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时候,她都是在痛苦半死去的,并没有得到—丝的轻松。

官府放出了认尸的榜文,只是一直无人认领;最终江彩云被破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里,衙役们连挖坑也省了,只是一扔了事;当晚,江彩云的尸首就便宜了一群野狗。

第五十五章永不纳妾

江彩云的尸骨喂了野狗,也是她为人一辈子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乱葬岗附近时常有野狗出没,附近耕作的百姓时常会受伤,被搔乱的苦不堪言,却又无力对付一群野狗。

而野狗们你抢我夺的吃了江彩云的尸体后,便从此绝迹:而野狗的尸体又被田里的老鼠了吃掉了一些,最后连田地里的老鼠都少了许多。

附近的百姓们倒是高兴了很久。

因为当天晚上灰巾人围住小院时,所说的话四邻都听得明白,自然那些话便被传了出去:开镖局的人居然贪客人的宝物而私吞,然后为了永绝后患居然诬良为匪,自然是该死的很!

后来不管是不是知道江彩云身份的人,都没有人指责沈府和郑家的不是:她一个江湖儿女死于仇家之手,而且还是她们江家做错了事在先,也怪不得旁人。

江彩云的事情便在人们的记忆,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最终就算是沈家各房也不太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而沈府的主子们却并没有因为江彩云的死去去而展眉,因为直到现在郑府也没有同意红袖回沈家;虽然小夫妻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可是郑府依然是顾虑重重不肯让女儿回来,依然是—心要和离。

而在这个同时,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郑将军虽然并没有升为大将军,不过却也封为从一品的柱国将军,再加封了侯爵。

郑府自从四品的武职一跃成为了京城中的新眚!一时之间,郑将军在京中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沈府没有想到郑将军没有被封为大将军,却得了侯爵:皇上的意思很值得思量啊;他们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同郑府翻脸:不管是自私惜还是自公谊,红袖这个儿媳妇,他们沈家是一定要请回来的。

以后也要好好的待才可。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的家世已经和沈府几乎等同了——沈沈家是累世之侯门,郑府在这一方面不可能一下子就比得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对郑将军的倚重出乎于沈府人的想像:郑府是不是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没有人知道。

现在,红袖的事情却更难解决了;就连在家庙中的沈太夫人听到郑府受封的消息之后,愣了很久之后长叹一声:自己当初所为的确是有些欠妥啊。

现如今的郑府,已经不是能任沈家槿圆捏扁的人家了。

最终沈候爷还是想到了法子:把郑府所有担心的事情都解决掉,他们也就没有提和离的理由了;毕竟现在两府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张了,到时一切也就好说多了。

沈老俣爷和沈老祖也同意了,经过仔细商量之后决定明日再去郑府。

沈妙歌得知之后心下暗喜:终于,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

他经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根本不想再纳妾娶妻:这一辈子有红袖一个人足矣;只是他身为长房嫡子,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老俣爷租孙三人再一次到了郑府。

郑将军夫妇如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脸子看,十分客气的让到厅上就坐,只是一提到红袖的事情,他们夫妻只是连连行礼,声称自己高攀不上沈府。

郑将军现在说话并没有趾高气扬,他还是如同原来一样:“小侯爷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们女儿愚笨不甚为配;如今和离之后,正好小侯爷可以再觅良缘,免得耽搁了小侯爷。”

沈老侯爷连声叹气,先谦逊几句然后便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我们两府虽然多少有些误会,不过一直是世交不假;老妻所为不只是对不住袖儿,也是对不住我们沈家,袖儿可是我们沈府的主母!处事已经重责于她,还请郑侯爷多多包涵几分。”

然后他不等到郑将军回话便直接道:“袖儿受委屈我们是知道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有小人在算计他们小夫妻,我们想来想去,认为袖儿只要三年之内能诞下麟儿,琦儿一生都不许他纳妾,也免得再受小人所累。

郑将军夫妻听到这里,对视一眼之后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没有点头,却也没有乱坚持要和离,这让沈家的人心里高兴不少。

沈家不可能现在许下沈妙歌水纳妾之言:他还没有子嗣。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说许多,沈府还把老宅修葺—新给了红袖小夫妇:让他们小夫妻可以常常过去静一静;以及沈府中事情的掌理等等一切事情,沈府考虑的十分周到齐全。

