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手把韵香叫来,伏耳对她吩咐了一通,打发她出去了;然后红袖便招呼二夫人、六夫人和梦喜坐下吃茶:“一会儿,我们等着听好戏。”

她们这些贵妇人也是可怜的紧,有热闹也只有听得份儿。

红袖让韵香告诉来旺,打发人去了花街的万花楼,到哪里如此这般一说就成;当然是后门出去,也换下了沈府的衣服。

刘氏父子跪在沈府门前只是一味的求告,弄得门房的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门前看热闹的人很多,有一些知道缘由的当然瞧不起刘氏父子,但也有不知事情根底的,当然认为沈府太过分: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不能抬抬手让人家过去?

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门房的人有些着紧了:一会儿侯爷下朝回来怎么办?

来旺得了红袖的吩咐后,整理衣衫出来不理会刘氏父子,对着围观之人一抱拳:“我们家主人不在,这两位的事情原不该我这个做奴才的代主人多嘴,但是他们实在是…”说着话叹了一口气:“今儿,我就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说,请众位乡邻听听。”

他自沈刘两家结亲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昨天花街之事;看热闹的人当中有知道花街之事的人,当即证实来旺的话,一时间众人看着刘氏父子全是鄙视了。

刘氏父子也不辩驳,听完来旺的话后只是叩头,“嘭嘭”有声儿:“是我们的错!不敢求沈府原谅我们,我们今日只求能小小的赎一下我们的罪过。”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额头见血。

看热闹的人有很多人便心软了三分:站着说话总是不腰疼嘛;就有人开口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也知道错,不如就原谅了他们吧。”

不用来旺说话,就有人驳那人:“你话说得轻巧,他们父子就不是来请罪的!”众人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嚷起来。

正热闹间,一乘小轿到了沈府门前落下,里面走出一位浓装艳抹的姑娘:“诸位爷们,请让一让,让小妇人我过去;小妇人这里谢过了。”

正文十三章恶人恶报(粉红票460张加更)

人群中有识那浓装艳抹姑娘的:“这不是万花楼的丹桂姑娘吗?怎么今儿称起小妇人了?”

丹桂一丝羞怯也没有,没有说话先飞了一个眼儿过去:“小妇人现在嫁作人妇,这位爷莫要拿小妇人做耍;让小妇人进去看看我家老爷和老太爷为好。”

听到这话,就是反应慢的也知道她是为了刘氏父子而来;来看热闹的当然是好事之人,一下子左右分开,让那丹桂过去。

丹桂行到了沈府门前,对着来旺轻轻一福,却并没有说话;然后就对着刘氏刘氏父子道:“老太爷,老爷,听说你们要娶沈府之婢为妻,不知道你们置奴家于何地!”

刘长青几乎差点没有跳起来打丹桂,刘父拉住了儿子:“姑娘,昨日我们父子不过是被人作耍,也算是恶人恶报,与姑娘的亲事本就是一场游戏,姑娘久在烟花之地想来明白不会太过认真才是。”

丹桂一听柳眉倒竖:“不会认真?老娘能不认真嘛!你们刘家给了老娘一纸婚书,却不把老娘自万花楼中赎出,又要在这里停妻另娶,今儿老娘就要去衙门告你们一状讨个公道!”

她说完转身对着看热闹的众人道:“各位爷都是最公道的人,可愿意给小妇人做个见证?”说完满场飞了一个眼,并把婚书掏出来给众人看了看。

众人当中不少都轰然叫好,要随丹桂去官府。

果说现在刘氏父子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官府——去了官府,他们父子就别想再出来;现如今官家还没有寻他们的麻烦,他们敢去官府自投罗网嘛。

看到丹桂一扭一扭和众人一应一和的要上轿真去,父子二人顾不得再负荆请罪,起来急忙去拦丹桂。

他们父子却不是想好好哀求丹桂,居然想用强:抢过那婚书来,万一官府寻来也可以推说是被人耍了,没有婚书当然不能算是妻室,也就不好问他们的罪了。

原本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去抢丹桂的婚书,不过却是在晚上;因为青楼青天白日的可不会开门的;不成想他们安排的人还没有去抢,这丹桂居然已经来函,他们父子只好亲自上阵。

但是丹桂哪里是好欺负的?一声娇喝便有三四个大汉过来,把刘氏父子三招两招便打倒在地上:“你们想欺负我们万花楼的姑娘,可要问过爷们的拳头!”

