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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菲上前就捶周士昭,“你笑话人家!”

周士昭一把握住莘菲的小拳头,“娘子,怕你觉得酸,为夫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有娘子你在我身边,任何美女都抵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话一点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娘子你,我就再也没有看别的女人的兴趣了,看娘子你,还觉得看不够呢!”

莘菲被周士昭这突然的表白弄得满心欢喜与感动,将头埋在周士昭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唯愿二人就这样相拥直到天荒地老。

第二日一早,莘菲正同周士昭二人用早膳呢,紫菱就上来站在莘菲边上,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莘菲。

莘菲笑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侯爷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紫菱便答道,“就是那红玉绿玉姐妹俩非说要来给侯爷请安。”

莘菲笑了笑,望向周士昭,周士昭依旧安静地用膳,头也不抬,“叫她们在外边候着,夫人正用膳呢,怎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不像是幽王府里出来的人!”

周士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中气足,这话不等紫菱去传呢,就已经听到了门外院子里候着的红玉姐妹俩的耳朵中。

红玉与绿玉姐妹俩昨天晚上就想了大半宿,点灯熬油的折腾了许久,做了件中衣,想着今天早上借机拿给周士昭看。

因此姐妹俩二人早起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因为要娇俏,二人连外边的大袄都没穿,都是穿了轻薄的绫绸小袄,薄纱的长裙,脸上用了宫粉和胭脂,的确显得更加的可人儿和别样的妩媚风情。

然而二人并没有料到周士昭会让她们在门外等候,二人穿得少,为了要漂亮,涂了大红蔻丹的手托着托盘,也没有戴上护手的暖套,就这么立在冬末的寒风之中,直冻得二人瑟瑟发抖。

更让二人难堪的是,来来往往的下人过来过去的,对二人都是指指点点,捂嘴偷笑,弄得两个娇俏妩媚的小美人倒是面皮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又是冻的又是气的。

好不容易捱到周士昭和莘菲二人用完了早膳,紫菱出来唤二人进去请安,二人才慌忙挪动站得发麻的双腿进了正房。

正房里的厅上,周士昭和莘菲二人各坐在八仙桌的两旁,周士昭一身藏蓝色的棉锦袍,虽未着任何玉佩什么的,但自有一股威严成熟的男子魅力。

旁边的莘菲,穿一身浅淡的蓝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月白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淡蓝色缎带围在腰间中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玉颜雅致,但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那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纵是无意间瞟过,也让人难以忘怀。

而红玉姐妹俩此刻站在这热乎的厅里,脸上的宫粉和胭脂早已因为寒冷的天气凝成了一团一团的,轻薄的衣衫也掩饰不住二人冻得瑟缩的情态,本来白若寒玉的小手遮会也青红青红的,姐妹二人再看见莘菲的仙人之姿,饶是素以相貌出众风姿过人的姐妹俩,也相形见绌了不少。

气势上弱了下去,二人说话也就不那么利索了,或许是因为冻的,话语间也难见江南女子那种特有的软糯和香甜,显得磕磕碰碰的,“爷,这是奴婢姐妹俩给您赶制的中衣,让姐妹俩服侍您试试,看看大小什么的合不合适?”红玉先开口说道。

莘菲暗笑了一声,这姐妹俩,好心计呢,连夜赶制中衣,再在男主子面前作这般轻浮娇俏的模样,还要给男主子贴身换上,这旖旎的画面,让人想想都觉得风月无边,换个男人,此刻肯定早已左拥右抱,享齐人之艳福了。

可惜她们俩碰到的是周士昭,这个向来以冰块脸示人的冷酷男子,周士昭半天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木木地问道,“这是你们二人自己亲手做的吗?”

绿玉见周士昭目光看向自己姐妹二人,赶紧故作娇柔状,羞涩地低语,“奴家手艺不精,还请爷见谅!让奴家给爷试穿吧!”

周士昭冷冷地哼了一声,“手艺的确是差了点,这样的货色也敢出来丢人?”

