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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对莘菲有求必应,看来目前还是不会翻脸的。”周士昭思索着答道,“更何况,东西在我手里,想必皇后娘娘已然知晓了吧,她不会投鼠忌器的。”

老太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你媳妇还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吧?你打算跟她说吗?”

周士昭起身背着手走到了窗台,看着外边的月牙,“局势还不明朗,孙儿还没有把握,且再看看吧。”

老太夫人叹了口气,“倒是个伶俐的孩子。可惜了的,要能好好地了结了这事,你们也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

周士昭没有答话,祖孙二人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那轮月牙,寂静之中,多了几许幽深。

第二日本来是莘菲回门的日子,一大早起来,辞了老太夫人,周士昭便陪着莘菲回了郡主府,莘菲与韩张氏母女二人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私房话,连梓哥儿也像模像样地陪同着周士昭,只是端坐了一会便缠着周士昭要骑马去了。傍晚时分,二人才回侯府。

接下来的几日,周士昭都忙得看不见人影,有时回来晚了干脆就歇在了无意斋,莘菲也在忙着替妙姐儿打理春华居的事,每天也都要去太夫人的院子看看朗哥儿。

这日里,正在同古嬷嬷商量着事,紫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回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莘菲一惊,站了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慢慢说,说清楚。”

紫书喘了几口气,说道,“刚才有人来传,说是朗哥儿吃什么吃坏了,早起就上吐下泻的,这会子,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都在绘芳堂里呢,叫夫人快去。”

莘菲听了这话,不由回过头去看古嬷嬷,正碰上古嬷嬷的眼神,二人交换了个眼色,果然,有人耐不住了,在吃食上动手脚了。

莘菲留下紫樱、紫槐照看菡笑堂,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莘菲的正房。

自己则带了古嬷嬷和紫菱、紫鸾、紫书、紫篆一起去了绘芳堂。

到了绘芳堂,里面已经是聚满了人,丫头婆子们跑进跑出的,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都已经围在正房的偏间里,莘菲一路走了进去,一路吩咐着紫菱、紫鸾派人去看好门口,指挥丫鬟婆子按服侍的主子的不同站好,别到处乱跑。

进了偏间,看见朗哥儿躺在拔步床上,身上盖了床红绫被,小脸煞白,嘴角还不时有白色口沫溢出。

老太夫人、太夫人和二奶奶李氏都围在床前,太夫人哭喊道,“我可怜的孙儿啊,到底是谁这么看不过眼你去啊,这么狠的心啊…”太夫人的嚎哭似乎是有所指,让人莫名其妙。

莘菲走上前去,轻轻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行了礼,和李氏打了个招呼,老太夫人没说话,点点头,太夫人看见了莘菲,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我苦命的孙儿啊,你到底是碍着谁了,非要置你于死地啊?”

莘菲诧异,怎么太夫人这话像是在说她呢,李氏神情也略有些尴尬,扯了扯太夫人的衣袖,太夫人还是不管不顾地大声嚎哭。

“好了,嚎什么啊,朗哥儿还没怎么着呢。”老太夫人发了话,太夫人这才压低了声音。

莘菲上前回道,“祖母,媳妇得到消息就已经派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去了,祖母且放宽心。”

老太夫人点点头,“你做的很好。”转身又对身旁的丫鬟说道,“将侍候朗哥儿的丫鬟婆子都给我锁了起来,待会我要问话。”

身边的丫鬟得了令下去了。

过了一会了,下人来回,太医来了。莘菲和李氏便起身去了屏风后边回避。

下人才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请了进来,老太夫人问说,“王太医近来可好?别人我也不放心,只好劳动您了。”

那位王太医作了个揖,“老太君好,您客气了,这也是我该做的,不是?”说罢便坐在床前的圆凳上,给朗哥儿把起脉来。

连老太夫人在内,大家都凝声静气的,等待王太医的诊断。王太医把完了脉,又掀开了朗哥儿的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朗哥儿的舌苔,仿佛是过了很久似的,才回过身来,对老太夫人说道,“哥儿这是中了毒了。可是吃过什么不好的东西?”

