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她只能暂时忍一忍:好吧,湖边上已经有太多的人,而且船娘们也下了水,是时候被救上去了。

只她最后被救,到时便足够映舒几个丫头受的:她要是沈家的少奶奶!她打定主定之后,放弃踩水任身体沉了下去,她决定吃两口水假装的更像一些,也能让映舒她们得到更重的惩戒。

她张开口之后,那湖水便灌进了她的肚子里:这水,好难喝、她也好难受;不过为了整治这些可恶的丫头,去掉郑红袖的爪牙她还是忍着没有闭上嘴巴。

韵香和映舒沈下水时便看到了四少奶奶好像溺水要不行的样子;但是四少奶奶看着她的眼睛,即清醒无比。

韵香两个丫头便知道她不是真的不行了,而又在动心计想害人。韵香立时游过去对着四少奶奶的肚子就是一拳:她的拳可比映舒重多了,并且同时一拳打在四少奶奶的屁股上,把她打上了水面。

韵香随即浮上水面:“少奶奶,你不要怕,我这就救你。”她游过去的时候,映舒已经把四少奶奶拖到了水下,韵香要救人,当然要跟着潜下去。

而立时,映舒又浮出水面:“四少奶奶,四少奶奶你在哪里?”她在水面游目一看,便再次潜下去,便好象再寻人。

不管是岸上的、还是水中的船娘们,都认为韵香和映舒在救人;但事实上,韵香却正在水下痛打四少奶奶:每一拳都很用力,差不多时便会一拳送之她浮出水面透透气;同时,韵香也会跟着浮出水面。

四少奶奶一浮出水面便想呼救,便想大喊两个丫头意图弑主;可是她自己主动喝了不少水,全身难受的很,呼吸都很困难,哪里能喊得出来声?

她想喊救命,又全身难受的要命,自然挣扎的厉害: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不是韵香不救她,而是她挣扎的太厉害,韵香根本就靠不上去。

等四少奶奶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的时候,映舒也就潜到了她身下,伸手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扯她便又沉了下去。

韵香立时就潜到水下,拳头也已经攥紧;就这样,两个丫头你来我往的,把四少奶奶在水底打了一个痛快;而且因为水的缘故,四少奶奶的身上并看不出青紫来。

四少奶奶挣扎的越来越无力,后来就真得物力了,连踩水的力气几乎也要没有了;她在水面上面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后来几次没有韵香的拳头借力,她根本就浮不出水面透那宝贵的一口气.

四少奶奶现在终于知道在水底透不过气是什么滋味了,她也终于知道了害怕,恐惧了;她怕自己被韵香两个丫头活活打死在湖中.

她真得没有想到,郑红袖手下的丫头居然如此厉害;一点儿也不顾忌她的主子身份,打便打还打的如此之狠.

她虽然知道怕了,却也没有想到她刚刚想把绿珠等人溺死时,绿珠等人在水底有多么的痛苦: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太痛苦了。

现在,船娘们距映舒和韵香还有三四米远的样子,韵香终于在湖面叫了一声:“少奶奶,对不起了。”一掌切在四少奶奶的颈后,把她打晕过去。

映舒也终于找到了四少奶奶,和韵香两个人拉着四少奶奶的胳膊向岸边游去:游不多远,便把四少奶奶交给了船娘们,她们自己向岸上游去。

三夫人并没有晕迷,披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岸边,不时的惊叫着、喝斥着仆妇们去救四少奶奶:对她来说,四少奶奶就是她的命啊!

她喝斥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来:如果四少奶奶死在这里,那她的家产不就是自己的了?她有好一阵子只是咳嗽,不再催促人去救四少奶奶。

沈四爷赶过来看到妻子还在湖中,大呼小叫着人让去救她:“谁上四少奶奶,阐赏银一百两!”岸边上的人都呆呆看得沈四爷,一时间鸦雀无声。

“二百两!”沈四爷声嘶力竭的喊,众人更加呆愣的看着他。

“三百两!”再次加价,沈四爷的脸已经涨得如同猪肝。

"五百两,在加一座田庄!"

