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红袖:“你还是我沈家的人,不要忘了!有你这样对长辈的?还有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怪不得教出了一个四六不通的东西来!”

郑姜氏没有想到沈太夫人来请红袖回去,不过两句话便翻脸了,而且还骂自己女儿是“四六不通的东西”她现在也是当朝的一品诰命:原木就不惧沈太夫人的她,现今更是不惧。

“四六不通的东西骂谁呢?这话我可要记下来,回头给沈老侯爷请安的时候,我要问一问——一我没有读过几天书,不识得几个字,不明白什么叫“四六不通的东西’;我想沈老侯爷饱读诗书,应该是很懂的,一定能为我和女解惑。”

郑夫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子:“来人送客!”

第三卷第二章不知错也要让她知道怕

红袖倒是没有恼:太夫人如果不是这样做哪里还会是太夫人!她没有恼,但是太夫人却恼了:她当然听出来郑夫人是在回骂她四六不通。

“你骂谁?”她依仗自己是长辈,所以指向郑姜氏气势汹汹的说。

郑姜氏刚想反驳,红袖却瞪大眼睛道:“哪有人辱骂太夫人?我们母女可不是您——您知书达礼的,知道什么叫做四六不通,我们母女虽然不识几个字,却还是知礼的;说出来,如果真是母亲辱骂了您,我立时便伏地任由太夫人处置!”

沈太夫人张开口:“她辱骂我四…”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红袖和郑姜氏却一副认真要听的样子等着她;郑姜氏看她说了半句话便道:“太夫人,我哪儿有冒犯,还请您指出来以便我给您赔罪啊。”

太夫人听完郑姜氏的话,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和红袖就是一番呵斥,她还蛮横不讲理的指责红袖想以孩子威胁沈府:让红袖早息了这心等等;如果今天红袖随她回去便罢,不然就永远不要想进沈家的门儿。

她的话真的惹怒了郑夫人:在沈府欺辱女儿不足,女儿出了沈府她还要赶到门上来骂,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红袖拉住了真怒的郑夫人,看向太夫人冷冷的道:“太夫人,您高贵知礼,想来知道过‘为老不尊’和‘一错到底’两个词;这两个词我们母女不明白,能不能请太夫人指教一二。”

沈太夫人闻言真是气得七窍生烟:“郑红袖,你不要以为有个孩子,我就不能拿你…”

红袖淡淡的打断了她:“您不想指教我们母女也就算了,何必发火呢?您看到我们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那您就慢走,我们母女不送了;”

红袖说完转过了身子去,忽然又赚了回来:“对了,也请您莫要再来----我可不敢说这大门儿不让您进,只是怕您来了,我这宅子的地污了您高贵的脚,我可是吃罪不起。”

说完,红袖扶着郑夫人回身当真举步就走:不是她不想尊老,只是沈老太夫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太夫人被气得全身发抖,一旁的小厮刚想上前请太夫人走时,红袖又转过身来:“你们小心,沈太夫人的手可是很重的。”

两个小厮很机灵,闻言后都向后退了几步才躬身道:“太夫人,您慢走。”

沈太夫人还真是想打小厮出出气,也算是给红袖点颜色看看,不过小厮经红袖的提醒,她的一口气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她倒是想赶上去打小厮两掌,只是看到两个小厮转得滴溜溜的眼珠,便知道他们不会像沈府的下人们一样,立在那里等她打。

如果她在老宅门前追打小厮,那可真是丢得脸面太大了。所以,沈太夫人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府了。她不能不回府,红袖和郑姜氏都走了,她也不能立在门前丢人啊。

直到看到沈侯爷府的大门时,沈太夫人的气才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她此时又想起了沈老侯爷;郑红袖没有回来,却带着身孕;她要如何向沈老侯爷交待:

而沈妙歌早已经回到府中,正和沈夫人商议江氏的事情:江氏的确不是喜脉,她是中毒了;就像红袖所说,江氏三天便解了身上的毒,全没有了一丝的喜脉。

虽然墨神医收了三百两银子,但是给得方子却是最快的法子:他对郑府的人印像很好,已经打定主意要赖吃赖住一辈子,哪里会把红袖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呢?

