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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夫人自是一脸笃定,扶了红菱的手回了庆安堂,老侯爷太夫人跟在后边也进了庆安堂,周士昭一人背了手一言不发地走在后面。周士林和李玉环二人在小声地咬着耳朵。,后边跟着侍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满脸惊诧。

待老太夫人卸了品妆大衣裳,换了家常衣裳坐在榻上,老侯爷这才皱眉问道,“母亲,这是不是有点委屈士昭了?”

老太夫人严厉地看向老侯爷,“枉你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眼前咱们府的境况你都没看清吗?倒不如士昭了!”

老太夫人的口气严厉,老侯爷倒被说得脸上一红,太夫人心下倒是觉得甚好,打圆场道,“我看着倒好,这韩莘…不,这静言郡主到底也是咱们府上出去的,咱们知根知底不说,虽说是个郡主,但毕竟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是,咱们倒拿得住她,不怕她张狂。”

老太夫人喝道,“你糊涂!”

太夫人见老太夫人动气,便也不敢说了,下手坐着还在窃窃私语的周士林夫妻俩也噤了声。

老太夫人缓了缓,说道,“你们都听好了,这婚事已是铁板钉钉了,不可再妄言。别忘了,静言郡主可是皇上亲封的,是皇后义女。若有妄言,那可是对皇上大不敬!”

老侯爷夫妻俩、周士林夫妻俩都应了。周士昭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看不出情绪。

里头的主子们均神情肃重,外头服侍的丫鬟婆子们却早已三五成群的议论开了。

有婆子啧着嘴说,“不是吹牛,我一早看出那妮子是个好的了。”

旁边的婆子嗤道,“你既是一早看出了,还对人家爱理不理的,叫你打水不见你有好脸呢?”

才刚吹嘘的那婆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众婆子又嬉笑了会。只有立在帘子外的红菱神情凝重,低头沉思着什么。

一会功夫,老侯爷等人都从厅上走了出来,众人才跟了各自的主子散了去。

回到绘芳堂,太夫人亲自替老侯爷脱了外裳,换了双家常软靴,服侍着老侯爷坐到了窗下的炕上,青芸端了茶来,太夫人亲自捧了奉给老侯爷,老侯爷喝了口茶,才长舒了口气。

太夫人也自坐在了老侯爷对面,端了茶,问道,“母亲是个什么意思?”

老侯爷懒懒地道,“什么意思,就那意思。”太夫人还欲再说,老侯爷却起身,往外走着,太夫人赶紧下了炕穿鞋追了出去,“这么晚了,老爷去哪?”

老侯爷头也不回,说道,“你也早早歇着吧。我去柳儿那歇了。”

太夫人气得咬牙道,“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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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秋日胜春朝

接了圣旨,婚事已然是万无更改的了。好在是要待及笄之后再择日成婚,离及笄还有半年多,莘菲便也还有半年多的缓冲的时间,心理上也比较能好好准备下了。

因上次已经答应了要请赵宣琳来玩,莘菲便决定在自家的小园子里办个秋日游园会,游园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是为了让赵宣琳见见那个即将要与她同侍一夫的张芳榆。

吩咐了府里的众人打扫了园子,将荷塘里也清理了下,拔了些落败的荷花荷叶,只留了少许。并在塘中放养了红白二色的锦鲤,锦鲤在莲叶间沉浮嬉戏,穿梭摇曳,煞是好看。花溆厅上四面都用皇后娘娘赏赐的银线纱帷遮挡着秋日的阳光。厅上正中摆着一张长条的黄花梨木的书案,笔墨纸砚齐齐备好。除了正对荷塘的一面,其余三面皆摆放着湘妃竹椅,椅上垫着的是素花软垫和相配的素花软枕。因园子里还栽种有桂花和广玉兰,莘菲就没有熏香,就着秋日里淡淡的花香反而自在。

再吩咐紫樱、紫槐拿了自己的拜贴送到了南安侯府和北全侯府上。也接了张芳榆和韩丽芸的回帖说是必来。自己则亲自去了宫里接了赵宣琳来,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特地命人给她们装了一车的宫藏的梨花白并各式的御制点心等。

