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作诗,现在作跟明天作也差不了什么,我也就这么点儿水平,又不去考女状元,随意凑个几句七字五字就行了。啊,好累啊,今天起得太早,我在榻上歪一歪,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严真真心急着去下葡萄籽和桔子,立刻赶人。

“早早写下两首,明儿还能充个场面…”秀娘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我去外头找个秀才,写两首现成的。回来给小姐背上,明儿…”

“你看着办吧。”严真真急着打发人,二话不说地应承了下为,“碧柳,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种类的水果,比如苹果和梨子什么的,别削开,整个儿地给我拿来…不,吃饭的时候一起拿进来,现下我歪会儿。”

两人答应着去了,走到门口,还相视着苦笑摇头。

严真真三下五除二地剥了两个桔子,有点酸;又吃了几颗葡萄,还是有点酸。她忍无可忍地把果肉吐出来,难怪古代人不喜欢吃水果,原来口感这么差。

空间里种出来的紫桔子和紫葡萄,会是什么口味呢?她无比期待地把籽小心地捧在手里,才动念进了空间戒指。

她把种子由浅及深地埋了两行,打算试验一下,种子要怎么埋才能长势良好。虽然她的老家住在农村,但现在的农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田,只是每年拿补偿金而已。所以,除了看到楼前的花坛里,有人家开辟出一块豆腐干大的地儿种些葱蒜,就压根儿没有实践的经验。

结果让她失望,因为不管她是直接扔在地表,还是埋下去十公分,无一例外的,都同时长出两片小嫩叶,同时往上蹭。

果树长得慢些,但还是让严真真看到了开花。据说这些果树,当年是不会结果的…她遗憾地想着,席地而坐地练起了书法。

叫秀才作诗吗?她露出微笑,五千年的人类文明,早就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宝藏。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哪一样不是灿烂了一个朝代?她练字的时候,就有意识地把自己记得的几首诗词给默了下来。

哪怕是当代大文豪,也抵不上她盗窃前人的诗句吧?她不是文科出身,哪怕记得的一两句,都是被千百年传诵的,拿出两三首出去,绝对把人给震得晕了。

齐红鸾不是擅作诗吗?前两天还有意和她比试来着,严真真根本懒得理她,只回了两个字:“不会”。

估计明天逃不了赛诗这个老套的剧目!严真真冷冷地想着,干脆练起了画。可惜没有师父领进门,她就是再勤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益。至于琴和棋…她会弹一首《梁祝》,会摆几张棋谱。至少水平…估计就是大旱时节留在池塘底部那么薄薄的一层,确实是很够平的。

看着积累了一大摞的纸,从开始的蔫头蔫脑,到现在已经勉强看得出颜氏风骨,这手字让严真真感到骄傲。果然是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她又弹了一首梁祝,摆了一遍棋谱,对着葡萄画了一半…忽然愣住,葡萄应该要搭架子吧?把唯一的桌子给拆了?似乎也太短了,不实用。她把眼睛看向葡萄藤,发现自然界自然有它的生存法则,人家已经找好了攀附的寄体。现在的桔子树,虽然还不太高,但足够让它伸展藤蔓了。

看着一簇簇紫色的花,严真真有点呆滞。葡萄花她没见过,但桔子花见过,是那种足够绚丽的颜色,绝对不是这样浅浅的紫色。幸好叶子还是碧绿的,没妖孽成浅紫色。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一朵朵花谢了,落在明黄的土地上。忽然她睁开眼睛,那些残花只不过半个时辰,就渐渐地淡去了颜色,最后消失无踪。揉了揉眼睛,她张大嘴巴,看着枝头上结出的一串细小葡萄,有点明白,这结花,大概就是泥土的肥料。

“还有一棵杂草呢,不知道拔出来能不能做肥料。”她心念一动,扑过去拔草。可惜人家已经长成小树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能拔出来。只能认拿地再度用纤纤十指做苦功,把根挖出来,就不信它还能活得成!

