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的深情和紧张,她胆子前所未有的大贝齿轻轻咬了下嘴唇然后就闭上眼睛抬起下巴轻而快地吻在了宁卿的唇上。

两人的唇一碰触就立刻分开,林秋禾脸几乎都要烧起来了。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是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因此这么大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这要是放在前世,只怕男朋友得到这样的奖赏就要开心疯了吧?可是,现在嘛…

冲动之后的林秋禾有种懊恼的感觉,她从醒过来成为林秋禾到现在也有一年了,早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不要说是未婚的女子了,就算是已婚的女子只怕都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

她…宁卿不会觉得她轻浮,从而看轻了她吧?

林秋禾这么想着眼睛就猛然瞪向了宁卿,他若是敢这么想她就绝对不会客气的。结果一眼看过去,就见宁卿似乎还愣在远处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越握越紧然后唇角就在她的注视下露出了一丝…嗯,傻笑。

很好。

林秋禾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只是一名御医的同门师侄女,你我之间又怎么可能在一起?”这世上的婚姻,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能够突破这点在一起的人少之又少。灰姑娘嫁给王子这样的故事,更适合发生在童话中。

对于宁卿来说,林秋禾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他看着她柔软的嘴巴微微开口,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了她说什么。宁卿咬了一下舌尖,这才算是从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刚刚秋禾说了什么?他忍着舌尖的疼痛回想,然后理智和冷静才一点点的回归大脑。

“秋禾,”他开口,声音还有些飘忽,而被毫不留情咬了的舌尖却连带着他有些轻微的大舌头。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想要给你最好的。我不想要你因为选择跟我在一起而失去什么。”

说到这里,宁卿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倾身上前凑到了林秋禾的耳边。

“我想,等到我们婚后,若是你愿意就继续住在摄政王府,这样你就可以一直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了。纵然少了亲生父母的名分,却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补偿你们曾经错过的日子。”

温热地气息随着宁卿的话吹在她的耳垂和脖颈间,很快就在那些地方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种大胆到谈论终身大事的话题让林秋禾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虽然接受了宁卿,但是说到成亲…他们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然而感受着宁卿在耳侧说话时的温度,她却又没办法开口反驳。似乎嘴巴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只能够听着宁卿说话。

“可是,身为摄政王的女儿,你本应该有的郡主的尊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补偿的。”宁卿说,“我思前想后,只想到了一个办法。一点点加大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把每次你应得的奖赏都留下来,最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秋禾,”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缓慢而深情地叫着林秋禾的名字,“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你委委屈屈地嫁给我,不会让别人说你高攀了我,不会让你成为世人非议的对象…秋禾,我会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夫妻。”

林秋禾被他紧握的手都隐隐有些生疼,然而宁卿的话却让她忽视了这点。

她意识到,身边这个男子是真的从心底重视她,不想她受一点的委屈,想要娶她,跟她过一生一世的。

两年…郡主之位…

她沉默着,许久才像是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能力一样。

“我…我并不在乎郡主之位,而且就想你说的,若是能够更加长久的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我想我会比认了父母之后就出嫁要更开心。”依照摄政王妃对她的喜爱,她相信未来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存在“婆媳问题”的。

林秋禾被宁卿握着的手微微转动反手去握住宁卿的手,她微微往后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宁卿双眼几乎都亮了起来。

“我只要一生一代一双人,我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缓声说,几乎是一字一句,“婚姻是两个人的世界,这世界很小,容不下第三个人。宁卿,你能做到吗?”