老太夫人一叠声地唤人去叫朗哥儿的乳母进来,一时,朗哥儿的乳母便被两个婆子押了进来,跪在老太夫人面前。

“我且问你,朗哥儿可吃过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老实答来。”老太夫人问道。

乳母已经被吓得不成样子了,抖抖嗦嗦地答道,“也没…没吃什么,和平日里一样啊。”

王太医追问了一句,“可有什么是这几日里特别吃到的,却是平日里没吃过的?”

乳母想了半天,才答道,“就是早起大小姐派人送了碗什么双皮乳来,哥儿吃了几口。”

“什么双皮乳?在哪?快叫人给我拿过来给太医看看。”老太夫人急急地吩咐道。

屏风后边的莘菲听了心下一惊,“双皮乳?”果然,问题是出在自己做的东西上,这几日她的确吩咐紫篆做了些给妙姐儿,但她怕朗哥儿吃不惯,才没有命人送来给朗哥儿,可即使是吃了双皮乳,也不会中毒啊,看来这中间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的。

这边,马上有丫鬟端了还没吃完的双皮乳来交给王太医,王太医仔细看了看碗中的东西,并拿了根银针试了试碗中的东西,最后才向老太夫人说道,“老太君,依老朽看来,哥儿是误食了这双皮乳上的木薯粉了。”说罢将碗递给老太夫人。

“木薯粉?”老太夫人一边接了碗过来看,一边问道,“这木薯粉是什么东西,是有毒的吗?”

王太医说道,“木薯粉一般是无毒的,只是较小的孩童肠胃娇弱,吃下去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奶,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

老太夫人听了,沉默了半晌,才命太夫人亲自送王太医出去写方子抓药。

又派人好生送了王太医回去。等药煎好了,才亲手喂了朗哥儿喝了,命自己身边的红豆带人好好服侍了,这才将莘菲、李氏和太夫人都带到了自己平日里待的正厅里。

老太夫人神色严肃,太夫人也将火一样的眼光盯向莘菲,莘菲倒是依然平静,李氏也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老太夫人才吩咐人将妙姐儿也唤了来。

当得知朗哥儿中了毒之后,妙姐儿也禁不住哭了出来,老太夫人将妙姐儿拉到自己身旁,亲手拿帕子给她擦了泪,问道,“好孩子,你弟弟喝了药已经没事了,你只管告诉祖母,你这双皮乳哪来的?”

妙姐儿闻言,惊道,“祖母,难道是双皮乳有问题吗?”

老太夫人点点头,“这里头有木薯粉,小孩子是不能吃的。”

妙姐儿的眼神顿时像利箭一样射向莘菲,一旁的太夫人看见了立刻向着莘菲斥道,“你这毒妇,安的是什么心啊,我那可怜的孙儿啊,还有我那福薄的媳妇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就去了…”

老太夫人喝道,“嚎什么啊嚎,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给我闭嘴。”

太夫人才停了,拿帕子按按眼角,眼神像刀子一样地剜向莘菲。

莘菲神色依旧平静,“双皮乳的确是孙媳妇做好送与妙姐儿的,这道点心我也曾经做过给端淑公主吃过,若说有毒,绝不可能。”

没等老太夫人问话太夫人就抢着说道,“刚才太医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小孩子家家的,吃这个才会有事,再说了,你是故意要在朗哥儿吃的中下毒,谁能知道呢?”

莘菲望向太夫人,“母亲刚才也听妙姐儿说了,这双皮乳我本是做给她吃的,媳妇又怎么会断定她一定会送给朗哥儿吃呢?”

“妙姐儿懂事关爱弟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自然会送了给弟弟吃,你就是看准了这点吧。”太夫人又说道。

莘菲轻轻笑道,“祖母,能否将那个装了双皮乳的碗给孙媳妇看看?”

