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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见莘菲如此说了,便不再坚持道了谢接了过来。

莘菲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你们也算是这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在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身边服侍过的得力的人,你们肯来帮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但是…”

莘菲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二人。红菱和青鸾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二人同时跪了下来,“夫人,我们二人早就想好了,从今儿起,一定会好好服侍夫人,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莘菲也不叫二人起身,反而反问道,“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你们也还能维护本夫人吗?”

不等二人回答,莘菲紧接着幽幽地说道,“我的出身你们也知晓,如今这府里的大小事,我是两眼一抹黑啊…”

二人以头磕地,“夫人,奴婢不敢隐瞒夫人,奴婢是自己求了老太夫人来服侍夫人的。”红菱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你求的是什么?”莘菲问道。

红菱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奴婢年纪也不算小了,奴婢家里的人将奴婢卖了死契到了府里,像奴婢们这样的人,左不过是到了年纪就随便配了人,还有更不堪地给府里的爷们作房里人,作妾,奴婢,奴婢不愿过这样的日子,奴婢想求夫人的恩典,日后奴婢要是服侍得好,请夫人恩许奴婢自己挑可心的人嫁了。”说完,脸已经红透了,又重重地磕在地上。

莘菲听到红菱这番话,心下大为赞叹,这世里像这样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真的是不多,更何况红菱还只是个丫头。且不论红菱是否能为自己所用,莘菲都决定要帮这个丫头。

于是上前,亲手扶了红菱起身,“你肯对我说实话,我也在这里给你一句实话,你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莘菲不怕自己的人有小心思,就怕人没有所求,只要她有所求,莘菲就能投其所求,互帮互助,各得其所。

红菱得到莘菲的亲口承诺,也激动不已,红了眼眶,拿帕子擦着眼睛。

莘菲又望向还跪着的青鸾,青鸾神色淡定,丝毫不躲闪莘菲眼里的打量和审视,说道,“奴婢倒没有红菱姐姐想的这么远,奴婢就是只求跟着夫人多学点东西。”

对这个答案,莘菲非常惊讶,“跟我能学些什么呢?”

说到这个,青鸾反而红了脸说道,“奴婢不识字,也不懂得什么学问,但奴婢就是觉得夫人您学问大,想跟着您学学,夫人可别笑话奴婢。”

莘菲心底不由暗哂,其实有时候人的想法就是很简单的,便也扶了青鸾起身。赞赏地拍了拍青鸾的手,不管自己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爱学习的人总是不错的。

安抚好了二人,莘菲又吩咐古嬷嬷将自己院里的下人们都唤到正房外的院子里,当了众人的面,定了古嬷嬷是菡笑堂的管事嬷嬷,红菱、青鸾、书儿、篆儿四人正式按府里的规矩,改名为紫菱、紫鸾、紫书和紫篆,为一等大丫头,紫樱、紫槐和紫蕊以及另一个新选的紫叶为二等大丫头,另有八个小丫头打扫管理花木什么的。

众人磕过头谢过恩了便都散了,莘菲独留下了紫菱和紫鸾,既然话都说开了,莘菲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你们说说看,目前我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紫菱略沉思了会,慎重地答道,“夫人,老太夫人一直都很喜欢您,对您还是予以厚望的。奴婢认为目前府里的事物您也要开始慢慢熟悉起来了,毕竟是侯爷袭爵的,这府里的中馈日后还是要您来主持的。”

紫鸾也接着说道,“现在府里的中馈是太夫人和二奶奶共同主持的,”青鸾停了下,再接着说道,“侯爷毕竟不是太夫人亲生,夫人要早做打算了。”

两个丫头不愧是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身边调教出来的,眼光精准,一语中的。莘菲点点头,“嗯,你们说的都很对,所以,为了咱们的将来,咱们是该好好打算下了。”

说动就动,莘菲立刻起身,换了身衣裳,带着紫菱和紫鸾去庆安堂给老太夫人请安去了。

老太夫人见了莘菲,笑着说道,“好孩子,你送的那怪模怪样的鞋子还真好使,真真巧心思。”