宁卿闻言先是大喜,然而在双唇分开想要应下的一瞬间他又猛然合上唇眉头微微皱起。

林秋禾并没有因此而怀疑或者急躁,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这是一个关乎一生的问题,若是宁卿轻易地回答了她,她反而不会相信。如今见他微微蹙眉认真思考,她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

马车缓慢而安静地朝着前面想走,挂在马车四角的铃铛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时间就在他们的一呼一吸中过去。宁卿缓缓吐出了憋在胸口许久的闷气,然后露出了笑容。

“我想,此生我只得你一人就心满意足了。”他低声说,松开手把林秋禾搂在了怀中,“我的心也很小,小得只能够容下一个人。我的心又很大,想要容下你的一生。”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六皇子虽然已经退热,但是毕竟病了许久。帝后见林秋禾确实有几分本事,就接连几天把她召入宫中给六皇子看诊,直到六皇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秋禾冒昧,想要问一问六皇子平日里面的日常?”这日奶娘抱着六皇子下去之后,皇后就邀请林秋禾一起吃茶品点心。而林秋禾就是在此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皇后没有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一愣然后才道:“小六平日里面都是由奶娘照顾…”她大致上说了一下六皇子的日常,林秋禾听着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民女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谨慎地开口,心中吐槽自己终于说出了这句宫斗宅斗剧中出场率最高的话。还好皇后没有回她一句“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反而是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六皇子的日常,太过于文静了。这才是三皇子病去如抽丝的原因。”她放下茶杯看向皇后,“六皇子如今也快满三岁了,民女虽然不懂皇室的规矩,然而在民间如同三皇子大小的孩子已经是可以在田埂间随意奔跑了,甚至有些家中三岁的孩子都能够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简单地说,六皇子是因为晒太阳不足,外加运动不足引发的免疫力低下,体质弱。想要从根本上让三皇子身体好起来,还是要多增加一些他的室外运动。

六皇子这次病倒确实吓得皇后跟着揪心了许久,她虽然已经有了大皇子,还有一位公主在膝下,然而皇室里面只有一个男孩立下来还是不够的。若是六皇子这次真的是久病而逝的话,只有有些人就会蠢蠢欲动了。也是介于这个原因,林秋禾的话她用了百分之二百的耐心听了进去,甚至还多问了一些问题以确保六皇子的健康。

林秋禾知无不言,两个人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皇后让身边的嬷嬷记下林秋禾之前所说的话,然后才笑着道:“这次林大夫真的是帮了大忙,若不是你只怕小六如今还受病痛的折磨呢。上次皇上就说要好好嘉奖你,依我看林大夫如今也在京城之中开了医馆…”

“皇后娘娘。”林秋禾见皇后就要把嘉奖说出口,只能够微笑着轻声开口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皇后微微一顿,依然面带微笑道:“怎么?”

“之前为六皇子诊脉之时,民女发现六皇子应当是有久坐起身时头晕的症状,恰巧民女手中有一药膳的方子…”林秋禾说着放慢了语调,“不如民女写下,皇后娘娘找可信之人看了方子,若是无碍的话也可每隔几日做给六皇子补身子。”

说白了就是六皇子小朋友有轻微的贫血症状。这点估计御医院的御医们也是知道的,也会给六皇子调理。然而,林秋禾总不能打断了皇后的话就直接说不能接受她的好意。那就不是谦辞,而是得罪人了。

等到写了药膳的方子,气氛缓和了一些之后,林秋禾这才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秋禾不才,有幸被师伯认出来又收入门下,这才得以继续学习医术。师伯常常教导民女,天下有天赋学医的人纵然不能说不计其数,却也不少,然而能够成为绝世名医的人却寥寥无几。”她语调平静,缓缓道来,“当时民女好奇,曾经问过为什么会这样?师伯说,医学之道在于心怀天下,有仁人之心。一名医者纵然再有天赋,失去了悬壶济世的仁人之心,就会被名利所困。为了名为了利而忘记学医的根本,就此在医学之道上止步不前。”

皇后虽然不是很明白林秋禾说起这些的缘故,不过还是捧场地点头,“张御医说得没错,也难怪张御医有如此医术,又能够教导出如此出色的你了。”

“秋禾不敢当皇后如此称赞。”林秋禾谦虚了一句,转而又道:“师伯还曾说过,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天职。在民女看来,六皇子是病人,民女是医者。民女治愈六皇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若是世人做了该做的事情就会被嘉奖,那真正优秀的人又该如何呢?”

