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游目四顾,严真真从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经历到绝望。这里的空间根本没有墙壁,虽然她想走出土地的范围,一步都跨不出去…但确实看不到墙,所以也不可能挂幅画什么的…

“我要出去!”严真真万般无奈,举起小拳头对着天空狂呼一声。结果…

咦,她真的出来了?

严真真傻眼,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似乎还挂在东边。她记得在戒指里,走了好几圈,发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睡了一大觉…难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她急忙喊:“碧柳?”

“来了!”碧柳匆匆忙忙地走出来,“小姐可是渴了?奴婢先泡杯绿茶吧,水还没有烧开呢!”

严真真呆了:“这么久还没烧开水?”

碧柳看上去比她还呆:“这不才刚把壶洗净灌上水么?小姐若是渴了…”

“不渴不渴,我刚刚有点瞌睡,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呢!”严真真忙摇头,“你去烧水吧…”

碧柳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莫不是病了吗?现下儿虽然热了,可还是有些风,可不能在这里睡着。”

严真真送出一个特真诚的微笑:“我不睡,看书呢!”

碧柳叫小丫头泡了一杯绿茶出来,才回身继续去烧水。

严真真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书卷,然后抬头,再低头。那个光斑,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虽然在戒指里呆了这么久,其实现实里的时间只过去了很微妙的一点点?

那就是…如果她真要学些什么,比如武功,比如别的什么琴棋书画之类,哪怕她从现在开始学,也不嫌晚呀!人学一个时辰,她兴许可以学十个二十个时辰啊!

她就算是只笨鸟,飞得也比别人早太多了。十几二十比一,这是什么概念!简直耸人听闻了。

顿时,从小到大没当过几年好学生的严真真,终于爆发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超级热情,掰着指头就在计划自己要学的内容,琴得学,光坐在那儿摆个姿势也特有范儿。棋嘛…她似乎缺乏天份,不过反正时间多多,多记几张棋谱就是了。书,得好好练,这时代可没有电脑打印体,一手字儿简直是太重要了。画,难度似乎大了点儿,但以前看画展的时候,她很羡慕,能学就学着吧。

至于其他绣花缝衣之类的技能,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学得精益求精。因为时代不同,人家就讲究这个。

其后几天,严真真热衷于进出戒指,一天非要来来回回地跑上好几遍。她终于摸出了门道,其实根本不用那么愤世嫉俗地仰天大喊,只要在心里默念两遍“我要出去”就OK了。而进去也很简单,看着戒指想着进去就成了,根本连声儿都不用出。

至于为什么要两遍,她觉得可能是怕误操作吧?

果然是个好东西,低调、奢华。

于是,她两天共计进出戒指二十八次,可最终还是没能研究出把金粉提炼出来的办法。如果不能提炼出来,那金粉永远还是金粉,不能当金子用啊!而且,最后一次,她尝试着带一小撮掺了金粉的泥土出来,可结果想了十七八次“我要出去”,却还是连人带泥都没能出得去。

最终她只能放弃了金粉,果然顺利地出来,可这个结果很让她懊丧。看来,里面的金粉她是不能想了。

托着腮帮子,桌子上的线装书,还是翻开在昨天和前天的那一页。里面的东西不能带出来…居然不能带出来!

她差点要捶头。

外面的东西能带到里面去吗?她福灵心至,低头在脚边拔了一棵杂草,就把自己冥想了进去。站在一片淡淡的紫雾里,低头看着手里不知名的小草,欣喜万分:“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

她想了想,干脆把小草种到了泥土里。忽然,她瞪大了眼睛,这小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地往上长,很快就长得枝繁叶茂。

卖糕的,这还是草吗?这分明是参天大树了!严真真瞪圆了眼睛,看着原本只有几厘米的小草,足足长到了两米以上,才总算摇曳生姿地停止了生长的速度。如果眼珠子可以脱眶的话,她相信自己的眼珠绝对会掉到地上。

这是神马情况?

正文 第7章 发财致富之路

她有点慌,想也没想就默念了两声“我要出去”。微风吹着,夕阳照着,她才想起来,怎么没试着把小草带出来——不,是带两片叶子出来呢?

