈妙歌的脸色立时大变:那边正是红袖和丫头们的所在!

沈妙歌赶到时,看到一群蒙面人在围攻红袖等人;因为原地还留有四五个侍卫\红袖等人并没有受伤.

沈妙歌却没有立时冲上去,他只是挥手让身后的三个待卫都上去帮红袖,他反而录了地块大石藏了起来:他的身手是所有人当中最弱的,而他看到那些蒙面人的身手可比他强太多.

如果他冲上去,只是添乱而已;如果被人活捉了,那就不只是添乱了.

表弟这时也赶了回来,他加入战局不久那些蒙面人便知难而退,走得一个不剩.

沈妙歌这才青着脸\咬着牙自大石头走了出来:做为一个男人,在妻子有危险时只躲在一旁这让他心中十分的难堪.

为什么有人会袭击红袖等人?

沈妙歌看到红袖身后一个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便猜想到了大半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女子冲到了红袖这些人当中,不然红袖的性子她应该不会主动出手_____她虽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却绝对是量力而为

如果他和表弟不赶回来,只凭红袖她们和留下来的侍卫和那些蒙面人拼斗,并没有胜算:那些蒙面人一直没有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不然现在早已经死伤几个人了.

只是,有侍卫在四周,那半身是血的女子怎么冲到红袖她们身边的?

一百十五章赖上

表弟把佩剑收起,看向红袖:“姐姐没有受惊吧?”他虽然是询问不过并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一一红袖自幼可就是以胆大闻名;遇刺一事对其它女子来说可能会吓晕,但是他的表姐只会很兴奋。

看到红袖一脸平静的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还真让表弟小小的愣了一下,然后便不经意的看向了走过来的沈妙歌:表姐还真得是变了,变得沉穗了许多;表姐的改变应该同表姐夫有关吧?

而且他十分欣赏沈妙歌的“临阵缩头”:知道自己的长短处而不逞一时之勇,很好;这样的男人,还真是配得上表姐。

功夫只要下苦功便能练好,但是胆识却不是练一练就能有的。

表姐和表姐夫,应该会很幸福吧?他的心恍惚了一下,好似有些痛,又好似有些迷茫。

沈妙歌已经走到了红袖的身旁:“袖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一轻唤却包含着愧疚。

红袖一听便明白沈妙歌在想什么,只是现在人多也不好多说,只是轻轻一笑:“你们不要一脸的紧张,我没有事儿,真得没有事儿。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她故意引沈妙歌去想事情。

沈妙歌当时躲起来是极对的,不然她们还要分出人手来专门护持他。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后,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打斗然后看向表弟:“飞宇,与你交手的人你看…”

“没有尽全力,只是招架殄缠我们;”姜飞宇看向红袖身后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们应该不是想来刺杀我们的,所以他们才没有一直下杀手。”

四周的侍卫们也是一样说法:沈妙歌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半身是血的女子——那些人想来的人只有她。

那女子看红袖等人终于叙完话看向自己,便上前对着红袖盈盈拜倒:“小女子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她一句解释没有,先道谢。

红袖摆了摆手,看着她轻声道:“你起来吧,只要无事就好。如果不是她把那些蒙面人引到自己身周,她和侍卫们也不会和蒙面人动上手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伤亡,而当时她也是为自救,所以红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红袖很奇怪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被人追杀;不过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有,什么时候不能有她知道的很清楚:不能问,只要一问说不定就会被女子牵扯到什么事情当中。

而红袖对于江湖中的日子没有一丝向往:她唯一的向往就是能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江潮中的快意恩仇、惊险刺激并不适合她。

女子还是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不过她却没有立时就告辞离开,而是又立到了红袖身侧;这让韵香和茶香都心中生出了一些不满。

已经救了你一次,难不成还想我们救你一辈子吗?韵香暗暗瞪了那女子一眼:此人真不是个侠义心肠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把人引到自家主子身边,迫使侍卫和她们同那些蒙面人动手;而且现在得救之后,也不应该再留下,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哪有给自己救命恩人添无穷麻烦的道理?

