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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将人带上来!”幽王放开了云侧妃,冷冷地喝道。

云侧妃被幽王一甩之下,跌倒在地上。

马上就有个灰衣人将一个满身是血已经看不出人样像个面团一样的人形东西丢在了云侧妃身前,那人还没断气,还在匍匐着伸出已经断裂的手掌去够云侧妃的裙角,嘴里冒着血泡嘟囔着,“侧妃…救我…”

云侧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爬到幽王脚下,抱住幽王的腿,“王爷,饶命啊,王爷,卿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叫他教训一下那个节度使夫人罢了,没有说要她的命啊,求求您了,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卿卿吧!”

幽王轻轻地俯下身子,望着哭得花了妆容的云侧妃,“卿卿啊,你啊,妄本王以前这么疼爱你,看起来,你实在是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啊!”说罢轻轻地踢开了云侧妃,冷着脸说道,“打入竹苑,永不解禁!”

竹苑是幽王府专门用来惩治犯错的妃子妾室的,那儿的生活不仅寒苦,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还得每天劳作,直至老死,更不用提想见上幽王一面了,就等于是终身监禁了。

听到幽王吩咐的云侧妃瘫倒在地,大声哭喊了起来,

灰衣人上来就将哭喊着的云侧妃带了下去,幽王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看来本王得亲自上门慰问一下了!”

这边,周士昭梳洗了上床,搂住了还在发呆的莘菲,“在想什么呢?”周士昭问道。

莘菲回过神来,“在想,其实如果我不跟你治气,好好地沟通,丽娘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周士昭轻轻地拍拍莘菲的头,“傻瓜,想那些做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沉浸在假设和后悔中,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的。”

莘菲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停了一会,又说道,“其实我不是生你抱了丽娘的气,也不是生了丽娘动了这个念头的气,而是气你,你怎么会将我认错呢?我还一直以为你待我与别女子是肯定不同的呢。”

周士昭惭愧地说道,“的确是我大意了,那晚,本身酒也喝得多了点,再加上晚上黑,她又穿了与你一模一样的衣裳,身上的香味初初闻起来也是一样的,不过我一抱了就知道不对了,刚想发作推开她呢,你们就来了。莘菲,我不是替自己狡辩,但真的,当时我的魂都要吓飞了,我多怕你从此就不理我了,不爱我了。”

莘菲拍着周士昭的胸膛,“叫你认错人了,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啊,连自己的夫人都能认错?罚你以后给我洗衣裳!”

周士昭笑道,“只罚洗衣裳吗?娘子罚得太轻了!不如…不如娘子罚我每天贴身伺候娘子吧,好叫我再熟悉熟悉娘子,省得再认错了…”说着就扑了上来,将莘菲扑倒在被褥上。

莘菲推开周士昭,正色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别想再看到我了!”

周士昭也正色道,“我可以向娘子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有下次,不等娘子你动手,我就先让自己消失掉!”

莘菲又问道,“兵马司那边又没有查出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怎么可能查得出来?这些黑衣人除了那个向你而去的,其他人对我并没有必杀之心,反而试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要试探我的伤腿的人,不是朝廷的就是幽王的。”周士昭说道。

“嗯,你的腿…”莘菲疑惑地看向周士昭,尽管周士昭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自己也每天在给他泡脚按摩,但是这只腿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莘菲也没有把握。

“你放心,为夫的腿没有太大问题,但是,瘸了一只腿的东平侯却是朝廷想看到的,咱们不妨继续伤下去,这样,才能让朝廷放松对咱们的警惕。”周士昭淡淡地笑道。

“还有,”周士昭说着,自己下了床,从书案上放着的他今天带回来的一个匣子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回到床上,将这两样东西放到莘菲面前时,莘菲的嘴都要快合不上了,妈呀,这不是两支简易的火枪吗?

看到莘菲惊讶的表情,周士昭说道,“对,这就是你留给我的那张方胜上的图纸的内容,和我手里的半张图纸上的内容拼起来的,我找了工匠研制了很久,最后造出来的,都是你的功劳,没想到我的妻子还是个这么有学问的人,连这么难的文字都认识。”

莘菲拿过一把火枪来看了看,基本上与她看到的两个半张的图纸上的构造差不多,只是更精巧了些,枪膛里甚至还有火弹,周士昭说道,“这两把,咱们一人一把,这把你留在身边,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着,以防万一。娘子,为夫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用吧?”