她说着含笑看向皇后,“因此,民女不敢当皇后娘娘嘉奖。”

话转了一圈说白了就是不接受嘉奖而已,林秋禾都觉得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样的借口真的是不错。她可比不过宁卿在宁邵哲心目中的地位,偶尔一两次失礼宁邵哲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因此,想要按照宁卿的计划拒绝这次赏赐就要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才行。

而看皇后的神色,很明显她的说辞得到了她的认可。现在这个时候,得到实质性的赏赐反而不如留个人情好。就像宁卿所说的那样,等到需要的那天她所做得那些事情就都会被人一一提起,成为她更上一步的筹码。

从皇后处离开,有宫中的嬷嬷领路出宫时林秋禾就遇上了“恰巧”从宁邵哲处商讨政事离开的宁卿,两人一起出宫由宁卿送她回了医馆。而此时,医馆之中已经有一位等待许久的病人了。

林秋禾和宁卿一起进入医馆中,正说话就听到了一个不怎么客气的声音。

“林大夫,我们姑娘已经等候你许久了。”侍舞说着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林大夫不会是因为害怕十日之约故意躲出去了吧?”她说着挑衅地看向林秋禾,却看到了林秋禾身侧站着的宁卿。

侍舞一愣,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见、见过晋王殿下!”

屏风后面,正有些恼火地轻舞听到外面侍舞的声音之后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开口。

“你认得我?”

这声音!

作为教坊司的第一舞姬,轻舞所学的可不只是跳舞。实际上,吹拉弹唱这些都是基本功。只不过一舞动天下之后,在世人眼中她就是第一舞姬了,根本就没有人想到她那甜美动人的声音唱起歌来是如何动听。更没有人知道,她对于声音是多么的敏锐。

而此时,宁卿几乎是一开口她就辨认出这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她连忙起身,甚至忘记了脚伤的伤不能用力了。她快速绕过了屏风,在侍舞因为紧张没有来得及回答之前上前一步,动作轻盈而优雅动人地屈膝行礼。

“轻舞曾经在皇宫之中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王爷还曾赞过轻舞一声舞姿动人,人比舞美。”轻舞说着缓缓直起身,第一次在林秋禾的医馆中轻轻扯下了面纱。

第85章 吃醋和信任

今日轻舞来时穿的是一身桃粉色的罗裙,连同面纱都是一色系的。然而等到面纱扯下随着她手飘落在一侧露出她的面容,就连身为女性的林秋禾都忍不住要赞一声“人比桃花美”。

皮肤赛雪,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更别提她微微抬眼,目光流转之间透露出来的那一丝风情。

轻舞的目光只在宁卿的身上一扫,然后就又低下头,“只怕王爷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轻舞了。”她说着看向侍舞,道:“只是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才惊着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若要责罚,全是轻舞平日里没有教好,还请王爷责罚轻舞就是了。”

说着轻舞又是抬头仰望宁卿,露出下巴漂亮的弧线和洁白的颈子。

林秋禾简直叹为观止了,这轻舞还真的是她所见过最具女人味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努力展示她最漂亮的一面。就算是她也忍不住看呆了,想到这里她不自觉转头看向宁卿。

宁卿迎上她看过来的目光,恼火中轻轻瞪了她一眼才转头对着轻舞开口:“本王记得,轻舞姑娘万寿节上献舞,一舞惊天下,不过那句赞语倒不是本王所说,而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拱手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只是这话后面还有一句称赞,谓之‘当封为天下第一舞姬’。”

听到“舞姬”这个词,轻舞的神色微变,然后微笑中就带上了一丝欲说还休的委屈。

“是轻舞冒昧了。”她说着勉强扯动唇角,“轻舞卑贱,不敢在此污了王爷的眼…”她这话说得极慢,一句话里面声调婉转不知道里面蕴含了多少的情绪。林秋禾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无非就是想要让宁卿说一两句怜惜的话。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陶渊明先生的《爱莲说》,然而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若是说出来,只怕轻舞姑娘定然会高兴地几天都睡不着吧?

