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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也要回宫复命了。”公公起身要告辞。

众位贵妇也都起身,太夫人递过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这是老太夫人特地叫我带过来给你的及笄礼。”又从青芸手里拿过一个酸枝木的盒子,“这是我给你备的及笄礼。”

莘菲双手接了过来,“谢谢太夫人抬爱。还请太夫人也向老太夫人转达莘菲的感激之意。”

太夫人点点头,韩夫人携韩丽芸、张夫人也都一同告辞,韩张氏带着莘菲亲自将众贵妇送出二门,看着众贵妇上了车辇,才回了正厅。

这么一折腾,韩张氏显是累着了,莘菲吩咐了周嬷嬷和画儿赶紧扶了韩张氏回房休息。吩咐了紫樱、紫槐带着古嬷嬷收拾着正厅,自己也带了书儿、篆儿回房卸了身上的正装,换了家常的天青色素袍。在书房的贵妃榻上倚着歇会,正想眯会呢,就发现书案上好像多了个小木盒子。绿檀木制的小盒,散发着天然的淡淡的幽香,举至眼前细看,却是异常干净朴素,难得不见丝毫雕镂。莘菲心里禁不住又几分好奇,这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呢?

啪嗒一声,打开青铜搭扣,眼前顿时流光溢彩,盒中紫色丝绒包裹的,是一串润泽的东珠链子,那东珠一颗一颗的并不十分大,但胜在饱满均匀,面上光华流转,细看似乎还有云雾笼罩其中,看不真切。莘菲心里十分喜欢,本来她就最喜欢的珠宝就是珍珠,虽不十分贵重,但却淡雅清新,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莘菲放下东珠链子,拿起纸条,上面对笔迹清峻,遒劲有力。不是周士昭的笔迹又是谁的。

字不多,“聊表心意!千万珍重,一心,白首!”

不管周士昭的初衷如何,能做到这样,能作出如此承诺,莘菲心下不由得也有几分动容。

这样一个午后,莘菲思绪一时繁芜,斜倚在贵妃榻上,任时光在闲云聚散离合间远走。

莘菲正暗自嗟叹时,东平侯府的庆安堂里,太夫人正在老太夫人面前坐着回话呢。

太夫人说道,“看来这皇后娘娘还是颇为看重这静言郡主的,今日及笄礼的正宾竟请了宁国公府的莫夫人,还有宫里的公公亲自送来了皇后娘娘亲赐的簪子。”

老太夫人微微颔首,“早料到了。怎么样,我原本就说,这韩丫头真是投了皇后娘娘的眼缘了,竟有这样的福气。”

太夫人眼底略有些轻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寒门小户出来的,就算是依仗着皇后娘娘,咱们也用不着这么上赶着吧?”

老太夫人眼皮子都没抬,哼了一声,“我素日里总劝你,多留心留心朝堂上的事,帮着子杰打理好侯府事务,别成天的眼睛里只有你们院的那几个侍妾,眼皮子恁浅,怎么当得起这么大一个侯府的主母?”

太夫人被老太夫人训斥得红了脸,低了头,“母亲,您不知道,老侯爷他也太过了点,儿媳再不紧着点,那柳贱人都敢爬到我头上来了。”

“住嘴!”老太夫人呵斥着。“你糊涂啊,你是当家的主母,谁敢爬到你头上去。都是你自己个不拿不住,这新儿媳妇也马上就要进门了,你可别在这皇家郡主前丢这个人!”

太夫人嘴上应着,心里还是恨恨不平的。

回了自己的绘芳堂,卸了大衣裳,换了家常衣裳,太夫人脸色阴沉地歪在窗台下的炕上,秦嬷嬷亲自端了茶奉上,旁边侍候的丫鬟们都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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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暗流四涌

秦嬷嬷跪在了炕前的脚踏上,替太夫人轻轻捏着小腿。太夫人低声叹气,“按我的意思,本也是打算给侯爷找个门第低点的。要说这韩莘菲门第倒也合我心意,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怎么就得了皇后娘娘的眼缘了,这破落户的郡主,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真真让我头疼。”

