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

“当然,我答应。”面对严真真的追问,龙渊回答得毫不含糊,干净利落。

严真真嫣然一笑,轻声道:“我等你回来。不管多晚,你一定要来看我,让我安心。”

龙渊心潮澎湃,这句话的内涵,就算他是根木头,也听得明白。柔情万斛,倾倒了他的心田。喉咙口像堵了什么似的,明明有着满肚子的话要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不走吗?天已经夜了,再不回去,都要天亮啦”严真真嗔了一句。

“等我回来。”龙渊轻轻点头,交代了一句,便毅然地转过头,穿窗出户。严真真扑到窗户前,冷风直直地灌进她的衣领,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龙渊在树梢上站定,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做了一个关窗的手势,严真真含着笑意,掩上了窗。再度推开的时候,却见那里已经杳无人踪。

“等我回来”,这短短的四个字,却像烙铁一样,灼烫着她的心脏。这算不算是一种承诺?

冬日的风,从围墙那边吹来,穿拂过竹林间光影的缝隙,凛冽地吹在肌肤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你一定要回来。”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才怅然地闪进了空间。只有在这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发呆,而不必担心时间飞逝如电。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写的计划书上。忽然觉得,比起龙渊平安回来,超市是否赚钱,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空间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在最佳的状态,可是严真真却忽然觉得寂寞。也许,有一个人能够和她一起分享这个秘密吧?她在心里,把这个人,锁定为龙渊。

正文 第126章 不见音讯

第126章 不见音讯

两天后,龙渊把账簿交给严真真。

“你要走了?”严真真没顾得上看这几天盈利了多少,急急地扯住了龙渊的袖子问。

龙渊低头看着她的小手,因为没有出门,只穿着件家常的墨绿襦衫,衬得露出的那一截的皓腕,越发显得欺霜赛雪一般。

“嗯,现在就走。”他恍了半天的神,才记得回答她的问话。

“那…你一定要小心。”严真真把账本随手扔在榻上,送他到窗口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知道自己很罗嗦,可就是忍不住又把话说出口。

“我知道,一定会的。”龙渊含笑道。其实,还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敢说: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严真真犹豫了半天,还是期期艾艾地把话说出口:“就算…我是说,如果任务很难,你也不要一定非要完成它。就算失败了,其实也没什么啊大不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反正我们有超市,又不愁没钱花。而且,我…我母亲其实还给我留了一点压箱底的宝贝,到时候也能换了银子花。总之,就是花上几辈子,也花不完。”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别替我担心。”龙渊哭笑不得。哪有人未言胜,先言败的?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纵是一身铮骨,也被柔情绕得软了。

心里,柔软得像是她的发梢,轻轻地随着她不断开合的唇瓣,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弦。从未有过的体验,浸润着他的血脉。

原以为义父死后,他的心也跟着被冰冻了起来。谁知道,遇到了她,还会有解冻的一天。万里冰川,也会融成汪洋大海。

“嗯。”严真真看他神态轻松,才稍稍放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脸,“你记得,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你可是我的经理人,老板要是没有经理人撑着,那不成了无源的水,早晚是要枯竭的吗?”

“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为了我,也为了…”龙渊把最后一个“你”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才露出了微笑,“比起以前的任务,这一次真不算什么。”

“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敌人的。”严真真又替他紧张了起来,再度叮嘱了一句。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总结得真好。”龙渊复述了一遍,眼睛顿亮,看着她灼灼生辉。

严真真汗颜,她盗版的水平,看来是越来越高了。从盗唐诗,发展到盗版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了。她虽然算不上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但也可算是养在温室边上的杂草了,哪里有本事总结出这种精辟的结论?

“我瞎说的,你姑妄听之。”

龙渊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了,不会轻看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是不是?”

严真真喜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龙渊叹息一声,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当杀手。也许,这一次任务结束,可以和宗主“商量”退隐的事了吧?这么多年,他为宗里出的力还少么?就算义父欠下天大的人情,他也该替义父还清了吧?