莘菲便知道是拖鞋投了老太夫人的好了,便上前搀了老太夫人的胳膊,扶着老太夫人坐下,“老祖宗,您喜欢就好,莘菲再给您做几双冬日里用的厚鞋,天冷了也好用。”

老太夫人携着莘菲的手,拉了莘菲坐在自己身旁,“等你得空再说吧,也别把你给累着,你们小夫妻还新婚着呢,别叫士昭回头抱怨我。”

老太夫人说完,自己也笑了,旁边服侍的人都捂嘴笑了,莘菲脸红地嗔说,“老祖宗惯会打趣莘菲。”陪着老太夫人说了会话,才辞了出来去给太夫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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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打的就是你+入V通告

到了绘芳堂,太夫人正在和二奶奶李氏说话呢,莘菲上前行过礼,太夫人淡淡地说道,“媳妇你既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这请安也该早点来,没看到你弟妹早就来了吗?也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苛刻,总该别叫人笑话了咱们去吧。”

莘菲也淡然以对,“母亲教训得是。媳妇记下了。只是今日本该早就来的,但早上侯爷处置了紫芯,所以出门时耽搁了会。”

太夫人一惊,问道,“为了什么事处置了她?”

莘菲回道,“媳妇也不是太清楚,不知道那丫头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让侯爷给踢了几脚,撵到马房去了。”

太夫人听了,皱了眉,半晌才说,“媳妇你也该劝着士昭点,这么苛待下人也不是咱们府里的规矩。况且紫芯那丫头我看着还不错,服侍他也好几年了,能做什么不得体的事?”说了又看了看莘菲,“你们正新婚,本来我还想等些日子将那丫头开了脸做房里人,日后也还服侍你们呢,既如此,就罢了吧。”

莘菲听完,火冒三丈,心里愤怒不已,怎么,才结婚就想给人添堵啊,三个妾侍还不够,还要添房里人,这太夫人是明摆着要给她难堪了。按捺住心下的怒气,莘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媳妇多谢母亲的关爱。媳妇有那里侍候得不好的,还请母亲训示。”

太夫人脸上红了红,没接上话,旁边的李氏赶紧打圆场说道,“母亲真是偏心,倒没说替媳妇我也留心下好的丫头,净顾着大嫂了。”

太夫人也才勉强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你们房里的事你们自己管吧,我也管不过这许多了。”

说完就让二人退出去了。

莘菲和李氏一起出了绘芳堂,莘菲向李氏说道,“才刚多谢弟妹了。”

李氏说道,“哎,大嫂客气了。母亲的好意日后大嫂会见识的。”因为还有府里的日常事务要打理,二人在绘芳堂门外便分开了。

莘菲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刚才李氏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正低头想着呢,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哟,这是谁啊?还真认不出来了?”

莘菲闻声抬头看去,大大吃了一惊,你道是谁,原来还是个故人。便是那时在赏荷会上碰到过的如今是侯府二爷贵妾的傅如玉。

傅如玉穿着件柳绿的长裙,头上身上也是簪环诸多,珠光宝气的。排除对她的人品的不认同,莘菲也不得不说,这傅如玉还真是个美人。

莘菲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傅姨娘。”

一声傅姨娘狠狠刺激了傅如玉,片刻之间,她便红了眼圈,走近了几步,咬牙看向莘菲,“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到今日的地步?若不是你,我…”

莘菲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说,若不是我,今日你便是这侯府的夫人了吧?”

傅如玉倒没想到,莘菲一针见血地将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愣了下,莘菲附在傅如玉耳边,轻轻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吗?”

傅如玉脸色苍白,尖利的声音说道,“难道是你?”

莘菲笑着摇摇头,“姨娘,你高看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傅如玉脸色愈发苍白,“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莘菲不想再多与她纠缠,回头示意紫菱、紫鸾二人跟上,便要回菡笑堂去。

刚擦身走过傅如玉的身边,那傅如玉一把揪住莘菲的衣袖,“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莘菲皱眉,紫菱赶紧喝道,“姨娘快放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跟着傅如玉的两个丫头也赶紧上来拉傅如玉,那傅如玉却凄冽地笑道,“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穷丫头罢了。”

紫菱、紫鸾正要上前呵斥,一个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傅如玉的脸上。

傅如玉捂着自己的脸,“你,你敢打我?”

