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孟子惆刚想开口,严真真却站了起来。

“时候不早,我该回听风轩去了。今日累了一天,明早还要起来议事呢王爷去春狩的行装还得打点,明儿再说罢。”严真真想到龙渊,便有些坐不住。若是他在听风轩看不到自己,兴许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孟子惆气结,他刚想开口让她留下,可某人却总是喜欢大煞风景。

“好。”他负气地答了一个字,严真真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仍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直到退出主院的大门,才加快了脚步。

夜色已经上来了…

正文 第129章 血淋淋的恶梦

第129章 血淋淋的恶梦

可惜的是,严真真枯等竟晚,也没有等到龙渊。眼看着天际微明,知道龙渊不会在这个时候这来,才进空间饱睡了五个时辰,却总是恶梦不断,中间醒了足有十七八次。

不是龙渊被砍得浑身鲜血淋漓,就是他琵琶别抱,对着别的女人表露深情。她坐在木屋里,看着空间里弥漫的紫色雾气,惊魂不定。

哪怕真被砍伤了,自己有的是紫参,总能让他复原。可如果他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按照龙渊的心性,怕是只她一个,再不会有转寰的余地。

一时之间,又惊又怕,竟是好半天都没有动弹。待想到自己进空间来时已经天色微明,按照空间外的作息,自己也该起床了,急忙要站起,腿却已经坐得麻了。

“龙渊,你可不要负我。”她干脆再度跌坐下来,自言自语。可是再想想,龙渊似乎并无只言片语,对自己表露那种意思。一直以来,只不过她自个儿觉得,龙渊是喜欢她的。至于喜欢到了哪种程度,她还没法把握,凭什么要求龙渊对自己忠诚呢?

“不会始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吧?也许他心里早就有了人。”她越想越觉得沮丧,忽然听得门外有轻响声,才恍然醒觉,急忙闪出去,答应了一声,便见碧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洗漱的用具。后面的小丫头,则端着个铜盆。

看见严真真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碧柳急走两步,弯腰探了探身:“王妃可是觉得身上不松散了?”

“啊?”严真真还没有从迷茫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看向她。

“平常这时候儿,王妃早就起身看书了。可要传个太医进府来瞧瞧?”碧柳很担忧。

“那倒不用。”严真真摇头,“只是做了个恶梦,半夜里醒来几次。”

碧柳还是不放心:“王妃可不要强撑着,小病不治,难免会变成大病的。”

“真没有什么事,你服侍我更衣罢。”严真真打断了她的话。

“是。”碧柳只得扶了她起身,还是忍不住道,“昨儿个还不是王妃提醒的王爷,让他带齐侧妃去的吗?王爷原本可是想要带王妃去的”

“啊?”严真真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她的话。她还在想着自己是宁愿龙渊受伤,还是宁愿他移情别恋的选择题呢

碧柳以为她在懊恼,正要再劝,却听严真真忽地惊叫了一声,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急忙问:“王妃怎么…”

“没事,只是想到半夜里做的恶梦,还是心有余悸。”严真真急忙掩饰,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妃到底做了什么梦?”

严真真胡乱道:“有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吃人。追着我跑了足有三里地,每次都险险地触及我的衣服,最终还是被经追上吃了。”

其实,她刚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这里有紫参,当然是再重的伤也能救回来。可如果龙渊现在已经重伤得赶不回来呢?幸好她及时想起,她当时还给了他一小段的。

于是便再度回到原来的烦恼,到底选择他变心还是受伤的问题。

碧柳看她精神不济,不敢再吵她,只默默地替她净面梳头。末了,才悄声问:“王妃不如差人叫了太医,好好歇上一日罢。”

“不必,传早饭罢。”严真真摇头。

还是手里有点事做才好,不然自己又要胡思乱想。

尽管觉得早饭做得寡淡无味,严真真还是勉强自己往下塞了两个水晶虾饺皇和一碗碧粳米粥。一顿忙碌,把王府的大小事务处理完毕,倒并未费什么心神。齐红鸾的被禁足,仿佛是给王府下人传递了一个信号:这个王府,还是王妃独大。因此,各人都收拾了那点活络的小心思,俱都小心奉承。