茶香也是一样的想法:说书的女先儿就说过,江湖的侠客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就算是受再重的伤,他们也会立时告辞离开。

这时庙中的人也听到喊杀声赶了过来:沈妙歌和飞宇没有使人去庙中报信,就是因为知道侍卫手中有可以让庙中的郑将军知道自己这些人遇袭的手段。

看到红袖等人都很好,郑将军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的询问了遇刺的经过;听到那些蒙面人是因为那女子的靠近,才不顾侍卫们的警告追过来和侍卫们缠斗时,他看了一眼那女子。

那女子便感觉自己全会一凉:这位将军好大的杀气。

听到侍卫们上前给沈妙歌行礼口称小侯爷时,女子的神色微变:居然是位侯爷。不过她依然只是立在那里,并没有过来同沈妙歌等人见礼:侯爷在京城中可多了去,不得势的侯爷并不能帮她。

她现在只是想借这些人避一避,最好是能随他们一起进京:那里她多少会安全一些一一至少那些人不敢在京中明目张胆的追杀她。

直到听到沈府二字,她再想到刚刚的“小侯爷”眼中闪过了狂喜:居然是沈家!她立时一下子扑过去拜倒在沈妙歌的脚下:“小侯爷救命!”

沈妙歌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郑将军与姜飞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是官家,对江湖中人向来没有好感;而这个女子一看便是江湖人出身,并且还被人追杀,他们没有把这女子送官去细究缘故就不错了;她还想自己这些人救她?怎么救她?把那些蒙面人都杀光吗?

“江潮纷争本就不对,不管是那些人还是你,携带刀具相斗都犯了朝廷的律法…”沈妙歌一开口便是官腔,虽然女子明显是受害一方,不过只有如此才能打发掉江湖中人:他们最烦的便是官腔。

那女子却大哭道:“小侯爷容禀,民女的父亲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头…”她居然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江湖出身,虽然镖局也算是江湖中人,不过却是能得到官府承认的正当江湖人。

听她叙说,她家的镖局在半年前接了一趟镖,可是所有的镖师都有去无回;她父亲便亲自沿路去查寻,但也是一去不回;她和哥哥们还没有商议好是广发武林贴,还是她们自己先去寻一寻时,威武镖局便被一大群的蒙面人在晚上团团围住后血洗。

整个威武镖局现在只余她一个人:对方灭了她满门,包括她们家的仆从;就连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一样没有放过。

“求小侯爷救一救小女子,也求小侯爷为民女做主申冤。”那女子哭喊道。

不过,沈妙歌并没有做青天大老爷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官府去处理,他不要说还没有在朝廷领差,就算是领差也管不到这样的事情。

“嗯,此事回京之后,我让人带你去衙门吧。”沈妙歌一句话便打发了那女子。

那女子闻言放声大哭起来,无非就是感叹自己身世可怜已经无处可去,只要离开沈妙歌一行人,不久就又会被人追杀,早晚会死于非命:怕到时连清白都不一定能留下等等。

说到清白时她哭道:不如现在死了还能落个干净,只求小侯爷到官府代她们一家报官伸冤;说完就要取长剑自尽。

飞宇鹄眼底闪过不仅,脚尖一动一粒石子击在长剑上,那女子只是伤到了自己的胳膊:看那伤口,她倒真是存了死意一般。

这女子明明就是以死相要胁他们相助她:这很让飞宇反感;他们又不欠她的。

只是,众人也知道她所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好逐她离开;正在想如何安置她时,她却身子一来晕倒在地上。

红袖让韵香、茶香过去扶起那女子,看向父亲等人无奈的道:“看来,只能我们暂时收留她了。”

被迫救人虽然不是自愿,但是现在再把人赶走不顾她的生死,怎么也说不过去:因为收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郑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练武之人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她所说的只要到官府一问便知道真假,到时再决定要不要收留她吧;现在把她赶走和杀了她的确没有分别。”

沈妙歌不置可否,而飞宇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这是个女子,荒效野外的她又晕倒了,总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吧?

众人再也没有心思游玩,一起回到了庙中。

那女子倒不像是说假的,给她清洗时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多很,韵香几个丫头都不忍相看:看来真得被人追杀的极苦。

红袖上前看过之后,吩咐丫头们好好的给她敷药,轻轻叹息着转身出来:人心都是肉微的,她现在也狠不下心来一定要赶这女子走了。

也许是被迫无奈,这女子才会如此赖上他们吧?

