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一直坐在椅子上,话并不多;丁氏和安氏安排各种事情,包括一个时辰左右就给太夫人和沈夫人送次信儿。

而楚夫人等外客,在中午用过饭之后,也带着一些药材之类的来看过沈二爷;只是沈二爷还在晕倒中,楚夫人等人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楚夫人等人只提到是听说沈二爷病倒了,并没有人提起沈二爷的伤来。

沈妙歌一大早上就来过,只是早朝时辰到了他看了一眼沈二爷,便急急的出门而去,并给沈二爷顺便告假。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在下朝之后,又和沈妙歌一起赶过来看沈二爷;沈老侯爷让灵禾把沈二爷的伤口打开,看完之后气得重重一哼;吩咐人好好照顾沈二爷之后,气呼呼的走了。

而沈侯爷也是皱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随着沈老侯爷一起走了。

因为沈老侯爷来了,所以红袖被人唤醒过来伺候着;在沈老侯爷等人走了之后,沈妙歌留了下来和红袖说了两句话:“看那伤口,八成是自己伤的;二哥昨天晚上…”

红袖这才有时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和沈妙歌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沈妙歌的脸要多黑有多黑。

他看了一眼厅里:“三嫂也在?”

“在。”红袖忧心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说并不多,但是她坐在这里,我就是睡也睡不踏实;你们一来有了那点响动传到房里,我就醒了过来。”

沈妙歌轻轻拍了拍红袖的肩:“你去睡吧,我进去把三嫂和两位嫂嫂请回去——我留下来看着二哥,总比嫂嫂们要方便的多。”

他留下来,那么丁氏三人也只能走了;如此,倒是甚好。

“不过,还是要像个法子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红袖正要往下说,就听屋里有响动,然后一个丫头跑出来:“二爷发起了高热来。”

红袖心中立时一惊,她就怕这个:万一沈二爷说起胡话来,那当真是什么能瞒得住了;沈妙歌不用红袖提醒,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时感到房子把梦春请了出来,他在屋里带着灵禾和映草守着沈二爷。

梦春和其他的丫头都被沈妙歌赶了过来,他的理由是怕沈二爷的高热染上梦春几个人,就会染给霜霜和孩子,所以沈二爷就由他来亲自照料了。

虽然沈妙歌留下了来,但是因为沈二爷高热,江氏三人不但没有走,沈老侯爷、沈太夫人等又赶了过来:正当午时要用午饭的时候,沈府的主子们不管饿不饿的,都没有用饭。

沈四爷和丁氏、安氏的丈夫也进到房里帮沈妙歌,不过却被灵禾给赶了出来:因为房里人太多,对高热的病人更不好。

红袖和六夫人是这些人中最受煎熬的,她们一边担心沈二爷,一边还要时时注意着江氏: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今天就要出大事儿。

江氏的脸色还是那么白,和丁氏、安氏一样有着焦急之色:虽然比她们的焦急之色重一点,但可以说恰如其分,并没有显得突出兀。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丁氏和安氏安慰梦春的话多,而她不过聊聊数语而已。

看到她这个样子,红袖和六夫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说出来的滋味儿:这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不过,江氏的所为细想想也没有不妥的地方,她平日里就不是话多之人;此时担心焦急之下,当然话更加不会多;而且她好梦春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话少一些也属正常:她常常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除非是几年的妯娌坐下来,不然还真是不好和江氏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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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东窗

沈二爷的高热一直到了晚饭时分还没有推下去,红袖明白是他的伤口所致,现在除了指望着灵禾和那个御医,没有其他的法子。

因为墨神医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送一个信儿回来;让红袖和沈妙歌又多了另外一个心事:墨神医虽然把他那些无聊做出来的“宝贝”都带在身上,可是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真有什么人和他为难,只要手脚快不给墨神医下手的机会,他也只有被擒被杀的份儿。

眼下沈二爷性命交关,红袖和沈妙歌就是再担心,也只能打发啊元带着人出去寻墨神医:本来想让白逸尘去的,但是眼下府中乱成了一团,如果有什么人安了坏心,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而红袖和沈妙歌现在又顾不上孩子们,所以只能留下白逸尘来。

白逸尘无法出府,他却给红袖和沈妙歌又出了一个法子:用江湖的法子用银子请了两个顶尖的杀手,在暗中查询墨神医的踪迹,和阿元一明一暗也算是万无一失吧;万一墨神医当真是遇上了麻烦,阿元摆不平还能两个杀手在暗中行事,也可以保墨神医安全。

红袖和沈妙歌同意了,此事当然不能动用府中的银两,不过红袖现在可是有钱人,吩咐韵香:白逸尘要多少银两给他多少,要请顶尖的杀手,银子当真不会是小数目。

安排好了墨神医的事情,还要安抚太夫人和沈夫人;沈夫人急得掉眼泪,问灵禾和御医:你们不是说没有什么事儿吗?你们不是说没有性命之忧吗?