沈府真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来:虽然没有允他们小夫妻出府另过一一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却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别院;如果真是府中有事情让他们心情不爽,也可以有地方去小住。郑将军夫妻却没有立时就答应下来沈太夫人的事情,并不是送到家庙就算完了;而且,郑府这一次也真得是开罪了沈太夫人。

沈老侯爷连番做了保证,却也让郑将军夫妻放不下心来。

沈妙歌跪在地上道:“岳父岳母放心,琦儿日后一定和红袖同心同德,有她有我,无她无我!”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面色一变,不过沈妙歌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沈妙歌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红袖以后如果有错,要罚便有罚他们夫妻二人?如果红袖真杀了人,岂不是沈妙歌也要搭上一条性命!为一女子如此,不是大丈夫所为沈家的一再赔罪,郑府也不想过份:女儿的心思还在人家儿子身上,自然是不能把事情做绝;正所谓是见好就收。

两家最后可以算是皆大欢喜。

而沈妙歌和红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较大的难题:纳妾之事三年之内应该无人会提;只是三年之说会为他们夫妇带来不少的麻烦,她们小夫妻更是要小心在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想让红袖有孕。

想到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四少奶奶,红袖轻轻的叹了一气;沈妙歌立时握住她的手:“袖儿,我们一定能让沈家成为一个和乐之地。

红袖微微一笑,没有挣脱任他握着:心已经许了出去,身子哪里会听理智做主?

沈府,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当天,沈老侯爷等人在郑府吃过酒宴之后,便接着红袖一起回到了沈府。

而沈老祖听到红袖来,打发了焚琴到二门处去等着:这让沈家各院的心思又是一变;老五的媳妇不但回来了,而且老祖宗好像还高看了人家不只是一眼。

再想到红袖现如今的身份,众人都大大的叹了一气,水涨船高啊:人家的父亲是侯爷了,现如今再也不能拿人家当成冲喜媳妇看了。

四少奶奶却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有想到红袖会再回沈府,更加没有想到还是被沈府迎回来的——一她对红袖的谋算都落了一空。

红袖直接去见了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没有等她福下去,便亲手拉起了她来:“如今身子不好,哪里还顾这些俗礼?来,快让老祖宗看看是真的,些日子不见真是想煞我了!”

红袖陪着沈老祖坐到了床上,被沈老祖好一阵摩挲,不停的叮嘱她注意身体,又是责怪沈太夫人的不是等等。

沈家众夫人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去二门接红袖,当下都急急的把备下的礼物加厚了一倍不止,赶乱沈老祖这里凑趣。

屋里团团坐满了人,这个说红袖瘦了,那个赞红袖勇气可嘉:人人都在夸红袖,人人都在安抚红袖,人人也替红袖担了不少的心、流了不少的泪后来,便有人机灵提到了沈妙歌,立时人人都说红袖和沈妙歌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日后一定是沈家的福星等等。

看着一屋子衣香鬓影儿,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儿,当真是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啊。红袖抿嘴微笑应酬劳着众人:几分真心还是几分假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沈家各房明显的对她有了忌惮。

红袖心中暗叹:父亲的爵位,还真不是白得的。

沈夫人带着奶娘和十八哥儿来了,屋里更加热闹起来;沈夫人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的看了看红袖,又摸了摸她的手轻轻的一叹。

红袖只是笑着抱过十八哥儿来逗弄,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来;沈老祖也捏了捏十八哥儿的小脸蛋,笑着逗他玩了一会儿。

十八哥儿倒是看到这么多人十分高兴的样子,不时的手舞足蹈一番,笑声也十分的清脆动人。

沈老祖把十八哥儿让奶娘抱走:“吩咐厨房里备菜,我们今晚上好好的吃个团圆饭;让你们老侯爷也把老酒取出一些来,焚琴,把我们的好酒也取出来,今天晚上吃个尽情!”

众人自然是一番恭维,人人都抢着出份子;不过心下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四少奶奶坐在三夫人身后,看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红袖,嫉恨的心里几乎淌血。

晚上,沈府很是摆了几桌酒菜,红袖当然是坐到了沈老祖旁边,没有坐到少奶奶那一桌上。

当沈老祖说出沈妙歌以后不会再纳妾,让各房的人不必再为他张罗时,厅上忽然静了一静才又起来欢声打趣。

四少奶奶听到沈老祖的话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脸上却笑容不减:她不会让郑红袖的日子过得舒服,不纳妾?!