周士昭冷冽的声音和话语就像是一个惊雷炸在姐妹俩的头上,姐妹两人简直不敢相信,都直直地抬起头来看着周士昭,连装娇柔装羞涩都忘了,在幽王府里向以容貌和妩媚出众的二人到了周士昭这里,怎么就成了丢人的货色?

见红玉姐妹俩还愣愣地看着自己,周士昭嫌弃地说道,“罢了罢了,既是幽王殿下送来,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你们二人跟着夫人好好学学女红吧,做的不好便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下去吧!”

红玉姐妹俩还想说些什么,紫菱已经上来请了,二人只得转身退出正房,身后还传来与刚才的冷冽截然不同的温柔的周士昭的声音,“娘子,还是你的手艺最好,有空还是再给为夫的做上几件吧,只是别伤了手,为夫该心疼了!”

然后就是莘菲娇羞的话语声…

二人面如死灰的退出正房,回到了自己住的西厢房里。

绿玉咬着唇,问道,“姐姐,怎么办?那周大人怎么会这个态度对咱们?”

红玉也皱着眉,“我就不相信了,这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今儿可能是夫人在场,爷有点放不开吧,别急,咱们哪天再找个机会单独和爷碰面,我就不信,爷会一点也不动心!”

绿玉也点点头,“姐姐你说的对,爷肯定是在夫人面前作戏呢,咱们再找机会。”

姐妹二人又细细地商量起来。

这边正房里,莘菲替周士昭打点好衣裳氅衣,吩咐紫菱在食盒里装了自己精心做的几样小点心,“要是公务繁忙错过了饭点儿,抑或衙门里的饭菜不合你口味,你就先用点点心垫补垫补,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周士昭答应了,一边搂着莘菲的腰,一边将嘴凑上了莘菲的唇,又细细地啄了一番才放开,莘菲脸色红红的,“你又调皮了,不听话,找打!”说着作势要用手拍向周士昭,却被周士昭一把抓住小手,将莘菲的手心贴在自己唇上轻轻地吻着。

莘菲怕痒,抽回手,“好了好了,快快去吧,我今日还要去见见赵宣琳呢。”

周士昭被莘菲扶着坐到轮椅上,“去幽王府吗?”

“嗯,跟她约好的,也去看看芳榆妹妹,听说她怀了身子后,胃口就不大好,送点我自己做的点心去。”

周士昭不舍地说道,“那早去早回,尽量别和幽王碰面。”

“我们妇人间见面说话自然是在后院,哪里就碰得上他了,我才不想见他呢。”莘菲嗤道。

周士昭这才放心,由候在门口的扫药推了出去衙门了。

这边,送走周士昭,莘菲便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将自己昨日里做的雪花糕、百合糕、红豆糕什么的装了食盒,才带了紫樱紫槐二人坐了车往幽王府里去了。

因为是与赵宣琳约好了的,所以二门处就有丫鬟候着,带了莘菲主仆往正妃赵宣琳的宣意堂而去。

毕竟是正妃的住所,宣意堂布置摆设都是大气而端庄高贵的,刚进了正厅,穿着家常的大红缨络锦袍的赵宣琳就迎了出来,携了莘菲的手,二人一起进了正厅的西暖阁。

西暖阁里,温暖如初,紫樱帮莘菲脱下了外头的氅衣便退下了。

西暖阁里没有放北方常见的暖炕,而是一张大的罗汉床,铺着锦褥,赵宣琳与莘菲携手走到了床前,微微有些孕相的张芳榆早已站在床边候着了。

莘菲赶紧上前拉了张芳榆的手,“你快坐下,还站着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怎地如此外道?”

