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耶律吉。”卫章低声骂了一句。

姚燕语轻声笑了:“好了。你都说了会有护卫跟着我,还怕什么?大不了你也跟着去好了。再多带几个身手好的。再说,我去给耶律吉治病,就等于把老胡王的性命攥在我的手里,我还怕他们什么?”

卫章一怔,忙把怀里的人拉出来认真的盯着:“可不能轻举妄动,耶律吉那四个儿子哪个都不是吃素的。”

姚燕语满不在乎的笑道:“我还能当着他儿子的面杀了他啊?我是医生又不是杀手。”

卫章又是一怔,然后慢慢地呼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姚燕语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疑惑的问。

“没想什么。”卫章拉着她去胡床上坐下,麦冬端了茶进来,又问晚饭的事情,姚燕语让她把卫章的晚饭一起送过来。

晚饭送上来,有清蒸小银鱼,还有韩明灿叫萧侯爷带来的糟鹅掌,鸭信,酱黄瓜等几样精致的小菜,主食依然是这边的面饼,还有紫米粥。

卫章见了这些东西,心里稍微安慰了些,又默默地对韩明灿存了几分感激。

“吃吧。”姚燕语加了小银鱼放到卫章面前的盘子里。

卫章忽而轻笑:“我这会儿特别想吃你烤的鱼了。”

姚燕语也跟着笑了:“这小银鱼烤了不好吃,清蒸是最好的。”

“嗯。”卫将军开心的吃鱼,只要是心爱的人给夹过来的,哪怕是生的也是人间美味。只是吃到一半,卫章又笑了。

姚姑娘嗔怪的瞪他:“吃饭呢,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卫章笑道:“我只是在想,若是让二哥知道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他会被气成什么样?”

“嗯,二哥是会被气坏的。”姚燕语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饭后,姚燕语让小丫鬟把碗筷收拾下去,方问:“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卫章轻轻点了点头:“去给耶律吉治病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正好借此探一探他的虚实。而且若是不去,恐怕朝堂上那些言官也会乱咬人,所以我决定陪你同去。”

“好。”姚燕语痛快的点头。

“你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去中军大帐。”

“嗯。”

*

第二日一早,翠微和翠萍两个收拾东西准备跟姚燕语一起去给耶律吉看病。

“那老东西不是咱们的敌人么?死了最好,为什么还要去给他治病?”翠微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埋怨。

姚燕语叹道:“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他们后退五十里,休战五年。说起来也值了。你看看伤兵营里那些人,难道还嫌不够么?”

“可谁知道把那老东西治好了他不会再反悔?”翠萍也不愿意姚燕语走这一趟,毕竟是去敌营,太危险了。

姚燕语轻笑道:“他反不反悔就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但我们既然在这里,他又提出这样的条件,为了这一带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我是必须要走这一趟的。”

杜三娘子为姚燕语整理好了衣装,自己和翠微翠萍也各自换了一身男儿的衣服,随着姚燕语一起往前面去跟卫章汇合。

姚燕语依然骑马和卫章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卫章的随从和杜三娘子,翠微和翠萍两个丫头坐着马车跟在最后。一行人出凤城往北,去韩熵戈的中军大帐。

经过一番商议,由卫章,韩熵戉,唐萧逸,赵大风四个人带二十名烈鹰卫护送姚燕语过河去给耶律吉治病。云琨十几名副将及精锐奇兵在图母河畔压阵,若有风吹草动,立刻发兵过河。

韩熵戉皱眉问:“就我们这么几个人去?”

对方可谓龙潭虎穴,他们二十几个人护着四个女人过去,的确有些少。

韩熵戈轻笑:“人不在多,在精。你们四个人身手不凡,那二十个烈鹰卫也是拔尖的。若是人多,会引起耶律吉的怀疑。”

看宝贝弟弟还是有些不满意,韩熵戈轻笑着反问:“你没信心?不然让君泽去,你带兵在河边接应?”

“怎么可能!”韩熵戉大手一挥,“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韩熵戈轻笑道:“那好,你们收拾一下准备过河吧。”

其实不用收拾的,众人都是随时准备的。只等一声令下,一行人便随着卫章姚燕语一起出发了。一共不到三十个人过河,河对岸已经有胡人等在那里,因为互相不信任,对方也是剑拔弩张的等。

因见人数不多,来接应的将军也没废话,直接请了人一起往胡军大营去。胡王宫修建在太白山以北,胡王耶律吉往南进犯大云,自然也是行营而居。

进入胡兵营地,自然有人上前翻检。

卫章,韩熵戉等人全部兵器不离身,自然不能让他们搜身。

双方剑拔弩张的站在胡王的营帐之外,后来还是三皇子耶律郄从里面出来,说胡王特赦不必上缴兵器,但请大云御医只带两名兵将入内。

姚燕语轻笑道:“想不到北胡王的心眼儿这么小。既然不相信我们,又何必让我们走这一趟?不如我们这就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后面的兵将哗啦一下围了上来,挡住了姚燕语的去路。

二十名烈鹰卫也不怠慢,各自抽出兵器,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耶律郄呵呵一笑,说道:“之前听闻姚御医是个柔绵的性子,如今看来传言非实啊!”