郑将军打发人回京城叫人马来:那些蒙面人追杀那女子不是一两日,现在应该也不会就此放弃;为了红袖和沈妙歌的安全,他们不能就这样回京。

而红袖他们遇刺的事情,当天便传回到沈府;沈老祖宗惊得脸色大变,听到沈妙歌没有受伤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便晕了过去。

沈老侯爷立时派出了二百府兵去接红袖和沈妙歌回京,并把此事让人报到了衙门:地方治安不好啊。

遇刺的事情,在沈府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过除了长房的人,其它的人心思可就难猜了。而萱姑娘听说此事之后,只是暗恨那刺客为什么没有本事一剑把郑红袖杀掉呢?

在沈老侯爷点兵的时候,沈家也有人在奔忙着;当然了,表面上大家一样是十分担心、焦虑的。

府兵们飞快的准备,但听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所以他们出京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算是再快赶到山上也要到二更以后。

一百十六章庙中惊变

太阳下山了

庙中红袖和郑将军所住的院子,在郑将军、沈妙歌和飞宇的手中又重布署了一番,侍卫们不用人提点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姜氏看到红袖之后放下了担心,便一脸平静的自管诵经,并不把当下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儿:做为将军的夫人,这点胆色是绝对有的。

红袖和沈妙歌用过饭之后,表弟飞宇来了。

他今天晚上决定不睡,要和沈妙歌两个人下棋:他们明天就会下山回京,那些蒙面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平静才对。

如果那不是个女拳,沈妙歌和飞宇,或是郑将军都会给他治伤之后打发他离开;但是她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晕倒了,他们练武之人也不好见死不救。

红袖和郑姜氏都明白,所以对于那个一直“晕迷”到现在没有醒的女子,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那些蒙面人来了也不会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他们要杀的人是那女子;如果红袖等人能保得住那女子的性命案是她的运道,万一保不住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如果不是他们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不是认为那些蒙面人不会对他们下杀手,不管是郑将军还是沈妙歌、飞宇,哪一个也不会留下那女子。

救人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因为救人而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们不是江湖豪客,他们只是平常的京中贵族一一他们要的就是妻儿平安,一家和乐的日子。

沈妙歌明白飞宇是来保护他们夫妻的,心下虽然感激却也十分的难过:他已经在认真的想,要如何才能有保护红袖的力量;他总不能每一次都借助旁人耒保护红袖。

他在侯府中,自然是有-能力保护红袖的;可是出了侯爷府呢?他用红袖的丈夫,一定要在任何时候都能护她的周全也可以。

沈妙歌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只是他悄悄看了一眼内室:他不舍得红袖,也不放心红袖一个人留在侯爷府中一一那沈府的大宅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沈妙歌和飞宇的一盘棋不过是下到一半儿,外面便传来了刀剑与喊杀声。

飞宇推开棋盘:“他们应该只是缠住我们的人不会下杀手,只要能拖得久一些,这些人也就会走了。”至于那个女子会不会保得住,那只能看天意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沈妙歌点头,然后一指椹盘道:“我们继续下我们的,如果有人攻过来飞宇再动手也不迟。”

飞宇大笑点头:“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那女子听到喊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屋里没有一个人,她想了想下床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红袖坐在外间,正在烛光下和丫头们绣花时,不自禁的愣了一下:“恩人,外面可是…?”

红袖抬头:“你醒了,感觉如何?你不应该下床的,一身的伤还是多躺躺调养调养比较好。”

那女子谢过了红袖后又道:“恩人,可是那些人追来了?”一面说着话,她一面看向了窗外,她有着十二分的担心。

看到她不会回去躺下,红袖便指着椅子道:“你坐下吧。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的姓名呢,还真不好称呼。”

那女子被人追杀了三四个月,现在可真是惊弓之鸟,听着外面的刀剑之声,心根本就静不下来;虽然依红袖的话坐下,却还是不停的向外看去:“小女子姓江,名彩云。恩人,剑呢?我们还是把灯吹熄立到窗边或门边为好。”

红袖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不会大过份的,不然今天在林中那些人便会下杀手;而且自有喊杀声到现在也没有攻到院子中便是明证,那些蒙面人并不想杀江彩云以外的人。

那,为什么非要杀江彩云呢?或者是那些蒙面人看出来他们是官宦人家,不要招惹麻烦?红袖悄悄的观查着江彩云,有一句无一句的套着她的话。

江彩云却是坐立难安,对于红袖的话常常是答非所问:她的心全都在外面,如果不是想借沈家的势,她现在早已经跳窗走了。

看她如此惊恐,红袖还真是生出了几分同情:真不知道她被追寻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被吓成如此模样,想来曾不止一次面对生死了。

江彩云看模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罢了。

红袖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飞宇和沈妙歌的惊呼声:“不

对!”