至于他为什么时候那么多的银子,红袖问过他,他却只笑不答;可是当初他医红袖的时候,可是没有收银子,只是赖在郑府不走而已。

那三百两银子,被他交给郑妾氏做善事去了:不是给庙里添香油,而是真得花用到穷苦人家救急。

红袖一直想不明白,反正也没有人能想明白墨神医:他就是一个怪人。

江氏解了毒,不用多问一定是有人在谋算她;而她与人有奸情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变成假的了--不用她分一句。

只不过沈妙歌知道江氏是真得有私情,只是没有通奸而已;不过他没有揭穿此事,并且因为江氏的事情,让他在处事上更慎重了。

江氏没有喜,那么田氏行事使让人深思了。

沈夫人着人细查之下,发现那男人的帕子就是出自于田氏之手;而且在询问田氏贴身丫头的时候,那丫头会错了意,以为主子的事情东方事发,立时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有奸情的人不是江氏反而是田氏。

田氏的房里还有几件男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没有完全做好的,但绝不是沈大爷的身量;查出田氏的事情来,还真是让沈妙歌和沈夫人吃惊。

因为和田氏通奸的人,只不过是一位管事而已:那管事的娘子就在田氏的院子里当差,常常在晚上的时候,穿上其娘子的衣服去会田氏。

事情的峰回路转太出人意料,所以沈夫人和沈妙歌正在商议如何对沈老侯爷回此事;沈太夫人现在没有闲心理会这些事情;就算她有这个心,沈夫人也不打算让她来处理此事。

沈妙歌只要晚上得空闲便会回老宅去住,红袖虽然不在沈府,却对沈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小夫妻现在等得就是沈老侯爷的回府。

沈老侯爷父子还在宫中时,郑将军回府了。

红袖和郑姜氏自然是在郑府中等他,一家人团聚先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而后郑姜氏才把红袖的事情说给了丈夫听。

郑将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看向红袖道:“袖儿大了,她的事情由她拿主意;我们只要看着她,不要让她吃亏受气就好,”

红袖听到后,真想狠狠的抱一抱郑将军妻子:她是真的自心底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父母。

她也把自己的打算对郑将军说了一番,并且还因为太后的寿礼,她她也把自己的打算对郑将军说了一番,并且还因为太后的寿礼,她和郑将军夫妇关了房门在屋里半晌;门外的鸿鹏听到父母的惊咦和大大的吸气声,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却根本进不了房。

郑将军打开房门之后,便决定让红袖自己送寿礼:看来他对红袖的寿礼十分的满意;而郑姜氏也没有反对,只是不停的大量着红袖,自己嘟囔着亏得这丫头想得出来。

鸿鹏爬到父母身上追问,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他,他姐姐在屋里给他父母看了什么;惹的鸿鹏赌气一天没有去沈家老宅看红袖。

就连沈妙歌也奇怪红袖要送什么寿礼给太后,可是他追问再三,红袖就是不说。

沈老侯爷父子终于也回府了;红袖听说之后,轻轻的一叹:“沈太夫人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依着老侯爷的脾性,怕是皮肉之苦后,沈太夫人这一辈子。。。。

不过红袖并没有心软:沈老夫从真得不能留在沈府,不然沈老祖、沈老侯爷百年之后,沈府便会败在她的手上。、沈老侯爷父子坐下之后,看到请安的人里独独少了红袖,沈侯爷便随口问沈妙歌"你媳妇呢,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沈妙歌闻言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没有说话。

沈老侯爷感觉胡些不对劲儿:他对沈太夫人私自回府有些不快,不过倒底是多年的夫妻,认为回来就回来吧,只要知错了就好。

当他看到沈妙歌的神情时,便微微一皱眉看向老妻:“孙媳呢?”