左右看了看,没人。反正进去出来不过刹那时间,于是又一头钻了进去。摘了两片比较细长的叶子拽在手心里,果然连人带草一起出来了。

接着,她又尝试着把书带进去,把茶杯带进去,把水袋带进去,把…反正能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带了一份进去。最后得出结论,只要是从外界带进戒指的东西,都能顺利地再带出来。

她顿时兴奋了,这不就等于是个超大的储物间吗?而且还能随身携带,不怕偷不怕抢。可是很快就郁闷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财产。嫁妆虽然抬了好几箱,但因为大家都同意小办,里面的东西也只是些衣物钗环,就是以严真真半专业的眼光,也看出来值不了什么钱。可见自己的这位继母,是个守财奴。

如果不是严氏祖父去世,她的处境还不至于这么糟糕。严侍郎把后院全都交给了荣夫人,自己不管不问。再说,枕头风吹得多了,也未免对女儿有了些冷落。

她幽怨地看了眼房间,再如果一下,要不是这位昏迷不醒,自己跟着进宫去参加个什么宴会谢个什么恩之类的,还能得点赏赐,以充自己的私房。唉…

不过,她很快就兴奋了起来,戒指里有这么神奇的土地,她可以拿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稀有药材放进去培育,等长成一千一万的年份,再拿出来卖不就行了?按照小草的速度,她估计就算一枝万年人参,应该也费不了多少时候。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的戒指,这可是她的聚宝盆啊!以后的发财大计,可就全靠它了。心里却像针尖般地疼痛了一下,当初他送戒指的时候,是巧合还是有意?以前可没发现有这样的妙用,也许是对她失恋的补偿?

订婚了三年,还是抵不过那个只见了几个月的女人,她做人还真是失败啊…她叹息着,手指抚摸过钻石的轮廓。

“小姐,今天的份例菜还是没少。”碧柳眉开眼笑地提着食盒进了院门。

严真真失笑,原来自己主仆几人的要求,就低到满足口腹之欲了。只要有得吃,就心满意足。

倒是秀娘还有隐忧:“按理说,王妃进了门,这王府的管家大权,就该交到王妃的手上才是啊!”

“是吗?”严真真挟了一筷虾仁,昨天她说了一声好吃,碧柳就去厨房交代了,今天果然还有这一道菜

总算没有白饿了两天,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至于管家,她才不想劳心又劳力呢!如果能捞几个银子零花倒也罢了,可现在她另有生财之道,才不乐意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不管齐红鸾和太妃打什么主意,至少现在她吃得好睡得好,人生也没有太多需求。

“但凡稍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家都该由着夫人来管的。如今名义上是太妃管着,可实际上却交给了表小姐。”秀娘愁眉紧锁,“虽说小姐年纪尚幼,太妃就是再管上两年也说得过去。”

严真真明白了:“但就是不应该交给表小姐,对不对?”

秀娘和碧柳都郑重地点了点头,严真真有些头疼,她一点儿都不想去争这管家的权利。人多事杂,吃力不讨好。她现在刚摸索出一套赚钱的法门,也不把那点月例银子看在眼里,齐红鸾若是想克扣,那就扣呗。

“算了,反正名义上还是太妃管着,我若是开口,那就成了跟她夺权,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等日后咱们在王府里站稳了脚根,再徐徐图之。况且,也不知道王爷…”

她说着叹了口气,秀娘立刻默然无语。看着严真真秀丽的五官,愤愤不平:好好儿的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到了…也不算是牛粪,但也好不了多少!

“太医来了。”碧柳眼尖,看到花墙外太医的身影。

“我进房间去看看。”严真真站起来就走,这位太医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她就得在秀娘哀怨的目光下,再挺至少半个时辰。无非又要忆苦思甜,说起自己的生母,严侍郎的原配妻子,是如何的贤惠,如何的贞德。

她虽然很乐意从八卦中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可秀娘不知道是记性太好,还是实在不是个说故事的高手,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个七八遍,还毫无新意。

唉,她的耳朵足可以起出一层厚茧子了,有时候真想找个说书的高手,来给秀娘当师父。至少说些俏皮话,也搏她一笑不是?

“王妃。”王太医行了一礼,严真真急忙还礼,然后亲手撩开了帐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卧床的孟子惆,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渐次消瘦下去。如果有一天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那…是不是离死亡不会太远了?

就算是个陌生人,生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病,也够值得上人同情的了。更何况,他们假假也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算得上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吗?

太医摇了摇头:“王爷的情况不太好,可能…老夫也不能确定,还能够有多长的时间。”

严真真心里一紧,孟子惆虽然像个活死人,但对于她来说,却是身份的保证。如果没有了他,依附于他的自己,又算什么呢?虽然她尽量乖巧,可太妃还是那种淡淡的模样。算不上好,倒也没有亏待。但如果孟子惆不在,恐怕就得另说了。

她想了想,想到在前世的时候,母亲病重入院,似乎有少医生同时会诊的,而且还跨了科室。不过,在古代,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沉吟了一会儿,严真真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王太医,我知道您医术高超,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时穷尽。为什么不能另请几位太医一起会诊呢?”