“王妃今儿可还要去眼太妃请安?”碧柳添上了热茶,才问。

“嗯,自然是要去的。昨儿不是身体欠佳,还传太医了么?按理儿,我这个做媳妇的也得在一旁侍疾,怕是今儿一天,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严真真蹙眉。

太妃的院落里少了齐红鸾的笑声,倒是安静了许多。王府遍种梅树,偏是太妃的院子里,只种了两株腊梅,这时候花已谢了,只还余着些香气,在空气里隐隐淡淡,庶几可闻。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如常地行了家礼,才露出一脸的关切,“太妃今儿身上可松散些了?怕是这两日油腻腻的东西吃多了,我尝听得王太医说过,清清净净地饿上两天,倒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太妃正病歪歪地躺在榻子上,抱春和抱夏一个替她捶腿,一个替她按头。脸上倒真有些黄腊腊的,不过严真真觉得那脸皮子似乎厚了些,怕是涂上了不知多少层的粉呢或许正因为如此,明明是怒的,可脸上也瞧不出潮红来。

“是么?王太医会这么说?”太妃心中虽怒,可严真真搬出了王太医,也不好多说什么。

“怎敢欺瞒太妃?”严真真笑道,“这一向咱们府里用的饭菜,都有些油腻,回头吩咐厨房,太妃这里的菜色,还是清淡为上。”

“那倒不必,我还不是喜欢吃那个味儿。”太妃忍气不好发作,眉毛却竖了起来。

“我也是为太妃好,养生之菜,还是清淡的好。”严真真一脸的诚恳。话虽如此,可太妃和自己一样,无肉不欢,哪里肯听?保不住就以为是严真真故意来添堵的,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过,今天太妃还真没有闲心和严真真探讨养生之道,扯了两句便迅速转换了话题:“红鸾的禁足令也该除了罢?这都满一个月了。”

严真真故意想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后儿一早,才到一月之期呢太妃放心,嬷嬷们在册子上记着呢,不会早解一日,也不是晚解一日。咱们府里的规矩,还是要的。”

太妃急了,后儿一早,岂不是赶不上木兰围场?莫非严真真打定了主意,她自己要去不成若是趁机夺了府里的管家大权,虽也不错,可失了孟子惆的欢心,齐红鸾便什么都不是。她昨日已经权衡竟晚,觉得这次的围场,非得让齐红鸾去不可

“王妃,府里离不得你,木兰围场还得让红鸾去。”转弯抹角得不到齐真真的回应,太妃也只得开门见山。

“有太妃坐镇,哪里就少不得我了?”严真真抿唇一笑,偏不接口。尽管早就计议停当,可能顺手要些好处,尤其是太妃手里的,她是很乐见其成的。

“红鸾身边的宛儿,岁数也大了,王妃不如留意着,替她配个差不多的人家罢。”太妃见她不接话,只得把齐红鸾的贴身丫头宛儿给主动打发。

严真真欣然道:“可不是?宛儿年纪可不小了。太妃放心,我总不会委屈了宛儿,自是好好找个小厮配她的。”

小厮

太妃脸上的笑,又凝住了。可严真真说得也有理,宛儿只是侧妃的丫环,配个小厮也说得过去。

“宛儿这样的人才,配个小厮可有些委屈。”太妃愣了愣,才强笑道。

严真真扬着下巴,一脸无辜:“不会啊,按规矩,侧妃身边的丫头,不是都配小厮的么?太妃尽管放心,宛儿长得不错,我替她配个眉清目秀的就是。”

太妃气结,眉清目秀有什么用?不管事,她和齐红鸾又能指望得上什么?