灵禾和御医都答不出来话来,他们的确错估了伤情;其实就算是当时预知沈二爷会发高热,灵禾和御医也只能让他发,没有法子的。

红袖虽然明白一些,但她上一世也不是医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说不明白。

凉水一盘一盘的端进去,再一盘一盘的端出来;冰毛巾是一会儿一换,给沈二爷的头上降温;所有担心沈二爷的人都在盼着墨大夫的归来: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在府中呢?

原来墨大夫的医术精湛,府中人人都知道但并没有感觉此人多重要;此时,就算是那不怎么担心沈二爷的,也明白墨神医有多么重要了:万一躺在床上的等着救命的人是自己呢?

红袖看到沈老侯爷等人都不用饭,想到但并没有吃一口东西,让大厨房做些清淡的粥品小菜上来,劝着沈老侯爷等人多少用一些。

沈老侯爷的确没有胃口,不过他是一家之长知道轻重:他如果不吃,家里的人谁也不会吃;于是他勉强吃了一碗粥。

太夫人叹着气,也吃了多半碗;看到沈夫人不过吃了二三口,便强劝着她又勉强自己把剩下的粥吃了下去。

如此一来,沈府各房的主子都吃了一碗粥:有那饿的慌的,也只能悄悄的吃两块点心,不好再添粥了。

看到大家都吃了粥,红袖带着丫头端了几碗粥进了里间;沈妙歌守着沈二爷,尤其是要吃得饱才成。沈妙歌看到红袖,也不用她说话,自己端起粥来便吃,全也不用人劝。

灵禾更是连吃三碗粥,她是最累的人;御医虽然在府中,但是沈府的人不好让人家事必躬亲,只能累一个灵禾了。

沈妙歌吃完一碗粥之后,端起一碗粥来递给红袖:“你还没有吃吧?不要总是照顾旁人忘了自己,你快些吃吧;我在里面照顾二哥累,你在外面比我更累呢;老祖宗、祖父祖母…,还有孩子们,哪一个不是你要操心?多吃些,莫要把自己累坏了。”

红袖轻轻点头,接过粥来:“你再吃一些,我让映草儿回去取点心了,回来你也要吃几块——为了二哥好,所以才要多吃几块。”

沈妙歌点头:“我知道,你放心。”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二爷眼圈一红:“在战场上,我们兄弟联手杀过很多敌人;记得有一次我们兄弟二人被人包围住,战马也被敌人弄伤了不能骑,就是我和二哥背靠背杀敌,才能支持到援兵来到…”

红袖轻轻拍了拍沈妙歌的肩膀:“上天一定会保佑二哥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沈妙歌收回目光,红着眼圈端起粥来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才点头:“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他们成亲多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花前月下、浓情蜜语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但是就在这样平淡的话中,没有一丝丝的蜜意但是却让两个人心里都是满足的、踏实的:他们知道,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回头或是转身,都能看到对方。

多年的生活,他们的情已经渗入到血中、深入到骨子里,虽然表面上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却更是不可分割:因为那已经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红袖看到沈妙歌吃完了粥,又叮嘱灵禾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才唤了小丫头进来,把粥碗收拾下去。

床上的沈二爷脸通红通红的,呼吸十分的急促;不过一直并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这让红袖和沈妙歌倒是放下了不少的心事。

红袖打发小丫头们出去之后,她又叮嘱了沈妙歌几句,看着灵禾给沈二爷换了头上的湿毛巾之后,正想出去时,却听到了一声模糊的:“丽儿、丽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们夫妻吧,来世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的偿还你。”

她猛的转身,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而沈妙歌却立时打手势,让她看看门外可有人在,他自己唤了那惊愣的灵禾一声,让她赶快想个法子:不能让沈二爷如此胡言乱语下去,不然会出人命的。

灵禾终于自惊愣中醒过来,飞快的把手边的一块毛巾堵在了沈二爷的嘴里,却被沈妙歌飞快的取走了:“你这丫头傻了!”