这土质明明又松又软,可是她踩在上面的时候,却跟踩在柏油马路上似的,一点都没见脚印子。

神奇的空间,神奇的土地。她赞叹了一声,看着小草渐渐地黯淡了下去。而沾着泥土的根部,却又长出了两片小叶子,眼看着又要长成燎原大树,严真真急忙把它拔出来,直接扔到空间外面去。不过,这草的根系可真够发达的,能够赶得上树了,一会儿还得把它给枝解了,再扔到花园的地上。

不过现在,严真真没这闲功夫,铺开画纸写生。一棵葡萄画好,葡萄也水灵灵地成熟了。虽然人家葡萄本来也是紫的,但从没有见过紫成这么均匀的。

严真真采下一串,爱不释手。反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用洗,直接剥了皮塞一颗进嘴里。

“哇,好甜!”她忍不住失声赞叹。

这口味,跟刚刚在外面吃的那颗葡萄,可不是同日而语啊!就是后世吃的什么“美人指”、“巨峰”、“红瑞宝”、“红宝石”…也及不上手里这串紫葡萄的沁甜。

“发了发了…”她喃喃自语,“如果拿出去卖,还不被抢疯了?就怕被人知道了戒指的秘密…唔,不能去卖,还是自己吃。”

她一口气吃了两大串葡萄,如果不是肚子装不下,甚至还想再继续狂啃。两世为人,还从没有吃过这和好吃的水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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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穿越同行

秀娘鬼鬼祟祟从内衣的贴袋在,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小姐,我花了五两银子,才求了街边那个给人写信的秀才,写了两首。如果不够,我再去找他要两首。”

严真真不抱什么希望地展开了宣纸,谁知看了两行,就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因为那纸上写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另一首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吧,她是个理科生,而且从来没有对于文学产生过类似的热爱。就算是这样,她也认得这两首诗,正是出于唐代大诗人李白之手。而三首《清平调》,是为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写的。如果不是这样香艳的传说,恐怕她倒真不知道这两首诗的出处。

李白啊…难道天旻王朝,就是盛世唐朝?可唐朝有异姓王吗?

“小姐,诗写得不好?我赶回去找他,把五两银子讨回来!”秀娘气得胸脯起伏,温婉的脸上,露出勉强可以称之为凶狠的神色。她们的银子,可是用一两少一两。

“不用了,这诗写得太好了,我都不敢用。”严真真苦笑,眼珠转了转,“那位秀才叫什么名字?”

“只听人叫张秀才,好像叫什么三儿的,天天在那里卖字画,偶尔帮人写封信,苦苦度日。我这五两银子,够得上他摆一年的摊了!”秀娘心疼自己的银子。

“那不对…”严真真下意识地摇头。李白这人傲气十足,怎么着也不可能落魄到街头卖字的地步吧?况且,他写这两首诗的时候,还是唐玄宗的座上宾,连红极一时的高力士也得跪着替他脱靴子。

再说,看看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大像是唐朝。虽然她对唐朝的衣服没有什么研究,但看过日本人穿和服,就是那种领口低低、袖口宽宽的。而这个时代的女人,最家常的衣着,是领口锁住半截颈项,袖子倒有点像清朝的箭袖,透着股爽利。至少她在空间里种草栽果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那人不会是李白…

“什么不对?”秀娘有点像惊弓之鸟,握着宣纸的指节,都微微的发白。

“那人既然有这样的才情,怎么会沦落到街头卖字呢?这两首诗,可不止值五两银子呢!”严真真笑道,“秀娘,回头你再送二十两银子去,兴许是个赶考的。”

“二十两?”秀娘低呼一声。

“拿些银子结个缘,咱们不亏。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一定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严真真信誓旦旦道,“就当是投资嘛,二十两银子,咱们还出得起。”

“咱们的银子,也没有多少了。”秀娘嘀咕,舍不得大出血本,又眼前一亮,“要不,我们多买几首诗?”

严真真啼笑皆非:“不用了,我又不想当才女。再说,这样的诗,我也不是没有…”

这位估计也是穿越的,她就不去“盗”他的了。只是她很想和这家伙谈一谈,毕竟他乡遇故知,不简单啊!

可是她被养在王府,根本没有跨出大门的机会。只能看着头顶上的方寸天空,YY一下外面精彩的世界。

碧柳也心疼:“二十两,可以给咱们用很久呢!”