第五十六章掌理沈府

虽然沈家各房听到沈老祖的话后都心有疑惑,不认为沈老祖会拿着长房的子嗣开玩笑:此事关系重大,沈老祖不要是为了一个新晋侯爷,就是为了王爷之女她也不会如此做——沈妙歌成亲已经四年有余,至今还膝下无子。

而且,她又怎么知道红袖一定能为沈家生儿子呢?再者,沈家的孙子们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但是眼下却不是提及此事的时候,所以沈家各房人人都是听过就算,该敬酒的敬酒、该奉承的奉承。

红袖看到沈家各房如此,心下也明白她们的打算,一样脸上带笑的虚应着众人;当她和四少奶奶的目光不经意的撞上时,红袖含笑的微微点头,并没有避开她。

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红袖,而且她也不打算让四少奶奶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深有防备。

四少奶奶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下,也微笑着回应: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而且还要做得天衣无缝才成。

越是要害红袖,表面越要亲热一些才可以。

江氏虽然过来和红袖说了一阵子话,可是红袖总感觉她好似有重重的心事,不过当下不是问她事后,红袖只能当作没有看出来;而二夫人还是老样子,在众夫人面前话虽然不会多说一句,但她对红袖的善意能让红袖感觉的出来。

终于等到散席,红袖和沈妙歌回到了自己房中,他们都累得歪倒在椅子上,看韵香等人收拾床铺,一时间连话也懒得说。

不止是身子累,心也累。

“真是虚伪的让我受不了。”沈妙歌微微皱着眉头:“原来倒还好些,今日真是…”

韵香一笑:“我们姑娘今时不同往日了,自然有人要好生巴结一番,生怕我们姑娘记仇呗!”

红袖瞪她:“多嘴!不累是不是?还不下去早些歇着,明儿起不来看我罚你。”话虽然说得凶,不过屋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罚韵香的。

韵香福下去:“是,姑娘。奴婢们,就不打扰爷和姑娘了,想来爷有很多话要同姑娘说的。”说完嘻嘻笑着引着众丫头去了。

沈妙歌看着韵香走掉反倒笑了:“这丫头的嘴越发利害了。不过她说得有道理,那些人实在是太…,唉——!”摇摇头道:“罢了,管他们呢,反正你就是袖儿,袖儿就是你!”

说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娘子,让为夫的来伺候你更衣如何?”说这句话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袖,一扫刚刚的懒散模样。

红袖没有想到他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调笑,脸上微红瞪他,自己站起来便想去睡:还真累坏了。

沈妙歌却上来一把抱起她来,顺便还在她脸上香了一个:“袖儿,为夫的伺候你不好?还是原来就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那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服侍袖儿才成,免得袖儿对为夫不理不睬的。”

红袖不说话,只是笑着去搔他的痒,两个人笑着倒在了床上:一室的春色漾开。

良久之后,屋里又响起了沈妙歌的声音:“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喃喃的、不停的说着。

此时那个原来的大男孩好像又回来了,但是却又和原来的沈妙歌不完全一样,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他在等红袖一句话。

“我也,好想你。”红袖轻轻的说了一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两个人相拥,一夜好眠。

红袖和沈妙歌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很忙碌:除了练功之外,两个人都开始接触沈府的事务,只是一人主外一个主内罢了。

而沈夫人并不喜欢处置府中的琐事,自沈太夫人去了家庙,她每日都苦不堪言;现在有红袖帮她,她倒是感觉轻松不少。

不过,她心疼红袖身子失于调养,虽然很想把事情都推出去,却还是没有把事情都交给红袖去做;直到后来她发觉红袖做事十分的快,根本没有一丝负担的样儿,这才慢慢的把事情一件一件交到红袖手上。

红袖掌理沈府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是沈府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把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才是一个领头人应该做的事情;红袖的主要任务便是寻找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一要有能力,二要忠诚:缺一不可。

忙碌过一阵子之后,红袖便越发的不用操很多心了:她只要监管这一些,她在上一世熟的不能再熟,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落在沈夫人和沈老祖眼中,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沈老祖,简直要把红袖当成宝贝了。

要知道一个合适的主母并不难找:大家大户出身的姑娘家自幼所学便是如何掌理一个家;但是一个很能干的主母却不好找,而且红袖何止是能干?