莘菲点点头,现代的她又朋友很喜欢打靶,也经常带着她去靶场打着玩,对枪这东西,她还是能基本操控好的。

莘菲也爬起身来,将自己的那把仔细地收好了,想着改日叫紫篆帮自己做个袋子,专门放枪用。

夫妻二人这才熄灯歇息。

第二日,因为遇刺一事,周士昭也没去衙门,在家沐休几天,夫妻二人正准备出门找个地方试试这火枪的威力呢,小丫头来报,幽王又来了。

莘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幽王怎么回事,把这当自己家吗?想来就来的,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尽管心里嘀咕,但脸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欢迎的样子来,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地头蛇呢,还是最大的那只地头蛇。

这次幽王是自己独自前来的,带了一堆的补品药材什么的,周士昭和莘菲将他迎到正厅,安座奉茶之后,幽王大惊小怪地说道,“二为受惊了!这蟊贼,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朝廷命官,周大人,周夫人,你们放心,本王也已吩咐下去,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伙蟊贼找出来,给二位压惊!”

周士昭笑道,“王爷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让王爷挂心了!”

幽王又转向莘菲,说道,“听说有个刺客差点伤了夫人,不知夫人可受惊了?”

莘菲淡淡地答道,“我没事,不过倒是杀了我身边一个服侍的人。多谢王爷挂心!”

幽王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贤伉俪平安无事,本王就放心了!大人的腿…可还要紧?本王府上倒有几个妙手神医,可需要替大人看看腿?”

周士昭摇头道,“多谢王爷了,只是这腿早在京城时,太医就已经看过很多了,都说是筋脉尽断,此生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了。王爷不必费心了!”

幽王遗憾地摇头,“可惜啊,可惜,大人如此风姿满腔抱负,难道就这么下半辈子缠绵病榻不成?”

周士昭笑笑说道,“在下倒不觉得遗憾,如果能从此远离朝堂,与夫人游山玩水,也是乐事一桩呢!”说着望着莘菲。

莘菲也转过头去,满怀柔情地望着周士昭,“我夫妇二人也不求什么富贵显达,只求能厮守终老,吃糠咽菜也是心甘情愿的。”

夫妻二人眼神之间情意流转,叫坐在二人对面的幽王看得有点吃味。“贤伉俪说笑了,贤伉俪都是我朝的人才,想必皇上也不能叫二位就这么退隐吧?”

幽王的话倒说中了二人的心事,这的确也是莘菲夫妻俩担心的事情。

莘菲淡淡一笑,“王爷恐怕是自顾不暇吧,倒有心了。”

幽王笑道,“诚然,本王与你们其实一样,本王求的也不过是这一方的安宁。”

莘菲接着说道,“只是你这一方的安宁显然对朝廷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夫人真是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了,真真聪慧!”幽王赞道。

“王爷可曾听过一国两制这个说法?”莘菲想起现代的中国与香港之间的关系,问道。

幽王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儿,“夫人可否详细说明?”

连周士昭也疑惑地看向莘菲,莘菲斟酌着用适合这世的语言将邓小平提出的一国两制尝试着解释了一下,“所谓一国两制,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的大昊王朝的前提下,国家的主体坚持朝廷的统治;而江南十五州是大昊王朝不可分离的一部分,它们作为特别行政区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和治理模式长期不变。”

幽王和周士昭一时都没有答话,还沉浸在思考当中,莘菲知道这个提法确实太先进了点,难以理解也是正常的,莘菲尝试着再作个细致点的解释,“一国两制的好处是,第一可以和平统一,和平解决朝廷和江南地区的长期对峙的状况;第二,江南地区十五州可以高度自治,统一之后,江南十五州作为特别行政区,享有高度自治权。”

莘菲停顿了一下,幽王审慎地问道,“既然这么好,那么我们江南十五州要付出什么代价?”

