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呢…咳咳…”卫章的嗓子哑的不像话,说完之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却咳出一口血沫子。

“显钧!”韩熵戈见状大惊,忙上前扶住卫章的肩膀:“你怎么样?”

“翠微呢!”卫章嘶哑的声音吼得旁边的军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来了!”唐萧逸直接抱着翠微进了中军大帐把人送到床前,“将军!翠微——快!”

“姑娘!你怎么样?!”翠微上前扑在姚燕语身上就哭。

“别哭!我还没死呢!”姚燕语虚弱的斥责,“擦干…你的眼泪,准备给我治伤!”

“姑娘!姑娘!”翠萍随后被韩熵戉拉进来,见了姚燕语立刻扑上去。

“都别哭!”韩熵戈低声喝道:“你们姑娘还指望你们两个治伤呢!把你们的眼泪收起来!”

翠微翠萍两个立刻止了哭声,各自擦干眼泪。

姚燕语虚弱的笑了笑,说道:“若有镜子,帮我拿一个来。”

“你要镜子作甚?”韩熵戈不解的问。

姚燕语又笑了笑,看着那两个眼睛红红的丫鬟,说道:“找个人举着镜子,我要看着自己的伤口,才好教导她们两个帮我处理。”

“…”饶是韩熵戈这样的铁血硬汉听了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心头一抽。

卫章更是受不了,握着姚燕语的手腕低下了头,两颗泪珠先后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姚燕语攥了攥手,转身拍了拍卫章的手背,轻声说道:“好了,我的伤在腹部,请各位爷们先出去一下吧。”

韩熵戈忙吩咐外边的人拿了一块镜子来,又为难的说道:“这镜子让谁举着?军医…”

“我来。”卫章站起身来接过了那面镜子。

翠微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姑娘流了好多血,这箭带了倒勾,一会儿取出来的时候还得撕裂伤口,恐怕还得流血…”

“用我的血。”卫章毫不犹豫的撸起袖子。

翠萍为难的皱眉:“将军的血…姑娘不能用。”

姚燕语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卫章,苦笑道:“我的血型跟韩元帅是一样的。”

“好,那就用我的。”韩熵戈毫不犹豫的撸起了袖子。

“用我的!”韩熵戉闯了进来,“我跟我哥是一样的。”

翠萍看了一眼姚燕语,姚燕语微微点头。她便拿了一支输血器出来,把一根针头扎进了韩熵戉手臂上的血管里,引出血来之后,又把另一跟针头刺入了姚燕语手臂上的血管中。

卫章死死地盯着韩熵戉,又看着殷红的血流入自己心上人的身体里,眼神十分的复杂。

韩熵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显钧,你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啊!”

卫章抿了抿唇,转过脸去,脸色难看又委屈。

韩熵戉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也转过身去不敢看那边血淋淋的场面。

翠微已经用剪刀剪开姚燕语身上的衣裳,把伤口完整的露了出来。然后拿了银针给姚燕语做了针麻。

姚燕语的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只箭弩,鲜血已经把整只手都染红了。

“姑娘,放手吧。”翠微把姚燕语的手轻轻地拿开,然后一手扶着那只箭弩,另一只手拿了手术刀轻轻地把伤口划开一些,把箭弩拿了下来。翠萍忙取了简易的止血钳止血夹给伤口做止血。

“把…伤口打开一些,给我看一下…”

翠微的手有些颤抖,虽然她已经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伤在姚燕语的身上,她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姚燕语从镜子里看见她微微颤抖的双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翠微,我就站在你身边,受伤的是别人。”

“是。”翠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稳了稳心神。

“把伤口打开给我看一眼。”

“是。”翠微沾血的双手把伤口轻轻地拨开,翠萍忙拿了药棉清理里面的血渍。

伤到了子宫。姚燕语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地闭上眼睛,无力的说道:“伤到了宫房,幸好箭上没有毒,按照我跟你们说过的,先缝合宫房,再缝合伤口,用天蚕丝线…”

“是。”翠微的眼泪哗的一下掉下来。

翠萍叹了口气,忙拿了一块药棉给她擦掉。

卫章猛地扭开脸,举着镜子的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

“镜子不要了,你…先出去吧。”