“钱财身外物而已。秀娘,你告诉那位秀才,就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会明白的。”

他不是连《清平调》都能背出来吗?想必这句《将进酒》里的名句,更是如雷贯耳,一听就应该明白,王府里也有个穿越同行了吧?如果能够想办法混进来见上一面,那么她落跑以后的路,就更好走了。

秀娘看了看天色:“现在出去不合适,明儿再去罢。”

严真真虽然急于跟“地下党”接下头,但也知道王府不是自己的天下,也只得罢了。反正那人既然一直在那里摆摊儿,也不会就这么跑掉。

碧柳去大厨房传了饭,严真真的肚子里,早就装了两大串的葡萄,还想着到晚上再去尝尝她的桔子,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就撤下去让秀娘和碧柳两个吃去了。

“小姐再用一些罢。”秀娘忧心忡忡,“明天虽说不易过,也不能不吃饭啊!”

严真真瀑布汗,秀娘把她的觉悟也想得太高了点吧?她可从没想过要给王府争光添彩,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大不了就连着王府一起丢脸。再说,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紧赶着两人出去,才把目光落到沉睡如故的孟子惆的脸上:“还是你舒服,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唉…”

孟子惆似乎更瘦了,至少以前没注意的颧骨,现在突了出来,王太医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更阴沉。严真真有点胆战心惊,可是她落跑的器物,还没有准备好。本来还想种点人参发笔横财,可是紫色的…谁敢买?就算效用差不多,也没人敢吃下去吧?

她目光乱瞟,看中了孟子惆腰带上的那块玉佩。虽然她不懂玉,但能够被一位王爷贴身戴着的,绝对不会是凡品。可惜就算卷了跑路,她也不敢拿出去当。若是因此被抓回来的话,那可就是悔之晚矣。

家有宝山不能用,就是严真真现在的心情了。所以,她对孟子惆也没有了探究的心情。就算是大帅哥,也不活色生香。

她看向窗口,初升的下弦月如博物馆里展示的残珏,在墨蓝的夜空里,发出清冷的光芒,让她初闻“同乡”的激动心情,渐渐地平淡了下来。

“赶紧去吃桔子…”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又回头看了一眼孟子惆,“我也不奢望你醒过来,但至少不要这么当掉。王府的寡妇,日子可是很难熬的。”

空间里,一点都感受不到夏暮的凉意,还是温暖得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很舒服。桔子已经结得很大,但并没有掉落下来。颜色么…没有例外,是浅紫的,透着股妖异。

不过,对于严真真来说,空间桔子要不是紫色的,那才奇怪呢!桔子树有点高,虽然果实累累,可以她的个子,似乎一个桔子都摘不到。她记得以前在桔园看到的桔子,也只一人来高吧?

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都会发生基因突变吧?

正文 第18章 平南王妃

自从发现了戒指里时间的秘密以后,严真真基本上都在空间里完成真正的睡眠。那里面睡觉,实在是太爽了,根本不用担心睡过头。顶破天,睡上十个时辰,换外面来也就半个时辰。

所以,每次碧柳进来,都会发现严真真倚在榻上神清气爽地看书。

“小姐虽然好学,可到底要当心身子骨儿。”碧柳心疼她。

“放心吧,我现在没病没灾的。”严真真笑眯眯。自从来到古代,也就“病”了一回,那还是装的。她怀疑空间里的紫雾,有提神醒脑、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有事没事,就喜欢躲在空间里折腾。

什么时候上街,买一些桌椅榻子,以及锅碗瓢盆进去就好了。如果结交几家闺蜜,下个帖子来请人,太妃和齐红鸾就算再想拦着,也没有理由了吧?

这样看来,今天倒是好机会。平南王正妃的面子,太妃也不能不顾。如果能够结交上这位,那么以后的活动空间,可就大了…

秀娘在一旁坐立不安:“平南太妃就快来了,怎么太妃还没让人来请小姐?”

