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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樱答应了,退了出去。

古嬷嬷上来递给莘菲一杯茶,“夫人,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想进来吗?那就让她进来,看看她会露出什么马脚来。”莘菲喝了口茶,将茶碗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破绽便出。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因为朗哥儿回了菡笑堂,莘菲便向老太夫人请示了,在菡笑堂里也弄了个小厨房,但是厨娘及下人都是请了老太夫人亲自来安排的,这样也是为了避嫌,怕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有了小厨房,也方便了许多,莘菲自己下厨给周士昭弄了个脆皮乳鸽,鸡汁豆腐丝、麻酱油麦菜和一个老鸭汤,热在灶上等周士昭晚上回来用。

果然,周士昭是过了晚膳时间才回来的。

莘菲亲自侍候着周士昭沐浴了换了家常衣裳,才叫人摆上菜来,夫妻二人对着吃起饭来。

“我回来的晚,你怎么不先用膳呢?”周士昭喝了碗老鸭汤,问道。

“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趣,反正我也不饿,索性等你回来一起吃好了。”莘菲说道,“这些也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都吃完哦。”说着给周士昭挟了筷脆皮乳鸽,自己挟了筷油麦菜吃着。

周士昭乌黑的眼珠里光华立现,倒了杯莘菲准备的玫瑰果子酒,将莘菲拉了过来坐到腿上,因为莘菲同周士昭晚上都不喜欢屋子里有人服侍,因此古嬷嬷老早就带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

莘菲被周士昭拽到了大腿上坐了,也不挣扎,反而双手搂了周士昭的脖子,周士昭含了口酒在嘴里,就要往莘菲嘴上吻去,莘菲笑着接了,因为笑着,有酒从嘴角漏了出来,沿着莘菲雪白的下巴流到脖颈,玫瑰红的酒汁蜿蜒地在雪白的脸庞上,格外的魅惑。

周士昭不由去舔莘菲的脸,逗得莘菲痒得咯咯直笑,推开周士昭,莘菲自己也取了酒杯,含了口酒在嘴里,迅速地含住周士昭的嘴,周士昭也不马虎,豪不留情地立刻吮了莘菲的唇,甘甜的酒汁在二人嘴中回味,纠缠的唇舌,低声的喘气,莘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周士昭的大手也不老实,开始在莘菲身上不停游走,不停点火。

莘菲被周士昭的手摸得心猿意马的,扭着身子,周士昭哪里还禁得住,一把抱起莘菲,进了里间,房间里红色的帐幔立刻放了下来,里边的春色无限。(不能写的太细,此处省略N多字,亲们自己想吧。)

外头服侍的丫鬟们早已见怪不怪,有条有理的各做各事。

东面套间的偏房的窗边,立着脸色阴沉的张姨娘,定定地看着正房,看着丫鬟们都退了出来,古嬷嬷高兴的脸,以及正房似有若无的吟哦之声,张姨娘不觉之间手指已经狠狠掐进了自己的手掌,滴下血来。

看了一会,张姨娘突然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听到朗哥儿大哭的声音,直哭得人头皮发麻。

正运动着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莘菲推开周士昭就要下床去,被周士昭一手捞了回来,细密的吻不断落在莘菲光滑的背上,“嗯,…不,昭,先放开,我去看看…”

周士昭嘴上不停,手也不停,不住地抚摸着莘菲滑如凝脂的肌肤,“别去,让乳母哄着便是…”

二人又纠缠在了一起,但外边朗哥儿的哭声似乎是没完没了,死不罢休的架势,莘菲从喉底深深叹了口气,坚决推开了埋头于自己胸前的周士昭,喘着粗气说道,“昭,嗯,先停停,我去看看,看看,马上回来。”

周士昭充满迷情的双眼不由闪了几分不悦与无奈,只得放开莘菲,莘菲迅速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就往外走着。

来不及细细整理,莘菲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一边问着迎了上来的紫篆,“怎么回事?朗哥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紫篆一边给莘菲拉着衣裳,一边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古嬷嬷和紫菱姐姐已经过去了。”

莘菲快步走到套间,套间里已经站满了人,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朗哥儿还在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着,张姨娘抱着他不住地来回走着,哄着,拍着,怎么也不行,乳母在旁边也是急得满头汗。古嬷嬷、紫菱、紫樱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哭了?”莘菲问道,这话明显是问向张姨娘的。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哭个不停。”张姨娘着急地答道。

“快去请太医来。”莘菲一面吩咐着紫菱,一面想抱了朗哥儿过来,但一想到朗哥儿是谁也不肯要时,又缩回了手。

想起现代听到同事说过小孩子容易肠痉挛,会痛得大哭不止,莘菲便对张姨娘说道,“你用手轻轻按摩他的肚子,用手心贴紧他的肚脐,顺时针方向慢慢揉揉,看看会不会好点?”

