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根本不一样好么?!再说他妈的这还叫你没用力气!

美娘觉得跟这厮在一起久了圣人也忍不住要飙脏话。

冷静冷静…

“爷真心疼妾身。”美娘做出一副感激样,趁机又问:“爷,那以后咱们能单独在院子里摆饭吗?总是同姑妈她们一起…有些不自在呢。”

她一个妾侍哪儿能天天坐在大桌上吃饭,传出去可要被人嚼舌根了,指不定招来多少嫉恨。再说天天跟商怜薇杵一块儿,她还真怕哪天人家“正房奶奶”看不下去一包药毒死她!

“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以前爷屋里没人,所以都去姑妈那里吃饭,如今咱们成了小家,也该单独过活了。娇娇走吧,早去早回。”

美娘觉得谢安平还是挺好说话的,至少以今天的表现来说,算得上百依百顺了。

两条街外也不远,美娘是坐轿子去的,谢安平是武将不喜欢坐轿,骑马跟在轿子旁边。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宅子大门前,软轿落地,谢安平下马牵美娘出来。

这处宅邸虽是侯府名下的产业,但却是谢琼做主买的,至于为什么买谢安平也不知道。美娘下轿定睛一看,宅子坐北朝南,大门开在东南角,七八级台阶上去,是扇黑漆大门,门口种着两株桃花,如今花谢了结出疙瘩大的青桃儿,看起来跟梅子树似的。跨进门后,迎面一堵荷花影壁,壁下置了一口大水缸,里面养着金鱼,光照影动,金鱼游动的时候会把影子折射在影壁上,形成一幅活色生香的荷塘画卷。

美娘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儿了。绕过影壁往里走,三进的宅子不大不小,一进的院落是给下人住的,还有厨房,二进是正堂和左右两边的待客厢房,最里面才是主人家的卧房。宅子东面有处小花园,进了外院穿过垂花门就能进花园,沿着花园都修了抄手游廊,就算大热的天逛园子也不怕晒。

这个地方虽然还没有王家大,但胜在精致小巧,而且比俞如眉现在住的地方好太多了,美娘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算该买多少个丫鬟婆子,每月大概要使多少银子,还有靠花园的那座阁楼应该给她哥做成书房…

谢安平见美娘低头不语,眉心微蹙嘴唇翕动,大概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猛地把她从后面抱起来,凑上去咬她耳垂:“想什么呢?怎么不理爷!”

在想怎么摆脱你。美娘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一声,半嗔半怒道:“您吓死妾身了!爷真坏!”

谢安平搂着她转了个身,手臂托起她面朝自己,笑着问:“爷这么坏你怎么还喜欢啊?”

谁喜欢你这混蛋了,眼睛又不是瞎了!

美娘含笑反问:“那爷又为什么喜欢妾身呢?”

谢安平脸上闪过一丝回忆的甜蜜,随即弯起一双风流眼,笑意变得真实纯粹,徐徐道:“因为…你给过爷最好的东西。”

美娘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给过这厮什么好东西,若说是她的清白身子…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那根本是他下药强占的!

跟混蛋就不能认真理论。美娘决定不去追根究底,免得给自己找难堪,于是话锋一转说道:“爷,妾身看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搬进来立即就能住,那明天把我娘接过来您看成吗?”

“成,有甚么不成的。”谢安平一口答应,突然问:“娇娇,明天是不是要回门啊?”

美娘一愣。纳妾又不是真的娶妻,哪儿有什么回门之说,本来她还愁要怎么跟俞如眉解释这事儿,现在看来真是天赐良机,既然这厮主动提了,她就顺势推舟答应便是。

“嗯。”美娘点点头,仰脸美目盈盈,眼神渴望,“爷,您明天有空陪妾身回家吗?”

谢安平刚要答应,就见姜参事匆匆穿过游廊而来,眉宇神色焦急。谢安平放开美娘,转身迎上去:“什么事?”