只可惜,宁卿这时候的反应似乎他就是一个呆木头一样完全看不出轻舞的心思,反而道:“轻舞姑娘上门就是客,若是因为本王耽误了林大夫看诊,就是我的罪过了。”他说着唇角不经意地勾了下,转头对林秋禾道:“既然轻舞等候多时,那本王就等林大夫给轻舞姑娘治疗之后再针灸。”

他说着向通往后院的门走去,刚迈出脚步就又回头。

“对了。”

林秋禾在一瞬间注意到轻舞的眼睛都亮起来了,然而她抬头看到的却是宁卿看向林秋禾在说话。

“上次我看到一半的书,你让人找来给我。”

轻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甚至不敢再去看林秋禾自然而然的回应了。然而,对方的声音却那么无情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就在西侧间的书架第二排第三格的第一本,你自己找了就是。我这边最近换了药茶,让青黛泡一壶你喝喝看。若是喜欢就带回去些,分给其他人。”

屋中还有外人,林秋禾也就没有直说那药茶是给谁的。等宁卿离开,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轻舞又带上了面纱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红带着水润。

她笑了下,道:“轻舞姑娘里面坐。看你刚刚走动的样子,想来脚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检查一下,若是无碍的话从今日起轻舞姑娘就能够进行一些恢复性的跳舞练习了。放心,只要循序渐进就绝对不会影响到轻舞姑娘端午节的献舞的。”

两人说着一起绕过了屏风进入平常林秋禾为平日看诊的一个小侧间。她让小丫鬟打水进来,帮着轻舞取下了脚腕上的膏药贴,然后又用药油洗掉了脚踝上残留的痕迹,露出比周边皮肤更白皙了一些的肤色。等到轻舞洗干净了脚她这才上手通过手指的触摸感觉帮她检查骨缝愈合的程度。

骨缝愈合的很好,林秋禾手指轻轻从上面摸过,确认了伤势愈合的不错这才笑着让小丫鬟把早早准备的好的药油拿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轻舞姑娘回去之后每日早起和入睡之前涂抹药油,揉到完全被皮肤吸收就好。最近十天要注意一些,如果之前受伤的地方出现酸痛抽筋的情况就也用药油揉开,多休息些时候就好了。”林秋禾细细交代了应该注意的地方,然后就起身洗手,“轻舞姑娘伤势已经无碍了,还请去张叔那边付诊金。”

说起来,还真是诊“金”呢。想到当时轻舞承诺的诊金,林秋禾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以算得上是她开医馆这些日子最大的一笔进账了吧?

轻舞确信脚腕已经好了,就痛快地让侍舞去付诊金,甚至示意她多付了十两银子。而她本人则坐在矮榻上安安静静地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侍舞回来帮她穿回鞋袜。因此,她那漂亮、小巧的脚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偶尔看过去似乎连脚都如同玉石一般漂亮。

“林大夫,如今晋王殿下的身子还未完全好吗?”轻舞就在林秋禾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就像是做了错事的邻家小女孩一般。

林秋禾还没见过苏晓宁小白花的样子,然而想起宁羽之前的哭诉,她忍不住把轻舞和白晓宁两个人拿起来对比。只怕这两个人白花的程度也是不分上下吧?

心中微微吐槽,她面上却不显只是低声道:“就如同我为轻舞姑娘就医保密一样,晋王殿下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第三人。”

轻舞一愣,然后才笑着开口,语气听着无比的真心实意。她赞道:“林大夫果然是医德高尚,轻舞敬佩。”

“人打发走了?”林秋禾回去的时候,宁卿正把裤腿卷得高高的,由林秋禾才收了几天的药童沉香和杜仲帮忙擦拭药膏。林秋禾扫了一眼,脸上客套的笑容都不见了,过去拿出甲字号和乙字号的针囊走过去。

“人走了。”她低声说,示意沉香和杜仲站到一旁,然后右手手指轻轻地拈起一根银针,左手则落在宁卿的膝盖上触摸确认第一针的位置。

银针飞快落下,针尾微微晃动时林秋禾就已经拿起了下一根针,然后再次落下。

等到甲乙两个针囊不同的近二十根银针落下,林秋禾这才停止了动作收齐针囊。整个过程中,宁卿都看着她认真地侧脸,偶尔两个人能有一个直面的机会,林秋禾都是垂着眼帘拒绝跟他眼神交流的。

这是真的生气了?