“顺时针?”张姨娘不解地问道。

莘菲一急,连现代的用词都出来了,这世很少见到时钟,怎么会懂顺时针这种说法呢?

莘菲赶紧解释道,“就是往右边揉揉。”

张姨娘狐疑地看了看莘菲,最后还是按照莘菲说的方法替朗哥儿轻轻揉揉肚子,果然,过了不大一会,朗哥儿的哭声便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止住了哭声,又攀扯着张姨娘的衣带咬着玩了。

莘菲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众人也才都松了口气,一时,太医也来了,张姨娘因朗哥儿不肯松手,只得抱了朗哥儿让太医看了,把了脉,太医说倒也大没什么大事,就是常见的克化不动,积食了,开了几副助消化的药,说是吃过就好了。

送走了太医,莘菲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朗哥儿,朗哥儿这会的精神倒是挺好,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津津有味的,仿佛那就是什么美味一样。

莘菲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发现好像只要是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时,朗哥儿就一定在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想到这儿,莘菲抬头看着张姨娘,脸色平静,还是惯有的神情,可莘菲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这感觉让她十分不安,甚至有点焦躁起来。

同时,张姨娘也在打量莘菲,松散的云鬓,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有遍布着可疑的红晕的脖颈,这一切也让张姨娘心里直冒火,但脸上还是不显,始终保持着维诺的神情,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眼底的妒火。

看不出什么,莘菲有些气馁地吩咐了古嬷嬷和紫菱好好照看着朗哥儿,自己则慢慢走回了正房。

回到里间,周士昭站在窗前,看着套间里的一切。

莘菲走了进来,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书案前坐了,撑着头沉思着。

周士昭走了过来,将莘菲拉了起来,自己坐在莘菲才坐的椅子上,再将莘菲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是怎么了?”

“唉,朗哥儿为何就只要张姨娘不要我呢?是不是平日里我跟他接触得太少了?”莘菲还是愁眉不展,问道。

“小孩子嘛,得慢慢来,你看看,他同我都一样不亲。”周士昭安慰道。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黏张姨娘呢?别人抱的时候都不行,而且就爱咬张姨娘的衣带…?”说到这,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莘菲一下就从周士昭的大腿上跳了下来,“难道是…?”

莘菲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周士昭的不满,一双长手臂又将莘菲搂了回来,“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朗哥儿还小,得慢慢来,大了就好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莘菲到底抵不过他,被他狠狠地吻了许久,才抱到大床上,将莘菲压在身下,“好喜欢你刚才的主动,再来,好吗?”周士昭温柔地吮咬着莘菲的耳垂,轻声问道。

莘菲嬉笑着翻身到周士昭的身上,伏在周士昭结实的胸膛之上,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周士昭的眼睛,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周士昭的额上,眉上,眼上,鼻上,唇上,下巴上…

轻轻柔柔的吻就像是掠过湖面的微风,飞过花丛的蝴蝶,撩拨得周士昭全身都痒痒的,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一样。

莘菲停了细密的吻,又转到周士昭的耳旁,张开贝齿,丁香小舌狡猾活泼地纠缠着周士昭的耳垂,混着莘菲身上的如兰似梅的香气,悠悠传到周士昭的鼻子里,呼吸里的热气逗留在他的脖颈边,周士昭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莘菲再度压在了身下,随手带上的帐幔也掩住了帐里的无限春光…

套间中,朗哥儿在乳母的轻拍下慢慢入睡了,偏房里的张姨娘还在来回踱着步,过了很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姨娘换了身黑色的劲服,吹熄了房里的灯火,在黑暗的房里坐了许久,等到外边再无声音时,才轻轻开了偏房的门,在月色掩映之下,出了房门。