周的仆役们终于清醒过来,"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不少人都下了水;只是其中有一些居然是不会水的人!她们现在眼里能看到的全部是金光闪闪的银子,耳朵里能听到的全是银钱相撞的清脆响声.

一百两时,人们不是不想去救,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要沈四爷不在加价,众人再过一瞬间变会醒过来,只要会一点水的也一定会下湖救人的.

但是后来沈四爷的加价,把众仆役震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直到五百两时众人扑向湖面.

不过如此以来,众人并不只是为了救人,他们有些疯狂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韵香,映舒带着的几个丫头见状大喊:"不会水的都上来,你们要找死嘛!找死也远一些,不要误了救人."却没有人听,岸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下了水.

湖面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会水的人已经在喊救命,而有的人更是抱住了身边的人不放;那些会水的更是踢这个,打那个,争先向韵香等到人那个方向游去:抢人啊。

平静的湖水一时翻腾起来,到处是人声、水声,根本你就看不清楚每个人都在做什么;而那些船娘们看到那些气势汹汹游过来的人,被吓得不轻。

拉着四少奶奶的那位船娘差一点手滑,把四少奶奶扔掉;几位船娘相互看了看:她们自然听到沈四爷的大喊;然后立时转过身子,向左侧的岸边游去。

因为岸边有人拦截,四少奶奶足足在水中泡了少个半辰才被带上岸。

三夫人有些不满的看了儿子一眼:金山、银山放在那里,看得风摸不着很难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儿子给破坏掉了。

沈四爷看到母亲的目光,附耳对她说了几句后,三夫人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悄悄的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韵香和映舒因为没有带着四少奶奶,所以很容易便上了岸:她们在上岸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今天之后四少奶奶一定会视她们为眼中钉;不过,她们并不后悔打人,如果船娘们不是来得这么快,她们还会再打一会儿,直至把四少奶奶打晕。

四少奶奶自己吃了很多的水,所以上岸之后她被折腾的比绿珠几个还要历害;她吃得水大部分都在胃里,所以为了控出水来,她可是受不少的罪:等她吐完水之后,她是真得去了半条命。

绿珠三人早已经被送回房里,四少奶奶的水吐完后,众人把三夫人和她各自送回了房里;各人都盖上厚厚的锦被,又烧上了炭盆;而大夫也到了。

绿珠三人连惊带吓,再加上在水中的挣扎,都动了胎气并受了寒,不过在大夫的诊治下胎儿还是勉强都能保住:为好算是万幸了。

红袖急急赶到府中的时候,四少奶奶已经得知绿珠三人的胎儿暂时不会有事儿,她当即便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她费尽心机,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最终却还是让绿珠她们逃过一劫————她岂能不气?

第七十七章张三吐口

红袖回房之后先去看了三夫人,然后又去看四少奶奶等人!她并没有问落水之人一句话,便又去见太夫,听说这些人都没有事情,这才去看了亭子。

看过亭子之后红袖面色阴沉的回到了花厅上,看着地上的张三不语。

红袖去看四少奶奶的时候,她正在晕迷中;床边的地上还有她刚刚吐出来的鲜血;不过红袖相信,就算她没有晕迷,也一定会是“昏睡”中。

亭子栏杆的断裂处看不出什么不对来,至少红袖等人看不出来。

张三现在还是醉酒中,伏在地上睡得正香,谁叫也叫不醒;而工匠头儿在一旁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头也抬不起来。

红袖便先问了三夫人等贴身的丫头,当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听完之后,红袖也没有说什么,打发丫头们各自回去了。

而张三依然在呼呼大睡,工匠头儿已经不止一次掐过他,但是没有一丝作用。

“拖出去用冷水泼醒他。”红袖看了一眼张三道。

那亭子不管因为什么缘故坏掉,都同张三脱不了干系,所以她自然不能轻饶了此人。

两桶冰凉的水泼在身上,张三终于醒了过来,他在地上直接跳了起来:“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来惹你家张在爷!”