秦嬷嬷心里想了半天才回道,“依老奴看,对您,对二爷来说,这倒也不是坏事。”

“哦,你倒说说看。”太夫人立起身端了茶杯喝了口茶。

秦嬷嬷小心地说道,“这静言郡主不管如何得皇后娘娘眼缘,不也是嫁到咱们府上吗。按理说,您可是她正经的婆母,她还能越过您去?再说了,她也不过是个小户出来的,哪里就懂咱们这大户里的事了,莫说是管事,只怕是连下人都不会管教吧,到时候,只要您略施恩宠,笼络住了她,还不把她死死地捏在手心里啊。”

见太夫人脸色有所好转,便接着说道,“咱们二奶奶那可是大家闺秀,不论是长相还是门第还是手段,又哪是那小户出来的静言郡主比得上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了秦嬷嬷这番话,太夫人脸上不禁有了笑容,“还是你懂我的心思。这么说来,咱们就只管迎了这郡主进门,且看看吧。”

无意斋里,周士昭背着手站在窗前,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在他的身后,探询地问道,“侯爷,您这步走得是否有点太悬了?”

周士昭面无表情,“听说近日里皇上的龙体是越发不好了。”

这句无头无尾的话一撂出,中年文士略思索了会,笑道,“侯爷真是深谋远虑啊。现在朝堂之上立太子之事,皇后娘娘所出的四皇子呼声最高,皇后娘娘又亲自上书将端淑公主嫁与幽王,这势头只怕是难有人能挡啊。”

周士昭转过身来,冷冽的眼神让他浑身多了一股肃杀之气,“这么些年来,咱们这些世家处处小心谨慎,才勉强换来这平安,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必要的示弱还是要的。”

中年文士也赞同道,“诚然,只是这静言郡主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人,侯爷不怕日后…”

周士昭轻轻哼道,“既是如此,把她笼络过来,成为咱们的人岂非更好?”

中年文士也笑了。周士昭接着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暗中帮助四皇子,你也交待下去,让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着点。”

中年文士答应着,一时无话,便退了出去。周士昭看着窗外,“韩莘菲,你可别叫我失望才好。”

坤宁宫中,皇后娘娘由着身边地小宫女用凤仙花汁给自己染着指甲,一边听着去观礼的公公回话。

“娘娘,您可不知道,这静言郡主果然不愧是娘娘调教出来的人儿,那一举一动,稳重妥贴,那通身的气派,竟不像是娘娘您的义女,倒像是您的亲闺女一样,堪称咱们国中女子之典范啊。”

皇后娘娘听了,嗤的一笑,“你这猴儿嘴,就数你会说话。怎么样,你看那东平侯府的太夫人是个什么态度?”

那传话的公公假意思索,“娘娘,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那太夫人也就那样啊,笑呵呵的。没什么不妥啊?”

皇后斥道,“你这猴儿,正经事办不好。那太夫人可是静言郡主将来的正经婆婆。”

那小公公才笑着回道,“娘娘您这么一说,奴才才想起来,跟其他的这些个贵夫人比,这东平侯府的太夫人看起来就不那么热络了,是啊,照理这正经婆婆该更上心才是,可奴才怎么看着这太夫人一肚子不情愿似的呢。”

“不情愿就对了。日后还有更不情愿的呢!”皇后娘娘吹着指甲上鲜红的凤仙花汁。“下去领赏去吧。”皇后说道。

那公公这才喜笑颜开地躬身退下了。

小宫女将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小心翼翼地套在皇后娘娘的手指上,皇后娘娘将套了护甲的手对了阳光,眯了眼,仔细地瞧着,口里轻柔却森冷无比地冒出一句话,“韩莘菲,你可别让本宫失望才好!”

正在府里带着梓哥儿写字的莘菲突然间就觉得脊背直发冷,忍不住捂着鼻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怎么了,都谁惦记着我啊。”莘菲心里暗暗想道。一旁的篆儿拿了件月白色的披肩来给莘菲披上了,“姑娘,您别是受了风了吧。赶紧披着点。”

莘菲接过披肩搭在了肩上,一边还扶了扶梓哥儿握笔的手。“梓哥儿,这初练字时,握笔要指实掌虚,执笔在指,运笔在腕。开始时枕腕,逐步提腕、悬腕。不可心急,慢慢来,知道了吗?”