身后,一个苗条的人影从偏房外面的树上跳了下来,跟着张姨娘而去。

张姨娘来到菡笑堂西面的围墙,四下瞅了瞅,确定没人时,才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围墙的那面。

后面跟着张姨娘的就是紫樱,见张姨娘竟然身怀功夫,显然是惊得不小,但还是也翻过了围墙,小心地跟着张姨娘往园子里走去。

走了许久,来到院子最西面的一处荒芜了很久的院子,紫樱待张姨娘跳进去后,仔细看了看,竟然就是以前陪着莘菲来过的栖梧堂。

栖梧堂里白天就只有个婆子看守,晚上只是锁了,并无人看守,紫樱便不敢进去,怕惊动了张姨娘,只得在院外的大树上候着,看张姨娘什么时候出来。

等到张姨娘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小的包袱。张姨娘非常谨慎,出了栖梧堂,还在园子里兜了很久,确定身后无人,才沿着原路返回到菡笑堂。

一直远远跟着的紫樱,怕被发现,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好紫樱的轻功远在那张姨娘之上,一路上并未被张姨娘发现。

待到张姨娘迅速回了自己的偏房中,紫樱才也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只能待明天再向莘菲禀明这个情况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张姨娘,也没有点灯,只是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常衣裳,将黑色夜行衣打了个小包裹,搁在一旁,然后将自己从栖梧堂里带回的小包裹打了开来,原来里边是本医书,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朵及果实。

张姨娘接着月光翻看着医术,找到其中的一页,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许久才掩卷沉思,放下书,将手边的颜色异常艳丽的花朵和几颗带壳的果实装进一个碾罐里,轻轻地仔细地碾了起来,直到将花朵果实碾成了混着汁水的粉末状,再将这些黏糊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瓶中,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最后才将医书和那身黑色夜行衣放在一起,装成了一个小的扁平的包裹,然后掀开床帏,将床下的方砖用一把精巧的匕首撬开了一快,将里边的泥土都挖了出来,用帕子兜了倒在净桶之中,再将扁平的包裹放进了挖出的洞中,最后再将方砖放回原地,用脚踩了几下,才将床帏放回原样,将净桶放到床后的布幔之后。

做好这一切,张姨娘才上床躺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慢慢入睡了。

第八十五章 你有来,我便有往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莘菲送周士昭出门,刚走出正房,张姨娘已经抱了朗哥儿站在阶下候着了。

莘菲讶异,周士昭走下台阶,张姨娘便上前行礼,“奴婢抱了朗哥儿来给侯爷请安了。”

莘菲跟着走下台阶,这张姨娘好嘛,明明自己说过了不用姨娘们每天来问安的,现在这张姨娘以朗哥儿为借口,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地每天看见周士昭,也让周士昭不得不每天都看见自己的这个侍妾。

周士昭略微在朗哥儿面前停留了下,便朝外走了。

莘菲看着张姨娘,今天虽然也还是月白色衣裳,但显然张姨娘今天有刻意打扮了下,倒显出了几分清秀来。

张姨娘也向着莘菲行了礼,“给夫人请安。

莘菲点点头,”嗯,朗哥儿起得倒早。“说罢便回身进了正房。

没过一会儿,周士芳来了,瞧见套间里的朗哥儿和张姨娘,大吃一惊,对莘菲说道,”大嫂,怎么张姨娘也在这儿?“

莘菲一边给周士芳泡上自己制的玫瑰花茶,一边淡淡地说道,”朗哥儿现在离不了她,她就过来先帮着带带。“

周士芳点点头,看着莘菲将一个精巧的玻璃茶壶里放入玫瑰花茶,倒上开水,然后将茶壶放在一个小小瓷碟装着的烛台上,瓷碟上的小蜡烛慢慢煮着玫瑰花茶,一时,整个正房里兜弥漫着玫瑰的香味。”大嫂,这茶具真是精致,我竟还没见过这整套的琉璃呢。“周士芳看着这套茶具不住的赞叹道。

莘菲笑了笑,这世的玻璃的确很稀有,自己的这套也是那姬无缺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送给她的。”这是姬公子送的。“”姬公子送的吗?“周士芳听到姬无缺,好像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又问道,”那姬公子是干什么的,他对大嫂可真好。“