莘菲冷笑,转手又是一个巴掌,“这第一巴掌,是我静言郡主赏你的。你可别忘了,我是皇家亲封的郡主,你出言诋毁皇家吗?这可是死罪。”

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巴掌,是我东平侯夫人赏你的。你是谁,不过二房里的一个妾,以下犯上,我可以以家法处置你。傅姨娘,你说本夫人说的可对?”

傅如玉脸上已经发红,但仍死死地盯着莘菲,眼里的恨意愈发浓烈。

“怎么,你还不服气啊,那咱们去老太夫人面前讨个说法吧。”莘菲吹吹自己也有点发红的手,轻声说道。

傅如玉身边的两个丫头死命地拉了傅如玉强强跪了下来,两个丫头如捣蒜般地磕头,“求夫人饶了姨娘吧。”

傅如玉依旧高昂着头,恨恨地看向莘菲,莘菲见此,也只是叹道,“真是冥顽不灵。你自己个想想清楚吧。到底是谁让你有了今日的结果。”说罢带着紫菱、紫鸾自向菡笑堂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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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主和男主二人的收服与反收服,关于皇位的更迭,四皇子男配后面的戏会更多,关于两方势力争夺的东西,关于赵宣琳的结局,关于周士昭前妻的死因…**部分后文一一揭晓!希望各位亲支持一米,再次拜谢!

第七十七章 一桩悬案,投石问路

身后,傅如玉还保持跪着的姿势,两个丫头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拉了起来,傅如玉紧紧握着拳头,“韩莘菲,我饶不了你。你等着瞧。”嘴里还低声说道。旁边的丫头赶紧拉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莘菲走出了老远,还觉得自己仿佛还芒刺在背,心下暗叹,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明白过来。

紫菱小心地问道,“夫人,这傅姨娘会不会以后对您不利啊?”

莘菲叹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只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好在她是二房的,自有二奶奶管教她才是。”

紫鸾也说道,“夫人您不知道,这傅姨娘也时常顶撞二奶奶,也颇闹了几回呢。”

莘菲问道,“这样,太夫人也不说什么吗?”

紫鸾答道,“太夫人倒也纵容着她,不知道为什么。”

莘菲心下疑惑,也理不出头绪,一行人说着便回了菡笑堂。

这边,老太夫人听完荣嬷嬷的话,笑道,“你看看,我说的不错吧。这丫头,看着单弱,倒也是个有主意的。”

荣嬷嬷陪着笑说,“老祖宗真真会看人,咱们侯爷夫人可真是不简单呢。”

莘菲回到菡笑堂,紫书与紫篆正在收拾屋子,换床单褥子什么的,怕灰大,莘菲便决定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两个孩子名义上的母亲了。

带着紫菱、紫鸾先到了妙姐儿的春意堂,正房里静悄悄的,莘菲一路走来,竟也没看着几个下人,到了正厅外边,才看见正掀了帘子端了托盘出来的橙香,橙香看见莘菲,愣了下,才惊呼道,“先…哦,不,夫人,您怎么来了?”

说着赶紧迎了上来。

莘菲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夫人我不能来了?”

橙香赶紧赔礼,“夫人,奴婢一时嘴快,说错了,夫人见谅。”

“嗯,妙姐儿在干什么呢?”莘菲问道。

里头的人已经听见了莘菲一行人的声音,只见橙玉和另一个丫头打了帘子,妙姐儿迎了出来。

“母亲安好!”妙姐儿行礼说道。

莘菲上前想要挽起妙姐儿,妙姐儿却借起身的当口巧妙地躲开了莘菲的手,莘菲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呢?”

妙姐儿迎了莘菲走进正厅,让了正首的太师椅让莘菲坐下,橙香端了茶上来,妙姐儿方才回道,“也没干什么,不过是写写字打发日子罢了。”

莘菲听妙姐儿这口气似乎是有些不快,便正色说道,“往日里给你下的书单里的书都读过了吗?”