卫章冷笑道:“既然你们的王不需要医治,又何必多此一举。”

“哪里哪里。”耶律郄忙朝着卫章拱了拱手:“听说姚御医乃是卫将军的未婚妻?得妻如此,卫将军真是好福气。将军,姚御医,请吧。我父王可是等候多时了。”

姚燕语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耶律郄上前两步,微笑着躬身拱手:“姚御医,请。”

姚燕语看了一眼这位三王子,典型的胡人五官,深眉细眼,眼神犀利而狡黠,跟那日在雪林里行刺自己的不是一个人。

“嗯。”姚燕语淡淡的撇开视线,转身往营帐里走。杜三娘子和翠微三人紧随其后。

卫章,韩熵戉,唐萧逸,赵大风四个人都跟了进去。耶律郄没有再说搜检兵器之类的话。

耶律吉靠在一张铺了羊羔毛褥子的胡床榻上,身上搭着羊毛毯子,看见姚燕语进来,侧了侧身。虽然是一脸病容,但目光却依然犀利。

“父王,大云御医姚大人来了。”耶律郄走到胡床跟前,欠了欠身。

原本守在床跟前的另外两个王子一起冷冷的看了姚燕语一眼,其中年长的一个冷声哼了一声没说话,另一个则不悦的问:“大云人好放肆!见了我王,居然不行礼?”

姚燕语淡然冷笑:“你也知道我们是大云人。大云人怎么可能给胡王行礼?何况我们是胡王请来治病的。胡王既然是求医,就该拿出有求于人的样子来。先是搜身,然后又如此指摘,竟是一点诚意也不见。这样的病人,我不医。”

“放肆!”大王子耶律広忽的站了起来。

姚燕语冷笑着看着他,刚要说什么,胡王耶律吉便抬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坐下,咳嗽了两声,又朝着姚燕语点了点头,却对卫章笑了笑,虚弱的说道:“卫将军,你我之前一直是沙场上相见,今日却想不到能在这种状况下相见。本王相信你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以才诚心请你的夫人来给本王治病。”

卫章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那卫章就先该谢谢王爷的信任了。王爷有病在身,就不必多客气了,还是先治病吧。”

“嗯。”胡王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这病来时凶猛,已经耗费了他许多的精神,这会儿若不是真的没办法,也不会想起请大云御医来治病。要知道这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大云人的手里,稍有不慎,他会死的更快。

耶律郄在一旁打圆场,微笑道:“姚御医,请为我父王诊脉吧。”

姚燕语淡淡一笑,回身看了一眼翠微。翠微把药箱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打开,拿出垫子来上前垫起了耶律吉的手腕。

耶律広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药箱里的东西,两个羊皮包,还有十几个瓷瓶瓷罐,倒也没什么可疑的。

姚燕语上前去给耶律吉诊脉,然后换手。

片刻后,耶律郄上前笑问:“姚御医,怎么样?”

“先是风寒,后又饮酒,加上连日劳碌…”姚燕语笑了笑,说道:“这病可轻可重。若是再不好生调养,病情加重就不好办了。”

“那现在?”耶律郄忙问。

“有个快法子,有个慢法子。”姚燕语故意买了个关子,“不知王爷想要那种?”

耶律郄忙道:“自然是快的。”

“快的,便是针灸,要用银针针王爷的风池,大椎,外关,曲池等穴位。”

“大胆!”耶律広怒斥:“你居然敢用银针刺我父王的头?!”

“大哥!”耶律郄皱眉反驳耶律広:“大云朝的针灸术那是有上千年历史的!父王正是因为吃了那些草药没办法缓解病情,我们不得不想这个办法的。”

耶律広指着耶律郄怒斥:“胡说!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父王的病,以我看你分明是包藏祸心!你想杀死父王,然后抢了王位,做大云的走狗!”

“大哥!”旁边的耶律大石忙上前来站在二人中间,“你非要当着别人的面吵吗?”

姚燕语和卫章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淡然一笑。看来胡王的四个儿子之间不和是真的了,他们竟然不惜当着病重的父亲和大云的使臣吵架,可见积怨已久。

“哼!”大王子冷冷的瞪了耶律大石一眼,说道:“总之谁想在父王身上动针,我就杀了谁!”

耶律大石转头看向姚燕语,说道:“姚御医不是说还有一种慢的办法吗?”