老太夫人点点头,就有个丫鬟将装了双皮乳的水晶碗递给莘菲,莘菲仔细看了看,果然,自己今天给妙姐儿作的双皮乳上放的是蜜豆和去了核的樱桃肉,这两样东西都是红色的,但现在这两样东西上面都薄薄地覆着一层白霜,莘菲略想了想,心下便已明了。

莘菲看着老太夫人,眼神里清明、平静,问道,“祖母,这桩事情可否交与莘菲来问?”

太夫人又抢着说道,“那怎么行,这不是贼喊抓贼吗?”

老太夫人瞪着太夫人,说道,“媳妇,你闭嘴,且听听看你媳妇怎么问的。”说罢,朝莘菲点点头。

莘菲便问向自己身边的红菱,“今儿早上是谁将这双皮乳送去大小姐那的?”

红菱答道,“早上是紫樱和紫槐送去的。”

莘菲便让小丫头去唤了紫樱来,问道,“你将这双皮乳拿到大小姐那去的时候,路上可碰见什么人了吗?双皮乳又是交与何人手中的?”

紫樱肯定地答道,“奴婢得了夫人的吩咐,一路上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东西是交到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橙香手里的。”

莘菲点点头,命紫樱回去菡笑堂。又唤了橙香过来,“是如紫樱所说,双皮乳送到了你手上吗?”

橙香脸色有点苍白,答道,“是的。小姐特别爱吃夫人做的这道点心,今日特别交待将这碗送与朗哥儿吃,让朗哥儿也尝尝。”

莘菲看了眼妙姐儿,这小丫头,前几日给她送去,她都矜持着不说什么,原来也是爱吃的。

妙姐儿也微微有些脸红,莘菲又继续问道,“那你是亲自送到绘芳堂交给朗哥儿的乳母的吗?”

橙香顿时局促起来,“奴婢当时手上还有别的事,一时走不开,就让一个洒扫上的小丫头送去的。”

莘菲问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众人都感到疑惑,尤其是太夫人,忍不住又吵上了,“你把话说清楚,这是个什么意思?”

莘菲笑笑,将装了双皮乳的碗递给老太夫人看,“祖母,请看,如果莘菲猜得不错的话,这蜜豆和樱桃肉上面的白霜便是木薯粉了。”

老太夫人点头,“是了,才刚王太医也说朗哥儿是吃了这双皮乳上的木薯粉。”

莘菲接着便将碗又递给太夫人看,“母亲,如果真是媳妇要害朗哥儿,为什么不将木薯粉放入双皮乳中,而要撒在外边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呢?”

太夫人顺着莘菲的话也问道,“是啊,你为什么不放在里边呢?”问完立刻发觉自己也说漏了,赶紧圆道,“那只有你自己知道呗,说不定你是想故意混淆大家的视线呢?”

莘菲轻笑,“母亲真是聪慧,可惜媳妇愚钝,想不到这儿。”

李氏此时也插嘴说道,“大嫂前边的问话已然表明这双皮乳到了橙香这依然是没问题的,那么问题就应该处在送双皮乳的小丫头或者…”说完拿眼觑了觑太夫人,没把话说完。

太夫人这会倒是听明白了,大怒向莘菲说道,“你这个毒妇,你是在说我会害自己的亲孙儿吗?”

莘菲见状跪了下来,“母亲请息怒,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太夫人气得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莘菲,“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好计谋啊你,既能谋害咱们侯府的子嗣,又能将婆母拉下水来,这个侯府你就能只手遮天了,是不是?”