幽王能在江南立足这么多年,影响力这么大,看来幽王也不是个简单的世袭公子,能问到这个问题。

莘菲答道,“问得好,前提就是你江南十五州必须向朝廷称臣,确保不会有异心。因为和平统一并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幽王没有答话,莘菲又说道,“王爷想必您也清楚,尽管江南富庶,兵强马壮,但是真要同朝廷叫起板来,恐怕您也得不到好吧?”

幽王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夫人真是屡屡让本王吃惊,如此高谈阔论,真非一般人能够企及。夫人难道是仙女下凡不成?”

莘菲笑道,“仙女可不敢当,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周士昭也在一边说道,“娘子,你这个提法真的很新奇,以前从未听说过,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行的。”

幽王起身,第一次郑重地向莘菲和周士昭行了个礼,“二位今日给了本王很大的启示,本王还得回去细细思量一番,就不叨扰了,改日再会!”

周士昭和莘菲也起身相送。

送走幽王,夫妻二人回了正房,周士昭屏退了下人,“娘子,你刚才提的一国两制,你的意思是想让幽王和朝廷和解吗?”

莘菲点点头,“要不怎么办,难不成叫咱俩在中间做炮灰吗?夹心饼干的滋味可不好受。皇上和太后把咱们弄到这来,本身怕就是不怀好意吧,咱们在这个节度使的位子上是左右为难,谁也得罪不起的。”

周士昭点头,“虽然如此,可是以咱俩的力量,是不是有点太单薄了?”

莘菲笑道,“幽王如果要反,为什么过了这么多代还没反?世代的幽王都不是傻瓜,都知道一旦走出这第一步意味着什么,何况,你没听到刚才这任幽王说的吗,他求的不过是这一方的安宁,可见不到最后关头,他应该不会轻易动手的。”

“这个一国两制的提法,咱们不妨先给朝廷透露一二,朝廷应该对幽王还是非常忌讳的,像你说的,不到万不得已,朝廷也不想对江南开战,那样损失太大,如果朝廷能采纳这个提法,自然是最好的。”周士昭接着说道。

“嗯,那你就快上个折子吧,先看看朝廷的反应。”莘菲说道。

周士昭点头,莘菲就推着周士昭到了书房,二人商量着斟酌着语句,最后将一国两制的思想简单地陈述了,将折子递了上去。

接下来的两天,莘菲都在和周士昭到郊外的空旷的地方试试火枪,刚开始的时候,目标是一些箭靶,前几次开枪,都将跟着来侍候的紫樱紫槐吓得半死,二人灰白着脸被莘菲逼着看了几回莘菲开枪,这才慢慢适应点了,后来,紫樱紫槐就抓来几只野山鸡什么的作目标,果然也是一枪致命,紫樱拿过火枪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不禁叹道,“天啦,这是个什么神物啊,有了它,武功再好也不顶用啊,还没等近身呢,就被一枪给崩了。”

莘菲和周士昭都笑了起来,“那可不,所以,这东西防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来,来,你们俩也跟着我学几下,万一哪天用得着呢。”莘菲说道。

二人又被莘菲逼着开了几枪,慢慢才找到了点感觉,回府的路上,莘菲又嘱咐了紫樱和紫槐,“将我手里有火枪的事在几个丫头里传传。”紫樱紫槐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是莘菲这样吩咐的,二人也就不再多问,应了就罢。

周士昭挑着眉毛问道,“娘子,你的意思是…?”

“上次丽娘就跟我讲过,我身边还是有太后娘娘的人,这人应该潜伏很久了,我一直都没查出来,这次就先放出风去,看有谁探头来看,就知道了。”莘菲说道。

周士昭点头不语,对于很多事情,他越来越相信莘菲的能力,既然她有信心,他就敢放手让她去做。

晚膳前,莘菲唤了紫菱紫篆等过来,特地将紫叶也唤了过来,“你们看看,这是我画的一张图,我想做个这样的包,你们看看,可做得出?”莘菲问道。

莘菲拿出的纸上画着一个现代人常用的单肩挎包的样子,莘菲仔细地给几个丫头讲了这包的大致的构造,紫菱问道,“夫人,咱们平常都是用包袱装东西的,这个什么包您是要用来装什么?”

紫篆也说道,“怪奇怪的样子,能装什么呢?”