话音刚落他便着着实实的挨过了两个大嘴巴:打他的是沈府的大总管来旺。

来旺冷冷的盯着他:“是五少奶奶命人泼的你,而我刚刚打了你两个耳光,你张大爷

打算拿五少奶奶和我怎么样?要打、还是要杀?”

张三看到来旺的那张脸,醒了一半的酒一下子醒了七八分,他立时点点哈腰:“原来是大总管您老人家啊。”他左右扫视了一眼,忍不住张大嘴巴:“我灌了些黄汤记得是回家睡着了,难不成、难不成走到府中来了?”

如果万一不小心闯到了内宅中,那他可真就是死定了。张三身上的冷汗立刻便冒了出来,他的酒也完全醒了。

来旺盯了他两眼,一挥手道:“带他跟我去见少奶奶。”立时上来两个婆子,把张三推推掇掇的弄进了屋。

张三这时依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到工匠头儿也在,以下反倒放松下来:也许只是要让自己修什么东西,自己却吃得烂醉让少奶奶生气了。

如此想着张三便对红袖跪了下来:“小人给少奶奶请安。”

红袖在手里把玩着一颗金桔,眼皮也没有撩一下:“我们园子里的亭子是你修得吧?

张三闻言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他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听到少奶奶一开口便问亭子,心下便已经虚了。

“是,是的。”他虽然想镇静的说话,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湖心亭是你修的,还是你徒弟修的?”红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喜怒来,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让张三脸上的汗都淌了下来。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嘴唇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少奶奶问你话呢,你没胡带耳朵来是不是?”来旺在一旁忍不住踢了张三一脚。

——这家伙不想活了,连累了府中多少人?此事没有几天,怕是难以了结。

好不容易能过两天心静的日子,全因为这小子贪心给搅了;来旺越想越火大:他容易吗?一年到头忙、累倒也罢了,只是希望过几天安生日子也不成?

张三被踢的趴在了地上,可是他却没有起来,在地上抖啊抖的,抖成一团;一旁的工匠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你哑巴了。少奶奶问你话呢。”

张三是有口难言啊,他心知可能是事发了:他连日来的得意劲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腔的恐惧。

红袖终于抬眼看向了张三:“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张三不想抬头,可是身旁的工匠头儿不用来旺吩咐,便把他的头扯了起来。

“我看看你,倒底是怎么生出那么大的胆子来!”红袖的声音猛然间高了一下子,手上的金桔一下子被她捏破了,汁水四溢。

张三听到红袖的话,看到那金桔,身上便是冰凉一片,他现在终于记起来,自己这条命在沈府里也如同一颗金桔,只要主人家轻轻一捏他便会小命玩完。

不止是那些赌场的打手会要人命,他的主子如果要他的命,官府也不过来问一声儿!

汗水已经把张三的衣服浸湿,虽然他没有开口直承亭子的事情同他有在,但是屋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班干的。

红袖盯着他的,轻轻的道“你还不知道那亭子出了什么事儿吧?大总管,麻烦你告诉他,要说的清清楚楚哦——把他拖出去,仗责!”

来旺答应着让人拖着张三便走,他要在张三挨打的时候,把亭子的事情告诉他,红袖没有说要打多少,不过来旺说不完事情。

那板子是停不下来的。

工匠头儿身子都软了,他连连叩头不止。

“你要为他求情?”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这种匠人当然是留不得,因为坏了良心:为了一己之私便与人合谋害人性命——绿珠等人是韵香等救得及时,不然今天沈家要三尸六命!