二人正僵持着,周士昭大步走了进来,见莘菲跪在地上,也不去扶,只是走到太夫人身边,扶了太夫人坐了下来,“母亲,事情儿子已经听说了,您先息怒。”

太夫人见周士昭也没理会莘菲,便拉住周士昭再次大声嚎哭出来,“昭儿啊,母亲自认待你不错,可你看看你媳妇是怎么对我的,她还想害咱们朗哥儿呢,这等毒妇,咱们可不能要啊。”

周士昭也没答太夫人的话,只管吩咐了旁人将那个从橙香手里接双皮乳的小丫头叫了来。

“你送去绘芳堂的路上可有与什么人说过话?”周士昭不比莘菲,说话的声音冷得让人直打颤。

小丫头跪在地上,吓得哭了出来,抽噎着答道,“奴婢…奴婢在路上…突然肚子痛,就上了趟茅房,将装双皮乳的食盒放在石凳上。没有碰见什么人啊,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周士昭挥挥手,“将她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那小丫头一听就大声嚎叫起来,“侯爷饶命啊,侯爷,奴婢确实是没跟人说过话,哦,奴婢响起来了,奴婢回来时好像看见有个人从石凳旁的树后边闪过,对了,是的,奴婢还记得好像看见了粉红的裙角上绣了什么花似的。”

周士昭继续追问道,“什么花?”

那小丫头将头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得砰砰直响,“侯爷饶命啊,奴婢当时着急,并没有看清是什么花,还以为自己晃眼了呢。侯爷饶命啊。”

周士昭挥挥手,“先将她带下去。”立刻有两个婆子上来架了已经哭得嘶哑了喉咙的小丫头出去。

周士昭上前扶起了莘菲,莘菲跪得久了,膝盖已经麻木了,用力撑着周士昭才勉力站了起来。

“祖母,照刚才这丫头所言,定是有人趁她离开时下的木薯粉,莘菲以为这双皮乳在进绘芳堂前就已经被人下好毒了。”莘菲向着老太夫人说道。

“嗯,此事还得再查,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老太夫人用力拍着身旁的案几。

周士昭也走到太夫人身边,“母亲,儿子认为此事定然是另有其人在其中做手脚,您放心,儿子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太夫人这才说道,“最好是这样。”然后又转向莘菲,“媳妇啊,母亲刚才是太气急了,话说得有不当的地方,你担待着点。”

莘菲笑着说道,“母亲,您疼朗哥儿,媳妇是知道的。母亲也应该知道媳妇不会做这等蠢事来的。”

太夫人尴尬地笑笑,众人这才散了。

莘菲又陪着周士昭前去看了朗哥儿,好在朗哥儿吃的不多,又及时服了药,现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睡着了。妙姐儿还一直在床边守着。

莘菲和周士昭看完朗哥儿正准备回房,妙姐儿送了出来,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在害朗哥儿。”

莘菲惊讶地问道,“你不怀疑我吗?”

妙姐儿神色平静地看着莘菲说道,“我相信不会是你。你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的。”

莘菲听了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贬她呢?

回到菡笑堂,周士昭收拾了下又出门去了,这段时间他好像特别的忙,总是看不着人影。

莘菲端着紫菱递上的冰裂纹的茶杯,靠在外间的炕几上,思索着小丫头的话。

正出神呢,紫樱端了几碟点心过来,放在莘菲面前的炕几上,“侯爷待夫人真好。”

莘菲愣神问道,“你说什么?”

紫樱笑道,“奴婢被问完话从绘芳堂回来,想着觉得不妥,便给侯爷发了个信,侯爷这就快马赶了回来,这不是把夫人放在心上吗?”

“你怎么给他发信的?他在忙什么,为什么是快马赶回?”莘菲抓住紫樱话里的漏洞问道,紫樱没想到莘菲会这么机敏,忙告退道,“奴婢想起还有活没干完呢,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也不等莘菲反应,就一溜烟的小跑着出去了。

莘菲心里更加疑惑了,到底周士昭在干些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样可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谈一谈了。

又回到刚才想的事情,莘菲就更头疼了,小丫头说的应该是实话,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窥伺,暗中下毒的呢?