莘菲笑了笑,“装我的宝贝啊。”

紫叶眼睛闪了闪,没说什么,倒是紫菱说道,“哦,奴婢知道了,夫人是要装紫樱说的那个什么…”

话没说完被莘菲止住,“哎,此事不宜张扬,你们几个知道就算了,不可外传,明白吗?”

几人都点点头,商量着用什么不料什么花色来做这个包了,莘菲在一边看着几人忙碌着,对于针线这一块,莘菲的确是没什么耐心,托本体的福,刺绣什么的倒也有几分记忆,只是懒怠动手,只要不是必要的,她都交给几个丫头去做。

正当几个丫头在忙时,前头的小丫头来回,说门口有个顾掌柜的求见。莘菲一听,便知道是那彩衣坊的顾掌柜,顾三的爹,忙命人请了到西次间肩。

莘菲带着紫鸾到西次间,顾掌柜的已经到了,见了莘菲,忙躬身行礼,被莘菲虚虚地扶住,请了顾掌柜的坐下,紫鸾上了茶来。

顾掌柜的这才说道,“还要多些夫人,小儿全蒙夫人照顾,也有点成器了。”

莘菲笑着说道,“这也是他自己的本事,他要是没本事,我才不会让他当着日升杂货的掌柜的呢,现在,他也成器了,你也该放心了。”

顾掌柜的连连点头,“嗯,可不是嘛,多谢夫人了。”

莘菲笑道,“好了,咱们也用不着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了,以后我还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顾掌柜的忙应了,说道,“今儿来是上次夫人托小的给您找的人,小的找到了,要不要带来给您见见?”

莘菲高兴地说道,“这么快就找好了,那我当然要见了,快快都请进来吧。”

顾掌柜的点点头,“他们都在二门外侯着呢,夫人派人去唤一声就行了。”

莘菲忙命紫鸾前去将人都带进来。

一时,紫鸾带了四个中年人进来了。

顾掌柜的一一介绍道,“这几个人,都是做生意管庄子的好手,原来都是在家主的庄子上做事的,家主听说你着急用人,这才吩咐小的,抽调了几个好手给您选的。”

莘菲点点头,姬无缺这个人,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义气,挺好用的。

“那你们说说你们自己都擅长做些什么吧?”莘菲看着这四个人说道。

四人听命,挨个自己说起来,头一个矮小精瘦的说自己擅长与庄户打交道,擅长管理;第二个看起来很老实晒得很黑手掌和手指骨节都很粗大的男子,看起来不怎么善言辞的,嗫嚅着说自己只会种地,别的倒也不怎么行。

顾掌柜的插嘴说道,“这是张大,夫人您别看他嘴笨,他特别会种地,什么样的地到了他手里,都能比别人多收几成呢。”

“哦,有这个本事,嗯,很好,那你留下吧。”莘菲当即拍板,因为自己的庄子里就有这种专门租地给俑户的。

第三个是个看起来也比较老实的人,说自己会种菜,莘菲眼睛一亮,“那么,温泉庄子里种什么菜好?”

顾掌柜的说那人叫黄刚,黄刚听到莘菲说温泉庄子,眼睛一亮,“夫人,温泉庄子里最好种黄瓜、番茄、茄子、萝卜都可以的,如果您交给小的,小的保证您在隆冬也能吃上脆口的新鲜蔬菜。”

莘菲非常高兴,“好,你有这个本事,我就敢将这庄子交给你。”

剩下的一个说自己擅长进货盘价算帐什么的,莘菲略略考虑了了一下,就将四个人都留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夫妻同心,舌战群臣

留下的四人,莘菲将他们分成了两组,会同庄户打交道的王二和张大一组,二人去莘菲的土地庄子,会种菜的黄刚和会算账的刘能一组,去温泉庄子种大棚蔬菜,莘菲先让四人去庄子里熟悉熟悉情况,回来之后再给自己打个可行性报告,然后再开始各自行动。

四人听命下去了,莘菲这里再次谢过了顾掌柜,送走了顾掌柜,紫菱拿着做好的挎包过来给莘菲验收,“夫人,您瞧瞧,这可还使得?”