灵禾苦笑一声,然后道:“没、没有法子,除非是二爷的高热能消去,自然也就不会再…”她是被沈二爷的话吓到了,那一句丽儿把她吓到了。

因为府中的人都知道,沈三少奶奶的闺名儿就是秀丽:避她的讳,府中的没有一个丫头名字是丽儿。

红袖和沈妙歌不想让丫头们知道,只是全沈二爷的体面;现在治病救命要紧,瞒不过灵禾他们夫妻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们的这几个丫头,都不是那多嘴之人。

挑开一点帘子往外的看红袖,心中浮现了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帘子外就站着端着吃盘的梦春。

看样子,是她亲自下厨做了想给沈妙歌用的:她是沈二爷的妻子,如此做也是表示一下谢意。

红袖只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太多先挑起帘子,把她拉起了房里;她又扫了一眼梦春身后,好在并没有一个丫头;小外间里空空的并没有一个人在。

红袖吁了一口气,看着梦春忽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梦春不管怎么嫁给沈二爷的,她都是沈二爷的妻房;现如今这事儿,也不是她一个做弟妹的能解释清楚的事情。

梦春的嘴唇都白了,她手中的朱红托盘因为红袖的拉扯,汤水已经泼散了出来;溅了她和红袖都一身;但是她一点知觉没有,还处在震惊中。

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沈二爷嘴巴中叫出来的那个人的名字。

红袖看着呆呆傻傻的样子,看了一眼沈妙歌: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沈妙歌摇头:他要哄哄自己的妻子还成,十成里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对于其他女人,他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所以,他一面忙着和灵禾商量着如何给沈二爷把高热退下来,一面给红袖递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色。

红袖知道沈妙歌顾不上这边,她只是一时间没有主意:让她看着办?她看着梦春,要不要杀人灭口?

不是她懂得苦中作乐,是因为她真得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此事。

梦春好像是端那些食物累了,她把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五弟妹、这、这…”她“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下半句话来。

红袖扶她坐到了椅子上:“嫂嫂,你给老侯爷、太夫人送了饭菜吗?”

梦春机械的点头:“送了,给侯爷和夫人,还有各房婶娘都送了几样菜。”红袖当然不是关心这个,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才问了这么一件事情。

问完之后,红袖真想咬下自己的舌头来:此时,问这个做什么。

要想回避沈二爷口中的丽儿是不可能了,再想瞒下去呢?还有没有法子——红袖的脑子转得飞快,可是一个又一个法子被否决掉了。

能瞒下去当然是最好的,但是眼下看来肯定不可能了;就算是你能瞒下这一时,以着女人的直觉来说,梦春绝不会完全放下此事,她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想一想,就会想出事情来。

红袖最终叹了一口气:“嫂嫂,你有什么要说?”她要先探探梦春的口风再说。就算是不瞒,要说此事也有很多种说法,端看梦春是什么心思了。

她现在可不敢张口和盘托出,不要说梦春就是换成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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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遮掩(为粉红票加更)

梦春听到红袖的话,愣愣的看着红袖,呆呆的道:“有什么要说的?”她显然脑子还没有完全自震惊中想过来。

红袖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摇了梦春两下:“就是啊,嫂嫂你有什么要说的?”

梦春终于清醒了几分,但是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二爷刚想开口,便听沈二爷又一次断断续续的道:“丽儿,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要打要剐对我来就好,不要连累到旁人。”

她听得脸色很白,对着红袖道:“我、我小名儿叫丽儿,二爷、二爷可能是迷糊了。”

红袖没有想到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护着沈二爷,仔细的看了一眼梦春后道:“嫂嫂,你说什么?”

梦春急得一把拉住红袖的手:“真的,我在家里时小名儿叫作丽儿;这事儿,五弟妹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不然侯爷和夫人以为我不喜欢自己后来的名字,就、就…”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沈妙歌,又回过头来:“嫂嫂,我们知道了、知道了。”她原来是想把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听到梦春的话,她反而更加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了。

梦春显然是猜到了沈二爷和江氏有些暧昧,只是为了沈二爷,她选择了隐下来——此时,说破此事,还是不说破此事呢?