刘氏父子打也打不过,只好去求丹桂,不停的许以银子;丹桂也不说不成,只道:“先拿了银子来,我先去官府前等你们;如果银子不能让老娘我满意,我们就官府大堂上见!”

她上了轿,和一众看热闹的人去了。

刘氏父子看了看沈府大门,狠狠跺脚只能先回去取银子打发丹桂,再来寻沈家了:好好一盘棋,居然被一个烟花女子给搅了,两父子气得几乎头顶冒烟儿。

不过他们父子倒也安心不少,虽然要破费些银两,但只要能把婚书弄回来,也算是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姐儿爱钱就好说。

他们没有走多远,刘长青自海上带来的妇人却又上来撕打不依,又引得人们驻足看热闹;刘长青两脚踢那妇人在地,和父亲急急到府中去取银子了。

那妇人哀哀哭着来到了沈府门外,伏在台基上大哭大闹,非要沈家给她一个说法儿。

红袖刚用计弄走了刘氏父子,居然听到那妇人又来闹,气得冷笑:“好大的胆儿!”不过府门外人来人片,动手打人却是不行的。

她眉头一皱,叫了一个婆子过来吩咐一番话,让她重复一遍后说给那妇人听。

妇人在门前正自哭闹,看到婆子过来听了她的话,立时起身向官府而去:今日刘氏父子打官司,她岂能不去喊冤?

红袖听了婆子的回话,冷笑道:“是她不要脸皮,也就怨不得旁人了。”这妇人今日也活该身败名裂。

原本妇人收拾细软自回海上,再回来寻那刘氏父子报仇是正经;但是她被休之后,怎么想她有今日,都是因为刘长青中了沈府之计才会如此,所以才来寻沈府的晦气。

她气恼之下豁出去,想要和沈府的沈梦喜同归于尽:她已经为有脸面了,不能让沈梦喜活得痛快。

不过她倒底还是有着贪心的,一纸婚书居然能换银子!她怀中也有!她想得可不是一点点银子,她要在官府前和刘氏父子好好的讲道理:不让刘氏父子吐出一半儿家业来,她便枉自是海上来的女子。

她所要的,依然是银钱;不然,红袖两句话哪里能支开她。

沈侯爷等人下朝之后,听闻刘家来闹事都气白了脸;而沈妙歌听完红袖的计策之后,立时便转身向外走:“我去官府那里打个招呼。”

今日一定要让刘氏父子见官剥了他们的功名!不过,不能让官府过早介入。

红袖明白沈妙歌的意思,只是让他不要太过生气,早去早回叮嘱了这么两句话,就送他出了院子。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

刘氏父子遇到了一个“不爱银钱”的烟花女子,他们自一百两加到一千两,那丹桂是眼皮没有抬一下。

最终她开口:“你刘家一半儿的家业归我,这婚书我就给了你们!”刘氏父子当然不愿,可是丹桂立时就要去官府大门前敲鼓,刘氏父子无奈只得同意。

可是字据还没有立下,那妇人便赶到也掏出婚书来一半儿的家业,不然就告他们父子停妻再娶:她可是嫡妻,丹桂只是烟花女子;而她并无自愿的文书,和刘长青到官府立字为据,甘心平妻——这便成了刘长青停妻再娶了。

天朝律法,功名之人可以三妻四妻,但是嫡妻就是嫡妻,如果不是有皇家旨意,其位是不可夺的!

刘长青看着妇人手上那张嫡妻的婚书,傻了。

妇人一样也是,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们:和丹桂一样,握住他们父子的短处。

刘氏父子最终被逼立下两张字据,把刘府的家业一分为二给了两女。字据刚刚立下,官府就冲出了衙役,把他们几人都弄到了大堂上,问他们为何在官府门前吵嚷,要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

见了官,刘氏父子当然是逃不掉,前罪加今罪判了一个家产没入官家,流放三千里;而丹桂手中的一半家产,官府判给了她;妇人的却没有,因为她不是天朝之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户籍之人!