莘菲接过来一看,挎包用莘菲看中的米白色棉布做成,顶端结实地缝着两根两指宽的带子,莘菲点点头,基本的雏形是对的,紫菱就笑道,“夫人觉得好,奴婢们就去给面上绣花了,再打上接过缨络,肯定好看。”

莘菲笑笑,“那就麻烦你们了,快去吧。”

紫菱点点头,自去和几个丫头商量着花色去了。

这边,京城皇宫里,皇帝赵宣洵正在看各地官员上来的折子,看到江南节度使周士昭的,赵宣洵先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看完之后,久久地思索着,没有说话,两刻钟之后,才让身边侍候的太监去宣了臣相和内阁大学士二人前来。

在与臣相和内阁大学士商量了许久之后,赵宣洵才提笔给周士昭下了道旨意,朝廷可以接受一国两制的提法,让周士昭去说服幽王,如果双方能达成一致,那么就可以执行这个计划了。

旨意百里加急送了出去,赵宣洵起身走到养心殿门口,看着殿外冰雪融化嫩芽爬上枝头的初春景象,嘴角微微上扬,“莘菲,这又是你提出来的吧,你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

旨意到达江南是一天之后,周士昭看完了,将旨意递给莘菲,“娘子,看来朝廷也动心了,这个一国两制的提法说不定真的可以实行,”

莘菲接了旨意过来,大略地看了看,点头道,“如果能的话,那是最好了,能和平解决的话,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生灵涂炭呢?

周士昭也很赞同,”那么,从现在开始,为夫就需要娘子你站在为夫的身边,我们一同去开创这新的历史吧!“

莘菲讶然,”我吗?可以吗?不是说女子不可以参政吗?你不怕世人嘲笑吗?“

周士昭笑道,”世人都不知道我的娘子有多么的杰出,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女子一样可以指点江山!为夫不怕那些个蜚语流言,你站在为夫身边才是最让为夫骄傲的!“

莘菲感动了,本来这世的人思想还是极其封建的,周士昭坐为这世的一个贵族,应该说也是这样的,但自己真的看到了他的一点一点的改变,从最开始的轻视、怀疑到后来的惊艳、信任到现在的引以为荣,周士昭也在改变着自己的思想,慢慢越来越契合莘菲了。

莘菲点点头,走到周士昭身边,紧紧地握着周士昭的双手,”让我们一起去劈风斩浪,开辟新的纪元!“

夫妻二人紧紧依偎着,此时的他们坚信,任何困难都不能将他们打倒!

周士昭将拜帖送到幽王府,接下来二人就准备正式拜会幽王,商谈一国两制的计划了。

幽王的回话很快就到了,这日,周士昭夫妻二人决定去幽王府会谈。

莘菲今日着重打扮了一下,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整个人更显得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连周士昭莘菲也给他好好收拾了一番,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更显出周士昭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

夫妻二人收拾好,一站一坐,特别的登对,毕竟二人此番去幽王府代表的是朝廷,自然还是要有大朝的气势才行。

二人收拾好了出门坐上马车往幽王府而去。

到了幽王府,幽王府的大管事已经亲自候在二门处了,”王爷正在大殿议事,请二位随小的前来!“

这大管事自是知道今日二人的身份地位,躬身恭敬地说道。

莘菲推着周士昭,将跟着来的紫樱紫槐留在大殿之外,没有带任何服侍的人,二人随着大管事往幽王府的大殿而去。

大殿之上,幽王端坐在主位之上,而一班文武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在幽王下首左右两侧,看着进来的一站一坐的夫妻二人,二十余文武皆面露鄙夷不屑嘲笑等神情。

周士昭与莘菲夫妻二人面色不改,微微含笑,向左右微微致意,一路走到幽王面前,二人恭敬而又有倨傲地行礼,幽王殿下笑道,”二位见笑了,在座的诸位都是我江南的才俊,关于一国两制,诸位都还有不少不明之处要向二位请教,望不吝赐教!“

周士昭也笑道,”赐教不敢当,但凡诸位有任何疑问,尽管提来,在下和夫人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妻二人到了幽王的下首的座位上坐下,二人气势不凡,周士昭冷峻,莘菲端丽,余下二十多文武看过来,倒也在心内暗叹,真是风神俊朗的夫妻二人!