说笑着三人才脱鞋上了罗汉床上坐下,床上摆着一张黄花梨的矮腿案几,案几上铺着大红的团福锦垫,那锦垫四围铺得特别宽大,赵宣琳示意莘菲将脚放进那锦垫的下摆中,莘菲低头去看,原来里边放了热乎乎的暖炉,三人就围着案几团坐着,一时丫鬟奉了热茶点心上来,莘菲便唤了紫樱来,将自己做的几样小点心也拿了出来。

“这是我自个儿做的,你们也尝尝,不十分新奇,到底是自己个做的,干净些。”莘菲说道。

张芳榆有孕在身,自然是馋些,拈了块雪花糕在嘴里,细细地品着,“嗯,姐姐手真巧,这个叫做什么,入口即化,芝麻香甜可口却也不腻人,比咱们府上做的可强多了。”

莘菲笑道,“这个叫做雪花糕,哪里是姐姐做的好吃,不过是别人家东西好吃些吧?吃得下你就多吃点。”

张芳榆红着脸点点头,赵宣琳叹道,“府里的东西我们轻易也不敢吃,都是过了信得过的丫鬟手里才敢下筷,也苦了芳榆妹妹了。”

莘菲惊讶地问道,“有这么夸张吗?到底是王爷的子嗣,谁还真的敢吗?”

“真正落地了,长大了才叫子嗣,这么着看不着的谁把咱们看在眼里了,都恨不得妹妹立马有些个什么事才好呢。”赵宣琳苦笑道。

向来后院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么惨烈的,莘菲大抵也知道些,便不再说这个话题,看到罗汉床上还摆着那副自己送给赵宣琳的跳棋盘,便笑着说道,“哟,妹妹们也会玩这个嘛?”

赵宣琳便将案几上的点心挪开,将棋盘放了上来,“我还正想问姐姐呢,这个棋盘做的如此精致,竟和咱们平日里下的棋不一样,我和芳榆妹妹还看了半晌呢,也没看个明白,姐姐快教了我们来。”

莘菲笑着道,“这个叫跳棋,自然是和咱们平日里的棋不一样,玩法也不一样,来,今儿难得兴致好,我来教你们。”

说罢,莘菲便教着二人玩起来,挑起规则简单,只要隔子跳就行,片刻功夫,二人就明白了,三人于是选好一色棋子,开始玩了起来。

二人毕竟是新学的,比不得莘菲在现代玩了几十年了,三盘下来,二人都是输给了莘菲,张芳榆嘟着嘴道,“我不玩了,姐姐你们都比我厉害,玩不来。”

莘菲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这顽意真是新奇,让本王爷来玩玩吧。”

三人大吃一惊,回头看,才发现幽王正斜倚着廊柱,看着三人下棋呢。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赵宣琳问道,“王爷何时来的,怎么也没叫人传一声,妾身好预备着些。”

幽王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床边坐下,“本王自己的家,自己妻子的房间,来了就来了,还要打招呼不成?”

“妾身不敢,不是那个意思。”赵宣琳赶紧解释道。

幽王摆摆手,看相张芳榆,“你有了身子了,就别久站了,也坐下吧。”

张芳榆这才告了罪坐在床边的锦杌上。

幽王又看向莘菲,“夫人可收到了本王送去的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倒还干净,没给夫人添麻烦吧?”

望着幽王狐狸一般的笑容,莘菲心里暗暗咒骂,脸上却也不显,“多些王爷记挂!这两个丫头当真是妙人儿,我们家侯爷看中了两个丫头的女红,将她们放在针线房了,王爷真是妥贴至极,知道我们夫妻俩从北边来,身边针线上的丫头不够使唤,特地送了人来,莘菲在此替我们家侯爷给王爷道谢了。”说罢郑重地行了个礼。

幽王被莘菲的这一番软中带硬的话给哽了一下,什么?针线房?可惜了了这两个绝色丫头,还是托了柳侧妃从柔族里挑出来的双生美女,没想到就这么的被莘菲给胡乱安置了。

幽王面上也不显,“呵呵,夫人好本事!本王不过顺水人情,夫人客气了。”又转到棋盘上,“这棋盘听说是夫人送与内子的?”

莘菲点点头,“怎么了?”

幽王惊讶地问道,“刚才看你们三人玩,这种棋在本朝竟然从未见过,不知夫人从何学来的呢?”