姜参事见美娘也在便压低了声音,靠在谢安平耳边说了几句话,美娘竖起耳朵听,只捕捉到什么漕运、私盐一类的词,想来大概是公事。于是她也就没兴趣再听了,转身去摘路边的蜀葵。

谢安平听完,大步过来对美娘道:“爷有事要去卫府一趟,待会儿行雁护送你回侯府,路上当心,爷晚上便回。”

美娘巴不得摆脱他,很乖巧地答应:“好,正事要紧,爷快去吧。”

谢安平埋头在她嘴上啃了一口,就转身随姜参事走了。美娘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面,确定了他不会回来,马上抬起手背狠狠揩嘴,呸呸直吐。

“死混球恶心死了!噗噗…”

行雁还没来,美娘坐在廊下,一边扯着蜀葵花瓣,一边继续盘算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明天回家把首饰交给信得过的人去换银子,不能给俞如眉,否则会引她怀疑。最好是给黄莺,小丫头勤快伶俐对她也忠心,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俞如眉搬出来后需要人照顾,院子里的王嫂腿脚不好伺候起来力不从心,所以得把黄莺赎出来,放在俞如眉身边。

另外,自己当妾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须得找个恰当的时机给俞如眉说了,还有尤文扬那里也要坦白。希望他们不会怪她自作主张吧。

除了这些,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件最重要最糟心的大事。那混蛋说“母凭子贵”,看来是一心一意想要她生孩子,前几次是她运气好没中招,葵水如期而至,但现在他每天都要跟她做那档子事儿,怀孕只是迟早的问题。千万不能有孩子!这样一个庶子生出来,明摆着是让人欺负的货色,万一以后那厮娶了正妻生了嫡子,她尤美娘的孩儿就会变得跟她一样,从小看人眼色受尽委屈。还有若是生了女儿,想想一介侯门庶女又有些姿色,会被家里人用来做什么?结果不言而喻,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给那煞星生儿子。再说有了孩子以后,她想离开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美娘越想越沮丧,不由得叹了一声又一声:“唉,唉…”

窸窸窣窣——

蜀葵花的花枝动了动,好像底下有什么活的东西。美娘一惊站了起来,忐忑盯着一人多高的花丛,心想端午刚过,这园子是不是雄黄洒得不够多,还有蜈蚣毒蛇吧?

美娘有些发怵,心想还是尽快去找行雁好了,她提起裙摆往回走,这时花枝被人一掌扒拉开,一只染血的手钻出来拽住美娘,把她拖进了密密的花丛里。

“救——唔唔!”

美娘刚要呼救,这人就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掌心有血,还混了一股泥腥味儿,使得力气又大,差点把美娘捂死。

“老实点!”

这人靠在美娘肩头,恶声恶气地威胁,美娘看不见他,但猜测他是个满脸胡子的邋遢大汉,因为他硬刺般的胡须扎得她脸疼。

他用胳膊牢牢箍住美娘的脖颈,虽然落魄却没有失去从容,他低声道:“带我进屋子里面,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酒叔三更耶!三更!但素小妖精们居然还说太少了!如此可怕的欲求不满!!!酒叔要哭了~~o(>_<)o ~~

还有!居然26章的留言只有10个…妹纸们难道都没有看那么“纯洁”的一章吗?!很“纯洁”你们就不愿意留下鲜花了吗?!

29

29、凭机智劫后余生

美娘也不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已经是她第二回遇上歹徒了吧?在国子监门口那回是被人用刀抵着腰,现在是被这莽汉箍住喉咙。她垂眼瞟见铁柱一般粗壮的胳膊,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小细颈子,觉得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她要硬碰硬的话只有一个下场——找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美娘并非好汉,只是区区弱女子。也许是经过上回那事她胆子练出来,又或许是因为挨着谢安平久了,她连那种混世魔王千年煞星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位看似落难的绿林英豪。于是美娘点头答应他的要求,抬手指了指花园的角门。

这人便挟持着美娘往那方走去,脚步沉稳但呼吸略有不平,美娘猜他可能是受了伤,不然怎么会抹她一脸的血,难闻死了。

但此时不是抱怨娇气的时候,美娘带着他胡走乱窜,暗暗祈祷能被人发现,救她脱离魔掌。不料她运气就是这么差,走了一路居然连个鬼影都没撞上!反而还让身后的人起了疑。

“还没到?别想骗老子!”