“唔,齐侧妃的禁令倒是后儿一早就能解了,也赶得上陪王爷出去。宛儿的事,就交给我罢。”严真真看她脸色,心里爽快,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真诚”了。

“宛儿的事…”太妃无奈,只得勉强笑道,“就托付给王妃了。”

两下里达成协议,都还算满意。于是又坐着说了会话,气氛有着一种房间维持的良好。

“把宛儿那丫头打发出去,齐侧妃那里又能少生出些事来了。”碧柳喜孜孜地说完,又遗憾地叹气,“可惜昨儿王妃把去木兰围场的事给推了,总是有些得不偿失。”

严真真白她一眼:“要想去玩,以后有的是机会,急甚么”

碧柳又欢喜了起来:“是啊,王爷答应了王妃,明年要带王妃去的呢”

明年?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却没有再表示意见。到了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吧,现在还是别吓着了碧柳。

“王妃想把宛儿配给谁呢?”螺儿却已经开始替严真真考虑接下去的事了。

“你心里有想法?”严真真很看重螺儿的意见,立刻下意识地反问。

“奴婢瞧着,倒不如配了前儿才收伏的升平。”

“那不行”碧柳立刻反对,“升平是咱们的人,到时候被齐侧妃她们拉过去了,可怎么办?”

严真真却笑了:“我瞧着升平不错,他是个有心计的。若是能收伏了宛儿,也是一个大大的助力。宛儿这丫头,也是能干的。她若是能死心塌地跟了升平,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可…”碧柳却犹豫,“别是升平让拉了去罢。”、

“若他真是这样的人,便不值得我看重。”严真真哂然,“差人去叫升来进来,咱们既要用他,也不能随便塞个人给他,问问他自己的意思也好。”

正文 第130章 选择了谁

第130章 选择了谁

齐红鸾得到消息,虽然不忿,可比起随同孟子惆出游来,还是选择了放弃宛儿。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毕竟她还指望着宛儿能替自己办事儿呢

“宛儿,你放心,就是你嫁得不如意,日后我想法子补贴你一二便是。”

宛儿满脸感激地答应了,可是回到住处,却差点把帕子都拧成了一条麻花。心里早就在齐红鸾作出选择时便凉了,这会儿更是从头都脚都是一股凉气。自己替齐红鸾做了那么多事,可临到头,为了一次木兰围场,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撇下。

说什么嫁得不如意,但凡她是严真真,也要给自己配个缺胳膊少腿的。自己这一生,算是完了。

本能的,她知道换了严真真,绝对会是不同的选择。

她呆呆地坐了好半天,连传饭都没有再去齐红鸾身边服侍,只说头痛不舒服。

“宛儿姐姐,王妃那里叫你过去呢”一边的小丫头,分明是幸灾乐祸。原本见了她总要赔上笑脸,这会儿却板着脸,不苟言笑。

是啊,自己去了,也该轮到人家风光了。

宛儿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自嘲地一笑,看向齐红鸾的院子,连头也没进去磕一个,便转头去了。

门口站着的,是抱冬。宛儿有些失神,抱冬开了年,身量似乎又拔高了些。一张小脸,也不复在太妃那里时的怯生生,换上的笑容,明朗得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宛儿姐姐,王妃传你过去呢”抱冬的声音,脆生生的,又透着丝沉稳。兴许是近赤者朱,近墨者黑,倒是真有点螺儿的风范。

“哦。”宛儿怔了怔,才答应着,跟在抱冬身后。

不知道严真真,会把自己配给谁。如果真配个不像样的,大不了就一头扎进池塘里,倒也干净。一边想,一边便起了悲凉之意。

听风轩其实设计得很美,只因离主院远了,便总觉得有点像冷宫。当初严真真自选听风轩的时候,齐红鸾还疑神疑鬼了好长时间,总以为听风轩有什么说法。后来见孟子惆似乎不大待见严真真,这才歇了心思。

绿梅已经挤出了花苞,夹在一丛红梅和白梅中间,更显得清雅脱俗。宛儿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忽发奇想,若是死在绿梅之下,或者也是个不错的死法吧?

越想越觉得凄然,走进听风轩的偏厅时,她几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脸上反倒显得越加平静。

严真真正与螺儿在对账,而碧柳看着数字就头疼,干脆坐在一旁做针线。

抱冬领着宛儿进门,只是稍稍福了福,便笑道:“王妃,宛儿姐姐来了。”

碧柳已是推了一只碗给她:“怎么去了这么久,点心都要凉了,专给你留着的,螺儿说你顶爱吃这个。”

“谢谢碧柳姐姐。”抱冬憨笑着接过碟子,满脸欢喜地坐到一旁,自拈了点心吃。

“也莫谢我,谢螺儿去罢,只她细心,知道你爱吃这个。”碧柳笑嘻嘻地刮了她一下鼻子,看到宛儿,这才板下了脸,“王妃,齐侧妃那里的宛儿来了。”