这种事情自然是掩不住的,到时传了出去京中的人会如何看沈府?这还是其次的,最让红袖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三条没有出生的小性命,已经被人掂记到这种地步。

她不自禁的想到自己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沈府,再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不能放过这些人。

工匠头儿吓得连连摇头:“求、求少奶奶饶了小人,小人、小人监察不力…”

红袖听到之后,轻轻的摇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迁怒于你的;你虽然也有错,却并不是很大,处罚当然也有,以便你日后做事会更小心在意。

工匠头儿听完之后心放下了大半,连磕了三个响头:能保住一条命,今天真是万幸——如果是今天是太夫人理事,他怕是只能剩半条命了。

她刚想到太夫人,便听到了太夫人的声音:“家中出了什么事儿?你在廉王府半路退席,是很失礼的事情。”

红袖起身过去扶太夫人上座:“园中湖心亭的栏杆坏了。”她把三房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出来,太夫人的脸便紫涨的变了形。

她厉声道:“那个张三呢?先打个半死再拖上来问话!”如果今天真是三尸六命,他们沈府的体面真的就是半点也不存了。

沈妙歌一旁劝她:“太夫人息怒,身体要紧。”

沈太夫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记起了老候爷的那封信;她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有了精神,然后过了半晌起身道:“此事你们要详查,我累了先回房歇一歇。”说完她便起身走了。

太夫人倒是不想走的:只要沈妙歌和红袖能留她,那么她便可以借此事,多少能重掌沈府;不过,红袖夫妇两人恭恭敬敬的把她送上了车子。

太夫人在小窗里几后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养神,今天的事情不小,想处置的妥妥当当哪里那么容易的,到时出了差错…。

红袖和沈妙歌重新坐下之后,张三也被来旺给带了上来,他不用人问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欠的赌帐已经太多,赌场的打手们追讨十几次无果后,终于恼了,打了他几次之后道:三个月不还银子,到时候用他的性命相抵。

张三吓得六神无主时,却有一个蒙着脸的男人在深夜到他家中,给了他一百多两银子,只要求他做一件事,就是湖心亭子栏杆。

也不需要张三把栏杆弄得一碰就坏,二三个,甚至三四个人压在上面也不会有事,但是人再多便说不定了。

张三当然不肯做,但是那人男人却说如此做对他没坏处,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现在天气还次,根本不会有人去湖心亭游玩,而到夏季人多的时候,那时谁会想到他呢?

就是想到了,也很好推脱的,怎么说那栏杆也不是四五个人能压坏的,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张三本来就急需用钱,所以听到那男人的话后,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把亭子的栏杆弄得五六个压在上面也不会有事。

“是每一面的栏杆都有事儿?”沈妙歌听完之后,随意问了一句

“不是,是按那男从的要求,把朝湖心的这一面栏杆弄坏了。”张三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以后,你可有再见过那个男人?”红袖紧紧地盯着张三的眼睛,如果他说谎她一定能看得出来。

“小人只见过那男人两次,第一次他走时把银子拿走了一半儿,到小人把亭子弄好之后,便到一家酒楼里坐下点了他指定的两样菜,当天晚上他便又到了小人的家中。”

“哪一家酒楼?”

“高升。”

张三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红袖便让来旺把他带了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到了高升酒楼,自然会有人去查。

红袖眯着眼睛:“一定是四嫂做的,那高升不会是她家的铺子把?”微一顿:“应该不会,她不可能笨到如此简单就背我们寻到错处。”

沈妙歌冷冷一笑:“就算查不到她头上,查到了和她的铺子有关,她也好受不了。”他可是早就好好的教训四少奶奶了,这一次当然不会放过她。

第七十八章算来算去算自己

张三被来旺弄到外院看管起来,工匠头儿也领完责罚走掉了,沈府一连两三日都平平静静的,并不见红袖和沈妙歌做什么。

三夫人不过是受了一点惊吓,落水后被救起的又快,所以受寒也是几人当中最轻,不过一两日她便完全大好起来。

她一能起床,先到绿珠等人那里看了看,又叫来大夫再三的询问,确定她们的胎儿没有任何事情之后,她便留下几句诸如好好歇着的话便走了。

她急着要去看得人便是四少奶奶,据说她到现在身体也不好:时不时的便会昏迷过去;每天加一起也用不了一碗饭菜,身子两日来很快的消瘦下来。

三夫人进屋时,四少奶奶刚刚睡着,她便没有再让水珠唤醒自家的主子,而是坐下外面细细的问起了四少奶奶的情形:她是真的关心,真的担心。

水珠仔细的回了三夫人的话,三夫人看四少奶奶依然没有醒,便叮嘱了水珠等丫头一番起身走了;走时说到晚饭时分她会再来看看的。

三夫人前脚刚走,四少奶奶那里便睁开了眼睛,她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冷意;水珠过去给她盖了盖被:“姑娘怎么不和三夫人说说话?