莘菲哑然,还没人问起过这个,便只好搪塞道,“是我以前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便仿了下来,不过一个打发时间的顽意罢了。”

幽王点点头,“夫人好学问。若论古书孤本,本王倒是也看过不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棋,夫人真让本王意外!”

莘菲撇撇嘴,没说什么。

一边的赵宣琳开口说道,“王爷,您可要在此用膳?”

幽王点点头,“今天节度使周夫人也在,咱们就在这厅中设个便席,请夫人赏脸在这用饭吧。”

莘菲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了。

赵宣琳便自去安排不说,这边幽王向莘菲道,“趁着这工夫,本王想向夫人讨教讨教,不知夫人可否赏脸?”

莘菲只得也上了罗汉床侧身坐在幽王对面,二人各选了一色棋子,开始玩了起来,张芳榆便坐在莘菲身后观战。

幽王也并没有向莘菲询问什么规则,大概是刚才站在三人身后时已经看明白了,执子就开始下了起来。

到底是享誉大昊王朝的异姓王,与赵宣琳和张芳榆不同,饶是莘菲这个下了几十年跳棋的人,也差点就输给了他。

二人一共下了五盘,莘菲侥幸三胜两败,赢幽王一局,幽王连连叹道,“夫人,好手段!本王佩服!”

莘菲也谦虚地道,“王爷过谦了,承让了!”

一时酒席摆了上来,莘菲便和赵宣琳、张芳榆一起陪着幽王坐了下来,因为有幽王在,赵宣琳和张芳榆二人都十分紧张、拘束,席间只有幽王不住地给莘菲布菜,和声细语地同莘菲说着不相关的话儿,弄得莘菲这饭吃得也是食不知味的。

酒席撤了下去,四人漱过了口,莘菲便想着要告辞离去,谁知道那幽王似乎看穿了莘菲的心思般,开口说道,“听说夫人已经将本王准备的粮草棉衣清点完毕,送去北方了,夫人动作真快!”

听到幽王说这事,莘菲便知道姬无缺已经将这事办妥了,便笑道,“王爷高风亮节,朝廷他日必有嘉奖下来,王爷当真是我朝文武的楷模!”

幽王摇摇头,“非也非也,本王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那什么无用的嘉奖,本王是看夫人你的面子。”

“王爷过奖了,莘菲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王爷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莘菲也不肯接下这话头,只与他打着太极。

幽王又转了话题,“听说夫人在江州也有产业,可有用得着本王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本王自当效犬马之劳。”

莘菲推辞道,“王爷客气了,莘菲的所谓产业不过是点小生意,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多谢王爷记挂!”心里却哂道,要是被你给记挂上了,那就真是倒霉了,还是躲得远点吧。

二人正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时,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您怎么在这啊,叫奴家好找!”

却是那柳侧妃柔弱无骨地大喇喇带着丫鬟闯了进来,也不向赵宣琳行礼,直接就奔了幽王而去,附在幽王身上。

幽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笑嘻嘻的,莘菲皱了眉头,鄙夷地看着这对男女,怎么这么没规矩,侧室进了正室的房里,连声招呼都不打的,简直是视赵宣琳不存在嘛。

转脸去看赵宣琳,却看见赵宣琳脸上虽有不快,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想来这种事在幽王府里太多了吧。

莘菲却是忍不住,咳了咳,向着幽王说道,“久闻幽王德高望重,幽王府里治家甚严,家风严谨,今日看来…”说着用一种鄙夷轻视的目光看向黏在幽王身上的柳侧妃,“今日看来…幽王果真是怜香惜玉呢!”

听起来完全不相关的话语里,充满着浓浓的讽刺与不屑,幽王自然是听了出来的,幽王怀里的娇媚人儿柳侧妃自然也是听了出来的。

没等幽王开口呢,柳侧妃先斥道,“这是幽王府,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儿轮得着你说话吗?”