严真真让螺儿把账本收下,又叹了口气。螺儿不解,明明赚了不少,难道严真真还不觉得满足吗?她哪里知道,超市就算再赚钱,也冲不淡她对龙渊的担忧。那位可是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谁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事

宛儿看得眼睛发直,再没想到丫环们之间,相处也能这样的随意。看着三人在严真真面前言笑不忌,仿佛一家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哦,宛儿?”严真真随手指了张椅子,“坐下说话罢。”

“王妃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宛儿吓了一跳,本能地摇头,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严真真笑道:“让你坐就坐着,我有话跟你说呢”

宛儿惴惴不安,抱冬却嘻嘻笑着把她拉了起来:“宛儿姐姐坐罢,吃块点心。”

说着,便往她掌心里塞了块糕点。

“这…”宛儿怔住。严真真这算是玩的哪一出?自己往常也没往少里得罪听风轩,这会儿不该板着脸训一顿,然后随便找个小厮打发了自己吗?而且哪个小厮上不得台面,就往哪儿打发了去

再看螺儿,还拿着账本子,在一旁把算盘打得清脆作响。而碧柳仍旧低了头做自己的针线,抱冬却抱着碟子吃得不亦乐乎。

听风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严真真,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宛儿拈着糕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宛儿,叫你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严真真坐正了身子,语气严肃。

宛儿一惊,手里的糕点,差点脱了手。到底还是来了么?她微微地闭上眼睛,把府里头那些在外院的小厮们想了一圈,指尖微微发抖。

“我把适龄的小厮看了看,倒是升平跟你般配些。你人长得出挑,只是年纪有些偏大。不过我让人问了升平的意思,他倒是相中了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升平?宛儿瞪大了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抹挺拔的人影。升平算不得顶俊俏,但也算是长得眉清目秀,人也机灵,近日里刚提了小管事,专管着庄子上的那一块儿,跟在大管事身边做事儿。

这样的小厮,在适龄的婢女中间,是极受欢迎的。就是齐红鸾得宠,恐怕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严真真会这么好心?自己以前可没有少得罪了她

宛儿又惊又喜,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婚姻会峰回路转,一时惊怔,却无话可说。

“宛儿姐姐,你怎么傻了?”抱冬嘻嘻一笑,“莫不是高兴得傻了?升平哥哥可是好人才,长得俊,又能干,你若是瞧不上,王妃可要配给别人啦”

“不,不是的”宛儿忙道,随即会意过来,这会儿谈的是自己的终身,她这样急急地辩白,倒让人难以为情,脸色顿时红了,又讷讷无语。

“升平也看中了你,我也不会做这棒打鸳鸯的事。”严真真知道她的心思,淡淡一笑,“按理儿说,你从前跟着齐侧妃,也没少为难我们听风轩。就是碧柳,也受了你不少的委屈。”

“王妃”宛儿的眼圈红了,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来,“奴婢无话可说,请王妃责罚。”

严真真不以为然:“你本是受人指使,我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罢了,起来说话罢,我顶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下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儿家虽然没这么金贵,也不必逢人便跪罢?”

宛儿站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杵在那里手足无措。

“王妃才不会跟你小心眼儿呢,只怕你还是忠于你那主子,到头来让升平为难。”碧柳快人快语,虽不尖酸,可也含着讽刺。可宛儿却没有生气,人家说的,可不是实情么?

螺儿微微抬头,脸色刻板,看不出是厌恶还是善意。语气也是平平展展,听不出喜怒:“你自个儿思量着办,若还要跟着你前头的主子,升平也不敢要你。不过,你也放心,王妃还不至于把气撒在你头上,总不会把你配个半老头子的。”

“王妃,奴婢…愿意。”宛儿艰难地说了几个字,才眼含热泪道,“奴婢原以为这一生已经毁了,再没想到王妃竟这般的宽宏大量。请王妃放心,早在齐侧妃决定把奴婢放弃的时候,奴婢已不视她为主。再者说,女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婢既嫁了他,便一生都随了他,岂会生出异心?”