“嗯,你小心些。”严真真不敢再留他,只能殷殷地再叮嘱一句。

“我去了。”龙渊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提身,从窗户里掠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溶入夜色,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严真真却站窗口,久久没有离开。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在这个时代,我似乎只把你看成了…朋友。”严真真握着窗棂,喃喃自语。伫立良久,才喟叹一声,关上了窗户,关上了月华如水,关上了星光似钻,也关上了她满腔的牵挂。

账簿仍然静静地躺在榻上,可是严真真却没有一点看的心思。又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顺手卷了账簿闪进空间,暗地里骂了好几声自己“糊涂”。可不是么?就算要发呆,也得回到空间里再发呆,在外面…那不是纯粹浪费时间么

因为才只几天的时间,账簿记得并不多。可是一行行的字,十分秀丽。严真真没看内容,只看字迹,差点把眼珠子都凸出来。

这是龙渊写的?这…这…也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吧如果说这手字,出自桑子岷,甚至出自孟子惆,倒还能让人接受。龙渊看上去高大冷峻,应该写一手狂草才契合。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说…一个杀手,要写这么好的字干什么呢,这不是抢人家书法家的饭碗么?我练了这么久,以为总算可以见人了,谁知还不如他难怪那天他看了我习的大字,一个字的表扬都没有。”严真真顿时好胜心起,也不去摘苹果梨子一饱口腹之欲,直接打开宣纸,决定把练习书法的时间,再加两个时辰——当然是指空间里的时间。

龙渊这一去,足有大半个月没有音讯。院子里的梅树,已经盛放出最美的姿态。只有听风轩竹林旁的两株绿梅,还只露着花苞。

超市的火爆出乎严真真的意料,她原本打算要亏上三个月至半年,照这个趋势下去,第二个月就能盈利,而且还不是小数额。

严真真高兴之余,却随着日历一张张撕掉,心事越来越重。

“也许这一次龙渊的任务比较远,这时代交通不便,十天半个月的,也走不了多少路。”她替龙渊的迟归找着理由。

在孟子惆的催促下,无情无绪的严真真终于写了帖子,邀了一社芙蓉诗社。

“我帖子是写了不少,可到时要是只来了三分之一甚至四发之一,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严真真一没信心,二没雅兴,忍不住一边写帖子,一边嘀嘀咕咕。

“王妃放心,桑小姐是头一个会来的。”螺儿笑着安慰,“只要桑小姐来了,京城的贵族小姐们便泰半会来的。再说,王妃是以临川王妃的名义邀人的,即使不想给王妃面子,也得想想咱们临川王府呢”

“说得也是啊…”严真真点头。其实,类似的话,孟子惆早就说过,她也并非真的担心这个。真正担心的,倒是龙渊的杳无音讯。一时之间,又后悔当初因为顾及龙渊的心境,没有问及归期。

“王妃的字,写得越发好了。”螺儿拿着帖子赞道。

“这字…算好么?”严真真自己却不满意。自己没日没夜地练,怎么还是赶不上龙渊呢?

果然,到了正日子,来的人并不少,哪怕和她有过几场不愉快嘴仗的两家小姐,也相约着一同来了。

严真真少不得要接待,刘夫人来得甚早,陪着在一旁说话,倒也省了去应付那些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们。

看到齐家来了人,严真真才想起齐红鸾的禁足,还差两天才满一个月,这样的场合,她不出来合适么?连碧柳也心下惴惴,在一旁提醒。严真真心里没底,急忙寻了个隙,匆匆走到主院。孟子惆正在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公文似的东西。严真真不知道是否属于机密文件,倒不敢冒然进去,只站在门口踌躇。

孟子惆早就听见了足音,正等她过来,却看她在门口进退维谷,终于率先失去了耐心:“怎么不进来?在门口磨叽了半天,莫不成你在数蚂蚁?”

严真真听到他的声音,如蒙大赦,急忙走了进去:“怕王爷在看公事,是以不敢打扰。”

“那也不妨,并非什么机密事。”孟子惆把手里的公文放在书桌上,“有什么事,你会亲自来书房找我?”