不过沈侯爷都听得出来此事不对劲儿,何况是沈老侯爷?!他当即怒了,让沈妙歌先把江氏的事情回上来————只要听完此事,是非对错也就能明白一大半儿了。沈妙歌倒是没有隐瞒,把江氏和田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沈老侯爷听的那个气啊,到后来在他的怒喝声中,他也知道了沈老太夫人的所为:红袖几乎要被逼得破门而出!

在她带着身孕的时候,沈老太夫人居然让侍卫们动手捉她----沈老侯爷才不管红袖是什么时候说她有喜的。反正,红袖有喜了,而沈老太夫人还让侍卫对红袖动武。

沈老侯爷看向沈太夫人:“哪个让你自家庙中回来的?又是哪个让你插手管府中的事情?我的信你没有看到?!”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沈老侯爷居然一分面子也不给她,当即心下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此时当然不能回头认错。

她急声分辩道:“我有什么错?郑红袖不过是一个晚辈,全不把我放在眼中,还是给你们宠的?江氏的事情当时哪里知道真假,我也不过是喝斥了她两句,她便、、、、、、”

“喝斥?”沈老侯爷气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你眼中可有沈府,可有我?居然再一次亲口诬自己的孙媳清白!人家要往我们自家人头上泼污水,我们还要抢先护着;你倒好,人家不泼,你自己倒是泼得不亦乐乎。”

“泼完一次不成,还要再泼第二次?我们沈家的名声,我们孙媳的名声,在你眼中是什么?!”

沈太夫人不服:“你一味只知道怪我,可知道她根本不遵孝道,而且还迷惑的五哥儿眼中也没有我,连连儿媳妇爷为她顶撞与我?这样的夫人又会是什么好人!”

沈老侯爷闻言气得一拍桌子,对沈侯爷喝道:“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沈侯爷有心要劝父亲,可是被沈老侯爷一瞪,只能带着沈秒歌和妻子出了屋子;他们也没有走远,只是立在上房外等着。

沈妙歌三人在屋外隐约听到沈老侯爷的怒斥,还有沈太夫人的尖叫、惨呼:看来沈老侯爷是对沈太夫人动了手,并且不轻。

屋里,沈太夫人被人打之后更是气得是了理智:“那郑红秀和她表弟就是不清不楚,居然还设计让马家的二姑娘做她的遮羞布......”

沈老爷气得拉起她来打了两掌之后,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根本对沈太夫人的伤势视而不见,连声喝道:“取家法,取家法!我今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再休了她!如此妇人,留下只会祸害子孙!”

沈侯爷等人听到之后,急急的奔了进去,看到沈太夫人半脸是血的伏在地上;沈夫人扶她时,才知道沈太夫人身上也有不少的伤: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沈老侯爷是真的气坏了:不止是因为红袖腹中的孩子;他有一半儿的气只是因为沈太夫人是他的妻子。

沈侯爷呆着儿子妻子扑到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代沈夫人求情;不管沈太夫人有什么错,那都是身侯爷的亲生母亲,沈妙歌的嫡亲祖母。

沈老侯爷看着儿子和孙子,一指沈太夫人:“你们为她求情,问问她做过什么?!”不过,在沈侯爷等人的哀求中,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坐到在椅子上:临到老了面对这些,他也有着十二分的无奈。

休妻,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而沈太夫人看到儿子和孙子为自己求情,心里安稳了许多:她毕竟给沈家生了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沈老侯爷把沈太夫人关到了佛堂中,以后几日还有用她的时候:朝中对他的封赏,必定会荫妻的--府中的丑事,他当然不能说出去,推脱掉朝中的封赏;而且,红袖回府的事情,也说不定会用到她。

不过,他已经不再拿沈太夫人当妻子看待,已经决定让她去家庙住一辈子:就算是他死也会留下遗言,沈太夫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家庙,不许她再踏进府中一步;她在府中,只会祸害子孙。