她处置事情的法子并不复杂但却极有效:并且在没有改动府中什么规矩的情形下,居然让仆从们做事更加的主动起来,这更加难得了。

沈老祖更是认定红袖就是老天送给沈家来当家的主母:沈家以后几十年几乎可以说是无忧了。

最终,沈太夫人还是留了几件事情在手上:虽然看上去红袖很轻松,但是她还是很担心红袖的身体——三年之期啊,红袖的身子调养是重中之重。

所以,红袖每天理事的时候,相伴她的都是一碗热腾腾的补品;她十分不想吃,可是沈夫人从来不勉强红袖做任何事情,她只是温柔的让红袖尝一尝她的手艺如何。

红袖便在沈夫人满怀希望的目光下,每天把补品吃个精光:她如何能忍心拒绝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长辈的心意?

沈老祖和沈家各房都送了很多的补品过来:有灵禾在,倒也不怕有人在这里面动手脚;灵禾仔细的辨别之后大部分都放好了;虽然补品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红袖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只能收起来。

沈妙歌这边还好些,他拉上了沈二爷一同理事,自然要轻松许多;而沈二爷在跟着沈妙歌理事三五天之后,忽然改变心意说他只想管京中的铺子就好。

只是沈妙歌哪里肯放过他?送上门来做白工的人,哪里有放过的道理:你要的时候给你可以,现在想临阵脱逃?门儿都没有啊!

这一对难兄难弟倒都是极聪明的人,事情上手的极快;只是并不表示他们不累,所以沈二爷对于沈妙歌的不放人,十分的忿忿不平。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寻到了一个平衡点:他在沈妙歌屋里吃过一顿午饭之后,便是雷打不动的依着三餐到红袖他们院子报道——大厨房的饭菜他也吃腻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用饭太冷清了。

他现在无妻无妾,来沈妙歌这里蹭饭蹭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只是沈妙歌看他自此后便不太顺眼起来:他和红袖想要甜蜜一下,因为沈二爷在场,便是一个眼神也不可以了。

不久,沈妙歌便发狠:“袖儿,赶快为二哥找个嫂嫂吧,早早让他回自己房里用饭。”

红袖偷笑:“其实这样很好,如果沈家的兄弟们都如同二哥这样,那才真叫一家人呢。”沈妙歌点头,他当然喜欢和二哥在一起的感觉,只是却不喜欢他来妨碍自己和红袖的小日子。

所以,沈妙歌还是把找二嫂的事情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做,甚至为此还清了宇飞帮忙。

小夫妻的生活终于在他们的忙碌中慢慢的步入了正轨。

这一天,沈妙歌在外面回来,忽然交给红袖一些银票,数了数足足有三四百两之多;红袖十分吃惊的小小声道:“你贪墨?!”

沈妙歌闻言用手指重重敲了红袖一下:“在你眼中,你夫婿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五叔早就存在账上的,让我去取——我以为不会有多少也没有在意;今天和二哥对账时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多银子,便顺手取”

“五叔父?”红袖微微一想便明白:“就是那些合一起的字赚的银子吧?居然分了我们这么多,老祖宗知道后不会生气吧?”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如果沈老祖会生气,沈五老爷也不会把银子存在自家的银庄里。

沈妙歌一面答应让人去准备,一面叹气:“我们还真是坐吃山空!现如今你结识了不少的人,只这些贺仪便是一大笔银子;而年节眼瞅着也不远了。”

沈妙歌点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小夫妻的进项实在是不多;而很多都是个人的私交,不能动用公帐:沈家各房的眼睛可是死死盯着呢。

红袖和沈妙歌商议了一番,决定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名下的铺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加收入的法子。

说到这里,沈妙歌看着眼前的茶盏忽然想起了那个酒楼的掌柜,眼前不觉一亮;对着红袖提起时,红袖也立时点头,就连茶香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并不是今儿想到,明天就做: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而且真要同那酒楼的掌柜合作,便要再仔细的摸一摸他的底细才成。

只是,红袖夫妻的烦恼并不只是银子。

五十七章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

用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并不叫麻烦;红袖在这个时候想起这句很经典的话,并且忍不住把它说了出来。