赵宣琳近日打扮得格外的精心,茜红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裙,缠枝花罗的质地,云髻堆耸,周围金累丝簪,自发髻后整齐插入,珠钗上晶莹流苏半堕,微微摇晃。耳边带着紫瑛石坠子,随着她的走动闪烁着。不愧为皇家之女,通身的贵气直逼人眼。

莘菲携了赵宣琳的手到花溆厅的竹椅上坐了,亲自奉了泡好的茶递与赵宣琳。姐妹二人说着体己话,“这下可好了,姐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只是那侯府里怕也是龙潭虎穴吧。”赵宣琳说道。

莘菲笑着拍拍赵宣琳的手,“嗳,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出的话像个老夫子似的。今日咱们先别说这个,只是赏景罢了。”

赵宣琳也被莘菲说得笑了,“别的先不说,姐姐将那日做的什么双皮乳端来给妹妹吃,妹妹就知足了。”

莘菲笑道,“这还用你吩咐?早备下了。”说完便吩咐身边的篆儿去厨房里将晾好的鲜桃密豆双皮乳端一碗来。

二人正说笑着,紫樱来回话说张芳榆和韩丽芸的车辇也到了二门了。莘菲便吩咐书儿好生伺候着,自己则站起身来,带了紫樱去二门上迎迎。

张芳榆和韩丽芸二人结伴而来,张芳榆穿了一身月白色水纹绫波裥长裙,外罩一件莲青色弹花褙子,头发松松地绾着,簪一枝金镶宝石蜻蜓簪,那蜻蜓欲飞未飞的样子,更显得张芳榆整个人青春靓丽,活泼可人!

与她携手而立的韩丽芸则是一贯的大方素雅,浅紫色的折枝梅花的对襟缕银绢纱长裙,发髻上也只簪了枝碧玉云纹的六菱长簪,银线细长丝丝坠下,数枚莹雪珍珠轻晃。

莘菲迎了上去,“二位姑娘来了。”

张芳榆和韩丽芸相视一笑,对着莘菲盈盈一拜,“见过静言郡主!”

莘菲脸红道,“二位打趣我呢。快别这样了,真真的端淑公主还在里头候着呢。”

张芳榆还是一副娇憨可人的样子,“好姐姐,果然今日好大的福气!妹妹在这先恭贺姐姐了。”

韩丽芸也凑热闹道,“可不是,不怕你恼,原我就想着你这样的人儿,就该配上这样的份位才好。”

莘菲被这二人说的脸越发烫了,赶紧一手一个的挽了,往花溆厅里走去。紫樱在后头带着二人的贴身丫鬟也跟着。

到了厅上,张芳榆也收了才刚天真的神情,同韩丽芸一起给赵宣琳见了礼,赵宣琳也侧身福了一礼,三人抬头互相看了看。

因上次在东平侯府赏荷时也见过的,只是此刻再见,三人心中均有不同滋味。赵宣琳看向张芳榆,人比花娇,再想起自己与她的关系,不觉又些许的尴尬。韩丽芸看向赵宣琳,如此青春可人的公主,嫁到向有花名在外的幽王府,心下暗生怜意。张芳榆看着赵宣琳,想到她是日后自己的主母,心下不由生出些许无奈。

莘菲眼见三人气氛凝滞,赶紧打圆场说道,“都立着干什么,快快坐下,这厅上原也宽敞,咱们姐妹这么说说话,观观鱼,岂非也是乐事一桩?”

三人这才各自坐了下来。莘菲吩咐书儿、篆儿奉了茶上来。自己则看向韩丽芸,说道,“还没恭喜姐姐呢!”