“不。”卫章转手把镜子放到一旁,向前一步半跪在床前,握着姚燕语那只沾满了血的手。

翠微和翠萍两个人万分紧张,但也深知自己稍有差池便会要了她家主子的命。于是也是万分的谨慎。

也幸亏姚燕语平时对她们调教有方,这两个丫头也在伤兵营里多次动手医治外伤,手上的功夫早就练得差不多了。

缝合的时间着实不短,韩熵戈,唐萧逸等人尽数等在屏风之外,却不好进来。

姚燕语渐渐地支撑不住,神思有些模糊,只在昏迷之前来得及吩咐:“不要再输血了,已经够了。”便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翠微终于缝合好最后一针,剪短了蚕丝线,拿了伤药敷在伤口上之后,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翠萍忙过来把输血器,韩熵戉抬手制止:“再给她输一会儿吧,我撑得住。”

“姑娘曾经吩咐过,人不能失血过多的。而且现在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姑娘已经不再失血,所以请元帅放心。”翠萍一边说着,一边把针从韩熵戈的手臂上拔出来,拿了药棉按住针孔。

韩熵戉自己按着手臂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姚燕语,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不宜挪动,跟大哥说一声,就让姚姑娘在这里养着吧。”

“谢韩将军。将军手臂上也有伤,让奴婢给您处理一下吧。”翠萍对韩熵戉十分的感激。

“不必了,你们服侍好姚姑娘。”韩熵戉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姚燕语,皱着眉头出去了。

翠微洗过手又去给姚燕语诊脉,确定她安然无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卫章始终半跪在地上握着姚燕语的手,翠萍试着把姚燕语那只沾满了血渍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拿出来擦拭都被他死攥着不放。

翠萍无奈的看了一眼翠微,翠微摇了摇头,两个人把东西收拾妥当退了出去。

卫章从姚燕语的身边呆到半夜,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起身往外边走去。

外边,韩熵戈,萧霖,云琨等人已经跟韩熵戉唐萧逸等人商议了半个晚上,大家一致认为那些行刺之人乃是高黎人,高黎人应该是听说耶律吉有心退让,所以选择在胡人的地盘上行刺。为的就是继续挑起大云和北胡的矛盾,破坏和谈。

卫章从后面出来,这边商议的众人均一愣。

韩熵戈忙问:“姚姑娘怎么样?”

“她在睡。”卫章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宛如破锣,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

韩熵戈叹了口气,劝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元帅。”卫章一拱手,半跪在韩熵戈跟前。

“显钧?!”韩熵戈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有话就说。”

卫章脸色冷峻,低哑的说道:“属下请战。”

“请战?”韩熵戈意外之余又点了点头。

“属下请领一支精兵,要把高黎人清除干净。”

韩熵戈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显钧,此事你可想好了?”

“是。”

“好!”韩熵戈一挥战袍,转身走到舆图跟前,挥手指着图母河上的一点,说道:“那我就给你两万精兵,你带人从这里攻过去切断高黎人和胡人之间的联系;韩熵戉,你带五千铁骑从这边直袭胡营。云琨带人从正面攻击。今天这笔账,必须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是!”几个人齐声领命。

大云军营里灯火浮动,各位主将连夜点兵。

卫章带着两万人众一口气冲过图母河杀入高黎人的地盘,一路疯狂杀戮,一口气往北杀了三天三夜。血染雪原,正片林海之中都弥漫着血腥之气。

高黎男子九成被杀,剩下一成伤者和数万妇孺被俘。

‘高黎’这个民族经过这次战役,便从这一片土地上被彻底抹了去。

而这边韩熵戉和云琨联手,也是势不可挡,一路把胡王耶律吉杀得后退一百多里,躲进了太白山脉之中才肯罢休。

第三十七章 凯旋回京

这边韩熵戉和云琨联手,也是势不可挡,一路把胡王耶律吉杀得后退一百多里,躲进了太白山脉之中才肯罢休。而老胡王耶律吉也因为这一战而病情加重,躲进太白山没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四个儿子因为王位之事闹翻,大王子耶律広和三子耶律郄打了一仗,斗的两败俱伤。四儿子耶律大石则趁机掌控了胡王的精锐亲兵,由此暂时掌控了北胡的兵权,之后又分派了二王子耶律厷护送胡王的尸体北上回宫。

大云和北胡的战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接下来是和谈还是再战,要看大云皇帝和耶律大石的意思了。