正文 第8章 发财致富的萌芽

王太医怒了:“为什么要会诊?如果王妃不满意老夫,就另请高明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严真真急忙拦住火冒三丈的太医,“我只是觉得三个臭皮匠,都能顶得一个诸葛亮,人多虽然未必就力量大,但总没有什么坏处,是不是?我当然信得过王太医的医术,不过是想人力有穷尽,天力无穷尽,旁人医术自然太不上您,但兴许有时候说出的话,能对王太医您有所启发呢?有的人别的都不懂,只钻一样,自然会在这一样上有过人的见识。王太医,您和说对不对?”

她言辞恳切,又把自己的姿放态到最低,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

王太医抚了抚自话己的一把美髯,没有说话。

严真真看他意动,又主动后退了一步:“当然,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您的后辈,谁更擅长哪一方面,没有人比您更清楚的。”

“待老夫回去再看看,也许王妃的提议还真不错。”王太医想了想,终于松了口,然后看向她姣好的面庞,分明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孩子,心下怜悯,“不过王妃也别抱太大的…那个…”

有些话不能直说,王太医也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严真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服了他,忍不住喜上眉梢。

隔了几天,王太医才带了另外两个太医来到临川王府,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最终却还是没有定论。

“王妃,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王爷不吃不喝,身体已经衰弱得…就是以前的底子再好,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啊!”王太医看着严真真惨白的面色,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严氏嫁女,谁都看出来是继母想把继女早日打发出来。没娘的孩子,总是要受些苦的。

严真真虽然失望,还是很殷勤地把他们送了出去,每人自然会有一个荷包。

“咱们带过来的银子,怕是都要用完了。”碧柳拿出最后一包压箱金,“若是王妃不能管家,早晚得坐吃山空。”

看来,她得找个路子,弄点人参灵芝之类的幼苗来,以备不时之需。她很怀疑,如果孟子惆真的一命呜呼,她还能不能留在王府。明着打发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习惯于宅斗的古人们,折腾起人来,不止百八十种方法。

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王妃,还是个重病王爷的王妃,嫁进来两个月,就只有缩在自己的领地,她上哪儿去弄人参的幼苗?

如果能找个机会出府就好了,就算人参苗弄不到,也弄点儿名贵的观赏花什么的,到时候就当大白菜卖还不成吗?咱薄利多销,混口饭吃总不成问题,发财致富也是可以预期的。君不见,各位穿越前辈哪一个不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风起云涌?她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实在应该算是顺理成章才对。

出府啊,出府。明明在天旻风气比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开放得多,可是对于女人的规范还是很多的。至少,孟子惆昏迷不醒,别说逛街,就是出去和亲戚们走动,也没有她的份儿。

算了,借机行事吧…也许让秀娘去试试。

严真真很想再置放一张床,免得跟孟子惆挤在一起。虽然他不言不动没意识,但一张床两个人分,总是睡得不大舒服。当然,弄一张去空间里,那就更好了。不过,想想那有限的四五十平米地儿,已经支了一张桌子,她还真舍不得再浪费土地资源。算了吧,大不了席地而眠,反正气候温暖,就是不盖被子,也丝毫不会觉得凉意。

所以,虽然天色已经很黑很沉,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门子地想着,怎么个顺理成章地跟孟子惆“分床”。她要用既合理又合情的借口,而且要让人觉得她对孟子惆情深义重,是不得已才分的…

如果自己吹一夜的凉风,明天就感冒发烧的话,就顺理成章了吧?可是,这年代就是感冒也是大病,又没有速效药,万一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怎么办?

看着依然平躺的孟子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这个理由,而冒生命危险,可是大大的不值。除非…自己有什么特效药,人参,尤其是紫参,听说有起死回生的效用。还有金边灵芝,也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药材。别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救活转来。

她的目光落在太妃送来的老参上,这支参年份很久,都是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只有半支就差不多有五两的样子。她自觉在戒指里进进出出以来,精气神很好,因此也没舍得吃。兴许以后还能用来做个人情什么的…不知道参须能不能在戒指里种活?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她戒指里的空间,不也是几乎逆天的存在吗?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忘了自己苦思冥想的问题,小心地掰下了一截根须,然后闪进戒指。土质很松,所以严真真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参须埋到了土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瞪着手下的土地。

心脏不争气地跳动着,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要知道,这可关系着她以后的发财大业。如果一根参须就能种出一棵人参…人参她不见得常有,这参须还怕不常有吗?