沈妙歌听了之后抚掌,然后笑着挤眼道:“就算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也并不一定是真的麻烦;袖儿你且等着好戏吧。”

红袖看他胸有成竹也不追问,只管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沈妙歌那里有些难过罢了。

原来,沈妙歌自从被沈老祖说不会再纳妾之后,各方不是没有向沈老祖私下进言的:自然是为了沈家着想。

自然,三年之期的事情也就被人知道了。

先是沈妙歌的兄弟们面对沈妙歌时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话,都是话中有话的讽刺他怕老婆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已经不是小孩子,虽然听着这些话刺耳,却也没有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说得话,他也听过就忘,没有往心里去。

后来,却又几个兄弟更加的过份,常常来约沈妙歌去青楼饮酒;沈妙歌自然是不喜那种地方,也从来不曾去过的。

但是沈妙歌每次拒绝,都会被兄弟们鄙夷一翻: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话说得多了,沈妙歌心里倒低有了不悦,也倒不是认为自己不够男人,也不是认为自己不想纳妾就是怕了红袖;而是认为这些兄弟们太过分了。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讥讽沈妙歌几句,慢慢的沈府有人开始对沈妙歌关注起来;甚至有人在沈老侯爷面前暗示,沈妙歌被一个妇人左右,能担得起沈家的家业吗?

沈老侯爷父子早就因为沈妙歌在郑府所说的话有些不满,再不时的听到沈妙歌怕妻子的话,不满心里不舒服起来:这个时代,可是男子为尊的。

所以,在沈老侯爷父子看来,沈妙歌的确是在红袖面前没有男子的底气。当沈妙歌被换到父亲面前,暗示了一些话之后,他便恼了:这些兄弟们太过分了!而这个,便是红袖小夫妇又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红袖一开始也有些担心的:不要说生在这个时代的沈妙歌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不少男子为了显示自己是男人,和妻子或是女朋友出了不必要的磨擦误会来。

她一直认为,真正的兄弟朋友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朋友能得到幸福不好吗?而且夫妻之间,不能论什么上下尊卑吧?

沈妙歌在军中的历练果然成熟的很多,对于这样的话充耳不闻:他和红袖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没有指点的余地。

但是,沈妙歌现在已经不打算只是听过就忘了,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可以。

沈妙歌一连两三天和沈二爷嘀嘀咕咕的,沈二爷不是斜眼看他:“你也太,太,太…”后面的话被沈妙歌踢掉了:这么损的发紫你也想出来”

沈二爷说完之后摸下巴半晌,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我喜欢。”兄弟二人相识奸笑良久,笑的红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沈府的几个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让沈家中仆从看来几日的好戏。

原来,约沈妙歌去青楼的几个兄弟,他们的妻子或是母亲,这两天接到了一些“礼物”:一些是青楼女子的贴身衣物,还有他们写在上面的艳词;更有甚者,有一位仁兄居然写下来欠据,为一位青楼女子赎身藏到了外面,正在想法子弄进府中呢!

这下子,那些妻子,母亲们个个勃然大怒:母亲们还没有教训儿子时,妻子便先按捺文夫婿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个女子质问?当我是沈妙歌,打!!把妻子们打了个鼻青脸肿!当下沈府可炸了锅,妻子们一怒跑到了沈老祖那里哭诉了一番,生成自己不够贤良,不能相夫教子自求去;然后一个一个打起包袱回娘家了

那些母亲们自然更是怒上加怒,但是怒了的可止是这些做母亲的?沈家主子们没有一个不气的,沈老祖把那几个很男人的沈家子弟叫过去,一人赏了两个大耳刮子:“你们很有种,你们很男人,很为我们沈家长脸啊!”

沈老祖虽然看上去神色平静,其它她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沈老侯爷父子虽然不认为事事听妇人之言是对的,但眠花宿柳更加不对:后者更加丢人!何况还为了青楼女子打了发妻,真真是太岂有此理。

一顿板子戒尺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跪祖宗牌位、罚写家规一百遍自然也是小菜一碟,那几个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沈家子弟,现在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要说男子气概,现在他们连大气不敢喘了。

但是,以上的惩戒并不算什么,沈老侯爷责任感那些娶了亲的,还要去把妻子请回来——不然也不再回沈家了;那些没有娶亲的更惨——如果对方因此事而退亲,他们就等着被赶出府去另立门户吧。