“如此方好。”严真真点了点头,“你能想得这般通透,是你的福份,也是升平的福份。既然你俩都看对了眼儿,便择个黄道吉日成亲了罢。你们两个年纪也老大不小,不能再拖下去了。”

宛儿这才有了真实感,眼泪终于忍不住从腮边滚了下来,虔诚地对着严真真磕了三个头:“多谢王妃成全。”

严真真笑道:“往后的日子,可是你们俩过的。既是待嫁之身,你暂且回齐侧妃那里,有些活计还该准备着。升平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你送上两件自己的针线活儿,倒是比外头用银子买的东西更合老人家的意。”

“是,谢王妃指点。”宛儿感激地行了礼,仍由抱冬带了出去。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话。直到抱冬折返的时候,才说了一句:“王妃是抱冬见过的最好的好人。”

宛儿看着她的背影,心潮起伏,无法平静。

齐红鸾忙着打点行装,见她进来服侍,并无一言问及,只顾得上打发她去寻这找那,一刻也没得歇。直到就寝,也没问一句她配了谁。

宛儿半宿没有睡着,想着白日里在听风轩看到的主仆融洽场面,又想到了升平一笑就露出来的两颗虎牙,脸悄悄地红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浸湿了枕巾。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着对齐红鸾的失望。这就是自己从小伺候大的主子么?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承诺,绝不会再对齐红鸾尽什么忠心。十几年,已经足够让她看清了齐红鸾的极端自私。往后的人生,该由她自己走了。

正文 第131章 龙渊食言了

第131章 龙渊食言了

孟子惆一早便带着刚解禁的齐红鸾出发,前往木兰围场。碧柳在一旁扁嘴不乐:“若非王妃提醒,哪里轮得上她啊没瞧见那回头瞟过来的一眼,得意成那个样子真是小人得志,嘴脸可憎。”

严真真失笑:“就是我不提醒,你当王爷想不到呢不过是让咱们白高兴一场,不过拿两件金器打发过来,还得把齐侧妃带出去。你呀…回头把咱们这里的事儿处理了,去给宛儿帮帮忙。这婚事定得仓促,恐怕她没有准备,针线活儿来不及做。你和抱冬的针线都不错,去替她做两件儿。”

碧柳却不乐意:“替她配了个好的,还要奴婢去替她打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啊”

“其实她也不过是受了齐红鸾的指使,就像是你,若我让你去对付齐侧妃,莫非你还能不愿的不成?”严真真劝道,“再说,升平是咱们的人,如今她嫁给了升平,不也成了咱们的人吗?自己人,总要打点一二的。”

“那是她先来惹了王妃,咱们不过是反击”碧柳振振有辞,末了还扁了扁嘴,“这会儿还不是自己人呢,得看她的表现”

严真真失笑:“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去罢,府里少了两个人,也搅和不出什么事来,你和抱冬过去看着些,免得坐在听风轩里无聊。”

碧柳板了板脸,终于还是绷不住地笑了:“好罢,去替她打点真要放了手让她自去,恐怕最后没脸的还是升平。”

“总算你还是明白的。”严真真笑着催她去了。

宛儿的婚事,因为只是侧妃的侍女,自然不能大张旗鼓。不过,虽说不上有多铺张,但至少还过得去。

因为齐红鸾带了丫环们去了木兰围场,留下的几个也只是粗使的,素来与宛儿也没有什么交往,到最后,送嫁的竟是碧柳和抱冬两个。

盛装打扮的宛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姿色。严真真暗暗点头,升平倒是有些眼光。

宛儿来到听风轩拜谢的时候,眼含热泪。再没想到,自己的出嫁,竟然是严真真让人一手操办。而自己从小服侍的齐红鸾,根本连个口讯都没有。心早就凉了,这会儿连血都觉得有了凉意。这个主子,算是自己白白地服侍了一场。

回过头,看到自己那间小屋的方向,心底里竟没有多少留恋。恐怕这辈子,也不地再踏进来了。碧柳和抱冬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宛儿盈盈拜倒。

严真真早把东西准备好了,见她下拜,便递了一个匣子给她:“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这两件儿,是王爷上回让人打的首饰,我瞧着倒还精致,给你添妆。”