美娘嘴里呜呜,鸡啄米似的点头,随手指着旁边一间房。这人便一脚踢开房门,推美娘进去再迅速关上。

美娘跌进去撞在桌子上,小腹那块儿被磕得疼痛,她不敢叫喊勉强咬牙吞下,却听到旁边“咚”一下,那人背靠房门摔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呃…”

美娘回头看他,发觉这人果然是个络腮胡的大汉,浓密的胡须把面庞遮得看不清容貌。但她感觉他年纪不小了,从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有额头来看,可能有四十岁左右。此时大胡子正手捂腹部坐地喘息,不时有血从指缝中渗出来。

如此情形她还是怕的,连脸颊的血污也来不及擦,惊恐地往后退。

“过来!”大胡子见她动作低吼一声,但美娘连连摇头愈发后退,最后直接躲在了墙角里。大胡子的胡须动了动,美娘觉得他在发笑,寒恻恻的:“你躲到哪儿去?”

他从靴筒里摸出个东西,随便扬手一扔。美娘只觉眼前银光乍现,“镗”一下就有什么东西掠过耳畔,钉在旁边的墙上。她侧目而视,发现竟是一枚梅花镖,与此同时她的头发掉了一缕,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落地。

大胡子沉声威胁:“下回你不听话,这枚镖就直接扎进你喉咙里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死得那么难看,你也不想罢。过来。”

美娘牙关打颤,双腿僵冷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她拖着木然的身躯走过去,咬紧唇不敢哭出来。

大胡子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她的下半身,忽然道:“裙子脱了。”

美娘大惊:“不行!”双手死命按住裙腰。

大胡子把脸一沉:“别让老子说第二遍,脱!”

美娘白着一张小脸,凝目怒视大胡子,一副宁死不屈捍卫贞操的倔强神情。大胡子盯着她一会儿反应过来,垂头看了眼还在冒血的腹部,嗤道:“老子再卑鄙,也不会占一个能当闺女的小姑娘便宜,老子要干净的布包伤口。”

咦?美娘出乎意料,又有些将信将疑,但此人目露凶光明显不是善茬,她只得先行应承,吞吞吐吐道:“那…你等着…我、我换下来给你。”

他们误打误撞进的是间住人的厢房,美娘绕到床头,把幔帐一拉隔住视线,脱掉里面的白绫裙儿,幸好她今天在外面还罩了层绸裙,不至于露出腿来。

“给。”美娘把裙子扔过去,仍旧是避得老远。

大胡子缓缓放开捂着腹部的手,解开衣襟露出身躯,美娘瞥见是个他腰腹右侧有个三寸来长的刀伤,看样子伤口还不浅。大胡子一手重新捂住伤口,用牙咬住裙子用另一手撕扯,撕出一块块布条,然后费力地包扎腰腹,动作娴熟。美娘就在墙角怯怯地看着他。

这人应该是惯匪,身上伤疤无数,也许还是江湖上什么帮派中人,胸口那里有处刺青,状似虎头。

勉强包好伤处,红色又瞬间蔓延到白布之上,大胡子喘着气命令美娘:“找壶烧酒来,还有针线。”

美娘磕磕巴巴:“哪、哪里有酒…”

大胡子道:“问人要。”

话音一落,院子里行雁已经找过来了:“姨娘——姨娘——您在不在屋里?”

大胡子使了个凶狠眼色给美娘,美娘颤颤巍巍答应:“诶…行雁我在这儿。”

行雁得到回应来叩门:“姨娘,咱们该回府了。”

美娘站在门背后,脚踝被大胡子捏住,握得很紧。她只得撒谎:“我刚才在花园里跌了一跤,裙子被划破了,你帮我找条干净的来换,对了,还要针线和水,我要洗洗…还有,要一壶烧酒。”

针线缝补说的过去,但烧酒?行雁不明白:“烧酒?”

“嗯…因为膝盖也摔破了皮,我想拿烧酒擦一擦。”

行雁赶紧道:“那我给您找大夫来看看吧!”

美娘急忙拒绝:“不用不用,外人面前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没什么事,你按我吩咐把东西送来放在门口便是。”

“好嘞,那小的送金疮药来,姨娘稍等。”

行雁步履匆匆地去了,美娘暗自庆幸这座宅子平时没几个人,所以才能糊弄过去。她徐徐吐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下来,抬头擦了把额头汗珠。

“你这么小就嫁人了?”这时大胡子问道,眼里有些诧异。

美娘没好气道:“给一个混蛋当小妾而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见她语气不好,大胡子又问:“被他抢去的?”