“嗯。”梓哥儿答应着,端正了姿势,又写了起来。过了会,转过头来,认真的问道,“姐姐,你是要嫁人了吗?”

正拿着本书歪在炕上看的莘菲愣了下,倒是旁边给梓哥儿磨墨的画儿噗嗤一声笑了,“是呢,咱们姑娘可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郡主,指给了东平侯爷呢,往后您可就是东平侯爷的小舅子了呢。”

梓哥儿郑重地摇摇头,“梓哥儿就是姐姐的弟弟,不是谁的小舅子。日后还要做姐姐的倚靠呢。”

莘菲也笑了,摸摸梓哥儿的头,“梓哥儿真乖,姐姐就算是嫁人了,也还是你的姐姐,梓哥儿要好好读书,日后姐姐和母亲都得倚靠你呢。”

梓哥儿认真的点点头,又埋了头继续努力练字了。

莘菲看着梓哥儿,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感叹,梓哥儿这孩子就是早熟,特别的懂事,这样小的年纪,在现代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吧。这世的孩子,譬如梓哥儿,譬如妙姐儿,这么早熟,究竟是好事还是扼杀了天性呢?

想起自己既然与周士昭的婚事已定,那自己就将是妙姐儿和朗哥儿的继母了,想着就头疼,虽然作为伴读先生,自己与妙姐儿的关系尚好,但是妙姐儿对那些想要成为自己继母的人的态度让莘菲心里直犯憷,如果妙姐儿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她的继母,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种尴尬的新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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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伤感送嫁

赵宣琳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八,这日的大早,莘菲就进宫送赵宣琳了,在宫人的引领下,莘菲到了赵宣琳的寝殿中,赵宣琳已经打扮齐整了,见莘菲进来了,便从雕花铜镜前转过身来。

赵宣琳身着大红色的婚服,那样鲜亮的红色,仿佛是整个御花园的红色都被拿来了浇在了婚服上,锦茜红妆蟒暗花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着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开屏的孔雀仿佛要活了过来似的。大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还绣着白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无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缀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莘菲赞叹,“妹妹今日实在是太美了,堪称是国色天香!”说罢上前拉了赵宣琳的双手,“你们先下去会,容我和静言郡主说会话。”赵宣琳示意身边服侍的宫女嬷嬷退下去。

一身大红宫装的吉嬷嬷面有难色,“公主,您可别误了吉时。”

赵宣琳面有不耐,“我自由方寸。嬷嬷尽管下去吧。我们姐妹最后道个别,嬷嬷也不许吗?”

这话说来,吉嬷嬷如何能受得住,赶紧跪了下来,连带着身后一大串的宫女嬷嬷都跟着跪了下来。

见众人如此,赵宣琳无奈,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嬷嬷你且退下吧。本公主保证不会误了时辰的。”

吉嬷嬷见此也才带了众宫人退下了。

赵宣琳这才跟莘菲说道,“姐姐你可看见了,这还没出宫门呢,我竟连与你说个话的空都不得,这嫁到幽王府,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大喜的日子,莘菲实在不想让这气氛太沉重了,便握了握赵宣琳的手,“妹妹,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千万别这么想。”

“大喜的日子?姐姐说的不错,可今儿可不止妹妹一个人的大喜的日子,偏殿里还有一个也大喜着呢。”赵宣琳还是冒着酸话。

“妹妹!”莘菲正色说道,“妹妹,听姐姐劝,如果你还是这么着去幽王府,那么姐姐就不说什么了,日后日子过得不好姐姐可再不管你的。”

听莘菲这口气,赵宣琳不由得就红了眼圈,莘菲携了赵宣琳的手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妹妹,母后将芳榆妹妹与你一同嫁去幽王府已是既定的事实了,既然无法改变,为什么不就坦然接受了,努力去适应了。总这么怨天尤人的,有什么用呢?”