粉红色衣裙,裙角的绣花?此人的心计也是颇为缜密的。既要害了朗哥儿,还要嫁祸给莘菲,甚至还想将太夫人也拉下水,这个人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呢?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人天天生活在自己身边,莘菲就不寒而栗。

第七十八章 各方相逼,频频遇险

另外还有一个让莘菲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这个下毒的人怎么就能知道自己给妙姐儿送了双皮乳呢?这个人必然是对府里的事情相当熟悉的,还有的就是自己的院子里应该也有传递消息的人吧。

想到这里,莘菲唤了古嬷嬷进来,让她把四个一等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都叫了进来。

莘菲坐在炕上,古嬷嬷立在一边,八个丫鬟四个一排站好。莘菲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今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然后顿了会,这种突然凝滞的气氛让人感觉特别紧张,莘菲心内暗笑,现代当班主任的经验让她特别擅长这种给人施压的手段,接着说道,“我现在怀疑的是,咱们院子里有帮人传递消息的人。”

听了莘菲的话,站着的八个丫鬟都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眼底都透着疑惑,莘菲在观察八个人的反应,古嬷嬷也在打量着八个丫鬟的反应。

见八个丫鬟中已经有些躁动了,莘菲才笑着说道,“但是,我相信你们八个,你们也都是我亲自挑出来的,自然就是我的臂膀了。”

八人见莘菲如此说,都很高兴,但显然也适应了莘菲说话的这种节奏,都没有开口,静待着莘菲接下来的话。

莘菲继续说道,“现在,咱们来把各人的职责再明确分一下工,这样,每个人就能更好地做自己的事了。”

莘菲就安排紫菱和紫鸾主要负责自己的日常事务的处理,协理莘菲打理侯府各方面的关系;紫书比较机灵,主要负责自己的吃食和茶水等方面;紫篆仔细,主要负责自己的衣裳簪环首饰等的上册保管和打理;紫樱和紫槐主要负责菡笑堂的保全工作以及莘菲出门的安全;紫蕊和紫叶因为都是府里的丫鬟里选上来的,莘菲有些拿不准,便让她们两人负责菡笑堂里的一些杂务。

另外,莘菲还让八个丫鬟两两一组,轮流休假,保证每个人每月都能休息三天。

八个丫鬟从表面上看都是挺高兴的,都欣然接受了莘菲的安排。待八人推下去之后,莘菲端起茶喝了几口,问道,“嬷嬷,你看,这八个人里可有不妥吗?”

古嬷嬷沉思了片刻,答道,“紫书和紫篆是跟着您嫁过来的,知根知底,应该没有问题的。紫樱和紫槐是侯爷给的,还会功夫,且都是上善堂出来的,也应该没问题。紫菱和紫鸾已经和夫人您表明了心志,还指着您谋前程呢,奴婢觉得问题也不大,唯独,紫蕊和紫叶这两个丫头,奴婢有点拿不准。”

莘菲放下茶杯,点头说道,“嬷嬷您说到我的心坎里了。现如今,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紫蕊和紫叶了。紫蕊从前是跟侯爷的,且有紫芯的事出在前头,她应该不会这么快跳出来惹事的,紫叶…嬷嬷,你去打听打听她的来历,看看是什么荐了来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古嬷嬷答应了自去安排不说。因为朗哥儿的事耽误了午膳,莘菲也懒得再去弄,就着刚才紫樱送来的点心喝了杯茶,垫了几口就罢了。

下午略歇了会,莘菲又去看望了朗哥儿,见他喝了王太医开的药之后精神见好,才放下心来。在回菡笑堂的路上,碰见了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人。

你道是谁?原来是周士昭的三个姨娘中的给人懦弱印象的张姨娘,莘菲与张姨娘迎面碰上,张姨娘赶紧给莘菲行礼,莘菲细细打量着张姨娘。这张姨娘其实年纪并不大,但因为平日里一贯低调,再加上唯唯诺诺的神情,所以总显得很老。

张姨娘今日穿了身半新的月白长裙,发髻上也只很少的两样首饰,全身素净,神情恭顺。

莘菲问道,“姨娘这是往哪里去?”