往常,严真真见了他,可真是退避三舍唯恐不及的。

“是齐侧妃的事…今天请了不少贵族小姐过来,还有齐家人也来了,齐侧妃的禁足令尚有几日,是否提前解禁?”严真真试探着问。

“既然尚有几日,仍禁着就是了。”孟子惆毫不在意道,“你今儿不会是专为她求情的吧?”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她的交情,可没有这么好。不过是怕人问起,齐侧妃被禁了足,说来总是丢了王府的颜面儿。”

孟子惆却哂笑:“一个侧妃,哪里就谈得上丢王府的脸面只要你这个正妃不丢人,谁敢对临川王说三道四?放心吧,齐侧妃的禁足,该什么时候解,就什么时候解。”

“哦。”严真真还是有点懵懂。

“记住,你才是正妃,齐侧妃的事,若有人问起,你只管大大方方说,她是因礼仪不周才被你禁的足。理由光明正大,你又心虚什么”孟子惆叹了口气,“至于齐家的几位小姐,你也不必待她太客气,否则她们要得寸进尺。既然并未做错,怕她怎的?”

严真真被他偶尔露出的痞气逗得灿然一笑:“既然王爷不怕,那我也不怕了。”

“放心,让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哼”孟子惆说得很平静,可语气却狂傲得很。

正文 第127章 就是不放人

第127章 就是不放人

“那我出去招呼她们,反正惹出天大的事儿,有王爷替我兜着呢”严真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留孟子惆瞠目结舌。她说话的语气,居然跟自己学得有五分相似。半晌,才哑然一笑,低下头拿起公文,眼前却是严真真灿烂的笑脸,竟是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

她的笑,并不含蓄,完全颠覆了对淑女“笑不露齿”的要求。可是孟子惆却觉得,再没有女人的笑,比得上她的。那样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吧?

“我真是被魔障了吧?她只是…”他叹息了一声,甩了甩头。

严真真得了最高旨意,心里有了底,说话自然便更加从容。齐氏的两位小姐果然一先一后地问起了齐侧妃,严真真淡淡道:“前儿齐侧妃冒犯了我,便被禁了一个月的足,这会儿还差了几天呢,倒是不巧,赶不上这盛会了。”

齐家的小姐诧道:“就是堂姐得罪了王妃,但难逢这样的盛事,总要提前禁了让出来瞧瞧,也好帮王妃招呼客人不是?王府里统共也只有王妃与侧妃,哪有让王妃操劳,而她在一边躲懒的理儿呢?”

“那倒不必,既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自然会让人招呼好的。若是客人没有什么失礼处,想必我的人也不会失礼于人。一会儿诗会便要开始,齐小姐不如好好构思。府里的梅花既然开了,今儿还要好好咏一咏梅。”严真真淡淡道,说完话也不再理睬,便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忽然,她脸上浮起了笑容,小丫头带进来的,可不就是桑子涵吗?

她笑吟吟地迎上去,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倒让桑子涵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怎敢劳动王妃亲迎?”

严真真笑眯眯道:“咱们也算是孰人了,何必如此见外?今儿还要劳动桑小姐,帮我招呼一下客人。你也知道的,这些人我也认不全的,又没有什么交情。贸然表示亲近,恐怕人家心里也打鼓。”

桑子涵笑道“既然王妃有令,子涵敢不遵从?”

得了桑子涵的承诺,严真真心里就更有底了。她早看出来,桑子涵在一众才女中,威信甚高。大约也与她才思敏捷有关,就算是才女,也是实力决定一切的。

虽然有几个素来瞧不起严真真的“才女”从中作梗,但诚如孟子惆所说,在天旻京都,还真没有几个敢给临川王府没脸。虽然脸色不大好,但也没有抛出更多的难题。唯有齐家的几位小姐,坐在一侧喁喁私语。

严真真也不管她们,这场诗会,原本也没有勉强人人俱得作一首,只是能者方作。比如桑子涵便一连作了三首,每一首都搏得满堂喝彩。

这才是真才女啊

严真真很喜欢桑子涵,虽然多少有些孤傲,但其实心思不坏。况且,她人极是率真,因严真真出了两副好对子,吟了一首好诗,便让桑子涵真心诚意地要与她结交。

刘夫人笑道:“桑小姐果然不愧京都才女之名,洛王妃远离京师,这第一才女之名,恐怕得让位给桑小姐了。”

桑子涵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只是刘夫人谬赞,其实比起洛王妃,还是有所不及的。”

严真真接口:“洛姐姐如今可是光顾着相夫教子去了,这才女之名么,还是由桑小姐接收下来便是。”

“这一场诗会,王妃可还没有作呢”齐氏的小姐站起来,态度虽然看着谦和,可看向严真真时候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今儿个好诗如潮,倒不必我来献丑了。”严真真笑道,“既然咏的是梅花,咱们不如便评个梅花仙子,我提议评桑小姐,人又长得好看,诗也作得好,你们意下如何?”