顿了会,莘菲又说道,“你和芳榆妹妹都是我的好姐妹,此去幽王府估计也是水深火热的,你们俩更要好好想处,互相帮衬着不是?至于和幽王,就得看你自己了。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说完这句话,莘菲也想到了自己的婚事,尽管是在劝赵宣琳,她自己心里也直打鼓。

赵宣琳低了头,半晌再抬起头来,似是坚定了决心般,“姐姐此番良言,妹妹自当铭记。”

然后反手握住了莘菲的手,“姐姐,自今日起,咱们姐妹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姐姐自当万事当心,如果有事,不妨去找我四哥,或许他还能帮上你的忙。”

四皇子赵宣洵?莘菲心里暗哂,脸上还是应着,“妹妹你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的,我可是母后亲封的静言郡主啊。”

二人都笑了,一时吉嬷嬷走了进来,“公主,吉时已到,咱们该动身了。”

二人立起身,不由得都双眼含了泪,执手相看,不忍放下。还是宫女拿了大红绣着金凤的喜帕来,二人才松开了手,莘菲拿了自己的帕子给赵宣琳按了按眼角,“妹妹,大喜的日子,笑着点。别叫姐姐担心!”

赵宣琳也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宫女盖了喜帕,莘菲眼看着众宫女拥着赵宣琳走出了寝殿。拜了宗庙,拜了帝后,皇后娘娘也是眼含热泪,尽力地忍了才没掉下泪来。莘菲站在送亲的队伍中,眼看着随嫁宫女将赵宣琳扶进了八抬的金铃大红锦幄喜轿中,后面跟着抬了张芳榆的四人抬的桃红锦幄喜轿。莘菲没有看见喜帕之下的张芳榆,但可想而知,连为正妃的赵宣琳还如此心情,更何况那样娇嫩如画、软语痴嗔的张芳榆了,想必也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吧。

宫乐响起,送亲的队伍送至乾广门,再不能送了,莘菲止步,看着公主的轿辇慢慢越走越远,心里不由悲从中来。

送别了赵宣琳,回到郡主府,莘菲也没换衣裳,就合衣躺在书房的贵妃榻上,拿帕子遮了脸。莘菲从不是个悲观的人,纵然前路坎坷,她也坚定可以走下去。

然而今日见了赵宣琳的软弱、无助,莘菲自己也不由心生惧意,婚姻这条路她能安稳走好吗?

愈想愈烦躁,莘菲掀了帕子,坐起身来,拿了一直摆在窗台下琴案上的琴,这是一架蕉叶式古琴,莘菲很少抚琴,现代的她并不会抚琴,然而今日,不知为什么她就想要发泄一下,然后手边既没有钢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乐器,便只有坐在了琴案前,定了定心,随了本尊的记忆,双手抚上。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根微凉的绸带在心头蜿蜒划过,神经似乎被那弦音轻轻地扫了一下,心无端地软成一团。

她不要爱成为矢志不渝的传奇,也不要随风而逝只待追忆。其实,她要的也只是日日相好,有一个疼她惜她的人,一起走完短暂的一生。只是不知,那周士昭,可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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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安然备嫁

赵宣琳嫁了之后,圣旨就下来了,莘菲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十八。莘菲倒没什么,跟平日里一样,带着梓哥儿写字,读书,偶尔和韩张氏一块儿赶制一下嫁衣,至于婚事的各种事物,就都交与了古嬷嬷和周嬷嬷了。

这世的规矩莘菲也不懂,也懒得去弄懂了,纳彩、问名、纳吉等事也都在两边的安排之下完成了,到了纳征这一天,侯府里送来的聘礼将郡主府挤得满满当当的。

侯府的聘礼是三十六抬,相比侯府的门第是有些个寒酸,但是头一抬便是皇后娘娘赐的玉如意,第二抬也是皇后娘娘赐的寿福禄三星翁,这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到底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郡主,就是不一样。皇后娘娘的本意是要更隆重点,但因为有侯爷的前嫡妻的七十二抬聘礼在前,给莘菲的聘礼自是越不过去了。