红袖立时便站了起来,韵香也立时把灯烛扑灭:有什么不对她们不知道,但是能让沈妙歌和飞宇两个人同时惊呼,应该是大事儿。

飞快移到窗口往外一看,红袖便明白飞宇和沈妙歌为什么惊呼了:外面的黑衣人很多,但是让她震惊的却是,那么多的黑衣人并不是一伙儿的!

红袖飞快的扫一眼,院子里的黑衣人只穿着打扮便各自不同,再看他们站立的方位,她立时判定院子里的黑衣人应该是分成六七伙。

黑衣人之间也相信戒备着,所现在院子里的情形很诡异: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个再动手。

只有一伙人是红袖他们白天看到过的:还是一样的黑衣劲装、灰巾蒙面的装扮,这是追杀江彩云的人;其它五六伙黑衣人是哪里冒出耒的,他们又所为何来?

红袖现在想不到:因为所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而江彩云看到外面的那么多的黑衣人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红袖:这沈家看来也不是万全之地啊。

她扫了一眼后窗:现在是走,还是留?

想到灭门之仇,她再看一眼外面的黑衣,她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手中的剑,悄悄的移动了几下脚步,却是把红袖扩在她的身后。

凭她一人之力想复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博一博:沈府不可能不会派人来的,她躺在床上听到丫头们说,那个什么郑将军已经派人回京送信了。

只要拖到三更,京中沈家和郑家的援兵就应该会到的;江彩云想一想母亲的惨死的样子:她,今天拼了!

只有留在沈府,才有可能报仇。

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白天交过手的黑衣人有一人尖着嗓子道:“朋友们,我们只要一个女子,名叫江彩云的其它的人与事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牵涉其中;是朋友们成全我们,还是.….?”他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其它的黑衣人只是看了那伙黑衣一眼,然后又叮向了沈妙歌:他们当然不会走。

沈妙歌一脸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心下却在想法子:只要拖下去,拖到三更一定会有援兵赶到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除了白天交过手的那伙黑衣人之外,其余的黑衣人几乎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自己?沈妙歌眼睛幽黑了起来。红袖也发现了其余黑衣人的不同,心下也是一寒。

忽然那几伙黑衣人开始说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怕是要联手。

红袖想了想,便向外屋走去:不能留沈妙歌一个人在那里,因为他的功夫不好;她还明白一件事情,那些黑衣人一旦联手,侍卫们根本就支持不到援兵的到来。

他们今天晚上似乎是在劫难逃。

不过没有一个人怪江彩云:虽然不是她,红袖等人便不会遇刺,那另外那些黑有人是绝不会出现在庙中的。

虽然有很多人想要沈妙歌和红袖的命,但是那些人不是傻子,没有合适的时机他们不会出手的:而红袖他们的遇刺,便给了他们混水摸鱼的好机会。

母亲、父亲!红袖一面走一面看向了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院子,但是现在就像是隔着生死一样;红袖只能远远的看到郑将军夫妻的身影,她想到自穿越之后郑将军夫妇对她的疼爱,她握剑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还没有好好的回报郑将军夫妇,还没有代小红袖好好的在郑将军夫妇面前尽孝!红袖收紧了牙,她恨恨的瞪着那些黑衣人。

如果她今天能逃过此劫,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今天任何一个主使之人!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杀沈妙歌,杀红袖:红袖明白,那些人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是这一次却因为他们小夫妻连累到郑将军夫妇,这让红袖心中的恒意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因为她自穿越到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人数相差太过悬殊了,胜算几乎是没有一分。她现在只希望郑将军可以护得郑姜氏周全;如此一想,红袖的心痛了起来,她却没有流出来一滴泪: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在她血没有流尽时候,她是不会流泪的。

她站到了沈妙歌身旁,和他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手轻轻相握,都没有说一句话。

飞宇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相握的手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不过他却向前悄悄的、坚定的迈出一步:他要护他们小夫妻到最后,希望可支持到援兵到来。