可是她瞪了好半天,土地里也没有动静。

“唉,看来仅仅是参须是不行的,还得找人参苗…”严真真喃喃自语。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自己真是贪心不足了,把参苗养成千年人参已是天大的造化,白拣的便宜!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眼睛大睁,光秃秃的土地里,居然冒出了一片嫩芽。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人参长啥样儿,但从那地儿冒出来的芽,还会是其他东西吗?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瞪着那片嫩芽不眨眼。只一会儿,又一片嫩芽冒了出来。虽然还那么小,但确实是嫩芽…

正文 第9章 杀手大哥

“长出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把脸凑到地面。

两片嫩芽虽然长得很慢,但严真真仍然凭着肉眼看到它的生长。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这下可真的发了!她已经经过了实验,在里面过二十个时辰,在外面才一个时辰。况且,在戒指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本身就很快,一颗千年,甚至万年的人参,根本用不了多久!

她兴奋得满面红光,直看到人参长到三公分高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棵山参还有至少四五根根须,她还能再种出来!八两为宝,她一定要种出四五根人参宝!

想到这些人参宝宝们能卖到的价钱,她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如果不是在空间里,恐怕会被当成花痴、钱痴外加白痴…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严真真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翻开箱子,把刚放进去的半枝山参又找了出来,才掰下第四根根须,就觉得颈子一寒,耳侧有个声音冷静的声音:“别叫,不然我杀了你。”

匕首自然寒光微闪,就是他的声音,也闪着寒气。

严真真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大哥,你的手握紧一点,别一不小心割断了我的脖子,有话好好说就行了,我保证不乱动。”严真真一边低声调侃,一边暗想着脱身的方法。叫起来肯定不行,秀娘和碧柳身材单薄,就是外面有粗使的婆子,也不会是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而且,就算真有个武林高手在,也没有人能快得过他吧?

那位“大哥”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显然对人质这么镇静觉得好奇。不过,他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剖析,身上的伤口因为翻窗的动作又裂开了。他几乎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身体里一分分地流逝。

“就算你把匕首拿开到一公尺以上,我也不见得能逃出你的杀招,绝对不会枉顾自己安危叫起来的。而且,你的手有点抖,身上有血腥气,恐怕受伤非轻吧?也许,我可以帮忙?”严真真最后决定自力救济。

如果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冥想一下,就闪进戒指。那个空间那么神秘,这位绑匪肯定不能进去…

有了退路,她的态度就更加从容了。

杀手大哥瞠目以对,大概他从入行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么“合作”的人质。

不过,匕首却移开了至少十公分,严真真再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寒气,顿时心下大定。她转过头,身侧的杀手穿着标准的杀手“工作服”,一身黑色从头到脚,还没忘用一块黑巾遮住鼻子以下的脸。

果然够专业!

严真真不惊反喜,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沉闷了,生活里有些意外也不错。而且,他黑衣上大片的洇湿,让她明白受伤果然很重。如果趁机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那以后有些什么棘手的事,不是能轻易解决了吗?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他欠她一个救命之恩的话…她越来越开心,几乎忍不住勾了勾唇。

杀手看着她莫名其妙,有谁半夜三更被一把匕首劫持,不吓得花容失色,反倒似乎很开心的?看她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刚刚还想着要把她敲晕了事呢!

“你不怕?”他皱眉问,怀疑这里有什么陷阱。可是自己是随意找了一处府邸,对手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吧?

“你都已经拿开刀了,说明我们有好好商谈的可能。”严真真不以为然,看着手里刚刚掰下来的参须,很大方地把手里的山参递给他,“你先嚼两片参吧…如果不嫌你杀人的匕首恶心的吧,拿那个切也行。不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将就着啃上两口吧,我看你再撑下去,就要陷入昏迷了。”

杀手再度愣住。面前的女孩子明眸善睐,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伸出来的手白嫩细腻,指甲片片饱满。半根山参被她找在手里,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份了。

他有点糊涂了,按照惯例,人质不是应该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吗?就算再识时务的人,也不会主动拿出山参给他救命用吧?

“还不拿去!”严真真嗔道,“再拖下去,恐怕你要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了。你也看到了,我长得瘦瘦弱弱的,你要是倒下,我扶不动你!难道你想要留在这里被人发现?”