莘菲听着这话怎么好像有股子酸味似的,笑着刮了刮周士芳的鼻子,”怎么,三妹,想不想让那姬公子对你也这么好呢?“

周士芳红了脸,”大嫂,您又打趣我,不跟您说了。“说罢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看着周士芳的样子,莘菲便知道这少女是有点怀春了,倒也正常,那姬无缺看上去倒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吸引周士芳这样的贵族少女的目光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那姬无缺家中可有妻室了。

便倒了一杯花茶出来,用玻璃的茶盏装了,递到周士芳手里,”三妹别恼,喝杯茶看看,这是咱们自己制的,若是好喝,咱们送一些给那姬公子,如何?“”真的吗?“周士芳接过茶来,惊喜地问道,”可以说是我制的吗?“”当然可以,这就是三妹同我一起制的啊,也就是三妹你自制的了。“莘菲正色答道。

周士芳含笑喝了茶,”真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二人正说笑着呢,紫书来回,“夫人,姬公子在外求见呢。”

莘菲笑着朝周士芳看看,周士芳脸上已满是高兴和迫不及待的神情,莘菲便对紫书道,“请姬公子到正厅来吧。”

二人也起身到了正厅,莘菲吩咐紫篆将茶具等也都移到了正厅,姬无缺手中托着个精致的匣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哎,快看看,我又给你带什么新鲜玩意来了。”

一抬头看见莘菲和身边红着脸不敢看他的周士芳,“哟,三姑娘也在呢。”

便快步走到莘菲身旁,将手中的匣子打开,示意莘菲看,一边还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也是我托人从波斯淘来的。”

莘菲看了看,原来是一套精致的猫眼石的分钿,天然的猫眼石雕琢成各式的款式,可以想象得出,如果簪在女子乌黑的发中,该是怎样的夺目与华贵呢。莘菲赞道,“真是好东西,这雕工也难得。”

一旁的周士芳更是艳羡不已,“真漂亮,姬公子你眼光真好,真会挑东西。”

姬无缺得意地摇摇扇子,“那是自然。”

莘菲笑着说,“正要请你尝尝我们三妹自制的玫瑰花茶呢,你快喝喝看。”

姬无缺“哦”了一声看了看周士芳,将手中的匣子搁在莘菲身旁的案几上,莘菲示意周士芳亲手倒杯茶给姬无缺。

周士芳连忙倒了一杯递给姬无缺,姬无缺接了过来,尝了尝,“嗯,很不错的茶,清香有余,且不腻人。三姑娘好慧心。”

周士芳听到姬无缺赞她,脸更红了,莘菲笑道,“既如此,那你的这套猫眼石的东西就送与三妹,当是谢礼吧。”

“谢礼?”姬无缺不解地问道。

“是啊,喝了三妹自制的茶,哪能不表示下呢,这茶我叫丫鬟替你包好,你带回去细细喝,这东西嘛,我就代三妹收下了。”说罢还啧道,“不愧是天下第一贵公子啊,出手就是大方!”

姬无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恶狠狠地盯着莘菲说道,“你这个…,好,算你狠。”说罢拿了紫篆递给他的包好的茶,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

莘菲待他出了门,扶着桌子笑了半天,将那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周士芳,“三妹,这个你拿好。”

“大嫂,真的给我吗?”周士芳惊讶地接了匣子,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那姬公子也同意了吗?”莘菲笑道。

周士芳高兴地抱着匣子,辞了莘菲回去了。

莘菲送走周士芳,回到正厅,唤了紫书和紫篆来,去了畅观堂处理回庶务,回到菡笑堂时,已然是午膳时分了。

用过午膳,莘菲靠在贵妃榻上歇着,紫樱进来附在莘菲耳边说了几句话,莘菲倏地立起身来,“果真如此吗?看来咱们倒是小瞧了这张姨娘。”莘菲说道。

重又躺了下去,莘菲想着该如何揭穿这个张姨娘的真面目,紫樱问道,“夫人,咱们怎么办?”

莘菲说道,“你还是回去好好盯着她,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布置周全了,再来个一击致命。”

紫樱答应了退了出去。莘菲靠在榻上思索着,张姨娘会功夫,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还有的就是紫樱说的,她去栖梧堂干什么?拿了什么出来?这个张姨娘平日里这样掩饰自己,她谋的又是什么?