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率先发难,”想我大昊王朝什么时候开始也有牝鸡司晨的事了?真是朝廷一大悲哀!“这文士甩着袖子,以与莘菲同堂而耻辱般。

堂上二十余人哄堂大笑起来,”怎么节度使大人出门议此国家大事还带着夫人?莫不是连女子不得参政都不知道吗?“马上又有人附和其那中年文士来,莘菲看过去,却是一个武将打扮的黑皮肤男子。

此时又有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站起身来,”女人家瞎掺合什么,我们男儿家在这商议大事,上战场打仗,女人家好好在家享享清福就好了,出来抛头露面的倒叫人笑话!“

堂上众人犹自大笑不止,一时之间,鄙夷不屑轻视嘲笑的各种目光纷至沓来,主位之上的幽王爷不置可否,没有制止。

周士昭面无表情,看向莘菲,莘菲微微一笑,起身,上前几步,走到堂中,侧身向堂上诸位行了个礼,”各位大人!“

莘菲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度,堂上嬉笑的众人顿时都静了下来,纷纷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子,都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莘菲接着说道,”这三位大人说话,莘菲觉得理太偏!谁说女子只会享清闲?你们男子打仗到边关,我们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要去种地,夜晚还要来纺棉,是不分昼夜辛勤地把活干,所以你们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诸位不妨看看我们自己的身上,“

莘菲走到刚才参与说话的两个武将面前,”二位将军,可否容莘菲唐突地问一声,将军身上所着衣衫,是否都是尊夫人所做?“

那两个武将倒没想到莘菲会问这个,只得点点头,莘菲笑道,”那么,贵府上的中馈也是尊夫人在打理了?“

不待那武将回答,莘菲就说道,”如果没有尊夫人的辛勤打理,日夜操劳,二位将军怎么还能衣着光鲜整齐地站在这里斥责莘菲只会享清闲呢?“

二位武将涨红了脸,”夫人强词夺理,我们…我们是…“”是什么?如此看不起我们女子,二位将军怎还有脸在战场之上吃我们女子辛苦种下的粮食,穿我们女子亲手缝制的衣衫?如此看不起为你们日夜辛苦操劳的母亲、夫人,二位将军上了战场,保的是哪一方的安宁,卫的是哪一处家园?哼,荒唐至极!“

莘菲大声斥责着这二位将军,说完话,甩袖离开二位将军的身边。

二位将军面皮紫红地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堂上的众人也都张大了嘴惊讶地看向义正言辞的莘菲,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立时,堂上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主位之上的幽王目光灼灼地看向莘菲,赞叹之意竟毫不掩饰地溢于言表!

仿佛是过了许久,二位武将才闷闷地说了句,”夫人,受教了!“才低头坐下,不再出声讽刺嘲笑。

莘菲回身,嫣然一笑,”好说好说,孺子可教,他日必成良将!“

说罢又走到那率先发难的中年文士面前,”先生,您口口声声说什么牝鸡司晨?您是否知道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她们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代父从军的花木兰,主动出塞和亲的王昭君,挂帅出征的穆桂英,击鼓退金兵的梁红玉,忠义可嘉的秦良玉,平叛岭南的冼夫人,智勇双全的樊梨花,创立白莲教的唐赛儿…凡此种种,皆是我巾帼女子,先生何来如此见识短浅、目光鄙陋呢?“

那中年文士被莘菲这么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说得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支吾着说道,”夫人端的是好口才,那花木兰在下倒是知道,其他的在下没听说过…“”没听说过更说明了你胸无点墨,见识浅薄,如此这般还敢立足幽王府称作文士?哼,无理至极!“莘菲不等他说完,一顿抢白。莘菲刚才说的那些,知道肯定有很多是这世并没有的,可要的就是这效果,让这些以智谋见长的文士们瞠目结舌,闻所未闻,打他个晕头转向才好。

那中年文士被莘菲一吨抢白呛得半晌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说道,”在下见识不如夫人,受教了!“

莘菲也盈盈一笑,仿若烟波流转,”观之大海,乃知尔丑。先生日后切勿如此自大!“

这一番口舌较量下来,堂上的文武再无人敢小瞧这个怒亦清贵笑亦魅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