杀手懵懵懂懂地伸出手,只觉得眩晕越来越厉害。他明白是自己失血太多的缘故,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就一路狂奔。

“还不快啃两口?山参再补气培元,也是要吃了才有用的!”脆生生的女声,仿佛振聋发聩一般,让他灵台一醒。

他急忙咬了一口,这参可真够硬的…好在参一入口,便觉得浑身暖了起来,年份果然不浅。作为一个人质来说,这事儿似乎透着古怪。

正要说两句话表示感激,忽然胸口一凉,“嘶…”的一声,他胸口的衣服竟然被她的小手撕了下来!

他差点惊得把山参囫囵地咽下去,一怔之下,才翻出匕首,却因为她的手按上了伤口,锐痛之下,竟然脱手将匕首掉落在地。

严真真撇唇:“跟你说过,别老拿着刀出来威胁人!经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以后长点记性。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的好。你现在伤得严重,我替你看看伤口。如果不止血,就算你把整支山参吞下肚去,也是于事无补的。”

杀手头晕目眩,勉强看到她的一双明目灿然生辉。

“你身上有金创药吗?我给你抹上去。”严真真看着眼前胸口的一道伤口,从右肩划向左肋,几乎横贯整个胸部。而且创口很深,看得出此人受伤后仅仅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还不断地沁出来。

“在怀里…”

“哦。”严真真干脆利落地答应,正要摸向他的怀里,才想起衣服都被自己剥下来了。急忙离开他,到地上去翻找,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出了一个玻璃小瓶。拔开塞子嗅了嗅,也不问他,直接就倒向了他的伤口。

正文 第10章 缝伤口和缝衣服

“别,太多了。”神智模糊不清的杀手看到一瓶子金创药被她随手倒掉了一半,心痛得脸都快变形了。这可是“江湖鬼医”的独门金创药,千金难求,他也因比际合,才得了这么一瓶。

“宁多勿少。”严真真随口答道,“你的伤口很深,不缝起来的话不容易恢复。”

他当然知道,可现在找谁来替他缝伤口?若是对手知道他大半条命都没了,恐怕不等医生下手,他就不用医生了。

死人要的是仵作。

“我可以替你缝!”严真真的双眼亮闪闪的。

“你?”山参的功效渐渐发挥作用,杀手聚集了一点力气。

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个娇怯怯的小女孩,看到了血还不晕过去?

“是啊,你现在能找到另外一个吗?虽然我没缝过伤口,好歹缝过衣服嘛!”严真真毛遂自荐。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缝的衣服,针脚粗得连碧柳都鄙视,但至少把两片布缝起来了,不是吗?更何况,缝伤口哪里需要精致的缝工?

杀手不大容易相信人,可是看着她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却是没来由地相信,她不会出卖他。也许是她慷慨地赠出了半支山参,也许是她清澈得一如山泉的眼睛。

“好。”他低哑着声音同意。

如果伤口不缝上,他可能真坚持不下去,就信任她一次好了。

严真真兴奋地把他扶到了床侧的榻子上,他可真高,竟然差点把脚伸到榻子外面。要知道,她平常在这张榻子上,可觉得很宽大呢!

她翻出一根绣花针,在烛上烤了烤。据说,这样可以消毒。至于线,看来只能用绣花线了。不过,她还是挑了一根最粗的。可惜没有羊肠线,若不然可以省下拆线这一个步骤。

杀手蹙眉,他怎么觉得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但不害怕,反倒有点兴奋?难道她家是个医术世家,而她养在深闺,没有机会练习这门手艺?那么他只能说,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不得了,随便找个人都会缝针。虽然此缝不是彼缝。

如果他知道严真真拈绣花针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知道是否还能把自己送到她手上完成她的处-女作。

严真真比划了一下,又迟疑道:“我没有麻药…呃,就是麻沸散。”

杀手不屑:“我从不用那玩意儿。你动手吧,别说只是缝上几针,就算是割肉,我也能承受。”

好吧,既然关羽能刮骨疗伤而不皱眉,她也没必要替眼前这古人担心。

她把线穿进针里,在末梢打了个结,然后在他的胸膛上比划了一下,决定从左肋开始缝起。那里靠近心脏,如果她到最后手软,右肩那里就忽略了吧!废掉右肩和保住命比起来,她还是很知道取舍的。