张姨娘答道,“妾身想去看看朗哥儿。”

莘菲有些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便继续往菡笑堂去了。走出了几步,回头看时,张姨娘还是恭顺地侧身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莘菲一路走,一路想着这个张姨娘,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莘菲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此恭顺的人,照说是最安分不过了,可莘菲就是摆脱不掉心中的这种奇怪的感觉。

莘菲便向身边的紫菱问道,“这张姨娘是个什么来历?”

紫菱思索了会答道,“奴婢只知道这张姨娘颇为安分,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在侯爷面前也不得好,奴婢倒不清楚她的来历。”

紫鸾插嘴说道,“奴婢倒是在太夫人面前伺候的时候听到过一嘴,好像是前头夫人怀大小姐时,前头夫人的娘家送来的侍妾,好像还是前头夫人的庶妹什么的。”

“哦,还有这样的背景。倒是不简单呢,一点都不显山露水的。”莘菲自言自语道。

接着又问道,“那三个姨娘中,是她来得最早吗?”

紫菱快嘴答道,“这个奴婢清楚,张姨娘是最早来的,接着就是商姨娘,商姨娘本来是老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后来老太夫人将她给了侯爷;白姨娘是太夫人从外边买的送给侯爷的。”

莘菲笑着说道,“咱们侯爷倒是好艳福呢。只是前头夫人不生气难受吗?”

紫菱也笑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紫鸾说道,“奴婢倒是听到过前头夫人在太夫人面前抱怨过,但被太夫人说过几回。”

莘菲心下突然对这个前头夫人有了很大的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够和周士昭生活了这么久,育有两个子女,却还能容忍丈夫拥有三个侍妾。

便停下脚步,转头问紫菱,“前头夫人以前住的院子在哪?”

紫菱没想到莘菲突然停了下来,差点没走过了,赶忙也停了下来,说道,“前头夫人住的是栖梧堂。已经锁了很久了,夫人要去吗?”

莘菲琢磨着这几个字,“栖梧堂?好雅致的名字。”说完便让紫菱带路去这个栖梧堂看看。第八十三章薄命夕颜

栖梧堂在整个侯府的偏西面的方向,离庆安堂和绘芳堂都有点距离,离自己的菡笑堂则完全是两个方向。

由于久已无人居住,栖梧堂显得有些荒凉,站在斑驳的红色院门之外,尽管已是初夏时分,莘菲竟然还有些冷嗖嗖的感觉。

紫菱上去叩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看院子的婆子过来开了门。这也是一个五进的大院子,穿过影壁之后便是一个宽敞的庭园,高大的梧桐树栽满整个院子,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更让走在里面的人觉得森森冷意。

上房的三间正房都上了锁,旁边一间库房类的倒是半掩着,莘菲走了过去,问道,“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没锁?”

那看门的婆子赶紧回道,“夫人,这三间都放了前头夫人的嫁妆,这一间放了些杂物,也没什么人来这,奴婢就没给上锁。”

莘菲点点头,旁边的紫鸾赶紧上前递了点碎银子给看门的婆子,那婆子喜得不得了退了下去,莘菲便推开这没上锁的房门,想进去看看。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一股灰尘砰地一下迸了出来,莘菲拿帕子掩了口鼻,过了一会,等眼睛适应了黯淡的光线,才走了进去。

果然是对方杂物的房间,里面摆放了些案几凳椅之类的,还有一些书籍纸笔之类的东西,莘菲大概翻了翻落满灰尘的书,都是些医药方面的书,一摞泛黄的纸上好像还画有什么,莘菲拣了张拿起来看,吹落灰尘,才发现画上的竟然是个女子,美丽的眉眼,淡淡的笑容,雅致的衣裙…

咦?莘菲疑惑地细看着画上的女子,走出了房门,站在廊上,唤了紫菱过来,“你看看,这可是前头夫人?”

紫菱看了看,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前头夫人。”

莘菲又问道,“你看看,她裙角上绣的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