看她很担心姑娘似的。”“担心?她是担心我的银子吧?”四少奶奶冷冷一哼:“算了,不要提她了;我现在没有时间想她的事情,你记住,不管三夫人还是四爷来了,你尽管说我要好好休息,让他们少来两趟的好。”

水珠只得应下了,她心中轻轻一叹:就算三房的人爱钱,只要自家姑娘好好的同他们相处,也未必不能真成一家人;只是可惜…水珠便又问起了红袖等人的行止,听到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做,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也没有说打发水珠离开了。

她十分着紧,如界给红袖和沈妙歌时间,他们说不定就会顺着那张三找到她: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她怕会得到一纸休书。

她不是希罕沈四爷,只是不想、不愿意离开沈家。离开了沈家,便不能再看到沈妙歌。

她在担心的同时,也在想着害人:她落水最后被救上来,病情一直反复,沈家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又过了两日,水珠带了一个年纪很大的掌柜到院子里;掌柜的并没有进去屋里,他只是隔着门帘对四少奶奶说话。

他来是因为沈家已经查到了高升和他们铺子的关系:高升可是自他们铺子里借了不少银子过难关。

四少奶奶的脸色一变,心一下急便连连咳嗽起来,那掌柜的听得十分焦急,连声问姑娘没有事儿吧?

这些老掌柜,都是追随四少奶奶祖父、父亲的人,对她们家可真是忠心耿耿。

四少奶奶让水珠安抚老掌柜,她好一阵子才停下咳嗽:“我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们了;倒是我不懂事,总是给叔叔伯伯们添麻烦。”

老掌柜的连连摇头,他不好对沈家说什么,但是他们这些老人都对姑娘嫁给沈家三房十分不满:以他们姑娘的身份,做沈家的主母绰绰有余啊。

他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的离去;他每天的事情很多的,如果不是担心他家的主子他是不肯跑来沈府的。

老掌柜的走了之后,四少奶奶闭上眼睛想了好久:现在已经查到了她家的铺子身上,那郑红袖一直不声不响自然不是存了好心,怕就是想拿她家的铺子做文章吧?

这个局要如何解开?她想来想去,最关键的人还是张三:只要他反口一力把事情认下,或是让他咬定其它人——比如说郑红袖,那此局不但可解,而且还一举二得。

她越想越感觉此计可行,便把水珠招来,问她钱四送来的信上可写着张三的家人、他家中的情形等等;总之,她就是要看看张三还有什么可以要挟的。

水珠取了一叠厚厚的纸,然后找到了有关张三的描述递给了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看到张三还有一位老母亲及两个孩子,不过却不同他住在一起;她的眼睛立时便亮了起来。

有老母在堂,有幼子在膝下:她不信张三不上勾——反正他不管说出是谁来,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岂能不为他的老母与幼子看想一二。

四少奶奶把纸张递给水珠之后,慢慢的放松下来;她让水珠出去把一个名叫明珠的丫头叫了进来。四少奶奶认为水珠的胆子太小,不能成事。

她先了明珠说了几句家常,又问了问明珠家里的情形,便让水珠取了二十两银子的银票给明珠,让她交给家中给父母补补身子。

明珠没有犹豫便接过了银子;她自从被钱大掌柜送到萱姑娘身边,便没有少得赏赐。

四少奶奶这才慢慢的挑明了她唤明珠来的用意,然后对明珠如此这般叮咛了一番:“你可能做到?”