莘菲望着赵宣琳笑着说道,“柳侧妃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这儿是幽王府,自然是王爷和王妃说了算的,我,的确说不上话,但是你,”莘菲又转过头,看着柳侧妃及她倚靠着的幽王,“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儿轮得着你说话吗?”莘菲将柳侧妃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你这个…”柳侧妃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幽王轻巧巧地推开了黏在身上的柳侧妃,紧跟着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周夫人说的对,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幽王看似轻巧的一巴掌,将柳侧妃姣好的右脸打出了血红的掌印,打得柳侧妃趔蹴着摔倒在地上。

柳侧妃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幽王,幽王却根本不看她,只望向赵宣琳,“王妃,这等没有规矩,冲撞了贵客的奴婢,交给你处置吧!”

第一百一十章 拥被吃栗,冬夜温存

见幽王都这么说了,赵宣琳也不再沉默,厉声喝道,“吉嬷嬷何在?”

随赵宣琳一起到江南的吉嬷嬷闻声立刻从门外进来,赵宣琳道,“柳侧妃以下犯上,不尊主母,冲撞贵客,现罚柳侧妃禁足一月,罚月钱三月。”

吉嬷嬷听令,立刻唤了两个婆子过来将柳侧妃带了出去。

莘菲望着赵宣琳笑道,“妹妹早该拿出如此主母的款来,否则何至于被妾室欺负成这般?”

赵宣琳苦笑,倒是幽王插嘴说道,“周夫人说的对,王妃,后院交给你,你可别让我的后院失火才是。”

赵宣琳应了,莘菲气急,这是个什么人哪,如果不是他三妻六妾地往家里娶,而且平日里也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赵宣琳一个王朝的公主何至于委屈成这样子?

忽地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妾身给王爷和王妃请安了!”

说着一个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锦缎披风的丽人走了进来,这丽人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若出水芙蓉,莘菲自然是不认识,幽王似笑非笑地说道,“卿卿,你来的倒快!”

莘菲身后的张芳榆小声向莘菲说道,“这是王爷的另一个侧妃,云卿,是江南首富云家的嫡女。”

赵宣琳淡淡地说道,“云侧妃怎么也来了?

那云侧妃名卿的丽人婉转一笑,”妹妹应该日日来跟姐姐请安的,只是前些日子妹妹身子不好,染病在身,不敢前来,怕惊了姐姐贵体,今日听说姐姐这里有贵客来访,所以,妹妹特来向姐姐请安,顺便也见一下名动江南的节度使夫人。“

这一番话说下来,有条有理,有根有据,滴水不漏又十分合理。但在莘菲听来,就是假话!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刚刚处置了柳侧妃的时候来,这云侧妃看来也不是个善茬。

张芳榆是芳华夫人,位份在侧妃之下,自然是先向云侧妃行了礼,云侧妃笑着握着张芳榆的手,”妹妹快别多礼,你现下正怀着王爷的骨肉呢,莫要折杀姐姐了。“

说罢,仿佛是才发现莘菲般,走到莘菲面前,”哟,这位大概就是最近名动江南的节度使夫人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夫人比那男儿还要悍烈几分,今日一见,倒也算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嘛。“说着还不着痕迹地走到幽王身边,轻轻挽住幽王的手臂,”王爷,你说妾身说的对吗?“