不得不说,宁卿除了担忧之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小小的窃喜的。

一直以来两个人的感情都是出于他主动的状态,最开始林秋禾甚至是抵触的。就算后来她的反应和回应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内心也是有着一些无法对他人言说的不安。虽然情到浓时林秋禾的主动和羞涩让他喜欢,然而平日里面她却太淡定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宁卿不是那么好受,特别是林秋禾身边还有着一位长久相处,共同语言似乎更多的师兄。

更别提那位私下打听过她的花家少爷了。

不过,林秋禾看起来似乎对那位花云白没有任何的印象了,平日里都没有听到她提起过这个人。这两个人,也只是因为秦家那位大奶奶才有了些许的交际吧?

然而,看到林秋禾为那个突然出现的轻舞神色微变,甚至如今赌气不怎么说话,宁卿只觉得长久以来的那丝不确定这会儿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他示意两个药童出去,然后才低声叫了林秋禾。

林秋禾抬眼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宁卿苦笑,“我有些不舒服。”林秋禾连忙放下手中的针囊过去,伸手就朝着宁卿的手伸去。反而就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宁卿是在骗她,正想收回手就被宁卿抓了个正着。

“秋禾,”宁卿低声叫着,“我是真的不舒服。”他说着拉林秋禾坐下,低声说:“不信你给我把脉。”

林秋禾似信非信,不过手指还是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半响才带着微愠的神色瞪了一眼宁卿,“你身体无碍。”

“是吗?”宁卿一脸的错愕,“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堵得难受,看到你进来之后就跟我说了几个字,我就觉得心里发疼?秋禾,我真不是得了心悸的毛病,你不用故意骗我,安慰我,我受得了的。”

说到最后,宁卿的脸上都忍不住带上了微笑。他大着胆子伸手把林秋禾搂在了怀中,低声道:“秋禾,你要信我,那位什么轻舞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我…”林秋禾迟疑着开口,若是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宁卿是故意逗她、闹她,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虽然一开始有些窘迫,然而听着宁卿说话她最后却忍不住露出笑容。“我是就信你,才什么都不说。”

但是心里难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实说,身为一个女人又不是特别的迟钝,当看到轻舞这种可以堪称“绝世美人”的女子扯下面纱在宁卿面前各种表现的时候,她心里要是高高兴兴的那就是有病了。

所以林秋禾恨恨地捏着宁卿的手指,“只能怪你太好,才引得别人觊觎。”

宁卿简直要无辜死了,有心想把齐林和花云白都拿出来当佐证,然而又怕会点醒了林秋禾。万一她觉得那两个人更好,他不是得不偿失,因此只能笑着赔罪,甚至开玩笑道:“不如我也学前朝那位鬼面将军,带个面具?”

“噗嗤!”林秋禾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身看着宁卿道:“你放心,我又不是瞎子难不成还看不出是那位轻舞姑娘一头热?”她转而安抚宁卿,道:“既然那日我说了那样的话,自然是会做到最大程度的信任你。”

林秋禾说着目光微微转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卿,“当然了,若是有一日你辜负了这信任,我自然会消失得干干脆脆,不给你一点为难的地方。”

这话中赤、裸、裸的威胁让宁卿一愣,转而就明白这一句绝对不是林秋禾的玩笑话。她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双眼之中没有一丝笑意,全然是认真和更认真。