这个张姨娘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现在她还有朗哥儿这个最大的倚仗,还真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莘菲起身,唤了古嬷嬷来,对着古嬷嬷的耳朵如此吩咐了一番,古嬷嬷按照莘菲吩咐去了。

自己走到床前,将床头的置物柜里的匣子都拿了出来,这里存放的都是莘菲私密的东西,是连周士昭都不知道的。

坐在床上,莘菲一一检视着自己的宝贝,有赵宣琳给自己添箱的东西,有周士昭给自己的墨玉,有赵宣洵给自己的龙形玉佩,还有芳若姑姑给的添箱的旧物,以及自己从栖梧堂里拿出的画,还有自己凭着记忆画下的图纸和姬无缺给她的那个葫芦状的玉坠。

莘菲拿起芳若姑姑给的那个旧荷包,里面放着的枯萎的花朵,莘菲拿起这些已然发黑看不出来外形的花瓣,细细回想当时芳若姑姑的话,“故人之物?”为什么说是故人之物?为什么又要交到自己手中?

还有自己在栖梧堂看到的夕颜花,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张姨娘既是前头夫人的庶妹,应该很了解前头夫人的事,为何从未见周士昭对她有任何不同?还有,她为什么会深夜前去栖梧堂呢?

莘菲收起这些东西,独独拿了一瓣枯萎的花朵,将东西都收好依旧拿铜锁锁了,将钥匙放进自己贴身的荷包,才唤了紫槐进来,带了紫槐二人往栖梧堂而去。

午后的栖梧堂静悄悄的,莘菲推门进去的时候,守门的婆子还在打着瞌睡。紫槐过去推醒了婆子,婆子连忙上来给莘菲行礼,莘菲点点头,问道,“前头夫人放嫁妆的屋子钥匙在谁那里?”

那婆子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答道,“回夫人的话,那钥匙都收在太夫人手里呢。”

莘菲便往厢房旁边的小库房走去,紫槐扔给婆子一块碎银子,也跟着莘菲进去。

库房里和上次莘菲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堆积的杂物依旧布满灰尘,莘菲细细地看了过去,果然发现那一堆书的摆放稍稍有些异样,上次莘菲进来看时,记得书都是摆成一摞高高堆积的,她还记得都是些医书,现在这一摞书明显被人翻动过,有几本被人拿到了一旁,莘菲走了过去,察看着这些书本。

想起紫樱说的,张姨娘从栖梧堂里拿走了一些东西,会是什么呢?堆放嫁妆的厢房都上了锁,而且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这个小库房了,这个库房里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唯独这堆书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难道是张姨娘从这里拿了医书走了?

可是又说不通的是,张姨娘要医书干什么?是为了朗哥儿吗?

莘菲从小库房里出来,又绕到上次看到过夕颜花的后院,后院的夕颜花因为是午后的原因,并未盛开,显得有几分颓败的意味,莘菲拿出芳若姑姑给的那朵枯萎的花瓣,仔细比对了下,发现这花也不大像是夕颜的花,莘菲便沿着院墙慢慢地细看,突然发现有一处的院墙下的泥土特别的湿润,莘菲蹲下身来,打量着这特别湿润的地方,然而沉思了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从栖梧堂里回来,莘菲依旧靠在榻上,虽然闭了眼,也还在想着张姨娘夜探栖梧堂的事,不知什么时候也就睡着了。

醒来时,古嬷嬷正端了避子汤过来,见莘菲醒了,便扶了莘菲起身,漱了口,净了面,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莘菲点点头,古嬷嬷便去了套间唤了张姨娘过来。

张姨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主母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给莘菲行了礼,莘菲点点头,“姨娘略坐会。”紫鸾便端了小杌子来让张姨娘坐了。

然后端了药碗过来递给莘菲,莘菲皱着眉将碗里的苦汁喝尽,借着喝药时袖子的遮掩,莘菲看向张姨娘,张姨娘紧张地盯着莘菲的喝药的动作,看到莘菲一口将药都喝了,才松了口气似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莘菲将碗递给紫鸾,接了紫鸾递过的蜜饯放入嘴中,“夫人,您这是身子哪里不好吗?”张姨娘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只不过这几日只觉身子倦怠,可能是苦夏吧,让太医开了个方子,不过就是安安心罢了。”莘菲随意地答道。

张姨娘的眼中跳动着几分得意,“夫人也太辛苦了些,是该好好补补身子。”

“哦,叫你来,是想问问,朗哥儿这几日可好些了?”莘菲问道。

张姨娘立时又恢复了以前的谨慎,“好多了,夫人如此精心地照料,朗哥儿会越来越好的。”

“嗯,你也是功不可没啊。”说了这句,莘菲就停了下来,只管端了杯花茶喝了起来。

张姨娘等了半天没等到莘菲的话,怯怯地抬头偷看了下莘菲,“不知姨娘对花草可有研究?”冷不防莘菲突然问话。

张姨娘不由脸色一白,答道,“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奴婢…奴婢哪里懂那些个?”