妇人不但没有得到家产,而且也被发配到边关去做洗耳恭听衣奴了。

当日刘氏父子和丹桂、妇人在官府前争执之事,引得极多人围观,当天几乎传得京中无人不知。

一场官司打下来只有丹桂得了好处,因此事扬名京城自赎之后,招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为婿,居然安安份份的过起了日子,收起了所有的烟视媚行,倒是让人生出了几分敬意。

流放三千里,也不能阻挡人们的八卦之心;因为刘氏父子在京中几天之内,所做之事都极为轰动,所以被人传到了当地;他们父子自然成了当地的过街之鼠,自此之后一日三餐不继;刘长青一生再无娶到一妻纳到半妾,穷困而死

梦喜成亲了。

亲事办得十分热闹,两个人婚后十分的恩爱,不出两个月梦喜便有了喜,把靖安王乐得天天合不拢嘴,也不提回原籍的事情,在京中居然有了长住的意思。

不过世赞和梦喜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回去:那里才是靖安王府的根基,不过靖安王爷有了年纪,留在京享福正好。

只是梦喜有了身子的人,当然不能现在起程,所以要等她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可以和红袖这些家人多聚上近一年。

沈老祖今年是大寿,沈府要大大的操办一番,沈府的姑奶奶们便早早向京中赶来。

最先到京中的是二房的姑奶奶:伍沈氏。还有二老太爷一家,一进间沈府里人满为患,各处的院落都打扫出来待客。

把个有身子的红袖忙得不得喘口气儿:虽然人人都劝红袖好好养胎,可是家中事情太多,太夫和沈夫人等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而且有一些人不帮助不说,还净添乱。

沈四少奶奶终于出了房子,开始到各房走动;她养月子早就应该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调理好,在房里一直躺到现在。

在忙乱中,沈二爷的亲事也到了眼前。因为沈府的姑奶奶们齐聚京城,这亲事便比原来安排的事情要多。

红袖虽然忙乱,不过有灵禾在倒并没有丝毫的不妥;相比来说,她也是沈府长府中,最闲的人;沈老祖现在只是应酬便日日不断,并不比红袖轻松。

刘尚书府中一样也是喜气洋洋,只是随着成亲日的越来越近,霜霜是越来越不高兴:她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身边的人越是高兴,霜霜便越生气;身边的人为了她的亲事忙得团团转,霜霜却闲得天天想大哭一场。

霜霜终于忍不住了:她受够了!她要出府去透透气,在她磨来磨去再加发脾气,刘夫人只能答应带她去山上进香——主要是怕她万一再偷偷溜出府去。

十四章四爷怒责妻

刘夫人让下人们准备上山进香的东西,第二日她就要带霜霜到山上去。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二夫人和江氏去寻沈夫人,她们要到山上进香,今天下午出发,也就免的明天还要早起,晚上就在山上随息一个晚上。

沈夫人叮嘱了她们两人几句,吩咐来旺多安排几个侍卫。

江氏便到红袖房里坐了坐,说明日到山上会为红袖卦一卦孩子的男女,红袖笑着谢了她,心中其实并不着紧这个孩子是不是男孩儿;“嫂嫂可代大姑娘也卦一卦。”

江氏笑着应了,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二夫人并没有过来,只是打发人过来问红袖可有什么事儿嘛,既然说不必客气,她会为红袖求个平安符,问红袖可要许愿。

红袖想了想不好一口回拒许愿的事情,便让人取了十两银子添香油,许了一个平安愿;她只希望府中大大小小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送走二夫人和江氏之后,便已经过了小睡的时辰,红袖打了个哈欠,到沈夫人房中去议事,正好遇上沈妙歌的嫡亲弟弟沈琛。

沈琛现在也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却已经十分的知礼,看到红袖避过一旁,行礼;“嫂嫂。”

红袖笑道;“琛弟要去先生那里吧?”

“是的,嫂嫂进去吧,母亲正是一个人。”沈琛又行一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走了。

看着沈琛的背影儿,红袖不自禁的想起了她刚刚嫁到沈府的那一天。

“少奶奶,您来了怎么也不进去?”沈夫人的丫头挑开帘子,迎了出来;“这太阳还高着呢,您可不能在太阳下久立。”

灵禾笑着;“这个时候的太阳,虽然还热不过晒一晒也不紧,少奶奶总是多少要晒一晒太阳的,不过久了可不成。”

红袖迈步向屋里行去;“夫人在做什么?”