沈妙歌也听到了梦春的话,对着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先不要说破,看看情况再说。

红袖点头同意了,看梦春的意思,她是不会同人说的;红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以夫为天:换在是现代的任何一十女子,也不会就此忍下算了吧?梦春可不像是要事后找沈二爷麻烦的。

梦春却不放心红袖和沈妙歌、还有灵禾、不停的说着自己小名儿的事情;但是随着她自己的话,眼泪却浮了上来。

红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知道她一样是在意的、伤心的,只是为了沈二爷却不得不把满肚子的委屈与伤痛咽下去。

因为这同沈二爷再娶妻或是纳妾不同的,这是沈二爷偷着做下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沈二爷绝对不应该动动心的妇人。其中委屈,比沈二爷在外面养了外室,还让人难以接受。

红袖却不好劝解什么,只能应和着梦春的话,想到霜霜,她心里更难过;沈二爷,真得是十二分的不应该。

梦春慢慢的全清醒了过来,也终于被她寻到了一个她认为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她这几日正和沈二爷闹别扭,她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己,没有想到二爷就放在心上了。

听到这个借口,连沈妙歌都偏着头不忍看梦春,红袖的眼圈也是一红:梦春,实在是太过委屈了;如果不是为了沈府、为了大局着想,她真得很想点破此事。

红袖也因此,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二爷和江氏分开不成,绝不能现让他们藕断丝连:沈二爷是有妻室的人了,他要对得起自己的妻子才行。

沈妙歌也因此对沈二爷要有怨意,虽然梦春原本心思不纯,行止不端;但就她为沈二爷遮掩此事,便可以一白遮百丑了——她可以算得上是个贤良的妻子;他不能再让二哥错下去,救下他的性命之后,一定还要救他的心。

梦春红袖和沈妙歌、灵禾都点头相信了她的话,便让沈妙歌去歇

着,由她来照顾沈二爷:她是害怕沈二爷再说其它的事情来,到时她就是再想遮掩也遮掩不上来了。

沈妙歌和红袖并没有同意,梦春知连的太多并不好。

梦春被红袖劝得晕头转向出来去了,回到房时把丫头都赶了出去,抱着棉被哭了一场才感觉心里不那么堵了;她起来到一旁去自己洗把脸,不好这个样子让丫头看到,洗了两下忽然她停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了沈二爷那一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来:难不成,二爷身上的伤是被那个谁给弄的?她吓得全身都有些发软,可是想想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用刀子伤人的人。

她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却没有一点法子可想;而她也不敢寻人去商量商量:二爷做得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啊,让人知道不就是死定了!

可是如果那人要害二爷,总不能再让二爷被她害个半死不活吧——

下一次说不定就会害死了,而不是半死不话了。

她想来想去,叫了丫头进来再过去瞧瞧再说:原本她是要去着霜霜的,只是此时根本顾不得霜霜了。

为了给沈二爷降温,沈妙歌让人取来了地窖十的冰来,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裹好后放在了沈二爷身体两侧;而给沈二爷的头降温.也改用了冰水。

沈妙歌和灵禾定想尽了办法,只想让沈二爷的高热尽快退下去,能让他的头清醒过来;再客他说下去,灵禾都感觉自己的小命都有些危险。

灵禾如果不是认为红袖和沈妙歌会保护她,她说不定现在就会跑出去,再也不敢在这屋里呆下去了:听到主子这样的事情,那筒直就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灵禾在心底打算,日后她要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希望自己每天晚上都会睡得很好、睡得死死的——不会做梦,更不会说梦话。

不然,此事自她嘴中说出去,就是红袖和沈妙歌也难保下她的小命来。

灵禾现在十分想念墨大夫,一点儿也不比映草儿想念的少:有墨大夫在这里多好——墨大夫医术好,沈府的主子们为此也不会对他动杀机;而且他人极少说话,同人交往很少,沈府的主子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

哪像她,几乎每个院予里的丫头都对她不错:有个头疼脑热的寻到灵禾,便不用花错找大夫,哪个不巴结她几分?原来她认为这样也是个好事儿,府中有个风吹草动的,她说不定能自这些丫头中听说,而告诉自家的姑娘。

现在看来,这可真是要命了!