“奴婢怎么敢收?”宛儿意外,本能地推拒。她的这场婚事,已是受了严真真的大恩。赐首饰,原该是主子的事儿。可是齐红鸾没有想到的事,竟是严真真来做了,让她心里顿时感慨万千。

“收下罢,虽然是齐侧妃那里的人,好歹也到听风轩来磕过头的。”严真真一笑,“可不是白给你的,你们两口子就是成了婚,也还是王府的人么升平管着庄子,你的差事…自个儿想想,是仍旧进府里来,还是就在外头。”

宛儿鼻子一酸,差点滚下泪来。郑重地双手接过,然后跪下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头:“奴婢拜谢王妃,听王妃的吩咐。”

“好生做事。今儿个是你的大喜日子,早些过去罢,还要应付一众亲友。升平那里是独子,他娘多少有些娇惯,你凡事忍让两分。他看在眼里,自然有数。况且,你是他自个儿瞧中的,但凡有些事让男人作主的,不要逞强,自然夫妻和美。”

“是,谨遵王妃教导。”宛儿满心感激。这番话,她还识得好歹。

升平的人缘不错,再加上碧柳和抱冬两个多方操持,婚礼倒是很热闹。

“你不去瞧瞧热闹?”严真真看到螺儿拿了算盘进来,忍不住笑问。

“没有什么好瞧的。”螺儿淡然摇头。

“今儿个就不要算账了罢?反正知道咱们赚了银子就行了,何必一五一十算得那么清楚?”严真真看她又在灯下打算盘,忍不住头疼。

她算是爱银子的了,谁知螺儿比她还爱。——这话也不那么确切,正确地说,是螺儿喜欢算银子,算盘打得越来越熟练,指着数字,可以几个一起加。就这份基本功,严真夫就自叹弗如。

“那怎么一样?赚一两银子,跟一万**没有区别吗?”螺儿总算停下了拨算盘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然后,又低下头去,开始了新一轮的算盘功。

严真真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干脆躲进了卧室:“那你自己算罢,不用告诉我赚了多少银子,我先睡去。”

“是,王妃。”螺儿根本答得心不在焉。

“比我还财迷啊…”严真真喟然叹息一声,转头便走。

螺儿只是抬了抬眸,又再度低头。

“我怎么就觉得账本上的数字,看得令人脑仁子疼呢?”严真真自言自语,习惯性地托着腮看向窗外。

新发的枝芽,透着春意。树影幢幢中,而她期盼的人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叹了口气,正要闪进空间,螺儿在外面敲门:“王妃,咱们的超市里,那几种水果已经卖得没有存货了。”

“哦,跟卢柱子说,让他再摘一点儿过来。”严真真回答着,又开始烦恼。

那几棵树,就这么一点儿产出,哪里供应得过来

“王妃,就是再摘,也支持不了两天的。”

严真真叹气:“那怎么办?就这么点产量,又不能催长的。”

如果龙渊在,兴许还能再到空间里移栽两棵。唉,最糟心的,就是那家伙人影不见,也不知是安是危,天天为他提着心吊着胆。

“不如每天只拿出几个,卖完即止。”螺儿出主意道。

严真真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唔,叫人写张海报,挂在咱们的超市门口,就写着…限量供应极品水果十个,售完即止,欲购从速。”

听她这么一说,螺儿到犹豫了:“王妃,这么做,好吗?”

“当然好,怎么会不好?”严真真兴奋地干脆打开了门,把螺儿扯进去细说,“这叫物以稀为贵,咱们的水果打出了名气,就该用这法子,每天限量。若不然,过不了两天就断货,反倒更为不美。唔,就这么办”

“只怕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闹将出来,到时候没法儿收场。”螺儿苦着脸,患得患失。

严真真沉吟:“这倒是个问题,咱们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借临川王府的名头。可惜洛姐姐不在京城,不然借她的名,倒是便宜。”

螺儿“噫”地叫了一声:“王妃,咱们能不能借平南王府的名头呢?左右还有两个管事在管着铺子的事,也不算是捕风捉影。”

“没知会过刘逸之,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气…又不是亲姐夫,到时候难说得很。”严真真虽然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