沈夫人道;“我正无聊呢,你来得正好。”一面让人扶了红袖坐到身旁;“今儿被你二嫂嫂搅走了睡意吧。”

红袖只是一笑;“没什么。”刚开始说老祖宗做寿的事情,外面就听韵香道;“四少奶奶安,您这个时候抱着姑娘出来,却太热了些。”

四少奶奶的声音传来;“哟,原来五弟妹在啊,今儿当真是巧。”说着话挑帘进来先给沈夫人见了礼,看向红袖的肚子;“看着肚子圆的很,可感觉到累了吧。”

这话粗听好像是关心红袖,不过有句老话儿是说肚子尖了才是男胎。红袖一笑,给四少奶奶让座;“还好,四嫂费心。我来看看姐儿。”

四少奶奶也不再理会红袖,反正满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和红袖不睦。她直接对沈夫人道;“夫人,我们那三房那院子的确是不小,但是如今就是我们那院子里添的人多,是在住不得了,夫人,您看我前两日所说之事······”

沈夫人淡笑;“如果平日里还好说,现如今府中正是人多的时候,你那院子还要收拾出来让王妃住——过了这一阵再议此事吧。”

四少奶奶很些不高兴,又争了两次看夫人就是不同意,便道;“客人多,可以把大姑娘的院子收拾出来······”

沈夫人的脸色放了下来;“大姑娘原来的院子和姑娘们是一起的,如果让王妃过去住,人一下多许多,姑娘们有许多的不便!你原来那院子,关起来自成一院才会动用,事后依然还是你的。”

她已经有了些火气。自从说要占用四少奶奶为姑娘时的院子,她几乎是天天来烦沈夫人,就是不想把院子给人住。

倒也不全是她小气,而是那院子里有些好东西不能收拾到三房院子里,尤其是印信等物。

看到四少奶奶不断纠缠沈夫人,红袖不再逗弄她的女儿,回头道;“四嫂如果嫌府中乱,倒是买个宅子,和三婶娘一起出去住一段时日,宅子大小全看四嫂的意思,想来住着便不会挤了。”

沈夫人立时点头;“这个主意不错。等为老祖宗庆完寿,到时你们一家再回长住正好——你不是说你五弟妹在京中有一处老宅可以散心嘛,你可以买座宅子散心的。”

四少奶奶有的是钱,她买个宅院轻而易举,沈府长房不可能为三房买个别院,沈府中这么多的兄弟,如果每个人都买一座别院,沈府的日子就要捉襟见肘了。

红袖说这话就是为堵四少奶奶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是不会离开神父的。

四少奶奶脸色变了几变之后,强笑了笑;“只是人太多挤了些,如果出去买宅子反倒让人们说我们太轻狂了,又赶上老祖宗做大寿,我们还是府中多帮帮忙的好,岂能出去躲懒?”

说完,她便起身告退,只是临走之前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袖。

红袖轻轻的一笑;“四嫂,慢走。”两人结仇已深,倒也不怕她在记恨自己一桩。

四少奶奶回到房中气得连声怒骂,正小娼妇、小贱人的骂啊正起劲,帘子挑开沈四爷进来了。

“好了!都是一家兄弟骨肉血亲,你有是个为长的,怎么能如此谩骂自家人?”沈四爷的眉头皱得很紧;“让外面的丫头听着,像个什么样子。”

“哈!我被人欺人在自己屋里骂两声都不成,你反倒替那个小娼妇说话——不过就是我生了女儿,不得你心了!”四少奶奶听到沈四爷话后,更加的恼怒。

她还是冤了沈四爷。现如今沈四爷一心扑在沈府的差事上,根本就不再心心念念妻子的家业,所以四少奶奶生女他并没在意,在意的是三老爷夫妻。

至于子嗣,沈四爷想得开,嫡子虽然重要,不过他和妻子年轻也不急在这一两年。

四少奶奶指着沈四爷的鼻子还在继续叫骂,她是在三房里横惯了的;“你不让我骂?我偏骂!郑红袖那个下作行子,小娼妇,千人······”

“啪!”一声,沈四爷一巴掌就落在了四少奶奶的脸上;“你如此辱骂弟妹,和辱骂我们自己有什么不同?和辱骂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不同?!”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丈夫会打她,一时间愣住了。

沈四爷却长篇大论的教训起她来;忍妻子,实在是忍了太久。

四少奶奶终于醒了过来,扑上去就撕打四爷;“你居然为了那个娼妇打我,我今个儿就给你拼了这条性命!”