接下来,郑府和沈府忙了起来,皇家的赏赐、朝中人的来贺:沈老侯爷虽然很忙,还是和儿子辛自去了郑府。

郑将军很客气的招呼沈老侯爷父子用了一顿饭,对于红袖的事情他并没有抱怨一句;沈老侯爷一提及红袖的事情,他便说了一句她在沈家老宅上呢,挺好的吧?我这些日子忙,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

郑将军如此让沈老侯爷父子更难做:就如同软软的棉花,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下力的地方。

沈老侯爷父子又带了好多的补品等,和沈夫人、沈妙歌去见了红袖:红袖还是执以晚辈之礼,对沈老侯爷父子无半分生份;可是他们父子最终也没有开口说出让红袖回府的话来,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而红袖所为就是为了让沈老侯爷不能开口让她回府,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回去。

她知道沈老侯爷一定不会轻饶了沈太夫人,只是她要不止是这样:沈太夫不不会知错,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怕--她就是因为瞧不起郑府,瞧不起红袖,才会如此待红袖;如果不能折服沈太夫人,她这次大闹沈府便有些不值了。

折服了沈太夫人,才足以震慑住那些心怀鬼胎人的:就算有人不会就此收手,但也不会再肆无忌惮的谋算她。

她当然有法子,只是等一个时机,而那个时机就在眼前了。

第3章巧手巧心思

近几天,沈家和郑家的贺客十分多,沈老侯爷父子也没有很多时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太后的大寿到了。

红袖在老宅门口等着沈妙歌,和他一起上车子进宫给太后贺寿;到了宫门前,沈妙歌去寻祖父等人,而红袖则立到了沈夫人一侧,对前面的沈太夫人视而不见。

沈太夫人来时已经被沈老侯爷再三的训斥过,如果再给红袖半分脸子看,就让她回府等着收休书;所以,红袖虽然没有上前给她请安行礼,她心头不快却也没有带出半分来。

众命妇跟在各王妃郡主的身后进了宫,在慈安宫的正殿前给太后叩头贺寿:说是简单,但是等一切繁琐的礼仪完成,便过了近一个时辰。

太后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拉着廉王妃的手坐在一旁说笑着;各宫妃也相陪凑趣,一片欢声笑语。

品阶低的命妇被宫婢们带到偏殿入座吃香茶,等候赐宴;而红袖却被太后留了下了,有廉王妃进言,她想面见太后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王妃说,你有寿礼送给哀家,只是却要当面奉上才有趣儿?”太后大量了一下红袖,如果红袖不是顶着郑家女儿、沈家妇的身份,她根本不会引起太后一丝的兴趣。

在众妇的女眷当中,红袖的长相可以算是平凡的了:太多美丽的女子,清秀而已的红袖自然算不得出众;她因为习武,只有一股子英气略与人不同,却也落不到太后眼中。

武将世家的女子习武也非红袖宜人,太后识人多,乍看之下红袖并无什么长处一般。

红袖上前跪倒:“臣妇礼物微薄,只求能博太后一笑,以尽臣如的孝心。”

太后微微点头,扫了一眼殿上坐着的众人:“嗯,那哀家看看你给哀家准备的什么吧。”

有了太后的话,一旁便有宫婢过来带红袖下去:她要准备一番的,应该用的东西也早已经随寿礼送到了宫中。

宫婢把红袖的寿礼送到她手中,便帮她一起准备妥当了:不过宫蜱看红袖的寿礼,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一虽然说是薄礼,这寿礼也实在是太薄了一些;就算是那个水晶琉璃大杯,也不值几个钱。

宫中比这个琉璃杯名专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都有。

不过她也没有提醒红袖什么:年年总—有命妇们想博太后的恩遇,像红袖这样愚的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红袖把东西备齐,又塞给宫蜱一张银票,烦她让人送上热水来:她要泡茶。

宫婢没有想到红袖还算上道,也点头让小宫女把红袖备好的东西送到了殿上,又着另外的小宫女提了热水相随。

太后看到红袖备好的东西之后,也有些失望:那杯盏之中的茶球就是大的有些出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廉王妃也没有见过红袖的寿礼,她看到那琉璃盏和茶球也露出了失望之色,看向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早知道如此,就应该由自己给表嫂备下寿礼。