“哦,可惜了,我看你是个伶俐人儿,你也知道我啊,就爱自己炮制些花茶什么的,可这府里的事情又太多,我一时有些忙不过来。原想着你要是懂点,就能帮我顾着点了。”莘菲假装遗憾地叹道。

张姨娘赶紧说道,“奴婢虽然不懂,但奴婢可以学。奴婢就是脑子笨点,但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奴婢肯定会尽全力去做的,定不叫夫人失望。”

莘菲点点头,“嗯,这样就好,现如今你也住得近,有空你就帮着丫头们管理管理我的那些个花茶的配制吧。”

张姨娘得了莘菲的令,高兴地退了下去。

“嬷嬷,你可当她的面煎药来着?”莘菲待张姨娘离开后,向古嬷嬷问道。

“是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当了她的面,还特地中间去了趟茅房,留了个空给她,紫樱那丫头瞧得真真的,那药里果真是被她下了东西的。”古嬷嬷轻声回道。

“嗯,药渣子都留了下来吗?”莘菲问道。

“留好了,已交给紫书,让她送到太医那了。”古嬷嬷答道。

莘菲叹了口气,说道,“告诉几个丫头,晒花、制花茶时,凡是看见张姨娘过来,便想法子给她留空子,但人不能走远了,仔细盯着看看她都动什么手脚。”

然后又对古嬷嬷说道,“你每次煎药都要当她的面,不要做的太刻意了,别引起她的怀疑,我喝的药可别弄混了。”

“夫人放心,几个丫头那里老奴都仔细叮嘱了,不会出错的。”古嬷嬷答道。

莘菲点点头,现在局都布好了,你若无害人之心,自然相安无事。但是如存歹毒之意,那就莫怪自己狠心了。莘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到了晚间,等到周士昭回来,莘菲侍候着他换家常衣裳,换着换着,莘菲不由动情地从后面搂住了周士昭,周士昭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儿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昭,我怕!”

周士昭转过身来,将莘菲的脸抬了起来正对着自己,“告诉我,你怕什么?”

莘菲如同点漆的眸子星光闪闪,“你前头的妻子怎么死的?”莘菲问道,长久以来,一直有这个疑问存于心中,此刻,她顾不得太多,问了出来。

周士昭的眼神黯了黯,“死于难产。”

莘菲搂了周士昭,将头紧紧贴在周士昭的胸膛之上,“昭,我觉得似乎总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我怕,我真的怕。”

又抬起头来,“我们先不要孩子,好吗?”

“怎么,你不喜欢孩子吗?”周士昭问道,紧接着又问,“还是怕生产?”

“我喜欢孩子,更喜欢我们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的一切都让我还没有安全感,我想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要孩子,好吗?”莘菲尽量用平静而温柔的语气问向周士昭。

周士昭紧紧地搂了莘菲,似乎要将莘菲刻入自己的怀抱一样,搂得莘菲直喘不过气来,就这么沉默地搂了半晌,周士昭才答道,“按你的意思做吧。我喜欢看见那个在我身边独立生长的木棉,但是,永远别忘了,你身边的橡树!”

听见周士昭将自己写过的诗还记在心中,莘菲异常感动,喃喃自语道,“谢谢你,谢谢你昭,莘菲何其幸运,何其幸运!”

夫妻二人就这么静静地搂了许久!

莘菲暗自庆幸自己做对了,与其以后被周士昭发现自己在喝避子汤,不如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也免除了被有心人拿去作文章的可能。

每日里,莘菲都先去畅观堂处理庶务,因为只是代管而已,莘菲倒也没有太大刀阔斧地改动什么,大部分都是按照惯例而已,府里的管事婆子们也都知道侯爷是个不好得罪的主,所以大问题也没有,比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