沈四爷看她不可理喻,又记挂着差事,他是回府来取东西,想顺便看女儿们和儿子一眼的,当下便推开四少奶奶道;“你给我消停些!老祖宗要做寿了,家中有许多的客人,你也不怕个丢人,还有,不许你再骂五弟夫妇。”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四少奶奶看沈四爷居然要走,她从来就没有在沈四爷手中受着这等气,当下气得伏在床上张口乱骂;“你个不是东西的,什么时候和郑红秀那个小娼妇有了一腿······”她花还没有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就被沈四爷揪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沈四爷的眼睛都红了,脸孔狰狞吓人的很。

四少奶奶被吓住了,同时也知道自己骂得太过了,也就没有再开口。

沈四爷重重把她扔在床上;“我忍你这么久,就是因为你是妻!你要在如此,莫要以为你有几个破钱,我就不会休了你,萱儿,你可以试一试。”

四少奶奶愣愣看着四爷走了,这个男人,和原来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吗?自从他做事之后,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不过,被丈夫打骂的这一笔账自然又记到了红袖头上。

只是四少奶奶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如此的任性妄为,丈夫的心正离她越去越远。当晚,四爷就宿在了绿珠那里,连接七八天都没有到四少奶奶房里来。四少奶奶的心也不在四爷身上,倒也不在意。

四少奶奶正自气闷时听见姐儿又哭,给了奶娘两耳光之后又狠狠拍了女儿一掌,打得姐儿屁股上立刻起了掌印,她并不喜欢这个让她几乎疼死的孩子。

此事,落在了绿珠的眼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二夫人和江氏起了一个大早,她们要到大殿上第一柱香。用过早饭不久,她们便遇上了刘尚书夫人母女。

两家就是亲家,自然便坐到一起说话。二夫人和刘尚书夫人聊得十分投机,江氏的话并不多,只是不时的打量一旁坐立不安的刘霜霜。

霜霜本来想出来散心,哪里想到沈府居然如此阴魂不散,到了山上还能遇到沈府的人,她是在是受不住了,便向母亲说要出去走走。

刘尚书夫人原本不同意的,江氏起来笑道;“我也坐的乏了想走动走动,由我陪妹妹出去吧,你们慢慢聊。”

二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就里,和刘尚书夫人都同意了,霜霜虽然心中不同意,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和江氏除了庵房。

江氏和霜霜问过庵中的小尼,便向后面行去,据说后面有一片花海,很是幽静。

霜霜根本不知道应该和江氏说些什么,而江氏的话也不多,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话。好在花海并不远,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片野花,不过放眼看去还是很有些野趣儿,两人的丫头在小亭上铺好软垫,摆好茶点请她们就坐赏花。

江氏坐下后看了一眼花海,又看了一眼霜霜轻轻的道;“人比花娇啊。”心下一叹,果然是如花年纪,只凭这一点就足可以自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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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五章红袖夫妇论蹊跷

不过这些只能算是淘气,不能算是她的最爱;她的最爱是武功。

只是刘尚书虽然极宠这个唯一的女儿,但是绝不允她学武,所以她爱了也是白爱,不过是在家偷偷削个木剑啥的,瞎耍一通。

女红她是提也不提的,她绣的花儿实在是没有法儿看;不过她有几位好娃娃,所以嫁衣到轿围,都已经备好了。

霜霜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喜欢说谎,所以听到江氏的话后十分难以回答,过了半晌才吱唔出一句:“扑蝶吧。”

江氏“扑喇”一声笑了:“你每天扑蝶?冬天的时候,去哪里扑蝶.”

霜霜的脸更红,却没有恼:“冬天、冬天就不扑了。”

江氏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刘姑娘不必如此拘柬,不过话家常罢了;”她看向那一片野花:“虽然花极盛,却不是家养难入贵人之眼啊。”

霜霜看了一眼花海:“也不是啊。迳花儿很有生气,家中养得花哪有这搬生气?而且,依我来看,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她们自是高兴才开花,却并不是为了讨哪个大人的喜欢。”

江氏闻言一愕,仔细看了一眼霜霜:“刘姑娘倒是一位心慧的姑娘。”

霜霜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对江氏印像很好:这位沈家少夫人很和气呢;自己驳了她的话,她也不恼。