“算是吧,反正不是我自愿的。”

大胡子沉默了,没再说话。很快行雁就把美娘要的东西送来放在门口,因着顾忌美娘不方便见他,他就又走了。之后美娘悄悄打开门,飞快把那些东西拿进屋里,然后又关紧了房门。

大胡子让美娘帮他清洗伤口,然后用烧酒消毒,最后拿针线缝合起来。美娘哪儿见过这样的亡命之徒,拿着针抖抖索索,半天都不敢冲皮肉刺下去。

大胡子笑了:“又不是你痛你怕甚么,快点,不然老子血都流干了。”

美娘一狠心,闭着眼扎下去,然后一针针缝起来,不断麻醉自己这是布不是肉,是布不是肉…

大胡子硬是一声都不吭,任随美娘这样缝合了伤口,又涂上金疮药。他见美娘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可一双眼睛好看动人,透出一种熟悉的善意,不觉心神出现一丝恍惚。他抬手在美娘额头摸了摸:“跟着我怎么样?”

美娘避开他的手,不悦嗤鼻:“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也当你的小妾吗!”

“哈哈哈…”大胡子觉得好笑,“老子才没那么恶心,老牛吃嫩草糟践小姑娘。老子什么都不缺但缺个闺女,看你有胆色又机敏,想收你当干女儿,怎么样?”

听大胡子这般一说,美娘觉得他其实也不算穷凶极恶。但她不屑道:“我爹娘还好好的,用不着认什么干爹当靠山。再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就算亲爹亲哥也一样,说卖你就卖,眼皮都不眨一下。”

大胡子忍俊不禁,对美娘的刁钻连连摇头:“伶牙俐齿…抢你回去的那人受了不少气罢?”

说到这个美娘莞尔一笑:“他是贱骨头一个,就喜欢我气他。”

屋子里刚收拾完,行雁也回来了:“姨娘您好了吗?小的让他们把轿子抬进院子来了。”

美娘可怜兮兮的望向大胡子,大胡子神情严肃,微微点了点头,最后缓缓放开了她。美娘按捺住欢喜雀跃,故作镇定地打开门走出去,坐上了软轿。轿帘放下来的一瞬,她简直高兴地想哭。劫后余生,就是这种感觉。

“姨娘,爷说老夫人明天就搬过来,那小的今天是不是留几个人在这儿?”

行雁在轿外询问,美娘想起大胡子,犹豫了一下道:“不用了,等过几天再搬,咱们都回侯府吧。”

既然他放她一条生路,那她也不能赶尽杀绝,希望他休息休息就尽快走吧。

回到侯府已是下午,美娘还没缓过劲来,连吃东西的胃口也没有,关了门倒在床上就睡,可是又睡不着。

她越想越觉得今天真是太危险了,这样的意外兴许不会再碰到,但万一下次是有人要害她呢?那煞星的仇家肯定不少,瞧他一天那跋扈的劲儿就知道。另外侯府里的姑妈姐姐都深藏不露,不得不防。且不说其他,单讲那大胡子是怎么进了二姑妈买的宅子,行雁又为什么那么久才来找她,里头的弯弯道道恐怕没人能说清楚。

美娘想到这里一阵后怕,开始怀疑起今天的意外究竟是不是意外?她心中拿捏起主意来,没心腹跟在身边是不行,出嫁的时候不想黄莺她们跟过来受气,所以没要陪嫁丫头,再说一个妾侍哪儿能摆那么大谱,进门还带丫头,存心落人话柄呢。不过现在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赶紧弄两个能干的人陪着,形影不离最好。但侯府里的人都不知底细,现在还不能用,最快最好的法子是从以前家里找两个相识又听话的。

打定主意,美娘起来更衣梳洗,招呼下人好好准备晚膳,等谢安平回来她陪他吃两杯酒,吹吹耳边风一定能成。

可是谢安平一夜都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早就出来了嘛,大胡子蜀黍虽然不是男配,但他以后会给小猴爷添堵的啦啦啦~~~

O(n_n)O谢谢人生寂寞如雪扔了一个地雷,丫丫就是丫丫扔了一个地雷

30

30、回门遇挑拨离间

美娘等着等着便伏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天光大亮,再看桌上酒菜已经冷透。她捏捏酸痛的脖颈,朝门外喊了一声:“香槐。”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麻利跑进来:“姨娘您叫奴婢?”