灵禾一面忙碌一面祈求上天,她看着红袖和沈妙歌的样儿,知道自家的主子早就知道了;她再联想一下前后,也就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清楚,她也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红袖打发走了梦春之后,和沈妙歌商议了两句,出来和六夫人悄悄的说了梦春的事情:让她要好好的注意着梦来。

六夫人一听就想翻白眼: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人话?红袖却在暗暗庆幸:好在此事并不是只有他们夫妻知道,不然在这种时候连个打照应的人都没有。

红袖和六夫人的嘀咕都落在了江氏的眼中,不过她也只是扫了两眼,并没有说什么;而安氏着到六夫人和红袖在一起说了半天话儿,便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安氏过来了,六夫人和红袖也就住了嘴不再提及梦春的事情。

“婶娘和弟妹是不是什么事情,忙不过来直接给我说,我总是个闲人。”安氏倒是什么机心也没有,只是以为六夫人和红袖在这里商量府中的什么琐事儿。

红袖和六夫人谢过了安氏,随意说了两句闲话便相让着回到了椅子上。

看着时辰当真是不早了,红袖便劝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回去;她一开口,厅里的众人自然都本着一颗“孝心”相劝:沈老候爷夫妻要不走,像三老爷和三夫人夫妇这样又累又饿的人,再想走也走不成。

沈老候爷和沈太夫人再次进去看过沈二爷之后,才回去了:明天,沈老候爷还是要上朝的;他们走了之后,红袖又劝沈候爷夫妻回房,因为沈侯爷一样要上朝的。

沈夫人把沈候爷劝了回去,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留在院子里:“袖儿,你倒是应该歇一歇的;我如果累了就让人再抬过张榻来和你六婶娘一样躺一躺,你不甩担心我。”

红袖看劝不动她,也只能作罢;而沈夫人又让二夫人和三夫人各自回房,但是六夫人执意不走,二夫人和三夫人哪里好意思走呢?

还是六夫人说明儿让她们来换,她们这才起身回房了:巴巴的守了多半天儿,她们也真是累坏了。

三夫人出了院门儿,不自禁的向二夫人叹道:“我倒真没有想到,七弟妹倒是个有福的。”

二夫人明白三夫人话中的意思,是指七夫人因为滑胎的缘故要养胎,所以不能过来;只打发人过来看着就全了礼。

按说了沈二爷是不会得到如此关注,因为他一样也是庶子的身份;但是他却是在长房里长大,和沈候爷、沈夫人等人的感情不一般,所以众人才不得不全这个情面。

二夫人微微苦笑:“好了,好了,回去吧;今儿早些歇下,希望我们明天不必再过来苦等。”

三夫人闻言点头:“是啊,就盼着明儿不用苦等了;不管是生是死来个痛快,也免得活人受罪啊。”她近来和二夫人走得很近,和她在一起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太多。

二夫人扯了她一把:“快上车吧,有话儿明儿再说。”她看着三夫

人上了车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沈二爷的院子,这才上车走了。

她们二人的话也只有她们贴身的人听刭了,再说除了三夫人那一句.也没什么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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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旁敲侧击(每15张粉红票的加更)

三夫人和二夫人前脚儿刚走,梦春那里就赶了过来。

她进到厅中一看只有沈夫人、六夫人和红袖几个妯娌在了:就是因为江氏在,所以她一脚踏进厅中,便努力控制呼吸:“我还是不放心,过来看着;也这么一大晚上了,弟妹们也早些回去歇吧。”

红袖看到梦春去了复返,心里便是一颤;因为她看到了梦春眼中的惊惧之色,转念一想便知道梦春想到了什么:她一定是定下神来,知道沈二爷的伤和江氏有关了。

她对六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眼下可不能让梦春和江氏在一个层里久待:虽然梦春有心里要保沈二爷,但是如果看江氏欠了一个忍不住.那可就不止是热闹了。

红袖自己过去和江氏三个人说,让她们早世回去歇着,明儿还要指望着她们呢。

安氏是实心人,最先开口:“是你累坏了才对,今天晚上还是我和弟妹守在这里,你去歇一歇吧。”她所说的弟妹是指丁氏,而不是指江氏。

江氏和红袖都是沈家长房的媳妇,她和丁氏是不能比的;而且江氏是一个寡居之人,怎么能让让她多做事情呢?再加上安氏和丁氏走得比较近,所以安氏才会如此说。

丁氏立时附和,江氏也开口要留下来,让红袖去歇着。

红袖当然不能去歇着:就算打发走江氏,有梦春在她也不敢去睡啊;就是躺下也是睡不着的。

劝来劝起,丁氏和安氏的意思活动了,但是弘氏的意思并没有变;虽人江氏的话并多。

红袖最不想留下的人就是江氏,就算是丁氏和安氏留下来,她可以拉着梦春到厢房去说话的:梦春一心为沈二爷打算,只要现在不招惹得她失了心智,她是不会弄出乱子来的。

但是把江氏和梦春放在一个屋里,事情便不好说了。

江氏如果执意不走,倒不如犯安氏和丁氏留下采:人多些,也免得梦春转来转去和江氏脸对脸。

梦春那里却已经等不及了,她要保得是沈二爷:当然是沈二爷的性命最重;眼下她疑心沈二爷的伤同江氏有关,当然是想问明白一些。

但是她问六夫人什么,六夫人都是示知道的;她的确是不知道,因为沈二爷不是她寻到的;梦春问不出什么来,便想寻红袖试探,但是红袖却和江氏等人说话——她不想过去,因为江氏在那里。