江氏和霜霜慢慢熟悉起来便有说又有笑了,两个h谈得很投机。

霜霜厌嫁的坏心情也好多了;想到沈府的人如果都如江少夫人一样,那里的日子应该也不难过吧7而且,那里还有她的救命恩人,她总可当面谢一谢。

总也不见霜霜和江氏回去,刘夫人和二夫人都打发人来请:山上不比府中凉意重,让她们不要过于贪看花儿再着了凉了。

用过中饭之后,江氏和二夫人一人去许愿、一人去求平安符;刘夫人也向佛祖问了霜霜的因缘,然后都准备下小京了。

两府人下山时汇到一起,结伴儿回了京城;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觉时辰便看到了京城的门儿。

江氏看向霜霜:“我在府上等你。”把霜霜说得脸如红霞,那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倒是把二夫人引得大笑不止。

二夫人和刘夫人相别时,反手上的一串檀木手串和一块玉佩给了霜霜:“本不知道能遇上刘夫人和姑娘,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些东西就让姑娘拿着玩儿吧。”

刘夫人推辞了两句,便让霜霜谢过了二夫人接过了东西来。

而刘夫人却给了江氏一个香袋一只赤金镯儿。

两府的人各自道别回府,一夜无话。第二天,刘尚书亲来沈府道谢,说昨天多蒙沈二夫人和少夫人照顾妻女云云;当然,他也不是为此一事而来,道过谢后和沈侯爷等人商议了一下亲事的细节,用过午饭之后便回去了。

红袖在午饭后听到沈妙歌所言,夫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子:现在府中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私情的,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六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氏和二夫人前天忽然提出去上香,的确是奇怪了一些;因为沈夫人和沈太夫人大前天去上香时,她们都没有要跟着去,倒是七夫人去了。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不会是——一,江氏嫂嫂知道了刘夫人母女要上香,所以才说动了二婶娘一起上山的吧?”

她随即又道:“应该不会,刘夫人母女就要上山进香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深居内宅的江氏嫂嫂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沈妙歌却道:“你是不想知道,所才不会知道。”

红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江氏想得大工于心计:她也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刘夫人母女要上山也是临时起意,不过也就是准备了一天而已,就算是我们想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的。刘尚书府,距我们府可是不近呢。”沈妙歌点点头:“我也是有此疑虑,但是江氏嫂嫂和二婶娘这香上得太凑巧了;如果真想上香,为什么不和母亲、祖母同去?”

红袖代江氏分辩道:“也许,她们想自己去自在些?不然,母亲也没有拦她们啊。”她自己说着话,心下也是疑虑不解,便把帕子甩在床上:“算了、算了,我看人去问一问吧。”

叫了韵香进来吩咐完,韵香便出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她便回来道:“昨儿,二夫人娘家来人了,二夫人的娘家不就在刘尚书府不远处?况且,昨天说话陪客时,三少奶奶都在的。”

“哦?为什么?”红袖奇怪,娘家来人要说体己话儿,为什么非要让江氏做陪不可。

韵香摇头道:“不知道,此时已经着小丫头去打听了。”

红袖奇怪韵香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韵香道:“是白侍卫告诉婢子的。他不知详情,是因为他从不潜入其它女眷们的院子。”沈妙歌笑着名红袖:“瞧这丫头白侍卫、白侍卫叫得拗口,你还不打发了这丫头出门儿,想留她到什么时候?”

红袖还没有接话,韵香跺脚匆匆一福跑了。

打听来的结果是,二夫人的娘家小侄儿受惊几乎没有命,她请江氏帮着绣了两件五福的肚兜给孩子穿带:这样的肚兜满府中,就只有江氏做得最好;所以当日留她坐陪。

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总是不太放心沈妙歌喃喃的道:“二哥是不能让他搬出府去的,如果能让三嫂回娘家就好了。”

红袖不自禁想到了梦喜的话的,江氏就是想回去,她的娘家也不会允的;轻轻一叹,她摆了摆手:“罢了。也许,等刘姑娘嫁过门来,一切会好起耒。”

沈妙歌叹气:“那两个呢7有一个是消停的?怕到时只会打起来是真。”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现在朝局已变,这两个人也不被京中这人念起——如果犯了错,正好打发了事;依我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沈妙歌点头:“我改日探—下祖父的意思。你说的对,屋玺人多了就是祸害;不说二哥这里,就是四哥那里这几天听人说也极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