而卫章对这些却全然不在乎,打完了高黎之后,他便把处理战俘等善后之事情交给了唐萧逸,独自策马飞奔回了大营。

经过一天一夜的昏迷,姚燕语已经苏醒过来。被移到了中军大帐旁边的偏帐养息。

翠微和翠萍寸步不离的守着,韩熵戈还把卢桐广从凤城叫了过来,不过卢军医对姚燕语的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连汤药方子都是姚燕语自己开的。

卫章回营后从马上跳下来便直奔中军大帐。韩熵戈见到他只说了一句:“姚姑娘在左偏帐养息呢。”卫章听了之后又转身去了偏帐。

姚燕语正靠在榻上围着厚厚的棉被由翠微伺候着喝药,营帐的帘子被忽的掀开,寒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来,惊动了屋子里的主仆三人。

“将军?”翠微惊讶的看着一身玄色战袍的卫章,闻着夹杂着寒风冰雪的血腥味,忍不住皱眉。

卫章一步一步的走到榻前,慢慢地蹲下身子,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张苍白的脸,却又不敢,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姚燕语朝着翠微使了个眼色,翠微欲言又止,还是把药碗放到一旁,和翠萍一起退了出去。

卫章这才上前去握住姚燕语的手,慢慢地低下头,把额头贴在她的手腕上。良久,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在她的手心里,顺着手心的纹路慢慢地散开。姚燕语反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去抹去他脸上的湿痕。他却猛地起身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他的战袍湿漉漉的,冰冷,还有征尘和血腥的味道。她却贪恋的靠在上面,不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卫章忽然放开她,转头看了一眼那碗早就冷透的汤药,哑声开口:“药冷了,叫她们热了来。”

“嗯。”姚燕语点了点头,喊了一声翠微。

翠微应声而入,姚燕语吩咐道:“先给将军倒杯水来。”

“先去热药。”卫章皱眉,他的声音沙哑更深,几乎不能出声。

翠萍忙上前拿走药碗,翠微转身去去给卫章倒水。

姚燕语看着卫章铁黑的脸,轻笑道:“听听你的嗓子,以后说不出话来,我可不要你了。”

“…”卫章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接过水来两口喝完。

姚燕语又轻笑着说道:“去洗漱更衣,瞧瞧你这一身的衣裳脏成什么样儿了?”

“…”卫章冷着脸站在那里,一步不动。

姚燕语微微皱眉:“去啊。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回来喂我喝药。”

翠微忙劝:“将军,快去吧。姑娘一直嫌这药难喝呢。”

卫章又深深地看了床上面无血色的人一眼,方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翠微看着卫章出去了,才转身走到榻前整理好靠枕扶着姚燕语靠好,轻声叹道:“看将军心疼成什么样了?姑娘当时怎么就那么傻?以将军的身手,那箭未必会射中将军的。”

姚燕语微微苦笑:“我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

生死攸关之时,那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至此时,她才暗暗地苦笑,原来这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没多会儿的功夫,翠萍热好了汤药送进来。随后,卫章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洗漱完毕跟了进来。翠萍把汤药给他便跟翠微悄悄地退了出去。卫章便侧身坐在榻上一勺一勺的喂她。

姚燕语喝一口皱一下眉头,渐渐便想耍赖。

卫章自己尝了一勺药,果然很苦。于是眉头紧皱,便不再喂了。

姚燕语看他这样,便忍不住叹气:“你这人真是的,你就不能哄哄我?”

卫章抬眼看她,神色满满的全是内疚,自责之极。

“好了好了!”姚燕语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的眼神,便伸出手去:“把药给我,我喝就是了。”

卫章又拿起勺子喂过去,姚燕语却伸手接过药碗,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之后,砸了砸舌头叹道:“真是太苦…唔!”火热的气息逼近,唇被堵住,舌尖被吸允,口腔里混进淡淡薄荷的清香。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在她反抗之前,卫章轻轻地放开了她。然后以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问:“还苦吗?”

姚燕语扁了扁嘴巴,轻笑道:“舌头都麻了,什么味道都觉不出来了。”

卫章伸手把人搂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说道:“我已经叫人去给你弄果脯去了。下次喝药就没这么苦了。”

显然,刚才的撒娇对这人没用,而姚燕语不想让他再内疚下去,便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嗯,没关系的。神农氏遍尝百草,著成《本草》,造福后世。我不过才喝了几副汤药而已,不算什么。”

熟料,此言一出,卫将军又不说话了。

姚燕语侧脸看过去,又见这人眼睛里深深地内疚之色。于是轻叹一声,说道:“你这人这么这么没趣儿啊?都不知道陪我说说笑话?”