出嫁前几日,皇后又召莘菲进了趟宫,给了莘菲一些田地契,有江南的也有京城的,还有京城的几家店面,另外让宫人抬了让内务府给莘菲按郡主仪制定作的衣裳首饰等。

莘菲接得丝毫不手软,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她也不是白拿,皇后娘娘定然有她的目的在的。

果然,皇后娘娘屏退了宫人,看着莘菲说道,“此番嫁娶东平侯府,母后自然会给你做足了脸面,但是,你也别忘了,母后的话可要放在心上。”

莘菲低眉顺眼,“是,莘菲不会忘了的。”皇后娘娘对莘菲的恭顺十分满意,又招手唤了些人进来。

皇后娘娘笑道,“你嫁过去,这些个母后帮你置办的嫁妆里头的庄子店铺什么的也得有人帮着打理不是,母后帮你挑了四房陪房,你也见见。”点点头,四房家人上前来给莘菲行了礼。分别是莫二家、章华家、李峰家和吴德家。四房家人看上去都本分利落的。四房家人都先退了下去,等成婚那日再随嫁妆一起到郡主府。莘菲也谢了皇后说了会话才出宫回府。

回到府里,刚进二门,书儿就跳着过来叫道,“姑娘,姑娘,快来看看,端淑公主…不,是幽王妃给你添箱的东西送来了。”

莘菲一听也很高兴,随着书儿急步走进了自己的房中,众人正围着一对珊瑚金玉盆景啧啧称赞着。

“幽王妃派人送来的就只有这盆景吗?”莘菲只瞄了眼盆景,就向着书儿问道,书儿挠挠头,“奴婢只顾着看着宝贝了,还真没注意别的什么。”

一旁的篆儿笑着说,“要指望着你啊,那黄花菜都得凉了。”说着从身旁的桌上拿了个紫螺小匣来,递给莘菲,“和这盆景一起来的还有这个,来人说,幽王妃说了,此物务必要交到郡主手上。”

莘菲接了匣子,点点头,心里暗想,这篆儿果然是从小就跟了本尊的,到底是细心些,书儿还是有点子大意,还得调教。

拿了匣子,自走到窗台下的书案前,坐在了黄花梨木雕花椅上,打开匣子上的铜锁,打了开来,里头红丝绒上放着一支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玉钗,钗尾顺着白玉的样子雕琢成一朵兰花的模样,特别的雅致精巧。玉钗之下还压着一个方胜。莘菲展开来看,“姐姐见信如晤,时值姐姐大喜之日,妹妹奉上玉钗一枝,愿姐姐得遇良人,白首偕老!”

虽然只得寥寥数字,但莘菲看了还是不觉眼泪盈眶而出,已是幽王妃的赵宣琳,自己在幽王府尚且如履薄冰,却还依然记得莘菲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莘菲感动呢?

待擦了眼角的泪,莘菲这才将信又折成了方胜,依旧放在匣子之中,将匣子放在自己床头的柜子里。出了卧室,又吩咐了篆儿带着书儿将珊瑚金玉盆景上了册,放在了库房的嫁妆之中,等出嫁之日一同送到侯府去。

换了家常的衣裳,去给韩张氏请安,到了韩张氏房中,韩张氏正与古嬷嬷、周嬷嬷展了新做好的嫁衣看,一旁的梓哥也托了脑袋好奇地看着。

莘菲上前摸着梓哥儿的头,“还不去睡吗?”梓哥儿拉着莘菲的衣袖,“姐姐,梓哥儿不想让您走。”