韩丽芸神色淡淡,并不多少喜意,“谢谢妹妹。也恭贺妹妹了,获封郡主,又有赐婚,当真是双喜临门了。”

莘菲说道,“皇后娘娘错爱。”还是上次进宫时听赵宣琳说的,说是皇后也给四皇子赵宣洵定了婚事,就是这北全侯府的嫡女韩丽芸了。现下赵宣洵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韩丽芸俨然就是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了。

韩丽芸叹道,“可惜丽芸为女儿之身,若为男儿身,定要去闯出番事业来。”

张芳榆用帕子握了嘴笑道,“韩姐姐疯魔了,男儿身有什么好的,我说还是女儿身好。”

赵宣琳端了茶杯只笑不语,韩丽芸接着说道,“你懂什么,咱们做女儿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就连嫁人也都是父母之命,实在是太过拘束了。”

莘菲心下暗赞这韩丽芸的男儿之气,然韩丽芸的话又勾起了赵宣琳和张芳榆二人的心事,二人也都有些怔住了。此时已是秋初,暑气落下,秋风起时,银线纱帷被吹得四散而开,厅上的四个女子神色均有些愁惘。

莘菲见此,拍了拍手,赞道,“韩姐姐好气度。就是这话,谁说咱们女儿家就只能终日愁情相对呢。纵然婚事不由人,但幸福总是可以自己掌握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莘菲站起身来,掀了银线纱帷,走到阳光之下,浑身沐浴着秋日的阳光,连脸上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姐妹们,看这秋日的阳光,多么明媚动人,纵有秋意,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阳光。”

第五十七章 深夜探病

听了莘菲此话,赵宣琳和韩丽芸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了秋日的阳光之下。张芳榆看那日头还晒着,犹豫着不敢站出来,还是韩丽芸拽了她一起站了出来。莘菲深呼吸了一下,闭了眼,“你们感受到了这秋日的美好了吗?”

其她三人也都深深吸了口气,顿觉豁然开朗之意。赵宣琳说道,“是啊,人生苦短,何必总纠缠于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莘菲笑道,“这才是了。人生不如意者十有**,纵然咱们也是一样,但未来总还是可以自己去走的。没试过怎能轻言放弃呢?”

韩丽芸也点头称是。张芳榆的脸上也还是懵懂的样子,赵宣琳看了她这样,“噗嗤”一声笑了,“芳榆妹妹,还是别想了,咱们去尝尝姐姐做的双皮乳吧。”

莘菲也笑了,便扬声唤书儿\篆儿去端备好的双皮乳来。众人便进了厅里,坐下来说笑着品尝着双皮乳。

这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过去了,莘菲每日里都陪着韩张氏做做针线,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韩张氏就带着莘菲赶制嫁衣,莘菲凭着本尊的记忆,慢慢也能做上针线活,就是速度不快,好在书儿\篆儿这几个丫头的手艺也不错,也能帮着做点边角的活。

转眼就到了年关,这是莘菲到这世的第一个新年,三十的晚上,莘菲吩咐顾大嫂好好做了桌子菜,还备了铜火锅,莘菲和韩张氏\梓哥儿坐了一桌,叫周嬷嬷和古嬷嬷带了书儿\画儿\篆儿和琴儿并顾大嫂坐了一桌,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地过了个新年。吃了晚饭,发了赏钱,莘菲便打发了梓哥儿去睡,自己陪着韩张氏守岁。

又长了一岁,莘菲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慌乱。本尊的生日在四月,开春之后满了十五莘菲就该及笄了,纵然无数次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己还是会害怕,会担心。

年后的元夕,莘菲照例进宫,拜见了皇后,又去见了赵宣琳,姐妹二人见面不胜唏嘘。赵宣琳已定于四月十八出嫁,张芳榆也已被接到了宫中备嫁。谈到莘菲的及笄之礼,赵宣琳命身旁的宫女拿了个酸枝木盒子来,递给莘菲,“姐姐,你的及笄妹妹肯定是不能前来了,这个,就当是妹妹给姐姐的贺礼吧。”

莘菲接了过来,打开来,原来是一根通体碧绿润透的玉簪,莘菲感动不已,姐妹俩抱头很是感慨了一番。

回到府里时,莘菲便已觉得头痛不已,鼻塞耳鸣,回来连给韩张氏请安都难以支持,倒在了床上起不来了。

书儿篆儿也吓坏了,赶紧去回了韩张氏,韩张氏也扶着周嬷嬷的手来了。韩张氏摸了摸莘菲的额头,便觉烫手,吩咐了紫樱赶紧去请大夫,又吩咐了周嬷嬷去厨房熬姜糖水来。

到了这世,莘菲还是第一次病得这么厉害,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的,浑身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一时大夫来了,书儿便将帐幔放了下来,将莘菲的手上的镯子都推到了肘上,拿了帕子搭在了莘菲的手腕上,这才请了大夫进来,大夫请脉之后,被韩张氏请到了外堂,奉了茶之后,大夫言明是受了风,加上劳累,有些发热而已,只需服药静养即可。韩张氏这才放下心来,命周嬷嬷看大夫开了方子去拿了药回来熬。