姚燕语笑着点头:“不错,不用针,吃药也可以。我这里有丸药,王爷可是试试。当然,如果不放心,王爷也可以不吃。”说着,她转身走到药箱跟前,拿了一只瓷瓶递给耶律大石,“这里面一共十二粒,早晚各一粒,一共是六日的量。若是见效,王爷可再派人来大云军营讨要。”

耶律大石将信将疑的接过瓷瓶,没有说话。

耶律郄则朝着姚燕语拱手道谢:“多谢姚御医。”

“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了。”姚燕语笑了笑,示意翠微收拾东西走人。

卫章则伸手把姚燕语护在怀里,转身往外走。韩熵戈唐萧逸等人随后跟上。耶律郄随着往外送人,耶律広则冷冷的盯了众人一眼,目光狠毒,恨不得拿刀子上前拼命。

卫章在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狠狠地盯了耶律広一眼,眼风之利弊刀锋更甚三分。

出了营帐,外边守着的烈鹰卫立刻围了上来。

韩熵戉冷冷的看着耶律郄,提醒道:“若是胡王吃了我们的药病情有所好转,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

耶律郄拱手笑道:“韩将军放心。只要我父王病愈,自然会信守承诺。”

“好,告辞。”韩熵戈冲着耶律郄抱了抱拳,和卫章一左一右护着姚燕语往外走。

耶律郄一直送众人离开胡军营地至图母河边方拱了拱手笑道:“今日有劳姚御医了。”

姚燕语淡淡的笑了笑,转身欲上马的一瞬间,忽然传来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是本能的,姚燕语转身躲避,而身边扶着他上马的卫章已经挥剑格挡。

“当啷”的一声,一支箭弩落在地上。

“保护姚姑娘!”韩熵戉一声高喝,烈鹰卫们呼啦一声围成一圈把姚燕语等四个女子护在中间。

卫章早就看清箭弩来的方向,挥手便是三只飞镖甩出去。

那边雪堆之中一声闷哼,鲜红的血化开积雪,渐渐地扩散开来。然而与此同时,周围十几个雪堆纷纷迸裂,十几个白衣人每人手里都有一只强弩,一起朝着这边接连发射。

耶律郄怒喝一声,骂了一句不知是什么的脏话,挥手命自己的人:“快!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

一时间图母河边此处乱作一团。

烈鹰卫挥着手里的兵器格挡,那边耶律郄的人四散开来围住那些白衣人厮杀。只是那些人动作十分的敏捷,闪展腾挪之间,依然有空闲朝着这边发射弩箭。

韩熵戉挥着手中长刀一跃而起,踩落几支飞过来的强弩欺身上前,砍向那个躲在同伴身后连续发射强弩的人。

姚燕语已经发现这些人跟那次在雪林里行刺的是一伙,她躲在杜三娘子身后,低声说道:“就是那些人。”

“嗯。”卫章皱眉看了杜三娘子一眼,吩咐道:“保护好你家姑娘!”

“是。”杜三娘子挥手把姚燕语挡在自己和马匹之间。

卫章又看了姚燕语一眼,提剑纵身一跃而起,飞过箭雨直接杀向另外一组白衣人。

耶律郄因为是送行,只是带了为数不多的亲兵,此时已经折损大半儿,那些白衣人不管是谁一律都杀。那些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护在了耶律郄的周围。

如此一来,姚燕语这边便更加危险。杜三娘子不敢原地不动,把姚燕语护在怀里在烈鹰卫的保护下往河边走:“姑娘,我们往那边走。”

姚燕语也知道尽早过河才更安全,于是也不敢多说只随着杜三娘子往河边跑。

只是变故只在一瞬之间,一支强弩从护卫们飞舞的兵器之间穿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杜三娘子的腿上。杜三娘子一声痛呼,身子往一旁歪去。

“三娘!”姚燕语忙欠身拉她。

“姑娘小心!”翠微忙上前去挡住姚燕语,把杜三娘子拉了起来。

“快!护着姑娘快走!”杜三娘子已经疼得变了脸色,却狠命的推了翠微一把,“别管我!快走!”

这边变故突生,那边打得难解难分,卫章和韩熵戉各自被三四个人缠住,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到这边,只有各自着急。

姚燕语非要托着杜三娘子一起走,却不料又有一支强弩钻了空子射过来,一箭射中了杜三娘子的后心。

“姑娘…”姚燕语觉得手臂一沉,杜三娘子整个人往下溜了下去。

“三娘!”姚燕语大惊,蹲下身子把杜三娘子抱在怀里,连声问:“你怎么样!三娘…”

“姑娘…快走!”杜三娘子奄奄一息,嘴里流下殷红的血,却反手无力的推了姚燕语一把:“姑娘快走,不要…管我…”

“三娘!”姚燕语急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燕语快走!”卫章手中的剑陡然加速,狠戾的刺死一个白衣人后迅速的往这边飞奔过来。

卫章朝这边一路疾奔,在他的身后立刻有人发射强弩。姚燕语看的胆颤心惊,三魂七魄丢了大半儿,忙朝着他大声喊:“小心!小心!”