听了这话,原本低着头的妙姐儿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视着莘菲,“母亲,我现在唤您母亲,至于妙姐儿的学业,自有先生教导,就请母亲不要太费心了。”

这番话带着钉子,直刺进莘菲心里,堵得莘菲半晌说不出话来,旁边侍候的紫菱、紫鸾赶紧示意橙香、橙玉一起都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这名义上的母女俩。

莘菲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和气地说道,“妙姐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妙姐儿又垂了头,“母亲,您言重了,妙姐儿怎么敢对您有什么误会呢?”

莘菲气极,妙姐儿这酸不溜丢的话让她直牙痒痒,一时没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扶着妙姐儿瘦弱的肩膀,“现在,你不用把我当你的继母,你来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妙姐儿被迫抬起了头,冷冷地注视着莘菲,“你既然让我说实话,就不要嫌难听。”

莘菲点点头,妙姐儿接着说道,“本来,您刚到府里时,我真的很高兴。您教我学了很多,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想身边有您这样一个人,陪我说话,陪我写字…”

妙姐儿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了,挣开莘菲的双手,背了身子,继续说道,“就像我的亲娘,我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陪着我的,可…”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莘菲听了很能理解妙姐儿,现代的她做老师时也经常碰到离异家庭的学生,这样的学生的心理她或多或少还是能体会得到的。上前轻轻搂住了妙姐儿,然而妙姐儿却躲了开来。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您竟然也像那些妄想成为侯府夫人的女人一样,难道您对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成为这个侯府的女主人吗?您太让我失望了。”妙姐儿显然非常激动,小脸涨得通红。

莘菲听完这番话,心中不禁暗叹,该怎么给她解释呢?有关皇家的事情,也不能跟妙姐儿讲,自己的身不由己妙姐儿又能理解多少呢?

莘菲还是平静地回答,“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也只能跟你解释到这里,不管你怎样看我,我都希望你不要怠慢了自己的学业,给你定的书单还是要去看,字也要每天练。”

不等妙姐儿反应,莘菲又继续说道,“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莘菲感觉自己此时异常疲惫,持续多日的坚强、认命、顺势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打破了,剩下的只有这副疲惫不已的躯壳。

莘菲苍白着脸自己走出了正厅,在外边等候的紫菱和紫鸾赶紧上前来搀住莘菲,“夫人,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紫菱关心地问道。

莘菲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回去吧。”二人便搀着莘菲回了菡笑堂。回到自己的屋子,莘菲便让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自己连衣裳也没换,就躺倒在床上,想了半天,又翻了个身,趴在大红的被子里,将头都掩在了被子和枕头之中,压抑地哭出声来。

皇后的高压,周士昭的审视,老太夫人的高看,太夫人的不喜,包括傅如玉的敌意,妙姐儿的不理解,还有对母亲韩张氏和对梓哥儿的担心…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莘菲在这一刻觉得难以承受,憋得难受,便喷薄而出化作眼泪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莘菲释放出了这些不良的情绪,方才觉得好受了些,从被子里抬起身来,莘菲只觉得眼皮沉重酸涩,便伸手到床头的螺钿里拿了面小靶镜来,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然红肿得像个桃子一样了。

又不好意思叫人进来看见自己的这个样子,莘菲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块帕子,将茶杯里的剩茶倒在帕子上,将帕子浸湿了,才敷在自己的眼睛上,仰着头躺坐在窗台下的椅上。

就这么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光亮刺得莘菲粥了眉头,抬手遮在了眼前。原来是有人掀开了敷在自己眼睛上的帕子。

莘菲正要说话,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有人惹你伤心了吗?”

莘菲回头看,才发现周士昭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湿帕子,莘菲赶紧从他手里夺过帕子,“没什么啊,不过是她们收拾屋子,灰尘迷了眼罢了。”

“哦,我倒不知道咱们屋子里有这么大的灰尘,让咱们夫人的眼迷成这样了。看来是下人们懒怠了,该罚了。”周士昭故意说道。

莘菲知道他是在说笑,便嗔道,“侯爷您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周士昭将莘菲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自己坐到刚才莘菲坐的椅子上,又将莘菲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莘菲挣扎着要跳下来,周士昭却在她耳边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乱动,点起火来你要负责的。”

莘菲脸愈发烫了,心里暗暗腹诽,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冰块,看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缠人鬼嘛,但莘菲的确也不敢再乱动了,因为坐在周士昭大腿上的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的坚硬,吓得她真的是一动不动了。

看着莘菲像个犯了错被抓住的小猫一样蜷缩着,周士昭低笑,搂得更紧了。“嗯,说说看,怎么回事,需要为夫替你出头吗?”