待到喝了药,又用了水漱了口,莘菲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韩张氏也这才放下心来回房休息。书儿、篆儿打理好莘菲的事也都下去歇了,只剩紫樱留在莘菲房间外的隔扇的地榻上守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莘菲只觉口渴难耐,想要唤人,又觉喉咙火烧似的开不了口,强撑着身子想要下床,脚刚碰到地面,身子就软得往地上倒去,莘菲正想着这下可得结实地摔上一跤时,却没想到跌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中。

莘菲大惊,正要开口大叫,被捂住了嘴。“别叫,是我。”周士昭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莘菲才看到一身黑衣的周士昭,拿开了他的手,“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紫樱呢?”

周士昭半扶半抱地将莘菲扶到了床边坐下,“想来就来了,不来的话你岂不是要摔着了?紫樱在外边替我看着呢。”

说完走到桌边给莘菲倒了杯水,递给莘菲,莘菲一口气喝完了,才缓过来。周士昭伸手摸了摸莘菲的额头,“嗯,不怎么烫了。”

莘菲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周士昭轻笑,“你是我的人了,你的一切我当然都得知道。”

莘菲被他这话说得脸上越发烫了,啐了口,“堂堂东平侯爷这么进来一个女子的闺房可不好看,侯爷还是快回吧。”

周士昭从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水晶鼻烟壶,递给莘菲,“快闻闻。”莘菲接了过来打开来,刚放在鼻边,就闻到一股子直冲脑门的辛辣味道,使得她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莘菲连忙将鼻烟壶放在了一边,拿了帕子来拭了鼻涕眼泪。

周士昭问道,“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莘菲擤着发红的鼻子,“嗯,好多了。这是什么?”她只觉得有薄荷的味道。

周士昭笑了笑,“这个就给你了,鼻塞头重的时候用。”

莘菲点点头,周士昭走上前来,双手握住莘菲纤细的肩膀,“别再生病了。别再让我这么辛苦的深夜潜进你的闺房来看你。”顿了顿,周士昭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说完眼神往下看着。

莘菲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便看到了自己的白色亵衣的领口已经松开,露出了里面翠绿色肚兜的一角,便“啊”的一声迅速掩了衣襟,转过身去,恼道,“你这个流…登徒子!还不走?”

周士昭无声地笑着,打了个响指。莘菲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莘菲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想来这周士昭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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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及笄礼(上)

莘菲的伤风直拖了七八日才完全好了,莘菲因此也更加注重自己的锻炼,除了广播体操,本来还想着要紫樱、紫槐二人教自己点什么,可二人坚决不肯,直言这事她们做不了主,周士昭说了才算,莘菲也因此气结,毫无办法只得作罢。

话说日子很快就到了四月,鲜花盛开,连风里都带着些花草的香味。莘菲四月初八的生辰,这日也是她的及笄之日。在现代女子并没有这种日子,所以,对于及笄,莘菲脑中也是全无概念的。好在古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很详细地给莘菲解释了整个及笄礼的过程。

原来及笄及需要一个有德才的女性长辈做正宾,到时候为及笄者插笄,需要一个司者,为及笄的人托盘,需要一个赞者,协助正宾行礼,这个人通常是及笄者的好友或是姊妹。古嬷嬷也对于莘菲需要做的事情做个了介绍,“等夫人说完了话,您就走出去,面向南,朝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藤席上。等赞者给您梳了头,正宾洗了手,您就转向东正坐好,等正宾给您插了笄,赞者会上前虚扶一下,您再起身。到时候宾客会向您作揖祝贺。然后您再回到东间来,赞者会为您换上素衣襦裙的。”