一时间,这些男子汉大丈夫体面扫地,见了人哪还敢抬起头来说话?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眠花宿柳的风流勾当只能暗中做,并不合适拿出来张扬显示他的大丈夫之气。

沈妙歌和沈二爷很“仗义”的为跪在府中祖宗牌位前的兄弟们,偷偷送去了一些吃食;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个兄弟,沈妙歌笑眯眯的道:“兄长,弟弟们,大丈夫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你们怎么不据理力争,就这样认了错呢?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啊。”、

沈家受罚的子弟当没有听到,个个只顾多吃几口东西。

沈妙歌对沈二爷使了个眼色,两人东拉西扯起来,话题不离几个人的事情:如果接不回来妻子,那他们可就惨兮兮喽。

“如果,弟妹们不肯回来…,唉,不知道弟弟们可有法子啊?不然,这以后啊…”沈二爷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此时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几个人。

这一句话让受罚的沈家子弟住口不再吃东西,过来好久一个人狠狠的道:“跪也要把她们跪回来!”其余几个分分分应和:没有法子,没有妻子就没有了在沈府的好日子,他们可是很分的清楚轻重。沈妙歌笑眯眯的接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倒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只是话外之音人人都懂。

沈家几个子弟脸上一红,过了半晌才又一个人低低的回了一句:“谁让,谁让咱们都做错了呢?”

沈妙歌缓缓站起,轻轻抚掌:“说的好,果然是我沈家的好儿男!能知错,认错,并能回国以举止弥补过错,此乃真正的大丈夫!”

沈二爷眯着眼睛看着几个人也道:“这样才是大丈夫所为,才配姓一个“沈”字。”

几个人一愣之后羞愧低头没有再言语: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在自家妻子面前逞威风的;家,应该是温暖之所——证明一个人是不是男人,应该是在家外而不是在家中的妻儿面前。

在老父老母面前尽孝、为妻儿挡风挡雨,为养家辛苦努力的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和沈二爷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去了,一路上哼着小曲很惬意的样子。

“这个小东西!出去两年居然变得如此坏。”

沈妙歌不知道,他和沈二爷刚走不久,沈老侯爷父子便闪身出来,他们身后有几个仆人提着食盒。不过沈老侯爷的话中并不恼意,似乎还含着几分欣赏。

沈侯爷看了一眼那供祖宗牌位的屋子,:“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那几个小兔崽子饿坏了。”

沈老侯爷点头,然后一摆手:“走吧,看来以后我可以少操很多心,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

大丈夫一事一直闹了近一个月,各人才把自己的妻子请回来,把那些要退亲的安抚好;也因此,再无一人敢当面说沈妙歌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沈家子侄一下子少了很多去青楼的人,不少人已经正视大丈夫三个字,开始努力读书、学武,倒也算是沈妙歌之功。

四少奶奶在听到此事之后,眼睛发亮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用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琦哥哥就是厉害,岂是那么几个废物可比的?”

沈老祖等人当然在不久之后便知道是沈妙歌弄鬼,不过沈老祖也只是笑骂了一句:“鬼小子,居然连我也瞒了!”

不过此事自然也只限于长房的几个主子知道,事后虽然也有有怀疑此事,但却没有找到什么凭证——以沈妙歌经过历练后的头脑,加上一个沈二爷,怎么可能会被人寻到把柄;最终,有怀疑的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沈府之中有不人和四少奶奶一起在托腮苦思:青楼之计走不通。还有什么可以让小夫妻离心背德呢?总不能看着郑红袖真为沈家生下孩子来吧?

下药?嗯,可是要小心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能用啊;郑红袖身边的灵禾可是极精明的。

咦,对了,纳妾是不行,通房可没说不行呀!

沈家不少人想了这一点,只是沈老祖刚刚说过不纳妾一事,所以众人就算是有心也只能暗中行事:人人都在苦思,要如何能让丫头爬上沈妙歌的床呢?

他们小夫妻的院子可不好进啊!

人人都在思动之时,沈家却迎来了喜事:沈妙歌的封赏终于下来了,同时被封赏的还有红袖。

第五十八章萱也有了麻烦

朝廷的封赏下来的要说真得晚一些,不过现在朝中事情多,如今下来封赏倒也算得上正常。

沈妙歌也不过是升了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而红袖被封了四品的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