他握着林秋禾的手微微收紧,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下定了决心。

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有借口从他身边逃走的。

进入四月份之后,天气就渐渐暖了起来,京城中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早就褪下了夹衣,换上了轻薄而颜色鲜艳的衣衫。林秋禾这边订制衣衫略微晚了些,然而四月初的时候裁云轩也把衣衫给送了过来。

裁云轩的衣服也是分档次的,林秋禾身边的丫鬟看着多,然而医馆里面的事情也多。现在除了青黛和红线两个大丫鬟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各司其职,因此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按照档次在裁云轩订好,就连之前才进医馆的沉香和杜仲都有。

两个才七岁的孩子拿着两套干净的新衣服,高兴地嘴巴都咧到了耳边,不停地谢恩。

林秋禾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换了新衣服给她看,然而这才换成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让青黛准备好礼物出门去秦府。这天是陈自晴的生辰,上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距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林秋禾当时还是一个小小的卖身丫鬟,由秦三爷带着她们前往前途未卜的京城。

而今年,她已经算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女医者了,而陈自晴也在秦府站稳了脚跟,在京城的闺秀圈中也有了些许的好名声。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想到再过一年的时间陈自晴就出孝,林秋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等到了秦府,林秋禾先是去秦老夫人那边请安,见了秦家三位太太,还有已经基本克服了产后肥胖的花氏。秦家人对她都颇为客气,最后还是花氏笑着揽住林秋禾的肩膀带她去了荷园。一路上,花氏说起如今健康活泼的儿子,再三谢了林秋禾。

“只可惜我这些日子都被他这个小孩给缠住,你离开之后开的医馆我竟然是一次也没有去过。”花氏说着有些歉意,林秋禾只是微笑低声道:“花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姐姐待我的心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一年四季的时节礼物,还有医馆开张等等琐碎的事情,花氏这边的那份礼是从来不会缺的。因此,林秋禾对花氏也是很亲近,为了避免花氏再提及这些事情她转而说起了孩子经。

花氏听着听着就掩唇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这样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如此。不然就是知道你是大夫,可一个未婚的女子说起孩子经这般头头是道,只怕也是会被有心人诟病的。”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又是笑着说的免了林秋禾的尴尬。林秋禾之前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听她这么说一愣,然后才笑着点头应下。说话间,两人就到了荷园。

荷园中早已经热闹起来,除了秦氏三姐妹之外,孙梓棋连同苏晓宁,李慕清、李慕秋姐妹,还有赵思思等人都已经到了。荷园的一片空地处众女围坐一团说笑,见花氏带着林秋禾过来就纷纷起身跟花氏见礼,然后又跟林秋禾打招呼。

花氏招待她们好好玩,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林秋禾这才被拉着一起坐在了秦锦兰和陈自晴之间,然后被秦舒兰带头起哄要罚迟到的她三杯酒。

女孩子们喝的本就是度数不高的米酒或者花酒,林秋禾也没有客套,举杯喝了三杯才又重新坐下送上了礼物。

一群女孩就好奇得凑了过去,看着林秋禾拿着一个小小的匣子递过去。陈自晴双手接过,见所有人都盯着她手中的匣子迟疑了一下就看向林秋禾。

“既然大家都好奇,你就打开看看吧。”林秋禾倒是不在意,只是笑了下。陈自晴这才把匣子放在桌面上,然后打开了盖子露出静静躺在里面,由一块绣着蝶双飞帕子托着的一个透明的琉璃瓶。而随着她打开匣子,一股清雅淡丽的味道也渐渐散开,竟然慢慢融合到了淡淡的酒味中。

“这是…”离得最近的秦锦兰和秦舒兰是最先发现这股香味的,秦锦兰想起上一年她过生辰的时候林秋禾送的香料,心中一动就抬头看向林秋禾询问。“这琉璃瓶中,装的可是香料?”

“我称之为香水。”林秋禾笑着道:“这比香料更好用些,平日里面用只需要倒出来一些,涂抹在手腕和耳后就好了。当然,若是再加些水也可以喷在衣服上熏染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