“嗯。”美娘点点头,指着桌上道:“把这些收了,再打水来给我梳洗。”

别看香槐年纪虽小,在院子里却有几分大丫鬟的气派,应了一声出门去喊人,不一会儿就有四个婢女过来收拾杯盏,担水净脸。

美娘懒懒打了个哈欠坐到镜台前面,让香槐帮自己梳头。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颊被印上睡痕,红通通的有些发暗,道:“剥个鸡子来给我揉揉。”

煮熟的鸡子剥了壳贴在美娘脸颊,却不见得比她的肌肤细嫩,香槐一边轻揉一边夸道:“姨娘您长得真美,皮肤特别好。”

美娘笑笑:“好有什么用,过两年一样人老珠黄。”

“不会的呢。”香槐很笃定地说,“就算再过十年姨娘也一样好看,咱们爷会一直宠爱您的。”

谁稀罕那混蛋宠爱。

美娘暗自嗤鼻,却装作很关心地问:“爷昨晚一直没回来吗?”

香槐道:“没有。”

这厮行啊,她才进门两天,他就敢出去鬼混夜不归宿了。

美娘又问:“爷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时常都不回府住?”

香槐抿唇想了想:“一个月大概回来四五天吧…平时要么住卫府,要么去城西的…”还没说完小丫鬟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闭紧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美娘勾勾唇没有追问。城西最有名的不就是花街柳巷么?遍地窑姐儿粉头,不消说也知道那厮是去寻乐子了。

恶心死了!

不过转念一想那厮去鬼混也成,最好染上什么花柳病,全身流脓烂疮死掉算了。她到时候一定抱着他的牌位大哭三天。喜极而泣啊。

美娘忽然觉得生活中到处充满了希望,她微笑道:“快给我梳头,我要去给姑妈请安。”

谢琼正在用朝食,听初柳说美娘来了,赶紧唤她进来。美娘低眉顺眼进了屋子,规规矩矩给谢琼行礼请安。

谢琼笑呵呵拉住她的手:“难为你那么早过来,用过饭了没有?在我这儿一起吃吧。”

美娘屈膝垂眸,略有羞赧拘谨:“多谢姑母,妾身是用过了才来的。”

谢琼随手挥了一下,初柳便让人撤掉饭食,递茶给她漱口。谢琼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笑眯眯道:“过来正好陪我说会子话,对了?怎么不见安平?”

美娘道:“侯爷昨晚不曾回来。”

她眉心微蹙,表达了心中的委屈。

“这…安平应该是去卫府了。”谢琼表情惊讶,但还是拉住美娘的手安慰道,“在朝廷里做事哪儿有不忙的,你要多体谅安平。”

“妾身知道侯爷忙,但是…”说着说着美娘的眼泪就包在眼眶里了,“昨天侯爷亲口说要带妾身回娘家的,妾身便让人给爹娘捎了信儿。可是侯爷却没回来,听底下人说爷常去城西…二姑妈,妾身家里的二老还在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妾身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美娘把新婚小媳妇被抛弃的哀怨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顺带痛恨谢安平喜新厌旧。

可是作为把谢安平养成这副霸王模样的谢琼,却丝毫不觉得谢安平有错,她语重心长地对美娘道:“美娘啊,你也知道侯府跟小门小户的不一样,寻常男人尚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堂堂的永嘉侯?大胆说一句,安平就算效仿他的祖父,纳上十几二十个妾侍也不出格。咱们府上三代单传就得了安平这么根独苗苗,平素对他是骄纵了些,但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动不动就觉得委屈。这样吧,你今天照样回去,我让行雁收拾东西送你回家见见父母,顺道帮我向令尊令堂问声好。”

美娘忍下泪水,诺诺道:“…是。”那模样简直是百般委屈,千般难言,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