莘菲转过头,看着周士昭,认真地说道,“侯爷,请恕莘菲直言。”

周士昭见莘菲表情凝重而严肃,便也收了笑容,“你只管说来听听。”

莘菲挣开周士昭的怀抱,跳下身来,走到桌案前,亲自动手沏了杯洞庭春绿递给周士昭,才缓缓说道,“人说至亲至疏夫妻,莘菲自嫁给侯爷,就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现在莘菲会遇到的困难都还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请侯爷让莘菲自己来处理,好吗?如果有莘菲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莘菲再向侯爷求助,好吗?”

见周士昭皱眉不语,莘菲接着说道,“我想,侯爷既然会请旨赐婚,大概也是知道莘菲有时候是很固执的吧?”

莘菲心里知道这番话在这世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是,她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的丈夫,周士昭也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话说得明白点,夫妻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

周士昭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但千万别忘记,你是我的妻,你是有人可依靠的。也用不着太辛苦。”

莘菲本以为周士昭会不高兴,没想到他还挺通情达理的,便十分高兴,主动上前搂了周士昭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啪嗒亲了一口。

也没顾上看周士昭的反应,莘菲就哼着歌儿快步走出房间,寻古嬷嬷去了。

这边,留下一脸笑意的周士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周士昭看着蹦蹦跳跳出去的莘菲的身影,笑容慢慢平复,反而多了一层隐隐的担忧。

莘菲出来准备寻古嬷嬷说说妙姐儿的事,却不料外头服侍的丫头们都不见人影。只有两个洒扫上的小丫头垂手立着,莘菲上前问了,才知道,趁她刚才哭的功夫,古嬷嬷将几个大丫头都唤到自己房里集中培训去了。

莘菲便叫了个小丫头去叫人来,马上古嬷嬷就带着紫菱等人来了。见莘菲站在外堂,古嬷嬷赶紧上前来告罪,“夫人,才刚奴婢见您睡着,便将丫头们叫了去说了几句话,没防着夫人倒醒了,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

莘菲摆摆手,“我倒也没事,只是侯爷刚刚回来了,紫菱你去将我早上准备的点心拿点进来。嬷嬷,你且等等,我还问你话呢。”

说完,便进了里间,周士昭换了身袍子,从里间出来,“侯爷,您还要出去吗?”莘菲上前问道。

“嗯,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用膳了,晚上也可能回来的晚点,你自己先睡吧。”说完便大步朝外走了。

莘菲见他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叫紫菱将几样精致的点心包了去交给二门上的侯爷的小厮培茗,给侯爷带在路上备着。

回来,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因只有自己一人,莘菲便让厨房简单备点送来就行,一时紫菱、紫鸾将送来的饭菜摆在外间的窗台下的大炕上的案几上,一共是四菜一汤,一个清炒芦笋,一个片好的百合贵妃鸭,一个奶油松瓤卷酥,一个油酥茄子,还有一碗虾丸鸡皮汤并一碗绿畦香稻粳米饭。

看得莘菲直叹气,说好了要简单点,还是送了这么多来,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呢?莘菲正好有事要与古嬷嬷相商,便让紫菱她们都下去吃饭,自己则拉了古嬷嬷一同用膳。

古嬷嬷自是不敢,莘菲也不勉强,便让她在炕边摆了个小几,自己拨了点清炒芦笋,拨了小碗饭,将汤放在自己这,其他的都放在嬷嬷的案几上,“嬷嬷,就咱们俩,好好说说话。松散地吃个饭。”

二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话,莘菲端了汤碗,小口地喝着,“嬷嬷,你看,妙姐儿现在对我不大待见,可怎么办好呢?”