莘菲还好,一旁的韩张氏却已是红了眼圈,周嬷嬷见状赶紧拉了梓哥儿出了屋子,哄着他去跟画儿玩了。

这边,韩张氏携了莘菲的手,坐到了床边,慈爱地抚摸着莘菲乌黑的头发,“娘的菲儿长大了,都要嫁人了。”说罢就拿帕子拭泪,莘菲心中也一阵酸楚,韩张氏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真正的女儿早已魂飞魄散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俨然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哽咽着喊了一声,“娘…”就半天说不出话来,韩张氏拍拍莘菲的手,“菲儿,你就要离开娘,要嫁到侯府去了,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莘菲点头,“娘,您说。”还一边将头靠在韩张氏怀里。韩张氏一边轻轻理着莘菲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娘没什么能帮你的,你也不要惦记着娘,娘有梓哥儿呢,你放心,娘会好好陪着梓哥儿读书,以后帮你。”说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在皇后娘娘看顾,菲儿你固然已是皇家郡主,但千万别忘了自己的本份,咱们只要不负自己的良心,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唉,侯府虽然富贵,但娘实在是不想菲儿你这么辛苦。菲儿你嫁过去以后,要好好孝顺长辈,敬着侯爷,爱护小辈,万事自己多当心啊。”说罢,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莘菲赶紧搂了韩张氏的肩膀,“娘,您别担心,菲儿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菲儿方不下心的是娘您啊,娘一定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等着看着菲儿将日子过得红火,等着菲儿好好孝顺您…”说着也哽咽起来。

母女二人抱着互相安慰了半晌,韩张氏擦了眼泪,才笑道,“这是怎么了,咱们菲儿这是大喜了,可不许哭了,该好好替菲儿高兴呢。”

娘儿两个又说了半天话,莘菲方服侍着韩张氏歇下不说。莘菲回了自己房,对着铜镜看,自己的眼睛果然肿了些,便叫了篆儿拿了热帕子过来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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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添箱旧物

次日早上,照例莘菲带着梓哥儿做了操,梳洗完用了清淡的早餐,正坐在院子的藤萝架下看一本有关大昊王朝地理的书,紫樱走了过来,略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姑娘,若姑姑来了,在二门候着呢。”

莘菲一时没反应过来,“若姑姑?”

紫樱见状忙补了句,“上善堂的芳若姑姑。”

莘菲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那个气质高贵又冷漠疏离的四十多岁的姑姑来,于是站起身来,嗔道,“那还回什么,还不快请进来。”又唤篆儿去准备茶水,特地交待了篆儿取皇后娘娘赏赐的洞庭春绿来。

自己则走到了院门去迎,片刻,紫樱便引了芳若姑姑进来,这芳若姑姑依然一身素衣,头上也全无首饰,只一根素银扁簪,表情也依旧冷然,只是这次手里还托了个半旧的酸枝木匣子。

见莘菲等在院门口,便说道,“郡主好大的架子。”声音依旧冷冽。

莘菲也不计较,笑道,“姑姑快请进,莘菲一时疏忽,有不到之处,还望姑姑见谅。”

若姑姑见莘菲如此说道,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哼了声随莘菲进了书房的东次间。

莘菲引了若姑姑坐在东面上首的太师椅上,若姑姑也不推辞,落了座,篆儿端了定窑的青瓷盖碗泡好的茶来,莘菲亲手从篆儿手里接了盖碗,双手奉给若姑姑。

若姑姑抬眼看了莘菲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接了盖碗,品了品茶,“嗯,不错。是今年的新茶。想必也是宫里赐下的吧?”

莘菲点头,“姑姑好眼力,的确是宫里今年御供的新茶。莘菲想着姑姑爱喝,便叫丫头装了一包,一会姑姑回去的时候带走。”

若姑姑没接莘菲这话,反而说道,“没想到郡主倒是得了那人的眼,郡主实在是让我意外啊。”

莘菲笑了笑,也没接若姑姑的话,只转头示意一旁侍立的篆儿和紫樱退下去,见二人掀了帘子出去,方才慢悠悠地说道,“莘菲驽钝,着实不知如何能得贵人青眼。既是婚事已定,当安心待嫁,日后侍奉翁姑,辅助侯爷,平静度日而已。”

若姑姑用轻蔑的口气嗤道,“侍奉翁姑?郡主还是小心为上,别白白葬送了如花的小命。”

莘菲听了此话,忽地一下,将手里的盖碗砰的一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看向若姑姑,正色说道,“莘菲对姑姑自认为是以礼相待,却不知姑姑到底意欲何为?何故如此刁难莘菲?还望姑姑明示。”

若姑姑倒被莘菲突然的举动惊住了,似是被莘菲的一番话呛住了,盯着莘菲的脸,眼珠都不错地看了许久,脸色灰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好,你很好,和她很像。”

莘菲听得不大真切,问道,“姑姑不妨明言。”