只要,表姐能够幸福就好;飞宇的心是苦的。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是同时出手把飞宇拉回他们身旁:要战,就一起战到最后;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韵香和茶香等丫头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们都仗剑立在红袖三人的四周:只等那些黑衣冲上来。

死亡,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包括红袖、沈妙歌在内;只是,怕是怕的。

117预料不到的救星

黑衣人好似终于决定好了,各伙人之间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不过相互之间却没有了敌对的意思。

“朋友,我们只要那小子和那个小妇人,你们想要那个什么彩云,就请一起动手如何?你们取你们的人,我们取我们的人,各不相干却又能很快得手;朋友,怎么样?”有一个黑衣人开口向灰巾蒙面人开口道。

灰巾蒙面人却没有立时答话,场中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那灰巾蒙面人看来看高高挂在房前的沈字灯笼,问道:“你们要的人是不是沈侯爷府上的人?”

那些黑衣人有一些骚动,开口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姓沈的人多了,不只一个大名鼎鼎的沈侯爷吧?朋友,你们不动手那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郑将军朗声一笑:“对面就是沈侯爷府上的人,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嫡子!我姓郑。”

灰巾蒙面人看向郑将军,然后又看向了红袖与沈妙歌,却并没有说话。那些黑衣人的骚动却更大了一些,好像不少人不知大这次要对付的人是沈府的嫡子.

原本立时要动手的黑衣人们,现在也不动手了,反而又一次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郑将军笑声止住了:"沈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如果他们家的长房嫡子在这里出来万一,朋友们认为能逃得过沈家和朝廷的追查和追杀吗?”

黑衣人的骚动一下子停留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对着同伴们一拱手:“我们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过却也不能明知道送命还要往上冲的道理。兄弟们先行一步了。!”

看到有人走了之后,便又有几个人也纵起身来跟上去;沈府的威名他们可是极清楚的,得罪了当朝握有雄兵的沈家那可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灭九族的事情,就算是江湖人也不想牵扯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郑将军的意思。

沈妙歌上前抱拳道:“各位,我们下午已经使人回京送信,想来援兵就快要到了——就算你们能得手,但我们也不会束手就缚,缠斗上一时半刻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多远吧?只要捉到了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官府找到。”

红袖接着脆生生的道:“沈家的长房嫡子出来意外,你们认为沈家会不会不惜一切的报仇?沈家的怒火,大家可想清楚要用九族来担吗?”

郑将军又一次拱手道:“我也是位将军,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军中不会就此罢手,被朝中的将军们盯上,这江湖路可就不好走了;各位。。。。。。。”

一个黑衣人怒喝:“住口!就算你们说的天花乱坠,今天也要命丧当场!”他看向还立在原地的同伴:“他们不过就这么二十几个人,杀光了他们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黑衣人却还是有人退出走掉了。

沈妙歌此时说了一句:“有人走了,只要官府能寻到他们,他们为了族人会不会吐口?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更要谨慎才可以长久啊。”

他说完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走掉了。

如此,现在黑衣人走了有三成。

那个怒喝的黑衣人大喝道:“不要听这个小子的,那些兄弟们走了怎么可能会被官府寻到?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官府不可能会去寻他们;臣现在动手,杀光他们我们再去快活!”

黑衣人蠢蠢欲动起来。

灰巾人突然开口了:“沈府可不是只有二十几个人。”

黑衣人吃惊的看过去:“朋友,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沈家一门忠良,怎么能被小人坏了香火后代呢?”灰巾人的话虽然慢,不过那意思却是极明的。

一下子院里再次静了下来,就连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灰巾人会如此做;而江彩云更是瞪大了一双眼——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灰巾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朋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你不要忘了,你们想要的人也在沈家人的手中,你认为他们会吧那人交出来吗?”黑衣人的话其实是在挑拨。

因为江彩云就在红袖他们中间,只要红袖这面的人有人动了其他的心思,那么说不一定就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

灰巾人却笑了:“江彩云的事情是一回事儿,现在你们要灭沈家的香火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们帮了沈家是一回事儿,到时要再去杀江彩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额。朋友,你听明白没有?”

这人的话绕来绕去,不要说黑衣人,就是红袖他们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也没明白这些灰巾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江彩云听到黑衣人的挑拨之语是,他反而向红袖更靠近了一步,他不相信沈家会把他交出去,以换取灰布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