“不等人家上门,她怎么可能来叫我?”严真真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秀娘心神不宁地守在一旁,她还想再回到戒指空间去种几棵桔子树呢。来古代这么久,王府的供应也算得上丰富,可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甘甜新鲜的水果。

今天招待平南王妃,恐怕还会上两种水果,她得把籽儿给藏好了,回头种上。她越想越是高兴,简直对这位素昧平生的平南王妃,大生好感。

丫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啊。所以,因为这个,秀娘不能去找张秀才的遗憾,也淡到了无痕迹。反正张秀才就在那儿,晚上一两天不会化成青烟。

“王妃,太妃发了话,请赶紧地去大门口迎接平南王妃。”太妃身边的大丫头抱春,总算带来了音讯。

“知道了,我更了衣就去。”严真真淡淡地说道。

“王妃,平南王妃就要到了,哪里还来得及更衣?”抱春毫无对主子的恭敬,态度张狂。秀娘看着恨得牙齿痒痒,严真真却眼皮都不抬,手上的茶杯还托在掌心。

碧柳“蹬蹬”两步,跨到抱春的身边,扬手朝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抱春呆了,秀娘吓了,严真真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似的:“难道让我穿着家常衣服去迎接平南王妃?抱春,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赶紧地来回,竟找地方耍子误了正事,按照府里的规矩,杖责五十都是轻的。碧柳,你先把人捆起来,待平南王妃走了再处理。”

“是,王妃。”碧柳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两个粗使婆子虽然不敢上前,但架不住严真真一瞪眼,终于还是缩着头脑上来,一边告罪一边绑人。

抱春气得脸色发白:“王妃这是何意?奴婢不过是代太妃来传话的,你居然敢绑了我?”

“没规矩的奴才!”严真真站了起来,抱春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换好了出客的衣裳,更是气得手脚直哆嗦。

她是太妃身边的头一等的大丫头,就是齐红鸾见了她,也要赔个笑脸,称她“抱春姐姐”。这位自进府来龟缩在自家院子里的小王妃,竟然敢拿绳子绑了自己?

秀娘拉了拉碧柳的袖子:“你疯了?这是太妃跟前的红人,你也敢绑?别给小姐惹出祸事来!”

碧柳睨了一眼抱春,才悄声道:“这是咱们小姐吩咐的,趁着平南王妃在,太妃不好给小姐没脸,才趁机治一治这蹄子。往常咱们可没少受她的刁难,受了表小姐的好处,恨不得把咱们往死里整呢!若是不治了这一个,往后的日子还不被这群奴才们骑在头上?”

秀娘仍是忧心忡忡,严真真却毫不在意,又喝了一盅茶,才笑道:“好了,咱们这就迎迎平南王妃去!”

听说这位王妃不过二十五岁年纪,若是按着她前世的年龄,倒还真差不多能称姐道妹的。严真真抿了唇,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决定今儿不管怎么着,也得把这位平南王妃给拿下。往后几个月的自由,可就得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小姐,还不快走?”秀娘看着严真真慢条斯理的步子,急得头发都愉一瞬间白了。往常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也没走得这么慢啊!

“我体子弱,走不得快,奶娘也知道的。”严真真一脸的委屈,仿佛泫然欲泣。忽然一不小心,被裙裾绊跌了一跤。

“王妃小心啊!”秀娘心惊胆战。

碧柳也吓了一跳,赶忙去扶的时候,却见严真真朝着她眨了两下眼睛,顿时会意,恐怕又是她的诡计了。虽然不知道这么一跌有什么用处,但一颗心却放了下来。小姐比她聪明,一定有办法应付平南王妃的。

严真真在碧柳的搀扶下赶到到大门的时候,平南王妃已经下了轿。而齐红鸾正殷勤地扶着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谄媚。

“我来迟了,不知道王妃今日驾临,请恕我失迎之罪。”严真真一头一脸全是汗——这当然是临出来的时候,洒上的清水。

平南王妃很是不悦,虽说两家王妃谈不上谁高谁低,但自己好歹年长几岁,又是上门作客,哪有就让个表小姐出来迎客的道理。看着严真真狼狈的模样,再加上裙裾处有一处浅浅的土痕,分明是得了消息,急急地赶了来的。

“咱们的王爷素来兄弟相称,不如咱们也姐妹相称罢?”平南王妃心念电转,笑吟吟地握住了严真真的手。真是可怜的娃,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严真真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眼圈却有点红,低了头任她握着腕子。

平南王妃顿时心生怜悯,看来早先听到的传言,可非空穴来风。好好的王府,竟然由着自家的外甥女儿当家,难不成当是严真真身后真没有靠山?