“好一个梅花仙子,果然当得”刘夫人怕是看在洛雅青的面上,对严真真的提议很是捧场,“往常听说桑小姐才思如何的敏捷还不甚信,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旁人作一首这样好的已是甚难,不想她竟连作三首,可真正不简单不错,当之无愧。”

桑子涵笑道:“不敢当。”

“哼,不过是事先作好的,有什么稀奇?”也有人不甘心输了一筹,没出上风头。

“咏梅诗谁没作过几首?本是千锤百炼成名诗,只要诗好,便是十年作一首,也是好的。”严真真当然是替桑子涵捧场的。撇开私交不谈,桑子涵确为京中诸女翘楚。

她自己作诗虽然功力不深,但品诗倒能品出几分。

“王妃所言甚是。”刘夫人在一旁点首。

严真真笑道:“桑小姐,还烦你一手梅花小篆,把这些诗都抄录下来,编作一辑。改日我交由印刷铺子去印了出来,也送与各位作个纪念。咱们这儿的咏梅诗,可作得都不错,兴许还能流芳百世呢。”

桑子涵笑着应了,果然铺开宣纸,静静地坐于一旁抄录。

齐氏小姐忽然站起身来,仿佛是才想到似的惊“噫”了一声:“今儿王妃尚未作诗,若要印书的话,这第一首,还得由王妃出手”

严真真摇头:“桑小姐的三首咏梅诗,每一首都别致风流,放在开篇正是再合适不过。”

“那怎么行?这一社可是王妃邀的,总要王妃占个首才成。”严真真越是谦虚,人家便越是不肯放过她。若真有好诗,早拿出来显摆了,这会儿扭捏,可不是自认比不过众人,才把诗藏了起来么?齐家人因为没见齐红鸾露面,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气。

这样的场合,便是有禁足,也该提前地解了,可不是让齐家人的脸上没光吗?哼,说什么礼仪不周,嫡侧不分,还不是故意找茬么?

桑子涵也住了手,抬头笑吟吟道:“正是,今儿还没有聆听王妃的大作呢”

严真真知道桑子涵并没有恶意,纯粹是想听自己的诗作。可是别人却存着看好戏的心思,看她一直并未作诗,总以为她就是先前备好的诗,也拿不出手,一股脑儿地便起了哄。

“我看,你还是作一首罢”刘夫人在一旁笑着提醒,“想来你的诗也不会差到哪里,只要过得去,有桑子涵替你撑场面,你怕甚么”

严真真无奈,只得再度拿出前人的诗作来搪塞。她昨日在空间里倒是苦思冥想了几首前人的诗,最熟的自然还是林逋的《山园小梅》。没办法,当时上学的时候,这一首可是必背的古诗。

只是这首诗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传诵,她若作出来,恐怕又得风光一阵了。老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别的诗,又记不甚全,自己作一首?又怕被人笑话。唉,世人最难做的,就是选择题啊

桑子涵见她意动,双眸发亮:“王妃请说,子涵来记着。”

“好吧”严真真有心想自己作一首,可一眼看到齐氏的两位小姐露出挑衅的目光,血气上涌,不假思索地就把林逋给盗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好诗”刘夫人失声赞道,“王妃,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有这样的好诗,怎地到这时才拿出手来?倒让人以为你不会作诗,所以再四地搪塞。”

这话,可是奔着齐家的几位小姐去的。可偏偏没人能反驳,谁让人家这诗,作得实在好呢?

所以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齐家的几位小姐都不说话,神色不免懊恼。原想让严真真出个大丑,到头来却又成就了人家的“才名”

严真真谦笑:“也未见得有桑小姐的好,哪敢拿出来献丑呢”

桑子涵细细品味了一番,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幻出异彩:“好一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一联不单是对仗工稳,更妙在意境…王妃,这京都第一才女,还是王妃莫属”

“我么?也是人家的黄脸婆啦”严真真俏皮地朝她一笑。

刘夫人气愤道:“以前总听说严侍郎家里的嫡长小姐,文墨不通,刁蛮任性,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文墨不通,能吟出‘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动?能吟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么?只此两首诗,便可名动京都至于说到刁蛮,真正更是无稽之谈了”