杀手看她比划了半天也没下针,倒把自己的心吊到了半空。眼看着她的针触及皮肤,忽然又抽身离开,几乎忍不住抓狂。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从来不怕挨刀,怕的是他伸好了头,却发现那刀迟迟不落下来。

“怎么了?”他不耐烦地问。

“哦,我怕一会儿你痛起来会叫,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这里杀猪呢!”严真真头也不回地答,在他反唇相讥时,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塞进他的嘴里,“你咬着这个,最好把嘴巴堵住,这样你就不怕叫出声音来了。”

帕子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又不像是花香,很好闻。

他恍神的功夫,严真真果断地拈起绣花针,戳下了第一针。血珠冒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杀手大哥,却见他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脸皮子抽都没抽。

这丫跟关云长有得一拼啊!

她暗赞一声,放心大胆地把他的胸膛,当成了两片布。如果不是不断冒出来的血珠子,她的手还能更稳定一些。既然不要求针脚绵密,自然要简单得多了。她专心致志,很快把他的伤口缝好,虽然地些线看起来有点丑。唔,平整固然谈不上,还歪歪扭扭的。不过,至少伤口缝好了。

在杀手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很爽快地把剩下的半瓶药,全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杀手一直在苦忍,虽然痛得让他的肌肉一阵阵痉挛,但还保持神志清醒。但看到自己千金求来的药,一点没浪费地被撒到了伤口,终于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毕竟比不上关云长啊!”严真真叹息着。

如果这位杀手大哥知道她的叹息,一定会气得死去活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呀,他是被那瓶药气晕的…

严真真打开柜子,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替他盖上。要知道,手术过后最忌寒,万一发烧感染,那可就麻烦了。剩下的山参,她干脆拿小刀切成薄片,抽出帕子的时候,把参片一连塞了三片进去。

忙完了杀手仁兄的活,她才看到地上血迹殷然。只得掩下一个呵欠,然后歹命地把地上的血迹拭净,正想睡觉,忽地心中一动。现在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她一睡下,铁定要睡过头,若是被丫头们进来发现了陌生男人,可不得了。不如干脆到戒指里去,她怎么也不可能睡足二十个时辰。睡饱了出来,还能生龙活虎,及时把杀手兄弟给踢到床下。

心念一动,她便进入了戒指空间,还没忘记手里的四根参须。除了那棵两米高的杂草——现在该称杂树了,还有人参,居然已经开了花。看来,不久以后就能长出人参来,等她要急需钱的时候,没有万年份,也能有千年份。

她眉开眼笑地把手里的参须也种了下去,才躺倒在地。临睡着前,还在想着,这个空间真是奇怪,气候温暖适度,不冷不热,竟似乎是根据自己的体温来调整的。若不然,自己还要抱床棉被进来呢…

PS:沿路打劫,票票留下,收藏留下…还有的,能留下啥就给留下点啥吧,总不过雁过无痕,是不?

正文 第11章 小女孩的兴趣

睡得神清气爽地出空间,欣喜地发现时间果然只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灵机一动,干脆开始乾坤大挪移,把自己用的纸笔带进戒指空间。作为了一个现代人,她的字不好。作为一个古代人,似乎从生母死后,那位荣夫人对自己采取放羊吃草的策略,根本没让人来教她琴棋书画之类。

所以,严真真的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而这也是齐红鸾看不起她,太妃对她没好感的原因之一。幸好孟子惆看来不算不通,也都有涉猎,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很轻易地找到。她用二十倍的时间学习,还怕学不好吗?就算是笨鸟,她这先飞的程度还是很可观的。

在里面写到手臂发酸,严真真才出来,东方果然才只有了一点鱼肚白。她不敢再玩神秘失踪,如果被丫头们撞见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转头看向杀手大哥,其实他还是很英俊的,五官像是刀刻上去似的,轮廓分明。下巴有个小弧形,无意中缓和了他五官的硬朗,显出几分人情味。

`看看床-上的孟子惆,再看看榻上的杀手大哥,严真真竟生出二人一时瑜亮的感慨。不过,现在不是对着美男发呆的时候,一会儿丫头们就要进来,她得把人给藏严实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有些炽烈,杀手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只迷茫了一个瞬间,就立刻清明,并且身子紧绷,显然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这大概是杀手的本能吧?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持警惕。

“现在天快亮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严真真小声道,“床或者榻子下面,你选哪一个?”

杀手也不多话,他虽然可以离开,可是伤势还是很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小女孩很感兴趣。

“床下吧,那里地方大些。”他很快作出了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