当年,她受过严真真母亲的大恩,听得严真真的处境,当真是气怒攻心。好容易劝动了平南王进京,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正文 第19章 撑腰的

严真真当然不知道自己与平南王妃还有这样一层渊源,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搏得其人的欢心,站在她的一侧,执半个后辈的礼,足可见其结交的诚心。

平南王妃看得有些心酸,对扶着自己胳膊的齐红鸾更是容色清冷:“我如今还没到七老八十呢,不劳表小姐搀扶。妹妹,你陪着我去拜见太妃。”

“是。”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解释“迟到”的原因,就得到了平南王妃的亲眼。看来,今天出师大吉大利啊!

平南王妃已是携了她的手,把臂而行,根本就不看齐红鸾一眼。

齐红鸾把手里的帕子拧成了一根麻花,五官气得有点变形。严真真偏还趁机向后看了一眼,脸上笑得甜美无比。

虽然这个挑衅的动作做得有点幼稚,完全不符合她二十七岁的心理年龄。但严真真就是想要激怒齐红鸾,只有失了方寸,才会行差踏错。

齐红鸾不是想要在平南王妃面前好好表现,把自己踩到地沟里吗?很好,这也是她现在想要做的,务必要让她在这位能量似乎极大的王妃面前,永世翻不了身。

太妃盛装迎在二门,头上的金玉,足有三斤不止。看到严真真和平南王妃并肩而来,而齐红鸾被落在两步之外,不由得愣了一愣,脸上却堆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王妃这一路也辛苦了罢?从暨南到京城可得两个月的行程。”

平南王妃谦逊地笑道:“太妃叫我雅青就行了,说起来我们洛家与你们方家,也是中表之亲。”

太妃脸上微显尴尬,方家是她嫡母的娘家,洛雅青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庶出的身份。太妃不敢对她甩脸子,还要作出没有听同洛雅青话里的意思,只是温和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托大,叫王妃一声雅青了。”

虽说临川王和平南王都是天旻的异姓王,但一个生龙活虎,一个却昏迷不醒,谁更风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且,洛氏乃是河南大家族,历五世而不倒,就单只洛雅青是洛氏嫡长女的身份,旁人也不敢小觑了去。更何况,洛氏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若非一直并无所出,早该册贵妃了。

洛雅青脸色端庄:“这趟回京,倒没用两月。听闻真真大婚,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从出发到抵京,也不过用了四十天的时间。”

太妃听她说起严真真的时候,语气亲热,忍不住朝齐红鸾瞟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事到临头,才叫了抱春去请严真真的吗?

齐红鸾更觉得委屈,她在大门外晒着太阳等了至少半个时辰,可严真真匆匆忙忙一出现,就把风头给抢走了,她还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委呢!

“姐姐请用茶。”严真真虽然不知道洛雅青在第一眼就对自己表现出亲热的原因,但这个结果还是令她满意的。所以巧笑嫣然,双手奉茶的动作,也是恭敬里透出三分亲近。

看来,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听起来,自己这个本尊与洛雅青之间,似乎还有着不小的渊源。

“真真,怎么嫁了人还这样的瘦?早些年就说要接你去暨南,偏是恋着京城的繁华,不肯跟我去穷山僻壤。”洛雅青嗔道,握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看看你的脸,都瘦得只剩下眼睛了。幸好骨架子小,像是你母亲。”

“姐姐不过心疼我罢了,其实太妃待我甚好,哪里会瘦?”严真真心下大定,那些在心里盘算了半天的小手段,恐怕还用不上。那就不必在平南王妃面前枉作小人,留给纯朴的印象也不错。

洛雅青忽地一笑:“只怕你在娘家被养得娇了,在临川王府过得不习惯。我记得旧两年见你的时候,这下巴还是圆的呢,这会儿都尖着了。这回我带了暨南的特产过来,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只当消闲的零食。”

“多谢姐姐。”严真真莞尔,这位便宜姐姐根本就是赶着来替她撑腰的嘛!别说齐红鸾按着身份,没有座位,就是太妃坐在主位上,也被晾了半天。

这个下马威,给得好!看着太妃脸色阵青阵白,严真真大觉解气。有了这么一座大靠山,她还怕没好日子过么?