明珠看看手中的银票,想想现在家中盖的新房子、买得新家什,再想到母亲后来把多余的银钱存起来,说要给她备嫁妆;她抬起头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就是。”

而且,她不愿意也不太可能;她来到萱姑娘身边之后,她的父母兄长都在铺子谋得了一份差事:钱大掌柜曾明说,如果她违拗了姑娘的心思,如果她不能把姑娘伺候好…等等,那么不只是她的差事会丢,他们一家人的差事都会丢掉。

明珠的脑中浮现了钱大掌柜当时有些冷的脸,她心下微微一颤:那钱大掌柜还说,差事没有了,所以给他们家的赏赐都要追回。

四少奶奶定定的看着明珠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坚定终于点头,打发她出去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做到这些便可以,到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明珠行礼退出后,又自水珠手中得到了五十两的银票。

四少奶奶看看天色,便让水珠把参汤端了上来:她吃得东西不能太多,所以全靠着参汤呢。

二更之后,明珠便闪出了四少奶奶的院子,而四少奶奶也掀被坐了起来:她要到浴间去。

浴间里摆着一大一小两个木桶,水也是一热一凉:四少奶奶先在冰凉的水桶里咬着牙泡了一柱香,这才进入热水当中洗了洗,穿上衣服被水珠等人送到床上。

她本来今天略有好转的身体,在三更的时候,便又发起了热来。

明珠直到三更时分才自外面回来,看到水珠只道:“告诉姑娘,一切都按姑娘的吩咐办好,请姑娘放心就好。”

水珠并不知道明珠去做什么了,但能猜到和张三有关,也没有多问,放明珠进来后两个人便把院门关好自去睡了。

第二日四少奶奶听到水珠和明珠的话后,很疲惫的点了点头便合上了眼睛:昨天晚上泡冷水的时间好像久了些,今天病得有些重。

大夫来了之后,给四少奶奶诊完脉摇头叹气,不停问丫头们可是让四少奶奶着了凉;水珠等人自然不承认,大夫只能认为是四少奶奶落水后被冰得不止是伤到肺。

开完方子后大夫被送走了,四少奶奶服下药后便沉沉睡去;她现在完全放下心来,直等着找郑红袖算帐,给她些厉害瞧瞧了。

而她和水珠等人不知道的是,,那大夫周到大门时却被来旺拦下,然后便又悄悄地被请到了红袖的院子里。

红袖和沈妙歌听完大夫的话,谢过大夫:这一次让他真得回去了。

并不是不见好,只是一过晚上便会严重——四少奶奶的病可真是太奇怪了一些;奇怪的话并不是红袖等人说的,是大夫说的。

他说他行医二三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处情形。

红袖和沈妙歌自然便上了心:如果是四少奶奶故意让病拖着不好,那她的目的不用说他们小夫妻也明白。

不过要如何能拆穿呢?

红袖看向了灵禾:“你去四少奶奶那里住几天吧。”顿了顿:“嗯,带两个人过去,你一个人不会武,我真是不放心。”

灵禾笑了起来:“她就算是再坏,那院子也不是龙潭虎穴,不怕的。”

就连沈妙歌以摇头:在红袖他们夫妻看来,四少奶奶的院子和龙潭虎穴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四少奶奶想来已经把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恨死了,当然不能让灵禾去冒险。

红袖轻轻道:“我一会儿送你去四少奶奶那里,先去把府中的事情理完再说。”沈妙歌今天却没有事情需要外出。

管事娘子们没有回两件事儿,外面的大总管就来了;她还带着张三一起来的,不过张三却换了衣服,并且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

来旺进到屋里低语了一番之后,红袖和沈妙歌相视一眼:“灵禾更要去了,还要快些去才成。”

然后来旺便出去,不知道把装扮了的张三那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柴房里德张三依然在,当四少奶奶听到沈府开始好吃好喝的招呼张三时,她笑得更得意了。

就在最得意饿时候,她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四嫂子身子可好些了?”红袖带着韵香、映舒、灵禾等人进来了。

四少奶奶的眉头微微一皱,咳了两声当做回答,便合上了眼睛;一旁的水珠、明珠等人向红袖说明了主子的眼下情形。

第七十九章萱丫头计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