旁边有烈鹰卫拿出自己的弓弩反射回去。对面立刻有人应声而倒。

“将军!快带嫂子过河!”唐萧逸见卫章过来,便纵身而起,轻盈的身姿如一只苍鹰从天空掠过,手中长剑一挥,一个端着弓弩发射的白衣人应声而倒,血溅三尺。

“走!”卫章一把拉起姚燕语便走。

“三娘!”姚燕语回头眼看着杜三娘子无力的倒在地上,一时间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傻了一样推开卫章转身扑过去。

卫章无奈之下又转身回去把人护在身后,又看那些十几个白衣人只剩下了四个,便心一横,吩咐手下:“你们一起上!务必捉活的!”

周围的烈鹰卫齐声答应着,各自挥着兵器欺身上前,把那四个白衣人团团围住。

耶律郄也吩咐自己的人:“快!你们也上去帮忙!抓活的!”

胡人护卫也纷纷上前帮忙围住那四个白衣人。

却无人料到原本倒在雪堆里的一个白衣人忽然举起强弩朝着卫章这边发射过来。

沉浸于悲愤之中的姚燕语对那边的厮杀没有心思关注,却猛然感受到来自一侧的杀气,于是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前一扑推了卫章一把。

一支强弩却噗的一声刺入了她的小腹之中。

“姑娘!”翠微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扑上去把姚燕语抱进怀里。

“燕语!”卫章目光一凛,抬手一只飞镖甩出去,正好钉入那个朝着这边放箭的白衣人的眉心,那人吭都没吭一声便没了气息。

“燕语,坚持住…”卫章哑声嘶吼一声把人抱在怀里,迅速飞奔往河对岸疾驰而去。

韩熵戉听见卫章的嘶喊,手中一顿,胳膊上被对方刺了一剑之后,在剧痛之中回神,嘶吼一声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一剑砍断了对方的脖子。

一场浴血厮杀在胡人大批兵马赶到时已经结束。

耶律郄的二十多个近身护卫只剩下了三个,三人皆带了重伤。连耶律郄身上也受了两处刀伤,气的跳脚咒骂。

行刺的那十六个白衣人尽数被诛杀,唯一一个活口也横刀自尽。

韩熵戉胳膊被刺了一刀,其他没有大碍。唐萧逸和赵大风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二十名烈鹰卫有八人受伤,其中三人伤到了要害。

“耶律郄!”韩熵戉愤怒的朝着耶律郄斥道:“我非要以十万铁骑踏平你们耶律大营!”

说完后,一甩手带着众人转身上马。轻伤的烈鹰卫把重伤的扶上马,跟着韩熵戉往河对岸疾驰而去。

“韩将军…这…”耶律郄也是有苦难言,他的人也死了十几个啊!

耶律郄的身后,耶律広冷声嘲讽:“怎么,跟你的大云朋友决裂了?”

“是你?!”耶律郄回身,怒视着耶律広。

耶律広怒声冷笑:“哼哼!可笑。自来都是你耍奸使诈,我可没你那么卑鄙。”

*

前面卫章抱着姚燕语疾驰过河,河对岸接应的云琨见姚燕语一身血渍,也吓了一跳,忙迎上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卫章根本说不出话来,脚步稍一停顿,便又抱着人往营帐的方向奔跑。随后,韩熵戉和唐萧逸策马各自带着翠微翠萍疾驰而来,见了云琨忙勒出马缰绳:“副帅,救人要紧,我们先回营了!”

“快去!”云琨皱点头。

“驾!”韩熵戉挥手朝马后抽了一鞭子。

赵大风随后跟过来,一边跳下马一边骂娘。云琨拉住他问到底怎么回事,赵大风一边骂一边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后面跟上来的烈鹰卫们跟上来,云琨一摆手,吩咐他们赶紧回营处理伤口。

韩熵戈的中军大帐内,卫章小心翼翼的把姚燕语放在屏风之后的床铺之上,握着她的手,大口的喘气。此时此刻,他的心肺撕裂般的疼痛,简直痛不欲生。

她是为了自己挡了这一箭,他恨不得这一箭是刺在了自己的心头,哪怕自己当时血溅当场立时毙命,也不愿她受这样的苦楚。

萧霖早就叫来军医进来要给姚燕语处理伤口,姚燕语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姚姑娘…伤口必须及时处理。”韩熵戈眉头皱成了疙瘩。

萧霖也劝:“你别任性,伤口再不处理,你失血过多,很难恢复的!”

姚燕语一手扶着小腹上的箭弩,皱眉忍着痛,虚弱的说道:“等…翠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