只要给她一个支点,她就能利用空间大展鸿图——虽然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利用办法,但她坚信自己神奇的戒指空间,不仅仅是让她种收那么简单。

“雅青,你们王爷在京里恐怕不会留太久吧?”太妃主动插话。虽然说她这一主动就落了气势,可洛雅青明摆着跟严真真姐妹“情深”,她也只能放低身段。

“该留上个把月。”洛雅青笑道,“我与青青也有些年头不曾见了,一时间只顾着与她叙旧,倒是对太妃失了礼数,还请见谅。”

她话虽说得客气,可淡淡倨傲的脸色,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太妃也只得勉强一笑,连说“不妨”,又介绍了自己的外甥女齐红鸾:“为了迎接王妃,红鸾可花了不少心思,但愿能得王妃满意。”

洛雅青似乎这才看到齐红鸾,脸上的表情也淡得不能再淡:“有劳表小姐,客居临川王府,还要帮忙款客。真真,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母亲是顶讲究规矩的,表小姐虽然与太妃亲密,也不能把王府的事儿交给她呀!咱们这许久没见,难不成你竟忘了我,拿大起来了么?”

严真真忍笑,一脸乖巧地应是:“妹妹哪敢?不过是真不知道姐姐今儿要来,才没插得上手。”

“怎么可能?”洛雅青一脸震惊,板着脸教训,“我比你痴长几岁,今儿个可得好好地说说你。虽然你年纪小,可到底也是正经的王妃,哪有把王府的事务交给一个外人去管的?”

太妃听得变脸,可又无话反驳,只得勉强笑道:“子惆病重,真真要在一旁服侍,身子骨儿又弱,我怕她受不得累,才让红鸾帮着打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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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插手家务事

洛雅青这回可直接把矛头对向了太妃:“按理说,这是临川王府的家务事,我本不该插嘴的。不过我和真真情同姐妹,我家王爷与临川王爷也素来是兄弟情份,便厚着脸皮说一声儿。太妃体谅真真年幼体弱,那是太妃的疼爱。可表小姐长住王府,本就于礼不合。若传些风言风语地出去,对表小姐的闺誉也不好说。”

严真真暗暗好笑,恐怕太妃和刘红鸾还真是怕传不出风言风语,好让他们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弄个侧妃的名份,就能大大方方地管家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当成了弃子吧?不管是严家还是孟家,都恨不能把自己打发出去才千好万好。如果不是空间戒指稍作补偿,严真真还真想诅咒老天爷的不公。

“红鸾自幼养在我的身边,是个端庄乖巧的,倒不怕…”太妃知道自己今儿耍的一手不太地道,更没有料到洛雅青和严真真,竟然跟姐妹似的亲热,一进府就忙着替她找公道,心里暗道失策。也毕竟只是续弦,有些名门秘辛并不清楚,才走了这一步臭棋,早已后悔不迭。

洛雅青正容:“太妃,若不嫌洛青小着两岁,这话可不能不说。虽说管家事小,但临川王府的面子可不能丢。更何况,如今临川王还事出非常,这种时候,再不起眼的规矩也得要守。何况,若真有迎来送往,便是表小姐再打点妥当,毕竟身份在那儿…”

太妃大怒,这不是转弯抹角地把她的身份也给绕进去了吗?自己娘家的出身是不高,没能当成元妃,只能当个继室。就这样,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可毕竟是孟家八抬大轿迎进来的,她自己的嫡亲外甥女,还是被这些正儿八经的贵妇们看不起?