若姑姑马上恢复了刚才清明、冷漠的样子,“郡主说的是,是芳若僭越了。今日前来,一是来看看梓哥儿的,二是来给郡主添箱的。”

莘菲正要推辞,若姑姑摆摆手止住莘菲的话,“这也是故人之物,也算得上是归得其所了,郡主就不要推辞了。”说罢也不等莘菲唤紫樱进来,便站起身来,将那个半旧的酸枝木匣子放在莘菲身旁的案几上,自己却抬步走了出去,听得在外唤了紫樱一同寻梓哥儿去了。

莘菲哭笑不得,这个若姑姑当真是性情中人,毫不在意规矩什么的,还好自己是个穿越人士,对这些本不在意的。

拿了匣子,匣子上的鸢萝花纹也已有些模糊了,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似的,上头的铜锁搭扣也已有些灰败,莘菲用了些子力气才将搭扣打开,打开了匣子,里头黑色丝绒面上放着一个镯子,一个绣着鸢萝花的荷包,莘菲拿起荷包,里头只是放了一方丝帕,还有几朵早已经枯萎的深褐色的花朵。

莘菲看着这几样旧物,十分的不解。若姑姑说她是来给自己添箱的,但添的这几样却又都是旧物,似是不合规矩,又根本不给莘菲任何解释,真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若姑姑的话中似乎提到是“故人之物”,既是故人之物,为何要交与自己呢?

莘菲苦笑,这若姑姑的身上似乎是有个很大的谜团,这个谜团似乎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这之间的关系又让莘菲难以理清,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莘菲很不舒服,但也只得暂时压了下去。不去细想也就罢了,反正兵来将挡就是了。

想到这里,莘菲便将荷包依旧放在匣子之中,将匣子也放在了自己床头的柜子中,与侯爷送与自己的东西和赵宣琳送给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起。

放下东西,走出自己的院子,来到正房的暖阁,刚走到窗下,就听到若姑姑的声音,与刚才的冷冽不同,竟是有着别样的轻柔,“梓哥儿,你是有福气的,莫要辜负了这份天意,好好地在这府里,好好的读书,将来…将来总是要出人头地的。”

梓哥儿稚嫩的声音传来,“若姑姑,母亲和姐姐都待我极好,我会听姑姑的话好好读书的,只是姑姑你还会经常来看我吗?”

听到这里,莘菲自掀了帘子进去,笑道,“姑姑自然是会常来看梓哥儿的。”梓哥儿见莘菲进来,便过来腻在莘菲怀里,若姑姑见状,不由心下暗叹,“这梓哥儿倒是同郡主挺亲近的。”面上却也轻轻点头,“嗯,姑姑会常来的。”

莘菲拉着梓哥儿一起向若姑姑行了礼,郑重地说道,“若姑姑,莘菲的老母亲和幼弟以后还要拜托您多照看着点。莘菲这里先谢过您了。”

若姑姑不置可否,“郡主何来此言,芳若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方外之人,恐难当郡主托付了。”

莘菲却道,“莘菲不知姑姑是有何权何势,莘菲所托也非权势所能及,不过是托之以情,姑姑对莘菲的关心莘菲心下明白,还望姑姑不要推脱。”

若姑姑见此,点头说道,“郡主是个聪慧之人,既如此,我自会尽心的。只是,那侯府的水深,郡主要当心啊。”

莘菲还欲再问,若姑姑却已然起身,告辞出去,莘菲想要留她用膳也不肯,只得唤了紫樱、紫槐来好好送了姑姑出去,并带上些吃食、布匹什么的给上善堂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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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出闺成大礼

有了皇后娘娘赐的四房陪房,莘菲也就带了古嬷嬷做教养嬷嬷,带了书儿、篆儿、紫樱、紫槐四个大丫头一起做陪房丫头了。

这日早上天刚亮,宁国公府的莫夫人就来了,今日她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给莘菲做全福夫人的。书儿篆儿因为是陪嫁丫头,也都穿着大红喜服,侍候着莘菲沐浴好,便坐在了妆台前,由着莫夫人及她手下的夫人们打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