“嗯?”卫章回神,侧脸看着姚燕语,半晌方问:“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姚燕语轻轻摇头,又轻笑道:“我都想下地走动了。”

“不许!”卫章低声嘶吼,一脸的惊慌。

姚燕语扁了扁嘴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撒娇:“可是我快闷死了。”

“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去仙女湖。”卫章抬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在那里盖个房子,我给你捉银鱼。那里的草药会任凭你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高兴的话,一把火烧了都无所谓。”

“啊?”姚燕语惊讶的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卫章。

卫章淡然一笑,说道:“从现在起,那里是属于大云的土地了。”

“你?把高黎人…”姚燕语终于明白他那一身血腥是从何而来。

“从现在起,他们都是大云的奴仆。回头我请皇上的恩典,你想要多少人来伺候你,我就给你要多少人。那片土地,或者请封,或者交换,把那里变成我们的,可好?”

“好,好…”姚燕语频频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二人沉默了半晌,姚燕语方奇怪的问:“你是怎么确定行刺我们的是高黎人的?”

“我没确定。”卫章淡淡的说道。

所以说,这是迁怒?姚燕语奇怪的看着他。

卫章轻声‘哼’了一下,说道:“在图母河边对我们下手的人,除了高黎人就是北胡人。这两边我都不会放过。或者——还有东倭人,只不过现在打东倭还不大现实,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也不会错过的。”

姚燕语无奈的笑问:“你这叫宁杀一万,不放一个?”

“你要这么说也行。”卫章满不在乎说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姚燕语轻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卫章没听清楚,侧脸低声问。

“没什么。”姚燕语轻轻摇头,心道,你居然为了我,妄杀了那么多人…不过换做是你,如果有人伤了你,恐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于是她又无奈的叹道:“都说帝王之怒,血流千里。想不到将军一怒也如此可怕。”

卫章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暗哑而坚决有力:“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姚燕语笑了笑却无话可说,唯有更紧的靠在他的怀里。

当晚,姚燕语睡下,卫章便坐在榻前的毯子上守着。

至半夜时分,姚燕语被手上滚烫的温度弄醒,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然后陡然清醒过来,再探手抚上他的额头,只觉滚烫,体温至少三十九度以上。一时惊慌,忙喊翠微。守在角落里的翠微应声起身,卫章却睡得迷迷糊糊。

姚燕语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的坐起来,吩咐翠微:“将军发热了,快,叫翠萍进来扶他起来。”

翠萍已经听见动静进来,和翠微二人把卫章从榻前扶起来架起他送到旁边的一张胡床上。

“弄白开水给他喝。”姚燕语说着,推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捂着腹上的伤口,走到近前,抓过卫章的手腕给他诊脉。

翠微倒了水来,和翠萍一起给卫章灌了下去,又心疼的劝道:“姑娘,将军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

姚燕语放下卫章的手,自顾吩咐:“拿银翘丸给他吃下去,要三颗。”

翠萍忙答应着取了药来,掰开卫章的嘴巴放进去,又给他灌了一口水。

卫章迷迷糊糊的靠在胡床上,似是感觉到有人给他吃东西,还伸出手去无力的抓了一把,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燕语…”

翠萍无奈的拿了一件羽缎斗篷来盖在姚燕语身上,姚燕语一把抱住斗篷,又吩咐道:“拿被子给他盖上,等他发汗,再给他灌白开水。”

没一会儿的功夫,卫章果然发出汗来。翠微和翠萍又忙着给他灌下两碗白开水。

两个时辰之后,姚燕语靠在他身边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那么烫了,便又叫翠微给他服下三颗银翘丸并两碗白开水。

至第二日清晨,卫章的高热已经全退,只是人全身酸软无力,睁开眼睛看见靠在自己身上沉睡的姚燕语,再看看两个人居然挤在胡床之上而那边的床榻上却空无一人,一时有些发懵。

“将军醒了!”翠微轻声叹道,“昨晚将军高热,可把我们姑娘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