“红鸾只是帮把手,明面儿上都是以我的名义送出去的。”她再恨,还是得解释。

洛雅青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临川王府会如此的不讲究规矩,让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背后笑话了。只是历来的规矩,太妃…不该管家。”

太妃勉强笑道:“只是怕真真照顾子惆,精神搭不上。”

“太妃体谅,那是真真的福气,可也不能尽惯着她!”洛雅青严肃了一张俏脸。

这不明摆着是要替严真真抢管家大权吗?太妃气得五官一阵细微的扭曲,洛雅青却当没看到,严真真更是低着头,只用眼角不断地瞟向姨甥二人,差点把肠子笑扭了。

洛雅青的气场太强了,明明论辈份还要矮着人家一辈,可说起话来,却半点面子也不给人留。她很好奇洛雅青的出身,听起来处处压着太妃一头。

“是啊,平南王妃…说的是。”太妃说得有些困难。

用了两巡茶,太妃也觉得自己的气场太弱,话风一直朝向洛雅青的方向,于是提议去池塘边坐坐。

洛雅青欣然应允:“正要请真真带我赏玩一番呢,每常听得我家王爷盛赞临川王府的荷长得极好。”

严真真才发现临川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个静谧雅致的地方。亭子就建在湖心上,四周全是硕大的荷叶,偶有莲蓬,青葱欲滴。风过处,吹来隐隐的桂花香气。

秋天到了。

洛雅青亲切地问了严真真许多话,听她条理分明地一一回答,心里很满意。

齐红鸾亲手奉上两盏茶,还没有忘了当着洛雅青的面,奉了一盅给严真真:“表嫂请用茶。”

她笑得可真假!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可转过脸的时候,却露出笑吟吟的模样:“多谢表妹。”

虽然齐红鸾比她大两岁,但她挨着孟子惆的辈份,很自然地就占了一个姐字,让齐红鸾听得浑身不舒坦,却无语可驳,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

“你母亲当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可惜没能亲手教你。”洛雅青看着严真真酷似其母的脸,微微感慨。

齐红鸾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表嫂的诗歌造诣也是不错的。听说平南王妃幼有‘才女’之名,不如咱们来个赛诗会,也不必比个高下,只当是凑个趣味罢了。小姨在娘家时也是个诗社才女,不如以一柱香为题,各自写首咏荷诗?”

洛雅青担忧地看了一眼严真真:“什么才女,不过是牵强附会。如今早就成了俗人,柴米油盐,倒比诗词歌赋更入了我的眼。想必太妃也是如此,有些年头没动笔了罢?”

太妃笑道:“我这个外甥女儿,在诗词上头是顶好的,总是撺掇着让我也写两句,倒是没扔下。”

果然不忘使出这一招,无非是想要在平南王妃眼里添上点分,而顺便把自己狠踩两下罢了。严真真冷哼一声,若要论棋谈画,她或者还会落了下乘。这诗词歌赋…

齐红鸾不待洛雅青再谦虚,便忙不迭地吩咐了小丫头去准备纸笔。

洛雅青一脸的诧异:“临川王府里,怎么一个客人也能支使丫鬟们?”

太妃把目光对向严真真,可她哪里会接收?只顾低着头当没瞧见,她可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么神圣的使命感,要维护临川王府的脸面。好容易来了个给她撑腰的,她不好好把握才真是傻子呢!

太妃无奈,只得勉强笑道:“王妃不知,我这侄女儿在身边是极得力的,平常也有些小事让她相帮。”

“不是有教养嬷嬷么?若是人手不够,我倒能借几个来。真真年纪小,到底还是要老人在身边帮衬着。”洛雅青不露声色,“真真,你以前也认识孙嬷嬷的,如果你觉得人手不够,不如我把她派给你?她是宫里出来的,对规矩真正是熟得不得了。你要管家,也能省下不少心思。”

严真真抢在太妃“婉拒”之前开了口:“多谢姐姐替我想得周到,我这里倒还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不过,姐姐既然大方,不如大方到底,多派几个能干的来。”

洛雅青含笑点头:“明天我就送到府上来。”

正文 第21章 画虎不成

太妃气怒交加,待要反对,严真真却根本没有等她定夺的意思,三言两语就和洛雅青说定。说什么派人来帮衬,不过是塞两个耳目过来!

可按着天旻的规矩,王妃进门,太妃没把管家的大权放出去,已经落人口舌。这时候再要反对,洛雅青在京城贵妇们之间一宣扬,她的脸可就真的彻底没了。

难道真要把管家的大权交给类真真?太妃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的,于是也不答腔,只当没有听见,免得洛雅青见证婆媳二人的权力“交接”,到时候可无从抵赖。

只一会儿,齐红鸾便带着捧笔砚纸墨的两个丫鬟们重又进了亭子:“王妃,姨母,纸笔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