若说她之前对严真真示好,是看在洛雅青的面子上,这时却是真心实意。她也曾经诗名不小,爱才之心,便是常有。

“以前…唉,我不受继母喜爱,总有些误会。”严真真强笑,眼珠一转,脸上便显出了凄然的神色,让人看了我见犹怜。

刘夫人满脸怒色,才长叹了口气:“罢了,总是都知道了她的嘴脸,日后也没有人给她好脸色瞧。幸好你也是个有福的,嫁到临川王府,也算是苦尽甘来。”

严真真勉强点头:“是。”

正文 第128章 邂逅的浪漫所在

第128章 邂逅的浪漫所在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严真真反躬自省,觉得最近的风头,出得似乎有点足了。都是孟子惆的错,非要自己邀这一社

“王妃好才情。”孟子惆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啊”严真真正在腹诽,猛听得当事人说话,顿时吃了一惊,差点跳将起来,“拜托你能不能别猛不丁地在人身后吓人啊要知道,人吓人,那可是要吓死人的”

碧柳听她说得毫不客气,顿时吓白了脸,急忙扯住严真真的袖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严真真恼怒地瞪了一眼碧柳,“你是我的丫环,还是他的丫环啊,怎么每回都替他说话”

孟子惆因她激烈的反应微微地愕住,从小到大,即使皇帝也待他和颜悦色,几时有人对他这样的老实不客气?

“我吓着你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看都有点像是情急之人反咬一口。他只能猜想着,大约是累着了,才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害我刚刚被吓了一大跳。”严真真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可能几天来为龙渊的安危绷紧了神经,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本王还非得放重了脚步不成?”孟子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不过日常用一张温和的面具掩饰罢了。被严真真连番质问,再好的面具,也会有裂痕。何况,他在严真真面前,素来不大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严真真认情形势,主动做小伏低,态度良好:“当然不用,王爷就算在府里横着走,也没有人管得着是不是?我不过是胆子小了点,所以被吓得够呛。不是有个成语叫‘恼羞成怒’吗?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她很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并且送上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孟子惆本没有真的对她动气,一张脸自然也板不下去。瞪了她半响,才恨声道:“正说反说,怎么都是你的理儿?”

“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同理,不管正理歪理,只要沾个理字儿,就是道理。”严真真看出他不是真的恼怒,干脆插科打诨,试图活跃气氛。

`孟子惆被她一番笑语,弄得火气全无,只能笑着骂了一句:“调皮”

这两个字,听起来可另有着一层暧昧的意味啊?严真真愣了愣,心里微动,正要好好想一想,却听孟子惆已是开始催促:“还不快走?这会儿,也该摆上晚饭了。”

“哦。”严真真回过神来,不及细想,便跟上了他的步伐,落后了他一肩的位置。

“你属乌龟的吗?走得这么慢”孟子惆不耐烦地回头。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和他的距离,迷惑地问:“我没有落后多少啊…不是跟在你的身后吗?”

“你是我的王妃,不是侧妃,不需要落后半步。”孟子惆没好气地道。

“哦。”严真真努力回忆,果然想起洛雅青和刘逸之出现的时候,大多是并肩而行的。原来这又是正室的福利之一吗?可是,她还是觉得躲在他的身后比较安全。

“走罢”孟子惆心情郁闷,他特意放慢了脚步,谁知严真真一点都没有领会他的用意,让他大是泄气。这女人,怎么一点风情都不解

碧柳跟在严真真的身后,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看着严真真和孟子惆两人并肩走进了门洞,才悄悄地笑着对螺儿道:“王爷待王妃还是很好的,今儿应该会再留王妃住下了罢?”

大半个月来,孟子惆竟没有再让严真真留宿主院。在碧柳看来,当初的那个机会,实在是极难得的。因此,有意无意的,至少在严真真的面前说了十次遗憾可惜的话。

螺儿却微微地蹙起了眉头,眸子里隐隐显出了担心。虽然跟在严真真身边的日子不算长,可她看得出来,自家的这位主子,和孟子惆之间绝对有一些问题。可有时候,严真真分明笑得又很甜蜜,她到底是对孟子惆有情还是无情?