这一番话说得莘菲头都晕了,古嬷嬷看见莘菲颇为头疼的样子,便笑说,“姑娘不必担心,老奴自会在及笄礼之前与您先演上几遍的,凭姑娘的聪慧,定不会出错的。”

莘菲笑着说,“既如此,就有劳嬷嬷了。可是,这正宾、司者、赞者咱们都上哪去请啊?嬷嬷您也知道莘菲的家事。”

古嬷嬷笑了,“姑娘,您忘了,您现在可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静言郡主,有多少人眼巴着要来给您及笄之礼凑热闹呢,您放心,这些啊,皇后娘娘肯定会给您安排好的。”

听了古嬷嬷的话,莘菲这才放下心来,想来皇后娘娘既是要用她,这点人情自然也是会做到家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便有宫里的宫人来府里传话,说是及笄之礼一切应用之物,皇后娘娘俱已备齐,即日便送来郡主府,另外及笄之礼所需的宾客赞者皇后娘娘也已安排妥当,莘菲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接下来的几日,莘菲都在随古嬷嬷演练及笄那天自己的动作,古嬷嬷也赞道,“姑娘好记性,行动大方,真不愧为皇家郡主。”

莘菲略有点不好意思,“嬷嬷你取笑莘菲了,这个郡主,你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古嬷嬷却难得的正色道,“姑娘这话切不可当外人面说。老奴只知道自个是皇后娘娘钦点来伺候郡主的。既有旨意,那姑娘就是昭告天下的郡主,任谁也不敢小瞧了去的。”

古嬷嬷的郑重其事也提醒了莘菲,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自己的确是不宜再妄自菲薄,掉了皇家的脸面,亦是自己的过失。便收了笑脸,敛衽对着古嬷嬷行了礼,“嬷嬷教诲得是。莘菲以后自当时时牢记。”古嬷嬷赶紧回礼,“姑娘记住就行了。老奴当不得。”

到了四月初八这日,莘菲一早就起床梳洗、沐浴,换了件天水碧的素面杭绸衣裙,由古嬷嬷陪着坐在自己房里,等着辰正开始的及笄礼。

从卯时二刻开始,就陆陆续续就贵客临门,莘菲也才明白什么是皇家气度。紫樱、紫槐二人负责前头的接待,陆续来报,皇后娘家宁国公莫夫人、自己的未来婆婆东平侯府太夫人、西定侯府张夫人、北全侯府的韩夫人并韩丽芸一起都来了,一时之间,正厅上珠光宝气、珠围翠绕的。

韩张氏身边的周嬷嬷一边拿了帕子揩着眼睛,一边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给莘菲行礼,“姑娘大喜,这及笄礼办得如此隆重,老奴看着心里实在是高兴呢。”

莘菲微微一笑,“嬷嬷干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还掉眼泪的,”

周嬷嬷作打自己巴掌状,“瞧老奴这记性,该打。姑娘,皇后娘娘派了宁国公府的莫夫人来给您做正宾呢,那北全侯府府的韩夫人给您做司者,那韩小姐自然就是您的赞者了。西定侯府的张夫人和东平侯府的太夫人都是来给您观礼的。哎哟,姑娘,这满京城可再没有比您这及笄礼更盛大的了。咱们皇后娘娘可是真真的疼姑娘您呢。”

莘菲听了,心里暗暗高兴。那韩丽芸必是真心来给自己帮忙撑面子的,还有张芳榆,尽管人在宫里无法前来,也请了自己母亲前来观礼。至于那宁国公府的莫夫人,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定也是皇后娘娘吩咐了的。至于太夫人,估计是个面子情儿,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及笄,这个做婆婆的自然得露个面了。

正想着,西边厅上的笙竹声响起。书儿进来说道,“姑娘,及笄礼开始了。”

莘菲起身整理了衣裙,古嬷嬷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到正厅。

正厅上,韩张氏声音端凝庄重,清晰可闻。“今天是我韩氏莘菲,皇家亲封的静言郡主及笄之日,劳大家拖布,大驾光临,不胜感激!我韩张氏在这代小女谢谢各位!”顿了顿,宣布及笄礼正式开始。