原本梦春对江氏还是很有好感,嘿,要说有三分怜悯的:青春年少、还是处子之身守寡啊,实在是不容易的很;但是现在,她每看到江氏,就如像吞下了一碗带苍蝇的黄莲汤——不止是苦啊。所以,看到红袖和江氏在一起,她根本不想走过去。

沈夫人看到梦春一脸的焦急、站立不安,便唤到身边拉着她坐下:“不要太过着怎了,有御医和灵禾那个丫头在,还有你五弟在里面照料,不会有事情的。”

梦春胡乱点头应着,听着沈夫人的柔声安慰,她心中的委屈越发堵得她心疼,眼图赶来越仁,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夫人只当她是担心沈二爷,便乱以他言安抚她两句;不过沈夫人本身就担心,也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红袖看江氏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有意思要让安氏和丁氏走:四个妯娌嘛,正好分战两拨——安氏和丁氏走得近,她们当然会在一起;那么她留下来和红袖守夜正好顺理成章。

因此,红袖也就没有再见劝安氏和丁氏,看着天色还不足三更,便也没有让人安排江氏三人的下处,胡乱应付了两句话后,抽身到六夫人身边和她商议应该如何。

六夫人也正在心焦,立时对着红袖咬了两句耳朵,把梦春的旁敲侧击说给了红袖听;红袖一听便知道此事更难办了:沈二爷和江氏有染,梦春因为丈夫昏迷不醒,为了丈夫的名声前程,可以忍下不言不语;但是如果江氏伤到了沈二爷,梦春可就难说能控制得住自己。

红袖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梦春,再扫了一眼江氏三人,心下当真快要急死了。

梦春回头看到红袖和六夫人在一起,立时起身过来寻红袖说话;红袖没有避让,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红袖看到梦春过来,不等她开口便道:“嫂嫂,正好我要去看着二哥,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着吧。”

梦春看着这厅里,倒还真不如卧房的小外间说话方便:老是和人咬耳朵,落到江氏眼中或是他人眼中也不好;便点头跟着红袖去卧房。

一进外间,梦来先把门合上,然后拉着红袖的手就开始问东问西:她并没肴直接问,不过以她的心机计手段,她的心思都没有瞒过六夫人去.当人更不可能瞒过红袖去。

红袖没有直接答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好言安慰她,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让梦春急得脸色都变了,却也不敢直接问出来。

红袖见梦春急成这个样子都没有说出沈二爷和江氏的事情来。她心中倒是放心了一半,知道梦春是绝不会对人提及的;但是红袖心中更为难受,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欺负一个老实人;但是不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害了梦春,害了霜霜母子,害了沈二爷了。

梦春虽然心机不多、城府不深,但是锲而不舍之下,红袖还真是有些不好招架;红袖无奈之下道:“嫂嫂,我们先去看着二哥吧,有什么话儿出来再说不迟。”

虽然只能拖得一时,先拖一时再说;红袖正在心中十想法子,如何能消除梦春的疑心:只是江氏扣沈二爷的事情已经被梦春知道,想要把沈二爷的伤情和江氏撕掳开,可真是不客易的。

梦春听到去看沈二爷痴情,便放开了红袖的衣袖,和她进了里屋。

灵禾看到梦春之后道:“少奶奶放心吧,二爷的热已经退了一些下来。

沈妙歌也自椅子中站了起来:“嫂嫂不必担心,这里有我呢;二哥换过几次冰之后,再加服药,热度已经开始住下退了。”

梦春这一听喜出望外啊,她立时探手摸了摸沈二爷的脖子:其它地方不是冰就是水,摸也摸不出热来;的确,沈二爷已经不是那么热了

,而且呼吸也不像刚刚如同风箱一般了,不过还是有些急促的。

看到梦春担心,灵禾安慰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高热不会一下子就全退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