幽王诡异地笑了,”卿卿说的对,不过这美人嘛,悍烈点更有味道!“

云侧妃的脸僵了一下,片刻之后又恢复了过来,也巧笑兮兮的。

莘菲最见不得这种说话弯弯绕的人了,回嘴道,”久闻幽王府里美女如云,今日一见,王妃和芳华夫人当真是当得起美人二字啊。“

说罢,眼睛瞟了瞟神情悠然自得的幽王,”王爷好福气!不过庸脂俗粉太多,我怕降了王爷的品位,王爷恐怕要时时擦亮眼睛才行!“

莘菲话一说完,幽王便哈哈大笑起来,”夫人真的妙人妙语,本王领教了!谢夫人提醒!“

那倚在幽王身上的云侧妃虽然也在笑着,但看莘菲的眼神却是敌视的。

莘菲也不惧她,看了回去,直看得云侧妃低下头来才作罢。

实在是不想理这府里的这些人,莘菲便起身告辞,赵宣琳也不好多留她,只得和张芳榆起身准备送她。

幽王也站起身来,”正好本王也要出门,不如就让本王送上周夫人一程吧。“

莘菲想开口拒绝,那幽王却是不给莘菲拒绝的机会,已然往宣意堂外边去了,赵宣琳和张芳榆只得将莘菲送出宣意堂,云侧妃却是恨恨地跟着出了宣意堂。

莘菲向赵宣琳和张芳榆挥挥手,便带着紫樱紫槐向自家的马车而去。

上车之前,幽王虚虚拦了一拦,”不若坐本王的车驾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请教夫人!“

莘菲直接拒绝了,”你我二人甚是不方便,王爷请自便!莘菲告辞。“说罢便扶着紫樱的手上了车,也不理幽王,自顾离开了。

幽王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驾,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回到府中的莘菲,刚换好家常衣裳,紫菱就来回话了,”夫人,丽娘回来了!“

丽娘?不是放她回自己家吗,半个月的期限,现在才几天呢,怎么就回来了呢?

莘菲压下心中的疑惑,让丽娘进来。

丽娘一身铁锈红色的棉袄长裙,头上也只挽了个寻常的云髻,照例是清新淡雅的打扮,只是几日不见,眼见着丽娘似乎清减了几分。

丽娘上来同莘菲见了礼,紫菱搬了个锦杌来让她坐了,莘菲才开口问道,”怎么不在家多呆几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丽娘淡淡一笑,”服侍夫人才是奴婢的本分,夫人待奴婢宽和,奴婢却不敢侍宠而骄,夫人和侯爷初来乍到这江州,想必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夫人屋里的紫叶姐姐也跟奴婢说了些夫人最近的事,奴婢就自作主张地早了几日回来,夫人见谅!“

莘菲笑着说道,”有你这份心便罢了。“说着又提起红玉姐妹俩,”你回家的这几日里,幽王府送了两个丫头来,我放在针线房里,就住在你那院的西厢房了,得空你也去打个招呼。“

丽娘神色之间不见任何讶异,点头答应了。

待丽娘走后,莘菲问紫菱,”丽娘回来谁先去接的?“

紫菱想了想,”好像是紫叶,这丫头与丽娘关系倒是不错,常常一处说话。“”哦?是吗?紫叶?“莘菲皱了皱眉头,细细思量了一会,唤了紫菱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话。紫菱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当日晚间周士昭回来,同莘菲说起上报朝廷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估计不日就会有回音的。

二人用了晚膳,莘菲自去洗漱,周士昭却披上灰鼠披风,”你略等等我,莫要睡着了。“

莘菲讶然,”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周士昭摇头只笑不语,”回来你就知道了!“说罢走出正房。

莘菲略梳洗完了靠在床边看书”一会儿周士昭从外面进来了,带了包刚烧的栗子。

莘菲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糖炒栗子,哪来的?”

周士昭也不说话,只拿出栗子来放在矮桌上要剥皮,“侯爷让厨房烧来的?”

周士昭摇摇头微微一笑,“我自己烧的,倒不是用糖炒的,你若爱吃糖炒的,下回再给你作,这是烧的,好久不动手烧了一大包只得这些好的。”

莘菲微微一笑,取炭灰烧栗本来就不容易,又怕烧坏又怕不熟。还是自己偶尔一次提起冬日里吃糖炒栗子是最最暖和不过的,他便记住了。

栗子剥开之后还冒着热气,周士昭送到莘菲手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金黄的栗仁看起来很好吃,“可我刚梳洗完。”莘菲的规矩是晚膳过后就不再进食了。

周士昭扬起眉毛,“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再端水进来。”

让人知晓了,还不笑话她贪吃。莘菲接过栗仁咬了一口,比大锅炒出来的甜,只是想着堂堂东平侯江南节度使大人蹲在地上烧栗,就觉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