莘菲端庄地走了进去,先是面向南方给观礼的宾客们行了礼,才姿势优美地向西,端跪在了厅堂中央雪白的藤席上。

然后是赞者韩夫人手持一把白玉梳替莘菲梳了头发。刚把梳子朝南放下,紫樱便跑了进来,回道,“有公公来传话了。”

说罢,便看见一个着大红太监服饰的公公面带微笑,大步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捧着个雕红漆的托盘,用大红色的漳绒布盖着。

“皇后娘娘贺静言郡主及笄礼。”他望了伏在地上的诸位外命妇一眼,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赐羊脂玉五蝠如意簪一支。”

韩张氏领着莘菲谢恩。

有人笑道:“既然皇后娘娘特意赏了静言郡主一支簪子,我看今天的及笄礼就用这支簪子吧!”

莘菲循声望过去,看见一双保养得比少女还要白皙细腻的柔荑。

原来是一身大红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宁国公府莫夫人。这莫夫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肤色极白,也甚是和气的模样。

那公公听了笑道:“莫夫人此意甚妙。”又道,“正好我来的时候娘娘吩咐我观了礼再回去,也好把静言郡主及笄礼的情景讲给娘娘听听。要是知道这簪子用在了静言郡主的及笄礼上,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莫夫人莞尔:“既然如此,请公公上坐。今天是我的正宾。”

看着莫夫人和公公一唱一和,莘菲动容。不管皇后娘娘是出于何种目的,如此大费周章地替她谋划,这份心思莘菲还是领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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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及笄礼(下)

她猜到皇后娘娘会请娘家人来观礼,甚至是请自己娘家人在自己的及笄礼上担任正宾,但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形式赏她一支簪子,更没有想到的是,莫夫人会配合那位公公为自己的及笄礼造势。

莘菲眼睛一红,握住了韩张氏的手,低低地喊了一声“娘”。

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

东平侯的继室,寒门小户的女儿。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以莫夫人、张夫人之尊,又怎么会这样抬举自己?

她望着韩张氏嘴角翕翕,半晌无语。

第一次感觉到了言词的苍白与无力。

韩张氏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上前携了莫夫人的手:“还烦请莫夫人为我们家莘菲举行初加仪式。”

莫夫人点头,和韩张氏到东阶下洗手。

莘菲重新跪在了藤席上,屋里的人也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及笄礼继续举行。

厅堂里只有轻轻的水溅声。

司者奉了装着罗帕和衣服的雕红漆托盘出来,公公将皇后娘娘赏的羊脂玉五蝠如意簪放置在最上面。

莫夫人走到莘菲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来拿起刚才韩夫人放下的梳子,象征性地为她梳了几下。

司者曲膝跪下,莫夫人将刚才皇后娘娘赏的玉簪插在莘菲的头上。

莘菲这才发现,她及笄礼担任司者的竟然是韩丽芸。

她神色肃然,举止端方,有一种凝重的美。

莘菲来不及细想——韩夫人已上前虚正玉簪。

她缓缓起身,接受张夫人、太夫人等人的作揖祝贺,然后随韩丽芸回了东间。

“累不累?”韩丽芸帮莘菲换上素衣襦裙。

莘菲摇头。

“谢谢!”她低声向韩丽芸道谢,声音真挚,有些激动,“我没有想到…”

“我虽然不是你的姐妹,”韩丽芸笑道,“也算是你的好友吧!”

莘菲连连点头。

韩丽芸不再说什么,低下头专心帮她整理衣饰。

莘菲又向一旁奉盘的韩夫人道谢。

韩夫人微笑着朝她点头。然后随韩夫人去正厅向韩张氏行礼。

这是加笄后的第一次叩拜,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左边首位的太师椅上空着,虚位以待皇后娘娘。韩张氏坐在右边次之的太师椅上。

莘菲跪下去磕了头。然后面向东正在藤席上端坐,举行了二加仪式和三加仪式。最后换了件大红底绣靓蓝色夹金丝钱绣宝相花的右衽衫,靓蓝色二十四幅湘湘出来和大家行礼,完成了及笄礼。

“又大了一岁!”张夫人望着她呵呵地笑。

莘菲笑着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