廉王妃认为红袖会求她在太后面前亲献寿礼,一定是有要事要求太后做主:她这几年可是极懂太后的心事,备一份合她心意的寿礼不过是小菜一碟。

红袖对着太后行礼之后:“请太后细看。”她取过盛装热水的精致金壶,向琉璃盏中徐徐注入热水。

随着热水的注入,那茶球浮动了几下后沉到了琉璃盏底部,然后它居然徐徐的如同花一样盛开了!

看到这里,太后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琉璃盏;而满殿的妃嫔与命妇们都呆呆看着那琉璃盏中还在绽放中的茶球。

茶球终于都舒展开了,里面居然盛开了两朵金灿灿的花!等到花完全盛放后,红袖拜了下去:“瑶池春不老,花开贺长寿;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发现在红袖不管说什么,太后等人也不会注意听的:她们眼中只有那盏琉璃杯。

太后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红袖点头:“好,很好。倒是让你这孩子费心了,快起来吧。来人,赏!”太后顿了一下:“重重的赏。”

红袖连忙又拜了下去,谢过太后的赏赐之后,又道:“此茶名为瑶池献寿,可以行气活血,可以暖胃;虽然不能说根治胃寒痛,却多少有些补益。”

太后闻言更是高兴,她有多年的胃寒之痛,常年吃药:此事满朝上下都知,年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进献药物;但是那只是药,太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红袖所献却不是药,而是茶;茶本身便有着长寿的含义,再加上红袖的巧手,这样一份寿礼,虽然花费不多,却贵在心意。

太后十分高兴,看向红袖迸:“只是不知道哀家是不是日后天天有此口福。”她此话多半是在玩笑。

红袖没有想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当真是求之不得:“此茶能得后太后赏识,那也是此茶的造化;臣妇家中开有一茶楼,只要太后欢喜,臣妇定当进献

太后立时点头,红袖那没有开张的茶楼,便多了一道贡荼。

妃嫔们听到红袖的话,看向她的眼光都变了,变得很亲切;而命妇们看红袖,自然也是热切了三分:她们不同于妃嫔,红袖的茶楼她们当然可以去的,那神奇的茶当然也就能买来了。

皇后在太后的下首就座,并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只要有太后的地方,皇后的话是极少的;倒并不是因为红袖。

不过她在看到红袖的敬献的寿礼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红袖,她可是沈家的媳妇,郑家的女儿————这两家可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红袖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只是太后面前她并不能向皇后说什么;不过皇后的心思她早已经在献寿礼前就想到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儿,便拜谢过太后退出了正殿;她另外的一半儿目的却要在郑将军和沈妙歌的手上。

皇上和群臣自然在沈妙歌的手下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只是那琉璃盏中是另外一种花球;沈妙歌也看得呆了一呆:这也太神奇了一些。

不过看到殿上皇上和群臣的样子,他想到此茶出自妻子。先手,当真是与有荣焉。

皇帝看到此茶之后大喜,听到名字之后更是大喜:上圣贺天寿—一这不就是他献给太后最好的寿礼嘛。

郑将军和沈老侯爷早已经得了红袖的吩咐,上前奏请了皇帝:同样的寿礼’他们已经让儿媳代他们敬献到太后面前;这一份,便是他们两府大胆,给皇帝备下的。

皇帝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郑、沈两人,然后一笑:“嗯,很好,你们的确是朕的好臣子。

郑、沈二府这是在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听说此茶出自于红袖之手,便点了点头:“一会儿面见太后之后.定有封赏。”他封赏的不止止是红袖,他封赏的郑、沈二府。