古嬷嬷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夫人,奴婢也知道您是好心,想同大小姐处好关系,可是不能太急了。要知道,您可并不是大小姐和二少爷的亲娘啊,事事还需避讳着些。别让有心人钻了咱的空子。”

想到自己才刚碰见的傅如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莘菲赞道,“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事事都想得明白些,这些个事是该防着些的。那嬷嬷且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做,既不让人钻空子,又能让这俩孩子能跟咱们亲近点呢?”

古嬷嬷想了想,说道,“夫人,大小姐已经不小了,以前是您亲自教导过的,根基都是有了的,如今咱们不妨请几个从宫里出来的老人,教教大小姐礼仪、针线什么的,也好为日后结亲早点作准备不是。至于二少爷,他还小,咱们倒不必事事往前凑,反正上头还有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宝贝着呢,更何况这吃食上咱们的人可一点也不能沾,万一有什么事,咱们可说不清楚了。”

莘菲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汤碗,“嬷嬷你说的不错。这宫里的人你熟,你寻摸出合适的人来,我去向母后要人。至于咱们的人,嬷嬷你还是要吩咐明白了,任何人都不得经受送到二少爷那的吃食。咱们这的人,除了紫书、紫篆是咱们自己的老人,其他人都还得看看,不妨让别有用心的人自己跳出来。”

当天晚上,莘菲等到睡着都没等到周士昭回来,第二天去给老太夫人请安时,说起周士昭一夜未归的事,老太夫人表情凝重,看着莘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莘菲心里直嘀咕,本来还以为没多大的事,可能是公务繁忙,也有可能是歇在朋友那了,可现在看来,周士昭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按下心中的疑问,说起给妙姐儿请嬷嬷的事,老太夫人笑着说,“还是你这个母亲想着,妙姐儿不小了,该学着点礼仪了,你做的很好,人选你定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你弟妹要就是了。”

莘菲得到了侯府最高长官的许可,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一边让古嬷嬷亲自回宫向皇后娘娘禀明,一边又派人打理收拾了春华居,自莘菲离开后,这春华居就搁置了,现在整理出来依旧给妙姐儿用。

一上午,莘菲忙得脚不沾地时,周士昭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个晚上没见而已,周士昭衣裳上沾着灰尘,胡子拉碴,面带倦容,莘菲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服侍着周士昭沐浴更衣了,周士昭倒在床上就睡,直睡到了点灯时分才起身。

彼时,莘菲正拿了本游记在灯下看着,见周士昭醒了,便端了杯菊花枸杞茶给他喝了,然后问道,“侯爷是出公差了吗?怎么晚上没回来?”

“嗯,奉旨出了趟京城。”周士昭显然不打算多说,“我饿了,叫人摆饭吧。”

莘菲也不好再问,便唤了紫菱传晚膳来。

莘菲先盛了碗笋尖鸡汤递给周士昭,“先喝碗汤吧,这对身体好。”

周士昭默默接了汤,喝完,两人又安静地吃好了饭。

等漱过口,周士昭说道,“我去给祖母那一趟。”莘菲听了赶紧起身正要跟了周士昭一起,却听见周士昭说“我自己去就行。你歇歇吧。”

莘菲一愣,却也顺从地留了下来。看着周士昭转出去的身影,莘菲心里暗暗想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要回避我的吗?会是什么事呢?”想起皇后娘娘多次有意无意的暗示,莘菲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皇后娘娘顾忌周士昭的什么?而周士昭明明知道自己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还能与自己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吗?

莘菲立在原地,门外吹进来的风刮得外间的帘子、窗扇呼呼作响,抄手游廊上的风灯忽闪忽闪的,似明似暗的,不知为什么,霎那间,莘菲忽然有一种不知往何处去的感觉。向前一步,前景不明朗,往后一步,又怕是万丈深渊。动不得,又奈不得。

庆安堂里,老太夫人正屏退了下人,与周士昭说着话。“如今情势有这么严重了吗?”老太夫人深情端肃地问道。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不过据孙儿的情报,估计就这么几天了。”周士昭答道。

“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意思?”老太夫人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