她曾经转弯抹角地向碧柳打探过,知道严真真在严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走得近的表兄弟之类。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别的男人才是。可有时候暗暗观察严真真的神情,分明觉得是心有所属。但整个王府,除了孟子惆,哪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值得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看严真真与孟子惆的相处,又分明并未动情,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螺儿,回头可得有些眼色,让王爷和王妃单独相处,别像上次那样,像个木头人似地杵在那儿”碧柳又交代了一句,才喜孜孜地往前走。

螺儿苦笑:她杵在那儿,也是出于严真真的授意。恐怕碧柳的这番心思,又是白用了。严真真根本无意与孟子惆同床共枕,即使同坐一桌,也拘谨得仿佛客人。虽然说上层社会并不少这一类的夫妇,可对于孟子惆抛出来的橄榄枝,严真真却从来无意接住。每一次,都装傻充愣,假装天真地混了过去。

她知道,严真真绝对不是真有那样的天真幼稚。看着严真真越显出高挑的背影,与孟子惆并肩而行,忍不住暗地里叹了口气。

严真真吸取了头一日的教训,每次都替孟子惆先盛一碗汤。男尊女卑,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

“唔,今天的乳命子,炖得倒还不错,王妃也多喝一碗罢。”孟子惆很难得地表扬了厨子一句。

“谢王爷。”严真真把一口汤咽下,急忙表示谢意。

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王府里,却等同于“赐”。若真讲究起来,严真真还该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

其实,就是他不说,严真真也会多喝一碗…这汤,炖得这么鲜,不知道是哪里打来的野鸽子,和现代她吃的鸽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过两日,木兰围场的春狩要开始了,到时候跟去服侍本王罢。”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眼前一亮。

木兰围场?怎么像是清朝皇帝们最爱去的地方?不知道此木兰,是否彼木兰啊很多穿越大红里面,男女主人公的恋情,就是在那里萌芽并渐至成熟的。

听起来,就像是个浪漫的地方,会有一段浪漫的邂逅。

孟子惆低头喝汤,却没有错失她眸中的亮彩。心里便更笃定了,盘算着今晚如何开口把她留下,却又要表达得勉强,才不失了自己临川王的面子。

严真真听到围场的第一个念头,确实是想着跃马草原。但一想到始终没有收到消息的龙渊,又觉得心神不宁。她说过要等着他的,不能食言。在这个时代,又没有任何可以即时传递消息的工具。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两日后,齐侧妃的禁足也解了,王爷不要带也去么?”严真真不想让齐红鸾如愿,可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忍痛成全。

孟子惆意外地抬头,凝视着严真真的脸,看到她一脸的不舍,忍不住奇问:“难道你不想去么?”

严真真已经找好了理由,露出满脸的遗憾:“我倒是想去的,不过齐侧妃禁足令一除,怕是又要缠着王爷。太妃那里也要对王爷施压,到时候,总不能正妃侧妃都带着罢?王爷若不想彻底和陈家翻脸,恐怕还得安抚一二。”

“她嘛…不如你再寻个隙,把她再禁一个月足。”孟子惆出的主意,一点都不负责任。禁一次,还是有理有据。接着再禁一次…任是没有想法的人,也会觉得其中必有说法了吧?

“王爷舍得么?”她故意眨了眨眼睛。

孟子惆也不过是说笑,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歉然道:“这回,倒还真要带她去…被禁了这么久的足,总得好生安抚。太妃那里,已经半个来月没有好脸色了。若非因为铺子的事心里发虚,恐怕早就拿出继母的架子来了。”

严真真虽然好奇,但也不敢细问。谁知道这中间,又牵扯了孟子惆的什么秘密呢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严真真最近活得还挺滋润,一点儿都不想轻易言死。

所以,她没有细问,只是轻轻点头。脸上,还适时地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色。

孟子惆沉吟良久,才道:“这次就委屈你了,往后再补偿你。明年的春狩,一定带你去。”

“要等明年啊…”严真真失望。明年的今天,她还不知道是否还留在王府呢这个许诺,有点渺茫啊

“陈家这次有人进了户部和兵部。”孟子惆看着她满脸的失望,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破天荒和对她解释。

“我明白的。”严真真释然一笑,她其实也不想和孟子惆前往围场。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帐篷,就是没关系也会发生点关系。更何况,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到时候还能逃脱得了狼爪吗?

如果想去,以后让龙渊带自己去就是了,策马奔腾,也得看对象。不过…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和回来啊