皇帝这是在收买臣心。

皇帝给太后拜寿的时候,除了原来贺礼把那沈妙歌交给他的一份也展现给太后看了:那茶球展开之后,却是一大三小四朵花,围绕在一朵大大的红色花朵旁边。

当朝皇帝还有三位异母的兄弟在世,所以是一大三小的花儿,但是名称里却无三王的存在:皇帝嘛,当然是独尊为圣。

太后虽然已经见过红袖献上来的茶,依然还是被皇帝所献的茶吸引了过去;她自然是明白沈、郑两家人的心思,却也不点破。

皇帝也言明此茶也是红袖所制,太后很是夸赞了红袖几句;而皇帝便顺势道:“母后如此高兴当重重封赏才是;嗯,就封沈郑氏为县主,加封号为东和。”

太后微微一讶,然后微笑道:“这孩子心灵手巧、温良贤淑,当得此封。”她讶异的是封号,那可就是封地了一一这对那沈家妇来说,当真是殊荣。

红袖已经得到了宫婢的指引,在殿外领旨谢恩:她的目的,到现在完全达到了:她要凭自己博一个身份出身,让沈太夫人再也不敢小瞧她一眼。

一品诰命对命妇来说已经是极致,但是女子的封号并不止于此:在此之上还有乡君等等的封号,哪一都比一品诰命尊贵。

红袖,现在是县主;在此封号之上还有郡主和公主:她原本也只是想混个乡君或是郡君的封号,不想皇帝居然如此大方。

这也是因为太后和皇帝互为牵制的缘故,反倒是平白便宜了红袖。

对于红袖的被封,沈、郑两家的男人们当然是高兴的,但却还是有些不同:郑将军那是满心的高兴,而沈老侯爷父子却在高兴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压力。

红袖现在身份的转变,沈太夫人自然是更不能留在府中了:万一她再口出恶言,那对沈家来说真是灾祸了。沈太夫人在皇帝来了之后也随众命妇到左边的偏殿待茶,她在听到红袖被封后,心里是一片冰凉!可是她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酬着一众对她道喜的命妇。

只有她自己知道,红袖被封为县主,于她来说并不是喜、只能是忧,是愁;身份的转变,让她再思起自己的言行来,后背也不由得生出了冷汗。

第4章知道怕了的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就在得知红袖被封为县主时,第一次因为红袖生出了惧意:虽然她还没有想过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却真得怕红袖会借机告她一状。^

有沈府做依仗,她虽然不怕性命不保,只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啊;而且她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申斥,那沈老侯爷说不定真会休了她。

她一把年纪如何回转娘家,去看小辈们的脸色过日子呢?她越想心下越慌:就算今天太后寿诞,红袖不会乱来,也难保他日她给太后敬献那奇茶的时候,不会说上一句两句。

后悔,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在知道沈老侯爷回府时,她的悔意与现在相比,可以算做没有。

她当真是把肠子悔青了:为什么非要同个小辈过不去?自己是沈家的太夫人,就算是不掌理府中的事情,有哪一个沈家的子孙与媳妇,敢对自己不孝不敬?其实,她只要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太夫人,本可以安享尊荣一辈子的。

她想明白了,在她知道怕的同时,她终于想通了所有;只是等着她的,依然是回到府中沈老俣爷的怒气。

回到府中,沈老俣爷一进房门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冷冷的看向身后的太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夫人这一次低下了头,没有再分辩一句:红袖的身份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哪里还敢再强辩半句。

沈老侯爷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现在红袖身份的转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如果他的老妻知道一点点分寸,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沈太夫人老老实实的听训.直到沈老侯爷不再怒斥,她才轻轻的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让红袖回到府中,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个身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沈老侯爷冷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孙媳带着身子?”他一拂袖子:“要孙媳回来,你说怎么才能让孙媳回来?”沈太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是去请孙媳,孙媳也不会理睬于我,必不会跟我回来。”她是有些怕了,只是还没有认为自己错的有多厉害;所以对当日到老宅的事情,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她也不想再去丢那个人。

沈老侯爷看了她一眼:“这些事惜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去收拴一下到家庙去吧;自此之后,没有我的话你不能离开家庙—步!”

“不然一一;”沈老俣爷的声音森然了三分:“你就等着领一纸休书回去吧!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不能让你祸害我们沈家的子孙!”

沈太夫人的眼圈一红,看了一眼沈老侯爷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儿:这一辈子,怕是再也看不到沈老侯爷了。她又看了一眼沈侯爷父子:儿子、孙子也不能常常看到。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跪下了,却都没有说什么:沈太夫人所为,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沈妙歌心里最是矛盾:祖母去家庙了此残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只是红袖所受的委屈,他也清清楚楚————总要给红袖一个交待吧?

最终,他只能想着,过上几年沈太夫人的心气在庙中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再和红袖好好的说一说,把她接来府来颐养天年;好在现在沈太夫人的身体极好,年岁也不是很大,去家庙就当是去养性吧。

沈太夫人看沈老侯爷看也不看她,轻轻一叹起身道:“你、你日后要多在意身子,年岁大了莫要多生气恼怒,有什么事情交给儿子和五哥儿去办,你少操些心”

她是真得关心老侯爷:几十年的夫妻,她不管怎么样,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原本老来是伴儿的,但现在她去要去家庙度余年。她倒并不恨老侯爷,明白眼下她不得不去家庙,不然郑红袖难说会回府:她不回府,时间久了就是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随口问上一句,也说不定会引来什么祸事儿。她知道沈老候爷现在烦她.所以也没有多啰嗦,又叮嘱了儿子、孙子几句,吩咐他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老侯爷,早晚记得给老侯爷加衣,晚上老侯爷熬夜记得给他煮碗热汤等等。

沈老侯爷不是铁石心肠,多年的夫妻岂能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老妻所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做错事情总要有所惩戒才是,不然如何警示他人。

所以他硬下心肠没有看太夫人一眼:怕太夫人看出他心软下来,再多恳求一两句,自己再也硬不下心肠赶她去家庙一——对郑家、对红袖如何交待不说,他实在是不想遗祸子孙。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眼眶微红,叩头请沈老候爷暂缓送太夫人去家庙。

沈老侯爷缓缓摇头:“你们莫要求了。如果红袖是我们家的姑娘,被婆家如此相待,我们会如何?”

一时间屋里无一人说话,沈太夫人对着沈老侯爷微一屈膝,起身向外行去;她真得很凄惶: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红袖今非昔比,她终生不要想回来了。

太夫人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的走进自己的卧房,还没有收拾什么,就愣愣的落下泪来;她虽然极为伤心,却没有多大怒火:现在红袖的身份,让她生不出恼怒耒。

只要红袖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感觉到万幸了;她知道:其实老侯爷让她去家庙,也是保扩她;不然红袖真在皇帝或是太后面前进言,她的下场绝对比去家庙要难堪的多。

因为怕了红袖,沈太夫人再有不舍也没有指望能留下耒,只得指挥着丫头们收抬房子;不过她看到露珠之后,忽然想起露珠当天听到的事情一一这丫头留不得啊。

看到太夫人看过来,立是跪下,言道愿意一生不嫁终生伺候太夫人:意思是说你死了,我便去做姑子给你守灵。

太夫人看着露珠满脸的惧色,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就是一软,居然就这样轻轻点头放过了她。

露珠也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愣过之后急忙叩头谢过了太夫人。

沈太夫人收拾好之后,便出了卧房准备走了:她最后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上房的花厅,她的夫君、儿子、孙子都在那里。

她想再进去,不如这样悄悄的走为好;再见一面,也只会更不舍、更伤感而已。

怕了红袖,所以走得也还算甘心。

红袖回到府中,却立时叫了赵氏到面前,吩咐她带上几样备好的礼物去沈府一趟,让她如此如此这般说话。

赵氏十分的不服,红袖却道:“去吧,奶娘,我自有分寸把握的。”赵氏坳不过红袖,只得来到了沈府。

沈老侯爷等人听到红袖打发人来,便请赵氏进去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